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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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前几日马不停蹄的赶路,他根本没发觉二十里外的小村落早已荒无人烟,倘若只有他一个人那大可连夜赶路,但望着怀中由晕厥转为沉睡的白面书生,若不是看得出来怀中的人睡得很香甜,他肯定马上带他去求医,凝望着他沉睡的脸,想必他会突然晕厥是因是没有好好休息所致,烈驭风不得不停止前进。

    他身手俐落的抱着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下马,步入荒废的小木屋里,木屋里虽简陋布满灰尘,但至少能遮风避雨,足够让他们安然渡过一个晚上。

    烈驭风单手扯下披风铺盖在床板上,想将柔弱无骨的白面书生放在床上,让他能够好好歇息,但纤白蕙指始终紧抓着自己不放。

    烈驭风轻轻扳开他的手,光滑细腻触感让异样的悸动再度袭击而来,粗糙厚实手掌此时是颤抖的,握刀、握剑手刃恶徒也从未如此失措,万万没料到仅仅抚着细嫩手腕竟然让他浑身感到不对劲。

    而且最要命的是对方还是个男人。

    “嗯不可以吵人家睡觉。”感觉到有人打搅她的睡眠,韩若水忍不住本哝抗议,调整睡姿继续窝在宽广的胸膛里歇息。

    娇嗔斥责声明明白白展现女儿家的娇态,烈驭风像被下了迷魂葯,整个人浑然忘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扯回思绪。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他被他迷惑而产生狂想吗?

    不!确实听得一清二楚,仔仔细细将白面书生重新打量一次,纤纤玉手滑嫩有光,纤细柳腰柔软无骨就算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应该不会有女儿家的特质,凝望着紧闭的眼,烈驭风不禁狐疑难道他会是个她?

    目光移至耳垂,小小耳洞泄漏白面书生的性别,他果真是个她!

    懊直接将她放到床铺,然后马上转身离去,理智这么告诉自己。

    可又惊又喜的喜悦让莫名的情愫淹没理智,握着纤白葱指他竟有种舍不得放手的感觉,甚至留恋那淡淡的香,凝望着沉睡的容貌一心期待她辗转醒来,想要当面问清楚为何女扮男装,更想知晓她的芳名

    莫名的冲动搅乱了平静的心湖,他是怎么了?

    他切切实实逾矩,男女有别共处一室只会有损她的名节,然而他却因舍不得而不想就此离去,唉难道他真喜欢上了她?棱角分明的脸庞浮现严厉神情,烈驭风不容许自己再逾矩,扳开手指将她安置在床铺,头也不回马上转身离去。

    “唔”

    冷硬床铺哪里能与温暖舒适的怀里相比,不舒服的感觉让人睡不安稳,韩若水眼睫不停颤动,红唇不悦啄起,辗转反侧之后,缓缓睁开双眼。

    望着陌生的梁柱,环视四周满是灰尘杂乱的物品,思绪不停运转,晕后停留在她晕厥前的时刻,猛然坐起身,警觉防备心全数回笼,韩若水马上检查自己的装扮,见面具与衣袋依然完好如初,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不对劲!烈驭风人呢?

    冲至门边探头往外看,黑夜里荒凉无人烟的小村落显得格外阴冷,夏日凉风拂面该是凉爽,可此时此刻只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想不到他竟然丢下她!烈驭风竟然是个冷漠无情之人,真是令人心寒!双手紧握成拳,韩若水十分气愤。

    “吓!你不是独自离开了吗?”突地,烈驭风无声无息的出现,让韩若水吓了一跳连退几下,可这回面对他的欢坑卩过于恐惧。

    “你醒很久了?”他去打只山鸡、捡柴火回来也只不过半刻钟,原以为他动作如此迅速可以在她未醒来之前回来,没想到她还是提早醒来。

    他之所以无声无息是怕吵醒了她,然而却弄巧成拙反而吓到她,见那双清澈的眼眸漾着泪光,烈驭风更能确定她真是女扮男装,想必方才独处于荒郊野外吓坏了她,而不能否认的是自己的长相也令她恐惧。

    “我没走远,而且没带行李。”生怕自己情不自禁亲近她,低头忽略她眼中的泪光,烈驭风默默拿出火把子点燃干柴,将串好的鸡上架用火慢烤。

    经他一提醒,韩若水这才发现床铺上摆放着烈驭风的行李,且马儿在外面不远处的树下休息,她觉自己方才太过大惊小敝,且不合?恚衷诘乃涫撬刮氖樯扇允歉瞿腥嗽蹩扇绱说ㄐ ?br>

    韩若水佯装若无其事赶紧岔开话题“这小村落前阵子不是还有人居住吗?怎么变得如此荒凉?”

    “方才出去晃了一回,许多屋子被破坏得残破不堪,有可能是因土匪洗劫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听闻她的语气变回低沉,猜想她的情绪稳定下来,烈驭风也跟着放松心情。

    “唉土匪真是猖獗啊。”韩若水思绪一转故意叹道。

    “这位公子,不知该如何称呼您?”既然她有心女扮男装,那么他也不便拆穿谎言,烈驭风特以公子称呼。“敝人姓许名仁渊,家住洛阳城,初到贵阳访亲,然而沿路遇到盗匪,身上银两全被收刮,如今身无分文,回程恐有困难,倘若壮士肯相助,回洛阳乡下老家时肯定以一斗米相回报。”趁他询问姓名之时,韩若水马上道出她“现在”的身分境况,想要借机会继续与他同行。

    身无分文一身穷酸相又强调自己寒酸,韩若水的用意无非是想要试探烈驭风,是否如传言中真的讲义气淡薄利。

    甭男寡女要共渡多日这怎么成?

    她虽长得不标致艳丽,但身上仍散发出吸引人的特质,要他与她独处多日,他恐怕无法阻止自己爱上她。

    烈驭风皱眉马上婉拒“吾姓烈名驭风,许公子,并不是烈某不肯帮忙,而是以我连夜快速赶路的行程,您虚弱的身礼恐怕承受不起,不如到长沙时就由我烈风镖局的兄弟们”

    呃由手下护送这不是也是孤男寡女共处多日吗?烈驭风到了嘴边的话马上打住,改口道:“如果许公子不嫌劳累,烈某可以亲自护送你回洛阳,由于是顺道同路,你就不必多札。”

    “多谢烈兄帮忙,许某感激不尽。”虽然不明白烈驭风为何又改变主意答应,但她的目的达成这就够了。

    “趁热尝鲜。”烈驭风将包着干粮的薄纸,用来包着热腾腾的鸡腿,如此心细就是怕她烫着。

    “多谢。”香嫩多汁的鸡腿让人垂涎三尺,浅尝一口,韩若水忍不住连连赞赏烈驭风的手艺“看你如此驾轻就熟,手艺可以比餐馆大厨,难不成您常常在野外露宿奔波?”

    “嗯,从事镖局的工作,一年到头餐风露宿是常有的事。”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烈驭风打从心底开心,甘愿吃干粮将烤鸡留给她。

    “一年到头餐风露宿?这样可不就苦了尊夫人?”逮到机会便借题发挥,韩若水故意提醒他这样的工作会苦了妻儿。

    此话让烈驭风心头微微一震,韩若水趁势补充提醒他“什么样的人应匹配什么样的妻,还是尊夫人也是个江湖侠女,与你一同闯荡江湖?那可真是夫唱妇随深情相伴啊!”“烈某至今未婚,对娶妻之事从不强求。”他的心被蛰痛了,因为她提醒了他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子他要不起。

    “失敬、失敬!小弟不该失言,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理所当然之事,可你似乎对娶妻之事不太热中?”以自己来说要她嫁给她不爱的人,她宁可孤独终身,但他呢?韩若水好奇追问道,想借此套出他对这段错误婚约的看法。

    “天下之大要寻觅一个知心的有缘人谈何容易?不强求,一切随缘。”他不是有问必答的人,可面对她总是不自觉多话想要向她倾诉。

    “愿烈兄早日寻得适合你的佳人。”他的观点出乎她预料之外,韩若水就此打住谈话。

    成功提醒他该娶个合适他的女子,达成目的她该是开心的,然而心情只感到紊乱,让她不敢也不想再趁势追击,这全因为他眼底一闪即逝受伤的眼神,唉她真是个以怨报德的坏女人,为了解除婚约竟然伤害了有恩于她的大恩人。

    得另寻不伤害烈驭风的法子才行啊!

    但好难啊!

    令人感到棘手的是他动摇了她的决心,她真的不想伤害他,可又不甘愿嫁给她不爱的人,而想必他娶一个不爱他的人肯定也不好受,如果她有勇气当面向师父说出心里的感受那该多好,偏偏她不敢直接否决这桩婚事,只敢转弯抹角让烈驭风自动放弃自己。

    唉难道她当真就这样放弃嫁给他吗?就这样委屈惨淡过完这一生吗?或是继续执行计划让他休妻?但又怕伤了他啊!心烦意乱让她无法思考,韩若水默默的低着头尝着食物。

    见她沉默,烈驭风也不开口出声打搅,一瞬也不瞬默默瞧着她,许仁渊?十足男性化的名子,没能得知她真实的姓名还真有点感伤,不过这样也好,心里的这份悸动就让它如浮云随风飘过,他该与她保持距离。

    镑怀心事的两人,让寂静无声的夜显得格外沉默。

    月光如银丝透过窗洒落在床铺,韩若水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影,心事重重让她难以入眠,呃,好吧!她承认下午沉睡休息太久也是原因之一。

    忆起下午的事,韩若水猛然发觉让她留恋贪睡,竟是他温暖厚实的胸膛,轰隆一声,血液在瞬间沸腾烧红脸颊,唉真是丢人啊。

    吓!糟了,她与他如此亲近他会不会早已识破自己的伪装?下意识摸摸刻意束缚平坦的胸脯,据她在客栈观灿卩日,与她个子一样娇小、皮肤嫩白的文弱书生大有人在,应该不会露出马脚才是,韩若水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烦意乱又无法成眠,韩若水干脆下床从包袱拿出棋盘,这棋盘是用缎布绣制而成的,里头包裹着古玉制成的棋子。

    走出昏暗的木屋,韩若水悄悄来到月光照耀的树下,吃力移动石头,捡了几块洗木板充当桌椅,用衣袖来回不停的擦拭干净后,这才满意的点头。

    摊开缎布排好棋子,她笑得好灿烂,陷入沉思之中压根没留意,守在门外的烈驭风目光直直盯着她瞧。

    三更半夜她竟然在与自己对奕,真是好兴致,凝望着她下棋深思的表情,一种满足幸福的感觉陡然升起,让烈驭风严肃的表情柔软了好几分,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过了一个时辰,见她仍旧陷人棋局之中,这让守在不远处的烈驭风升起想向前与她对奕一场的渴望,像是有股魔力不停呼唤挑起他心中的渴求,挣扎许久,烈驭风情不自禁慢慢走到她身前坐下。

    不发一言默默看着她布局攻防,跟着她沉思,不停思考她所下每一棋子的用意,待时间流逝的愈久,烈驭风对她的棋艺愈是佩服,如此深思熟虑棋艺高超真是难得一见,这一盘引人人胜、构思精巧、厮杀得惊心动魄的对局,其魅力比起一曲动人音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边曙光渐渐照亮棋盘,韩若水这才从棋局中回到现实,也才发觉烈驭风正直直的盯自己“对奕一盘如何?”

    下棋是她的最爱,布局攻防之间实在在考验自己的智慧,每每陷人沉思时总到浑然忘我的地步,且从棋局之中还能舒解她不平静的心,于是当她准备离家时最先收拾的就是棋子,唉可惜的是玉石作出的棋盘她带不走,只能暂时用缎布绣成的棋盘代替。

    “不!实力相差甚远,胜败浅而易见。”她的棋艺远超于自己,虽说胜败并不是重点,但就怕她会感到乏味,且一夜无眠的她早该歇息。

    见她眼底映着一抹失望的眼神,烈驭风又道:“来日方长,你一夜无眠该歇息。”

    “嗯。”闻言,韩若水直觉反应烈驭风对下棋并无兴趣,连与她对奕一盘都不肯,这让她打从心底感到失望透顶,她并不强求烈驭风是个棋中强手,但至少能够有与她棋话闲谈的兴趣。

    唉这段婚姻无奈低着头默默收着棋于,韩若水心底满是失望。

    以为她累了,烈驭风对她的默不作声不以为意,开始伸手帮她收拾棋子,棋子的材质温润细腻为上等古玉,古玉色鲜明、纹路雕工细致,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这古玉分明就是师父收藏的宝贝玉龙棋。

    “你怎么会有这古玉制成的棋子?”烈驭风瞠目惊呼问道。

    师父宝贝收藏堪称天下独一无二,热爱棋艺的他总是棋不离身,这棋怎么可能遗落在外,不过除非想起师父会许下的诺言,只要有人棋艺比他高超让他输得心服口服,那么他便会让出玉龙棋。

    难不成她就是小师妹韩若水!

    据闻小师妹天资禀异。记忆力过人,其棋路全面灵活多变,开、中、残局都有深厚的棋力,并且还打败以棋王自称的师父,以为小师妹棋力战胜师父只是二师弟随意夸口的玩笑,看来真有那么一回事。

    只是欧成义寄来的画像与她的模样相差甚远,她真的是小师妹吗?

    难道聪颖的她也习得师父易容术的真传?女扮男装、丑化自己的外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看来答案是肯定的,这也难怪兄弟们难以寻获她的踪迹。

    “这仍是家传宝物,而幸亏土匪打劫时没被劫走。”他眼底的疑问让她收棋的动作加快,韩若水伸手取回他手上最后一颗棋子后,立即用缎布包裹起来。

    真是糟糕,棋下得太入迷,居然忘了要在烈驭风醒来之前收藏,万一被他发现这棋是师父收藏的宝贝之一,那所费的心机全都白费了,不过师父会唯有喜爱下棋之人有才资格欣赏玉龙棋,说不定他根本连瞧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这上等古玉作的棋应该配上玉石棋盘,配缎布制成的棋盘真是有点可惜。”烈驭风故意摇头叹道,无非是想套她的话。

    “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带玉龙棋盘,玉石制成的棋盘对我来说宛如千斤重”反应太快得太溜口,待她觉时已经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过烈驭风既然连这么罕见的玉龙棋都认不出来,可见他根本没机会瞧见师父的宝贝。

    “喔原来如此”烈驭风佯装无知搔头傻笑。

    玉龙棋盘这句话切切实实道尽了她的身分,她果然就是让自己翻天复地搜寻近一个月的小师妹,在初相遇时他就已经表明身分,没道理她会不认得他,太多太多的问题全数冒出,唉她行事的动机真让人猜想不透。

    “烈兄,你不是有要事在身,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为了防止他又发问,韩若水提醒他赶紧上路。

    “确有要事在身,只是我毫无头绪到处奔波始终没有任何进展,我想我该缓下脚步另寻方法,对了,许公子不知你有没有见过此人?”看穿她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烈驭风故意拿出怀中随身携带的画像问道。

    如此开门见山直接问她,是想让她措手不及借机套出原因,直直望进那双如映着秋波的眼眸,烈驭风迫切想要了解她难以捉摸的用意。

    画中人物一看就知二师兄所绘,二师兄的画太过虚幻不真实,且没能将人物特性拿捏准确,光靠这画找得到人才有鬼里。

    唉二师兄绘画功力还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韩若水摇头说道:“没见过,怎么?烈风镖局也接受寻人的案子吗?”

    “她是我的小师妹,她下山之后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毫无音讯,失踪近一个月生死未卜,众人心急如焚。”在知道眼前的佳人就是韩若水时,烈驭风连日绷紧的心情放松许多,为了得知她处事的动机,他并没有直接点破,反而佯装不知试探。

    思及未来的幸福,韩若水强压下愧疚的感觉“就单凭一张画像要找人这未免也太难了点。”

    “嗯,确实难,经你一提醒我这才想起她有可能会易容术,或许她有什么苦衷才迟迟不现身吧。”烈驭风故意运用揣测的语气再次试探,捕捉到她眼底一闪即逝的慌张,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她并不准备与自己相认。

    “有可能会易容术?怎么她是你的小师妹,而你对她的事情不太熟悉?”他的话让她心头为之一震,但从他的用辞看来也不过只是揣测,她应当稳住心情不可自乱阵脚才是。

    “我与小师妹有十年末曾见面,而二师弟性情急躁、行事不够细心,因此很多事我只能猜测。”凝望着她的皮相,烈驭风试图找出破绽,然而这张脸皮制作十分完美,若不是耳洞泄了密,他恐怕不知要多久才会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你没有其他的线索吗?还有她为何会失踪?”

    “线索?仅有的线索不过是想引我到洛阳的谎言”烈驭风喃喃地将皇奕托镖之事全诉说给她知晓,如鹰般的利眼始终观察着韩若水的反应。

    “谎言?圈套?为何烈兄会这么认为呢?在我听来反而倒像是皇奕和你的小师妹妹有深厚的感情,想借此请你出面帮助罢了。”韩若水耸肩不以为然道。

    皇奕这个角色也是让烈驭风退让的棋子,试想有谁能够忍受未婚妻与别的男人共处三个月的时间?虽然这一步会坏了自己的闺誉,但早就不打算嫁人的她自然无所谓了。

    “洛阳是烈风总镖局所在之地,据我所知洛阳没什么龙门世家,很显然这不过是对方假造的谎言,倘若是想借我成全他们的感情,那么应该登门到府以表诚意才是。”从对谈之间将韩若水的话不断组合揣测,烈驭风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如此行事的动机绝对不是他能接受的答案。

    天可知!当他知道她是与自己有婚约的小师妹时,一颗心欣喜若狂,刚发芽的情愫让他兴奋的像个小伙子,但她的冷漠让他感到心痛难受,随即浇灭了心中的热火,一颗心慌乱不已,像是只要掉落些许尘埃就能将他击垮似的,若不是长年的历练让他有面不改色的能力,他恐怕早已经将心中所有的感觉全数呈现出。

    “或许他们有苦衷。”虽是淡淡的一语带过,但这话让人听起来有着浓厚暧昧的意味。

    皇奕是她最后一步棋,倘若在这段期间她仍旧无法让烈驭风放弃自己,那么届时就会有韩若水与人私奔的丑闻出现

    呃,这个方法好像太狠了,唉好吧!是非常狠,这有可能会让烈驭风从此头上带着绿色的光芒,甚至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可为什么想来想去,不论用什么方法解除婚约,她都像是来报仇而不是来报恩,该怎么办才好呢?难不成当真要嫁给他为妻!

    不!待解除婚约之后,她定会加倍补偿他的委屈,呃,先伤害后补救这这唉好烦呀!

    “苦衷?不敢面对我吗?也许你分析的没错,毕竟小师妹与我曾有过婚约。”炯炯有神的眼始终望着她,见她依然冷漠,烈驭风感觉自己像是处于冰天雪地之中。

    顿了顿,烈风狠下心决定割爱“我曾经救过小师妹一命,她爹临终前将她许给了我,为了履行照顾她的诺言,我将她带回师父身边,当时小师妹只是个六岁的小娃儿,我认为就这样决定她的终身大事太过唐突,且她与我的年纪相差甚远根本不相配,因此决定从此不提这桩婚姻,但”

    他的陈述让她感到震惊,原来为这段婚姻苦恼的不只她一个人而已,韩若水迫切急忙问道:“既然这桩婚事让你苦恼,为何你当时没有解除婚约?”

    坦白说,如果他们师兄妹之间没有婚约牵扯,那么她敢肯定自己会当他是亲大哥般敬仰,毕竟他身上流露的凛然正气不容忽视,他对自己的恩情更浩大如天。

    “师命难为啊!突然带个小娃儿在身边,在师父不断追问之下,这桩婚约当然是瞒不住,师父是个极为信守承诺之人,不容我违背诺言,不过当时我曾说过等小师妹长大,就让她自己决定这桩婚事可不可行?换言之,她想解除婚约只要与我说一声便可。”最后这句话他虽说的很轻松,但事实上他的心在淌血。

    万万没想到同样的话前后来的感受差如天地,原来爱情比利剑狂刀伤人更深,苦涩痛心的感觉像是无葯可治。“换言之,她想解除婚约只要与我说一声便可”

    他还记得自己十年前许下的诺言!

    韩若水!你真是让人厌恶!韩若水暗自在心底狠狠怒骂着自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费尽心机的她感到汗颜,转弯抹角绕了一大圈,她这些日子以来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只要她向他开口有了他这句保证,她依然开不了口,亲情、恩情仍旧牵绊着她,一再忧柔寡断不伤害了他,更突显自己忘思负义的行径,思及此韩若水更加气愤讨厌自己。

    且他那浑厚的嗓音有点沙哑,他眼底苦不堪言的感觉贯穿她心底,让人不禁为之哀鸣,刹那间,韩若水终于明白他为何与自己长谈,为何将所有的心事全倾诉给一个陌生人知晓,原来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真正的身分。

    猛然间,她这才发觉那双黑如夜的眼眸深藏睿智精明,很显然的烈驭风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般驾钝,都怪他的外貌让她有很深的成见,因此师父对他的赞赏她从未真正肯定过。

    “你大师兄武艺超群、才智过人,正气凛然,堪称侠之大者的正人君子”此时,师父的话在耳边回响着,她现在才相信会不会太迟了些?韩若水咬紧唇瓣不敢出声,因为她切切实实感觉到烈驭风已经被她所伤。

    空气仿佛凝结沉寂多时之后,韩若水润润喉打破寂静无声“那你还要继续寻找她吗?”

    “与其像只盲目的无头苍蝇,倒不如静待等她自动现身,这段婚姻我从未抱持过希望,自然也无所谓,只求小师妹平安无恙。”她的反应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暂且放下,烈驭风佯装无所谓的耸肩。

    尚未与她遇见之前,这些话他可以说得不痛不痒,但与她相遇接触之后,平静的心湖暗潮汹涌,她彻底点燃他心中的爱火,他真的怕她现在就表明身分,向他开口要解除婚约,倘若真的如此他的心肯定会当场粉碎瓦解。

    “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韩若水十分感激烈驭风的宽宏大量,让她有时间能够再三思量。

    彼此心知肚明啊!

    “你似乎很累,你先回屋里歇息,我想咱们还是明天再上路吧。”再深谈只会让彼此感到尴尬,烈驭风起身结束话题。

    “嗯!多谢,烈兄体谅。”韩若水勉强扯着微笑回应,客套几句之后便躲回木屋。

    “这个节骨眼要她沉睡休息太难了点,心烦意乱惹得她又想躲进棋局之中,摸摸无懈可击的脸皮,韩若水始终想不透自己是哪里露出马脚。

    她仁立在窗边偷偷望着烈驭风,他忙得不可开交一会打水,一会生火,甚至还跑去河畔边打尾鱼、采集野菜调味,他的动作十分迅速俐落,且从他行事态度可以知道他心思非常细腻。

    若非亲眼所见,她真的很难想像跟前的画面,高大魁梧的熊行动轻身如燕、心思细腻而且居然还会烹调佳肴这样不搭的画面她恐怕到老也记忆犹新。

    她回想见面的第一刻起直到现在,不得不承认对他的观感一点一滴缓缓在转变,从与他相处长谈之后,对他的恐惧逐渐因习惯慢慢减低,原本她还以为她自己会怕他一辈子呢。

    唉轻叹一声,她拿出纸卷记录战况,凝望着烈驭风的背影,韩若水嘟起红唇不太甘愿落笔,因为这一回合她又战败了,白面书生许仁渊惨败心思细腻烈驭风。

    唉唉唉战绩惨不忍睹,何时她才能扳回一城,若是继续惨败那么她道真要嫁给他了吗?

    非得从烈驭风口中套出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身分,否则她肯定履战履败。

    拿起纸卷横看竖看就是看不顺眼,所记录的战绩让美丽的字迹惨淡失色于是乎,她又加了一笔好为自己留个颜面棋艺不佳有待学习。

    倘若哪一天万一很不幸、很不幸非常不幸嫁给了他,那么非得好好磨练他的棋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