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第四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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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沙很想把风倾然打成筛子, 但处在鬼手藤包围圈中的她只能颓废地扔下枪，愤然地看向门外, 问：“满意了？”
回答她的是柳子澈充满嘲讽意味的一声轻哧。
浪海虽然痛心浪汐的死去, 但更能认清眼前的形势，隐约有种暗松口气的感觉。风倾然活着回来, 浪汐没能及时逃走, 结局就已经注定, 但这结局不算最坏。如果风倾然把浪汐带回南方省上了审判台, 那结果才糟糕。浪汐扛不住审, 而大黑山里的一切对她都不是秘密。
过了约有将近半个小时, 风倾然收了黑雾异能。
她的怀里抱着的是一具黑水晶质感的女性骨骼, 淡淡的黑雾覆盖在骨骼上, 散发着不祥和可怕的气息。那具骸骨的骨头肋骨全断，浑身的骨头都布满裂纹，像是遭到大力撞击形成的。
骸骨的胸膛和头颅中有一大一小两块异能晶, 胸膛里的异能晶呈心脏形状, 乍然看起来就像是缩小了一圈的心脏，头颅里的异能晶则成大脑形状，仿佛她的整个颅脑都呈异能晶化。心脏形状的异能晶还在轻微地跳动着, 大脑形状的异能晶还有微弱的异能波。
风倾然的手掌覆盖在头颅处, 再一次把黑雾异能灌注到异能晶中，将里面残留的那点东西全部震碎消融，只剩下一具没有生命的骸骨形状的黑雾异能晶。
她身上的盔甲在黑雾异能的融蚀下已经斑驳不堪，她却并没有在意, 只低低的喊了声，“子澈。”
异兽王级别的异能者蕴含着极大的能量，全身骨骼异能晶化，风倾然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把陈迎曦吸成渣。黑雾异能者死后，血肉最先融化成黑雾异能，但异能晶化的骨骼虽然挥发厉害，却不是短短几年时间就能融化完的。
柳子澈来之前就有准备，递给风倾然一个用黑雾异虫的皮制成的袋子。
风倾然仔细地把所有异能晶化的骨头都捡进黑雾异虫袋子里装起来，连一片指甲一点碎骨渣都没留下，又再把弥漫在周围的黑雾异能吸收干净，提着袋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莫卿卿撤了鬼手藤。
吴楠也收了枪。
浪海目送他们离开后，这才收拾好心情，给林润声打电话，“大黑山的黑雾异能系异兽王被风老大杀死了。”
林润声：？？
说好的异兽王对决的世纪之战呢？
他们的会议还没开完，南方省的大军还没出发，世纪之战就已经打完了？秒杀吗？陈迎曦是那么好杀的吗？
林润声联系不上风倾然她们。那几人离开人类社会太久，出门连个手机都不带的，几人跑起来飞快，不要说助理，派去保护他们安保队员都跟不上他们。
她挂掉电话，愤然地瞪向会议桌上的众人，“让你们废话多，打完了。”这可真是她家老大的风格，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等到别人收到消息的时候，早完事了。她挥挥手，说：“都散了吧，散了吧。”亲自去老大的家里蹲人。
林润声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风倾然她们四个回来了。
她站起身，便见风倾然的手里提着一个缓慢往外溢散黑雾异能的袋子。那袋子黑漆漆皱巴巴的像是黑雾异虫皮制成的，溢散出来的黑雾异能涌向风倾然的手被吸收了。
她们四个异常的沉默，就连向来话多的莫卿卿也像被堵上了嘴。
风倾然迎上林润声探究的目光，轻轻说了句：“袋子里装的是陈迎曦的遗骸，我会处理。”她顿了下，说：“异化后的陈迎曦被浪沙姐弟收养，有在人类社会活动，与他们的关系亲密。”
林润声“咝”地一声，牙疼。
这意思就是说浪沙姐弟有利用陈迎曦搞黑雾异能研究，大黑山的所有黑雾异能资源，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还是异兽，那都是信手拈来。这么多年，只怕已经取得不菲的成果。
陈迎曦死了，最大的人证没有了。她看风老大的态度就知道不要去想拿到陈迎曦的骸骨这个物证。
没人证，没物证，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风倾然提着装有陈迎曦骸骨的袋子走了。
吴楠、柳子澈和莫卿卿谁都没跟，觉得还是让风倾然一个人待会儿发泄下情绪也好。
莫卿卿释放出鬼手藤变成把椅子，坐在上面，对柳子澈说：“我觉得浪沙姐弟居心不良。”
柳子澈挑眉，“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世界警察。”她走到沙发前，随手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稍微一搜，便调出了她们几个在市区公路上堵住陈迎曦的视频。
十子路口，陈迎曦落下去砸出大坑，离她们最近的车辆不到三米远，如果不是刚好红绿灯，车子才起步，一脚刹车及时，绝对会连车带人一起没了。因此，网络上一片骂声。
震泽省官方出面解释，是南方省的四大巨头出来清理大黑山的异兽王——一个异兽王级别的黑雾异能系异能者，这位异能者还有个身份，陈迎曦，风倾然的前女友。
评论下面一片骂声，“相爱相杀，广大人民群众买单，风倾然滚出地球。”
“警惕这些实力强大的异能者成为人类的新一场灾难。”
“文明社会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那不叫英雄，那是不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命当命。”
“天啊天啊，要不是正好赶上红绿灯，这得死多少人，这些拿着国级待遇的异能者不把普通人的人命当命的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惊恐，惊恐。”
“区区几个人命算什么，当初风倾然和陈迎曦的恩怨害得龙城死了多少人……”
“风倾然那算什么，战神那才叫厉害，利用核电站的核变异虫，一个人坑杀好几万人。”
“细思极恐。”
“风倾然杀得更多好吧，龙城之战，黑雾异能坑杀十万人。”
柳子澈把手机扔到边上，懒得再看。
莫卿卿捡起来，打开，看了几眼，直接把手机捏成了碎渣，重重地“啊呸”了声。她想想，好气，跑回自己的卧室，拿起自己的手机，化身网络喷子，“恕我直言，你们全都是垃圾，渣渣，傻X。隔着网络骂什么骂，有本事来跟我真人PK呀，我允许你们拿武器，有种来我家……”直接附上自己家的地址，还叫嚣，“我让你们双手双脚加全身鬼手藤。保护你们这帮傻X玩意儿，我们几个才是真傻X。”
“陈迎曦死了，为龙城死去的人，买单了。她死了两回，哪怕彻底忘记过去变成另一个傻白甜，仍旧为此死了。一代枭雄，一位实力强大的异兽王，毫不反抗地死去。”
“风倾然带着风部的人活下来，在龙城和陈迎曦的追杀下杀出一条血路，就因为我们反抗了，杀了对方派来想杀我们的人，我们就成千古罪人了。”
“事实上，龙城之战，不过是另一帮傻X仗着势大想要抢占风部的资源，陈迎曦因为跟风倾然的过往恩怨当了个出头鸟再也无法回头而已。”
“不是让风倾然滚出地球么？我告诉你们，不仅她滚，我们几个都滚，灾难临头的时候，别喊我们回来，不好意思，滚远了，回不来了。”
“警惕实力强大的异能者成为灾难，文明社会不需要实力强大的异能者，呵呵”
“认为我们几个配不上你们的国级待遇是吧？谁稀罕你们的国级待遇，当谁没异能晶买不起房子还是缺那几个人打扫屋子，还是缺那帮弱渣保护？还是缺你们几辆车子几架飞机？啊呸，你们的飞机还没我跑得快，去机场的那段时间都够我往震泽省跑几个来回再打死几头异兽王了。”
“你们厉害，你们的航母编队遇到深海水妖，还不得只有沉的份。”
“你们厉害，航母编队的人没了我们保护，没活过三天，就被一帮奴隶主和石衣异植人屠得干干净净。嘴皮子那么厉害，成天喷这个喷那个，有本事倒是在没我们保护后自己活下来呀。”
论喷人，莫卿卿就没怂过，整个风部只有心机鸟敢用她听不懂的鸟语跟她对喷，只有柳子澈敢跟她斗嘴。
莫卿卿冷笑一声，“你们猜我会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只有目前只有我发现的巨大秘密，一个能让你们再次遭遇灭顶之灾的秘密？不好意思，我滚远了，我不说。再见，再管你们去死，我就是傻X。”她说完，直接捏碎了自己的手机。她不仅喷人，她还恐吓，她不仅恐吓，她还来真的。惯得他们！
战神莫卿卿一口气连发十几条消息无差别攻击狂喷所有人，让所有关注网络以及关注南方省四大巨头的人目瞪口呆。
网上一片哗然！战神耶，全世界受关注的公众人物，国级待遇的顶尖那一撮的最尖端人才，就这点肚量，在网络上直接跟一群喷子对喷。
林润声可是见识过莫卿卿那张嘴，风部的人就没有没被她喷过的。她都说了让这些人千万不要喷莫卿卿，结果还喷。她看到莫卿卿发的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神情顿时转为凝重。战神虽然嚣张，但那是真有实力，也从来不说大话。她看向莫卿卿，喊：“小莫姐。”
莫卿卿翻个白眼，说：“我辞职了，我们四个都辞职了。”她收了鬼手藤椅子，直奔后门，喊，“心机鸟，青婶，打包行李，我们准备搬家走人了。”
林润声赶紧起身拽住她，喊：“小莫姐。”她没拽住莫卿卿，反倒被莫卿卿带动，差点没站住脚。她向柳子澈求救，喊：“子澈姐。”又无奈地说：“这都是敌人的阴谋，要喷要找麻烦，你怼沙浪姐弟去呀。”
喷子们在网络上才没怕过谁，逮着莫卿卿喷人的话，一字一句地喷回去。什么“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以为地球离了你就不能转，你们失踪的这几十年，世界飞速发展。”还有人喷莫卿卿是“猿始人”，又有人说“哟，战神的棺材板没按住呀，哎哟，不好意思，这是还没死呢。”
无数的声音往莫卿卿脑袋里飘，莫卿卿想忽略都难。她没拿手机，她的手机已经捏爆了。
她闭上眼，便感觉到有无数的石衣异植分布开来，那占地面积极广，地上，地下都有，形成一片覆盖人类城市的巨大网络，不是一座，而是……她数不清有多少座。
还有石衣异植和她打招呼，最近的那株就在客厅里。
她扭头看过去，赫然见到家里的盆景上摆着一株石衣异植，拳头大的晶核搁在假山石上，花盆里土的表面像长青苔那样覆盖着石衣。
柳子澈觉察到莫卿卿的异样，然后才注意到角落里摆的盆景：？？
厉害了！拿石衣异植当盆景！
绿异能的石衣异植的晶核配上那奇形的石头，再加上青苔似的石衣做点缀，再搭上小青松，衬上那绿异能的淡淡微光，精致、意境样样不差。
柳子澈打量着这刚发芽的小崽崽石衣异植，问林润声：“这盆景？”
王助理见她们没吵着要走，而是把眼睛挪到了新买的盆景上，说：“这是最流行的盆景，叫石衣异植盆景，特别好养活，不挑土不挑地不挑养份，就是异能晶不够纯，只适合当摆件。很多人喜欢在家里和办公室摆这个。这是一年生的，如果喜欢还有十年生的，就是比较贵。”
莫卿卿说：“我见过几千年份的。”
王助理格外夸张地惊叹：“真的呀！”猛拍马拍，“战神，你真是见多识广。”
莫卿卿连连感慨，“啧啧”好几声，又戳戳那小崽崽，说：“放心，不会弄死你。”
柳子澈：“……”
莫卿卿闭上眼睛，以石衣异植的沟通交流方式喊：“有石衣异植感染者吗？吱一声。”
没有人回答，她仍旧敏锐地捕捉到了有异于石衣异植的脑电波波动。其中一个微弱遥远得可以忽略不计，看位置大概是在海南岛，应该是吴维新，在吴维新的附近不远处，有两个稍微强点的，但并不太强，最多只能在Ａ级间。她再次闭上眼睛去感应那些石衣异植，发现蓝色的、绿色的占据绝大多数，且都是小异植，像她在迷雾石衣山见到的那种大的也有，没有迷雾石衣山上分布的那么密集，但是因为占地面积广，加起来的数量也有很多。
其实从古至今，人类生活的地方都分布着许许多多不起眼的动植物，因为不了解，不知道它们也有思维情感，又是在眼皮子下随处能见到的东西，所以没有谁在意。就像人们在大街上见到老鼠会捕杀，只有少数研究者才会在意它们也有智商，会交流，有群体活动。
石衣异植的交流和群体活动更隐蔽，它们的植株不会动，它表现出来的特征是温和性没有攻击性的异植，靠强大的生命力繁殖生存，好养，特别适合家庭和办公室养植。
莫卿卿盯着面前的石衣异植，心情略复杂。没碰到那个禁忌，它们没有攻击人类，她没有理由视它们为威胁。只是随着人们的种植，覆盖全世界范围内的石衣异植，啧，这就是一个超级强大的智能网络系统，带影音录相监测功能的那种。
莫卿卿看了眼林润声，想提醒一句当心石衣异植感染者利用石衣异植打探各类消息，又想起才跟那些喷子骂完架，顿时冷笑一声，扭头去找青婶打包行李。
她去到后院，看到兽皮艇，想了想，又回去，找王理助拿了个手机，登陆自己的账号，爬到异能晶仓，对着那些超级大个的异能晶一通猛拍，还把那些极其稀见灰雾异能晶翻出来拍了通，差一点凑出一条彩虹色出来。她把拍到的照片发网上，“我们用得着你们的政府养，呵呵！你们的政府拿得出我们这么多这么大个头的异能晶么！”
莫卿卿拍完照，催促青鳞兽它们打包东西。
青鳞兽跟着莫卿卿她们奔走习惯了，听到说要搬家也没多想，把行李扛到背上，又低吼两声，示意莫卿卿，似在问：兽皮艇还要吗？
莫卿卿检查一通，见兽皮艇还能用，用蓝异能晶催动紫异能晶就能飞，于是说：“那就带着兽皮艇走呗。”她问柳子澈和吴楠，“你们走不走？”
柳子澈和吴楠齐齐朝莫卿卿翻个白眼：跟一群喷子较什么劲。
不过莫卿卿较劲了，她俩要是不跟着走，莫卿卿也会自己走的。她们也不乐意留在这里被一群媒体和舆论喷，于是，直接翻上了兽皮艇。
柳子澈对林润声提醒句，“谈论机密事情和布置那些机要地方，避开点石衣异植，有空的话搜罗一下石衣异植感染者，很可能有意外惊喜。”
林润声攀着兽皮艇爬上去，说：“你们先别走远，等我回去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就去找你们，我也辞职了。”
柳子澈：“……”
吴楠：“……”
林大省长，你这是闹哪样？
莫卿卿很大方地接受了林润声的投靠，说：“成，你要是找我的话，随便对着一株石衣异植大喊声，找它们最大的那只王，它们会向我递话的。”说完，又催促青婶催动异能晶起飞了。她对林润声说：“我们起飞了，你该下去了。”
林润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问莫卿卿：“你是说让石衣异植向你传信？任意一株？”
莫卿卿说：“任意一株。”别的没多透露，直接用鬼手藤卷了林润声，把她送下去。
林润声深深地沉默了。
她抬起头，看向兽皮艇缓缓升空，然后飘远。
她知道，人类社会留不住战神莫卿卿了，也留不住她们几个了。
她们走得太远太远，比她想象中还要远。
林润声心头不爽，也化身喷子，在网络上连续发言，“无知使你们无敬无畏。”
“她们没有义务在被人辱骂过后还要与人分享自己的收获。她们打败过很多敌人异兽，最终败在自己人的嘴上。她们作为开拓者，一走多年，带回无数的成果，未等拿出来，便已被人们扫向尘埃，换来一句滚出地球。她们真的会滚出地球，带着无数的秘密离开。”
“战神莫卿卿，她不仅是个二货，不仅是个嘴炮，不仅是个异兽王，不仅是一个以一人之力灭对方一支军队的强大异能者，她还是原始森林里的百科全书，许多你们正在使用和享受的成果，是她最先发掘带回来的。许多能让无数人丧命的危险，是她率先淌过去踏平的。南方省的人所走的路，是她踩过淌过后再领着大家走的。”
“柳子澈，南方省科研的奠基者，先驱者。她研制的生命液和进化液至今仍在使用。她把死亡荆棘沙漠变成了适合人类生存的绿洲，人们拿着她的成果，在废墟上种植放牧，重建了家园，建了城市。”
“风倾然，她在绝境中保留下了南方省的文明和火种，并且带着小队打开了南方省与海省、震省泽、首都的通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南方省原始森林有着全国最多的高智能捕食性凶残异植，那些异植全是她带着我们冒死清理干净的，只留下一些能与人类共存的异植，给了你们和你们的先辈一片安稳生活的乐土。”
“枪神吴楠，沉默寡言，历史记载寥寥数语，如同陪衬，但她在南方省，在海省，在首都训练出许多最强大的军队，那些军队延续至今，仍在保卫着我们，她的那些训练项目延用至今。”
“她们杀陈迎曦，是为曾经死去的人一个交待，是为人类铲除有可能潜在的威胁。在这件事情中，除了陈迎曦和风倾然，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她们……不该被唾骂。你们没有任何资格辱骂她们。”
“龙城之战，龙城城主是陈迎曦，龙城的安危在陈迎曦身上，是她把龙城带向死亡的深渊，不是风倾然。风倾然护住了她的所有部下，没有一个老弱妇嬬受到任何伤害，没有任何人死去饥饿贫寒，哪怕那时食物和御寒物资奇缺。”
“她们解开了迷失之地西藏最大的秘密，如今我们只能慢慢去破解风倾然拿出来的笔记，去了解那一个充满危险和神奇的世界。我们的科研团队和航母编队，如果没有她们那样异兽王等级的异能者保护，踏上的将是一条死亡之路。我们缺异兽王级别的异能者，而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异兽王级别的异兽和异植。”
“作为你们的省长和总司令，我没有勇气说出让异兽王级别的异能者滚出地球的话。在天空的高处，飞机经常失事的地方就有现代科技无法对付的东西。在深海深处，你们接触不到的地方，有和人类智慧相当的黑雾异能系物种。在大地深处还潜伏有沉睡的异兽王，它们的每一次苏醒，每一次觅食，都将是一座城市的灭顶之灾。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秘密需要我们去探索，有着太多的危机需要我们去应对。我希望能够有她们那样的强者引领我们前行，而不是用无数人的性命无数的家破人亡去书写悲壮惨烈的历史。”
“作为她们曾经的伙伴、战友，我不愿她们在做出无数贡献之后还要遭遇唾骂。战神真的很二，她真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与这个世界脱节了一百多年，她曾努力地想要融入这个社会，换来的是无情的嘲笑。土豆战神一点都不好笑，她的头发她的头发眉毛是在一次次进化中被异能烧没的，她能成为异兽王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一线，那是她的后遗症，也是她的丰碑。”
“强大的战神，这个世界给她的温暖特别少，她救过很多人帮过很多人，但她很少能得到别人的帮助，也很少得到一句，谢谢。”
林润声终究不再年轻，她也有累和倦。厌倦纷争，厌倦舆论，厌倦权力和责任，厌倦肩负责任踽踽前行。
她很想过回在原始森林里狂奔狩猎的日子，翻山越岭地追逐猎物，能够猎到异能晶和肉，有食物，就很满足，就很开心。
林润声接受了她们四个的辞职，撤走了官邸的工作人员。她坐上车，扭头看着这座她们只住了几天的宅子，随着车子的前行，宅子飞快地落在身后。
她想她们留下，可很清楚，早在风部的时候，莫卿卿就已经习惯闯荡，不习惯停留。
林倩云听到秘书来报，点开她姐姐的社交网信息，被她姐的言论给炸懵了。写得这么气愤感性，受什么刺激了？
还没等她把这消息消化，第二个超级重磅砸下，南方省总司令兼省长林润声正式辞职！向全国人民电视播报正式辞职的那种。
林倩云的脑海中只冒出三个字：疯了吧！
这已经不是一点网络风波的事了，而是南方省高层震动，就连其他几个省的高层也都懵了，完全没搞懂南方省是什么骚操作。
浪沙和浪海姐弟也是一脸懵比，他们还以为南方省下一步是要铲了黑雾异能研究基地，甚至把大黑山的犁一遍呢。
好半晌，浪沙才“啧”了声，“战神那脾气，惹急了，自己人都怼。”
浪海仔细看过莫卿卿和林润声的言论，揉着下巴，说：“通篇看下来，我只看出一句话，你们这群白眼狼，我们不带你们玩了。 ”他搁下手机，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不是滋味，说：“黑雾异能研究基地的事瞒不过她们，可她们似乎没看在眼里。”那态度完全是懒得搭理。她再想到战神飞起一脚把浪汐踹成重伤，全身骨头都踹折了，断掉的骨头扎进内脏中，当场重伤。同为异兽王，那差别……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浪沙很想把风倾然打成筛子, 但处在鬼手藤包围圈中的她只能颓废地扔下枪，愤然地看向门外, 问：“满意了？”
回答她的是柳子澈充满嘲讽意味的一声轻哧。
浪海虽然痛心浪汐的死去, 但更能认清眼前的形势，隐约有种暗松口气的感觉。风倾然活着回来, 浪汐没能及时逃走, 结局就已经注定, 但这结局不算最坏。如果风倾然把浪汐带回南方省上了审判台, 那结果才糟糕。浪汐扛不住审, 而大黑山里的一切对她都不是秘密。
过了约有将近半个小时, 风倾然收了黑雾异能。
她的怀里抱着的是一具黑水晶质感的女性骨骼, 淡淡的黑雾覆盖在骨骼上, 散发着不祥和可怕的气息。那具骸骨的骨头肋骨全断，浑身的骨头都布满裂纹，像是遭到大力撞击形成的。
骸骨的胸膛和头颅中有一大一小两块异能晶, 胸膛里的异能晶呈心脏形状, 乍然看起来就像是缩小了一圈的心脏，头颅里的异能晶则成大脑形状，仿佛她的整个颅脑都呈异能晶化。心脏形状的异能晶还在轻微地跳动着, 大脑形状的异能晶还有微弱的异能波。
风倾然的手掌覆盖在头颅处, 再一次把黑雾异能灌注到异能晶中，将里面残留的那点东西全部震碎消融，只剩下一具没有生命的骸骨形状的黑雾异能晶。
她身上的盔甲在黑雾异能的融蚀下已经斑驳不堪，她却并没有在意, 只低低的喊了声，“子澈。”
异兽王级别的异能者蕴含着极大的能量，全身骨骼异能晶化，风倾然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把陈迎曦吸成渣。黑雾异能者死后，血肉最先融化成黑雾异能，但异能晶化的骨骼虽然挥发厉害，却不是短短几年时间就能融化完的。
柳子澈来之前就有准备，递给风倾然一个用黑雾异虫的皮制成的袋子。
风倾然仔细地把所有异能晶化的骨头都捡进黑雾异虫袋子里装起来，连一片指甲一点碎骨渣都没留下，又再把弥漫在周围的黑雾异能吸收干净，提着袋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莫卿卿撤了鬼手藤。
吴楠也收了枪。
浪海目送他们离开后，这才收拾好心情，给林润声打电话，“大黑山的黑雾异能系异兽王被风老大杀死了。”
林润声：？？
说好的异兽王对决的世纪之战呢？
他们的会议还没开完，南方省的大军还没出发，世纪之战就已经打完了？秒杀吗？陈迎曦是那么好杀的吗？
林润声联系不上风倾然她们。那几人离开人类社会太久，出门连个手机都不带的，几人跑起来飞快，不要说助理，派去保护他们安保队员都跟不上他们。
她挂掉电话，愤然地瞪向会议桌上的众人，“让你们废话多，打完了。”这可真是她家老大的风格，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等到别人收到消息的时候，早完事了。她挥挥手，说：“都散了吧，散了吧。”亲自去老大的家里蹲人。
林润声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风倾然她们四个回来了。
她站起身，便见风倾然的手里提着一个缓慢往外溢散黑雾异能的袋子。那袋子黑漆漆皱巴巴的像是黑雾异虫皮制成的，溢散出来的黑雾异能涌向风倾然的手被吸收了。
她们四个异常的沉默，就连向来话多的莫卿卿也像被堵上了嘴。
风倾然迎上林润声探究的目光，轻轻说了句：“袋子里装的是陈迎曦的遗骸，我会处理。”她顿了下，说：“异化后的陈迎曦被浪沙姐弟收养，有在人类社会活动，与他们的关系亲密。”
林润声“咝”地一声，牙疼。
这意思就是说浪沙姐弟有利用陈迎曦搞黑雾异能研究，大黑山的所有黑雾异能资源，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还是异兽，那都是信手拈来。这么多年，只怕已经取得不菲的成果。
陈迎曦死了，最大的人证没有了。她看风老大的态度就知道不要去想拿到陈迎曦的骸骨这个物证。
没人证，没物证，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风倾然提着装有陈迎曦骸骨的袋子走了。
吴楠、柳子澈和莫卿卿谁都没跟，觉得还是让风倾然一个人待会儿发泄下情绪也好。
莫卿卿释放出鬼手藤变成把椅子，坐在上面，对柳子澈说：“我觉得浪沙姐弟居心不良。”
柳子澈挑眉，“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世界警察。”她走到沙发前，随手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稍微一搜，便调出了她们几个在市区公路上堵住陈迎曦的视频。
十子路口，陈迎曦落下去砸出大坑，离她们最近的车辆不到三米远，如果不是刚好红绿灯，车子才起步，一脚刹车及时，绝对会连车带人一起没了。因此，网络上一片骂声。
震泽省官方出面解释，是南方省的四大巨头出来清理大黑山的异兽王——一个异兽王级别的黑雾异能系异能者，这位异能者还有个身份，陈迎曦，风倾然的前女友。
评论下面一片骂声，“相爱相杀，广大人民群众买单，风倾然滚出地球。”
“警惕这些实力强大的异能者成为人类的新一场灾难。”
“文明社会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那不叫英雄，那是不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命当命。”
“天啊天啊，要不是正好赶上红绿灯，这得死多少人，这些拿着国级待遇的异能者不把普通人的人命当命的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惊恐，惊恐。”
“区区几个人命算什么，当初风倾然和陈迎曦的恩怨害得龙城死了多少人……”
“风倾然那算什么，战神那才叫厉害，利用核电站的核变异虫，一个人坑杀好几万人。”
“细思极恐。”
“风倾然杀得更多好吧，龙城之战，黑雾异能坑杀十万人。”
柳子澈把手机扔到边上，懒得再看。
莫卿卿捡起来，打开，看了几眼，直接把手机捏成了碎渣，重重地“啊呸”了声。她想想，好气，跑回自己的卧室，拿起自己的手机，化身网络喷子，“恕我直言，你们全都是垃圾，渣渣，傻X。隔着网络骂什么骂，有本事来跟我真人PK呀，我允许你们拿武器，有种来我家……”直接附上自己家的地址，还叫嚣，“我让你们双手双脚加全身鬼手藤。保护你们这帮傻X玩意儿，我们几个才是真傻X。”
“陈迎曦死了，为龙城死去的人，买单了。她死了两回，哪怕彻底忘记过去变成另一个傻白甜，仍旧为此死了。一代枭雄，一位实力强大的异兽王，毫不反抗地死去。”
“风倾然带着风部的人活下来，在龙城和陈迎曦的追杀下杀出一条血路，就因为我们反抗了，杀了对方派来想杀我们的人，我们就成千古罪人了。”
“事实上，龙城之战，不过是另一帮傻X仗着势大想要抢占风部的资源，陈迎曦因为跟风倾然的过往恩怨当了个出头鸟再也无法回头而已。”
“不是让风倾然滚出地球么？我告诉你们，不仅她滚，我们几个都滚，灾难临头的时候，别喊我们回来，不好意思，滚远了，回不来了。”
“警惕实力强大的异能者成为灾难，文明社会不需要实力强大的异能者，呵呵”
“认为我们几个配不上你们的国级待遇是吧？谁稀罕你们的国级待遇，当谁没异能晶买不起房子还是缺那几个人打扫屋子，还是缺那帮弱渣保护？还是缺你们几辆车子几架飞机？啊呸，你们的飞机还没我跑得快，去机场的那段时间都够我往震泽省跑几个来回再打死几头异兽王了。”
“你们厉害，你们的航母编队遇到深海水妖，还不得只有沉的份。”
“你们厉害，航母编队的人没了我们保护，没活过三天，就被一帮奴隶主和石衣异植人屠得干干净净。嘴皮子那么厉害，成天喷这个喷那个，有本事倒是在没我们保护后自己活下来呀。”
论喷人，莫卿卿就没怂过，整个风部只有心机鸟敢用她听不懂的鸟语跟她对喷，只有柳子澈敢跟她斗嘴。
莫卿卿冷笑一声，“你们猜我会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只有目前只有我发现的巨大秘密，一个能让你们再次遭遇灭顶之灾的秘密？不好意思，我滚远了，我不说。再见，再管你们去死，我就是傻X。”她说完，直接捏碎了自己的手机。她不仅喷人，她还恐吓，她不仅恐吓，她还来真的。惯得他们！
战神莫卿卿一口气连发十几条消息无差别攻击狂喷所有人，让所有关注网络以及关注南方省四大巨头的人目瞪口呆。
网上一片哗然！战神耶，全世界受关注的公众人物，国级待遇的顶尖那一撮的最尖端人才，就这点肚量，在网络上直接跟一群喷子对喷。
林润声可是见识过莫卿卿那张嘴，风部的人就没有没被她喷过的。她都说了让这些人千万不要喷莫卿卿，结果还喷。她看到莫卿卿发的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神情顿时转为凝重。战神虽然嚣张，但那是真有实力，也从来不说大话。她看向莫卿卿，喊：“小莫姐。”
莫卿卿翻个白眼，说：“我辞职了，我们四个都辞职了。”她收了鬼手藤椅子，直奔后门，喊，“心机鸟，青婶，打包行李，我们准备搬家走人了。”
林润声赶紧起身拽住她，喊：“小莫姐。”她没拽住莫卿卿，反倒被莫卿卿带动，差点没站住脚。她向柳子澈求救，喊：“子澈姐。”又无奈地说：“这都是敌人的阴谋，要喷要找麻烦，你怼沙浪姐弟去呀。”
喷子们在网络上才没怕过谁，逮着莫卿卿喷人的话，一字一句地喷回去。什么“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以为地球离了你就不能转，你们失踪的这几十年，世界飞速发展。”还有人喷莫卿卿是“猿始人”，又有人说“哟，战神的棺材板没按住呀，哎哟，不好意思，这是还没死呢。”
无数的声音往莫卿卿脑袋里飘，莫卿卿想忽略都难。她没拿手机，她的手机已经捏爆了。
她闭上眼，便感觉到有无数的石衣异植分布开来，那占地面积极广，地上，地下都有，形成一片覆盖人类城市的巨大网络，不是一座，而是……她数不清有多少座。
还有石衣异植和她打招呼，最近的那株就在客厅里。
她扭头看过去，赫然见到家里的盆景上摆着一株石衣异植，拳头大的晶核搁在假山石上，花盆里土的表面像长青苔那样覆盖着石衣。
柳子澈觉察到莫卿卿的异样，然后才注意到角落里摆的盆景：？？
厉害了！拿石衣异植当盆景！
绿异能的石衣异植的晶核配上那奇形的石头，再加上青苔似的石衣做点缀，再搭上小青松，衬上那绿异能的淡淡微光，精致、意境样样不差。
柳子澈打量着这刚发芽的小崽崽石衣异植，问林润声：“这盆景？”
王助理见她们没吵着要走，而是把眼睛挪到了新买的盆景上，说：“这是最流行的盆景，叫石衣异植盆景，特别好养活，不挑土不挑地不挑养份，就是异能晶不够纯，只适合当摆件。很多人喜欢在家里和办公室摆这个。这是一年生的，如果喜欢还有十年生的，就是比较贵。”
莫卿卿说：“我见过几千年份的。”
王助理格外夸张地惊叹：“真的呀！”猛拍马拍，“战神，你真是见多识广。”
莫卿卿连连感慨，“啧啧”好几声，又戳戳那小崽崽，说：“放心，不会弄死你。”
柳子澈：“……”
莫卿卿闭上眼睛，以石衣异植的沟通交流方式喊：“有石衣异植感染者吗？吱一声。”
没有人回答，她仍旧敏锐地捕捉到了有异于石衣异植的脑电波波动。其中一个微弱遥远得可以忽略不计，看位置大概是在海南岛，应该是吴维新，在吴维新的附近不远处，有两个稍微强点的，但并不太强，最多只能在Ａ级间。她再次闭上眼睛去感应那些石衣异植，发现蓝色的、绿色的占据绝大多数，且都是小异植，像她在迷雾石衣山见到的那种大的也有，没有迷雾石衣山上分布的那么密集，但是因为占地面积广，加起来的数量也有很多。
其实从古至今，人类生活的地方都分布着许许多多不起眼的动植物，因为不了解，不知道它们也有思维情感，又是在眼皮子下随处能见到的东西，所以没有谁在意。就像人们在大街上见到老鼠会捕杀，只有少数研究者才会在意它们也有智商，会交流，有群体活动。
石衣异植的交流和群体活动更隐蔽，它们的植株不会动，它表现出来的特征是温和性没有攻击性的异植，靠强大的生命力繁殖生存，好养，特别适合家庭和办公室养植。
莫卿卿盯着面前的石衣异植，心情略复杂。没碰到那个禁忌，它们没有攻击人类，她没有理由视它们为威胁。只是随着人们的种植，覆盖全世界范围内的石衣异植，啧，这就是一个超级强大的智能网络系统，带影音录相监测功能的那种。
莫卿卿看了眼林润声，想提醒一句当心石衣异植感染者利用石衣异植打探各类消息，又想起才跟那些喷子骂完架，顿时冷笑一声，扭头去找青婶打包行李。
她去到后院，看到兽皮艇，想了想，又回去，找王理助拿了个手机，登陆自己的账号，爬到异能晶仓，对着那些超级大个的异能晶一通猛拍，还把那些极其稀见灰雾异能晶翻出来拍了通，差一点凑出一条彩虹色出来。她把拍到的照片发网上，“我们用得着你们的政府养，呵呵！你们的政府拿得出我们这么多这么大个头的异能晶么！”
莫卿卿拍完照，催促青鳞兽它们打包东西。
青鳞兽跟着莫卿卿她们奔走习惯了，听到说要搬家也没多想，把行李扛到背上，又低吼两声，示意莫卿卿，似在问：兽皮艇还要吗？
莫卿卿检查一通，见兽皮艇还能用，用蓝异能晶催动紫异能晶就能飞，于是说：“那就带着兽皮艇走呗。”她问柳子澈和吴楠，“你们走不走？”
柳子澈和吴楠齐齐朝莫卿卿翻个白眼：跟一群喷子较什么劲。
不过莫卿卿较劲了，她俩要是不跟着走，莫卿卿也会自己走的。她们也不乐意留在这里被一群媒体和舆论喷，于是，直接翻上了兽皮艇。
柳子澈对林润声提醒句，“谈论机密事情和布置那些机要地方，避开点石衣异植，有空的话搜罗一下石衣异植感染者，很可能有意外惊喜。”
林润声攀着兽皮艇爬上去，说：“你们先别走远，等我回去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就去找你们，我也辞职了。”
柳子澈：“……”
吴楠：“……”
林大省长，你这是闹哪样？
莫卿卿很大方地接受了林润声的投靠，说：“成，你要是找我的话，随便对着一株石衣异植大喊声，找它们最大的那只王，它们会向我递话的。”说完，又催促青婶催动异能晶起飞了。她对林润声说：“我们起飞了，你该下去了。”
林润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问莫卿卿：“你是说让石衣异植向你传信？任意一株？”
莫卿卿说：“任意一株。”别的没多透露，直接用鬼手藤卷了林润声，把她送下去。
林润声深深地沉默了。
她抬起头，看向兽皮艇缓缓升空，然后飘远。
她知道，人类社会留不住战神莫卿卿了，也留不住她们几个了。
她们走得太远太远，比她想象中还要远。
林润声心头不爽，也化身喷子，在网络上连续发言，“无知使你们无敬无畏。”
“她们没有义务在被人辱骂过后还要与人分享自己的收获。她们打败过很多敌人异兽，最终败在自己人的嘴上。她们作为开拓者，一走多年，带回无数的成果，未等拿出来，便已被人们扫向尘埃，换来一句滚出地球。她们真的会滚出地球，带着无数的秘密离开。”
“战神莫卿卿，她不仅是个二货，不仅是个嘴炮，不仅是个异兽王，不仅是一个以一人之力灭对方一支军队的强大异能者，她还是原始森林里的百科全书，许多你们正在使用和享受的成果，是她最先发掘带回来的。许多能让无数人丧命的危险，是她率先淌过去踏平的。南方省的人所走的路，是她踩过淌过后再领着大家走的。”
“柳子澈，南方省科研的奠基者，先驱者。她研制的生命液和进化液至今仍在使用。她把死亡荆棘沙漠变成了适合人类生存的绿洲，人们拿着她的成果，在废墟上种植放牧，重建了家园，建了城市。”
“风倾然，她在绝境中保留下了南方省的文明和火种，并且带着小队打开了南方省与海省、震省泽、首都的通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南方省原始森林有着全国最多的高智能捕食性凶残异植，那些异植全是她带着我们冒死清理干净的，只留下一些能与人类共存的异植，给了你们和你们的先辈一片安稳生活的乐土。”
“枪神吴楠，沉默寡言，历史记载寥寥数语，如同陪衬，但她在南方省，在海省，在首都训练出许多最强大的军队，那些军队延续至今，仍在保卫着我们，她的那些训练项目延用至今。”
“她们杀陈迎曦，是为曾经死去的人一个交待，是为人类铲除有可能潜在的威胁。在这件事情中，除了陈迎曦和风倾然，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她们……不该被唾骂。你们没有任何资格辱骂她们。”
“龙城之战，龙城城主是陈迎曦，龙城的安危在陈迎曦身上，是她把龙城带向死亡的深渊，不是风倾然。风倾然护住了她的所有部下，没有一个老弱妇嬬受到任何伤害，没有任何人死去饥饿贫寒，哪怕那时食物和御寒物资奇缺。”
“她们解开了迷失之地西藏最大的秘密，如今我们只能慢慢去破解风倾然拿出来的笔记，去了解那一个充满危险和神奇的世界。我们的科研团队和航母编队，如果没有她们那样异兽王等级的异能者保护，踏上的将是一条死亡之路。我们缺异兽王级别的异能者，而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异兽王级别的异兽和异植。”
“作为你们的省长和总司令，我没有勇气说出让异兽王级别的异能者滚出地球的话。在天空的高处，飞机经常失事的地方就有现代科技无法对付的东西。在深海深处，你们接触不到的地方，有和人类智慧相当的黑雾异能系物种。在大地深处还潜伏有沉睡的异兽王，它们的每一次苏醒，每一次觅食，都将是一座城市的灭顶之灾。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秘密需要我们去探索，有着太多的危机需要我们去应对。我希望能够有她们那样的强者引领我们前行，而不是用无数人的性命无数的家破人亡去书写悲壮惨烈的历史。”
“作为她们曾经的伙伴、战友，我不愿她们在做出无数贡献之后还要遭遇唾骂。战神真的很二，她真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与这个世界脱节了一百多年，她曾努力地想要融入这个社会，换来的是无情的嘲笑。土豆战神一点都不好笑，她的头发她的头发眉毛是在一次次进化中被异能烧没的，她能成为异兽王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一线，那是她的后遗症，也是她的丰碑。”
“强大的战神，这个世界给她的温暖特别少，她救过很多人帮过很多人，但她很少能得到别人的帮助，也很少得到一句，谢谢。”
林润声终究不再年轻，她也有累和倦。厌倦纷争，厌倦舆论，厌倦权力和责任，厌倦肩负责任踽踽前行。
她很想过回在原始森林里狂奔狩猎的日子，翻山越岭地追逐猎物，能够猎到异能晶和肉，有食物，就很满足，就很开心。
林润声接受了她们四个的辞职，撤走了官邸的工作人员。她坐上车，扭头看着这座她们只住了几天的宅子，随着车子的前行，宅子飞快地落在身后。
她想她们留下，可很清楚，早在风部的时候，莫卿卿就已经习惯闯荡，不习惯停留。
林倩云听到秘书来报，点开她姐姐的社交网信息，被她姐的言论给炸懵了。写得这么气愤感性，受什么刺激了？
还没等她把这消息消化，第二个超级重磅砸下，南方省总司令兼省长林润声正式辞职！向全国人民电视播报正式辞职的那种。
林倩云的脑海中只冒出三个字：疯了吧！
这已经不是一点网络风波的事了，而是南方省高层震动，就连其他几个省的高层也都懵了，完全没搞懂南方省是什么骚操作。
浪沙和浪海姐弟也是一脸懵比，他们还以为南方省下一步是要铲了黑雾异能研究基地，甚至把大黑山的犁一遍呢。
好半晌，浪沙才“啧”了声，“战神那脾气，惹急了，自己人都怼。”
浪海仔细看过莫卿卿和林润声的言论，揉着下巴，说：“通篇看下来，我只看出一句话，你们这群白眼狼，我们不带你们玩了。 ”他搁下手机，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不是滋味，说：“黑雾异能研究基地的事瞒不过她们，可她们似乎没看在眼里。”那态度完全是懒得搭理。她再想到战神飞起一脚把浪汐踹成重伤，全身骨头都踹折了，断掉的骨头扎进内脏中，当场重伤。同为异兽王，那差别……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