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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黑袍人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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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帐篷中只有他们三人,再无外人。

    方才不太好问出口的话,这会儿自然没了顾及,南瑾看了眼暮书墨,问道,“还有一个是谁?”夏之镜才十几岁,还是一个太监,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件事的主谋,那么那背后之人,便极有可能是他的师父。

    暮书墨摇了摇头,皱皱眉,凑近闻了闻茶杯,嫌弃地放下了,方才他是怎么喝得下去的?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你父亲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说声音极其嘶哑。”

    空气突然很安静,还有些沉凝。暮书墨似乎察觉到了怪异,诧异地抬头,就见暮颜和南瑾两个人都看着他,面色有些不对劲,诧异问道,“怎么了?”

    嘶哑。

    这个词,在两人心中,总有些敏感。

    今日白天,暮颜在林子里就问过南瑾,认不认识声音嘶哑的一个人,当时南瑾说不认识。

    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声音嘶哑,是夏之镜的师父,同一天时间,这般的巧合,只能证明夏之镜的师父和林中涉嫌布阵想要杀害南瑾和暮颜的,这无疑是同一个人。

    南瑾和暮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慎重,转头扬声朝外唤道,“来人!”

    帐篷外,进来手执长枪的侍卫,恭敬行礼,“陛下。”

    南瑾快速随手写了几行书信,封好,交给侍卫,道,“速回宫中,将此信交给太上皇。”

    侍卫领命退下,暮书墨才诧异问道,“怎么回事?”

    暮颜将林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至于她回忆中那一段关于倾城府的过往,自然是没有说。事情有些紧急,当下,三人就决定,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宫。

    消息一公布,也没有多少人惊讶和懊恼,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了继续打猎的心情。当晚就收拾好了行礼,只等着天一亮就走。

    去的时候,雄心壮志,兴高采烈的,回来的时候,死气沉沉,偃旗息鼓的。被捆绑着丢在马背上的小夏,和一众扣押着的侍卫,成了所有人发泄的对象。恶语相向、不给吃食,只要不过分,从来也没人会管。特别是那些被罚了半年俸禄的官员,心中都气愤着呢。

    南瑾虽然知道,却也没有要插手制止的意思。他只是催着大部队赶紧赶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停下休息。那些武将们都还好,早就习惯了长途跋涉,就是苦了那些个文官,整日里养尊处优的,连路都不走几步,如今倒好,累的够呛。倒是众人惊讶的发现,看着瘦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长公主殿下,倒是三天两夜的长途跋涉下来,似乎并没有多大影响,依旧气定神闲的,而两位妃子,特别是贤妃,已经是宫女搀扶着下的马车了。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

    文武百官跪伏行了礼,便也就各回各家了。太上皇早就接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御林军统领将绑着的侍卫们和已经出气比进气多的夏之镜带了下去,关进了死牢里。虽然南瑾并没有说如何处置那些侍卫,可是,谋反,不管是主谋还是随从,都没有活路的。

    然后,令人不愉却又不出意料的是,当太上皇接到了信函立刻动身前往密室的时候,密室已经空了。

    黑袍人,失踪了。

    虽说是朝廷供奉,但是密室之外从来都是层层守卫看着,朝廷供奉说得好听点是供奉,说地不好听一点便是囚禁。他终其一生,都走不出那个黑暗狭小的天地里。否则,他也不必找什么徒弟来代劳了。如今这失踪,竟悄无声息到没有一个侍卫发现。

    其实这本就在暮颜他们的预算里,毕竟,那场幻境被破,功法反噬,他必定就会发现,为了以防万一,那个时候遁走,是最合适不过的。更何况,黑袍人怎么会连自己的退路都不曾想好。

    当下,也没有多大的失望,三人和太上皇一起用了晚膳,便都回宫休息去了。

    只有暮颜,乘着月色,沐浴更衣,盛装出了长乐宫,一路走去了太上皇的寝宫。

    皇太后已经歇下了,倒是太上皇南宫烈还没有,在花园中接待了暮颜,并且应着暮颜的要求,喝退了所有下人。

    南宫烈看着对面盛装之下显得格外娇小却霸气的少女,将茶杯推了过去,没有说话。他有些不清楚她来的目的,这个血缘上的女儿和他不亲,甚至,似乎有些怨怼。这些他都理解,所以也没有可以去培养感情,是想着顺其自然就好。

    “父亲。”暮颜没有端茶,凝视着对面男子的眼睛,突然唤道,不是父皇,而是父亲。这是她第一次承认他,对面曾经执掌天下的男子瞳孔一缩,嘴角抖动着微微上扬。

    “嗯……”他低声应着,似乎有些用力。

    “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问,眼中,微微愁绪。世人都说,倾城公主,是最完美的,可是完美的公主该是什么样的,那丝血脉相连的悸动因着这次的事情,有些令人些许迷茫和怅惘。

    因着暮颜的话题,南宫烈似乎有些微微出神,是什么样的人啊……乱花渐欲迷人人,那人蓦然回首,惊艳了他一整个人生。

    他沉默,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种震撼,这么多年来,每每午夜梦回,都觉得亏欠和自责,那本该高坐云端之上,低眉浅笑间终生俯首叩拜的女子,永远的定格在了她最美丽的年华里。

    “那一年,我刚出生。”暮颜看着他的神情,这一路走来直至方才都不曾放下的疑虑和徘徊,终于放下了,她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我还在午睡。皇后和母亲似乎关系极好,也时常来看我。只是那一次,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全身黑袍,看不见样子,唯独让人记忆深刻的便是——那嘶哑的,难听的,多年以后都如同梦魇的怪笑,仿佛锯木头的声音。”

    砰!

    手中的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南宫烈豁然抬头,大惊失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