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当阳格看见翩飞端凝坐在她专属休息室的沙发上,窗外熊熊燃烧的火光将她平静的面容映照成娇红,他几乎想跪拜在上帝的面前,亲吻他的脚趾头。

    一进入维亚的办公大楼,他便知道自己的臆测不会有错,因为大楼内的气氛太过诡异了。已净空的办公大楼内,没有任何维亚的员工出入,却有数名身材壮硕,貌似打手的黑衣人在各楼层巡视走动。

    平泽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不像正为维亚的未来打算,倒像正诤待着某人的到来。

    阳格无暇猜测平泽恩的意动,他巧妙痹篇黑衣人巡逻的路线,一层层搜寻,终于在这间休息室找到翩飞的踪影,一颗被扯紧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但还不够,他需要更强力的证明,证明她安全无恙。

    他快步走向她,在她身旁坐下,然后长臂一捞,将她从沙发移入自己怀中。

    她彷佛被惊醒一般,身子猛地一震,直到迷茫的视线对上阳格透亮的眼,她才清醒。

    “阳格?你怎么来了?”

    他紧紧拥住她,鼻尖埋入她的颈背,感受她的柔软馨香。“我来找你,我以为以为你”他居然无法竟语,再无法抑制的颤抖泄漏他心中的惊惧,他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她。

    从他紧搂着她的手臂不住颤抖,她知道他以为她身陷火海而焦急,她柔软的偎紧他,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柔声安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他紧绷太久的情绪难以平复,他彷佛没听见她的安慰与保证,只是紧紧的搂抱住她,不停在她耳畔喃喃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轻轻笑着,纤细的小手柔柔拍抚着他的发“为什么道歉?是我执意一探究竟,并不是你的错。”

    “没有保护你,就是我的错。”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因他一时心乱,而将她推入危险之中。

    她没再说话,只静静的任他拥着,用最真实的触搂,安抚他激荡不已的情绪。

    尽管心中再如何惊惶,他仍没漏掉她方才不对劲的神色。稍稍平复心中的惊恐,伟岸的身驱不再轻颤,他才强迫自己离开她的怀抱,抬起头细细的看她。

    她虽然脸容平静,但一向娇美红润的脸庞竟一反常态的透着苍白,原该光华闪耀的双瞳竟显得失采无神。

    他抚着她的脸颊轻问:“你怎么了?”

    她望着他,无神的眨着眼,好一会儿才叹息似的轻问:“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你一开始就知道,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平泽恩,我最信任的好平大哥,对不对?”

    阳格浓眉拢起,也该是她知道全盘真相的时候了。

    他点头,温柔的捧着她的脸,知道她被事实的真相刺伤了,但他除了极力安慰,却不想再有隐瞒。

    “为何不告诉我?”她虚弱的问着,为何要放她任人无情伤害?

    在蝶舞的研究室待了一天一夜之后,她终于证实那三管葯剂的作用,真如阳格住处中找到的“天使夜未眠”资料夹中所载的葯效。

    包令她感到讶异的是“天使夜未眠”竟然就是三年前她在进行硕士论文研究时,因一时方向错误而错制的葯剂,当时她便知道这葯剂对人类的神经只有破坏作用而无任何帮助,于是立即进行销毁,就连实验纪录也一并销毁了,怕的就是遭有心人士的利用,

    没想到三年后,还是出现了“天使夜未眠”

    她马上赶至维亚,想证明阳格所言究竟真伪。

    她搜遍所有可能的角落,终于在一个隐密的夹层找到一条密道,密道连接的,便是“天使夜未眠”的研究室与生产处。

    她震撼的看着那巨细靡遣的研究纪录,那精良完善的仪器,以及一瓶瓶被锁在恒温箱中受到完善保护的天使完成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维亚是她投入心血创立的公司,三年来,她大半的时间与精力都在这里,然而,在这里有人进行着可怕的研究,有人在这里着手制造可恶的葯剂,而她,一无所知

    “本来,我还期望可以永远瞒住你,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熟悉的男中音在她身后叹息。

    她回头,看见她心中猜测的人。平泽恩。

    “原来,真的是你。”

    “是的,是我。”平泽恩颔首承认。

    翩飞定定望住他,瞧不见他眼中有任何的惭愧或歉疚,雅秀的脸庞一如往常的微笑着,那么斯文俊逸,彷佛他仍旧是她识得的平泽恩,可她却觉那笑容好冷淡、好陌生。

    “这葯的配方,你从何得来?”她其实害怕听到答案,却还是问出口。

    “会这么问,表示你心里有底了。”他柔声回答,眼里唇边的微笑未退。

    会这么说,表示她的臆测没错了。翩飞心中一凉。

    “对。”平泽恩继续说明“这葯就是你三年前错误的发明。当然,对你而言是错误的,对我而言却对极了。”

    “但我已经将它销毁了。”而且不留痕迹,没道理他还可以拿到资料。

    “翩飞,还记不记得你的研究方向一开始是和谁讨论出来的?”

    当时,会与她讨论论文的人,除了金恩教授外,就是他!

    “你误导我?”翩飞惊异的发现这项她从未想过的可怕事实。

    “原谅我,你实在是个难得的研究人才,却有着愚蠢的正义感,所以我只好用诱导的方式,让你研发出我想要的东西。”

    “不可能”翩飞拚命摇着头,无论如何,那个错误的完成品,她没有让任何人看过,也没留下纪录啊。

    “确实不容易。拜你的信任所赐,我得以进入你的研究室,因此你一开始的研究纪录,我都暗自保留了一份。只可惜到了最关键也最重要的部分,你很快的销毁了,让我无法获得完整的研究结果。这也是天使夜未眠延宕了三年才问世的原因,我得承认,无论是我或我延聘的研究员,都不及你对人类神经系统的了解。”

    自从知道“天使”事件后,翩飞一直陷入昏沉的脑袋,竟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前程过往在她脑中逐渐抽丝剥茧,她恍然明白这些年来,她竟活在数个精密计算、环环相扣的骗局中。

    “三年前我回台湾后,你跟着来台湾,是为了天使?”她要知道,她一向最敬爱信任的平大哥究竟欺骗她多少。

    “是的,没获得我最终的目的,我不能轻易放走你。”他如沐春风的笑着。

    “这三年来,你有意无意的问及人类神经的问题,也是为了研制天使?”他总是问得极有技巧,当时她没能察觉有异,如今回想起来,每个问题都是成功制成天使的关键。

    “是,当我及我的研究人员遇到瓶颈时,我转变方式从你的口中问出的答案,每次都顺利解决我们遇上的问题。”

    果然。

    “你顺水推舟的接下维亚经营权。”

    合创维亚初期,他们数度为由谁担任维亚总经理,行使经营权而争执,最后他不敌她的说,终于接下总经理一职。

    “因为我必须完全握有维亚,才能继续研制,甚至销售天使。”而他很清楚,翩飞绝对不想管事。

    原来,一切都是作戏

    “你企图挑起我对阳格的怀疑,让我知道阳格在调查维亚,让我知道他的身分、他的住处,这些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原是希望他能因你的介入而终止调查,只是”他低笑出声“可惜我弄巧成拙,反而让你提前知道一切。”

    翩飞闭上眼,默默承受这一波波的打击,她最敬爱的平大哥啊“除了天使,还有多少葯物在你的误导下被我研发出来?”纵使他的回答令人难堪,她仍执意获得所有答案。

    “一种名为乐园的迷幻葯,以及有屠城之称的毒气。”他仍旧微笑,彷佛谈天一般。

    然而他的笑,却令翩飞的背脊窜起一阵寒意,再也不识得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老天,派对中极为盛行的毒品及被广泛应用于生化战的毒气,竟是出自于她的手笔!

    她该笑还是哭?她该自豪于她的智能财产受世人喜爱?或是自惭于不觉间成为世界罪人?

    而眼前的男人竞如此轻描淡写,将这些可怕的葯物、这些万恶的行径说得事不关己!

    “原来,我彻头彻尾被利用了。”她用破碎的声音低语,让她真正受伤的不是她无心研制的毒物,而是平泽恩的恶意欺瞒与利用。

    她被她最尊敬的人利用,长达四年。

    “翩飞,你没必要钻牛角尖,这四年来,我对你的关心都是出自真心。”也许他是利用了她的长才来达成他的目的,但他也对她付出相对的关怀,真心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别这么说,我承受不起。”翩飞露出一抹冷笑,以冰封来保护自己。“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平泽恩的微笑染上一层无奈与心疼,心中早已猜到当真相大白时,便是他们之间的友谊终结时。“为了努力往上爬。”

    “维亚总经理无法满足你?短短两年内你的财富以倍数成长,仍然无法满足你?”她对他的答案非常怀疑,如果这乎顺的创业与无可限量的未来发展不足以满足他,她不明白一颗心究竟能有多贪婪。

    “翩飞,单纯的你,完全无法了解我所处的世界。”他微笑轻叹。

    她挑起眉,怀疑自己无法了解的是他的言语。

    “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有登上高峰者脚下踩的不是一层层的阶梯,而是一具具失败者的尸体。无法在这里与人竞争的,注定成为下一个成功者脚下的死尸。”此刻,他脸上俊雅的笑容已完全消失,蒙上一层她不曾见过的狠冽阴霾。

    “别告诉我你属于侏罗纪世界。”什么弱肉强食,什么成功失败,那么残酷血腥的世界,她确实无法想象。

    平泽恩扯着嘴角继续道:“你一定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非常隐密的组织,它由二十年前三位世界强国的重要领袖人物主导,挟其庞大的经济实力与政治影响力,左右着世界各国的局势,就连以世界老大哥自居的美国,在某些时候也不得不对这组织屈膝。

    “这个组织最擅长的,便是挑起国际之间的小斗争,然后他们便可利用这些争斗甚至战争,从中谋利。世界各国的元首都知道它的存在,却谁也不敢张扬,因为这组织除了有能力瘫痪一个国家的经济之外,它更拥有最可怕的暗杀机构,足以令任何人死于不知不觉间。”

    翩飞既惊且疑的摇着头,若非他神情认真,若非知道他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她会以为他正编撰着荒腔走板的故事。

    但这故事着实荒诞,令人难以信服。“你口口声声称着组织,总有个名字吧?”

    他微微摇动头部“名字是给外人去称呼的,这组织隐密且晦暗,没必要赋予一个让外人称呼的名字。”

    “你和那个组织又是什么关系?”她仍旧无法相信,也许正如他所说的,她单纯得无法想象一个黑暗的世界。

    “我从小在这个组织里长大,受组织的栽培,我的所有作为除了尽力贡献组织外,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成为组织内最重要的人。”

    “所以,你不惜踩着我的尸体,也要往上爬。”她无法真正明白他所说的那个组织究竟拥有多庞大黑暗的力量,但她至少听出来,他为了成为他口中那个组织的首脑,不惜利用她对他的尊祟,轻贱她对他的情感!

    她分不清现在的感觉究竟是痛还是恨。她彷佛看见平泽恩背后有个张着黑色翅膀的恶魔,正狞笑着她四年来天真的演出。

    当他再度回复温和的笑容,像疼宠妹妹的大哥哥般睇凝她,她只能以泛满玉肤的小绊瘩做为回报。

    “翩飞,其实一开始我甚至期望能将你延揽进组织,只是认识你越深,便越清楚绝不能让你知道组织的存在。”

    如果可能,他并不想欺骗她,但天生存在于她骨子里的正义感,虽然在多时被她隐藏住,但于大处,她绝不违背自己的原则。

    倘若她可能放弃她的原则,进入组织与他合作,那么以她的才华,与他的谋略,只怕组织早已易主,至少那个男人无法如此有恃无恐。

    她嘲讽的笑了笑,再也不会相信他无害的温柔面具。

    没错,最好别告诉她,因为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破坏那个听起来无恶不做的组织。“那么现在为何告诉我?因为你准备杀人灭口了?”

    平泽恩无奈的叹口气“我说过,我是真心待你,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那我可真不知道在你的世界里,所谓伤害的定义。”她冷着脸,轻道。

    在他早将她彻底伤害后,竟还有脸一再强调他不会伤害她?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人,有着很寻常的七情六欲,她可没法子同他一般云淡风清!

    “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呢?”

    “我的信任对你很重要?”翩飞不敢置信的冷笑着,一个大骗子会在意他人的信任?

    “当然。”

    “那好。”她扬起眉,要她信任也可以“马上将天使夜未眠销毁,离开你口中的组织,别再干那些让我瞧不起的勾当。”

    “别为难我,翩飞。那是不可能的。”

    “正好。反正我也不可能再相信你了。”

    “世就是说,我们的友谊完蛋了?”恶魔露出惋惜的眼神,长长的尾巴已高高扬起,一触即发。

    “当你决定欺骗我,我们之间便不存在友谊。”而她触下那颗发动恶魔攻击的按钮。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恶魔不动声色的接近她,眼里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

    “没有必要。”

    “那就太可惜”一句话未能完结,平泽恩的手臂迅速扬起,一手刀砍在翩飞颈项上。她眼前一暗,倒入平泽恩怀中。

    当她醒来时,她已置身休息室中,对面的工厂也已燃起熊熊大火,她一惊,立即往门口奔去,才发现门外站着两名黑衣大汉,凶恶的瞪视着她,阻挡她的行动。

    她被拘禁了。

    到此时,她才逐渐感受到平泽恩所言的真实性,只怕她真是招惹了可怕的黑社会组织,为自己引来灾祸了。

    她无法对抗剽悍的打手,只得坐回休息室,凝视着一场妖娆炽烈的魅焰火舞。

    情绪逐渐冷静,在乍然知晓自己被利用这么多年的气恼逐渐退去后,她开始感到极沉重的悲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何她真诚的对待,最后竟换来无情的伤害?她做错了什么吗?

    一向最疼宠、关爱她的大哥,倒头来只是贪她的研究成果,利用着她做尽一切可怕又可恨的勾当,让她对他的信任与敬崇成了最苍凉的笑话。

    而这一切,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都知道,却什么也没对她说,放任她任人伤害。

    “为什么你从不对我提起?”她再次询问将她抱在怀中的男子,口吻里有怨怼也有更深的无奈。

    阳格轻吻她的发,心疼的将她搂得更紧。“对不起,我不是刻意隐瞒你,只是我单方面的说词你不见得会相信。”她一向将朋友看得很重,这种有破坏他们友谊之嫌的话,他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是啊!若非亲眼所见,及平泽恩的亲口承认,恐怕她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伤人的事实。

    到头来,这一切还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太有自信,才让人有机会伤害她,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现在才知道,我做人真失败,”她扯着一抹苦笑“所有接近我的人并不是受我个人的特质吸引,而是看中我身上的附加价值,一个个都是另有目的,一旦利用价值消失了,他们便毫无留恋的离去。”

    阳格紧皱着眉,听出她话里影射的不只平泽恩,还包括他。她仍然介意着他对她的隐瞒,并未真正释怀。

    “翩翩,别这么说你自己,你不该这么想。”他轻声安慰着,面对她的哀伤,他真的束手无策。

    “不然,我该怎么想?”

    “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你应该相信能让你看上眼的人,绝不会是个混蛋。”他想叹息,紧搂住她的坚实臂膀不愿让她为了平泽恩而将他摒除在心门外,他会受不了的。

    “我最无法相信便是我自己!我失去所有判断能力了。”她轻轻叹息,一颗晶莹的泪珠滑下娇弱的脸庞。“我把我全部的信任给了我的大哥,把我最真挚的情感给我最爱的男人,结果呢?我得到什么?我最信任的大哥原来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我深爱的男人对我处处防备、事事隐瞒。请你告诉我,你还要我相信什么?我还能相信什么?”

    “你这么说对我而言并不公平,也许我没有向你坦承全部,但我从不试图隐瞒你、防备你。”他努力为自己辩白。

    她抬起头,清澈的大眼凝望着他,似要穿透他的灵魂,看透他的心思。

    “你将我蒙在鼓里,从未想过对我坦诚,我甚至必须透过别人才能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在做什么?甚至是你人在哪里?这难道不是隐瞒?不为了防备?”

    最靠近他心窝处的低喃,一字一句击打着他,几乎令他哑口,他想解释,却词穷,几度试着开口,最后只是艰涩的说着:“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她平静的轻喃,像幽谷中回荡不绝的低叹。“担心我一时不慎透露案情而让歹徒有所防范?还是担心我知道后,会碍于私人交情而向你心中的疑犯通风报信?”

    阳格摇着头,浓眉几乎纠成死结。他没想那么多,没想过瞒着她究竟为了防谁,然而对她一项项的指控,他竟完全无法为自己辩白。

    “不论你究竟担心什么,”她继续说“都只证明一件事,你根本不信任我。”

    “别这样,翩。”他低喊,将她精致的小脸紧紧压在自己心房上,似要将她揉进体内。“别让我觉得你好象随时准备离开我,我不答应,绝不!”

    她被困在他怀中无法动弹,汩涌而出的泪水在他怀中静静淌流。她不知道是否想离开他,她只是好难过好难过,心中满溢受伤的情绪,却找不着宣泄的出口。

    “相信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一切都是无心的。原谅我,倘若我使你觉得受到伤害了。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他密密吻着她的发,不停低喃着乞求原谅。

    他看起来慌乱极了,他宽厚结实的胸膛随着狂乱的心跳巨大的起伏;他精壮有力的臂膀隐隐颤动着;他甚至开始语无伦次了

    看来,她真的吓坏他了。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柔软纤细的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一笑。

    “我会原谅你。可是你知道吗?不是因为我可以不再介怀,而是我太爱你,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他盯着她哀戚的小脸,心中为她的言语而激烈摆荡。他因她的深情原谅而安心,也因她话里的无奈而心悸。

    他细细的为她抹去脸庞上的泪痕,吻去她眼角溢涌的水珠,以最虔诚的姿态对她起誓“我向你保证,我绝不再令你伤心,绝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包括我自己。我会补偿你,为我这次的过失,我一定会补偿你!”

    她其实并不需要他的补偿,已经造成的伤害再多的事后弥补并不能改变什么,她既然离不开他,只好自己学着放下,否则将来两人都苦。

    她不忍看一个平时顾盼飞扬的伟岸男子为了她而显得慌张失措,她微笑安慰“你不需弥补什么,我只是一时伤心,需要宣泄罢了,你别太在意。”

    “不,无论如何,我会补偿你。”他对着她被泪水刷洗过而显得特别明亮晶灿的双眼暗自起誓,这辈子,他绝不让她再流下伤心的泪水!

    “先别说这些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实践自己的诺言,而现在有更要紧的事。“你知道平泽恩为何要拘禁你吗?”

    “也许他仍希望我能为他进行研究吧。”他不提,她都几乎忘了她仍身陷险境,而他,则是自投罗网。

    “平泽恩背后恐怕有个未知的力量在支持他,我担心他拘禁你会对你不利,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目前最重要的是确保她的安全,其余的可以慢慢解决。

    “嗯。”阳格拉起翩飞,门外自然有人守着,他试着从他进来时利用的小窗带她出去,但未能走到窗边,身后传来一串流畅宛转的男低音,流利的英文像吟咏古诗般好听动人。

    “两位别忙了。我恐怕还得继续留两位在此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