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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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狂”pub里,宫本朔和狄凯坐在吧台边。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宫本朔饮尽手中的清酒,温过的清酒入喉后是非常舒服怡人的,尤其在这个寒冽的冬天里。

    狄凯握着酒杯道:“有个档案里面详细的记载着你们宫本家族的历史,最重要的是里面有着费洛利将射杀你全家的罪行嫁祸给麻口组的指令。”

    “你说什么?”宫本朔抓住狄凯的衣领,神色乍白。他不能忍受的不是法国黑帮的毒行,而是他与外界一样一直认为是麻口组做的,最重要的是他还对诗翎老天,鹝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说穿了麻口组只是代罪羔羊。”狄凯好整以暇地说。

    “你确定?”

    “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资料,你自己回家研究吧!”狄凯从口袋中掏出数张纸,放在吧台上。

    “如果真是如此,我定会要黑帮付出代价。”宫本朔眯起黑瞳,威胁地说。

    “别轻举妄动,黑帮没有麻口组那么好应付,你得三思而后行。”狄凯劝他。

    “我会从长计议的。”宫本朔冷冷地说。

    “要我帮忙尽痹篇口,我想薛副总裁一定肯协助你对付他们的,毕竟恶名昭彰的黑帮早已是纬达集团秘密计划对付的对象之一。”

    纬达集团明的是家船运公司,执船运界之牛耳,暗地里它更是一个打击犯罪的组织。纬达集团其实也是龙大学之幕后董事,内部职员有不少是龙大学的毕业生。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宫本朔冷硬地说。

    “别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嘛!”狄凯虽佩服宫本朔的毅力,但也不禁要批评他在处世方面不够圆滑。宫本朔的个性还真是和他的父亲宫本劲二如出一辙,也难怪当初宫本劲二会得罪法国黑帮,惨遭杀身之祸。

    当年,法国黑帮大头日费洛利就是看上宫本劲二在忍术上的造诣,几次劝说希望他能为黑帮效命,却都被他给正直地婉拒了。费洛利在连连被拒的情况下动了杀机,又担心受到黑白两道的谴责,于是嫁祸给麻口组。

    麻口组当时的领导人铃木一郎虽曾为此案深感不解,却也没有怀疑是费洛利下的毒手,几度被警方传讯,但血案除了现场几个列有麻口组标记的弹壳外,并无其他人证及证据显示麻口组涉入此案,因而麻口组谋杀罪名并不成立。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宫本朔心中的那份恨意更深了。“很抱歉,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毕竟黑帮的势力不容小觑,倘若失败,我宁可只牺牲自己。”宫本朔实话实说。

    “你可是薛副总裁挑选出来的,该对自己有信心。”

    “谢谢你,我尽可能告诉自己我是最强的,干杯吧!”宫本朔笑了笑,举杯敬狄凯。

    诗翎早已装扮就绪,坐在窗口等着宫本朔回来。每每只要看见白色的车子接近,她的心就一阵狂跳,心想会是他吗?

    丙真,门外响起了一道尖锐的煞车声,诗翎迫不及待地去开了门。

    门外的他身着白色的西装,眼中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两人似乎极有默契,诗翎也穿着纯白色的合身短洋装,露出修长的美腿,加上美丽闪亮的发瀑,她好似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你好美”宫本朔由身后拿出一束香水百合“送给你,像百合般迷人的女孩。”

    “给我的?”她不是在作梦吧?

    见她久久没接过,他开玩笑说:“不喜欢百合吗?还是你比较喜欢玫瑰?但我觉得清新绝尘的你只有百合配得上。”

    “我当然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她急忙接过花束,一滴感动的泪水正好滴在百合的白色花瓣上。

    “爱哭的傻女孩。”他轻触她光滑的脸颊,以大拇指拭去她的泪。

    “宫本”他从未如此温柔对待过她,她似乎不太习惯他的转变,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嗯?”含情的目光依然紧锁着她。

    “你你没事吧?”她怯怯地伸出手,抚了下他的额头。

    他拉下她的右手,合握在自己的大掌之中,捉狭道:“当然有事了,我可是非常正式地邀请我的女人出去吃饭的。”

    他不再用“情妇”的字眼,而是他的“女人。”

    “可是你”“别再可是了。”他邪魅一笑,拿过她手中的花束搁在桌上后,便车着她的手往外走。

    诗翎尚未从喜悦中恢复,已被他拉进车中。

    “咱们去一个空中阁楼,那里是东京著名的旋转餐厅,可以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美丽夜景哦。”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神采,诗翎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了,她禁不住脱口问道:“你为什么没约爱咪呢?”

    他猛然踩煞车,转过身逼视她的脸“你希望我约的人是她?”

    “不!不是。”她有些惊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是就好。”他扯了扯嘴角,又踩下油门继续前进。

    诗翎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不敢再胡乱发问了。

    久久后,他蓦然开口“自从那天她打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哦。”她乖乖应和,没多说话。

    “因为我警告她,如果她再动你一根寒毛,我定会加倍还给她。你说,她还敢找上我吗?”

    “这么说,是我破坏你们的关系了,真对不起”

    爆本朔叹了一口气,倏然加快车速,将车转进一处暗巷中。

    他熄了火,瞅着她的眸光如火炬般灼热。“你是怕我而已,还是根本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或是你的一切全只是为了救你哥哥,而我宫本朔在你铃木诗翎心里什么都不是?”

    “我”诗翎震慑得无法言语,他为什么要问这些?

    “我记得你说过你爱我,是真的还是逗我开心的,嗯?”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的光芒。

    “我是真的爱你。”想起自己的一厢情愿,诗翎忍不住又流下眼泪。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爱哭。”他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眶“既然爱我,就要懂得吃醋,懂得对我撒娇,懂得对我耍手段,可惜你什么都不会,而且你还大方的想将我拱手让人,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

    “我没有要将你让给任何人的意思,也不要!”诗翎急急解释着。

    “所以以后别再提起爱咪或任何女人的名字,我听了会很不高兴的。”话中虽无甜言蜜语,却让诗翎感动莫名。

    排档后重新出发,不一会儿就来到他所谓的旋转餐厅。

    坐定后,诗翎才意会出他所说的美丽夜景是什么。

    万家灯火,尽入眼底。

    “我在东京住了那么久,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致,哥哥把我保护得太周密了。”她的神情中有丝抱怨。

    “他的保护是对的。”诗翎就像是个天使,怎能受社会不良的气息污染呢?但他却是污染她的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诗翎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没什么。对了,明天我要去办些事,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无法待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小心。”

    “大概多久?”她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下。

    “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对付黑帮可得全力以赴,也为了她的安全,他得暂时远离她。

    “需要那么久。”她细声喃喃,但宫本朔还是听见了。

    “等我办完事情,就是你哥哥回来的时候。”是的,如果一切求证属实,证明麻口组是被法国黑帮嫁祸,他会想办法让铃木洋达提前假释出狱,并当面向他请罪,因为他爱诗翎,无论铃木洋达赞不赞成,他都要带她走。

    “你说的是真的吗?”诗翎应该是开心的,可是继而一想,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俩的关系也到此为止。算算时间,的确再半个月便是她“任职情妇”届满两个月的时候。

    看她神情为之落寞,宫本朔不解地问道:“怎么,你好像并不高兴?”

    “怎么会,我是太高兴了。”诗翎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那你这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生悲?”宫本朔压根儿不相信她的鬼话。

    “没事的,东西真好吃。”她佯装笑意,心里虽是紊乱不堪,但她不愿让他发现,至少在这段美好的时间里,她不要浪费,该珍惜才是。

    “那就快吃吧!”明知她说的不是真话,宫本朔也不逼问。

    精致的美食、美丽的景物都顿时失去了吸引力,诗翎唯一挂心的是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他会赶她离开,两人从此形同陌路?

    爆本朔将狄凯交给他的资料做了全盘性的了解。

    原来法国黑帮与意大利黑手党起了争执,而费洛利正好与日本麻口组的铃木一郎私交甚笃,经由铃木一郎口中得知宫本劲二于忍术界的响亮名声。

    爆本劲二不仅是日本忍术协会的会长,更是全球知名的忍术研习者,而让他声名大噪的即是那失传已久的隐身术。

    费洛利想藉宫本劲二的隐身术对付意大利黑手党,在经过宫本劲二几次的拒绝之后,费洛利怀恨在心,又担心宫本劲二会为外人所用,进而动了杀机。更令人发指的是费洛利敢做不敢当,居然将所有罪行嫁祸给一心信任他的铃木一郎。

    爆本朔面无表情地盯视着资料,心中那股恨意却已不停在体内翻搅。

    费慕齐,咱们走着瞧!

    他立即将桌上的资料收拾妥当,步出屋外。

    爆本朔先来到麻口组整理一些资料,而后单枪匹马赶往他早已查出的费慕齐藏身之所一间位于田町的空屋。

    到达目的地后,他先勘查四周环境,之后神情轻松地彷若进入无人之地一般,踢开大门。屋内两人突然跃起,却一时找不到枪放在哪儿,慌成一团。

    爆本朔看向他们,再看看他们方才蹲着的地上,满地的针筒,可见方才他们正在注射毒品,也难怪一脸恍惚样。

    “费慕齐呢?”他眯眼问道,丝毫不将两名法国大汉放在眼里。

    那两人互觑了眼,犹豫地看了看另一间房,想撑起场面,却无能为力。

    爆本朔迅速上前制伏他们,随即撞开另一扇门。门内青光无限,他帅性地倚在门边“费慕齐,很抱歉,我没空等你办完事。”

    原来费慕齐也是满脸被毒侵噬过的陶然样,他正光裸着身子趴在一名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见有外人进入,马上起身着装,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你坏了我的好事。”费慕齐冲向宫本朔,却被他轻巧闪过。

    爆本朔嗤鼻道:“想决斗可以,但请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可不想被人误会。”

    费慕齐却藉着毒瘾装疯卖傻“我偏不。”

    “要不要随你了,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会不会伤了你就不得而知了。”宫本朔陡然拔起枪,枪口正对着费慕齐的命根子。

    费慕齐吓得马上背转过身,套上长裤“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猛眨着眼睛,力图清醒,挺害怕宫本朔手上那把枪。而他的枪尚搁在另一头的桌子上,身上没有抵御的武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找个人,对麻口组的人力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宫本朔看出他的企图,走到桌旁没收了他那把枪。“别耍心眼,你的人全倒在外面,现在只剩下你和我。”

    “你打算杀了我?”费慕齐双脚直打颤,无法集中能力思考。

    “我不会杀你这个小人物,但我会毁了黑帮,杀了费洛利。”宫本朔冷声道。

    “我父亲?”费慕齐瞠大眼。

    “没错,麻烦你告诉他,我宫本朔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为什么?”

    “你可以回去问他十年前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还有,别忘了告诉他,老天是有长眼睛的,别妄想一手遮天。”宫本朔忿忿不平地说。

    “你要对付我父亲?”费慕齐似乎有丝清醒了。

    “你等着瞧吧。”撂下这句话,宫本朔旋身就走。同一时间费慕齐跃上床,由枕头下拿出一把枪,对着宫本朔的背部宫本朔早料到对方会有此小人行径,转身精准无误地射下他手中的枪,子弹更是顺势打断了他的手筋,令费慕齐惨叫连连。

    “宫本朔你好狠!”他按住伤口痛苦呻吟。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宫本朔冷冷一笑“你右手已废,再也不脑欺扳机了,我这算是造福人群。”

    “你”手痛加上心绞,费慕齐已经吼不出声。但他在心底发誓,他不会让宫本朔好过的!

    “我等着你。同样的请你告诉费洛利,叫他等着我。”

    当宫本朔走远后,费慕齐瞬间沉下了脸色,一抹恨意出现在他的灰眸中。

    诗翎走在街上,脑海中全是刚才医生说的话。

    她怀孕了!

    生理期其准无比的她发现月事已晚了五天后,便上妇产科检查,结果也正如她所预料一般。

    她抚着小肮,有股初为人母的喜悦在心底蔓延,但她随即想起宫本朔曾说的那句话,这使得她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我不希望和你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这句话一直在她脑?铮镁貌簧3拖褚煌乓貊踩诺盟床磺逋范サ睦短臁?br>

    唉,她该告诉他吗?

    返回住处,白雪一看见门开启便俐落地跳到她怀里,她轻抚着它的毛发,把它当成倾吐的对象。“白雪,我该说吗?我想凭我一个人也一样可以把小宝宝教育得很好是不是?”

    白雪喵了声,像是同意她的想法。

    “但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很可怜耶!”她皱紧眉,无措地说。白雪窝在她怀中,磨蹭着她的身子。

    “我可以想像当他知道后,会是何等愤怒,说不定会逼我拿掉孩子,但孩子是无辜的,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舍不得呀!”

    最主要的是孩子身上有他的一部分,拥有了孩子,她就可以幻想自己一直拥有着那的男人,占领了她全部心思的男人。

    喵白雪似乎不想听了,它打了个呵欠,干脆打起盹来了。

    “白雪,你为什么不愿听我说话?”诗翎瞄了它一眼“他已经离开三天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现在连你也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但她却过得像行尸走肉般,只因没有他的一声问候。

    唉!她已然决定,等她变成了弃妇后,她要独力抚养腹中的小生命。

    看来两人这纠缠不清的关系铁定是躲不过了。

    “你说什么?宫本朔打算到法国对付我?”费洛利透过越洋电话,在那头怒吼着。

    “我安排的眼线指称,宫本朔将于明早飞往法国。”费慕齐盯着右手的绷带,他担心宫本朔那变幻无常的功夫会危害到父亲,故忍痛拨了这通电话。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是收买不了他,就杀了他!”费洛利猛一拍桌,喧天巨响传进了费慕齐耳中。

    “我尽力而为了,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的右手已被他毁了!”费慕齐亦为之激动,为何只能做父亲的发脾气,他受了鸟气就不能抱怨?

    “你的手”费洛利为之震惊。

    “没错,你儿子的右手再也不脑欺扳机了,为了你的命令和野心,你满意了吧!”费慕齐突兀地打断父亲的询问,在他的印象中父亲除了满心拓展黑帮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事能让他挂心,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所有的努力不都是为了你吗?”费洛利几乎震愕得说不出话来。

    “不用!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宫本朔做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用那种充满仇恨的目光瞅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费洛利陡然站起,脸上的表情错纵复杂。

    “我看得出来宫本朔对你的恨意很深,你好自为之吧!”费慕齐现在不想提这件事,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执行。

    想到这儿,一抹奸佞笑容由他脸上漾起,令人胆寒!

    “等等,你说清楚!”费洛利怎么受得了他这种没头没尾的话,挑起他心底的战栗后又不了了之。

    “要我说,不如问你自己,毕竟事实真相我也不了解。不多说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呢!”他急躁地说。

    “你到底要干嘛?不要在日本给我闯祸!”费洛利大叫,难忍胸中的怒气及莫名的担忧,这似乎是个不好的征兆。

    “你放心,扯不到你头上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担心你呀!”费洛利蹙紧白眉,用力将手中的雪茄捻熄在桌面上,不惜将上好的桧木桌灼上一个痕迹。

    “不用了,父亲,你还是多为自己操操心吧!”不等费洛利开口,费慕齐便挂了电话,反正该警告的他也警告了,现在他该用心在自己的事情上面。

    爆本朔,我定要让你后悔伤我右手,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