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大锅汤几乎快见底了,呼噜抢食的王大海仍贪心地望着残肴,想尽办法要弄到最后一口场,好像不喝个过瘾不甘心。

    同样不停筷的单破邪端着碗进食,汤汁沾了发没空理,宛若眼前盛的是仙汤琼液,喝多了可以得道成仙,增强内力。

    两人超乎寻常的食量让陈威心虚不已,到口的阻止又咽了回去,希望自己一时的坏心不致害死两人。

    嗯!真可怕,他们就这样吃下肚不怀疑,要是有人在里头下了毒他打了个冷颤,自己丢下锅的废食杂料似乎不太乾净,要是聚成一种毒的话

    嘶!别想了,百来名士兵吃了都没事,不可能有意外,他们壮得很,千万别吓自己。

    “将军,味道还可以吧?”他真正的含意是问有没有什么地方开始发疼。

    单破邪用着狐疑神色看着陈威“你不是在厨房吃了三大碗?”

    “个人口感不同嘛!你吃得满多的。”黄黄的那个是发芽的玉米粒吧?

    “最近的伙夫烧的好菜真不错,值得嘉奖一番。”使得他胃口大开,每餐多用两碗饭。

    “是伙妇,将军。”看看将军气色甚为红润,没中毒就好,否则他其罪难咎。

    “女的!咱们军中几时多了个女伙头?”女人家的口味果然和一群汉子不同,重变化。

    “来了好一阵子,只是大家不放心她照料将军的饮食,所以只让她负责其他弟兄的三餐。”他们好口福呀!

    大海怎么像猪似的猛吃,也不怕拉肚子,他的手艺具有那么好,连嘴最刁的将军都赞不绝口?

    看来他有做菜的天分,哪天不任军职就去开间小饭馆,肯定生意兴隆钱滚滚来。

    “你吩咐下去,以后我的胃就交由她打理。”这是单破邪在边关吃得最饱的一餐。

    “这不好吧!”她好像不按常理煮菜,一切随性得很,恐怕迟早会煮出问题。

    “陈副将,你在隐瞒我什么?”瞧他从一锅汤放在食桌开始就很浮躁,眼神不敢直视人。

    陈威尽量笑得很自然。“将军多疑了,属下的赤胆忠心可表日月,死而后已。”

    “当真没骗我?”他绝对有藏着秘密。

    “真的。”有骗。

    可他能说出口吗?说他们正吃着猪都不碰的馊食。

    “将军,你不吃了吗?那我逾矩了。”王大海趁单破邪稍有停顿时,一口气把所剩无几的汤汁倒进大口里。

    “大海你”可恨,不留一点给我。懊恼不已的单破邪低咒了数声。

    “呼!好饱、好饱,要我现在死去都甘愿。”痛快一餐犹胜神仙。

    “呸呸呸,猪嘴吐不出黄金,一顿大杂烩就收买你的命呀!”真贱命。

    “陈威,你干么老找我碴,让我好好的吃一顿不成呀!”他一定在嫉妒左副将比右副将得人缘。

    谁教他太奸诈,使得人人都防他算计。

    “我是怕你死得不明不白,半夜来找我下棋。”还能大声说话表示这锅汤吃不死人,陈威这下才安心了些。

    棋?他只会喝酒和打仗。“喂!你心肝真黑,咒我早死呀!”

    想他王大海一手能撑百斤杆,左右开弓大破贼子营,一马当先地为将军开出一条血路,谁不赞扬他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论起文诌诌的诗词歌赋他看了就烦心,大口吃肉大口饮酒才是男子汉的表现,谁理棋子怎么走,横冲便是。

    耙来挡道就一杆子捶去,脑浆四溢、身首分家才快意,天龙王朝的大将在此,冒犯天威就是死罪,他是一身忠心为国家。

    比起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右副将,他王大海的存在可就扎实多了,军民有信心护城保家。

    “心黑看得见呀!陈某佩服你的异能。”陈威半是嘲弄地拱起手作揖。

    “你你分明看不起我王大海,咱们来较量较量。”他打架绝不输人,除了将军。

    陈威可是聪明人,和一身蛮力的莽汉较劲,岂不自寻死路。“将军,我有军情禀告。”

    “说。”单破邪有点头痛,他的左右副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爱胡闹。

    “塞拉族近日有不明的族民移居,逐渐聚拢在城墙十里外。”瞪吧、瞪吧!谁理你。陈威用挑衅神色回视一下王大海。

    “想挑起战争?”未免太高估自己的实力。

    “我看未必,是来分些好处的。”他猜测是如此。

    “在边境捞好处,是想抢劫来往商旅吧!”单破邪冷冷的一嗤。

    “这是一因,他们称为过路费,少则百两,多则千两,已有不少关内皮商反应过。”

    单破邪皱皱眉头“另一因不会是指我吧?”

    “你和人家的圣女上过床了吧?”陈威小心的看其脸色。

    “一个荡妇罢了。”

    他有需求,而那天宴会他换掉被酒弄湿的衣服清洗完毕后,见她正好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等他,是傻子才会放过这等机会,从营中调来军妓可得等上好一会儿,凑合凑合也好。

    虽然她身上的味道騒了点,但服侍男人的技巧同样浪得发騒,似乎不把他榨个精光誓不罢休,折腾了大半夜才把人遣走。

    不过也就那么一夜,然后他遇到她,一个有冷媚眼神的女杀手。

    她让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味道,让他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趣。

    “在咱们眼中她是荡妇没错,但在塞拉族她的身分不只是圣女还是位公主,而你玷污了她。”这是项严重的指控,由塞拉族提出。

    耻笑不已的单破邪起身一视窗外。“在我之前她不知已有多少男人,她当自己是圣洁无比的处子吗?”

    “民风不同,看法自然也迥异。他们认为你该为圣女负起责任。”至少在游民眼中是圣女呀!

    “难不成要我娶她?可笑至极。”咦!那个背影好似当晚的她。

    “将军料事如神,他们是有此打算,近日必会提出联姻一事。”怕是自取其辱。

    入主将军府不外是找了个便利通行的靠山,以为多了一层姻亲关系就能掌控边城的一切,进而摸清防守路径好大举进犯。

    必外生活太贫脊了,人人都垂涎关内的大好山河,一心要占为己有,塞拉族人不在少数,只要一联结周边小部落,犯关的可能性大为增强。

    为了能更加确保不受阻碍,他们派出塞拉族第一美女为饵,企图擒获边城战龙的心,好瓦解来自他的力量。

    先联姻,后杀夫,黑寡妇的作风。

    “放出风声,就说我的未婚妻近日会来边城与我成亲。”他就不相信塞拉族公主真能厚颜为妾。

    “镇国公主要来?”怎么没人知会一声,他好及早做迎宾准备。

    单破邪没好气的睨陈威一眼。“她是那种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你想她肯屈就什么都没有的边城小地吗?”

    “可将军你说你的未婚妻要来”他没弄错呀!年届二十的镇国公之女便是将军的指腹妻。

    “欺敌之计你没听过吗?要不要解释一番?”越看越像,十分肖似。

    汗颜的陈威面上一腆“将军教训得是,属下愚昧不长智。”

    “你本来就笨还故作聪明,镇国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咱们小庙哪供得起一尊金菩萨。”王大海终于找着机会刮他一回。

    “大海兄,你是指将军配不上镇国公主吗?”他们可同是皇室血脉。

    当年先皇传位予二皇子,亦即是当今圣上之父,曾引起大皇子的不悦兴兵造反,因此宫中一阵大乱,圣上之胞妹曾流落民间一段时间才寻回。

    尔后战乱平定,救回凤羽公主的将领因此与凤羽公主相恋,在新皇登基时为冲淡手足阋墙的不幸事件,封该将领为镇国公,并赐婚于两人,在月后拜堂成亲。

    凤羽公主与夫婿甚为恩爱,生有一子二女,长公主尚未出生前已订下这门亲事,自然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之佳侣。

    “陈副将想曲解我的含意吗?是公主配不上将军才是。”他曾随将军回皇城面圣几回,公主的骄气令人难以承受。

    “嘘!这是砍头的大罪,你还要不要命!”凤羽公主可是圣上的亲姑姑,长公主则是她的掌中肉。

    王大海不怕死的说:“我宁可打光棍一辈子,莲姬公主那种性子的女人我死也不娶。”

    “你喔!一根舌头害死人。将军,你好歹说说他。”不想替他收尸呀!吵吵闹闹好些年,上了战场还是兄弟。

    “嗯?你说什么?”没听仔细的单破邪着魔似地盯着背着他洗衣的身影。

    陈威瞧他魂不守舍的望着窗外一点,不免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咦?那不是厨房的丑婶儿。”

    他认得那身粗布衣。

    “丑婶儿!”是面丑还是名字中有个丑字?

    “咳!就是为你料理这一锅杂美食的伙妇。”他本来想说是杂食。

    是她。“为何她会成为军中伙妇?”

    “说来话长,丑婶儿早年丧夫,中年儿媳不孝,不得不挽起袖子为人煮羹汤,她的际遇十分凄凉。”陈威不由得唏嘘。

    “她嫁过人了?”单破邪听完不知为何心里乱不舒服,不太符合他想像中的印象。

    “将军若嫌她碍眼,属下去赶她离开便是。”自古人皆以貌取人,鲜有例外。

    疑惑的单破邪以手势要陈威勿轻举妄动。“我有说她的存在不适宜吗?”

    “将军不是瞧她面丑而大为失神吗?她是颇为惊人”老实说他初见她时也暗吓了一跳,但一相处又觉得她怪得有风格。

    “你说她长相丑陋,所以才唤之丑婶儿?”单破邪实在不能接受一双美瞳的主人是丑妇。

    “嗯!她的脸上长了个巴掌大的恶疣,胆小的人见了只怕会作恶梦。”唯一长得好看的眼睛却冷冰冰。

    人要惜福。

    以前陈威老觉得自己的脸型不够刚强,体格不若王大海剽悍,在应敌时总受尽士兵嘲讽的眼神,不当他是副将他违抗军令。

    若不是自己有几分真材实料压制住这些士兵,恐怕早死在马蹄下无人理会。

    现在他庆幸爹娘给他生就完整的面孔,吸引不了姑娘的青睐也吓不着路上的人,感谢上苍的厚爱,在多次的征战中未伤及颜面。

    像丑婶儿身在军中还好,大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士兵,战场上死伤的人更加狰狞,所以尚能接纳她。

    要是在一般市集中,她不是沦为乞丐而饿死,肯定也会让人乱棒打死,说她是妖孽或是受了报应的婬妇,一棒子了结才乾脆。

    “带她过来,我要见她。”单破邪命令道。不看个分明他无法死心。

    陈威怔忡的张大嘴“将将军,你你要见她做什么?”

    “我自有用意,绝无伤她之心。”只为一个无聊的答案。

    “将军的命令理当执行,可是丑婶儿的个性很倔,未必肯服从。”她是人穷志不穷。

    “喔?她不想要这份差事吗?”他虽不是仗势欺人之徒,然而恫吓的语气却不自觉脱口而出。

    连他都大为震撼,为了不相识的丑妇!

    “将军,你”难道将军想把丑婶儿赶出军中?

    单破邪苦笑地摆摆手。“当我没说,一时情绪不稳罢了,别当真。”

    “我去问问好了,丑婶儿的脾气怪得很,说不定会过来向将军问安。”陈威如此希望。

    “你随便。”

    他本要说不用,但随即改变主意。他想看看一个在厨房工作的伙妇有多的大本事,能为难一向能言善道的陈威,他真的很好奇。

    单破邪再往窗外望去,一个伙夫模样的年轻男子加入她,帮着她清洗和拧乾,看起来很亲密。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陈威进入视线内,开始与之攀起交情,并主动晾起衣服。

    懊死!单破邪不舒服的想着,或许他该走过去帮忙抬洗衣板

    ****

    有人在看她?

    敏感的褚姁霓感受到一道探索的视线直冲着背脊而来,不具侵略性地子她的一举一动,像是一种窥探,如同她此刻的行为。

    她以师父传授的易容术化身为奇丑无比的中年妇人,并揽下厨房伙夫的脏衣为其清洗,她挑了个最靠近单破邪的古井洗涤,用意是监视他的日常作息。

    自从上次出手失败后,她暂时按兵不动地观察着,以利下一回出击能成功,一剑穿透他的咽喉。

    在这段时间内,她听了不少他的风评,几乎一面倒地当他是神膜拜,战功彪炳无人能出其右,多次击退来犯的蛮夷。

    一个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安危浴血的顶天汉子,他的所作所为都以人民的性命为出发点,不惜牺牲自己的义风为人称颂,不该是碧血剑下的尸体。

    家仇固然重要,但是国家更是民之所需,她能轻易地毁掉国之楝梁吗?

    两股力量在心头拉扯。为何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这样她就不用两相为难地下不了决定,既要保全国之根本,又要报毁家灭族之恨。

    案债子还是否严苛些,他不该死?

    不——

    爹的怨、娘的不甘、姑姑的惨遭强暴、兄姊的横死,还有无数褚家的忠仆义奴的幽魂在低泣,他们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她不能心软,要练就冰一般的寒霜,恨是她唯一的生存力量,她必须杀了他。

    “丑婶儿,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来帮你。”木盆中多了一双男人的手。

    褚姁霓面无表情地丢给他皂块“你的工作做完了?”

    对于何青,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像是离巢的小狼认定头一个遇上的生物是亲娘,巴着就不放,造成它行动上的诸多不便。

    每回她只要稍微走近单破邪的房间,他就如同嗅觉灵敏的狗一般尾随而至,破坏她小小的监视行动,问东问西缠个没完,真当她是他娘。

    骂他,他反而乐不可支地跟得更紧。

    疏离他更是不可能,他根本不在乎她理不理会他,一个劲的热心为她张罗一切,害她有些许的愧疚感。

    他太憨直了,待人诚恳得过了头,迟早会吃大亏,她只能以冷漠让他了解世间的无情,凡事并非只有黑白两色而已,她便是其中的灰色。

    “哇,你在关心我耶,我好感动哦!”何青只差没跳起来欢呼。我是在讽刺你多事。“别太兴奋,地很滑容易摔破头。”尤其是你的笨脑袋。

    “我觉得好幸福,谁都不买帐的丑婶儿居然忧心我会跌倒呐!”他一副快哭的模样。

    他无葯可救了,过分天真。“把水拧乾,不要把鼻涕黏在我的身上。”

    “人家才没有呢!我又没受风寒。”他抽抽鼻子,把鼻液吞下肚。

    “你没断奶吧?”个头高了她七寸还人家,没长毛的小蠢蛋。

    何青听不懂地拧着衣物,表情十分可笑的思考着“什么意思?”

    “我不是你娘。”追着她可没奶喝。

    又在看她了。

    褚姁霓很清楚视线的主人是谁,除了他之外,没人有这等闲工夫看个丑妇洗衣服,那一锅特殊风味的汤没泻死他吗?还是不敢下箸?

    如果他能泻到虚脱而亡,她就用不着在两难中抉择,是天意如此,怨不得人,陈威是帮凶。

    敝的是,一个丑妇的背影岂会吸引了他?还是他发现了破绽,否则为何看个没完?

    她相信是后者,以她现在这般丑容是人见人怕,除了撵不走的小青子,大家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装作没看见,不可能对个中年伙妇起了兴趣。

    “我认你当乾娘好了。”他以为她的原意是这样。

    她手滑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跌进木盆里“你刚说什么?”

    “认你当乾娘呀!以后我会比你的亲生儿子更加孝顺你。”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真是笨死了。

    “你疯了。”褚姁霓找不出第二句话来。

    年纪与她相仿的年轻男子认她当娘,是她装扮得太逼真还是一身娘味,让他口出惊人之语?

    若她真点头才该死,十七岁的她是生不出一个十七岁大的儿子!然而她冰封的心湖因为他和另外那个人开始有了裂痕,这是不被允许的。

    因为有心。

    “我觉得他的建议不错,你早年丧夫寡居至今,虽有子但等于无子侍奉,而他早年丧母,孺慕之心必能尽孝,你何不成全他也成全自己?”陈威走过来插口道。

    多合适的一对母子,教人窝心。

    “右副将,麻烦把衣架架好。”他是哪儿有麻烦就往哪儿凑,烦人。

    嗄?她竟要堂堂的将领撑起衣架?“喔!好,要面光吗?”

    天呀!他在说什么鬼话,干么她一个口令他一个动作还不敢反抗,乖乖地扶着衣竿子帮她晾衣服,他一定病得不轻。

    她太有权威性,比将军还要有上位者的威严,一接触她严厉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听从她的话。

    要不是晓得她的身世有多么悲惨,其当她是落难的千金小姐或是宫中的贵人呢!稍微一冷的口气就教人想遵从,服膺她所下的指令。

    “太高了,你当我有七尺身长吗?”晾那么高她怎么收?拿梯子吗?

    挑剔。“这样行了吧!”陈威调了调木栓降低高度。

    “等我脚断了再说,你想害我重洗呀!”三尺能晾哪件衣服,她倒要瞧瞧。

    是太低了点。陈威不好意思地调高一尺半。“四尺半可以吧?”

    “再高个半尺。”这些人真奇怪,没事尽围着她这丑妇绕,真有糖吃不成?

    她看人奇怪,人看她同样怪奇,都非寻常人。

    “乾娘,这件脏了要重泡水吗?”何青不管她同不同意,先叫了再说。

    褚姁霓差点朝他大骂“我允许你叫我乾娘了吗?”

    “反正你一定不会点头,我娘也是这性子,拗得很。”他娘怕他被人取笑有个丑娘亲,所以从来不许他在人前唤她娘。

    “你说我拗?”她声音一冷地抛去致命的一视。

    何青根本无痛无痒地自说自话“这件衣服我认识耶!是汪老爹的。”

    “你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她气得想揪他耳朵。

    而她当真做了,此刻后悔不已。

    “我娘也常揪着我耳朵说我心不在焉,我好想我娘。”何青两眼蓄满动容的波光。

    “别看我,我不是你该死的娘。”喔!糟糕,她有了骂人的情绪。

    她该是平静无波,冷眼置身于红尘中,不涉入的旁观生老病死,怎能随意地被人牵动尘心?她打算报完仇就回师父身边,陪她暮鼓晨钟地度过晚年。

    然而笨得没主见的伙夫就教她失了冷静,日后的伪装还能继续下去吗?

    或许她该想个办法出营去,换上另一张脸再潜入,伺机而动杀了单骁光的儿子,说不定她还能赶上师父亲熬的腊八粥。

    “对呀!你是我活着的乾娘,我分得很清楚。”娘的恶疣没她大。

    也许她会是第一个被傻子逼得自杀的杀手。“右副将,你没穿过衣服吗?”

    “嗄!”又关我什么事。

    “竿子是穿过两只衣袖,还是你习惯只穿一只胳膊?”这些男人全都该死。

    陈威看了一眼为之失笑,衣服少晾一边,袖子垂到地了。“我很少晾衣服。”

    “看得出来。”越帮越忙。

    她的世界只有仇恨,她的生命只有杀人,要她应付一些过分热心的男人是难上加难,让她几乎想放弃复仇。

    “你们都没事了吗?”得打发他们走,不然难保她不会杀无辜之人。

    “没事。”两人很有默契的开口。

    “小青子,锅子洗乾净了?”十几口大锅够他忙上大半天了。

    “江伯和顾大哥在清理,他们说湿衣服很重,要我这个有力气的人来抬。”所以他没事。

    不能感动,他们会软化你的心。“菜呢?你想晚上开不了桌?”

    “新来的小伙夫和徐哥在忙,一定赶得上你回去掌厨。”他当她怕士兵饿肚子。

    败给他了。“右副将不用操兵带兵,你那锅可毒死一池鱼的大杂烩没带给你杀身之祸?”

    陈威局促的笑笑。“他们的胃好像满不错,我丢的鸡骨头他们当肋骨啃。”

    “真好的运气,将军肯定感谢你把活老鼠混在汤里。”居然没毒死他,太遗憾了。

    “是呀!大海一口咬着鼠头大叫鸡冠怎么不见了,将军吃着老鼠尾还啊!我干么说这些。”

    真糟糕,他把“罪行”全吐了出来,还好将军不在这里,要不他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褚姁霓耳尖的听见抽气声和低咒声。“因为官大无聊吧!”

    “是这样吗?”他有片刻的自省,然后“差点忘了一件事,将军要见你。”

    “叫他去死吧!我在地府等他。”她把声音压得更粗更哑,像个中年伙妇。

    “没想到小小的伙妇架子这么大,还要本将军去地府找你。”吓!她的脸真恐布。

    “将将军,你来多多久了”陈威手脚发寒地颤着音问。

    “你给我一边晾着,待会咱们再来讨论那一锅加料的大杂烩。”难怪他碰都不碰地坚持吃饱了。

    “我死了。”陈威哭丧着脸走到旁边,正好瞧见扶着树干大吐特吐的王大海。

    看来,他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