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麦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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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天,我接到老家姨夫打来的电话,问我能否抽时间回家帮他麦收。恰逢当时单位美国白蛾防控工作进入关键期,我就婉言推脱了。挂断电话,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十几年前的麦收场景又浮现出来,恍然如昨。

    记忆中的麦收,是在我初中读书时期。那时,家中有四亩地,一进入六月,麦收便成了全家人的头等大事。父母还有在家歇暑假的我,在每天天刚灰灰亮时,就把早已磨得铮亮的镰刀拿出来,挎上水壶,在乡间凸凹不平的小路上往自家田地里走去。进入麦地,每人站在一垄麦田前,一字排开,弯腰半蹲,左手揽麦,右手挥镰,便开始了麦收。其实,麦收的动作相当简单,重要的是操作的娴熟程度。由于我操作不娴熟,虽然没被父母拉下,却也累的直喘气。后来,我越割越累,越割越慢,腰像散了架似的,越弯越困难,低头不是被麦芒戳脸,就是镰刀割破了手。更难忍受的是,太阳也不知不觉升起来了,火焰般的光芒和着热风无情的炙烤着我的脊梁,黄浊浊的汗水顺着肌背往下淌,流到眼睛里涩涩的,淌进嘴里咸咸的。在看胳膊,不知何时也被麦芒划出条条血纹,汗一浸,针扎似的疼痛。由不得想起了儿时课本里的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情景相映,让我真切感受到了农民的辛苦和粮食的来之不易。当然,麦收中也有惬意的时候,当割得腰酸背疼,胳膊痛手酸软的时候,往大树荫下一坐,喝一杯早已泡好的浓茶,那种大汗淋漓从里到外的舒畅,很是让人舒服受用。如果此时,恰好树荫送来了阵阵凉风,顿感疲倦消失许多,也算的上是割麦休息间隙最好的馈赠和享受了。

    麦子割完了,接下来就是用钢叉一捆一捆地将麦子叉到地排车上,装的小山丘似的高,一车车拉到村边的打麦场上,摊在太阳底下,暴晒,晒到焦脆时,用老黄牛拉着石磙子碾,笨重的石磙一圈圈、一遍遍的碾,直到将麦草碾得平平展展。然后,我和父母一拥上前,手拿木锨、钢叉开始翻场、堆场、扬场。其中的扬场是个技术活,看准风向后,木锨扬起,将碾过的麦草高高抛向空中,漫天飞舞里,落到远处的是麦糠,落到近处的便是金灿灿的麦粒。扬完场后,我和父母拿过早已准备好的袋子,欢天喜地的将麦粒装入袋中,运回家里,储存进麦囤。整个麦收过程,诚如当时人们所说的麦收人要脱层皮,在机械程度不发达的以前,这话真是半点也不虚假。

    而今,又是一年麦收时,我却用不着心急火燎的往家跑了,因为家中早没了田地。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普及,家乡人也不用“割麦日当午”了,因为一台台大型联合收割机早已粉墨登场,取代了镰刀、钢叉、木锨等老式割麦工具。麦收人劳动强度大大降低,远没有以前那么累了。然而,关于麦收的美好记忆却是难以遗忘。时光倒流中,我眼前闪出了这样一幅景象:铮亮的镰刀、毒辣的太阳、金色的麦浪、满身的汗水、酸痛的腰、饱满的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