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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你一定是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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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七点不到,郑荣就来了学校,身旁还跟着副会长简源跟秘书时如婷。

    几人站在教学楼门口,简源一个劲儿打着哈欠:“尊敬的郑大会长,搞突袭真的会死人的,大清早搞突袭更会死人的。”

    时如婷笑着说:“副会长如果少抱怨两句,应该就能上学校白马王子排行榜前十了。”

    “我不想要什么榜单,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啊。”简源晃晃悠悠,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

    郑荣冷冷看了简源一眼,简源乖乖闭嘴。

    时如婷笑地更多:“早乖点不就好了。”

    “不会随便突袭,这么做一定有原因。”郑荣简单交代。

    简源唉声叹气:“是不是有人跟你高密了,谁欺负谁了?你交给我,我去教育不就行了。这种小事,用不着您亲自出马啊,我只想睡个好觉。”

    郑荣当然不会说出真实原委:“没有人告密,学校里祥和太平。”

    简源对这个回答不满意:“那你总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这边遛弯吧。”

    郑荣简短说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简源炸毛了:“无可奉告?我大清早顶着黑眼圈被你叫过来,你就只是无可奉告?”

    “学生会办公室给我守着,重点观察教室初一三班。观察目标,李梦座位,任何靠近李梦座位的人,都用相机拍下来。脸拍清楚点,我要看到全貌。”

    学生会办公室在二楼,斜对面正好就是初一 三班。李梦的座位在正中间,从办公室看过去能看的一清二楚。这郑荣也不是一两天在这个办公室待着了,突然观察李梦,让简源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不少:“是不是有人威胁李梦了?”

    郑荣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简源理直气壮:“她这么可爱,这么漂亮,又这么被人喜欢,如果被人欺负了,我当然激动啊!”

    时如婷提醒:“副会长如果能改一改浮躁的情绪,也许以后的人气会更高一些。”

    “对!时秘书提醒的特别对。”简源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多了几分沉稳,“这事儿一定要严查,否则那些喜欢她的人,肯定会对我们学生会有意见,说我们不作为。”

    “这次我关注她,倒不是因为她被人欺负,纯粹只是个人原因。”郑荣面不改色说谎。

    简源嘴角抽了抽:“我不奉陪,我去教室补觉了。”

    “大功告成之后,我陪你打羽毛球。”郑荣说,“时间你定。”

    简源的脚立刻缩回来:“你说的。”

    “我说的。”

    “那我还得知道原因。”简源提条件。

    “我怀疑苏信常喜欢梦梦,想看看他会不会托人给她塞情书。”郑荣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苏苏苏苏信常早早早早早恋?”简源惊地舌头都捋不直了。

    郑荣:“只是怀疑。”

    简源大声: “那那那必须暗中观察啊,只要发现他早恋我们就通报批评,要是让全校的女师生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他的白马王子排行榜单肯定要掉出前十。”

    时如婷:“不是不要什么榜单么,那为什么想让苏信常掉出榜单?”

    简源哼了一声:“我是觉得他根本不配进这个榜单,不就长得比我帅一点,运动比我强一点,年纪比我小一点,笑的时候眼睛好看一点……”

    时如婷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是嫉妒他。”

    “我才没有。”简源立刻反驳,“我就是陈述事实。”

    时如婷面不改色:“副会长如果心胸宽广一点,应该就能上白马排行榜单前十了。”

    “啊啊啊 !”简源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时如婷你不要一直面瘫脸地说着什么榜单榜单的行么?”

    时如婷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七点了,我们该开始了。”

    简源咬牙:“我要不让你掉出榜单前十,我就不信简。”

    郑荣脚步一顿,看向正往操场走的某人,拿出手机发短信。

    嗡!嗡!

    手机震动两声,苏信常拿出来看了看。

    郑荣:小信常,暗中监视的人我搞定了。不过方式你可能不太喜欢,我说你可能给梦梦送情书,简源当时就激动了,说要死盯梦梦找到证据,把你踢出白马榜单前十。哈哈哈哈,简源可有意思了,天天想着把你踢出去。

    情书……苏信常盯着那两个字,脸微微的红了。这种事他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送的话,他应该会感到紧张吧,毕竟是第一次。

    那梦梦呢,梦梦假如收到他的情书,会不会害羞呢,还是会慌张?会不会拒绝他?

    想到这,苏信常的心就有点乱了。所以说,还是不要送的好吧,就这样保持友谊也不错。

    郑荣:小信常呀,我帮你这么大的忙,晚上能不能给我做饭吃?

    苏信常:阿姨叔叔都会做饭,为什么非得来我家?

    郑荣:可他们的烤翅没有你做的好吃/(ㄒoㄒ)/~~,求求你了,给我做吧,我放学去买烤翅,你要不做,我放学就堵你们班门口,给你下跪,跪着求你做。

    苏信常:拜托,你要保持高冷人设,这样才有威信力。

    郑荣:我不管不管不管,我就要吃你的烤翅!我都帮你忙了你不能不给我烤!

    苏信常:你也知道我要加训,回去的时间比较晚。

    郑荣:没关系我可以等,风里雨里,白天黑夜,我都等你!

    还风里雨里,白天黑夜……

    苏信常轻叹一声,回复:好吧。

    郑荣:最爱你了(~o ̄3 ̄)~

    苏信常再叹,谁能想到那个高冷的学长,此刻却先威胁又卖萌撒娇的让他做个烤翅呢?

    ~~~~~~~~~~~~~~~~~~

    下午还没放学,李想就来了学校门口等待。

    十分钟后,学校铃声响起。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学楼出来。李想看着朝门口走来的学生,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复杂万分。今天出现在他家单元楼层的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分。他询问她来这边有什么事,她说到亲戚家串门,不小心上错了电梯。接着掉头就往楼下冲,他在楼道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在楼下两层停下后就没有声音了。

    因为要抓现行,所以他没有立刻去追。

    午饭时,他去了二十四楼,询问了楼层单元住户,是否有亲戚家的孩子过来串门,大家都说没有。

    一整天过去,家里没有收到恐吓信。

    接梦梦放学出小区时,他顺便调了一下监控录像。

    一个星期内,这个少女出现了三次。早晨,下午,傍晚,时间不定。

    又查看了来访事由:来亲戚家做客。

    很显然,这个少女在说谎。

    说谎的理由源于心中有鬼,那个鬼是什么李想不得而知,

    现在家中每天都能收到花样繁多的恐吓东西,这说明做这种事的人不止少女一人。而昨天晚上苏信常又发信息告诉她,学校里梦梦情绪不对,有可能受到恐吓信。

    李想捏了捏眉心,心中略微烦躁。

    学校,社会,都有人在恐吓梦梦,对方究竟是一个团体,还是碰巧选择了在一个时间段?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了?”李梦大老远就看见了李想,朝他跑得飞快。

    “你哥办公室装修,所以在家办公,工作的时间段就自由了,所以能提前来。”李想接住她递过来的书包,笑着问她身旁的人,“今天要来家里吃饭吗?”

    “要!”主动邀约,傻子才不去咧,赵甜还厚脸皮地问,“我能睡你家吗?”

    “那我得跟你父母打个招呼。”最近梦梦情绪不好,有好朋友陪在身边,一起聊感兴趣的话题,会好过她独处时的一人胡思乱想。这么一想,李想又说,“说起来,家里也没有你的换洗衣物,不如我送你回家去拿一些,再当面跟你父母说比较好?”

    “不用,我让孟叔叔帮我拿到你家就行,我爸妈最近都在出差。”赵甜说着话,就朝正在走过来的孟伟晃了晃手,“孟叔叔我最近都住甜甜家啦,你帮我把换洗衣物带过来啊。”

    “喂!我哥只让你住一天,哪让你一直住了。”李梦拽拽赵甜的袖子,虽然她也想让甜甜陪在身边,这样就不会东想西想的,但是她哥不一定愿意吧,家里突然多一个女孩子,要多做一个人的饭,多操一个人的心……

    “只要甜甜爸妈同意,我这里没有什么意见。”李想一眼看穿李梦心里想的,就揉揉了她的脑袋,笑着说,”做一个人的饭也是做,两个人的也是做,在我这里没什么区别。”

    “哥,你一定是天使吧!”李梦紧紧抱住李想的腰,“最爱你了,天下人里最爱你。”

    “你啊!”李想又跟赵甜说,“最近我加班工作,家里可能没有时间陪梦梦看动漫聊天,你要是能多住一阵子,我会非常高兴。”

    听了这话,赵甜高兴地不行,立刻跟孟伟说,“听到没,我以后要在想哥哥家住一阵子了。”

    想到接下来有好一阵子不能接送赵甜回家,孟伟就心痛的难受,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能表露太多,半天憋出一句话:“好。”

    李梦见他皮笑肉不笑,眼神还有几分难过,便好奇地问:“孟叔叔,你是不是又看结局不好的电影了。”

    “是……是啊。”被看出来了么,孟伟都快憋出内伤 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还是高于生活嘛,孟叔叔别太沉浸进去了。”李梦劝道。

    “好……好的。”孟伟艰难地开口,“我回去拿梦梦的东西,稍后送到你家去。”

    “孟叔叔再见。”李梦挥挥手,目送孟伟离开,盯着他的背影说,“孟叔叔真是个内心敏感脆弱的人哦,电影结局不好都会那么伤心。”

    “我看敏感的人是你吧。”赵甜说,“我都没看出来孟叔叔在难过。”

    “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李梦反问。

    赵甜看向理想:“想哥哥,你看出来了吧?”

    李想自然是站在李梦这边的:“刚刚他确实在掩饰着不高兴。”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神经大条吧。”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车子方向走。

    “梦梦,我怎么越来越不喜欢钱玲玲了,她看我眼神不对也就算了,怎么看你眼神也不对,难道这还带连坐的?”一上了车,赵甜就开始抱怨。

    李梦拽拽赵甜的衣袖:“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说啊,我在学校里都憋了一整天了。”越不让说,赵甜越是要说,“想哥哥又不是外人,干嘛藏着掖着。”

    “怎么了?”李想发动车子,往前开。

    “想哥哥,你是不知道钱玲玲有多烦人,从我来教室第一天她就不喜欢我,经常冷眼看我,我考试成绩差了她就特别高兴,别人为我说两句好话,她就说别人狗腿。之前看在梦梦一直劝我跟她和睦相处的份上,我就忍着了。但是最近她真的越来越过分了,看着梦梦的眼神就跟敌人一样。”

    “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可能她最近心情不好。”李梦不想把学校里的糟心事告诉李想,怕李想会因此也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随便冷眼看人啦?那照照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骂这个骂那个吧?这是人的素质问题,她就是欠教育。”赵甜越说越烦躁,“真不知道她爸妈是怎么教她的,冷漠看人也就算了, 说话还难听。你看看我们班的人多讨厌她,昨天她摔倒了,没一个人去扶的,也就只有你去扶她了。”

    “没办法啊,大家都不扶,她怎么去医务室啊。”一说到医务室,李梦就想到了她们在医务室里的对话,重重一叹,“我也不喜欢她,但是我对她就是讨厌不起来。她家条件不太好,还有个弟弟,可能是她爸妈压力太大,所以对她疏于管教吧。”

    “那柏宇家条件也不好呢,人家怎么这么可爱。”赵甜反驳,“条件不好不是她脾气坏的借口,我就是觉得她不正常,哪有成天到晚阴沉沉的人,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钱玲玲今天对梦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了?”听到这里,李想忍不住发问。

    “很过分啊,推了她一下,差点把她推下楼梯。”赵甜心直口快。

    李梦再想捂住她的嘴也来不及,又是一叹:“没甜甜说的这么严重,中午下课要下楼的人特别多,她可能是不小心,再说我反应很快,没有摔下去。她当时立刻就跟我道歉了。”

    赵甜争论:“是你反应快,所以才没有摔下去。如果你反应慢呢?还有,如果那种态度也叫道歉的话,那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钱玲玲是最近才开始对梦梦这样的?”听完两人的话,李想对时间点产生了兴趣。

    “对,就是最近。就是从我考试成绩开始提高之后。”说着说着,赵甜突然问,“她该不是见不得我比她成绩好,然后怪我成绩好是梦梦帮我补习,所以把气撒在她身上了?”

    “甜甜,你以后去尝试当个作家吧。”李梦再叹,“不然对不起你这个脑洞。”

    “要不然她针对你干什么呀,我要跟她打架你不让,我要吵架你也不让, 你说我得多憋屈。”赵甜烦躁的扯了扯衣领,“明明她是欺负人的人,我们却要让着她,凭什么啊,这样会助长她的火焰吧?”

    “有次课间活动,我看到她正在安慰一个哭泣的女孩子,所以我认为她不是坏人,可能就是因为一些事情而针对我们。”李梦若有所思,“如果碰到不高兴的事就去吵架动手,那我们跟她又有什么区别?我想找到问题的根源,这样才能从根本处解决问题。”

    赵甜愣了愣,久久才说:“你想的这么长远啊。”

    李梦说:“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长远,只是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你这个做法确实能从根源解决问题,可是我还是觉得憋屈。”赵甜的脸色非常纠结,“她对我怎么样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对你这样我真的是忍不了。”

    李梦摸摸她的头:“知道你对我好啦,再忍忍,我已经跟班主任打听钱玲玲家的情况了,也许能找到一点眉目。”

    “那快点吧,我真的怕有一天会爆发的。”赵甜啧了一声,“这是我最憋屈的一次……想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知道钱玲玲性格孤僻,又对你们有意见,也不想发生争执,就跟她保持距离。”其实最让李想头疼的是:赵甜成绩有明显提升的时间跟照照事件差不多重合,所以李想一时间没办法判断钱玲玲的动机。是像梦梦口中所说、因为家庭原因造成的性格缺陷,亦或是被照照事件影响,被带了节奏?想到这,李想又说,“还要注意安全,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被推搡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听见了。”

    “嗯。”李梦保证,“我会小心的。”

    “我也会小心的,以后只要钱玲玲出现的地方,我都带着梦梦离的远远的。

    ………………………………

    “无论如何,保护自己最重要。”李想又来了一句,“如果钱玲玲对你们一直不友善,必要时候可以让老师出面解决。”

    “嗯。”李梦很快答应,“我也不会一味的忍让,这种日子其实我也快受够了。”

    听到这句话,李想心里总算放心不少。也不再多言,专注开车。

    路上两个小朋友叽叽喳喳聊着别的话题,从天南说到地北,从海底说到天空,嘻嘻哈哈没完没了。就好像刚刚所谈种种仅仅只是一个发泄,发泄过后就可以继续下一个美好的事。而李想面色不变,心事却是重重。

    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他的小妹就是一个靶子,场上所有敌人的箭都瞄准了她。她若无其事的笑,那样的笑乖巧又懂事,懂事的令他难过。

    他一直有意给她树立一种观念:她的哥哥是一个可以靠得住的人,他仔细倾听她的喜怒哀乐,尝试跟她的朋友们相处,了解她的兴趣爱好。他花费心思将兄妹关系处理到他最满意的程度,他以为当她遇到了难处,哪怕隐瞒全世界的人、都会对她毫无保留。然而当事情发生他才恍然大悟,她还是她,那个独立自主又坚强的她,而他早已经不是他了,早已不是那个制定计划就一定要去实施的他了。

    自从他的世界里出现一个叫李梦的女孩儿后,他的计划永远在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

    受不了生活中有垃圾零食存在,看不得家里凌乱,穿过的衣服一定要放进脏衣篓,夏天空调不能开太低,冰箱里不会屯雪糕……那些他生活中不可能出现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他本以为会对其纠正,以此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没想到却在收拾整理的路上乐此不疲。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随心所欲的感觉这样好。

    这些改变,他从不曾想让梦梦知道,他想让她以为他天生喜欢善后,这样她就不会恃宠而骄,不会得寸进尺。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希望那些为她做出的改变,她这一刻全部都能知道。这样也许他就能走进她的心底,她就会知道无论她做这么决定他都会支持,只需要告诉他一声就好……

    只需要让他知道,在她最难过最孤独的时候,他是离她最近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