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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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慕皑来到虔雪蔷房前,敲敲房门板,无人应声。"奇怪,下午便找过她两次,没见她人,直到现在还未回房;去哪了?"

    他转进身,瞥见一道隐在廊柱后的人影倏飞入黑暗中。

    他看出那是名身材有些娇小的士兵,只不过这种时侯怎会出现这里,并且仓皇地痹篇他?雍慕皑觉得怪异,起步欲追,袖衫却被人拽住。

    无声无息至他身后的裘红染渴求地扯弄他衣衫,"慕皑,你抱抱我好不好?算起来,曾经最爱我的人是你,你却未曾对我做过逾矩的事。"她倚近他,仰着头,红唇呵着他颈项道:"抱抱我、亲亲我,好不好?"

    "别这样。"雍慕皑扶正她,两人相距一个手长。

    "我明白你现在喜欢的是别人,你把我当成是替代品也行"

    雍慕皑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叹然地摇首,"红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裘红染垂眼看看自己枯瘦的十指,再抚抚自己削瘦的双颊、凹陷的眼窝,"对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拉开微颤的双唇,扬起涩笑,"人的相貌真的会随气质改变耶,我如此无耻,自然而然愈变愈难看,谁看到我都想躲。"

    她回身张臂抱住廊柱,"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渴望有人能爱我你知道,我曾经多么威扬跋雇,从不把真爱挚情放在跟里,我只追求实际。因为想当天之骄女,所以跟了雍涯歆。他不爱我,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爱他。"

    "自从遇见易虔,什么都变了。"雍慕皑轻轻叹气。

    "慕皑,我想我疯了。"她的眼泪顺着圆润的廊柱缓缓下滑,跪坐在地上,脸部埋进双腿,"我明明知道他己经死了,为什么我仍然克制不了自己我好想他哦"

    "你的感情太浓太烈,却又太脆弱了。"雍慕皑蹲在她身侧,不知如何安慰。过了一会儿,见她情绪恢复平稳,"他忍不住问:"有件事我想回你,祈大将军的死,是不是和你、和易虔有关?"

    裘红染抬起脸,表情变得冷然不屑,淡哼一声,道;"他现在可好,在地府里过得自在快活。"没让雍慕皑再有发问的机会,她额抵着柱子,摇望天空清月,"今晚的月亮真圆,忍不

    住嫉妒起我的小泵了。你知道我的小泵是谁吧?就是我相公的妹妹倩璇呀。雍涯歆待她可好了,不过是在自家后院赏月,还劳师动众,要一连军队随侍在侧摆阔。他什么时侯对人这么好了?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被他关在房里玩个两天就赶走?"用力吞口唾沫润一下喉,"也罢,像雍涯歆那种人"她眯起眼,"今晚的月亮好圆哦"

    雍涯歆原要骑马带轻倩璇出游,卞大夫觉得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宜乘马,建议改搭马车;雍涯歆当下没了出游兴致;一旁下属记起今夜月儿当圆,提议设宴赏月,得到上司同意后,兴高彩烈地在后院广场排开灯烛、请舞妓入府表演、吩咐厨房准备上等酒菜。

    军中难得听到管弦,一个个艳美名伶舞弄夜风,在场将士莫不眉开眼笑、把酒酣歌。雍涯歆、轻倩璇并坐首位,卞大夫也在其身旁。

    "茶的味道会不会太淡?"眼看菜色上了两三盘,她仍端着一杯清茶啜饮,雍涯歆抢过那茶杯,"不吃鱼吃肉,只喝茶,别喝了!喝酒。"

    "少爷,这样不行。"受命负责轻倩璇母子安危的卞大夫,又一次拦阻雍涯歆的任性作为。"少夫人有孕在身,不能喝酒。"

    "卞大夫"轻倩璇拧眉对他,"我说过好几次了,我"

    "他要叫你什么就由着他叫,即使我要他改也未必会改。"雍涯歆已经看这个罗哩叭唆的老头子很不顺眼,若不是顾及几个月后自家小孩得仰赖他接生,他早叫他滚蛋。

    "统帅大人。"厨师领着一名小厮上来,小厮端著一只银盘,"上菜。"银盘搁上桌,厨师掀开盘盖,露出盘中综合海味。

    原以为鲜美料理能引人食指大动。孰料统帅身旁的姑娘盯着海蜇皮,露出嫌恶表情地掩鼻。

    "怎么了?"雍涯歆问。

    轻倩璇摇头没答话,卞大夫代言:"这海鲜腥味让少夫人反胃。"

    "又因为她杯孕?"不待卞大夫颔首,便要人原封不动撤走那盘海味,"端走,有腥味的东西都别上了!"

    "可是统帅大人这是您最喜"

    "少废话!端走!"

    "是。"厨师气馁地退下。

    不能吃也不能喝,那他干啥办这宴会?雍涯歆甩掉筷子,"生个小孩这么累,不生了!"

    轻倩璇微笑,"累的人是我,你不要理我不就好了?"笑他幼稚的呕气模样。

    啧!她笑他。雍涯歆耸眉,"我偏要。"凑近她的脸颊调皮地亲她。

    "别这样"她往卞大夫那边缩躲。

    "别这样?"他揽抱住她,同时瞪卞大夫一眼。警告他,他若敢吭声他就找人缝了他那张老嘴。视线转回怀中女子,则变得戏谑,"那这样呢?"他含住她的耳垂,她一阵轻颤。瞥瞄到卞大夫的脸红不自在,他才满足地坐正。

    好歹卞大夫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竞遭人这番折腾,轻倩璇觉得过意不去,"你别硬要卞大夫整天陪在我身旁,卞大夫有自己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属大夫。"

    "我无所谓。"卞大夫道:"怀孕的每个时刻都疏"

    "他无所谓就让他跟着吧。"只要少多嘴就好。雍涯歆向身侧将官挥手,"叫她们别老跳同样的舞式,换个

    把戏!"

    "是。"

    "上菜。"一名端长盘的士兵说出来意。

    厨房托下士帮忙送菜是常有的事。雍涯歆半掀盘盖,见到一尾葱味清蒸鱼,不悦地放下盘盖,"不是说有腥味的东西都不用上了!"

    "这"下士头低得极低,过大的军帽覆住额头,看不清他的面貌。

    "统帅大人!统帅大人!"两名年轻男子慌慌张张、大呼小叫跑入会场,"统帅大人"现场拌舞因他们突兀的闯入骤然停止,两人也跟着呆住。

    其中一人赤着胳膊,众目睽睽,他瑟缩双肩,两手交叉摩挲双臂,"那个府里有不明人士闯入"

    赶紧说明原因,他的无礼便能获得谅解。"我经过花园时被敲昏幸好弟兄们发现我才"

    有外人抢了这名小兄弟的军服混入府里!"统帅!"几名将军纷纷站起,握住腰间大刀。

    "不用大惊小敝。"雍涯歆一贯的泰然。

    "啊!"轻倩璇突然惊呼。她觉得端菜的那名下士很奇怪,所以一直盯着他,没想到他趁雍涯歆不注意时抽刀刺向他!

    雍涯歆听到掠呼,先望向轻倩璇,然后才感觉到杀气袭来前胸,急忙后仰、侧头、起身,连躲了对方三招才得空反击出一掌!

    对方口喷鲜血,退不到两步便有多把大刀同时架在其颈上。过大的军帽掉落,一袭如丝黑发披散而下,衬托出清丽的五官。

    "雪蔷!"竟然是她!

    "大胆刺客!该杀!"

    "不!"轻倩璇白了唇,"不可以"

    未理她乞求的眸光,雍涯歆走向虔雪蔷,"你这天真的女人,还真不死心。我不晓得该佩服你,还是该取笑你。"

    "她受伤了,快请卞大夫"

    "说!"雍涯歆回身掐住苞过来的轻倩璇的肩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你别问她。"虔雪蔷啐去嘴边浓腥的鲜血,"她已经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雪蔷"

    雍涯歆研究虔雪蔷平板的表情,"拼了命想杀我,又抵死不肯说出真实身分内情不会单纯。"

    "你误会了。雪蔷只是为了我"

    "我何必为你?"虔雪蔷冷冷截断了她的话。

    "你别为了把罪揽在自己身上,而撇清和我的关系"

    "你值得我这样做吗?"

    "够了。"雍涯歆威赫的嗓音插入二人之间,"别再唱戏了。"

    "统帅大人,刺客该如何处置?"大刀架着虔雪蔷脖子上的将士问。

    "交给刑房,限两天之内拷问出她的来历和目的。"

    "遵命!"雄赳赳地押着罪犯转身。

    "等一下!"唤住离去者的脚步,轻倩璇跪在雍涯歆脚前,"你想知道什么。我统统告诉你,求你放了

    她"

    "轻倩璇!"虔雪蔷回头瞪视她,"你敢不忠不义?"

    "我"为了忠义,她哥哥牺牲得不明不白,现在还要赔上她挚友的性命?

    "少夫人,你别跪着。"卞大夫扶起她,"少爷,她们武功并不高强,少夫人又有孕,这次你就饶过她们。

    "

    "卞大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将军马上抗议他的妇人之仁,"她想行刺统帅大人耶!按理说刚刚就该马上杀了她了!"底下响起众多附和的声音。

    "还不押她下去?"雍涯歆阻止众人哄闹。

    "遵命。"押走虔雪蔷。

    "我也是共犯,理当连我也应送入刑房。"事已至此,她不能放任雪蔷一人吃苦。

    "你放心,我没打算放过你。"眼神示意二名高阶将士,"拿下她!"

    "是"之前他宠爱她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现在却翻脸不认人,将军迟疑地扣住她双手。

    "少爷?"卞大夫唤。他不是当真的吧?

    "卞大夫,你别为我求情。"侧头同身侧的将士道。"走吧。"

    "少爷!你忘了她有孕在身?你舍得她接受刑房残酷的拷打?"

    "等一下!"卞大夫的提醒让他回了神,改口道:"押她回房。"

    "回哪个房?"她现在和大人住在同一寝宫,如果押她回那,不是很奇怪?

    "回她之前住的屋子。"

    他要把她软禁在那栋楼屋?"我不要回那!我要和雪蔷在一起!。"

    "少夫"

    "别再叫我少夫人。"怒颜面向卞大夫,"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叫我一次;我就觉得被侮辱了一次?。"

    "你说什么?"雍涯歆好不容易放缓的表情又凝重起来,敛起双眉走向她。

    "你们别吵。"卞大夫抢在他之前到她身边,"倩璇,你忍着点,这件事就先这样"附在她耳边说:"别激怒他"

    雍涯歆赴刑房查看,邢官又畏又敬、小心谨慎地领他见虔雪蔷。

    虔雪蔷双臂高举过头,铁链箍住手腕将她吊起,双脚离地几寸,此刻因昏死而脑袋低垂。背面衣衫早被鞭绳挥甩得残破不堪,碎布与模糊血肉缠在一起,绞成黑紫色。

    "怎么把她打成这样?"

    "因统帅大人您说限两天之内问出她的来历和目的,她矢口不语,鞭打的力道才会不知不觉加大。"

    "她这个样子怎么问话?找个军医来给她上些葯,等她醒了叫人通知我。"转身欲走。

    "刚刚二公子来过。"原想隐瞒,但还是诚实禀报比较好。

    "慕皑?"雍涯歆颦眉,瞄瞄虔雪蔷。他对她有意?

    "我们说过他不能进来,但是他仍然强行闯入"觑瞄他,发觉他好像没有生气好险"见犯人

    这个样子,他好像担心她会有内伤,己经先让她喝了葯,二公子还说要带走她,我们说绝对不可以,他才改成要请大夫来这帮她敷葯。"

    雍涯歆稍微想了一下,"既然如此,叫醒她,我要问话。"

    "是。"刑官走近虔雪蔷,托起她下巴准备掌掴,想想似乎不妥,改为摇晃她双肩,嚷道:"喂!起来!起来!"

    虔雪蔷意识稍稍回复,睁不开眼睑瞳,便开闭唇齿,道:"无可奉告"语毕,咬紧牙根,等待绳鞭落在身上。

    出乎预料没有挨打,只有她最憎恶的声音扬起。

    "不错嘛!嘴巴实在够紧。"雍涯歆两手背在身后,缓缓来回踱步,"可惜功夫不高、又太冲动。不过也因为你们功夫底子不好,才没让人起疑,想都没想便接你们入府"

    虔雪蔷沉默,没有抬头,沉重的呼吸表明她还清醒。

    "你不肯说实话,我干脆自行推想――南许的爪牙我看多了,他们找不到像你们这么有忠诚度的下属;依你们秀丽温婉的气质,又不像北方的去掉南许、北梁,就只剩下东青、还有京城"

    虔雪蔷的身体突然重重颤了一下,雍涯歆定住脚步,冷眸紧盯猎物,"我想你们不是从京城来,因为圣上没道理会派两个年轻女人来我身边涉险,这么看来,就只剩下东青了。"

    "不是!我不是东青人!"忍着伤口剧痛,虔雪蔷大喊。

    "心虚了?"雍涯歆上前一步,东青离这里虽然远,当地的情况我倒是听过不少。东青将王就爱胡思乱想,以为只有他对圣上才是忠心,其他人全图谋造反。因此派两位美女来se诱我,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我不是东青人。"

    雍涯歆伸手向刑官要皮鞭,用手把处挑起她下颚,她的心慌顿时无所遁形,"东青将王及他几位公子应该不会扔下你们不管才对。为何迟迟不见有救兵?"

    "我不是东青派来的,怎会有救兵?"

    "还是不说?"他将皮鞭丢回给刑官,她即刻因颈项软弱无力而又低垂下头。"我只好用威胁的了。你别忘了,你的好姐妹还在我的手中。"

    "你不会对倩璇怎么样的"因为如此认定,才能放心地追随轻郎而去

    "何以这样认为?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她肚里有我的孩子?"雍涯歆轻轻微笑,密闭的刑房莫名浮起一股阴冷的寒意。

    "你"不会吧他舍得对倩璇下毒手?"想杀你的人是我,不关她的事。"

    "大家都知道你们是一起进来的。如果你有事,她却安然无恙,岂不为她冠上为了荣华宫贵而背叛好友的

    罪名?"

    朝门口走了两步,回过头说,"你听好,不管你的下场如何,我都不会善待轻倩璇。"眼眸冷冷瞟向一旁的刑官,"继续逼供,谁都不准见囚犯。"

    看守轻倩璇的士兵依令带她来见雍涯歆。雍涯歆傲慢地坐在椅上。挥挥手要士兵退下,闲懒地审视立在门前的她。

    "才两天没见,变得这么憔悴。因为想我?"

    "我要见雪蔷。"

    "等她说出实话,或许会让你见她一面。"

    "她如果不说呢?"

    "那就只好让你见她尸体了。"眉眼一勾,"不过我猜想她现在的模样,恐怕已经和死人相差不远。"

    轻倩璇紧张地到他面前。"你们把她怎么了?"

    雍涯歆伸手抚弄她的腰,"单是担心她没有用,不如老实说出你们的来历、目的,对她比较有实质帮助。"

    轻倩璇甩打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你要我说什么?我们只是平凡百姓。她会想杀你,纯粹是为了我。"

    雍涯歆敛起轻慢姿态,坐正身子,"那天在我房里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不仅要找人,还要杀人,要杀的人显然是我,所以我要知道的是,你们要找的人是谁?还有,你们到底是哪里人?'

    看着轻倩璇的面容因他的问题而紧绷,而黯然。'不敢说?因为说出来,你就会变成不忠不义之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己经把我们定罪了,我还能说什么?让我见雪蔷!'

    '等她死你便能见到她'冷硬地吐出这句话,又用手慵懒托住腮,斜眼睨她,'怎么样?还想尽快见她吗?'

    轻倩璇敛起眉峰,心底尽是气债,却不知能撂下什么气话削削他的锐气。

    '你们别这样。'卞大夫端着一碗葯进来,见气氛凝重,晓得他们又为虔雪蔷的莽撞举止谈不拢。唉,若她能知错,大家都退一步,不就没事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希望这件事别伤到轻倩璇肚子里的孩子。'少爷,少夫人现在不是普通身子,你让着她点。这两天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你快劝她把这补葯喝了。'

    '不喝会怎样?'雍涯歆早看出她瘦了一圈。

    '不仅胎儿得不到足够营养,连她都会病倒。'

    '把葯喝了。'雍涯歆马上下令。

    卞大夫笑着向她招手,要她坐在桌前,趁喝葯的机会好好和雍涯歆言和。

    轻倩璇的确来到桌前,不过只瞟了一眼葯汁,便以讥讽的口吻道:'给错葯了吧?不是应该给我打胎葯吗?'

    '还有精神跟我耍嘴皮子?'雍涯歆一把勾她到自己腿上,'马上喝了葯,我马上叫人来跟你报告虔雪蔷的情况。'

    原挣扎着要站起的轻倩璇听他这么一说,立即静待在他怀中,'真的?'

    '我相信我比你说话算话。'他已经懒得提醒她――不晓得谁承诺过,从今以后,他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哦?'慢慢喝,别呛著。'卞大夫见她仰头灌葯,和声建议她别喝得那么急。

    待她放下杯碗,雍涯歆右手拇指抹去她唇边汁液,同时向卞大夫伸出左手,'你身上不是都带着甜糖?给我一颗。'

    '好。'其实这补葯不苦,不过卞大夫还是从腰袋里掏出甜糖递给他。'少爷,你怎么'

    他以为糖果是要给轻倩璇的,没想到,雍涯歆自己吃了。

    雍涯歆含着糖果,左脸皮微微鼓起,让她背抵着桌沿,一手圈抱她的腰,一手扶着她脑勺,'补葯味道不太好,我喂你吃颗糖甜嘴。'

    又来了!'我不要!'为什么他总爱搞这种恶心味的把戏!

    '连孩子都有了,亲个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嘴巴张开。你听我的话,说不定会让你见她一面。'他利诱她。

    不得已,她合上眼,微启朱唇。登时感觉唇被覆含住。

    甜酣的糖水味渗入喉中,接着就是他独有的气息,醇酒般的涩辣,当他绵软的舌伸了过来,她闷哼摇头,捶打他肩,拒绝他吻得这么深入。

    雍涯歆在她推开他前主动离开,俊逸不羁的笑容有丝孩子气,'好不好吃?这糖化得真快。再给我一颗,'又向卞大夫伸出手。

    '少爷'卞大夫示意他门外有人等着见他。

    雍涯歆撇撇唇,'进来。'来人正是负责拷问虔雪蔷的将士,'前晚逮到的刺客,你们作何处置?好好向她报告。'

    '是。启禀统帅夫人,属下依统帅大人指示,将刺客禁锢在刑房内进行拷问,但不论怎么逼供,刺客始终未透露任何'

    '你们怎么逼供?'轻倩璇问?

    '主要是鞭苔。'公事化的口吻回答。

    '鞭苔!她怎么受得了'

    将士看到她痛楚的表情,在心底撇开自己伤人的责任。一切听令行事,她可别借着统帅的娇宠怪罪他们。'统帅大人,属下和其他将军讨论结果,该名刺客大胆当众行刺,如此重犯依法除处刑外,还需游街示众。'他主要是来报告这个。

    '已经拉出去游街了?'雍涯歆问。

    '是的'

    轻倩璇闻言,眼底浮出水雾,'她全身是伤,你们怎么拉她游街?'

    '你想亲眼看看吗?'雍涯歆揽着她的腰站起,'我现在就带你去,顺道让你知道民众如何唾弃想行刺我的人。'说着,便拉她的手往外走。

    '少爷,她现在不适宜乘'

    '少罗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