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小姐,你没事吧?”秋香担忧地摇晃着两眼无神的杨虹。“小姐,对不起,都是秋香的错”一想到陈政将随喜儿离开,秋香更是难过。

    “秋香,我想单独静一静。”杨虹心事重重地望着园中的秋菊。

    “小姐”秋香不放心地唤道。

    “下去吧,我知道你心里也够难受的。”

    “是,小姐,那我走了。”秋香转身离开。

    望着因风而左右晃动的菊花,杨虹忽然有一种不知自己为何要活在这世上的想法。

    她三岁时父母双亡,从此住在姨娘家,直到叔父功成名就,才将她接到府里来,几年后叔父生病去世,便由独孤隽照顾她。她就这样一直依附着别人,虽然从不愁吃穿,但始终是寄人篱下。

    “起风了,进屋里吧?”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杨虹吃惊地回头,见是靖诚,又转回头幽幽地说:“别管我。”

    “今天的你,一点也不像以前端庄温雅的杨虹。”他静静地道。

    杨虹身体一僵“没错,或许今日的杨虹完全不似从前,但那又如何?又没有人在乎我,也没有人了解我的感受。”

    杨虹的眼眸含着泪水,两手环臂,冷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秀发,无助悲伤的模样令靖诚大为心疼。

    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对她的渴望,靖诚倏地拥紧她,低头覆上她的唇。

    杨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感到震惊又羞怯,不想探究靖诚为何对她如此,闭上眼睛享受这甜蜜与温暖。

    忽然,她脑中闪过独孤隽和顾忆绫相倚偎的画面,她倏地清醒过来,用力推开靖诚,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迅速奔回房内。

    靖诚凝望着杨虹消失的身影,神色黯然的离开虹院。

    忆绫用筷子拨弄着桌上的饭菜,一点想吃的欲望也没有。

    “夫人,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呀?”小翠见她一口也未动,狐疑地问。

    忆绫干脆放下筷子,双手托着粉颊,幽幽地说:“不是不合我的口味,而是我根本就没有胃口。”

    小翠轻笑一声“夫人是不是在想将军,所以才没胃口?”

    忆绫瞅了她一眼“你愈来愈像喜儿了,就会取笑我。”

    “小翠不敢。小翠是怕夫人得了相思病,要是真的病了,小翠可担待不起哦!”“净会说风凉话。”她又白了小翠一眼,莲步轻移地走至铜镜前坐下。

    小翠也跟了过来,梳理忆绫一头如云的秀发。

    “说真的,夫人,将军这回上京比较久,以前除了奉旨出征外,他从未离府超过两个月。”

    忆绫长叹一声。她觉得独孤隽不止离开两个月,她彷佛已等了好久好久,如今她才真正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的意思。

    “小翠,你把晚膳拿出去吧,我头有些疼,想休息了。”

    小翠拿出薄荷油涂抹在忆绫的额际“小翠待会儿端莲子汤来给夫人喝,补补身子吧。”

    “不用了,我吃不下。”忆绫走向床,躺了下来。

    小翠帮她盖好被子,嘟着嘴说:“夫人多少吃一点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进食了,将军回来看你消瘦的模样,岂不是会更心疼?”

    “小翠!”忆绫抗议道。

    “好,我不说了,小翠这就出去。”她将桌上的饭菜放回托盘,捧起后掩门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忆绫依悉听到关门声,她以为是小翠端莲子汤来给她喝,便掀开罗帐想拒绝,但映人眼帘的却是她思念多日的丈夫。

    “相公!”她惊喜喊道。

    见到略有倦容但依然英挺的独孤隽时,她多日来的相思之苦一扫而空。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她兴奋地下床,奔向丈夫的怀中。

    “小心别着凉了。”独孤隽赶紧把刚才脱下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虽然是初春,但天气还是很冷。”抱着多日不见的爱妻,独孤隽也有些许激动。

    忆绫一双星眸迎上他说:“怎么回来没先叫小翠通报我,我好去前厅接你。”

    独孤隽发现她赤着脚,浓眉微蹙地抱她坐在床沿,蹲下身搓揉她冰冷的小脚。

    “原本早该回来,因为陪皇上狩猎,所以给耽搁了。”感觉妻子的双脚已渐渐暖和,他才起身坐在床上温和地说:“我急着回来见你,所以不想惊动很多人。”

    “忆绫也好想相公。”她将罗帐放下,脸红地替独孤隽褪下衣衫,娇羞地主动献上自己的双唇。

    对于忆绫的改变,独孤隽有些吃惊以及更多的欢快,他以无尽的温柔和爱怜来回吻怀里的娇妻

    杨虹来到书房外。

    今早吃早膳时,她愕然于独孤隽已回府,而她却全然不知,用膳时见他与顾忆绫如胶似漆的模样,她心里更恨。不过没关系,杨虹扬起嘴角微笑着,前两天她无意间听到从京里回来的密探在闲聊时,说了一件令她震惊不已的事,她现在就要找独孤隽证实这件事,只要他一承认,那顾忆绫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杨虹原本善良的心已被妒意给蒙蔽了。

    独孤隽和靖诚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见是杨虹,独孤隽又埋首于公文中。

    “有什么事吗?虹儿。”

    靖诚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随即转头对独孤隽说:“将军若没别的事,属下先行告退。”

    当靖诚与她擦肩而过时,杨虹的心不自觉地颤动一下,彷佛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

    “说吧。”独孤隽淡淡地说,依然没有抬头看她。

    杨虹振作一下迷惘的心“隽哥,嫂嫂的姐夫是不是贾治存的儿子贾子安?”

    独孤隽闻言,这才抬头看她,语气冷然的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先别管我是从哪里听来的,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

    “没错,他是贾治存的儿子。”

    杨虹闻言心一喜,又问:“那你这次上京是不是为了贾治存藏匿圣旨的事?”

    “虹儿,你问太多了。”独孤隽有些微怒的说。

    看独孤隽那严峻的神情,杨虹已猜出了八九分。她微笑地说:“既然隽哥不愿意说,虹儿也不勉强,虹儿心里已有数,告退了。”她礼貌地福个身,转身离开书房。

    独孤隽看着合上的门,心里突然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早起来,忆绫发现独孤隽已经不在身旁,于是也起身准备梳洗,忽地一阵晕眩,她赶紧靠在床边,接着竟又乾呕起来。

    “夫人,你没事吧?”小翠甫进房门,见状便飞快地跑了过来。

    忆绫难过地摇摇头。

    小翠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地惊喜道:“夫人,恭喜你有喜了!”

    忆绫苍白的脸孔扬起两朵美丽的红云,她将手放在平坦的腹部,脸上的表情是几许惊讶以及更多的喜悦。

    “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将军。”小翠高兴地转身。

    “小翠,等一下,我想过一阵子再让将军知道。他刚回府不久,很多事还要他亲自处理,等他不忙时再说吧!”忆绫喜悦地低头抚摩腹部“何况这才刚开始呢。”

    小翠扶忆绫走到铜镜前坐下,笑道:“小翠实在太高兴了,竟然忘了这种事应该是夫人的权利才对。”接着,她专心地替忆绫梳妆。她今天一定要帮夫人打扮得比往常还要美丽,小翠脸上扬起快乐的笑容。

    两人都不知道一场无情的风暴正渐渐到来

    几天后,将军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甫少鸿在将军府的花园内不安地来回走着。

    自从数月前,忆绫断然拒绝他的求婚后,他就没有再去顾府拜访,而当他得知思绫因为这件事而离家时,他更不能原谅当初的自私。

    皇甫少鸿凝视手中的贝壳项链,心想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但纵然忆绫已嫁为人妇,但他依然无法将她忘记,他不禁轻叹一声,就让那美丽的倩影永留心底吧。

    今日他千里迢迢前来,除了归还项链之外,也想知道忆绫过得是否幸福,好一了心中那股深深的遗憾。

    “皇甫公子。”忆绫甜美的声音柔柔地响起。

    皇甫少鸿连忙回头,有点尴尬地笑道:“忆绫妹妹,我还真怕你不肯出来见我呢。”

    “怎么会呢?你大老远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皇甫少鸿详看忆绫愈发美丽的容颜,不禁欣慰地说:“看来独孤将军对你很好。”

    忆绫微笑且坚定地点头。

    皇甫少鸿心中释怀不少,语气诚挚地说:“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以前的自私。”

    “我是个不善记恨的人,所以我早就原谅你了。”忆绫笑道。

    “谢谢你。”皇甫少鸿感激地看着她,接着他又长叹一声“我想我对思绫所造成的伤害,是永远也无法弥补得了的。”

    忆绫连忙安慰的说:“你放心,思绫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相信吉人天相,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也定会原谅你。”

    “谢谢。”皇甫少鸿再次感谢她。或许是上辈子自己的福分修得不够,今生才无缘娶得眼前这位美丽又善良的女子为妻,他在心里又长叹一声。

    “忆绫,我这次前来主要是还你这个。”皇甫少鸿从怀里拿出他珍藏已久的贝壳项链。

    忆绫看到它,惊讶道:“怎么会在你这里?”她接过项链仔细看着,确实是她失踪已久的贝壳项链。

    “对不起,这是我那天在忆绫楼捡到的,原本想送还给你,可是又怕你不肯原谅我,所以才”

    忆绫拍拍他的手“你别再自责了,我不会介意的。”

    “谢谢你。”面对她的宽容,皇甫少鸿不禁紧握着她的手,含笑地凝视着她。

    “忆儿,你们在做什么?”随着这声充满怒气的质问,独孤隽怒气冲天地从廊处朝他们走来。

    “将军。”皇甫少鸿对他颔首。他常听父亲提起保国将军的英勇事迹,如今一见,气势果然不凡,但不知为何,他觉得独孤将军十分眼熟。

    独孤隽冷哼一声,忽地,他发现忆绫手中的项链,他脸色凝重,语气冰冷地问:“是你送给他的?”

    “不,是我无意间捡到的。”皇甫少鸿赶忙解释。

    独孤隽粗鲁地把项链戴回忆绫的颈子“不许你再将它弄丢。”

    “你还不快走!”独孤隽冷冷地对皇甫少鸿下逐客令,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盯着忆绫看。

    “相公,你怎么可以这样赶我的朋友?”忆绫生气地瞪着他,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是这么没礼貌。

    “忆绫,没关系,我还有急事,原本也不打算久留。我告辞了。”

    皇甫少鸿离去后,忆绫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领着小翠回房。

    独孤隽目送妻子离开,有些自责地叹气

    忆绫放下手中的针线,单手轻托着下巴。自从皇甫少鸿离开后,她已经有两天没见到独孤隽了,不知道是他还在生气所以故意躲着她,还是真的有事缠身。

    “夫人、夫人!”小翠推开房门,轻喘地说:“夫人,顾老夫人及夫人的大姐、姐夫来府里拜访。”

    “哦,娘和姐姐?”忆绫感到有些惊讶。

    “是呀,人已经在乐宾厅里候着了。”

    “将军呢?”忆绫让小翠帮她披上外袍。

    “将军一早就和靖总管出府去了,我听侍卫们说,城外有些村庄被山贼洗劫,将军他们便是前去查看这件事。”

    “噢。”忆绫轻应了一声,随即出房朝乐宾厅走去。

    陆咏咏打从踏入保国将军府,心头就不是滋味,凭什么一名青楼女子所生的女儿能有如此好的际遇?而她乃是堂堂王爷的女儿,为何却沦落到向顾忆绫求情的地步?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忆绫妹妹怎么还不出来?”贾子安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厅里踱来踱去。

    “没用的家伙!”陆咏咏不屑地瞟了丈夫一眼。

    “你说什么?”贾子安生气地反问。

    “我就是说你没有用,只会给我捅娄子。”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这又不是我的错,更何况要不是当年你想加害骁王爷的母亲,我们也不会被陆云骁赶出来,更不必千里迢迢来找忆绫妹妹了。”

    “贾子安,你是什么意思?你父亲闯的祸竟要我陆咏咏来承担?!”提起被陆王府赶出来一事,她就觉得难堪。

    原以为凭自己曾是郡主的身分,再加上又是陆云骁同父异母的姐姐,想必陆云骁会替她向皇上说情,怎知她竟被仆没阻挡在门外,说骁王爷“不便见她”于是她在既难堪又愤怒的情形下返回顾府。

    陆云骁会如此对待陆咏咏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陆王爷去世那年,窦蓁就返回娘家去住了,陆王爷的母亲和乐公主因重男轻女,所以非常疼爱陆云饶,这让善妒的陆咏咏怀恨在心,为了确保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陆咏咏诬陷陆云骁的母亲崔氏和总管有染,崔氏为表清白,竟服毒自尽,虽被救活,但却从此体弱不堪。

    待和乐公主查明真相后,一气之下便将陆咏咏逐出王府,而陆云骁始终没有原谅陆咏咏,如今才会发生“不便接见”的事件,实际上是在羞辱陆咏咏。

    “这次前来云南,事关你贾家的存亡,与我陆咏咏何关?我不管了,我要马上回眉县。”陆咏咏气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好,你回去啊!你回去也脱不了关系,而且也没人会替你撑腰!”

    “你!”陆咏咏气得发抖,要不是在别人的地盘,她早就赏他一巴掌了。

    “你们也闹够了吧?”窦蓁实在听不下去了,生气地拍着桌子。“咏儿、子安,你们都给我坐下,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陆咏咏冷哼一声;贾子安也懒得看她。

    窦蓁无奈地说:“咏儿,子安说得对,这件事窦、贾两家都有份,谁也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陆咏咏惊讶地问。

    窦蓁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年先帝下旨赦免独孤鹏一家时,是由子安的父亲贾治存传旨,结果在途中遇到你外公,那时他正要去酒楼,结果不管事情轻重硬要贾治存陪他前往,结果误了时辰,造成独孤一家冤死。唉,所以这次皇上若要降罪,贾、窦两家是难逃其罪的。”

    “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陆咏咏知道事态严重,不禁哭叫了起来。

    窦蓁也难过得垂首,霎时似乎老了十几岁。这些日子以来,丈夫的死、爱女的失踪以及当年因父亲的贪杯而犯下的过错,让她心力交瘁,不复以往贵妇的模样。

    “不要再闹了,忆绫妹妹来了。”贾子安喝止妻子的哭闹,连忙迎向前去。

    “忆绫妹妹近来可好?”贾子安热络地想要拉她的手。

    忆绫痹篇他,直截了当地问窦蓁“娘,有什么急事吗?”

    窦蓁听到忆绫依然喊她娘,她不禁羞愧地流下眼泪“你能原谅我吗?在我对你做出那么多不好的事后?”

    忆绫微笑道:“娘,你别想太多,你是思绫妹妹的亲娘,又是爹爹的妻子,理当也是我的娘呀!”

    窦蓁欣慰地点头,忆绫真的是太善良了,她更加后悔自己以前的作为。

    “是呀,娘,你别想太多,忆绫妹妹人漂亮心地好,她早就原谅我们了,咱们还是说正事要紧。”贾子安在一旁催促,惹来陆咏咏的白眼。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忆绫妹妹,这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救咱们。”陆咏咏拉着她的手说。

    忆绫疑惑地望着窦蓁。

    “忆儿,不知你是否听闻当年先皇在处死独孤一家之前,又下旨赦免独孤一家的死罪,但圣旨还未到府,独孤一家就已行刑之事?”

    忆绫点点头“这件事我略知一、二。”

    “唉!但你大概不知道当年带着圣旨的官爷是子安的父亲贾治存大人,而耽误时辰的人则是我父亲窦威。”窦蓁无奈地叹口气“当年我父亲强邀贾大人上酒楼喝酒,怎知两人黄汤一杯杯下肚,却忘了重要的事,待清醒时已铸成大错。他们不敢向先皇认错,便宣称在途中遇盗匪劫物,圣旨因此不翼而飞,以致独孤家枉死。正好当时黄河溃堤,河水泛滥成灾,边境又有外族騒动,所以这件事就被搁了下来。如今皇上下旨严查此事,恐怕贾、窦两家上百人将难逃一死。今日娘前来就是希望你能向将军求情,盼他能网开一面。忆儿,求求你。”

    “娘,你别这样,忆绫定会相助的”

    “我不答应!”一道冰冷含怒的声音由大门传来。

    “相公!”忆绫吃惊地叫道。

    “我绝对不会答应的。”独孤隽冷冷地对窦蓁重复道。

    “你”窦蓁脸色苍白,颤抖地跌坐在椅子上。

    “将军,这不公平!如今岳父和我父亲已不在人世,为何要我们承担他们犯下的过错?”贾子安激动地说。

    独孤隽目光冷凝地看着他“你没听说过父债子还这句话吗?”

    “相公”忆绫想要开口却被独孤隽阻止。

    “小翠,送夫人回房。”他不容置喙地说。

    小翠连忙扶着忆绫离开大厅,看来将军这次真的生气了。

    “忆儿!”窦蓁求救地唤着。

    “来人呀!”独孤隽冷漠地喊,不一会儿就来了数名侍卫。

    “把他们送出府,保国将军府不欢迎他们。”说完后就朝书房走去。

    窦蓁一行人见事已至此,毫无转寰的余地,只能委靡不振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