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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逐而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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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送别那天雨又开始在天空出现,就像泪一样陪着她牵挂彭国源。望着男朋友钻进长途车的背影,冯雨瑶依依不舍。

    彭国源也许是怕让她更多了伤感,从进到车里以后就没有再出现。冯雨瑶曾设想过的挥手道别场面并没有实现。剩下的就只有风紧紧的将她拥抱,可风里带了太多的湿意,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馨。

    从那候车厅里出来,站前广场上人来人往,很多刚送别了亲人的人站在广场上看着从站里出来的车转上公路离开。冯雨瑶的步伐变得很沉重,犹如绑上了石头一样。她知道彭国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那趟车消失不见的一刹,眼泪再也忍不住从她眼里流出。

    她想追,用尽全部的力量去挽回这场离别,去摆脱这样的不舍和难过。

    跑了一小段路,意识到这只是徒劳,没有可能追得上那车。

    离车站还没有多远,冯雨瑶知道有一条小径可以通到**街那个路口。途经一大片住宅区,小区里的绿化带在路的两旁延伸。两边整齐地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有一种香气仿佛是桂花,却没有心思去发现它们到底在哪里。

    只是香气很浓,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气味。

    也曾在这样的气味里,冯雨瑶被彭国源牵着手漫步。而此时他正与这座城市渐渐远离,女人心里的牵挂犹如一根长长地却又无形地线越牵越长。

    无疑这天是漫长的,无疑这夜是清冷的

    第二天彭国源打电话给冯雨瑶报了平安,让她不要担心。并说接下来的时间要找工作,安排事情,可能不会经常打电话回来。但保证一找到工作就会接她过去,让女朋友不要着急耐心地等待。

    彭国源的一句等待,让冯雨瑶苦苦等了好久。一个月又一个月地过去,电话越来越少,但只要有机会通电话,彭国源都会鼓励她再耐心地等待,到文州的日子就快了。

    从春到夏,从夏到秋,当叶子又黄的时候,她还在耐心地等着,等那个去文州的信号。

    冷风瑟瑟,漫天秋叶飞舞的时候,冯雨瑶已经记不起她等了多久。只要还有他的消息,只要他还会打电话来,她都会无悔地继续等待。在这座城市里早出晚归,不再有什么其它的希望,也没了希望。

    郑蓉早已经走了,到了她自己能找到幸福的地方;彭国源早已经走了,到了那个让冯雨瑶觉得会幸福的地方。

    也有时候一个人会想,是不是男人找了一个离开的借口而已?好像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夜色里她不止一次潸然泪下,每次回到租房看到那张憔悴的面容,都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好几次一个人坐在床边痛哭流涕,很无奈,这样的等待太折磨人。唯有电话那头那个人才能抚平一下内心的伤,可一旦挂了电话,冯雨瑶的心又瞬间像被掏空了一样。

    终于,黄叶飘完最后一片的时候她再次接到彭国源的电话:“你准备一下,过来吧!”

    “好,我明天就辞工,很快就能和你在一起了!”冯雨瑶喜极而泣

    “过来是上班,你以为会时时刻刻在一起呀?”彭国源很严肃地说:“到工厂上班和你现在做的工作是不一样的,可没有你现在这么自由,知道吗?”

    “不管怎样,就算是地狱我也要来,我想你,不能没有你!”冯雨瑶不想理会那个地方的环境有多恶劣,只要有心爱的人在那里就足够。

    彭国源停顿良久才说:“那你尽快吧!我等你,到了文州你就打电话给我!”

    “好的,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尽快的!”冯雨瑶兴奋地说:“很快,我明天一早就去给向老板说”

    “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彭国源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挂完电话,冯雨瑶远远将手机扔到被子上,高兴地叫了几声,重重地扑倒在床里。本是高兴的,却突然之间忍不住地流出了滚烫的热泪,一时间哭得稀里哗啦。

    太委屈了,真是等到花儿都谢了才等来这个消息,怎能让她不激动呢?

    明天她会开始准备一段人生新的旅程,一次追逐爱的旅程,在终点的那头有人在等候。

    窗外的所有噪音都没有了之前的那样烦人,冷清这么久的房子突然之间再次变得温馨起来。这一晚是注定要失眠的,长时间以来一个人独自坚守着寂寞在忧伤里徘徊,直到今天才有这样放纵大哭的机会。

    突然发现哭泣不是一种悲伤,有时候也是快乐,因为高兴才会哭。只是今晚的哭太仓促,还没来得及准备好纸巾便已泪如雨下。

    冯雨瑶坐上开往文州的长途客车,三十多个小时的旅程实际上没有半点时间可以享受,躺在狭窄的卧铺里,盖着发酸还带有水分的被子,要熬过两天一夜是很难受的。对比爱情之路,这一次的委曲又算得了什么?冯雨瑶还是忍不住看着窗外向后移动的各处景物。

    第一次越过了长江,第一次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平原,第一次看到了与公路交叉而过的铁路还有飞驰在铁路上的火车。

    冯雨瑶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人们动着或是静着,事物在这一刻的发展实际上都与她无关了,因为她在车里,而它们在车外。

    那些悠闲散步的人可能就是懂得生活的人,他们或三两或独自在车窗外的马路上走着。偶尔也会有一两人行色匆匆,冯雨瑶想这些人可能正在为生计而奔波。

    其实她不知道,车内的世界也是一样的。几十个人挤在这破车里,硬生生的将不同性格和不同目的人集中在一个如此狭小的空间。

    车厢里有人叹着气,那也许是被愁云惨雾困扰着的失败者,靠着车尾的那个通铺上面。不经意看去,还有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激情拥抱,虽然这里是车,可他们的感情似乎已经冲出了车外。只是不小心一回头才发现了这对陶醉的恋人,这是他们的事,与她其实真的毫不相关。

    旅途太长,没有人陪伴的冯雨瑶只能让眼睛缭乱地陶醉在这叫不出名字的绚丽城市风光里,无数的广告牌在头项或是路边展现着它们各自的颜色,或红或绿,或黑或白,或粉或蓝,所有的颜色一时间都在同一空间出现,一块接一块的从冯雨瑶的眼前快速而过。有的甚至没来得及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便已从眼前消失,只能用繁华两个字来形容。

    窗外的大树似乎与家乡的不一样,它们基本上是一棵棵独立生长,并没有像老家的树那样一丛丛地长在一起。当微风轻轻拂过的时候,从车窗里只能看到叶子的颤动。

    冯雨瑶想着如果在家乡,是可以听到树叶因为哗啦啦发出的令人陶醉的声音。只有这样她才会偶尔感受到回忆里的那份宁静,像小时候在山坡上放牛一样听着树叶发声时的轻松娴静。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色还能让人分辨出大部分的景物。轻轻的打开车窗,令人兴奋的一缕风从窗外钻了进来,猛地掀起冯雨瑶的长发,任发丝随着这风起舞,额前的发丝紧紧的贴着脸。风来的强度不同或是角度不同,抑或是车的快慢不一样的时候,那发丝便会更大范围的动起来,就像一只手一样触着她的眉,扶着她的肩,摸着她的颈。

    虽然很冷,但此时的冯雨瑶带着第一次出远门的兴奋和对大城市的未知热情,竟然还有心思想去解读这风的温度。经过一段施工路段的时候,许多的沙尘落满她的衣服,脏兮兮的。

    躺在旁边的人有些恼了,大声叫起来:“把窗户关上,干什么呢?”

    同车人的叫声一下子将冯雨瑶从无限的娴静中惊醒。她眨眨眼轻轻抖落头发上的灰,将窗户推上。车窗外面的风依旧吹着,想那树叶一定还在摇动发出应有的声响,耳朵里却只余下了车的嗡嗡声还有睡觉旅客的鼾声。

    车在前行,窗外的天色渐浓,车内已经开始看不见。冯雨瑶头依着车窗,想着明天就能见到彭国源,幸福的未来就是这一趟旅途的终点。

    早上七点,从高速路上出来后又不知道颠簸了多远的路,就在快要散架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文州,从车里钻出来的冯雨瑶觉得一路的劳累根本算不得什么。彭国源就在这个城市,而且很快就能见到他。

    之所以会来这里,正是因为男人的存在,如果不是他,冯雨瑶决不会选择来这里,远,而且陌生的一个地方。

    从车站走出来,冯雨瑶背着沉重的行李站在路边张望。知道彭国源在上班没办法到车站来接,这是提前已经联系过并且知道的答案。不过即使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可难免还是有些许的失望。

    在车上的时候,曾一路假想过男朋友到车站接她的情形,是否会如当时自己到车站接江新华一样的激动和幸福。可如今男人有事不能来,不会怨他,她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冰冷,走出来之后的感觉就是冷,车里虽然很挤很臭,但至少还是暖和的。这里的空气比丽川的要腥得多,处处都飘着一股以前从没闻过的味道,很难说到底是什么。

    的确如此,这里的空气没有丽川的那么清新,这里有大量的工厂,有多得多的车和人,各种各样的味道充斥在冯雨瑶身边的世界。

    车站大楼上写着仙江长途客运站,冯雨瑶确定她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站了好久,冯雨瑶感觉到天空开始有丝丝的细雨飘落。向后退了退,在一个等车的雨棚下,这里可以避免雨沾到身上。

    抬头看看这阴沉的天,今天应该会有更大的雨下。其实这个季节并不会有太多雨水,如果在老家的活,这个月是一定不会下雨的,但也许文州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具体怎么去到彭国源那里,冯雨瑶得再打电话问问才能弄清楚,头一回出远门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久久的嘟嘟声让她一下子没了底气,很着急为什么彭国源不接电话。心里猜度着一切可能,或许是调了静音,也或者是不方便接听自己的电话。试了几遍都没有人接,只能在这里等,他说了没时间来接的,现在电话也没接

    那一定是彭国源有重要的事在做,否则他是不会这样的。冯雨瑶心里并没有对他不接电话或是不来而产生丝毫的怨恨和不满,肯定的一点是他爱自己,一定是有事给耽搁了。

    随着雨渐渐大起来,长时间的等待让她开始有一点焦急了。

    再一次尝试拨了彭国源的号码,多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就算真不能来至少也要抽出时间来接个电话。

    依然是嘟嘟的盲音,无助和无奈一点点的积累着。

    “喂!”终于,接通了,彭国源有些不太耐烦的询问声出现在电话那头。

    冯雨瑶激动地说:“我到了,早上就到了,等了两个多小时”

    “哦!到了就好。今天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来接你。说个电话号码给你是我姑妈的,你打这个电话就好了,她会教你怎么过去。”彭国源的语气听不出一点热情。

    可能是太忙了,而自己又打搅到了他,冯雨瑶心里有些愧疚:“没事,那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吧!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姑妈。”

    “嗯!那挂了!”彭国源还没等冯雨瑶说话便将电话挂了。

    留冯雨瑶一个人,独自站在车棚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

    放下电话,冯雨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城市的天空,很远,一片灰矇矇的就像心情一样突然变得有点灰色。

    短信息收到,是一个电话号码,就是十一个数字而已,没有多出一个字来。看样子彭国源是真的太忙,连多打一个字的时间都没有。

    冯雨瑶照着号码将电话拨过去,一个听起来不算太老的女人声音:“喂?”

    “阿姨,你好,我是冯雨瑶,彭国源的朋友。”冯雨瑶向陌生的姑妈介绍自己。

    “你有什么事吗?”显然这位姑妈并不知道冯雨瑶是谁,也并没有听自己的侄子说起今天会有人来的事情,当然就更淡不上他有事先的什么安排。

    “是这样的,我从丽川过来找彭国源的。他可能今天太忙了不能接,我又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所以他让我联系你。”冯雨瑶仔细地解释。

    电话那头稍稍的迟疑了一下:“是这样啊!那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车站,今天早上就到了。”冯雨瑶有点焦急。

    “那你从车站出来,在大门口过马路,然后坐七路公共汽车,到天桥那里下车。再从天桥上过马路,向左边那条路去,走过一个转盘再坐三十一路到横街工业区站下车。你下车之后呢在你的右手边有一个工业区,就从那个路口进来,到时候我在路口等你。”彭国源的姑妈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根本没考虑冯雨瑶是否能记住。

    又不太好意思再问,但冯雨瑶还是记住了最开始坐七路车,最后应该到工业区门口。

    “哦,那我快到了就再打电话给你好吧?”

    “嗯!你到了如果还没有十二点的话就在路口那里等我,要十二点下班了才能有时间来接你。记住到了不要乱跑,一定要在那里等。”彭国源的姑妈叮嘱着冯雨瑶,让她一定要在工业区门口的那个路口。

    “好的,我知道了!”冯雨瑶回答。其实她真想再问一次怎么走,但没能鼓起勇气,就这样草草挂了电话。

    两个大大的包还有一个小包,是冯雨瑶的行李,里面放了很多衣服,还有她觉得一定得带上的物件。其中有最重要的东西,在冯雨瑶看来莫过于给彭国源带的家乡特产。

    要过一次马路其实已经很困难,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应付。一步一拐的拎着两大包行李,好不容易才走到公汽站台。

    经过的车很多,各种各样的颜色。身边的人不停的随车来来去去,冯雨瑶有些茫然,从未到过这样的大地方,首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处理。

    七路车来了,冯雨瑶像其它人一样拼命挤上车。这是无人售票的,上车的时候很紧张而且有行李需要照顾,所以冯雨瑶并没发现别人都投了钱。一直在想是否会有人过来收钱,或者这城市里就有这么好的事情,坐车根本就是不要钱的。

    “上车没投钱的到前面来投钱了,那个女孩投钱”司机大声的提醒着刚上来的人,但似乎都投过了,所以没人动。

    司机又重复了很多次,冯雨瑶才听到。于是慢慢的向前方移动,一路在想这钱到底投到哪里,要投多少?车上的人可能都明白司机所讲的那个没投钱的人就是冯雨瑶,大家齐刷刷看着她。

    走到前门,冯雨瑶握着钱左右看。明显能听到车里面有人在轻声的笑着,可能是因为看见了乡巴佬现在这副窘迫的样子而发笑。

    冯雨瑶不想也不敢回头去看那些发笑的人,红着脸继续寻找放钱的地方。

    司机看出了冯雨瑶应该是第一次坐无人售票的公共汽车,于是和善地说:“你投一块钱到这个铁箱子里就行了,就是从上面那个口子塞进去。”

    冯雨瑶赶紧从手里握着的钱卷儿里抽出了一张一块的,颤动着手塞进投钱口。

    还有行李需要照顾,马上回到上车时候站的地方,紧紧护着自己的提包。

    车上已经没有坐位,更甚至是站的地方都很挤,还好她有这么多的行李为她争取了一大块儿地方,可以安心地坐在行李上,而这是其它人所不能享受的待遇。

    过了很久,冯雨瑶觉得已经没人再关注自己,偷偷抬起头在车厢里看了一圈,果然大家都各自看着不同的地方。有看窗外的,有看司机的,反正没有人看自己。突然之间感觉舒服多了,压抑地偷偷舒了一口气,生怕会再引起别人的注意。

    车每到一站都有人上下,司机熟练地报每一个站台。

    冯雨瑶一直占据着自己的那块领地稳稳的坐着,任由车上的人上上下下,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其实她内心很是着急,不记得彭国源的姑妈讲的到底是在哪个站下车。她盲目的坐着,心想这车方向没错就行。

    随着剩余站台越来越少,车上的人也便渐渐少了起来,终于只有两三个人了。司机回头看了看车厢,然后大声地问:“那个女孩子到哪里下呀?还有最后一站了啊!”冯雨瑶有些慌,但她说不上要在哪里下车:“我忘记了!”

    “你到哪里啊?”司机问。

    幸运的是冯雨瑶记住了她最终的目的地,她说:“横街工业区。”

    “那你坐过站了,下车到马路对面还是坐七路,然后回头五个站,那里有一个天桥你就下车”司机急急地踩了一脚刹车。

    冯雨瑶猛地站起来,赶紧拿上行李冲下去。司机没有急着关门,则头大声地对冯雨瑶说:“你到天桥那里下车之后,从天桥上过马路,然后问下路边的人有一个转盘在哪里。到了转盘你坐三十一路车就可以到工业区了。”

    冯雨瑶不停的点着头表示明白,但这位司机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人,又将路线重复了好几遍才开车离去,等车走了她才想起来要说声谢谢。

    按照司机指的路线,冯雨瑶很快找到了转盘并顺利搭上三十一路车。这一次她努力地听着每一站的名字,不想再错过了站。

    离彭国源所在的工业区越来越近,冯雨瑶的心扑扑地跳着,虽然现在去看不到自己为之而来的人,但至少是近了。

    工业区的那个路口很显眼,立着大大的醒目招牌。冯雨瑶就在这里下车,依然要过了马路才能到路口,两个大大的包成了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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