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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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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南方都市报报道,今天凌晨广州的温度将会是今年入冬以来的最低点。

    我和朋友韦生约定,从东莞过来广州找他,在他这里过一夜,然后今天和他一起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不过,我到的时候,他已出去了。我唯有在外面等。这一等,就是从昨天晚上一直等到今天凌晨。

    寒风中,我坐累了站,站累了坐。我的手脚麻木了,脸像刀割一样难受,身子直打哆嗦。我感到,时间过得这样慢,好像在这里过一个小时就像是平时过了一年一样。我在想,这个朋友,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要结婚的这位朋友,如果当初我乐意,她,本应是我的新娘呀,现在她要嫁给别人了。我去参加她的婚礼,会否出现那种意想不到的尴尬?可叹,她要结婚了,我依然是孑然一身,另一半不知在哪里!

    站在寒风中的,不止是我。旁边的小站,还有一对情侣在等候夜班车,他们相依相偎的。暖着的是他们,冷着的是我。

    这时,我的身边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我回头一看,见是一位70多岁的老奶奶。她花白的头发像杂草一样蓬乱,一张布满皱纹,饱经苍桑的脸僵硬得毫无表情。她穿着一件很单薄,并且又脏又破的茄克。她背着一个很大的,装着许多东西的垃圾袋,步履蹒跚,若无旁人的走过来。她走得是如此的慢,几乎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拍打拍打自己的像结了冰的腿。

    她慢慢的摸索到路边一个散发着浓郁臭味的垃圾堆,先把她的垃圾袋放在一边,然后艰难的弯下腰去,用那双有点颤抖的手去翻捡着那些垃圾,希望能翻捡到一些能换钱的垃圾来。她的鼻子仿佛失去了嗅觉,她的手也仿佛感觉不到垃圾脏不可言。她非常认真的用手去翻捡着那些垃圾。丝毫不放过任何可能出现的“机会”

    在这个垃圾堆,她没有收获。她艰难的从垃圾堆里站起来,拍打拍打自己的腰干,然后背起她的垃圾袋,拖着沉重的身躯,向另一个远处的垃圾堆慢慢走去。

    旁边的这对正在候车的情侣,寒风使他们的爱更加甜蜜,他们丝毫没有感到老奶奶的存在。只有我,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在这么冷的天里,她为什么不呆在家里,享享暖气,早点睡觉,而要出来捡垃圾呢?是儿孙不孝把她轰出家门了吗?是她没有儿孙或者她的儿孙都离世了吗?是她没有退休金可领吗?是养老院里没有她的床位吗?是她白天里争不过那些捡垃圾的大军,而要晚上出来吗?是她的亲人患了重病,求借无门,她必须出来捡拾垃圾以换取微薄的医药费吗?是上帝安排她要在这风烛残年去捡垃圾维持生计吗?----我知道,许多东西,是没有选择的必须选择。

    在另一个垃圾堆里,她开始有了收获。当她看到有几个矿泉水瓶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等待她的到来的时候,她的僵硬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在她弯腰去捡拾时,她兴奋得险些要跌倒。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夜色里,一股激动之情忽然注入了我冰冷的内心。

    世上鲜有人比70多岁了,还拖着沉重的身躯在寒风中捡垃圾的这位老奶奶更不幸了吧?!然而,她不畏寒风,不跪地求助,在风烛残年还自食其力,并没有向不幸低头。

    我觉得是老奶奶撕破了寒冷中的夜幕,让天空透出了星光,这星光像一些微弱的火一样,直透人的心灵。人之弱,难道不是弱于受了一点小小的不幸就牢骚满腹吗?难道不是弱于受了一点小小的风寒而无所适从吗?老奶奶的身躯虽弱,但她对生活的热情不减,我辈,难道不该好好反思吗?

    朋友韦生终于来接我了。在凌晨的寒风中与朋友相见,感觉好极了。

    “让你久等了!”

    “再等等又何妨?”

    “冻吗?”

    “不,心暖着呢!”

    “参加婚礼时,你如何祝福新娘?”

    “祝福她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呗!”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