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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噩梦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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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寂静,

    四周悄无声息,

    恐惧的感觉笼罩,

    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

    能不能醒来,

    不让噩梦困扰。

    明月站在书柜前,重复著把书抽出来翻一翻,又放回架上的动作。

    “怎么啦?找不到想看的书吗?”海瑞从整叠的学生报告中抬起头来。

    她转身面对海瑞,咋舌地说:“你的书比图书馆还多,而且各式各样都有,你全都看过吗?”看到他肯定的点头,她满脸崇拜的说:“好厉害。你一定很聪明,什么事都懂,我想,应该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得倒你。”女人的崇拜,非常能满足男性的虚荣心。

    “你这么夸奖我,我开始有点晕陶陶的了。”海瑞揉著两鬓,做出夸张的晕眩表情。

    “我是说真的。”她认真的再次强调。

    “明月也很棒呀!聪明又有上进心,这一个月来,你的英文进步神速。”

    “我哪有进步?我好笨的。”她噘著嘴,闷闷地说:“我夸下海口,说要学著把资料归档整理,可我老是弄错,让你跟在后面收拾。而且,你还因为怕伤我的心,不说破的偷偷做,对不对?我都发现了。”她充满挫折的扭绞著手指。

    “不要这么苛责自己。”海瑞靠过来,拉开她扭成团的手指,大手轻拍她的掌心“资料归档本来就不是你的工作,你好心帮忙,我已经非常感谢了。而且,你弄错的地方也不多,很多事情的养成都要慢慢来,急不得的。”他的态度宽和温柔,努力的安慰她。

    小脸紧绷,牙齿轻咬著唇瓣,明月还是一脸的不开心。

    海瑞把她的两手握紧,用力保证,企图把信心灌输过去“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再没吃过微波食品,衬衫和裤子也不再皱巴巴,房子整齐又乾净,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他偏头研究小丫头的表情。

    好半天,她才郁闷的挤出话“你的书我都看不懂。”

    原来如此,难怪她把书抽起来又放回去。

    海瑞拍拍自己的额头,抱歉的说:“我太粗心了,我书房里放的多半是专业书籍,枯燥又无趣,你看不懂、没兴趣是很正常的。这样吧!我带你去学校的图书馆借书,你可以挑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来看。”

    “海瑞,你是个大大的好人。”明月开心的踮起脚尖想亲吻他,可惜高度不够,只能勉强亲到他的下巴。她羞赧的说:“那就一言为定,谢谢你。”她开心的转出书房。

    海瑞愣在原地,飘飘然的摸著被明月亲吻过的地方,感觉好窝心。

    他提醒自己:她只是表现她的感谢而已,不必反应太激烈!

    但是,明月崇拜的神情,却悄悄的烙印上心头,感觉心暖烘烘的。

    而一墙之隔外。

    明月跳跃著下楼梯,太好了!这样她就有正当的理由进入海瑞位于学校的研究室,方便她双管齐下两边搜索了。

    上午九点。

    “明月,要走了喔!快点。”

    “马上来。”她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只见她吃力的提著大袋子小跑步出来。

    “这是什么?”海瑞不解的瞪著她手上的袋子。

    “我做的便当,其中一个是给你的。”她的笑容在晨光中显得甜滋滋的。

    “为什么有这么多个?你在学校兼营外卖生意吗?”他接过袋子,赫!还挺重的耶!

    “不是,我答应肯恩博士,要做我最拿手的中国菜请大家吃。”肯恩是海瑞的同事,也是考古系的教授。

    “你有把柄落在他们的手上,让他们藉机勒索敲诈吗?”海瑞微笑的问。

    偶尔明月会跟海瑞到学校,藉机去图书馆借书。为了等他一起回家,她常常进出海瑞的研究室,因此,渐渐跟考古系上的同事熟稔起来。

    “什么勒索敲诈?是我自己答应的。我什么都不懂,可是大家都对我很友善,我只是想谢谢大家。”她仰头对著海瑞微笑,笑容柔美得惹人疼惜。

    他顺著她的发丝轻叹“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讨厌,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是个成熟的女人。”她踮起脚尖冒充高度,很慎重的声明。

    “好好好,小女人可以吧?”

    “为什么还要加个小字?分明是看不起人嘛!你不过才大我几岁,干嘛就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她气呼呼的嘟著嘴抗议。

    “我大你十三岁。”海瑞再次强调“只有小女孩才会因为被看作年轻而生气,很多老女人都巴不得让人当成小姑娘呢!”

    “我就是不喜欢你把我当成孩子,我不是小孩,我是成熟能独立生活的女人。”明月的脸上难得出现固执的神情。

    “好好好,请”海瑞侧身单手一挥,要宝的说:“请容许我为成熟的女士开车门。”

    “谢谢。”她也故意的挺直脊背,端庄的点头回礼,两个人的举动活像在演英国版的“傲慢与偏见”

    只有明月自己心里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介意海瑞对待她的态度,因为,只要海瑞把她当成小女孩的一天,永远就不会以平等的角度来看她,而她也永远不可能在他心中占据重要的地位。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明月竖起耳朵细听,她听见海瑞上楼睡觉的脚步声。房间没开灯,她靠著墙壁望着窗外思考。

    东西到底藏在哪里呢?

    一个月来,她把海瑞的家全都翻找过一遍,可是依旧不见踪影,有地方被漏掉了吗?她在脑海中过滤曾经搜过的地方。

    脑筋运转,手指无意识的轻点窗台一下又一下。

    东西到手后又如何?

    心头突然窜上大大的疑问她再次成功的完成任务,然后,再等著接受将军的指派,出发去完成任务,一次又一次无止尽的循环,直到她任务失败被处罚为止这就是她的未来和命运。

    内心深处,她不想太早完成任务,不想离开这里。

    她眷恋著待在海瑞身边的感觉平和温暖。她真心喜欢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总是无辜的张大眼,仰赖的看着海瑞,就像个撒娇的小女儿般信任他所有的决定,而海瑞也总是宽容的对待她。

    但愿这样的生活可以延续到无止尽,她永远不需要离开。

    可惜这是白日梦,不管梦境再美,也总有清醒的一天。

    才刚这么想,就见到对街的树丛中有细小如点的红光一闪,明月警觉的挺起背脊,搜寻屋外的一切动静。

    地下室有道小门可以通往院子,根本不需要进入屋子。明月动作灵巧如猫的伏低身体前进。

    小小的银光一闪,明月的右手握著刀柄,架上蹲在树丛里抽烟的男人的脖子,流利的泰文低低的传出“泰邦,不管你听令于谁,都给我滚开,别来坏我的事。”

    脖子上的刺痛让他放软语气求饶“公主,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来保护你,当你的援手的。”

    “保护还是监视?你说说,以我的身手,还需要你的保护吗?”她声音虽然还是维持轻浅,但手上的力道却狠狠地加重。“替我传话回去,我进行得很顺利,将军要的东西我会尽快找出来。”

    “可是可是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以为凭德力临终前吐露的一个名字来搜找,范围很小吗?听清楚,我的事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都给我滚得远远的,滚!”

    女声冷斥完,泰邦就感觉脖子上的压力顿减,不过却痛得要死“要命,又见血了。”他的手指摸到黏黏的湿意。

    透过黑夜的掩护,女人纤小的身影来去如鬼魅,社区里还是宁静无声的沉睡著。

    就像过去的每一天,晨光准时的照进二楼的卧室。

    一颗小小的头颅出现在门后,她探头进来,看到床上和地上散落一大堆的影印资料。

    “又晚睡了。”她不赞成的摇头,靠近沉睡中的男人,为了一场跨国的“解读马雅文字研讨会”海瑞每天都弄到很晚才睡,有时候睡过头,就需要她的摸rningcall。

    胸口规律的起伏吐气,明月用双手撑著下巴靠在床上,脚跪蹲在地板上,视线正好平视海瑞的睡相。淡褐色的胡子从鬓角延伸到整个下巴,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部肌肤。

    “你干嘛留著大胡子?看起来很怪,活像大野人。”她对沉睡中的海瑞轻声抱怨“胡子全剃掉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她伸手遮掉他嘴巴下的胡子,猜测著那个画面。

    柔嫩的手心,触碰到海瑞的胡子,感觉毛毛软软的。

    她好奇的手掌左右轻栘,让胡须搔过手心,忍不住痒得笑出来。原来胡子摸起来不刺人,和想像中的感觉完全不同耶!

    “玩得还愉快吗?”男人浓浊的嗓音突然响起,吓了明月一大跳。

    “你醒啦?”她宛如触电般的收回手,赶忙以问题掩饰尴尬的气氛“你昨晚熬到几点才睡?”

    “你呢?看幻灯片神游到几点?”海瑞不答反问,侧身一手枕著头和她面对面。

    晨光中,明月的脸色呈现晶莹的白皙,不过,眼睛下有淡淡的阴影“黑眼圈出来啰!”他的中指抚过她的黑眼圈。

    “两点。我昨天游览到希腊的天空之城梅提欧拉,那里好漂亮,在一片平坦的绿野中,红瓦的修道院就矗立在巨石顶上。”明月最近迷上看幻灯片,于是特地从阁楼里翻出海瑞旅行时所拍摄的片子一一观赏。

    海瑞把枕头立起,坐起身,拍拍床垫要她坐上床。“幻灯片其实传达不出亲眼所见的震撼。从西元九世纪起,就有隐士在梅提欧拉的石洞里修行,由于地势高峻,早期在山上的修道士,还得靠垂绳把石块、食物,甚至人拉上去。”

    她静静的听他以刚醒来的性感嗓音,述说关于“天空之城”的点点滴滴,想像著那里的景色、气氛。透过幻灯片,海瑞让她知道世界无限宽广,有很多地方的风俗、地理、历史是她连听都没听过的。

    “好了,故事说完了。”他慵懒的伸懒腰拉拉筋骨,晒得匀称的棕色肌肤在阳光中闪动著健康的光泽。

    她著迷的看着雄性阳刚的体魄,注意到他的左胸有一处圆形的疤痕,不禁好奇的伸手轻点“这怎么来的?”

    “好多年前的事情,我想想”他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几年前我在墨西哥奇阿帕斯山区挖掘遗址,勘查时不小心在热带雨林中迷了路,在丛林里转了两、三天,后来误触当地土著的陷阱,才会留下这道疤痕。”

    她想像那样的情境,轻轻的说:“单独待在丛林里,感觉就像要被漫天席地的森林怪物所吞噬,那是很可怕的经验,虽然你现在说得轻描淡写。”

    海瑞吃惊于她的敏感纤细。

    明月看他的眼神很温柔“你是个坚强的男人,很多人只要在丛林里迷过一次路,就会恐惧得再也不肯接近丛林,可是你没有。”

    海瑞迷惑的看着她“我现在有种错觉,你好像非常熟悉丛林的环境”

    “我看过幻灯片。”她以巧笑搪塞,聪明的以问题转移话题“为什么你每次思考就会摸胡子?害人家一直很好奇,胡子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你刚刚不是趁我睡觉时偷摸了?”

    “哪有?我才刚碰到你就醒了。”明月干脆把手往前伸,继续未完成的动作,小手来回摩挲著他的下巴“我小时候爱赖床,我爸就常用胡碴刺我的脸,叫我起床!可是你的胡子不一样,摸起来很柔软、很舒服,还有点痒痒的。”

    她娇脆的嗓音,再加上白嫩的纤指抚摸他下巴的动作,随著她若有似无的挪移,海瑞感觉到四周气氛煽情而撩人,一阵又一阵愉悦的轻颤,让身体敏感的紧绷坚硬。

    “原来如此,我也来试试。”海瑞懒懒的拉长音调,坏心眼的挑起眉,突然玩性大发的拉过明月,大脸凑近她,以胡子摩擦她的嫩肤。

    “不要,好痒”明月的双手都被海瑞抓住,脸颊麻痒的感觉让她发出清脆的笑声,不住的扭动身体躲避攻击。

    “看你要躲到哪里去,接招!”除了脸颊,他开始攻往颈项。

    明月越是扭缩身体,她和海瑞接触磨蹭的部分也越大,本来是童心大发的纯粹开玩笑,可是随著肌肤相贴的亲密感,两人竟越玩越惹火。

    她的双手高举过头和海瑞的十指交缠,无助的边笑边躲,脸色嫣红如火。

    突然,海瑞停下动作,看着身下急促起伏的柔软,喉咙紧缩干涸得发不出声音来,明月水灿的大眼信任的看着他

    信任的眸光对海瑞而言,就像兜头淋下一大盆冰水似的“shit!见鬼了。”他咒骂著推开明月,卷著被单翻身滚开,狼狈的冲进浴室。

    “我冲澡,你先去吃早餐。”模糊不清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

    明月不解的看着海瑞的背影,她浑身燥热的躺在床上,手指触摸著床垫上的凹陷,被褥还忠实的记录著他的体温,她微笑的回味起刚才两人在这里嬉闹玩笑的亲密气氛。

    浴室里,海瑞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以冰水冲澡,希望能冷却勃发的欲望。

    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年纪差他一大截,并且全心把他当长辈信赖的小姑娘产生非分之想?他真是太可耻了。

    “方海瑞,难道你就这么缺乏自制力吗?”他气愤的质问自己。

    烦躁的扯著头发,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明月天真的不懂防备,对他肢体上的接触完全信赖著,丝毫感觉不到他的“不安好心”

    不行,他必须想点办法控制自己才行,否则事情若一发不可收拾就糟了。

    明月最喜欢晚餐后的阅读时间,他们两人各自占著客厅的一角,安静地阅读著不同的书籍。

    辈处在同一个空间,不需要交谈,彼此无言的互相陪伴,那是静谧又温馨的气氛。

    但是,最近几天海瑞的态度很奇怪,总是尽量一直回避她的视线。

    在灯光的照映下,海瑞的发色显得更淡,带点透明的金黄,闪耀著光晕。

    明月把眼睛藏在书页下偷偷打量他,她喜欢海瑞看书的模样,眼神专注、表情严肃,陷入思考时,他有时会皱起眉心,单手轻摸下巴的胡子。

    这种时候,回旋在他身边的气流,似乎变得静谧沉定,让她无由的感到安心。

    偷窥的目光引起海瑞的注意,他抬起头,但视线还是不敢正对她。“有事吗?怎么呆呆的看着我?”

    这一问,让明月聚集了整晚的疑问酝酿成委屈,她放下书大声的说:“如果你不希望我在这里请直说,我可以回房间。”

    “我没有这么想。”他一看见明月冷著脸,心绪便开始慌张。

    “还说没有!吃过饭,你先是楼上、楼下的走了几趟,一副拿不定主意要在客厅,还是书房的模样,最后还大大的叹了口气才坐进躺椅。”她指控的瞪大眼。

    “没有,我是拿不定主意要到书房改学生的作业,还是再把解读马雅文字研讨会的资料再看一次。”他的烦躁被她拆穿,令他尴尬不已的解释。

    他总不能坦白的告诉明月,他对她有“非分之想”正努力的在压抑兽性,克制自己不把她扑在地上。

    他的解释无法让她相信,夹著怒气,她蛮横的提出要求“我今天不想看书,我想聊天。”

    “好,要聊什么?”海瑞温柔的顺著她,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经养成对她有求必应的习惯。

    “聊什么?聊聊你为什么会对考古,对马雅文明有兴趣?”她随便起了个头。

    “为什么对马雅古文明有兴趣?”海瑞重复问句,食指和中指习惯性的摩擦下巴的胡子认真思考“嗯!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从来没想过,说来话长。”他干脆阖上看了三分之一的书。

    明月很自动的换到离他最近的单人沙发。

    海瑞双手交握,很有耐心的从头说起“我的父母亲都是研究东地中海文明区的史学家,从小,我就跟著他们四处去勘查文明遗址。”

    明月推测的问:“所以,他们有计画的栽培你,希望你能承继衣钵。”

    “傻瓜,研究学问又不是练武功,还可以讲继承衣钵。”手习惯性的顺过明月柔嫩的发丝“我的父母亲很尊重我的个人意愿,勉强来说,只能说他们在我身上埋下了种子。”讲到双亲,海瑞就显得神情愉快,语气也变得亲密。

    “十岁那年,我们全家一起去埃及自助旅行,那趟旅行参观了金字塔、人面狮身像、游尼罗河一边旅行,他们两人一边沿途跟我介绍埃及、美索不达米亚、亚述、腓尼基这些文明古国的璀璨历史。

    “第一次站在金字塔前的震撼和感动,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一边赞叹建筑物的宏伟,一边又疑惑的想:几千年前还没有发明机械器具,单靠人力,怎么可能把重大的石块堆砌成如此庞然巨大的建筑?我想,当时的疑惑就是种子。”

    明月著迷的听著、看着海瑞,他的眼神温和动人,说话的声音低缓淳厚,轻轻的抚慰她敏锐的听觉细胞,让心也跟著柔软起来。

    “后来我又发现,不只埃及人造金字塔,南美的马雅人也有金字塔,而且,他们还有三套令人赞叹的精密历法,可以准确的预测出金星运转一圈是五百八十四天,甚至连日蚀、月蚀都可以预测出来,所以,我开始对马雅古文明感到兴趣。”

    “原来如此。真棒,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亲眼看见金字塔。”从他的叙述中,明月跟著想像、模拟他当时震撼的心情。

    “会的。”海瑞肯定的答覆“我可以带你去看”他自然的说出承诺,等他看见明月惊讶的表情,才惊觉他说了什么,尴尬的表情凝结在脸上。

    “我好羡慕你有这么棒的爸爸和妈妈,你们的关系一定很亲近。”不希望他尴尬,明月体贴的转移话题,心里却因为他的允诺而狂喜雀跃。

    “是呀!”他随口应答,脑中却浮现他和明月并肩站在金字塔前,静静等待夕阳的金芒笼罩大地,两人相依的身影在地上拉得老长这样的画面和联想,让海瑞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很吸引人。

    为什么会这样?他细细咀嚼此刻的感受,发现自己竟如此渴望和她分享生活,这样的想法令他震惊得思绪一片空白。

    “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明月的问题,让他大梦初醒似的拉回注意力,有些呆愣的回话“他们两年前退休,现在定居在希腊的德尔菲享受生活我拿他们的照片给你看。”海瑞赶快起身,想藉机拉开两人的距离。

    “啪!”原本放在膝盖上的书掉到地板上,里面所夹的纸条和他写的小笔记也跟著散落一地。

    “我来捡。”她弯身蹲到地板。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海瑞也跟著蹲下。

    家具间的空间窄小,要容纳两人同时屈膝蹲下有点勉强,所以,就造成了他们头抵著头、肩贴着肩的亲密姿势。

    两人呼出的濡湿气息,近到彼此都可以感觉得到

    明月侧过头和海瑞的眼睛四目相对,觉得自己就像跌入广阔的蔚蓝海洋,悸动的滋味瞬间灌入四肢百骸,心脏快速的跳动,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感。

    浅浅淡淡的幽香,丝丝缕缕的窜入鼻翼,专属于女人的香甜气息扑向毫无防备的他。从海瑞的角度往下看,明月胸前的柔嫩肌肤正随著呼吸起伏,吸引著他的目光,勾引著他体内的血液奔流。

    沸腾的热血专往下半身集中,体温节节燃高,而明月小巧的红唇就近在咫尺,她的目光朦胧如醉就像带著无言的邀请

    很自然的,海瑞的唇一点一点的和她缩短距离。

    明月没有闪躲的等待著,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到不正常的范围。她无法动弹,只能小心的屏住了呼吸。

    “叭叭叭”屋外突然传来震天响的喇叭声,接著,刺眼的车灯从窗户扫进来。

    室内,一触即发的热情,瞬间被翻搅殆尽。

    海瑞惊跳的退开一步,两人之间的空间从紧张的高温迅速冷却。

    “叭”屋外继续传来喇叭声。

    “我我去看看是谁”海瑞落荒而逃似的往外冲去。

    明月的双手捧著自己灼烫的脸颊,呆呆的想着:如果没人打扰的话,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海瑞会吻她吗?

    她有些失望,因为她很想知道和海瑞接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从刚刚发生的,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吸引力。这表示她在海瑞心中是个女人,而不是小女孩,而且,对他是有吸引力的,她喜欢这种感觉。

    微笑的弯起唇角,明月起身来到窗边,好奇的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一眼,就足以让她全身血液冻结,让她由天堂坠下地狱。

    几公尺外,一名身材丰满的红发女人正窝在海瑞的怀里,她伸手搂著他的脖子,仰起头不知道在对海瑞说什么。

    明月逃避的转过身,背靠著墙壁,手在不自觉中握成拳,用力压住自己的嘴,堵住想尖叫发狂的欲望。

    “喀!”大门被推开,海瑞的声音传来“凯若喝醉了,我送她回去,你先去休息吧!”

    “凯若是谁?”明月没有转头看他,下意识的轻声问。

    “我前妻的妹妹。”

    “喀!”门再度关上,海瑞的脚步声远离。

    明月背贴着墙壁,软软的蹲下身,紊乱的情绪在心中交织。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内心呼喊。

    “呼”汽车加油驶离。

    还是没有人听见她的呼叫声,就像十岁的噩梦又再一次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