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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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鸿展一出现在门口,蒋郁芹便知道他目的为何。

    她佯装镇定的不发一语拿起浴室里洗好的衣服,打算到晒衣间去。

    怎知他脸色骤变,砰的大力将门关上,吓得她手一松,脸盆掉地上,衣服也跟着散落满地。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白鸿展像变了个人,对她再无怜惜之意。

    “你最近很不对劲,我不想多说。”

    “我不对劲?!”他冷笑。“不对劲的人,应该不是我吧?”

    他的意有所指教她有一丝心虚,艰困的咽了口口水,镇定的背过身去。

    “我很感激你这些日子来为我所做的每件事,可是——有句话我一定要说——”

    “好了,收回你要讲的话,我不想听!”白鸿展无情的打断她。

    “我非说不可,我不爱——”

    “叫你闭嘴听不懂吗?!”他忿忿的踹了旁边的垃圾桶一脚。

    “是的,我们曾经很好,曾经像情人一样有着甜蜜的回忆,但是我不爱你,我从来没爱过你!”咬紧牙龈,她豁出去的激喊着,即使他凶恶的目光像是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你最好收回你的话,因为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不!我要离开你!如果我们算是男女朋友,我就和你分手!欠你的钱,我愿意加倍奉还,只要你放了我!”

    “你休想!”

    他一举手,目眦尽裂的狠狠甩她一耳光,力道之大让她眼冒金星的仆倒在床沿。

    勉力睁开眼睛,她面颊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指印,火辣的痛楚蔓延开来;即使头晕目眩,她仍试着勇敢站起来,却被他一个箭步用手强压住,甚至用膝盖固定住她的四肢。

    “我说过,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永永远远都是我的!”

    “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颤栗无助的轻喊。

    “因为我爱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凑到她耳边阴森森回道,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这一刻,蒋郁芹只觉得他病了,而且已经病入膏肓。

    “我不是你的玩偶、不是你的娃娃、不是你的私有物!我有占自己的思想,我的人生不操控在你手里!”

    “不对。”他惋惜的摇头。“你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你的人生操之在我!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离开我的下场!”

    “你、你在恐吓我?”

    白鸿展不想回答,他现在欲火焚身,双手顺势移到她胸前;不料眼尖的她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猛地就把他推落床下。

    “这一次我绝不屈服!绝不!”

    当她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其实早已怕得全身颤抖,牙齿不听使唤的轧在一块,却仍是高傲的仰起睑来。

    白鸿展被惹毛了。

    他再度冲上来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扯痛得她眼眶却迸出了泪,但当另一只手预备扯去她衣服时,她却张口死咬住他的手臂不放,逼得他不得不再掴她一巴掌。

    “你疯了!”

    血丝从她唇角流下,她负气的擦去,更多的血却涌出来。

    “是,我是疯了!才会让你一次次糟蹋我的身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笨下去了!”她声嘶力竭的狂吼。凝结的气氛在此刻僵持到最高点,他深不可测的立在原地瞪视着她,紧抿的唇突然间放松。

    “好,我不勉强你。我会证明我对你的爱,不是只有在床上而已。”他信誓旦旦的朗声说道。

    蒋郁芹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只知道当他终于离去,她腿软的跪在地板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逃开了他的钳制。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她多么想喜极而泣,但她告诫自己,绝不能再为这种人浪费一滴眼泪了,她的人生由她自己主宰。

    一一拾回地上衣物,她返回浴室重新清洗一次。望着镜里肿胀不堪的脸颊及破裂的唇角,还有身上难以计数的伤口与瘀青,她却不觉得难过——因为她没让白鸿展得逞,受点伤又算什么?

    一踏入晒衣间,她才刚把湿淋淋的衣服放到脱水机里,一抬头就瞧见了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她仓皇间想逃走已来不及,夏牧威早注意到她脸上及手脚上的累累伤痕。

    “发生了什么事?!”

    丢下自身衣服,他大步的冲到她面前,难以置信的伸手托住她下巴一瞧,那触目惊心的掌印犹未褪去。

    “有人打你是不是?!为什么你全身都是伤?!”他难掩激动的问。

    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许哭的,但他痛心悲忿的神情瓦解了她的努力;她克制着不让泪流下,只是轻轻别过身去。

    “反正不干你屁事,何必问呢?”

    “就当是朋友一场,难道我不应该关心你吗?!”他又急又气。

    “是我自己犯贱找罪受,你就别问了吧!”她摇头,不想他发现她的无助。

    “不管怎样,动手打人是最要不得的事!”他咬咬牙。“是不是你男朋友干的好事?!我不懂,你这种脾气怎么会心甘情愿让他打?!”

    “你错了,我是因为心不甘情不愿才会挨打的。”她苦涩的笑道,脱水机咿咿呀呀的嘈杂声渐趋于平静。

    夏牧威呆立着不动。

    “什么意思?”

    蒋郁芹黑黝黝的瞳孔黯然垂下,她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进脸盆里,径自从他身旁

    他望着她瘦小的身躯满是伤痕,心中波涛久久无法平息;无论如何,他不能坐视不管。

    飞快晒好自己的衣服,连脱水的步骤都省去,见她已经拿起脸盆要走,他三步并两步的拉住她的手。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那儿有药箱,这些伤口不能不处理!”

    “不用了,这些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我不忍心看你这样啊!”他抢走她手边的脸盆,从心底深处痛喊出声。“看着我!你仔仔细细看清楚我这个人,我是真心的!如果他对你不好,甚至还对你施暴,让我帮你好不好?!”

    “何必呢?你嫌弃我都来不及了,还会想帮我?”

    “不要说赌气的话!我不是圣人,当然不够完美;如果你一定要生我的气,我也没办法。”

    说不上是怎样复杂的感觉,蒋郁芹突然觉得自己运气还不算差;至少她选择爱的这个男人,是个好男人。

    随着他进八f房,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电脑椅上,等他取出急救箱来为她上药。

    虽然很短暂,但她记得他们相识相处的每一幕。他喜欢欺负人,但又莫名的对她好;多少日子她都靠他填饱肚子,但嘻笑怒骂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她多么怀念共进晚餐的温暖与幸福。

    “喔!”回过神,她低嚷一声。

    “忍耐点,痛是一定得痛的。”他蹙紧眉头。“待会儿还有更痛的,我会拿一种沁凉膏帮你推散瘀青。”

    她咬紧牙关的点头。

    “他怎么狠得下心这样对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说的解决,非得用拳头示威?!我非常反对这种暴力行为!”他蹲在她脚前擦药。“我小的时候,我爸就一再告诉我,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动手,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人,是畜牲!这些话我到现在都深信不疑。就是不懂他为什么会丧失理智的动手动脚,把你打成这样?!”

    “因为我不愿意陪他上床。”残酷的一句话,由她说来更添悲惨。

    夏牧威如遭雷击的浑身一震,错愕的抬起头,只见一滴眼泪不争气的滑落她脸庞。

    “从十六岁被他得逞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勇敢的拒绝了他,所以我挨了拳头。”她吸吸鼻子,空洞的眼神没有焦距。

    “得逞?你不是自愿的?”

    “如果我说我是逼不得已的,你信吗?”

    “我当然相信你!但你必须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心痛的握紧她的手。

    “他叫白鸿展,认识他是因为我偷他皮夹时当场被他逮住,我哀求他不要抓我去警察局。当时的他是个很好的人,知道我是被指使的,就说愿意帮我离开那个地方。”她回忆着过往。

    “其实我也不怎么信他,接着他把手机号码给我,告诉我以后碰到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后来,有一回我偷人钱包又失风,而被偷的那个人还是黑社会老大。他的手下把我捉住,恐吓我打电话回家叫人拿十万块来赎。我害怕极了,知道纪妈肯定不会救我,于是就打给他。本以为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好的事,但他真的拿了十万块来赎我回去。”

    “接着,他要我每回出去偷东西时就打给他,然后他会给我钱,当作一天的收获;他知道我对他心存感激,便问我想不想报答他。我二话不说的点头,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我。”

    如果可以,蒋郁芹真希望可以抹去那段记忆。

    “纪妈是谁?”夏牧威忍不住问。

    “她是养育我长大的人,我喊她妈妈,也为她做了十几年的扒手。”她试着平稳情绪。“我是一个弃婴,出生时被她捡去。她说我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找寻到我的亲生父母,我想也是,不然他们不会狠心丢弃我。”

    “那你又怎么会住到这里?”

    “白鸿展知道我了心想摆脱当小偷的日子,因此就帮我找房子,挑好时间我就跟着他走了。现在想想,这或许正是他想要的——我成了他的囊中物,只能悲哀的任他子取予求。”

    “你没有爱过他?”

    “从来没有!”她斩钉截铁的擦去睑上的泪。“跟他在一起,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真的?!”

    蒋郁芹在他眼中读出与自己相同的波长,她抽抽噎噎的点头。

    “真的因为我在认识你之后才懂得什么是爱。”

    顾不得自己成为第三者的事实,他就爱这个女孩子;不管她是弃婴、是偷儿、是有男朋友的人,他都爱定她了!

    他激动的站起身将她轻拥入怀。

    他不明白这样瘦小脆弱的身躯,那个混蛋怎么打得下手?!

    “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除非我们分开了,不然我会守在你身边照顾你、疼惜你。”

    “你不嫌弃我吗?”

    “当然不,你是个好女孩,至少对我而言,你是我的宝贝。我们都是平等的,毕竟我也有过去,也交过女朋友。”

    “可是,白鸿展是个很恐怖的人。”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替你还了这十万块,免得夜长梦多。”夏牧威正色的忖道。“不过我还没见过他,有些事情,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嗯。”“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应该相信我的为人才是。”

    “我相信你。”

    夏牧威注视着她被打肿的脸,至今仍心疼不已。

    “还痛不痛?”

    “不痛,听到你说这么多,就算被打成残废都甘愿。”她傻气的嘟起嘴。

    他不禁失笑的摸摸她头发。

    “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装可爱,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不担心了。知道你愿意保护我、守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孩子气的窝进他胸膛里撒娇。

    “傻瓜,万一这回你又识人不清,怎么办?”

    “对象是你,我只能认了。”她可怜兮兮的反问:“你不会也是披着羊皮的狼吧?”

    “喔,那么你就真的想太多了。”

    这晚,蒋郁芹逗留在夏牧威的房里没有回去。

    他特地在凌晨一点多还跑出去买了堆消夜回来,就是怕她肚子饿。卤味、盐酥鸡、东山鸭头,还有她最爱喝的苹果调味乳,他一口气就买了六盒。

    “你买这么多,我会拉肚子的。”她稚气的数完六盒,不禁憋着笑把调味乳统统环抱起来。

    “拉肚子是无所谓,不过别在我这处处留香就是了。”

    塞了一嘴食物的她,窝在床边和卤味奋斗,夏牧威则在一旁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一口也没吃。

    “吃一个吧!”她动手挟了个水晶饺。

    “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怕胖。”

    “也对,你已经有点年纪了,要是不好好节制的话,恐怕小腹很快就凸出来了。”

    “别动不动就说我有点年纪,我还没三十呢!还是个年轻力盛的小伙子!”他起眼。

    “那我猜想,你可能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就把下半辈子能用的精力全用光了吧?”她话中有话的贼笑道。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想不透就算了!”

    夏牧威仔细想了想,想出了一点蛛丝马迹,哇哇大叫的夺去她手中的调味乳,趁其不备的搔她痒。

    “嘿,你年纪轻轻的思想却这么邪恶,这样是不行的!”

    “好啦好啦!”她笑得不可遏止,上气不接下气的。“别闹了,我会被水晶饺谋财害命的!”

    “放心好了,水晶饺是个好人,她不屑残害你这个小妖精。”

    “你看,竟然说我是妖精,就知道你嫌弃我!”她扁扁嘴。

    “笨蛋,嫌弃你还把你喂饱饱的干嘛?”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他恨透她拉尾音的方式,让他急于知道下文。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施小惠给我,好让我乖乖臣服?”

    “去你的脑袋瓜!”夏牧威没好气的把调味乳放地板上。“那我刚刚就恶虎扑羊了,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吗?”

    “不是说,得来不易的猎物,吃起来比较可口吗?”

    他受惊的睁大眼。

    “这话是谁说的?我可没听过。”

    “喔,好吧!那就当我是随口胡诌。”她用面纸抹抹嘴巴,觉得饱得不能再饱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班,早些睡了吧!”他起身走到床边将被子摊高拉平,折出一角方便人窝进去。

    “我睡床吗?”她眨眨眼睛。

    “是啊!我还有一床被子,睡地上就好。”

    “不行,这是你房间,不能让你那么委屈。”

    “有什么好委不委屈的?睡个觉而已。”他不以为意的说。

    蒋郁芹从地上爬起来,犹豫了一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他的小指。

    “怎么了?”望着她莫名的举动,他有些不解。

    “这表示纯纯的爱呀!先前电视上播的,我马上学了起来。”她开心的仰起清灵如水的脸庞。

    “傻瓜!”他不舍的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掌心。“若不是你还小,太早经历了这些,你实在不该逗留在我房里。”

    “陪我一块睡觉好不好?我保证我会乖乖的。”她低声的恳求。

    “这”“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不是吗?你会说话算话的,对不对?”

    “我当然说话算话。”他怜惜的拨弄着她的头发。“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