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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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佩佩,你来干什么?”

    门家两姐妹说亲不亲,说不亲又很亲,她们两人的个性极端不同,却又彼此相容,好像一枚铜板的两面,分不清谁是正谁是反。

    她们的父母很早就到“国外”了,至于是上面还是下面就不清楚了,由开中葯店的祖父抚养长大,生活还算富裕。

    门开心学医是因为她认为中西医合并会带给医界更大的刺激影响,西医救急,中医治缓,各有各的长处,若能融合成一体便能造福更多的病人。

    门佩佩大门开心两岁,是个补习班老师,她的座右铭是--不恋爱,吾宁死;从不伦恋、姐弟恋,乃至于女女恋她都曾尝试过,新任男友是她的学生,今年二十岁,准备插班考大学,她赶上师生恋的流行。

    “怎么,我来不得呀!暗藏了个男人还不让我知道,你还当我是你姐姐吗?”没良心的小坏蛋。

    她的确不想承认两人的血缘关系,很丢脸。“这个男人你也认识,而且你还曾对人家非常不礼貌过。”

    “喂!少毁谤我,我几时给人脸色看过了,那是你的专利好不好,不过你说的是谁呀!你的朋友都很怪,我不太想认识。”

    物以类聚。

    她才不信妹妹交到什么正常的朋友,三岁就会拿水果刀解剖蟾蜍的小女孩,她实在不敢指望她认识的人有多正经,非疯即狂。

    “再怪也怪不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恋爱天的你。他叫任意爱,你记性不错的话应该还有点印象。”就算忘了也会很快地想起来。

    “任意爱?”怎么这么随便的名字,他的父母一定很随性,随人去爱咦,等等,似曾相识。“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任意爱吧!”

    两眼突地张大的门佩佩透过喷沙玻璃,看向厨房内移动的高大背影,心想着千万不要那么凑巧,她刚做好的头发不想立正站好。

    “没错,是那个救人反被你用扫把追着打的可怜路人。”而且她还报了警,直指人家是通缉犯。

    “哪里可怜了,长了一脸横肉呃,呵呵我说一切都是误会嘛!解释开了不就没事了。”哼!就会瞪她,也不想想谁是老大。

    门开心的住家是一幢有二十四小时警卫巡逻的尊贵级大厦,位于b栋七楼的独门独户,电梯门一开便是玄关入口,十分便利,视野极佳。

    她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因此区分浴室、厨房、餐厅和客厅皆以能透光的玻璃为主,有的绘有田园风景,有的纯粹是简单的雾状玻璃,人在其间走动对周遭便可一目了然。

    由右边的阳台看出去是一片马樱丹、缕斗菜盛开中的花田,紫荆树后的海厨房清楚可见。

    从左边的窗台稍微一探,是一串高低不等的建筑物,还有几栋木造小别墅,医院大楼耸立在视线内,来返距离不到五公里,骑个单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既可健身又能欣赏沿途的风景。

    而老换男朋友的门佩佩另有住处,她的经济状况没其妹的好,因此在城中心租了间二十多坪的套房,常和男友腻在那里。

    “直到五年前才发现是一桩乌龙事件?”未免觉悟得迟了些。

    吧么一脸阴森森地看她,她又不是故意的。“有人天生恶人脸有什么办法,注定要当背黑锅的圣人。”

    “我记得某人是这么说的,救你是刺龙刺凤的光头阿伯,他是开救护车的司机,你伤得脑袋秀逗了,把正拿着开山刀喊打喊杀的小混混看成救命恩人。”

    可伤重的她隐约间明明记得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救了她,一路狂奔地求她活下去,不时为她打气说些鼓舞的话,让她在与黑暗拉锯时感到自己不是孤独的,有了力量与流失的生命搏斗。

    但在她脱离险境,出了加护病房以后,她亲爱的姐姐却告诉她一切出自她垂死前的幻觉,根本没有什么英勇的骑士出面救她,而且她也不是高塔上的公主。

    为此她询问当时为她施救的医护人员,以及相关的急诊单位,他们回答的答案很统一,一致咬定她是救护车送来的,没看见穿白上衣的男学生。

    这件事压在她心头很久,一直到她出院那天,她才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放下她修好的小提琴,没多说地转身离开。

    因为她吃了葯有些昏昏沉沉,分不清是真实或是虚幻,事后她的姐姐又说了,那是修小提琴的工人,趁她还在医院时先把小提琴给她送来。

    她信了,因她只有十五岁,是个准备升高中的国三女生。

    “哎呀!这个某人我认识吗?他怎么颠三倒四胡说一通,真该吊起来打一顿屁股。”反正她抵死不认,拒绝对号入座。

    “门佩佩,你再给我装傻试试,我还没一笔一笔跟你清算呢!”她倒先藏头缩尾露出龟壳,使出本小姐是乌龟,你奈我何的贱招。

    谁理你,会跷脚的是老大。“小开,你的声音太大了,小心你的气质美女形象破功。”

    那可就难看了。

    “多谢你狗拿耗子的提点,你又听到什么风声来搞破坏了?”人格指数是负三十,她这姐妹不会闲来无事串串门子,一定有鬼。

    “冤枉呀!小妹,我哪敢在你这夜叉面前耍花样,别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姐姐我含冤受辱二十几年还不清楚你是什么德行吗?”她也算是受害者。

    斑声喊冤的门佩佩丝毫不把妹妹的怒气放在心上,她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飘呀飘,飘向忙碌的双人背影,流动的眼波闪着诡色。

    谁说做姐姐的就得爱护妹妹,没听过见不得别人好就眼红吗?小小的预谋犯罪不算有罪,人的一生若过得太顺畅可是会遭护的。

    “哼!再装呀!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头在转什么阴险念头,你最好别使出来,否则”她很久没做人型飞镖练习,生了锈的手术刀也该磨一磨了。

    “别别别别威胁人,他们孤男寡女在里头磨磨蹭蹭,你当真一点也不担心会磨蹭出问题?”男人是很容易冲动的。

    “我只看到两个男的在煮饭。”该担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厨房的那个。

    “啧!真恶毒,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人家好歹是个高阶警官,小心你会烂舌根。”唉!从背后看真像两个男人,真是当女人的悲哀。

    “你怎么晓得她是警察?是大嘴巴的端木康还是爱告状的康圣文告诉你的?”除了他们两人不做二想,长舌不分性别。

    “谁说的都无所谓,你的猎夫行动进行得如何?能验收成果了吗?”门佩佩的眼尾一吊,看起来像是准备卖苹果给白雪公主的坏巫婆。

    “不劳你费心,只要你离我的视线远一点,相信你我的日子都会好过点。”而她也不用磨刀。

    五年前一个巧合,门开心回到当年车祸急救的医院实习,某位说溜嘴的护士没发觉她就是当事人,三言两语就被套出话,事实才有还原的一天。

    那天起她便透过各种管道追查真相,并用日本人残酷的逼供方法日夜缠着她大姐,让她不堪疲劳轰炸一一招供,顶着僵尸脸为她查出那男孩的一切。

    时光荏苒,一晃眼过去好些年,她从医学院毕业又去美国进修半年,一回国便接下恩师的托付成为心脏科医生,忙碌的生活让她几乎忘了当初的计划。

    三点零五分,是她昏迷前所瞧见的电子时钟数字,她用最初邂逅的小提琴来赌一生,看未知的命运是否会再牵起两人中断的缘份。

    不过她作弊,在这之前已先偷跑一步,挑中海厨房餐坊前的紫荆树做为演奏舞台,她打听到那阵子他常在那附近办案,而且她有自信以她的琴音和容貌来引起他的注意。

    事实上,他也偷偷窥探她好几年了,她一直知晓有道奇怪的视线老是追逐着她,但是对方不出面她不好出手,你躲我藏的玩起捉迷藏。

    “那可就难说了,妹妹,你瞧他们的外在多登对,男的高大英武,女的巾帼不让须眉,怎么看怎么顺眼,你这位千金小姐好像就有点多余。”在两碗碗棵当中摆一块提拉米苏,感觉就是不对。

    “大姐,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是谁的走狗,康圣文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不会是看病优待卡吧!住院满一年附赠整形美容,随你爱整哪里就整哪里。”

    门佩佩的话多少让门开心心乱了一下,她完美的蓝图中只有一个小小的遗漏,她没想到他身边会多个女人,而且是属于他的过去式。

    当然她很快地调整回来失控的频率,一切操之在手的笃定,光看大姐频频回首的紧张样,阴谋性的假设没必要存在。

    “呸呸呸!你少触我霉头,人家圣文哪有你说的缺德,他不过要赞助我欧洲七日游而已”啊!完了,她的两人同行飞了。

    “你的确叫呸呸,出卖自己的妹妹来享福,你呸得好有格调。”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不死心的康圣文一定从坏心眼的“呸呸”下手。

    即使她一再声明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并怂恿花痴女徐品慧去缠着唐圣文,可是眼高于顶的大男人老是自有一套想法,认为她的“迷失”只是一时的,只要凝聚众人的信心喊话就能拉回走上歧途的她。

    尤其是亲人的呼唤最有力量,她不只一次被叫到院长室喝茶,童山濯濯的老院长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他多么痛心失去一位高徒。

    “门开心,我是为了你好,你最好别害我拿不到欧洲来回机票,你和那个流氓不会有结果的。”真人版“美女与野兽”不可能在现实世界重演。

    “检察官。”她可以考虑去欧洲风格的餐厅喝咖啡,以补心理遗憾。

    “我管他是流氓还是检察官,长姐为母,我代替死去的母亲不准你和他来往,你必须当个听话的女儿顺从我,乖乖地含泪与他分手。”不得抗争。

    “演完了?”她冷睇。

    “嗯,演完了。”当拆散别人姻缘的坏女人真累。

    “那你不需要摆出后娘的姿态吧!你知道妹妹我的容忍是有限的。”到时候她也不用代替死去的母亲,直接去和她叙旧。

    “唉!我怎么揪着你的衣服呢!真是粗暴,我一定被鬼附身了,才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丧失理智的举动,我生病了。”最近看太多本土连续剧,有点被洗脑了。

    门佩佩干笑地松开手,轻轻拍平妹妹被她捉皱的上衣,一副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模样,神情无辜地想移开压着她的身体。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动,一声暴狂的吼声震得她耳内嗡嗡叫,脑部暂停运作三秒钟,整个人像没有重量的破布娃娃被拉开。

    这她遇到熊吗?为什么她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背,没人在此竖起一块“有熊出没”的告示牌,提醒别人要小心被攻击。

    噢!头好昏呀!是谁在她胸口踩上一脚,她的海咪咪会扁掉的,变成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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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别扭、沮丧、无助、无愁、闪避,当一个前女友忽然感性地说起过去的种种,并用试探的口气询问有没有复合的可能,以上的行为和情绪会出现在心有别爱的男人身上。

    一心为女友打点晚餐的任意爱差点失手打翻盘子,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乐观的老同学会有丝绸般的思绪,转弯抹角地暗示他,她依然爱他,希望有回到以前的机会。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先别论他不曾爱过她,光是他有女朋友这项她就不该开口,让两人多年的情谊蒙上一层灰。

    幸好他眼尖地发现心爱的人儿受人欺负,粗声一喝避过这令人不自在的话题,赶紧闪身当个解救爱人的超人。

    不幸的是他马上认出那个被甩出去的人,当年他就是被她抄起扫把打跑的,头上、背上都是伤的推了三天葯酒,还被东方白取笑是劈腿被捉才会伤痕累累。

    这境况还真难堪,前有虎视眈眈的敌意,后有缄默的煎熬,夹在中间的他要说多好受,肯定是自欺欺人。

    “唉!我的肩膀有点提下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撞到墙了,这年头连在家里都会出事,治安实在乱得连匪徒都可以自由进出。”

    闻言的任意爱头皮发麻地埋头闷吃,一根骨头啃到没肉了,还假装吃得津津有味。

    “是没错,吃在嘴里,酸在心里的女匪徒,不请自来吃霸王餐,还忘了带伴手礼,这位可耻的女士没被人扔出去是因为某人仁慈,尚且顾及一文不值的姐妹情。”

    一块肥嫩的火腿落在碗里,牙差点咬断的任大检察官感激地看向美如朝阳的女友,微瑟的一笑不去在意另一头爆眼珠的瞪视。

    “门开心,你对男友的袒护也未免太过明显了,吃你一顿还得自备锅碗汤匙不成。”她有胆点头,她绝对会吃垮她。

    “大姐,多吃饭,少开口,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医生的建议一定要听,别让自己过得不愉快。”她言尽于此,好生保重。

    “你”哼!她倒端起菩萨架子,要人朝拜。“小妹,医生也有治不了的病,譬如男朋友公然地带别的女人出双入对,眉来眼去好不亲密,你想抓奸又师出无名,人家却美其名是职业的需要。

    “呵一个大男人还得依赖女人的保护,传出去多丢人现眼,谁晓得是不是公务所需,暗渡陈仓的下三滥多得是,你们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砰地,是碗筷重重放在餐桌上的声音,门开心的表情非常难看,谁也不看地瞪着面前的汤,让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地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一杯加了冰块的红茶送到她前面,以无言的宠溺关心着,她才又掀起蝴蝶般轻盈的羽睫扬唇微笑,似乎是别人多想了,她一点疙瘩也没有,只是胃痛。

    “亲爱的,你不会让我有机会抓奸是吧?”她的嗓音很柔,像温柔的母亲正在抚弄幼童的毛发。

    但是觉得冷的任意爱却莫名打了个冷颤,怀疑空调出了问题,冷不防地看了送风口一眼。

    “不会、不会,我用人格保证,最近有重要犯人逃脱才会草木皆兵,再过一段时日就没事了,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他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人格一斤值多少?人都很贱的,自动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叼着尝味。”一道凉飕飕的讽刺飘了过去。

    “大姐,我不是那种人,请你不要埋下令人不安的种子,我爱开心爱了好几年,绝对不可能让她难过,她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爱她胜过一切。”

    任意爱这一番宣示让在场的三个女人有了不同的反应,门开心一脸被取悦的愉快,门佩佩是嗤之以鼻,当他在唱高调,而闷不吭声的萧红雪则脸色大变,食不知味地感到一股苦涩。

    这就是他的决定吗?用行动来表示她被判出局了,不给她一丝抱持希望的机会。

    “拜托,别叫我大姐,我不想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混”得多风光,地位崇高得令各路好汉折腰。

    “大姐,要吐请到浴室,别打搅我们用餐的品质。”她有一组整肠剂能帮助肠胃蠕动。

    “你”没良心的女人,胳臂肘向外弯。

    没关系,山不转,路转,她总有办法搞得两个人都灰头土脸,心情低落得叫她捣蛋教教主。

    “萧警官,咱们这位任大检察官是抢了人家老婆,还是姘上大哥的情妇?怎么需要委屈你来当他暖被的”

    “大、姐--”别逼我掀你底牌。

    门开心的一声低唤,笑得得意的门佩佩为之一栗。“呃,说太快了,是委屈你当他的终极保镖,你不觉得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保护很窝囊吗?”

    简直是男人之耻,社会未报销的活废料,压垮世界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宇宙中一粒不起眼的小黑子。

    “你说错了,这是目前的权宜措施,我很乐意为打击犯罪付出一己之力,意爱一开始也不接受警方的安排,是我说服他当以大局为重,这才勉强同意局里的调派。”

    “意爱?”啧!多有人情味的称呼。“你说服他”听起来不怎么顺耳。

    萧红雪或许还有些不甘放弃吧!笔意用不着痕迹的语气突显两人不同一般的交情,惹得门家两姐妹一不悦一讽笑地扬起眉。

    “开心,你千万别想歪了,我是担心歹徒将魔手伸向你,所以配合警方的要求与萧警官合作,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一点暧昧。”他也不敢有。

    一见女友的脸色微变,还不算太迟顿的任意爱连忙压低声量解释,热呼呼的大掌包住她低温的小手,轻轻搓揉着她的掌心请求谅解。

    只是个大的人嗓门也大,即使他认为自己的耳语之音已经很小声了,然而在场的人可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在顾及女友感受时,不自觉伤了另一个人。

    对于感情事他还没精得事事透彻,难免有一时脑筋会转不过来,在新欢和旧情人的天秤下,他不需做任何选择地偏向占据他心头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他虽笨却很专情,不会心有二念想脚踏两条驶向不同方向的船,暂时没有灭顶之虞。

    门开心反握他的手,表现得十分情深意浓。“你才别想多了,你有什么好让人不能放心了,你的人、你的心全捉在我手上,你跑得掉吗?”

    她笑得好不温柔,宛如一朵沾了露水的白色石楠,心里却说着--你敢跑就先打断你的腿,再用狗链子往脖子一套,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接着她又示威地横视萧红雪一眼,冷芒直视地警告她别垂涎别人的东西,这男人是她的,勿痴心妄想动什么歪念头,警察是一种高风险的职业,随时处于危险的状况下,得罪医生是不智的行为。

    接收到她传来的威胁,眼神微黯的萧红雪暗吃了一惊。飘柔美女的气质竞也如此冷冽,如同暗夜中划过的一道冷锋,令人不寒而栗。

    意爱知不知道她有叫人顿起寒颤的一面,或许她的娇柔只是假象,他被骗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中多了难解的复杂,有两股拉扯的声音在体内翻搅,一是当作毫不知情,顺其自然地让他自己发觉,一是邪恶地想揭穿她的发现,导致两人的感情有隙嫌,从此各分东西。

    “跑不掉、跑不掉,全是你的,我甘愿受你束缚,你不放手,我也不放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任意爱笑得好满足,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嗯!永远在一起,你说的喔!可不许反悔。”要驯服一个男人不需要刀剑,只要取出温柔的长鞭勒住他的脖子即可。

    他点头,满脸的幸福笑意。“我喜欢听你的小提琴,一辈子也听不腻。”

    门开心满意地笑了,夹了块肉往他嘴里一放。“多吃点,晚上就留下来吧!”

    他会需要很多的体力。

    “留下来?”脸色发白的是萧红雪,握筷的手颤了一下。

    “当然,萧警官不嫌弃的话,我家进口的沙发组还算舒适,一张床不好睡三个人,只好请你多迁就了。”她说得够明白了,相信不会有人听不懂才是。

    “开开心,我没带那个。”任意爱小声地说,但说得语焉不详。

    “那个?”

    一脸暗红的任意爱瞄瞄桌旁的两人,不太自在地说道:“保险套。”

    啊!她的欧洲七日行飞了,这个家伙的手脚未免太快了,没打声招呼就达阵成功,她怎么向姓康的自大男交代,好处都拿一半还能退回吗?

    懊恼没早一步出现阻止的门佩佩抚着皮包内的机票,用咬人的眼神痛瞪色欲熏心的男人。

    五年前他害她被妹妹怨恨了一整年,五年后他又再度剥夺她与情人出游的机会,这个瘟神根本是生来和她作对的,让她也想象贞子一样向他施咒术。

    “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有了就结婚,省得你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担心我拉琴给别人听。”三点零五分的邂逅恐怕要消失了。

    “你是说结婚?!”任意爱惊得不敢相信是真的,睁大的双眼足以容纳蚊子家族在里头筑巢产卵。

    “你不要?”敛了眉,她垂下眸光。

    “不不不,我愿意,我会日夜努力地打拚,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他兴奋得过了头,开始语无伦次地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