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褚擎宇话是说得很满、很漂亮,但要征服单可人的心,总得要有个可以施力的着眼点才行,不然很难突破她的心防。

    毕竟那天他让可人气疯了,所以连着几日来,他苦思着该怎么重新接近她,而又不致让她太过排斥,褚擎宇着实伤透脑筋。

    不过凡事老天自有安排,注定了是他的,任她怎么逃都逃不掉

    “褚sir,外找!”泊车的小弟匆匆跑进休息室,一见到褚擎宇就大声嚷嚷。

    褚擎宇慵懒地瘫在皮质沙发里,全身懒洋洋地提不起半根有劲的骨头。“谁呀?不是太重要的人就叫他滚,别来烦我!”

    “嗄?”是不是太重要该怎么分辨?泊车的小翟凄了一张长满青春痘的脸。“那个是个小姐。”

    “小姐呀”该死!在他混乱的脑筋里,想得起面孔的小姐就只有单可人一个,其他任何花花绿绿的脸都想不起来。“客人嘛?叫她走。”

    “可是她在哭耶。”而且哭得很惨,他有点怕她想不开。

    褚擎宇吐了长长的一口气。“你总不能指望我去安慰每个在哭的小姐吧?”这真的是他的员工嘛?这么不懂得变通!

    “呃”这下泊车小弟总算懂了褚擎宇的意思,他讪讪地转身往外走,边走还边喃喃自语。“可是你上次明明陪她一起喝酒啊,不就是那个长头发、红衣服的小姐”

    褚擎宇跟在小弟身后,正想去将门锁上,无巧不巧地将泊车小弟的自言自语全听了去;他心头猛地一震,立即揪住小弟颈后的领子。“等一下,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小弟满脸莫名其妙,狐疑地瞪着他。“我说有个在哭的小姐找你呀!”

    “不是这个!”他失控地大喊一声,差点没惊得小弟当场跳起。“呃,我是说,你刚才一个人在说些什么?”这小表要再不机灵点,小心他一把掐死他!

    “哦,我说那个小姐啊,你上次跟她喝过酒嘛!”不晓得是不是他的暗咒生效,小弟果然变机灵了。“就是那个大波浪长发、红衣服的喂!褚sir!”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褚擎宇像枝拉满弓的弦上长箭“咻”地一声,疾速飞驰而去

    也难怪泊车小弟担心,如果一个该是充满酒色欢愉的场所,突然出现一位满脸泪水、哭得凄惨非常的女人,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就足够令人目瞪口呆的了。

    整个pub里一反常态,除了热门音乐嘲讽地充塞在pub里每个角落,所有客人都专注地瞪着此刻站在门口痛哭的女人,安静得恍若一座空城。

    “可人!”褚擎宇行色匆匆地直奔而来,全然不管被分散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身上来,远远地就开始叫她。

    单可人抬起哭花的粉脸,一见到他跑出来,原本的低声啜泣转为嚎啕大哭,呜咽地喊出他的名。“褚擎宇”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哭成这样!?”褚擎宇毕竟出身龙蛇杂处的酒色场所,他自认见过不少混乱的阵仗,也自诩一向冷静的头脑可以应付任何麻烦;可是一遇到痛哭失声的单可人,他就全然举白旗投降了,只能手忙脚乱地在一旁不知怎么办才好。

    “呜哇”单可人不断地抹掉脸上的泪,却怎么抹都抹不干,她倏地伸手抱紧褚擎宇,把脸上所有的水分全拓到他的衬衫上面,当场引起pub里的“观众”哗然失声

    “哇呜不会吧!?”

    “不!她怎么可以抱住老板啦!嫉妒死人了!”

    “噢,我要是她就好了”

    “天呐!太幸福了”

    “呜人家也好想抱抱看喏”

    惊叹的浪潮此起彼落,完全压住单可人的哭声,但她依然一径儿哭着,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所有pub里的女人都想将她千刀万剐,置她于死地!疼。“你算我怕了你了,你别哭了行不行?”褚擎宇暗叹一声,感到无限委屈。

    如果是平时,她这么“热情”地抱住他,他会高兴得中风休克,但她现在哭成这副模样.他可是半点高兴的想望都提不起来,反而郁卒得要命!

    她到底在哭些什么?又是什么人、什么事可以让她这么努力地哭,还哭得这么认真?不行!他非得找出原因不可!

    回头看向休息室,发现他们得先穿过层层人墙,才能到达“遥远”的那扇门,这得耗掉多少时间呐?不如回家算了!

    “走,我们回去再说。”

    坐在沙发上哭了好久,单可人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褚擎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倒了杯水、拿了整盒面纸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沉默地看着她。

    “谢谢你,我好多了。”不知道哭湿了多少面纸,单可人才算是“治水成功”不再“水淹”粉颊。

    “无所谓。”他的声音略嫌沙哑,放松地动了动坐僵的躯干,心头大石落了一半。“想谈谈么?”清清喉咙,想到她前一刻还哭得不能自己,他心中百味杂陈。

    或许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单可人,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愿跟他分享、分忧,即使她在自己面前大哭一场之后也一样;他已经有了最糟糕的预期,顶多两人的关系再回到原点,但这并不足以打破他对她的坚持。

    “谈什么?”她装傻,两只眼像吃了红萝卜的小兔子。

    “你说呢?”就算已经有了底,他仍难免感到气馁。“你突然跑到店门口,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你总不能指望我什么都不问是不是?”叹了口气,他陡地佩服起自己过人的耐心。

    人的忍耐有绝对的限度,她三番两次泼自己冷水,而且是零度以下的冰水,说真的,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我只是遇到那个人。”两手揪紧膝上的白长裙,盯着手的眼神有点呆滞,脱口而出的是几不可闻的气音。

    “那个人?”一颗心跃上喉头,褚擎宇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嗯,一直对我很好的那个人”她的眸心渗入一丝温柔,是褚擎宇从没见过的柔情。“那年我还在念书,经常在图书馆里温书时遇到他;他是大学里客任的副教授,斯斯文文的,有一股忧郁的气质。

    “有一回,我的书掉了,他体贴地帮我捡起并还给我,所以我们就认识了”她的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恍若回到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年代,令褚擎宇很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却不曾试图阻断她的思绪。

    “他对我很好,接我上下课、陪我温书;刚开始,我把他当成大哥哥,可是久而久之,我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变了,逐渐喜欢上他的温柔”水珠凝上她长而密的眼睫,在灯光的投射下闪闪发亮。

    褚擎宇看着她,指尖略略抽动了下,旋即握紧拳头,放弃为她拭去忧伤的冲动。

    “我以为他会是我的依靠,可是天不从人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见到他的妻子、儿子,全家和乐融融”

    她叨叨絮絮地说了好多,因为她停不下来。

    记忆的扉页一旦脱离长久禁锢的枷锁,就像解放一部解严的无声默剧,一幕幕闪过眼前;她就着闪动的影像不停地描述,描述她的童年、残忍离弃她的母亲,外祖父母的怨叹和她不平衡的心,直到泪流满腮,声调抖瑟得再难发音。

    至此,褚擎宇全盘了解她之所以拒人千里的矛盾情结,也为她的际遇倍感心

    “为什么哭着来找我?”心里很酸且涩,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产生妒意。“只因为你不经意地遇见他?”

    “不是。”她深吸口气,抿紧的嘴角扯出上扬的弧度。“其实,我本来没那么伤心的。”遇到他只是诱因,会哭得那么惨又是另一个原因。

    “那为什么”他总是搞不清她的思考模式,难道写文字的人都如此难懂么?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笨呐。”她笑,自嘲地笑。“我一直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无情地阻绝任何人贴近我的心和想法,对于这点,我有自信自己做得很好。

    “但或许就是太好了,所以当我看见他和他的家人快乐地聚在一起吃饭、谈天,难受得想找个人倾吐心中的苦闷时,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让我倾倒情绪垃圾”她顿住了,盯着交叠双手的眼不曾稍瞬,颊边泛起可疑的绯色。

    “所以?”他蹙起眉,心头浮动。

    “所以我越想越伤心,嗯又找不到人可以说说话,就忍不住当街哭了出来”噢!一想到自己不知惹来多少侧目的眼光,她就想一头撞死。

    “嗯哼。”他轻哼了声,心情诡异地放松,慵懒地窝进沙发柔软的靠背里。

    “然后呢?”她总得说出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然后呃,然后”她的脸越来越热,感觉热气毫不留情地窜上头顶、耳翼,说起话来也更支吾不清。“然后我就不知不觉走到‘魅惑’,接下来的事你就全知道了,别再问我!”她干脆闭上眼,一次将话作个总结。

    “我知道了。”睨着她红通通的小脸,他的心情豁然开朗。“其实我在店里也常和客人聊天,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价码很高。”其实不然,他不太愿意过于接近店里的客人,尤其是女人,因为麻烦,他纯粹是逗着她玩。

    不过几个男性常客,他偶尔还是会视心情好坏“接见”的,毕竟那些常客会为他带来更多顾客;通常一夜牢騒下来,那些常客会多开好几瓶酒,因此算起来索费不低。

    “嗄?”单可人瞠大美眸,满脸不敢置信。“原来你、还、兼做‘黑’的?”她常由杂志里看到一些报导,说pub和酒店极少做“清”的,原来他的店也是如此,更可怕的是,他还亲自“下海”!?

    “什么做‘黑’的?是利益输送!”褚擎宇最憎恨别人说他做“黑”的,他付出时间倾听,而客人则付出昂贵的酒钱,两全其美又有什么不对?

    像贺兰平,常戏称他为“牛郎”不就经常被他修理?她该庆幸自己身为娇滴滴的女人,否则她要像贺兰平是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的话,他照样揍得她满地找牙!

    要知道他身上的肌肉可是真枪实弹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可不是平空就冒得出来!

    “利、利益、输送?”单可人可结巴了,她就搞不清这句形容词跟她的意思有什么不同?不就是他“某方面”的付出,得到“恩客”金钱上的支付,难道这不算是“利益输送”的一种?

    “无所谓,你不会懂的!”他烦极了,受不了她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喔。”单可人讷讷地应了声。她的确不懂,不然不会如此惊呀。

    “算了,这次算我免费大相送,你的牢騒发完了吧?”让她这么带领着坐了趟云霄飞车,他脆弱的心需要好好地休息休息。

    “呃,发完了”顺理成章地,她反射性回答。

    “那好,你可以回去了。”走到房门口站定,他直接下达逐客令。“记得帮我把门卡上。”

    “啊?”这样就要赶她回去?平常不都是他黏着自己吗?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啊什么啊?”他起身扯开领带,全然不理会她的存在。“回去,我今天收工了!”都是她!害他现在心情恶劣得想砍人!

    “嗯你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下?”她现在实在不想一个人面对清冷的房间,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孤寂得快要死掉!

    “你听不懂国语啊?嗄?”他横眉竖目地瞪她。“我说我收工了!”

    她不回去留在这里干么?难道留在这里等着让他砍么?啥!

    “你你不是有价码的吗?”她真的想留下来,即使再几分钟都好。“那我、买你钟点可以吗?”只要他能多陪自己一会儿。

    褚擎宇陡地猛一转身,漂亮的双眼顿时眯成一条狭长的细缝,狠狠地冷睨着她。“买我钟点?你买得起么你?”

    这女人当真把他当成出卖肉体的“男妓”?真是真是他妈的该死!她要倒大霉了她!

    “我有钱,我真的有!”她看不出他暴怒的情绪,天真地拉开皮包。“你要多少?我付给你。”摊开皮包里的皮夹,她晃了晃里面的千元大钞。

    其实她的生活过得很简单,花费并不多,而且写专栏的收入颇丰,她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花这些钱才好,如果他真的要钱,给他又何妨?

    只要他愿意陪陪她,她真的愿意支付费用,

    贝起邪恶的笑纹,他问:“真想要我陪你?”

    “嗯。”忙不迭地点头,她的确需要他的陪伴。

    “如果我说,我要的是别的东西呢?”敛起笑纹,他的声音陡地森冷得像地狱冒出来的魔鬼。

    要钱做什么?他多得是,她皮包里那些钞票,他还看不上眼!

    “啊?”她愣了下,水眸里满是疑惑。“可是,我没有别的东西了呀!”

    “只要你肯,我保证你绝对付得起。”那张充满困惑的清丽小脸、扇子似地煽动的长睫,衬着明眸大眼里满是无辜的眸光,像极了诱人犯罪的纯真天使,教他怎能轻易放过她?

    “好啊,如果我付得起就行了。”她松了口气似地笑了,全然不知自己羊入虎口。“这样你就肯陪我了?”

    “那你得先付定金。”他的眼变得深邃,像深不见底的黑潭。

    “我又不会赖帐!”她队起嘴,嘟嘟嚷嚷的。“怎么付?”既然他要的不是钱,那么总该给她一个“付费标准”这样她才好依言行事。

    “过来。”他叉开双腿,以臂环胸地命令道。

    “好嘛!”她心里还犯嘀咕,却很没骨气地走向他。

    有人这么对客户的吗?人家不是说有钱的才是大爷,可偏偏他又说不要钱;但怎么算她还是得付酬劳的是不是?他态度应该更好一点、更和善一点,这样就算她得付酬劳,也会付得更心甘情愿一点。

    待她靠近距离自己两步之遥,褚擎宇已展开双臂,迫不及待地拥她人怀,当场听见她强而有力的抽气声

    “你你干嘛啦!?”他干么抱她?她是需要陪伴,可不需要“抱抱”!

    “我要你。”有力的臂膀将她全然按贴到身上,让她感受他明显的亢奋。

    “你”单可人今晚第n次膛目结舌,脸上瞬间而起的火苗足以引发森林大火。“你疯了!这算什么报酬?”有人会乖乖地把自己送上门吗?她又不是白痴!

    “无所谓。”他挑起眉,却没有放开她的打算。“爱要不要随便你,我从不勉强女人。”就算硬来也没意思,他还没有下流到那种地步,除非她心甘情愿。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不知怎地,她竟没有看他的勇气,心口怦怦地乱跳,好像就要跳出胸口般地急躁。

    而且,在贴着他胸口的耳侧,她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平稳而安定,奇异地令她惊跳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

    “不敢么?”反正她的心就是挂在那个副教授身上,不然有必要找他哭诉嘛?哼!

    “不要对我用激将法,那一套对我没用!”她分明心口不一,全身倏地武装得像只振起尖刺的小刺猬!

    “既然你不敢,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虽然机会难得,而且经过今晚,两人之间的碰面势必变得更为尴尬,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她愿意给,那最好,若不给,他只想好好休息。“大门在那里,老话一句,记得帮我把门卡上。”放开她,指着大门方向,他转身准备人房。

    “喂!你”一离开他的怀抱,单可人陡地觉得好冷,恍若寒风直逼她纤柔的身躯,冷得她直打哆嗉。

    褚擎宇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除了让自己休息、放松之外,等睡饱以后,他还得想想自己是不是该放弃那天冲动发下的誓言;如果她执意不肯放下满身戒备,任他再有更多的耐心和毅力,只怕也攻陷不了她的固执,只是

    他心有不甘,真的不甘心。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却偏偏是个顽固得令人抓狂的女人。所谓山河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没有愚公的决心,很难相信自己改变得了她的死脾气。

    悒郁地拉开衬衫上所有的钮扣,双手揪住两边衣襟正欲往两边扯开,霍地一双软软的手臂由背后环住他的腰,令他猛然一震!

    “不要赶我回去拜托你”声音贴着他的脊背,怎么都听不真切。

    感觉身后的布料有股湿意,那蠢女人八成又哭了!

    褚擎宇仰起头叹了口气。“你想清楚了?”如果往后的每一天,他的心脏都得依她的情绪起伏作为准则,他一定会很早就升天!

    “嗯。”她的声音闷闷地传了过来。

    “不后悔么?”该死!她干么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衣服上擦?

    单可人抱紧他的腰,抿紧唇猛摇头,羞赧得连半句话都没办法说出口。

    “确定要给我?”不是给那个该死的副教授?她这算是变节还是给他机会?

    额头抵着他的脊椎,单可人缓缓闭上眼。

    她说不出自己的心慌,当他赶她回家的那刹那,那种感觉就恍若母亲抛弃她的瞬间那般教人难受,但当时她还太小,现在已经完全记不起来当时的情况,可他的决绝更教她难受,就好像心脏被挖开一个大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他对她的好,她心知肚明。怕她孤单,他死皮赖脸地巴着她;她不高兴,他扯开笑脸逗她笑;两个人脾气都不好,他却往往是先低头的一方;她生病,他就冒雨为她买葯吃

    这样的男人,除了那张漂亮得过火的脸蛋令她不满之外,她还有什么好挑的呢?

    “既然你想要,就给你吧!”再没有犹豫,她轻声低喃。

    褚擎宇的视线凝着淡鹅黄色的墙面,大掌贪恋地摩挲环住腰际的柔嫩小手。

    “进去洗个澡,你哭得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