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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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爱应该徨不安吗?为什么相爱,日子却依然空白?为什么相爱有时也会觉悲哀?为什么我总是害怕一个人醒来?既然相爱,不应该会这么无助!

    日子一样要过,楚皓云要上班、要上法院、要出庭、社交应酬,日子忙碌得没有空闲。相较之下,裴一一除了在事务所上班,生活规律外,倒是无所作为。

    楚皓云也很聪明,知道自己忙碌,无法在家孝顺父母,于是把未婚妻往家里一送,一方面可以代替自己尽孝道,陪伴父母;另一方面也可以不冷落自己的未婚妻。

    通常楚皓云大概九点左右就会回家,然后把裴一一送回裴家。裴家的人通常和他一样忙碌,裴正道就不用说了,在职场上他们是同进退。老大裴正儒只要在医院值班,就没什么早晚可言。老三裴正农只要有电脑程式设计,他通常是废寝忘食,钻研到底为止的那种。

    自从裴一一多了一个家可去,多了一对未来的父母照顾后,裴一一再也不是他们三兄弟的问题,他们三兄弟也就更安心的工作,而裴一一几乎也成了楚家人。

    她知道楚父的茶叶要放多少,多久要回冲一次,几次之后要把茶渣倒掉。也知道楚母的老花眼镜放哪里,今天毛衣该织哪一部分,电视连续剧星期几才有、几点演。

    这些事情他们那个亲生儿子都不清楚!不过,要他呆坐在那泡茶、聊天、看电视,那才会要了他的命。

    “皓云,你小时候长得好可爱哦!和现在的你简直判若两人。”裴一一惊叹地说着。

    “我妈又拿我小时候的相片给你看了。”楚皓云有点无奈,不过老人家就是喜欢回味往事,然后把你小时候发生的糗事细说从头。

    “可是,我不晓得你会那么调皮,拿刮胡刀刮楚爸爸的眉毛呀!看不出来你会做这种事。”

    楚皓云的心中忍不住呻吟着。我就知道老妈会说这个!再来一定就是他抓了一大堆青蛙回来

    “青蛙要怎么抓?”

    楚皓云无语问苍天,忍不住翻白眼。

    “你不喜欢我问过去的事,对不对?”裴一一敏锐的发现到楚皓云的静默不语,她担心地问。

    “为什么要知道我的过去?”他反问着。

    “我想要认识你,更接近你,我只要多认识你一点,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点。”我希望你能多爱我一点!裴一一在心中说着。

    楚皓云搂着裴一一的肩,轻柔地说:“你真的好傻。”

    “你还没有回答我,青蛙要怎么抓呀!”

    “你有没有兴趣,我现在带你去抓。”

    “真的吗?”裴一一热切地问。

    楚皓云忍不住笑着。只有一一会这么认真的反问他吧!“假的。你不累,我可是忙了一天,累得很。你今天就饶了我吧,改天我一定带你去抓个够。”

    “一言为定,你不可以骗我哦!”“不会!”他肯定地回答着。

    “那打勾勾。”裴一一的手比出六的样子。

    “一一,我们长大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孩子气?”

    裴一一沉默的垂下手,喃喃自语着:“孩子气没有什么不好哇,总比你们勾心斗角,争个你死我活的好。会孩子气的人通常比较快乐,我也只看事情的单纯面,我不知道什么人心险恶,即使你只是骗骗我,我也好高兴的。”

    一一他伤到她的心了吗?

    “对不起!我太幼稚了,哥哥总说我长不大。”裴一一道歉着。

    “ok!打勾勾,星期天我带你去抓青蛙。”他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勾小指头。他该陪她一起长不大,这样他才会过得比较快乐。他的人生不应该是痛苦的。

    裴一一静静地瞅着他。老实说,她真的摸不透、更猜不着他的心思,而他的一举一动却牵绊着她,如果她能少在意他一些些,也许她就不会那么不知所措了。

    “我们有需要快点结婚吗?”裴一一疑惑地看着楚皓云问。

    “我妈在追问你,是吗?”只有抱孙心切的妈才会这么热切的想要他早点结婚。

    裴一一点点头。结婚?她和皓云有可能吗?

    “下个月,怎么样?”楚皓云认真地反问着。

    裴一一惊讶的侧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

    “你愿意嫁给我吗?”楚皓云神情无比认真地问着。

    裴一一第一次有了自觉性的犹豫,她没有回答楚皓云的问题。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够成熟,她可以理智地面对婚后的任何状况吗!这一切一切的不确定,让她领悟到并不是王子和公主结婚以后,就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这中间,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在想什么?”楚皓云观察裴一一许久,做出结论地问着。

    “在想现实的问题。我不够成熟,你能包容我到什么程度?我很多想法还很幼稚,这样的我,能做你的妻子吗?”裴一一烦恼地说着。

    楚皓云凝视着裴一一,她并不是肤浅的小女孩,起码她有思想,而且她心思细密,感情敏锐,只是惯于把事情大而化之。也许,他太小看她了。

    “够了!能娶你,我也该满足了。”

    真的吗?裴一一忍不住在心中沾沾自喜。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他愿意娶她,她能嫁给他,那就是她这辈子的幸福。能和相爱的人共度白首,那就是幸福。

    ***

    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对于从小失去双亲的裴一一来说,她的父母就是大哥。不但是长兄如父,亦是长兄如母。以前她的家庭联络簿都是裴正儒签名,他对她严如父、慈若母,裴一一对他既敬且爱。

    她想结婚,非要大哥点头才行。

    裴一一已经连续三天没看到大哥,据说他在医院值班。自从大哥换了医院之后,她还不曾来这家新医院。以前她总会一星期抽一天空闲的日子到医院做义工,所以每层楼都有一些她认识的护理人员或社工,要找她大哥只要跟着手指的方向前进即可。

    裴一一踏进了医疗大楼,偌大宽敞的环境,让她整整呆了一分钟没有行动。她要怎么找人?她脸上出现了疑惑和纳闷,看着大厅中人来人往、来去匆匆,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不知所措。

    刹那间,她看到了服务台,她走向服务台,对服务人员询问如何找裴正儒医师。这么大的医院,要如何找裴正儒,还真的是考倒她了。

    “你是患者吗?”服务人员问着。

    裴一一摇了摇头。“我是他妹妹,我叫裴一一。”

    “我帮你广播好了。”

    “不、不、不。”裴一一连喊了三声“不”“我只是想找他,如果他忙我就不打扰了。”

    “好吧!我帮你问问看。”服务人员允诺着。

    在服务人员的联系下,裴一一得到了答案。

    “六楼的医师值班办公室。”

    “谢谢你。”裴一一道过谢之后,往电梯的方向前进,坐上了往六楼的电梯。愈接近裴正儒,裴一一的心情愈沉重。

    六楼的电梯门一打开,浓郁的消毒葯水味便扑鼻而来,裴一一感觉到自己连呼吸都有些沉重了起来。

    裴一一向四周张望着,陌生的环境令她不由自主地有些恐惧。她小心翼翼地踏着每一步,警觉地看着四周,最后她朝向护理站的方向前进。

    “请问医生值班室在哪里?”在安静的护理站中,裴一一的询问声显得特别大声。

    “你要找谁?”一名护士公式化的反问着。

    “我找裴正儒医师。”

    “裴正儒!”护士重复说着,却引起其他护士对裴一一的注视。注视中有不屑、有鄙夷,似乎更有种嫉妒。

    “他去查房。”

    “我可以在这等他吗?”裴一一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有的只是默默在注视她。

    此时,裴正儒和一名护士查完房,回到护理站。一开始裴正儒并没有发现站在护理站外的裴一一,只顾着签写医嘱单。

    再度抬起头时,裴正儒才发现裴一一的存在。他立刻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

    “怎么会来?”

    “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我想你呢!”裴一一撒娇地说。

    “是吗?”裴正儒虽然有些不信,但是妹妹的甜言蜜语听起来可是特别地舒服,即使骗他,他也很高兴。

    “哥哥,你忙不忙?”裴一一问着。

    “还好。什么事?”深知裴一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敏锐感觉到她有事和他谈。

    “我”裴一一的话还没说完,护理站的对讲机就传来紧急的呼救声。

    “六五病房呼叫九九九。”这句话重复了两次之后,护理站的护理人员立刻奔向同一个地方。“九九九”在医院是指紧急急救小组总集合,有人急需急救的意思。

    “一一,你留在这,不要乱跑。”裴正儒看着裴一一,郑重地交代着,随后也飞奔至六五病房。

    原本忙碌嘈杂的护理站,现在却是静谧无声。

    裴一一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顾不得大哥的交代,她缓缓的一步接着一步,往人员聚集的地方前进。

    “vf!电击!”裴正儒手握电击板高喊:“两百焦耳。一、二、三。“vf”是心室纤颤动,是心跳停止的前兆。

    “碰”的一声,裴一一只见床上的人弹跳了一下。心电图机仍显示着一条长长的,没有任何起伏的线。

    “二百五十焦耳!一、二、三。”裴正儒大喊。

    “碰”的一声,心电图机出现了缓慢规律的“嘟嘟”声。

    所有人员松了一口气,有些护理人员开始离去,而裴正儒则拿起笔型手电筒评估病人瞳孔的反射。再对着护士交代了几句话,然后才走出病房。看见裴一一瞪大了双眼,似乎观看了他们整个急救的过程。

    “一一!”他惊愕地喊着。他从来不曾让裴一一接触过这么接近死亡的味道,他可以想象裴一一此刻内心的惊慌。

    “她还活着吗?”裴一一轻声问。

    “是。”裴正儒简洁的回答。

    “她是孕妇!”裴一一看到了床单下隆起的腹部,有些愕然地说着。

    “够了,一一。”裴正儒拉着妹妹的手,往护理站的方向走。看着裴一一的茫然,裴正儒有难以言喻的心痛。

    “哥哥,为什么人会死?”裴一一用期盼得到答案的眼神望着裴正儒,死亡这个名词对她而言是如此的陌生和不解。

    裴正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反问她:“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裴正儒深知裴一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个性,她一定是“有事”才来找他的。

    “噢!我想起来了。因为你好几天没回家,所以我才来找你。”裴一一突然想起自己来找哥哥的目的。

    “理由这么简单吗!我还以为你谈恋爱谈得昏头转向,忘了还有我这个哥哥了呢!”裴正儒觉得有些被裴一一冷落,不满地抗议着。

    最近,真的很少和哥哥们说话了。除了早餐在家里匆匆吃过,其余的时间她几乎在楚家或者偶尔和楚皓云出去,所以她也不清楚哥哥们目前的“最新状况”

    裴正儒看着裴一一沉默低头,脸上有着歉疚的表情,不忍心再责备这个惟一的妹妹。是他们联手宠她,现在怎么可以怪她弃他们而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一一,说出你真正的来意吧!如果你连提都不敢提,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答应呢?”裴正儒诚挚而温柔地道。

    “你会答应让我这么早结婚吗?”裴一一担忧地问着。

    “一一,他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吗?”

    裴一一被这么一问,忍不住脸红的摇摇头。

    “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能长久吗?”

    “可是,他说过他喜欢我,如果他要骗我,不需要用婚姻来绑住我们,不是吗?”裴一一急着为楚皓云辩护。

    “我并没有说皓云骗你,只是你真的了解他吗?”裴正儒指出重点。

    “我不知道还要了解什么,追根究底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即使我知道他不爱我,我会高兴吗?”裴一一带着悲伤的语气,轻声地说着。

    一一,你这个小傻瓜!裴正儒把心疼的责备吞进了肚子里,十分不舍地把裴一一搂进了怀里。也许,以后要这么亲密的抱着她也是不容易的事。

    ***

    楚皓云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中。自从他和裴一一的恋情开诚布公之后,谢俞峰便开始针对他,一个接着一个案件和他开打,而且是穷追猛打。几次交锋后,有输有赢,但只要谢俞峰略有小胜,他就猛开重炮,火力十足的攻击,毕竟他也不想输给谢俞峰。

    他连和裴一一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一有空却是和裴正道两人沙盘推演,研究出奇致胜的方法。幸好,他有裴正道这个强而有力的战友,他也知道裴正道这么努力配合完全是为了裴一一。

    他已经将近有一个星期没有陪裴一一聊聊天、散散步。在事务所里并不适合他们谈情说爱,他也不习惯在工作的时间中和裴一一眉来眼去。而裴一一总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不来打扰他。对裴一一,他是有些内疚的。

    坦白说,裴一一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女孩。她代替他安抚了父母,真心真诚的对待他们。而父母亲对裴一一简直赞不绝口,曾经,他也带过另一个女孩回来过,可是他们对她却是冷冷淡淡、客客气气的。照理说,父母亲应该会喜欢稳重、大方又体贴的蓝宛天,但是看到父母对裴一一的态度后,他真的有些迷惑了。

    想起裴一一,他忍不住笑了,她似乎常碰到一些倒霉的事。请她到地检署送个公文,她就是有本事湿淋淋的、一副狼狈样回来,如果外面下大雨也就算了,可天气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一问之下,她是被市政府的洒水车给喷到。这种糗事,大概无人能出其右。

    楚皓云冲完澡回到房间,他习惯在睡前听音乐,他打开音响,让柴可夫斯基的第二十一号交响曲渐渐地充斥四周。他躺到床上,闭上眼让脑筋一片空白他拉起薄被,但一个温暖的身躯让他从床上跳了下来。

    楚皓云打开了床头灯,看清了被里的人儿。

    天啊!一一。

    她一丝不挂的躺在他床上,这是什么意思?一股忿怒往他脑门冲,他想把裴一一摇醒,却看到她熟睡的脸孔。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这么仔细地看着她。白净的脸庞纯净无瑕,紧闭的双眼在灯光的投射下,只留下两道像羽扇的长睫毛阴影,挺翘的巧鼻有着平静的呼吸声,红润的双唇有着一丝睡前的笑意。

    仔细想想,裴一一不是那种会耍心机,想要用肉体的欢愉来绑住他的女孩,她单纯得有如白纸的小脑袋瓜里,不会有这种暧昧的画面。她必是受了“某人”的煽动,才会做出这件事。他的矛头直指一个人。

    都三更半夜了,他不想闹得鸡犬不宁,更何况他的小天使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他不想把她吵醒。要算帐,不是此时。

    楚皓云把床头灯关上,躺回床上。从裴一一身上传来淡淡的薰衣草香,他已经半年没碰过女人了,他脑扑制自己的欲望吗?他正考虑要起身时,一只手和一条腿毫不客气的跨到他身上。裴一一柔细的小脸靠了过来,磨蹭着他的胸膛,她的头靠在他的颈窝。

    裴一一八成把他当成她房里的长颈鹿,而他的身体也很诚实的承认裴一一是个女人的事实了。看来,今晚他会有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楚皓云竟然一觉到天亮,没有恶梦,没有辗转难眠,更没有纠缠他的凌乱思绪,他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一夜之后,裴一一依然睡在他怀里,姿势不变,只是他的手更加占有性的环住她。裴一一有如天使般的睡脸,让他着迷的盯着她。他第一次有能拥有她的满足感。

    楚皓云原本想等裴一一自然转醒,但他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必须先办。他轻轻的挪动身体,慢慢的离开床垫,他生怕吵醒了熟睡的裴一一。他微笑地看着依然沉睡的她,他忍不住在她红润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他有种想娶裴一一的强烈欲望,他要裴一一,不是为了父母,只是自私地想占有。他已经比喜欢还要更喜欢她了,爱上裴一一,应该是指日可待了。

    ***

    楚皓云步履轻移的离开房间。这个时候老妈应该在厨房煮早餐。他直接走进了厨房、一声不吭的站在母亲身后。

    楚母回过头,忍不住轻呼着:“皓云!你干嘛站在这吓我?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一一呢?”

    “你说呢?”楚皓云冷冷地反问着。

    “一定是太累了!”楚母得意的笑开嘴。“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可以抱孙子?天啊!我快等不及了。”

    “一一不会怀孕。”楚皓云的话,无疑是向母亲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楚母寒着脸追问着。

    “因为我们什么也没做,如果一一会怀孕,那才有鬼。”楚皓云一脸挑衅的看着母亲,他很清楚这一切应该和母亲脱不了关系。

    “怎么会,我教一一那么多,难道都没用吗?”楚母忍不住喃喃自语。

    “妈!被了,你别闹了。我早已答应裴家三兄弟,绝对不会在婚前对一一做出逾矩的事,结婚后我也不打算让一一这么早生小孩,你懂了吗?”

    “不懂!不懂!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体会我和你爸抱孙心切的心情?”楚母有些生气地吼着。

    “妈,我才三十岁,又不是七老八十。而一一今年甚至未满二十岁,我相信再等个两年还来得及。我希望一切是自自然然的发生,而不是被胁迫。”

    楚母懊恼地回过头,默默地准备早餐。

    “妈,我和一一会生小孩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随便啦!反正,我说不过你这个大律师。你走开!别在这碍我的眼。”楚母的气消了不少,但要她原谅可没那么快。

    楚皓云摇了摇头,看看时间,走上楼。根据他的估计,裴一一应该还在睡。他决定把裴一一叫醒,他还有事必须和她谈一谈,老是被老妈牵着鼻子走,那也不是办法。糟糕的是,裴一一“太”听话了。忽然间,他想起了谢俞峰的“调教”理论。楚皓云忍不住笑了。

    他走进房间,看见裴一一仍安逸舒适的躺在他的床上沉睡着。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微笑地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他的手指轻抚着她婴儿般的脸庞,他喜欢她脂粉未施的样子,清纯可人的她,才是最美丽的。

    昏睡中的裴一一,对他的抚触根本不为所动。

    楚皓云俯下身亲吻着裴一一的双唇,他舔着她柔软的唇瓣,最起码他也要把她吻醒才行。这个一一,一点都没意识到她是睡在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的床上吗?她这么毫无防备怎么可以,她清楚男女之间的事情吗?

    逐渐清醒的裴一一,眨了眨她的长睫毛,认清了正在吻她的男人,她学着他的吻,单纯地回应他。

    要命!他忘了躺在他身体下面的是个完全成熟的女人?更要命的是,这位不谙人事的女孩正在回应他的吻,挑动他蠢蠢欲动的欲望。他还记得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条薄被,而这条薄被里是一丝不挂的美妙身躯。

    楚皓云推开了裴一一,他蹙拢双眉,神色凝重地说:“再下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裴一一微微脸红着,一脸无辜地看着楚皓云。

    楚皓云坐在床边,背对着裴一一说:“把你衣服穿一穿,好了告诉我一声。”

    裴一一拾起在床边的衣物,无声无息的穿着。她做错了什么吗?她还是不能取悦他吗?因为她青涩、懵懂、不成熟吗?天啊!她在干什么?委屈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不断的打转着。她忍住想大哭一场的感觉,她不要自己在此时此刻变成无助的小孩。

    楚皓云从眼角看到已着装完毕、坐在床角的裴一一。他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看到她含着泪不发一语。

    “一一,你不可以这样,脱光光躺在男人的床上,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楚皓云轻声细语的问着。

    裴一一静默着,她强忍住不让泪水溃堤而出。

    “我是男人,不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我答应过你那三位哥哥,我不会和你发生婚前性行为。你能不能不要诱惑我?”楚皓云十分认真地问着。

    “我只是不希望你讨厌我而已。”裴一一低哑的说着。

    “拜托你不要用这种方法试探我,好吗!”这对他简直是天大的考验。

    裴一一点着头,泪水随着她的点头而滑落。

    楚皓云把裴一一搂进怀里。老实说他真的舍不得她哭呢!看来,他也加入了“宠爱一一”协会,成了会员之一。

    ***

    楚皓云的日子更加忙碌了。除了有打不完的官司外,还要抽空陪裴一一选焙一些新家具。裴正儒已点头让裴一一嫁往楚家,在农历年前裴一一就会成为楚家的新嫁妇。

    裴家三兄弟依旧忙碌,但仍会抽空和裴一一聚会,把握她还在娘家的分分秒秒。虽然心有不舍,但基于能让妹妹光荣出阁,三兄弟还是卯足全劲,各自分担了婚礼需准备的项目,出席名单、宴客、流程、嫁妆林林总总,枝节细末的东西多如牛毛,数都数不清。

    裴一一看着哥哥们忙得鸡飞狗跳的,她更加不好意思多打扰他们一分一秒,和他们相较之下,她却成了没事人一样,仿佛他们所做的一切与她无关。

    嫁给楚皓云一直是她的梦想,梦想即将实现,但她却有更空虚、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比做梦更像做梦,如梦似幻,她更感到一种强大、陌生的恐惧。她告诉过楚皓云她的恐惧、她的焦虑、她的害怕,而他却只是笑她傻。

    她比以前更感到孤单孤单!裴一一忽然灵光一现,她买了一束花,再度来到了华洋纪念医院。

    她毫不考虑的直达六楼,脚步不由自主的移向上次大哥急救的六五病房。她在病房外张望徘徊,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她和这个病人素昧平生,她这么做会不会太冒昧了。

    一名护士推着点滴车,经过了裴一一身边。护士打量了她许久,似乎心中有了答案,停在她身旁。

    “你是不是裴正儒医师的妹妹?”

    裴一一点点头,对她微笑着。

    “你来找裴医师吗?”护士亲切地问她。

    裴一一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很想来看一个病人,我上次看到她在急救,而且她还怀有身孕,我想看看她还好不好,她还在这吗?”

    护士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蓝小姐。她还在这,她没有任何家属来看过她,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可是我想认识她,可以吗?”裴一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护土。

    护士迟疑了一会,说:“这样吧,我带你进去,你自己向她自我介绍,好吗?”

    裴一一立刻点点头,十分感激地看着护士。

    护士敲了敲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嗨!蓝小姐,你有访客哦!”护士热切地喊着。

    她看着窗外,并没有回头。

    “她在沉思,可能很久都不会理你,你站在这等她。”护士向裴一一点了个头,然后走了出去,留下裴一一单独面对她,护士顺手把房门合上。

    裴一一看着那个削瘦的背影,仿佛只是个支撑住病人衣服的支架,她的发长披肩,此刻站在窗边的她,给人一种翦影的感觉,那么飘柔、轻盈、虚弱。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缁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秋绪满怀无着处。”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风铃随风飘动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音。裴一一被她的声音给迷住了。

    她慢慢的回过头,看到裴一一,表情有些惊慌。

    “对不起,我不想吓你,只是刚刚进来时你正看着窗外沉思,我不想打扰你,所以没有出声。”

    “我认识你吗?”她轻声问着。

    “应该不认识,不过可以从现在开始,因为我好想和你做朋友。”裴一一热切又期盼地看着她,好怕她会拒绝,她看起来好怕陌生人似的。

    她看着裴一一,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裴,非常的非,下面加个衣服的衣。叫一一,一就三三四的一。”裴一一介绍并解释自己的名字。

    “裴一一。”她重复了一次。

    听她唤着自己的名字,裴一一觉得自己的名字都变美了。

    “你的名字好听又好记,还有”

    “笔画少!”裴一一替她说了。

    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裴一一呆住,怎么有人笑得这么美!她长的瓜子脸、大眼睛,裴一一不会形容,但裴一一觉得她活脱脱像从小说中走出来的飘逸美女。

    “你看起来好年轻,你几岁?”她问。

    “刚满二十。”

    “二十!”她忍不住轻笑着:“年轻真好。”

    裴一一疑惑地看着她,说:“你应该也很年轻才对?”

    “谢谢。我的年纪比你大很多,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她据实以报,对她来说,年龄已不是秘密。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呢!”

    女人真的是喜欢听别人赞美自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轻,她今天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

    “你什么时候要生?”裴一一看着她的肚子问着。

    “今年二月。如果可以熬到那时候的话。”

    裴一一惊恐的看着她,问着:“你是说你会像上次那样再被急救吗?”

    “你看到上次那个急救的过程了吗?”她轻轻叹着气,无奈地说:“我的情况时好时坏,随着怀孕到末期,情况会愈来愈差。而我的身体在一次又一次的急救下,体力会消失殆尽。”

    “你的老公知道你的情形吗?”

    她沉默地摇摇头。

    “那”

    裴一一还想问,但她先出声了。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她下逐客令的意思已十分明显了,她清楚地表达她不想多谈的意思。

    “蓝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裴一一把手上的花放在床旁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裴一一走出病房,正打算搭电梯下一楼时,她背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这支大哥大是楚皓云办给她使用,因为最近他们实在有太多事要联络了。

    裴一一接起大哥大即听到

    “你在哪?”楚皓云简短地问。

    “在医院。”她也简单地回答。

    “你在医院干什么?”

    “看朋友哇。”

    “在哪家医院?”他追问着。

    “华洋纪念医院。”

    “到门口,我去接你。”

    “我可以自己回家啊。”皓云真的把她当成不会自己回家的低能儿吗?真是太看不起她了!

    “裴小姐,看来你完全忘光我们今天要做什么了。”楚皓云耐着性子说。

    “啊!”裴一一惊呼一声,这才想起今天与人有约。

    裴一一立刻按了下楼的电梯。她真糟糕,这么重要的事她也能忘。她几乎可以看见楚皓云苦着脸的样子。

    裴一一步出电梯,走到大门口,不到五分钟,就看到楚皓云的银色跑车远远的出现,快速的来到她面前。

    楚皓云打开了车门,等着裴一一坐上车。

    裴一一就定位后,楚皓云一踩油门,车子飞驰在马路上。

    “你有什么朋友在住院吗?我怎么今天才听你说。”楚皓云挑着眉追问着。据他所知,裴一一大专的朋友自从毕业后就没什么联络了,才会连红色炸弹也不敢乱放。

    “她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裴一一老实回答着。

    楚皓云专心地开车,没再问她。

    “皓云,面对死亡是什么感觉?”裴一一问着。

    “一一,每个人面对死亡的感觉都不一样,我没办法回答你,有天当你遇到了,才会知道。”

    裴一一沉吟着,轻声地说:“如果我面对死亡,我一定会很恐惧。因为我会舍不得离开你,离开我的哥哥们,我可能会又哭又闹,因为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们,我只希望能和我爱的人、还有爱我的人终老一生。”

    楚皓云腾出一只手,默默地把裴一一搂在怀里。

    裴一一单纯的愿望下有着殷殷的企盼,如果真能实现,世界上也不会有所谓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