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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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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弯弯,高悬在夜空上,在怡红院里,载歌载舞,饮酒作乐,容易让人流连忘却了时间,分不清此时是白昼还是夜晚。

    湘璃格格和琳儿才一踏进门,马上就吸引住许多姑娘的目光。女扮男装的湘璃格格,多了分俊逸优雅,眼波流转,不经意地就流露出女人的风情万种。

    大家莫不在心里想着,难得长得这么俊秀的小生,竟然也会来怡红院这种地方风流,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公子啊,别只是站在那儿,快进来、快进来!”嫣脂娇声嗲气地走上前去,整个人马上柔若无骨般地紧粘在湘璃格格的身上。

    湘璃格格侧身低头,微微可见到她里头饱满的无限青光。

    湘璃格格还没开口,嫣脂便拉着湘璃格格进门,嫣脂拉着她的手,还调侃地说道:“公子的手真是细嫩,嫣脂都要自叹弗如了。”

    湘璃格格只能憨傻地被她拉着走,换作是一般正常的男人,早就不规矩地把一只手勾搭在嫣脂白皙滑嫩的肩上了。

    嫣脂看了看四周围,才发现今晚似乎高朋满座,没什么空位了,看来只好和别人并桌。

    “公子,您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今天的客人特别多,看来我们可能要和别人并桌而坐了。”嫣脂娇柔地说着,听得人心快要酥麻了。

    湘璃格格偷觑了正坐在二楼的磊辕,本来想看看他正在作啥,没想到发现他正二手勾搭着二名妖娆的女子,和她们有说有笑的,神态还一副轻松自若样子,好不畅快!

    湘隔格格看得眼睛都快要冒火了!她恨不得马上冲上二楼去,把他身旁的那些女人全都拉开。

    奇怪,跟别的女人说话就可以说得这么开心,对她却除了叫她罚写以外,什么都没有,难道在他的眼中,她比不上那些烟花女子吗?

    “没位子的话,就算了,我改明儿个再来好了。”湘璃格格感到不悦,因为她不想要见到磊辕和其他的女人,有说有笑的那一幕。

    湘璃格格正打算掉头离去,嫣脂目光一瞥,看到二楼还有位子,她便拉着湘璃格格往楼上走去。

    “啊!有了、有了!我看到位子了。”

    “算了,大爷今日心情不好。”湘璃格格推拒着。

    “就是心情不好,才会来咱们这个地方啊,走啦、走啦!就当作是看在嫣脂的面子上嘛!”嫣脂勾住湘璃格格的手臂,突然觉得这位公子怎么身子会瘦成这副德行,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拗不过嫣脂的媚功,湘璃格格就这样活生生地被嫣脂拉上楼,而且竟然还往磊辕那桌的方向走,湘璃格格当场倒抽了一口气。

    天呀!为什么偏偏是磊辕那桌的空位?

    湘璃格格才正想要回绝,没想到嫣脂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磊哥!我看你这里还有空位,不介意和我们这个小兄弟并桌吧?”

    “越多人越热闹,况且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要坐就坐吧!”磊辕潇洒地端了一杯酒,一仰而尽,犀利的目光突地变得冷漠,紧紧盯住湘璃格格的脸。

    湘璃格格被他这么一看,惴惴不安,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向哪里了,她手心满是汗地拉着身旁的琳儿道:“琳儿,咱们坐下来吧!”

    “是,小公子。”琳儿差点就说溜嘴了,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

    “磊哥,你为人真是大方极了,让红红敬你一杯。”红红像是温驯的小猫般,柔软地依偎在磊辕宽阔的怀中。

    “这样喝酒多无趣啊!要嘛,就要这样喝!”磊辕猛地喝了一口酒后,紧搂着红红,对着她香艳欲滴的红唇,强吻着她,借以将酒灌下去。

    红红被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搂着,他亦正亦邪的男性阳刚气息包围着她,红红简直就要瘫软在他的怀中。

    她也大胆地伸出双臂,勾住他的颈子,和磊辕深情地狂吻着。

    磊辕对她而言,着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客人,但是她除了知道磊辕是以教书为生之外,其他有关磊辕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所以磊辕对她而言,不只神秘,更有着吸引力。

    以往她以为,教书的夫子全是食古不化的糟老头,没想到磊辕不但是个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的俊杰男人,他壮硕的体格一点也不像是个文弱书生般,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他狂傲的气势,在在显示他是个十足的男人。

    红红在怡红院里待了这么久,还未见过像他这么轻易就能够令女人为之着迷疯狂的男人。

    磊辕虽然被红红吻着,但是他一双厉眸,却三不五时地瞥向坐在一旁的湘璃格格,她已经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了。

    对湘璃格格而言,他就像是故意在她面前表演那样。

    “咳咳请你们俩放尊重一点。”湘璃格格故意咳出声来,惊扰眼前打得正火热的两人。

    磊辕闻言,倏地放开了红红,冷冽的双眸直盯着湘璃格格“真不知道这小兄弟是怎么一回事?天外冒出这么一句泼冷水的话,弄得大家兴致都没了。”

    磊辕本来还以为湘璃格格跟踪他,只是跟好玩的,到了门外就会打退堂鼓,没想到她竟然会笨到跟进来。

    坦白说,他今天是有事在身,有要紧事得办,否则他实在是不希望湘璃格格在这里闹场,更不希望湘璃格格来这种龙蛇杂处的地方。他这么做是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磊辕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场面顿时都僵了辕和湘璃格格互相注视,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氛在彼此间快速地流动着。

    大家都不想得罪磊辕,而且也得罪不起。因为对她们而言,磊辕除了教书为生以外,他和朝廷的关系似乎挺好的,若是不小心把他惹毛了,她们怡红院想要再经营下去的话,还得看他的心情呢!

    红红听见磊辕这么说,赶紧打圆场“好了,别无端地生起闷气来,大家来这里是来开心的,不是来翻脸的,是不是啊?”她一边笑着说,一边还对着湘璃格格抛了一个媚眼。

    “是啊、是啊,来喝酒嘛!别老是板着一张脸。”嫣脂在一旁也跟着把气氛炒热。

    湘璃格格看着磊辕那不欢迎的表情,她来这里见识、见识的心情都没了,她拉着琳儿起身对在座的人说道:“算了,本公子今日兴致被这位客人弄没了,打算先走人了。”

    话语方落,她就怒气冲冲地拉着琳儿走了。

    “公子,别这样嘛,先别生气啊!有话好好说!”嫣脂马上追上前去,在楼梯口拉着湘璃格格。

    “不是跟你说本公子的兴致没了,你听不懂啊!”湘璃格格一把甩开嫣脂的手,生气地往楼下走去。

    “公子、公子!等等,你听我说啊!”嫣脂发挥出她的敬业精神,硬是穷追不地跟在湘璃格格的身后。

    结果因为湘璃格格走下楼梯,另一手又拉着琳儿,又一边跟嫣脂说话,又是第一次穿着男装,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摆,重心不稳滚下了楼梯。

    还好湘璃格格只摔了四格楼梯,伤得不是挺重的,但是她原本塞在帽子里的头发,却是如瀑布般地飞泻而下,乌黑的秀发更是和她原本白皙细嫩的俏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不会吧?她是女的?”嫣脂愣了下,她在怡红院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竟然会笨到没发现她是个女的?难怪,她的手和看起来的身材会跟女人一样!她早就该怀疑她了。

    在怡红院里的男人见了她,倏地放开手中搂拥着的女人,惊奇地看着眼前从楼梯上滚落而下的绝色美女。

    她抬起头看着周围,瞪大惶恐的晶亮双眸,惊惶失色的模样,更让人以为她是从天而降的绝色佳人,大家见到了她清丽的容貌后,男人霎时全被她迷住了,女人更是睁大双眸,觉得自己逊色了许多,果然美丽是经由比较出来的。

    琳儿在一旁暗叫不妙,早就趁大家还在惊吓之际,快速地跑回楼上,跟磊辕坦白一切,叫他赶紧想想法子,救救湘璃格格,毕竟这里唯一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可是磊辕却依然站在原地,似乎没有打算救湘璃格格,琳儿在一旁看得越来越心慌,生怕磊辕就这样袖手旁观。

    “原来这怡红院里头还藏了这么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俏佳人啊,我说这里的老鸨未免也太不够上道了吧!”一名山贼头子色眯眯地看着湘璃格格,慢慢地走向她,一副就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湘璃格格已经后悔了,她不该误闯这个地方的,她早该听琳儿的话,可惜现在有这个认知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能盼望磊辕能够出现来救她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是磊辕不过只是个教书的,就算有十个磊辕也不可能打得过那长得粗壮的山贼头子啊!包甭说是来救她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山贼头子勾起湘璃格的下颚问道。

    “不要碰我!”湘璃格格厌恶地闪开他伸过来的魔爪。

    “不要碰我?我没有听错吧?怡红院的女人本来就是要给人家碰的,结果你却叫我别碰你,这不是在说笑话吗?你们大家说说看是不是啊?哈哈哈”“是啊、是啊?”

    和山贼头子同一伙的人无不大声地嘻笑着,让湘璃格格顿时感到羞窘极了。

    “我说老鸨啊,我对这个姑娘可是满意到了极点,不如就让她陪我一晚如何?”山贼头子手搓着下巴,淫笑地说着:“至于我开出的价码,包准会让你感到满意的。”

    “好好好!那有什么问题,山贼头子说好就好了。”老鸨一心只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她才不管这个姑娘是不是怡红院里头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况且不是怡红院里头的姑娘更好,她更是甭给她银两了,自己的口袋还能赚得饱饱的。

    “那我就不客气罗!小姑娘,咱们去爽快、爽快吧?”

    山贼头子才正要更进一步,正当他要捉住湘璃格格的手,湘璃格格还想说这下子铁定是玩完了,她逃不过那山贼头子的魔掌之际,就见到山贼头子闷哼一声倒地,她定睛一看,前面正站着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

    那个身形伟岸的男人就是磊辕,他不是只是在教书的吗?他是从哪里飞出来的?还是他刚刚用书丢了那个山贼头子?他什么时候会武功?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神秘人啊?

    “是哪个臭小子敢踢我?我铁定把他剁成肉酱去喂野狗!”山贼头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口气极为不悦,大声咆哮地怒吼道。

    “是我踢的。”磊辕双手交叉于胸前,气势凌人地说着

    他果然出手救她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看她陷入危险,而弃她不顾的,她好开心啊!

    但湘璃格格听到磊辕这么对山贼头子说话,她马上紧张地拉着磊辕的手,对他心急地说道:“你是白痴啊,你承认是你踢的,这群人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肯定会把你剁成肉酱丢去喂狗的啦!你为什么不说不是你踢的呢?”

    山贼头子一见到是磊辕,已不复刚才的狠戾之气,赶紧恭敬地说道:“原来是磊大爷啊,真对不起,是小的失礼了,您刚刚那一脚踢得真是够狠,够爽快啊,没伤到磊大爷您吧?”

    山贼头子边说,还边替磊辕拍掉身上刚才沾到的灰尘。

    湘璃格格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没吓得掉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磊辕不是一介文弱书生而已吗?为什么她突然发现他会武功就算了,连山贼头子都惧怕他三分?她怎么越看越胡涂了?到底有谁能来替她解释这一切啊?

    “你说呢?我刚才踢你那一脚,现在脚可是酸痛得要死,我说你是不是太胖了?”

    “是是是!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不这么胖后,再来见磊大爷您。”

    山贼头子可是怕磊辕怕得要死,他犹记得有一次,他正下山打家劫舍,结果见到了磊辕,才正是个恶梦的开始。

    还以为看磊辕一副文弱书生的呆样好欺负,拿着大刀要抢他的钱财,没想到磊辕竟然身怀绝技,一人对二十多个人,打得他们一群山贼是树倒猢狲散,频频跪地求饶,磊辕还差点把他的山寨毁了。

    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更不想再见到磊辕的脸,偏偏冤家路窄,他们竟然会在这里重逢。

    “你看上了这个女孩子,是不是?”

    “是啊,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山贼头子打算好好地跟磊辕说出自己的要求。

    “如果我跟你说这个女孩子我要了呢?”磊辕一双厉眸倏地若有所思地一眯。

    “喂!磊辕,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乱来的话,我一定会下令将你斩首东市!你最好想清楚!”湘璃格格紧张地在一旁说着。

    “磊大爷说要,小的怎么敢跟您争呢,当然是让给磊老大您啦!”就算他再怎么舍不得,怎么感到惋惜,他也没那个胆子跟磊辕抢女人。

    “那老鸨,楼上还有空房吧?我今天就先在这里住一宿。”磊辕看着湘璃格格仓皇无措的脸诡笑着。

    “没问题,没问题,楼上空房还有很多,您就自己挑一间吧!”

    “那我就先失陪了。”磊辕很礼貌地和大家说着。

    “磊辕你”还以为他是好心来救她的,没想到他竟同其他人一样,硬是把她当成买卖。

    也不等湘璃格格开口说话,磊辕便将娇小瘦弱的她扛在肩上,迳自地往楼上走去。

    “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我叫你快点放我下来!你聋了啊你!”湘璃格格猛捶着磊辕,她的声音顿时在整间怡红院里回荡着。

    可是磊辕却如铜墙铁壁般怎么也不为所动。

    她就这样被磊辕扛上楼去了。

    嫣脂仍然不发一语地站在原地,生平第一次错把女人当成男人,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磊辕一把将娇柔瘦小的湘璃格格扔在床上后,便将门落了闩。

    “你为什么把我扛上来?”湘璃格格揉揉自己的娇臀,抱怨地说道。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应该乖乖地听我的话,在家里写罚写的,况且我可是有暗示过你,叫你快点离开的。”磊辕摆出他那一套教书的样子,训斥着湘璃格格。

    “我是要离开了,你没见着吗?要不是因为那个叫嫣脂的死命地拉着我,我怎么可能会笨得摔下楼梯去,害我现在刚刚摔到的地方还在痛呢!”

    “摔着哪啦?让我看看。”磊辕深邃的双眸,倏地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出来的心疼。

    “这里啦,痛死了。”湘璃格格撩起裙摆,露出匀称的小腿,上头还有着一块显而易见的瘀青。她伸手指给磊辕看“都是你害的,没事讲那句话,人家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才急着要离开,你要负起责任啦!”

    磊辕看了后,这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瘀青,不碍事的,你自己揉一揉就成了。”

    “不是跟你说你要负起责任吗?帮我揉,我懒得揉。”湘璃格格双手叉腰,骄蛮地说道。

    “你自己揉就成了。”磊辕像是刻意地别过脸去。

    “你不帮我是不是?好,那我现在就冲出去,凭我的姿色,一定会有很多的臭男人追着我跑,到时候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阿玛是不会饶了你的,他可是不入八分镇国公,他要是知道他的女儿受了委屈,她的夫子又见死不救,我阿玛肯定会剥掉你十层皮的。”

    说完,湘璃格格便站起身欲往门外冲去,还没走到门口,磊辕却长臂一伸,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里?”磊辕刚毅有型的脸,霎时变得极为铁青难看。

    “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我要出去勾引男人。”湘璃格格骄蛮地回答。

    “你非得把我惹毛不可吗?”磊辕低沉的语调,潜藏着怒气,他只要一想到刚才湘璃格格在楼下,被那么多男人注视,他就恨不得马上把看着她的人眼珠子全都挖出来。

    结果她竟然还不知死活地要往楼下走,她不替他惹出一堆麻烦事来,一点也不甘心是吧!

    “你越不让我去,我可是就越想去哦!”湘璃格格故意这么说,想看看磊辕会有什么反应。

    “你敢?”磊辕隐忍的怒气已经到达极点了。

    “不然来试试看如何?”湘璃格格还一脸不知死活地问着磊辕“你(原书缺字)

    “那如果我现在真的跑出去,你会不会拿刀砍我?”湘璃格格睁大美眸直盯着他生气的脸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生气,不过说实话,他生气的样子还满性格的。

    磊辕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受不了湘璃格格这样和他唱反调,看来他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不行。

    “你真的这么想要滚出去?”磊辕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没错,非常想要滚出去!”湘璃格格还加重了话气。

    “去吧!”磊辕突然摊开双臂,一副无所谓地说着。

    磊辕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湘璃格格讶异了下,她总觉得他好像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奇怪,他刚才不是反对吗?怎么突然间又改变心意,答应她了?难不成他是鬼附身了吗?

    “我真的要去啰?要走啰?”湘璃格格偷瞄了他一眼后,试探地说着。

    “请。”磊辕对她露出一个温柔如晨曦般的笑容。

    这让湘璃格格看得更加地头皮发麻。

    湘璃格格低垂着螓首,忐忑不安,步步徐缓地经过磊辕的身旁;冷不防地,磊辕原本摊开的双臂,竟然突地紧紧抱着湘璃格格的身子,倏地将娇小柔弱的她紧压在桌上,用着十足的阳刚男人味,包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