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咦!怎么都变了?记得这里有家小商店,福态的老板少了一颗牙,故意镶上金牙冲着人笑,表示他很有钱,现在成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

    转角处有位专门修补破网的阿婆哪去了?那个老是在港口喊阿雪回家吃饭的年轻妈妈也不见了,曾几何时多了栋度假饭店。

    真的全变了,人事全非。

    定在曾经熟悉的街道竞觉得陌生,以前觉得大的东西,现在看来都成了小玩意不足以一提。

    唯一不变的是这座堤防,小时候常和玩伴在这里捡石头,堆沙子,假装自己是威风凛凛的大英雄,踩着小沙堆大喊杀杀杀

    童年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无知的年少岁月是多么快活,那些小玩伴今日都到哪去了?徒步走到附近传统商店询问,沿着新辟的林问小道定向村子里惟一的一座墓园,手中的香烛、冥纸是送给往生的家人。

    十八年了。

    在阔别了十八年后他才有勇气回到这里,回来昔日的小渔港祭拜亡魂。

    “喂!先生,你打哪来的,穿这么气派小心被抢哦!”一位三十出头壮硕男子开玩笑的一说。

    “我住这里。”是的。生于靳,长于斯,这是一片生养他的土地。

    男子不信的摇摇头。“你少骗人了,这村子大大小小的人我都认识,我们村子里没出像你这种有钱人啦!”

    阿曼尼呐!他捕半年鱼也买不起。

    “我真的住这里算了,我想请问附近有姓唐的坟地吗?”他在墓园走了老半天仍末瞧见父母的墓碑。

    “你说姓唐的?”男子狐疑的瞥了瞥他几眼。

    “他们以前是当老师,在竹笋国小和竹笙国中任教。”他想讲得更详细好加深印象。

    “我知道,我知道,我被他们教过,你跟我来,唐老师的墓地是我们村子的观光景点之一。”好多的观光客都来此拍照留念。

    臂光景点之一呃!这是他家人的墓?唐君然很少有受到惊吓的一刻,但是眼前盖得富丽堂皇的墓地哪像是给死人住的,根本是一座庙。

    难怪会是观光景点,入口坐有两座大石狮坐镇,两旁是三尺高的麒麟和凤凰,秀丽的草坪修剪得十分工整,各种当季花卉栽种在三座坟四周。

    他记得当年离开前只是小小的土堆和大理石墓碑,怎么现在成了庙宇?“阿虎呀!你别随便带人来观光,万一踩坏坟地的花,我老板会很生气的扣我薪水。”真是的,墓地有什么好逛。

    老板?唐君然愕然。“你是说有人雇你来看守这里?”

    “当然要看牢些,地上那些可是玉,你别当是石头。”好浪费哦!挖一块他们一家子吃上好几年呐!

    “阿虎,少说一句,你想害我被革职呀!”工作不好找,尤其是乡下地方。

    “是他说要找唐老师的墓,我不过带他过来而已。”而且人家一身名牌,哪会瞧得上那些玉。

    “你要找唐老师,先生贵姓呀?”没人记得唐家墓地的主人生前是老师,他大概不是观光客。

    “唐。”

    “咦!好巧哦!你和唐老师同姓。”原来是宗亲。管理员马上让他入内上香。

    “你的老板是谁?”谁如此大的手笔,以他此时的地位还差不多。

    “喔!我们老板姓黑,你一定不认识啦!”老板常炒,看他们有没有偷懒。

    一座墓园除了管理员还有四个轮班的保全人员,万无一失。

    “黑新。”唐君然脱口而出。

    “啊!唐先生,你知道我们老板呀!他可豪爽了,又重义气,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来祭拜一番,比一些不孝的子孙勤坑卩了。”

    不孝的子孙是指他吧!

    唐君然没有比此刻更意外,在他被仇恨蒙蔽时,惟一惦记着他们唐家的人居然是爸,他真是恨错了人。

    没想到在子孙都不顾的时候,还有人有情有义地修缮墓地,派人整理,十来年如一日常常祭拜,不因是陌生人而疏于礼数。

    这些年他真是白活了。

    “啊!你是唐君然对不对,六年三班的唐君然。”阿虎像是他乡遇故交的兴奋大拍左腿。

    “你是”他实在认不出眼前的男子是谁,依稀有个影像

    “李良虎啦!住你家后边巷子那个阿虎,记得吗?”哇!他真发达了,他们村子出了企业家。

    他想起来了。“你是夏天不穿裤子被李妈妈追着满街跑的阿虎。”

    变得太离谱了,以前瘦瘦小小像发育不良的受虐儿,现在又高又壮像座山似。

    “哎呀!饼去的丢人现眼就别提了,我请你喝一杯如何,不过只是啤酒哦!我可请不起什么走路。”海的儿女有着大海宽阔的胸襟。

    “是约翰走路。”唐君然笑了笑,十分开心遇到老朋友。“我先上个香和父母告罪,待会再去找你叙旧。”

    “也好啦!我去买些下酒的小菜,你等会一定要过来,咱们喝给他吐。”也就是不醉不归的意思。“对了,我还住在你家后面,别忘了路。”

    “我家没被拆掉吗?”那是公宅,属于地方政府的公地。

    “没啦!有位黑道老大套关系买下了,一个月两万要我妈清清灰尘咯!”没人住吧么清,偏偏老妈说拿了人家的钱不做不好意思。

    两万块也是钱嘛!

    唐君然心里有数他指的是谁,在祭拜家人之后他循老街道回家,才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门忽然由内拉开,一位大腹便便的女人拿着锅铲横睨着他。

    “怎么,你绕到北极一圈才回来呀!要不要我敲锣打鼓沿街喊你的名字?”走得真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没通知她呀!

    “哼!有人打算把老婆孩子送人,我不来算算帐怎么成。”他还真狠得下心。

    他紧张地拥着怀孕七个月的老婆。“玫,我怎舍得把你送人,你是我最心爱的阳光。”

    “少来,你那句:好好培养感情是什么意思?我像是朝秦暮楚的女人吗?”哼!他真是皮在痒。

    “就因为你不是我才担心嘛!”她对感情一向下得真,所以他心里不安。

    “你最好给我说明白,否则我带球走人。”

    唐君然苦笑的道:“你的初恋情人是锡康,我看你们说说笑笑好像很亲热”以为两人旧情复燃了。

    本来他是想成全她和锡康,因为过去的他太浑帐了,做了不少伤她的事,一时自我厌恶地打算将她让给最适合她的人。

    可是大男人的嫉妒心又放不下,见两人有说有笑心里不舒坦,留了一封口气微酸的信告知回乡祭祖。

    不过又怕老婆当真,写完没多久就赶紧把它揉掉丢进垃圾桶,没想到天性属猫的老婆会把它挖出来,真是坏事做不得。

    “你看我像会被别人牵着走的人吗?”君然不相信她,他有得好受了。

    “很难。”通常是她牵着人家鼻子走,譬如他。

    “既然嫁给了你就表示你这辈子完了,休想把我推给别人。”当她是垃圾呀!

    “可是他是你第一个男人,女人一向忘不了最初的情人。”他很想不吃味,但一想到锡康的好狗命就一肚子酸。

    黑玫儿冷笑地扬起眉。“反正孩子还没生,咱们离婚还来得及,有备胎嘛!人家不在乎我是二嫁三嫁。”

    “不”他急得一头汗。“我不离婚,我是大醋桶你别生我气,我保证绝不再犯。”

    “谁信你”她正要大发雌威,一阵大嗓门打断了她的话。

    “唐君然你是怎么搞的,说好到我家喝一顿老等不到人,非要我亲自上门来请。”还以为他迷路了。

    阿虎一见有孕妇就愣住了,傻笑的抓抓头发。“呃,你老婆呀!”

    哇,好漂亮,挺个肚子还美得好有气质,乡下地方的女孩根本比不上。

    “是呀!我老婆黑玫儿。”唐君然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老朋友的及时出现。

    “不会是黑老板的女儿吧!”

    “黑老板?”黑玫儿发出疑问。

    “他说的人就是你父亲,爸帮家人修了一座像庙的坟。”他说得有几分无可奈何。

    像庙的坟?“的确是他的作风。”

    “原来你和黑老板真是父女,今天就不好打搅,你们夫妻俩一定有很多事要做。”他怕粗茶淡饭下好招待人。

    “别急着走嘛!你是我先生的朋友自然要留下一道用餐,不然就是瞧不起我们。”哼!算你逃过一劫。黑玫儿用眼神一瞪唐君然。

    他讪笑地搭起阿虎的肩。“进来吧!我请你喝约翰走路,喝到你吐为止。”

    女人结婚后还是一朵花,一朵名为曼陀罗的花,看似清纯的百合外表全身却沾满毒素,宛如来自地狱的魔女引诱男人跟随。

    而他在公司是一头冷狮,回到家里是妻管严的小猫,谁叫他爱她爱得没尊严,无以复加地只想宠坏她。

    爱,是宠她的理由,因为他欠下的情债,要用一生一世来还。

    而他心甘情愿。

    “哇生了,生了,是个女娃儿,你看她好可爱,精神饱满地挥舞着拳头。

    黑龙帮在南杰一个发狠下已四分五裂,兄弟们跑的跑,散的散,黑龙的尸体在基隆外海被发现,血肉遭鱼群咬得支离破碎必须靠dna鉴定。

    而他的姘头锺爱艳在黑玫儿车祸第三天就下落不明,据说已不在台湾的土地,去向引人猜疑,因为有人在日本的妓女户发现她在接客,而且不时咒骂白龙帮。

    仇恨被爱取代,言家因一双儿女和黑家走得近,言楚楚认黑玫儿为乾姐,再加上唐春雪和唐君然的姑侄关系,孤僻的言庆隆也渐渐定出阴霾,融人这新的大家庭。

    这一天是黑新最高兴的日子,他做外公了,所以笑得子诩阖不拢的要请大家吃红蛋。

    “黑老头,你别笑得太恶心好不好,孩子又不姓黑你兴奋个什么劲。”言庆隆吃味。人家的外孙都冒出来了,他家的儿女还无动静。

    一个个倡导自由真好,不谈恋爱不结婚,他几时才有孙子好抱?“姓言的,嫉妒就说一声,小外孙女让你摸一下。”呵有孙万事足,羡慕死你。

    “不稀罕,我叫我儿子女儿生去。”拽个二五八万的,他一双儿女又不是不会生,早晚给他等到。

    嘴上逞强,心里头酸呀!

    “有本事去生呀!别来和我抢。”小娃儿软绵绵地好好玩。

    一旁好笑的唐春雪接过差点被两人捏死的婴儿。“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像孩子,你们两个羞不羞呀!”

    “老婆,孩子们不生,乾脆我们自己生一个来别苗头。”异想天开的言庆隆温柔地对妻子道。

    “没个分寸,都几岁人了。”脸蛋一红,四十来岁的她看起来和三十岁出头的女子没两样。

    “试试看也好,省得被人瞧扁了。”他神气地扬起鼻子不甘示弱。

    夫妻俩对小孩子的问题倒是颇有兴趣,只不过让一双来探望的儿女头皮发麻,装作没听见地继续谈天说地,笑声连连。

    也不知道是谁提的头,当年往事又一桩桩搬出来细数,甚至不小心谈到段秋宜血崩那一夜。

    “都是你抢了我老婆的血,你天生黑心肝才会叫黑新。”黑新、黑心。

    “呋!你老婆不好端端地抱着我孙子,你喳呼的是哪一门债。”黑新早忘了那件事。

    或者说不复记忆,因为当时他是陷入昏迷的伤患,哪知道手下做了什么事。

    “你还敢否认,要不是你把医院的血全搬光,我前妻秋宜也不会死于血荒。”说来说去还是怪他。

    “医疗设备落后又不关我的事,谁叫你不把她往大医院送。”二十几年前的水准当然不能和今天比。

    两人为了这笔烂帐争执不休,旁人瞧了只觉得莞尔,不去理会地逗着小女娃。

    一位老医生经过听了一会儿,发出重重的咳嗽声。

    “咳言言先生是吧!你误会这位先生了。”没想到事隔二十几年又遇上这两个曾经威胁要拆医院的男人。

    “你是”

    “我姓末,当年是我为你妻子开的刀,你还掐着我脖子要我赔命呢!”想想真可怕,所以他一直没忘记此事。

    他想一下。“原来是朱医生,你说我误会了他?”

    “你当年太心急搞错了,令夫人的血型是a型,而血库的库存血液只剩下符合这位先生的b型血,因此就算把血袋给了令夫人也没用。”

    嗄!所有人都傻眼。

    多乌龙的仇恨,而且还延续了二十二年,这才叫讨错债吧!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春风吹过一片草原,盛开的百花摇曳生姿,一对对情人喁喁私语,唐君然在妻子耳边说了一句:我爱你。

    黑玫儿的嘴角微微扬起,幸福的流光在眼底流露。

    谁说爱情不能简单呢!

    只要有爱。

    幸福的青鸟就会停在你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