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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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钟我被一声尖叫声惊醒,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层里震耳欲聋,犹如千军万马般向楼下冲去。直觉告诉我出事了,于是我顾不上穿衣服,跳下床就奔向阳台,阳台上已经有几个女生在对楼下指指点点,顺着她们的眼光,我看到了楼下黑压压的人群,有人捂着嘴尖叫着;有人拿着铁棍狂奔着,更多的人聚拢在101室的门口。101室门口有一滩殷红的鲜血,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刺眼,只听旁边的女生说,101有人被捅了。我不由的捂住了嘴巴,太可怕了,虽然在这座城市,关于这样的命案屡见不鲜了,但却是第一次真实的在我身边上演,这真的太可怕了。然后我看到有人用门板抬出来一个人,他整个人被厚厚的被子盖住,我看不到他的脸,没有人告诉我他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被抬出宿舍楼,人群渐渐散去,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背脊开始发冷。

    早上六点半查房时,治安员告诉我,男孩死了,是情杀。我问什幺时候死的,他说当场就死了。下楼时,101室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清洁工正在冲洗着那滩血迹,三两个穿著警服的治安员在厂区内转悠着。我走近旁边保安亭,听到他们在议论,男孩的女友一只脚踩两条船,导致男孩被女友的另一个河南籍男朋友杀害,据说,当时河南人带了十几个人冲去男孩宿舍时,男孩正在床上看书,刚跳下床就被河南人抓住,连捅三刀,刀刀正中要害,随后河南人纷纷逃窜,男孩室友的求救声惊动了正在上夜班的同事,在大家奋力追击下,当场抓住了九个人,遗憾的是主谋者却逃之夭夭了。男孩的女友当晚就被警察送走了,听说是担心男孩的同乡找她麻烦。

    男孩死的第三天,我在公司门口的餐厅里见到男孩的亲戚,男孩的舅舅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却没有一个人提起筷子,男孩的父母悲戚戚的呆坐在餐桌旁,沾满风霜的脸上爬满了绝望。我无法想象他们何以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痛,而且连儿子的最后一面也没见上。当晚在101室门口,有几个本地老太婆在烧着纸钱,口里在叽咕着什幺,应该是房东请来的吧,不一会,男孩的父母出现了,秋风瑟瑟的黄昏下,他们看起来更苍老了,终于男孩的母亲嗷嚎大哭出声,她的哭声牵动了所有人的心,我看到有只彩蝶随着晚风翩翩起舞,然后停在男孩母亲的肩上。我突然间相信了一个传说,传说人死后灵魂会变成某种东西,在他的亲人身边流连忘返,那幺,那只彩蝶是否就是男孩的化身呢。

    次日,我去公司前台签收快件,里面夹了封没有署名的信件,前台小姐说是速递公司一起寄来的,估计是速递单在路上遗失了,于是我将信封打开,里面躺着一本户口本,父亲、母亲、哥哥、妹妹,幸福的四口之家。泪水瞬间漫上我的眼帘,我看到了男孩子的名字:张飞,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