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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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战并没有帝国军人想象中那么顺利。
作为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这些战士们常年沉浸在战争之中，与铺天盖地的无神智尸鬼，与悍不畏死的变异兽群，与成群结队呼啸而过的拾荒者和掠夺者，对屠灭每一个敢于反抗帝国统治的聚落，对外抗击相邻的其他势力，战斗和杀戮已经成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成为了吃饭喝水一样的生活本能。
但既便如此，此时他们也遇到了麻烦，大·麻烦。
山地作战和他们以往那些成千上万人的大兵团作战完全不一样，无法使用过多的战争载具，没有宽敞的地形排开战线，这些还是次要的，真正的麻烦在于，就连环境都在与帝国军为敌。
看似可以正常通行的山路上布满了砂砾和碎石，稍不注意，就会从陡峭的山坡上滚入数百米的深谷，狭窄的山路弯弯绕绕，经常是看上去明明可以通行，但追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一条绝路横在面前，也不知道部落人是怎么过去的，就算是这样的山路上，也被部落人设下了数不清的陷阱，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让队伍里的二级强者们四处救火疲于奔命。
“啊~~”，伴随着石块滑落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在队伍里响起，水泥盘山路酥脆的边缘碎裂解体，连带着上面的踩踏者一起，坠入下方的无底深渊。
惨叫声戛然而止，一根绳索从队伍里飞出，灵蛇一样缠绕在坠落者的腰上，止住了他的坠落，坠落者晃晃悠悠的挂在绳索上，心有余悸看着一路滚下去的水泥碎块，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自己爬上来，禁止掉队。”头顶传来顶直属上级呵斥，那是原本隐藏着的二级同等强者之一，毫无疑问，救命的绳索是来自上级的关爱。
“是。”坠落者抹了把冷汗，虽然手脚还有点发抖，但还是用力握住绳索，准备向上攀爬，然而刚刚爬了几步，他就看到了一对绿色的眼睛，隐藏在山体缝隙内的绿色眼睛，绿色的竖瞳正在黑暗中盯着它，瞳孔中毫无感情，只有刻骨的冰冷。
不是一对，是一片。
十多条长长的从裂缝里箭一样射出，轻而易举的穿透了皮衣下的装甲，在他的身体上开出一个个透明的洞。
“啊~~”，坠落者再次惨叫，只是这次并非因为惊恐，而是痛苦。
对帝国硬汉来说，十多个血洞而已，还不至于叫的如此凄惨，但真正痛苦的并不是身体被舌头刺穿，而是舌头缩回去的过程。
舌头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就像一把带着钢钩的毛刷，缩回舌头的时候，倒刺从伤口上强行撕下了一条条新鲜的肌肉，等到舌头脱离身体的时候，伤口至少扩大了一倍。关键是舌头还有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让坠落者清醒地享受到了身体被一点点撕裂的痛苦。
惨叫声还没停止，就有十多只一米左右长度的黄褐色蜥蜴从岩石缝隙里钻出，其中一只很聪明的一口咬断了绳索，其他蜥蜴紧紧咬住坠落者的身体，无视他微弱的挣扎，拖着他钻回了山体缝隙，缝隙很狭窄，人类的体型根本挤不进去，但这些蜥蜴靠着巨大的力量硬是把他拖了进去，骨头的碎裂声和声嘶力竭的惨叫混在一起，在山间形成了一波波回声。
“哒哒哒哒”，山上的士兵们疯狂的向下扫射，然而这样的挣扎毫无意义，蜥蜴们早就钻回了山体里，只有最后一根尾巴拖在缝隙外朝士兵们甩了甩，便缩了回去，只剩下沉闷的惨叫声从缝隙里传出。
“轰隆轰隆”，惨叫和枪声还未终止，头顶又一次响起了不祥的声音，一抬头，几十块和人体差不多大小的岩石顺着山坡滚了下来，声势浩大越滚越快。在岩石背后的山顶上，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扰，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猴子手舞足蹈的跳来跳去，龇牙咧嘴的朝部队发出威胁的叫声。
“该死的畜生。”指挥官终于忍不下去了，军刀连挥，一道道半实体化的辐射能从刀锋上脱离，准确命中了每一颗滚落的岩石，把它们彻底炸成了一团团碎屑。
“吱吱，吱吱。”猴群骚动了，越来越多的猴子出现在山顶，这些勤劳的小家伙丝毫不吝惜自己的体力，举起山顶上随处可见的岩石碎块，兴高采烈的朝下面扔去。石头都不大，小的只有一拳，大的也不过人头大小，但数百猴子共同努力的成果不容小觑，岩石像雨点一样滚落，很快，大部分士兵身上就到处都是淤青，脸上变得鼻青脸肿。
“机枪手。”指挥官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到背影的部落士兵，咬牙道，“扫射，最快速度干掉它们，没时间跟这群畜生耗着。”
“你确定？”装甲车上的乌鸦终于吃完了薯片，很有公德的把包装袋叠整齐，顺手塞进装甲车的枪管里，“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你还敢说话。”指挥官示意手下那些二级同等的强者们停止执行命令，改持盾牌组成防御墙，暂时挡住横飞的落石，这才转头阴冷的瞪着乌鸦，“你一直说的是这些野人只是能让变异生物不主动攻击他们而已，可从来没说过，他们能直接控制这些变异生物。”
“你是不是把脑子落在军营里了？保管你脑子的人是不是不太负责任，让它被水泡了？”乌鸦眯着眼睛，嗤嗤的冷笑道，“你自己蠢到一头钻进变异野兽的地盘，和那些部落的野人有什么关系？嘿嘿，他们能不受攻击，你们能吗？追，追，啧啧，他们估计要笑得肚子都痛了，再这么追下去，他们怕不是一点力气都不用费，你们自己就直接追的全军覆没了。”
指挥官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只能暗中咬着牙说道：“那你说怎么做？”
“现在想问我啦，嘿嘿，可惜，我懒得说，约定只是带你们找到裂谷部落和地下掩体，我可没兴趣义务劳动。”乌鸦翘着腿靠在装甲车顶盖上，悠闲地托着下巴说道，“别忘了，是你拒绝了我的意见，自己酿的苦果，哭着也要自己吃下去。”
“你……”指挥官额头青筋直跳，强行忍住怒火，低着头小声道，“乌鸦先生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请您原谅。”
“啧啧，能伸能屈，这样才对嘛。”乌鸦笑眯眯的点头道，“不错不错，虽然态度还不够诚恳，但对你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多谢夸奖。”指挥官深吸一口气，头垂的更低了，“还请您指点，现在该怎么做。”
“想要追上他们泄愤？别傻了，这片山区，他们闭着眼睛都能来去自如，你追一辈子也追不上，与其在后面追，不如让他们主动来找你们。”
“嗯？”
“他们想用山地游击战一点点消灭你们，目的是什么？”
“阻止我们毁灭他们的部落。所以你是说不理他们，做出直捣他们部落的样子，他们就会主动找上来了？”
“啧啧，这不是挺聪明嘛，怎么净做傻事呢？”乌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都恨的牙根痒痒，“不用担心他们的埋伏和骚扰，我说过，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的埋伏瞒不过我的眼睛，刚好可以借势反击。放心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合作的重要性了，我也会拿出诚意，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
“好。”指挥官咬牙点头道，“那现在……”
“下山，走山谷。”乌鸦想都不想的说道，“非要在别人的主场作战，当然只会被别人教训了。平地才是你们主场，不光进退自如，还能展开战线，就算穿过变异野兽的巢穴也方便处理，以你们现在的火力，只要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除非来一大群二级实力的变异野兽，或者遇到几只迷路的比蒙巨兽，否则山里没什么野兽可以伤到你们。”
“可以。”指挥官脸色恢复了平静，认真的考虑了一阵，“但是，这些猴子不清理掉的话，咱们也没办法下山。”
确实如他所说，在两人争执的时候，猴子们扔石头扔的更起劲了，噼噼啪啪的甚至扔出了节奏感。
“山里十多万只猴子，你清理得完吗？猴子比人记仇多了，可不知道什么叫能伸能屈，你要真和它们开战，那这几年就别做别的事了。”乌鸦随意的耸耸肩，伸手道，“信号枪。”
“什么？”
“我说信号枪，别告诉我你们的军队里没有。”
乌鸦翻了个白眼，接过指挥官递来的信号枪，对着山顶连开三枪，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五颜六色的就像烟花一样漂亮。
扔石头的猴子们被信号弹惊动，抬头看着空中久久不散的彩光，惊讶的尖叫声在猴群里迅速传开，一时间，所有猴子都停下了手里的娱乐活动，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空中难得一见的光景。
“怎么？你们这是等着猴子们请你们吃午饭？”乌鸦叹了口气，手指向山下一指，“走，下山。”
追逐战并没有帝国军人想象中那么顺利。
作为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这些战士们常年沉浸在战争之中，与铺天盖地的无神智尸鬼，与悍不畏死的变异兽群，与成群结队呼啸而过的拾荒者和掠夺者，对屠灭每一个敢于反抗帝国统治的聚落，对外抗击相邻的其他势力，战斗和杀戮已经成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成为了吃饭喝水一样的生活本能。
但既便如此，此时他们也遇到了麻烦，大·麻烦。
山地作战和他们以往那些成千上万人的大兵团作战完全不一样，无法使用过多的战争载具，没有宽敞的地形排开战线，这些还是次要的，真正的麻烦在于，就连环境都在与帝国军为敌。
看似可以正常通行的山路上布满了砂砾和碎石，稍不注意，就会从陡峭的山坡上滚入数百米的深谷，狭窄的山路弯弯绕绕，经常是看上去明明可以通行，但追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一条绝路横在面前，也不知道部落人是怎么过去的，就算是这样的山路上，也被部落人设下了数不清的陷阱，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让队伍里的二级强者们四处救火疲于奔命。
“啊~~”，伴随着石块滑落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在队伍里响起，水泥盘山路酥脆的边缘碎裂解体，连带着上面的踩踏者一起，坠入下方的无底深渊。
惨叫声戛然而止，一根绳索从队伍里飞出，灵蛇一样缠绕在坠落者的腰上，止住了他的坠落，坠落者晃晃悠悠的挂在绳索上，心有余悸看着一路滚下去的水泥碎块，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自己爬上来，禁止掉队。”头顶传来顶直属上级呵斥，那是原本隐藏着的二级同等强者之一，毫无疑问，救命的绳索是来自上级的关爱。
“是。”坠落者抹了把冷汗，虽然手脚还有点发抖，但还是用力握住绳索，准备向上攀爬，然而刚刚爬了几步，他就看到了一对绿色的眼睛，隐藏在山体缝隙内的绿色眼睛，绿色的竖瞳正在黑暗中盯着它，瞳孔中毫无感情，只有刻骨的冰冷。
不是一对，是一片。
十多条长长的从裂缝里箭一样射出，轻而易举的穿透了皮衣下的装甲，在他的身体上开出一个个透明的洞。
“啊~~”，坠落者再次惨叫，只是这次并非因为惊恐，而是痛苦。
对帝国硬汉来说，十多个血洞而已，还不至于叫的如此凄惨，但真正痛苦的并不是身体被舌头刺穿，而是舌头缩回去的过程。
舌头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就像一把带着钢钩的毛刷，缩回舌头的时候，倒刺从伤口上强行撕下了一条条新鲜的肌肉，等到舌头脱离身体的时候，伤口至少扩大了一倍。关键是舌头还有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让坠落者清醒地享受到了身体被一点点撕裂的痛苦。
惨叫声还没停止，就有十多只一米左右长度的黄褐色蜥蜴从岩石缝隙里钻出，其中一只很聪明的一口咬断了绳索，其他蜥蜴紧紧咬住坠落者的身体，无视他微弱的挣扎，拖着他钻回了山体缝隙，缝隙很狭窄，人类的体型根本挤不进去，但这些蜥蜴靠着巨大的力量硬是把他拖了进去，骨头的碎裂声和声嘶力竭的惨叫混在一起，在山间形成了一波波回声。
“哒哒哒哒”，山上的士兵们疯狂的向下扫射，然而这样的挣扎毫无意义，蜥蜴们早就钻回了山体里，只有最后一根尾巴拖在缝隙外朝士兵们甩了甩，便缩了回去，只剩下沉闷的惨叫声从缝隙里传出。
“轰隆轰隆”，惨叫和枪声还未终止，头顶又一次响起了不祥的声音，一抬头，几十块和人体差不多大小的岩石顺着山坡滚了下来，声势浩大越滚越快。在岩石背后的山顶上，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扰，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猴子手舞足蹈的跳来跳去，龇牙咧嘴的朝部队发出威胁的叫声。
“该死的畜生。”指挥官终于忍不下去了，军刀连挥，一道道半实体化的辐射能从刀锋上脱离，准确命中了每一颗滚落的岩石，把它们彻底炸成了一团团碎屑。
“吱吱，吱吱。”猴群骚动了，越来越多的猴子出现在山顶，这些勤劳的小家伙丝毫不吝惜自己的体力，举起山顶上随处可见的岩石碎块，兴高采烈的朝下面扔去。石头都不大，小的只有一拳，大的也不过人头大小，但数百猴子共同努力的成果不容小觑，岩石像雨点一样滚落，很快，大部分士兵身上就到处都是淤青，脸上变得鼻青脸肿。
“机枪手。”指挥官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到背影的部落士兵，咬牙道，“扫射，最快速度干掉它们，没时间跟这群畜生耗着。”
“你确定？”装甲车上的乌鸦终于吃完了薯片，很有公德的把包装袋叠整齐，顺手塞进装甲车的枪管里，“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你还敢说话。”指挥官示意手下那些二级同等的强者们停止执行命令，改持盾牌组成防御墙，暂时挡住横飞的落石，这才转头阴冷的瞪着乌鸦，“你一直说的是这些野人只是能让变异生物不主动攻击他们而已，可从来没说过，他们能直接控制这些变异生物。”
“你是不是把脑子落在军营里了？保管你脑子的人是不是不太负责任，让它被水泡了？”乌鸦眯着眼睛，嗤嗤的冷笑道，“你自己蠢到一头钻进变异野兽的地盘，和那些部落的野人有什么关系？嘿嘿，他们能不受攻击，你们能吗？追，追，啧啧，他们估计要笑得肚子都痛了，再这么追下去，他们怕不是一点力气都不用费，你们自己就直接追的全军覆没了。”
指挥官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只能暗中咬着牙说道：“那你说怎么做？”
“现在想问我啦，嘿嘿，可惜，我懒得说，约定只是带你们找到裂谷部落和地下掩体，我可没兴趣义务劳动。”乌鸦翘着腿靠在装甲车顶盖上，悠闲地托着下巴说道，“别忘了，是你拒绝了我的意见，自己酿的苦果，哭着也要自己吃下去。”
“你……”指挥官额头青筋直跳，强行忍住怒火，低着头小声道，“乌鸦先生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请您原谅。”
“啧啧，能伸能屈，这样才对嘛。”乌鸦笑眯眯的点头道，“不错不错，虽然态度还不够诚恳，但对你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多谢夸奖。”指挥官深吸一口气，头垂的更低了，“还请您指点，现在该怎么做。”
“想要追上他们泄愤？别傻了，这片山区，他们闭着眼睛都能来去自如，你追一辈子也追不上，与其在后面追，不如让他们主动来找你们。”
“嗯？”
“他们想用山地游击战一点点消灭你们，目的是什么？”
“阻止我们毁灭他们的部落。所以你是说不理他们，做出直捣他们部落的样子，他们就会主动找上来了？”
“啧啧，这不是挺聪明嘛，怎么净做傻事呢？”乌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都恨的牙根痒痒，“不用担心他们的埋伏和骚扰，我说过，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的埋伏瞒不过我的眼睛，刚好可以借势反击。放心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合作的重要性了，我也会拿出诚意，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
“好。”指挥官咬牙点头道，“那现在……”
“下山，走山谷。”乌鸦想都不想的说道，“非要在别人的主场作战，当然只会被别人教训了。平地才是你们主场，不光进退自如，还能展开战线，就算穿过变异野兽的巢穴也方便处理，以你们现在的火力，只要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除非来一大群二级实力的变异野兽，或者遇到几只迷路的比蒙巨兽，否则山里没什么野兽可以伤到你们。”
“可以。”指挥官脸色恢复了平静，认真的考虑了一阵，“但是，这些猴子不清理掉的话，咱们也没办法下山。”
确实如他所说，在两人争执的时候，猴子们扔石头扔的更起劲了，噼噼啪啪的甚至扔出了节奏感。
“山里十多万只猴子，你清理得完吗？猴子比人记仇多了，可不知道什么叫能伸能屈，你要真和它们开战，那这几年就别做别的事了。”乌鸦随意的耸耸肩，伸手道，“信号枪。”
“什么？”
“我说信号枪，别告诉我你们的军队里没有。”
乌鸦翻了个白眼，接过指挥官递来的信号枪，对着山顶连开三枪，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五颜六色的就像烟花一样漂亮。
扔石头的猴子们被信号弹惊动，抬头看着空中久久不散的彩光，惊讶的尖叫声在猴群里迅速传开，一时间，所有猴子都停下了手里的娱乐活动，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空中难得一见的光景。
“怎么？你们这是等着猴子们请你们吃午饭？”乌鸦叹了口气，手指向山下一指，“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