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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公子转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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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当爷爷在年纪正当,身体尚健时,却突遭车祸离世时,如果能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会给自己大儿子,带来无数的烦扰和无奈时,怎么也不会抛开尘缘,用自己严整的军人作风,把小儿子管得皮开肉绽,服服帖帖的。

    爷爷走时,我的三叔也就十五、六岁吧,正是无法无天,叛逆无羁的时候。自己一向严峻有余,微笑不足的父亲一走,对于我三叔这样早就罢学,又缺乏管教的小子来说,简直是彻底解放了天,痛快了地,整天和村里的一帮狗朋狐友,游手好闲,溜狗划拳,打架斗殴,无所不做。远远近近的大小村落,一听到我三叔的名字,那就象是想到了当年的黄世仁,咬牙切齿的。可惜三叔不是土财主,而是穷小子一个。每次把祸惹下来,都是我的父亲,他的大哥为他擦屁股。对于当年一个怀才不遇,又家事累累的文弱父亲来说,这无异于上断头台。但对于自己的小弟弟,毕竟血肉相连,又缺乏了父爱,只有只身上阵,拼命降敌了。

    父亲对我们姊妹三个管理的作风完全延续了爷爷的一套,而对于自己的弟弟,却完全束手无策。说教,根本不听;打骂,人不在眼前,更够不着;关闭,除了当年养猪的圈是空的,一个大家庭根本找不到一间空闲的屋子来锁定。奶奶的摇头叹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愁怨,更加重了我的父亲身为长兄为父的罪恶感,对于自己小弟造成的罪孽,完全是自己的责任!苦恼的父亲,过早地背负上了一个十多口人大家庭的所有事务!

    如果说三叔在青春年少时所做的一切“坏”事,到现在的眼光来看也只不过是一个放荡不羁的穷公子,在偌大的村里招摇过市,显摆自己无知的混世嘴脸。当然,我不应该这样说我的长辈,他毕竟是我的三叔,可我疏寡的文词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也请他老人家原谅我吧。那十八岁以后的三叔,应是一个在女人堆里沉醉不醒的花花公子。

    为了让成年的三叔早点成家,有个管他的女人总要好点吧。父亲东拼西凑地给三叔盖了三间瓦房加两间厨房的院落。那时也就八几年吧,我还正在上初中。父亲为三叔娶了一个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我的三婶,也是我的第一个三婶。那时三婶也只有十八岁。

    俗话说的好:“好汉无好妻,懒汉娶个娇滴滴!”这话放在三叔身上我是真信了。还没有和大家说过我三叔的“高大”形象吧!说个大家都熟透的影视歌明星吧,陈小春,我很喜欢听他的歌“算你狠”!三叔就和他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想想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血缘关系,纯属巧合罢了。我是不怎么喜欢陈小春这个型的,可有的女子喜欢,甚至疯狂,这都无可厚非。对于我这个长得如陈小春的三叔来说,无异于占了陈小春莫大的便宜。不说年少时成群的女孩子“偷天换日”的追寻着三叔,就三叔当时的名声,有几个家长敢让自己的孩子和三叔混!再说那时也根本不象现在这么明目张胆,大胆说爱的时代!三婶就是非常仰慕陈小春,在家长、亲朋好友的全力的反对声,死命抵抗嫁给了三叔,不但没要彩礼,还陪嫁了自己的私房钱!三婶在当时算是敢作敢为的烈女子了!

    三婶是给三叔娶到家了,小日子还是自己过。两个年轻人,刚开始是如漆似胶,甜如蜜饯。好景不长,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两个互不相让的年轻人,刚开始是小声小语地争吵,后来是大吵大闹,后发展为大打出手!四邻被闹得鸡飞狗跳,骂阵天天有!让很爱面子的父亲,走在路上都抬不起头!父亲如果不是为了一大家老小的死活,恐怕早就去撞墙了。

    好戏当然以离婚收场,可怜的婚姻只维持了一年多,幸好还没有孩子!最可怜的还是三婶,简直走投无路,不久就又嫁给偏远的一个村子。久年之后,遇到过她,还是那么美,只是一说到我三叔时,还是泪眼朦朦,可见对三叔还是有多么的不舍!这就是女人,没办法,往往对最伤害她的人,记得最深!

    不管自己的家人为自己担了多少心,受了多少累,年轻气盛的三叔,才不在乎这些呢,依然过着自己悠然自得的日子。进了东家,喝西家。找男伴喝酒是不错,找女子聊天那才是他整天要过的生活。

    不说三叔在村里留下多少风流韵事了。只说一件在我们村里最富有的人家,有四个女儿。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学历更不用说了,都比三叔高得多。却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三叔,当然不是同时的。先是大的女儿,三叔常去她家。大女儿出嫁了,二女儿,直到四个女儿依次出嫁,他们才算彻底断了关系吧!后来再遇到一起时,是什么情景,只有当事人心里知道吧。不管大家信不信,这却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事,并且是我的亲人!想想我的父亲大人该有多么苦恼了吧!

    过了两年吧,父亲又为三叔娶了我的第二任三婶。这个三婶的家离我们家是相当地远,你想想,近的人家还会有人要嫁吗?高挑的个子,没有我第一个三婶美,不过也对得起三叔了。当时他们只在媒人的引导下,见过一次面,彼此也就同意了。问题就出在洞房花烛夜。

    在新婚的当天,闹洞房的人都退去了。三叔本来是要好好的享受温柔梦乡了,却闻到一种让三叔作呕的味道。现在来说就是很不雅的气味——狐臭。于是三叔穿衣连头也不回,就出了洞房,再也没有同三婶同过床。可怜的女人!

    结婚以后,三叔就远去别的地方做木匠活了。对了,三叔人是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很快,那时农村也就手艺人最吃香,就学起了木匠活,不久就出师了,并且青出蓝而胜蓝,做工不但精致,而且有新的创意,很受附近村民的欢迎,娶妻嫁女的家具,排队请三叔去做。三叔把原来在社会上混的精神拿了出来,也乐于干这个,于是单打独斗,在远远近近的村子、大街小巷来回周转,就是不回自己的家。当然钱是挣了不少,大多也花在对他有意思的女人身上了。

    我的父亲大人,看到这样长期下去,总不是个事儿。正在百爪挠心之际,我的三婶提出了离婚。可怜我的三婶,直到离婚之时,独自一人守了大半年的寡。平时看到郁郁寡欢三婶,我们只能多和她亲近一点,也好代三叔让她减轻一点痛苦。可这能代替了的吗?尽管她对三叔是想至于死地地恨,又奈之若何?只能转身黯然离去。

    逍遥了几年的光景,三叔也没存入多少钱,眼看周围都盖起了平房、高楼,三叔还依然住在自己当年我的父亲为他盖的老房子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呀!我的父亲又一次把三叔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央求媒人再一次为三叔找个媳妇儿。

    可我的父亲大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有涛天的男人魅力!就在三叔娶第三任妻子的当天,差点还酿出了人命!

    原来我的三叔,不知怎么和自己村里的朋友之妻好上了。三叔明知“朋友之妻不可欺”却故犯的罪恶也就免掉了,万没想到那位竟也是痴情的女人。在三叔结婚当天,从家里喝了半瓶农药,蹒跚着跑到三叔的家里,眼看着口吐白沫,白眼上翻,进了院子就倒在地上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她送到医院,才捡回了一条命。那时的天呀,对于我的父亲来说,就象唐山大地震,给自己的人生狠狠地上了一次生命的理歌!是悲是哀?谁是谁非?

    更让世人想不及的事,原来我三叔的那个朋友,本身不会生育。本来想让崇拜陈小春的妻子,勾引一下三叔,为他制造一个孩子,没想到他的媳妇真的喜欢上了三叔。三叔婚礼之时发生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地过去了,反正他的朋友后来生的女儿,和我三叔的三个女儿站到一起,都明显地带着三叔的痕迹。从长相到声音。村里人谁再不明白,那真是傻子了。孩子无过,大人知罪吧!

    来说说我的第三位婶子吧。这俗话又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身材长相咱都不说,丑了三叔也看不上。单就这个性格,就挺让人佩服的。每每三叔有什么风流事出来,别人好心地对三婶说,三婶还笑逐颜开地说:“那说明我家男人有魅力,有本事,有人想这样,还没这个能耐呢!”谁还能说什么呢,这就叫夫唱妇随!我也算见到了。

    三婶为三叔生了三个女儿。当然第二、第三个都是偷生的。二女儿本来送人的,又舍不得,要了回来。三叔一心想要个儿子,直到四十多了,三婶年纪也大了,想到今生就是没儿命吧,才罢手了。所以有时对我的两个弟弟说,以后我养老就靠你们了。当然只是说说的,我想三个女儿可能更孝顺吧。毕竟这时的三叔,不是彼时的三叔,知道照顾家了。

    去年春节回家,到三叔新盖的高楼小院去,还是当年记忆里的三叔,应该比原来更有成熟魅力的男人吧!三叔的大女儿,已是县重点高中的学生了,明年就要考大学。二女儿还在上小学三年级,小女儿才刚学会走路,可见三叔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好在,三叔还年轻没老,精神在!

    三叔当时总会拍着我老公的肩膀说:“我这个侄女温柔漂亮,气质又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呀!”听到好多人这么说我,我都习以为常了,而三叔这样的人说他的侄女我,我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就会望着老公深情的眼神,感觉到一种无言的关怀。我也会仰着脸问三叔:“好多女人都喜欢你,我看你就那么回事儿呀,你靠什么让她们喜欢你的呀?”

    三叔就会意味深长地说:“傻闺女,这个秘密还是不说吧。要是你老公知道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想想也是,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