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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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毅雯的办公桌椅都让林维科给搬进总经理室,在一切就定位后,苗毅雯将电脑开机,准备工作。

    她的位子就在进门左手边,跟蓝傲的桌位呈垂直,在蓝傲的右前方,所以蓝傲只能偷偷望着她的侧影。

    扫了一整个早上的地,真的好累人,做惯了行政方面的工作,一下子要她劳动上半天,还真是够折腾的。

    总经理就在方圆五步内,她就算再想偷懒休息,也没那个狗胆。

    她按了按滑鼠,又摸摸桌上的文具,坐了老半天,蓝傲不吭半声,也不丢份文件过来,她实在无聊到快打瞌睡。

    “苗小助,过来拿文件去印二十份。”蓝傲终于下达公事命令。

    有工作了!苗毅雯闻言原本死气沉沉的模样立刻活跃了起来,但听到蓝傲那声“苗小助”时,脸却黑了一半。

    “苗小助”是啥?是指姓苗的小助理吗?

    “助理的意思就是该贴身服务,随传随到!我都下命令几秒了,你还杵在那里干么?”蓝傲佯装出斥责的表情,用意在于不能一下子对她太好,一方面是怕被她看穿自己的处罚有帮助之嫌;另一方面是佳人就在眼前,他却有些却步。

    唉!他真是搞不懂自己,放手怕佳人被别人拐走,捉紧了又不敢大方地占为已有。折磨折磨,原来就是这等滋味。

    认识她才多久,就教他尝遍了血液沸腾、情不自禁、思念、渴望和折磨的滋味。

    苗毅雯被蓝傲一训,马上将“苗小助”的异议吞下肚,火速起身奔到他面前,拿了他手上的文件就消失,前去影印。

    三分钟后,苗毅雯带著文件影印本回来,将它们整理好再放在蓝傲桌上。

    “泡杯咖啡来。”蓝傲肚子里的咖啡瘾发作,舌头也渴望香醇咖啡的洗礼。

    “是。”苗毅雯准备往茶水间前进。

    “我要加奶油球,不加糖,谢谢。”他期待一杯好咖啡的出现,更希望她有泡咖啡的好手艺。

    苗毅雯领命来到茶水间,战战兢兢地,打算好好地泡一杯咖啡,她不希望才刚上任就惹毛蓝傲,或是令他不开心。

    “要加奶油球,不加糖。”她自言自语,把蓝傲交代的话谨记在心。

    依序将一匙半咖啡粉和雨颗奶油球放进咖啡杯中,苗毅雯才将热水注入,接著将咖啡缓缓地搅拌均匀,一阵香郁的醇味飘入她的鼻尖。

    “随便泡泡也这么香。”她的心情随著香醇的咖啡起舞,又情不自禁哼起歌来。

    一进总经理室,她原本自得其乐哼歌的小嘴马上闭起,毕恭毕敬地将热腾腾的咖啡给奉上。

    才端起咖啡尚未入口,一股前所未有香醇风味窜入蓝傲的鼻里。“这咖啡味道闻起来不同,是换牌子了吗?”他疑惑道。

    “我就泡放在茶水间的那罐。”苗毅雯有些紧张地回答。

    “奇怪,没换牌子味道怎么会不一样?”他期待的啜了一口咖啡,温润香浓的液体滑入喉里,令他齿颊留香。他惊叹道:“真是好喝。”

    “好喝?”好里佳在,总经理刚刚喝的表情像她泡错咖啡比例似的,害得她全身神经紧绷。

    “你怀疑我的品味?”蓝傲忍不住再多啜一口咖啡后,质问起苗毅雯。

    “不敢。”原本的高音调马上变成平滑音。

    “是真的不一样!不一样的口感、味道,连喝下去的感觉,都那么的不同!”蓝傲的灵魂像被手中的咖啡下咒般,深深为它著迷。

    “可是真的只是那罐你一直在喝的咖啡!”苗毅雯不懂蓝傲的“感动”为何而来,看他激动又喜悦的模样,她也跟著松一口气。

    她安全上垒了,还莫名其妙顺利地从一垒跑到三垒,原以为会被封杀咧!

    “从今以后,不准林秘书替我泡咖啡,都要由你来泡,早上进sw办公室后一杯,中午休息时间过后一杯,记下来。”

    “我记下来了,如果林秘书帮你泡个几次,不可以吗?”秘书跟助理有时工作内容是相交替的啊!

    “不行!我规定的,因为我喜欢喝你泡的。”真是好味道,令人意犹末尽。

    “真的有那么好喝?”苗毅雯不懂为什么蓝傲会觉得她泡出的味道不同。

    其实是林维科习惯替蓝傲加一颗奶油球,也习惯在冲泡好咖啡时才加入。

    她操作的顺序刚好相反,不但加了两颗奶油球,而且还是跟咖啡粉一起放进杯中后,再用热水冲泡。只是一些小动作不同,泡出来的咖啡口味却是迥然不同。

    “你很喜欢用疑问句跟我交流。”蓝傲露出一抹微笑,内心却是相反的苦笑。

    前一秒才却了步,这一秒又轻易地让一杯她亲手泡的咖啡给征服了。

    此刻的他,又开始想想接近她。

    自己到底是著了什么道了!每次对她的坚持都只维持一下下,她自粕以轻易的又将他给融化。

    “我只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好。”苗毅雯见著他的微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

    “我真有那么可怕吗?”蓝傲很想知道她对自己的观感。

    “应该是下属对上司产生的敬畏感,你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呵呵,是吗?

    “那就好,喜欢喝咖啡的话不用客气,随时可以去泡来喝,咖啡没了就去采买,报公费。”蓝傲又啜了口咖啡,心里喜孜孜的,因为她不是那么讨厌他嘛!

    “总经理真体贴。”这句话是真心的喔,因为听了他说可以免费喝咖啡,没了再去买,又可以报公费,哈哈。

    “真的吗?”这下换他用疑问句在跟她交流,他欣喜地望着她,她赞美他体贴,那是喜欢的意思吗?

    “如果没什么事,我回座位了。”看蓝傲有点脱轨的情绪,苗毅雯直觉想快快闪人。

    “喔,没事。”蓝傲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继续办公。

    相安无“大”事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而紧张兮兮一整天的苗毅雯,也在下班后的那一刻,彻底地松了口气。

    几天过去了,苗毅雯渐渐发现奇怪的状况蓝傲当初对她叨念的一堆工作,好像有很多她都不用做。

    像是每天打扫这个楼层,她只有在第一天上班时做过,从此以后,每两天就有清洁工来打扫。

    还有,她的工作量实在有够轻松的,每天只是影印文件和张罗总经理的午餐和咖啡,有时也替林秘书一起带上来,但她多少减轻了林维科的工作量,他现在只要安排蓝傲的行程,替他处理比较重大的文件而已。

    偶尔林维科会跟苗毅雯在走道或茶水间碰头,或是苗毅雯替他带便当时,两人也会聊上几句,所以算是熟悉了。

    炳啾!打了声喷嚏,苗毅雯把思绪拉回,才发现蓝傲已经进办公室了。

    “感冒了?”蓝傲假装不知她之前因感冒住院的事。

    “是呀,小病啦!”苗毅雯起身往茶水间走去,准备例行性的工作,替蓝傲泡咖啡。

    今天好冷喔,还没完全痊愈的感冒让她好想喝杯热饮,最好是姜母茶之类。

    走进茶水间,她的双眼马上为之一亮,天啊,冷天的救世主“姜母茶包”就在架子上!

    是哪只蛔虫,不!是哪个知音了解她内心的渴望?太好了!

    苗毅雯二话不说,马上把蓝傲专用的咖啡杯先挪用一下下,泡杯暖身治感冒的姜母茶来喝喝。

    “啊!真是爽~~爽~~”苗毅雯双手捧著热呼呼的姜母茶,心满意足地将它给喝了下去。

    吸了吸鼻子,她转过身,把身体懒懒地靠在置物柜的边缘,再喝了一口姜母茶,她觉得真是幸福到不行。

    “好爽喔~~”赞叹词在瞬间化为无力小尾音。

    因为咖啡杯的主人等不到咖啡而主动出现在茶水间的门口,正和她面对面、眼对眼。

    “爽?”蓝傲看见她爽到不行的表情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总经理,您的咖啡马上好。”苗毅雯此刻的心情不只心虚,还外加被捉包的羞窘。

    怕被他发现她擅自用了他的咖啡杯,她一口气把杯里来不及慢慢享受的姜母茶一饮而尽,那股呛辣的味道差点没让她痛哭流涕。

    “你在喝什么?”蓝傲一步步逼近她。瞧她脸上歪七扭八的绝妙表情,他已经猜到了。

    “没啊,我刚才只是在看杯子里的灰尘,原来是我看错了。”苗毅雯把“一饮而尽”的动作,解释成察看杯里的脏东西。

    “你偷用我的杯子泡姜母茶?”蓝傲忽地异常激动了起来。“还让我苦等咖啡,你知不知道,没有来上一杯你亲手泡的咖啡我就无法专心工作,而你竟然”

    “我那个姜母茶其实对不起。”解释不如道歉,她知道蓝傲已经哈咖啡哈得要死了,此刻只有先泡上一杯咖啡堵堵他的嘴,她才能一逃“犯上”的罪名。

    “姜母茶是我带来的。”蓝傲看着还未被苗毅雯丢掉的姜母茶包装袋。“好喝吗?”

    “好喝。”苗毅雯愣了一下,原来姜母茶是总经理带来的。

    “因为天气很冷,所以我就买了。”蓝傲突然羞赧了起来。“咖啡泡好送进来给我。”他一刻也多待不下,急急转身回办公室去。

    要他怎么老实说,其实是看她感冒还没痊愈,而且天气也变冷了,他想买盒姜母茶放在她随手可取用的地方,在她感到冷的时候可以温暖她的身体,没想到会撞见她迫不及待喝了它,幸福地直呼爽的模样,没想到姜母茶暖了她的身体,也暖了他的心。

    看她这么幸福,幸福到忘了泡他的咖啡,想到她丰润的唇瓣覆上他每天惯用的咖啡杯啊,不要再想了!

    就等著她送上一杯令他每天眷恋的咖啡,然后,就乖乖办公吧!

    办公室里弥漫的咖啡香已经散去,因为咖啡冷了。

    苗毅雯狐疑地看着态度怪怪的总经理,因为他只要每喝一口咖啡,脸上就会浮出一抹开心的傻笑,一副沉浸在爱河里的模样。

    她帮他计了时,今天早上这杯例行一分钟喝完的咖啡,总经理他足足喝了二十分了,还在喝。

    “总经理,是不是咖啡冷了不好喝了?我再去帮你重泡一杯。”苗毅雯表现出贴心的模样,他上次那句“助理的意思就是该贴身服务,随传随到”她算是谨记在心了。

    “不了。”无端被苗毅雯打扰,蓝傲从他美丽的幻想中醒来,他的唇难舍地离开咖啡杯,任何一处可能是她烙下唇印的地方,他都尝遍了。

    “可是”没想到头一次主动出击,表现出助理该随时注意老板的需求,就吃了一记冷冷的闭门羹。

    “剩下的咖啡帮我拿去倒掉,冷掉了,味道都变了。”蓝傲将手中举了二十分钟的咖啡杯交给苗毅雯,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恢复正常办起公来。

    后天确定要去谈的大案子,不知道能不能拿下合约啊!想起公司最近的绩效有些滑落,他的头不免又疼了起来。

    此时苗毅雯的分机不识相地响起,蓝傲直接按下代接键,帮苗毅雯代接了电话。

    “毅雯吗?”安莉莉心情雀跃,压低著声音说:“我跟你说喔,企划部有个帅哥在煞我耶,我们正在交往中。中午你帮总经理买好便当,我们一起吃饭,我要你当一下我的军师,帮我鉴定一下,顺便给我意见,好吗?”

    “你叫什么名字?竟然在上班时用内线聊天!”蓝傲才一接起电话连喂都来不及说,就听安莉莉长篇大串地说了一堆。

    什么企划部的帅哥,还要苗毅雯去帮她鉴定一下。

    “总经理,我我只是有急事要找毅雯,并不是常常用内线聊天。”安莉莉心急口更急,先求饶再说。“我下次不敢了,总经理再见。”她吓得挂掉电话,她可不想效仿苗毅雯惹毛了总经理,然后再被处罚。

    “喂?”竟然吓到挂他电话,真是的,反正只是代接苗毅雯的私人电话,他也无权过问。

    苗毅雯洗好了咖啡杯,走进办公室,看着蓝傲一直盯著她瞧,她只好开口问:“总经理有事吩咐吗?”

    “我在想中午要吃什么。”好让你没时间去看什么企划部的帅哥。

    “现在才十点,接近中午再吩咐也不迟。”苗毅雯搞不懂他想干么,一副贼兮兮的脸。

    “我想吃隔十几条街外的日本拉面。”好让你来回一趟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了,看你有没有办法去看帅哥。

    “朝日拉面店吗?”苗毅雯向他确认。

    “对!对!就是朝日拉面。”看来他的奸计要得逞了。

    他向来不想麻烦她,都只要她下楼在公司附近替他带份便当,但是今天老天既然阴错阳差的让他接到那通看帅哥的电话,他也只好狠下心要她去十几条街远的地方买拉面。

    “可是那家拉面店,上星期倒了耶!”苗毅雯露出为难的脸色,深怕蓝傲会不爽,殊不知顶头上司是为了他的私心而如此做。

    “倒了?”有没有搞错,离公司远一点的也只有那家的东西好吃而已。真是苦恼,他不想让她大老远跑一趟却买了难吃的东西回来。

    “还是你再想想其他的店。”苗毅雯向来不干涉他的饮食喜好,他要她买什么,她就买什么,就算她觉得还有更好吃的东西,也不敢主动向他推荐。

    不如这样吧!蓝傲在苦思无果后,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苗毅雯,然后再死皮赖脸地跟她去赴约,他就不信那个什么企划部的帅哥敢移情别恋煞到他的苗毅雯。

    心里打定主意,他才开口:“那我晚点再想好了,先工作,案子很难搞定。”

    “ok,那我回座位了。”苗毅雯回到自己的位子,帮蓝傲整理一些资料夹。

    “刚才我代接了你的电话,好像是你以前部门的同事打来的,你要不要回她电话。”蓝傲装作没听到什么似的。

    以前部门的同事?肯定是莉莉啦!用头发想也知道。

    “好,谢谢总经理。”反正内线不用钱,苗毅雯打起来是丝毫无罪恶感。“那就这么说定了,中午见。”苗毅雯跟安莉莉约好吃饭的事,就认真地整理资料夹。

    在蓝傲的身边工作就是少了点欢乐自由的气氛和空间,以前待在财务部还能和莉莉谈天说笑,现在却连讲一通电话都要战战兢兢,担心隔墙有耳。

    蓝傲专心地在研究后天要谈的大案子,为了提升公司的绩效,他这阵子来可是煞费苦心。

    时间悄悄的流逝,中午十二点整,苗毅雯想到蓝傲还没说他中午要吃啥,为了脑旗点赴莉莉的约,她只好硬著头皮打断正在努力研究案子的蓝傲。

    “总经理,你中午要吃什么?”

    “那你要吃什么?”蓝傲头也没抬地反问。

    “我今天中午有个约,但是我会先替你带午餐上来。”苗毅雯向蓝傲说明她中午的行程。

    “临时也想不起来要你买什么,不如我和你一起下楼。”蓝傲马上抛开手中的公事,拿起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准备跟苗毅雯下楼。

    “总经理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吃午餐吗?”苗毅雯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他到底要干么?难不成要跟著她?

    “不是,我是要陪你吃午餐。”蓝傲硬拗她,死巴著她不放。

    “但是我是要跟同事”苗毅雯刻意掩饰不欢迎的表情,有没有搞错?总经理要跟她去赴约。

    “我只是用个餐,你们就聊你们的啊!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吃什么。”蓝傲一派轻松,令人看不出他的意图。

    “可是”她就是不想让蓝傲破坏掉姐妹间的聚餐嘛!天知道当莉莉看见她带著蓝傲去时会是什么表情。

    “别再可是了,已经十二点五分了,再迟疑你的时间会愈来愈少。”蓝傲表现出急迫样。

    “好吧!我们快到对面的简餐店赴约。”拿他没辙,只好不甘愿地让他跟了,希望莉莉别生气或是食不下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