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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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司正式迁移完毕,平萍一开始上班就忙到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对新环境适应不良。

    尚未整理完刚搬妥的电脑及文件,她便已经被一通来自义大利的长途电话搞到快发疯!

    “是的、是的史帝夫诺先生,我知道颜色错误是很严重的,但是请你让我先向工厂查询一下确实的出货颜色好吗?”

    义大利佬的大嗓门从遥远的地球另一端传过来,那威力超乎意料的恐怖惊人,平萍觉得自己耳膜快被震破了。

    “你给我负责!我跟所有经销商都是签约的,看你们怎么赔偿?”

    这位义大利帅哥显然已经丧失理性,但他那破铜烂铁般的英文骂起人来,却是出奇地流利!

    “好的。史帝夫诺先生,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为自家的产品负责”平萍把话筒拿开,她无辜的耳膜可不能毁于他的大嗓门。

    她解释好半天,可以用的简单英文全用上了,对方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想理会,老是对同一个问题“一卢再卢”

    自从公司搬家之后,全公司没剩下几个旧同事,平萍需要有人来帮她翻一下订单,查查看这该死的义大利佬究竟在“卢”什么?

    放眼偌大的办公室里,会计小姐正忙着准备新居拜拜的三牲素果,验货部的两名壮丁在搬动会议室桌椅,另外一名负责管理庶务的工读生小妹,也不知趁乱溜到哪里去了?

    只剩大门紧锁的“董事长室”

    平萍看着那扇门,估量着里面有没有人在?

    会是谁在?是那个该遭天打雷劈的逆子吗?若真是他在,才第一天上班,看到这一片兵荒马乱不知会怎么想?

    平萍一面跟难缠的客户奋战,脑海里浮现出杨哲颐带着仇恨与忧郁的眼眸

    “噢!懊死的,人都给我死去哪里啦?”平萍抽不开身翻查资料,气到发昏竟对着话筒骂中文。“你不要再吵了!让我去查清楚好不好啊?”

    “你说什么?”义大利佬终于收敛了音量。“是不是弄错了?你告诉我”

    她深吸了口气,再一次以清楚的英文说明。“首先,之前已详细确认过样品,生产线不可能会错的让我向工厂查清楚好吗?赔款?噢,现在先不谈这个吧?我还没问工厂让我问清楚,我们公司会给您一个交代”

    “无论如何,萍,万一真的错了,我一定要你们赔偿!听到没有?到时十个货柜总共十万套杯盘组,统统给我丢到太平洋去!听到了吗?”

    “嗯。”平萍继续把话筒远远拿开,敷衍着。

    “大家合作这么多年,竟然会出如此离谱的错误?荒谬!简直太荒谬了!我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义大利佬一再以有限的英文重复同样的字眼,平萍只得等他骂过瘾了再说。

    “发生什么事了?”深锁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新任“董事长”迈着帅气的步伐来到她面前,以淡漠得没有表情的表情问道:“谁的电话?哪里的客人?”

    杨哲颐身着整齐的衬衫西裤,胸口随意开了两个钮扣,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肌,一头短发抹上胶,造型梳理得很有个性,他眼眸迸射如鹰一般锐利的光芒,直直探进她眼瞳底。

    “义大利客人。说我们出给他的产品色差太大,他不收货,要我们赔钱总共十个货柜,十万件他真是疯了!我不相信工厂会出这种错,我说要去查,他偏不肯挂电话,拼命吵个不停”

    “哦?怎么会这样?”杨哲颐皱了皱眉头,双手斜插西裤口袋,咬着唇思考了一下,再抬起眼,以莫测高深的眼光问道:“他到底他想诉求什么?”

    “谁知道?这家伙英文很破,我又不会义大利文”平萍无奈地耸耸肩。

    “让我来!”杨哲颐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先跟他聊聊,你利用这段空档,马上打电话到工厂去求证,看看事实究竟是怎样?到底他们出了什么货出去?”

    “喔,好。”不容丝毫的考虑,她立即把话筒像烫手山芋般丢给他。

    接着,她听到杨哲颐以她不能了解的某种欧语,流利地与对方聊了起来

    哇塞!看不出来这家伙真的会讲义大利文,语言这玩意儿会就是会,可呼咙不来的啊!

    平萍讶然望着他,不禁出起神来

    他个子真的很高,一双长长的腿潇洒斜倚在办公桌边,边说话边微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两个可爱的酒涡挂在颊边,像是诱人的漩涡,引人陷溺其中

    这一刻,平萍几乎忘了他是那个,害自己最敬重的董事长伤心牵挂的不肖子,她一直为董事长所受的委屈对他憎恶不已。

    但当她晶灿的眸子无意间对上他瞳中散发的自信,四目交会的那一刻,空气中砰地撞出一道闪光!

    平萍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他的眼神煚煚明亮,彷若天边的灿星,被他这么深深的一望,原本正要开档案柜找出客户相关资料的她突然乱了

    她呆呆地看着柜子里上百个分布世界各地的客户卷宗,恍恍然不知该拿出哪一份才对,平常精明干练的头脑也突然空白了,只听见自己隆隆如撞钟的心跳声。

    平萍勉力制住微颤的双手,找到义大利客户的资料夹,翻开订单那一页,细细地阅读了内容,拿出萤光笔标出重点,然后迅速把资料拿给杨哲颐

    不须任何言语交谈,一个眼神交换彼此便已经了解意思,杨哲颐很快地把订单上的规定与客户做再一次确认,同一时间,平萍马上拨电话到大陆工厂查证。

    “吁终于搞定了!”他挂了电话,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吁了口长气。“滑头的家伙,根本是故意制造事端来杀价的嘛!哼,他以为杨氏这么好骗?他以为跟我卢就可以拿到折扣?早得很!讲大半天,口渴死了。”

    “我查过工厂了,出货没问题。”平萍倒了一杯冰水给他,平稳报告。“在装货柜之前,验货员都确实验过货,报告也签好了,如果真有差错,也不该是我们负责任显然,这家伙摆明来找碴的!”

    他仰头将冰水一饮而尽,放下水杯,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的英文说得满好的。”

    “喔,还好啦,就是一般的沟通可以。当然啦,跟你们这种在国外念书生活多年的小留学生不能比。”平萍被他吊诡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

    他虽然嘴巴上称赞她,可眼神里却透露着一丝丝嘲谑的感觉,那让平萍觉得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在专科里学的是商业文书,能把英文练到沟通无碍需要下满大的功夫特别是在台湾,并没有全英语的环境更是难得不过,仍是有待加强,进步的空间还是有。”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嗯,我知道。”平萍知道他必然看过她的人事资料,甚至对她身家来历一清二楚,他是有资格查看她的底细,但却没有权利用这种鄙夷的语气眼光看待她的能力!

    平萍有点不高兴地沉下脸,不想再跟他继续谈下去,以免彼此间产生冲突,干脆走到办公室最里头的样品室去拿东西。

    “我听说你在公司做满久了?”他竟然跟着走到样品室,倚在门边跟她说话。

    “是啊!毕业没多久就来了。难得董事长不嫌弃我,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觉到了现在。”平萍回答得有点懒散。

    下意识里,她逃避他充满挑衅的语气和眼神,她感觉这位少主一再质疑自己的能力,和在这家公司存在的价值。

    “喔,公司里大小事情的运作你都清楚?”杨哲颐继续问,口气很温和。

    “差不多吧!”她觑了他一眼,看到他眼里掩不住的质疑,心底有股气难以遏止地涌出。“你究竟想问什么?”

    “没有,只是单纯地想跟你谈谈。”他换了个姿势,往门的另一边靠,斜着眼望她。“毕竟,你算是公司元老级员工。如果我想了解公司的事,从你这边获得的资料应该是最正确无误,只是我感觉你一副不想跟我谈的样子?”

    “哪有?这家公司是你的,无论想知道什么,我都有义务告诉你。”平萍仍然没有抬起头看他,径自低头包装着要寄到欧洲的样品。

    “是吗?我的感觉好像不是这样。”杨哲颐走到她面前,拉开椅子坐下。“如果我没猜错,你对我一直心存严重的偏见。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我们正式的面都没见过之前,就敢大鸣大放地劈头骂我一顿!”

    “你”平萍猛然抬起眼,大胆迎接他的目光。“原来你记恨着这件事。”

    “我不该记?”他终于拉下脸,以算旧帐的口吻。“任何一个人在自己家里被莫名其妙的外人骂了一顿,大概都不会当作没事,甚至睡一觉起来就忘光光吧?”

    “你在找我算帐?”她打包完毕,顺势端坐在他对面,好整以暇望住他。“好吧!你觉得我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你,果然很敢。”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眼中迸射敌意,之前的潇洒与绅士风度全不见了!

    平萍想起方才同仇敌忾、一起解决义大利佬的时候,还感觉他充满魅力、十足迷人,而此刻她却痛恨起自己的肤浅光凭外表怎能判断一个人呢?

    本来这家伙就是个连亲生母亲都可以不闻不问的冷血动物。

    平萍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骂你是我不对,因为我既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但我是为你的母亲抱不平,我是为她出气!”

    “为我母亲出气?”杨哲颐再度以怀疑的目光梭巡。“你好像跟我妈很亲近?有件事我始终不能理解你为了公司的搬迁,甚至愿意搬出家里住进公司宿舍,这牺牲会不会太大了?现在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死忠的员工了吧?”

    “你怀疑我居心叵测?”她干脆帮他把话讲清楚。“从头到尾,你就是怀疑我对杨氏有不良企图?”

    “不该怀疑吗?据说我母亲非常信任你甚至,很多银行授权文件由你签名也能生效你不过是个普通员工,这样的授权难道不令人匪夷所思?”

    “你、你真是”平萍气得全身颤抖,却找不到任何适当的字眼反击!

    她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个“不肖子”了解:董事长之所以授权给她,还不全是因为他不肯回台湾帮忙,董事长找不到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只好把这么重要的责任交给她

    那是不得已啊!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搞清楚,就给她扣一个大帽子?

    “呵,说不出来了吧?”杨哲颐扬起胜利的微笑。“我虽然人不在台湾,不表示我对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你以为搞定我妈就可以掌握一切的话我告诉你,还早得很!”

    “够了!”平萍努力压抑,仍是压不住内心委屈而爆发出来的脾气。“你血口喷人、欺人太甚!我懒得跟你说,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大可请董事长把我开除。”

    平萍拿起包好的国际包裹,眼眶含着委屈的眼泪。

    “对不起,我急着到邮局寄国际快递。倘若杨董事长还有什么问题要审问我的话,等我从邮局回来再奉陪!”

    她低下头快速地走出样品室,在离开他视线前努力憋着气,就怕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

    哎,新办公室的风水可能跟她不合吧,要不怎么第一天就碰上不讲道理的“番王”?为了他们杨氏她这五年来尽心尽力,却落得被怀疑图谋不轨的下场

    几年来,他为了不知名的原因遁逃国外,从不曾参与过公司营运,她怎能用三言两语让他相信自己对公司的无私用心呢?

    平萍抱着包裹,抬头挺胸走出杨氏大楼。她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在这个时候退缩,他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愈要做给他看!

    ----

    “平萍,你觉得小王子怎么样?”

    午休时间,会计部的小芳端着便当坐到她对面,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

    “什么怎么样?你在说谁啊?”

    平萍双手不停敲打键盘,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电脑萤幕,有一份给贸易商的报价单要赶,没先弄出来她连中饭都不敢吃。

    “哎!不要这么瞎拼命好不好?午休了啦!天大地大,吃饭皇帝大电脑关掉先吃饭啦!”

    小芳放下便当,喝了一口午餐附送的冰镇酸梅汤,瞧她仍是不为所动,忍不住皱眉。

    “ㄟ,你这样很不上道耶!早上你总是第一个来开门,中午也不休息,晚上又常加班你只是个领薪水的,工作却比老板还拼命,这样不是显得我们其他的员工都很混吗?”

    “领薪水也要认真啊!”平萍还是没把眼睛从电脑萤幕移开,双手也继续敲打键盘。“小芳,现在外面找工作很不容易。难得董事长这么辛苦经营,每年还都固定给我们调薪,不管生意多烂,每年年终奖金只有多、不会少你说,这样的工作机会不该珍惜吗?”

    “噢!我、的、天、啊!”只见小芳痛苦地咽下口中食物,对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我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吃饭时间你讲这个?我会消化不良啦!”

    “我说的是实话,随便你爱听不听。”平萍懒得理她,继续埋首工作。

    “喂,我刚刚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啦?”小芳显然不肯轻易地放过她,赖皮追问道:“小王子我是说我们的小杨董,你觉得怎么样?他,比我想象中还帅耶,而且我觉得他帅得好有味道喔!我最喜欢看他抽烟想事情的样子,真的好帅喔”

    小芳说着径自陶醉了起来。

    “ㄟ,你知不知道小王子有没有女朋友啊?以我看哪,应该是没有。自他回台湾后,好像还没发现有女人来找他”

    “小杨董?小王子?”平萍拢皱起弯弯柳眉,问道:“你是不是太会幻想了?小杨董已经三十三岁了,还小王子咧?哪里小啊?”

    “呵呵,论年纪是没有太小啦!可是,我觉得他很可爱啊!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酒涡好迷人哟!还有还有,他讲话声音好有磁性我进去跟他报告公司收支的时候,他一项一项跟我一起核对帐目你都不晓得,他随便念什么、说什么都好好听哟!真是给他迷死了啦!”

    “哎,你说话就说话,口水不要乱喷啦!”平萍憎恶地睨了小芳一眼,扬起双手在面前挥了挥,叨念道:“ㄟ,你真的很不卫生耶!”

    “嘻嘻,有喷到你喔?”小芳很尴尬地抽起一张面纸擦嘴。“不好意思啦,讲到帅哥特别激动,我不是故意的啦奇怪厚,听说我们小王子在加拿大有房子,纽约也有家,而且是在华尔街工作喔!真不懂他在那个有名的大公司,叫什么摸根”

    “是摩根!”平萍正色纠正她。“jpmargan,搞股票的ㄟ,奇怪咧,你都没在看电视啊?”

    “看电视?有啦!我只看台湾龙卷风跟娱乐百分百啊!”小芳吐吐舌道:“哎呀,你不要打断我啦!我是说啊,小王子他在摩根上班上得好好的,年薪高得吓死人,干嘛要回台湾偏僻小镇只管一个小贸易公司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平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好不好?”

    虽然约略知道,杨哲颐放弃高薪回归台湾的原因是因为母命难违,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她并不想跟公司同事聊老板家里的八卦。

    这年头,太鸡婆绝没好事想起那晚冲动地为董事长出气,反而换来董事长白眼与疾言以对,平萍从那刻开始总算了解,再亲不过亲母子,自己只是个领薪水的职员,不该管的闲事还是别管吧!

    “会不会是咳咳咳”小芳贼头贼脑四处东张西望,确定办公室没有其他人,神秘兮兮附在她耳边。“你想,董事长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十万火急把她唯一的儿子叫回来?”

    “呸呸呸!你在胡说什么啊?”听到八卦的小芳毫无根据胡乱猜测,平萍生气变脸。“操劳了二、三十年,董事长只是累了想休息,何况她最亲近的也就这么个儿子,当然是交给儿子继承啊!你怎么心肠这么黑啊?居然敢诅咒董事长?”

    “我才不是诅咒她!”小芳激动涨红了脸,急急辩解。“公司搬家前几天,我收到一封医院寄来的信,我亲眼看到董事长拆开信之后的表情”

    “医院?”平萍表情凝结,沉吟半晌道:“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就算是医院寄什么报告也不稀奇,我每年也会上医院做例行的健康检查。”

    “真的啦!我一直在观灿诃事长,你不觉得自从去年尾牙之后,她整个人的气色精神突然间差好多以前她跟客户或厂商讲电话时,声音多洪亮多有自信啊?后来,我常听到她跟熟客户哀声叹气,说她这一生注定要劳碌到最后”

    “这”平萍无法反驳,因为小芳并没有胡说,她确实也感觉董事长突然整个性情全改变了。

    她不再神采奕奕,不再野心勃勃,她的神情总是带着落寞

    进入杨氏五年了,五年相处下来,董事长就像是她自己的至亲长辈一样,听到这样的消息纵然她心里也十分担忧,然而她实在没有立场去探问,唯一能做的仅是默默关心而最实际的报答,便是更努力工作。

    以前她是董事长最得力的助手,现在她得变成小杨董的好帮手,协助他经营杨氏更加有声有色。

    然而平萍想到这位“少主”似乎当自己是眼中钉,旺盛的工作企图心陡然冷了下来

    唉,如果这位“少主”不是那么固执自我,事情就好坝卩了!

    “对不对?你应该也有感觉吧?我真的没乱说喔,你可以仔细观察。”小芳看她似乎有同感,继续说:“董事长突然就不太管事了,以前她每天精神奕奕,每当礼拜一开周会时哪个人不是皮绷得死紧?谁做错了什么事,哪逃得过她的法眼?可是,现在呢?搬到新公司后,她几乎没出现耶!”

    “不管怎样,老板的隐私少谈为妙吁,终于打完了!真是的,我肚子快饿死了。”平萍淡然结束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完成正在缮打的文件,她按下印表机执行键,在等待的空档里,很快地为自己冲了碗速食泡面充饥。

    “啥?你又吃泡面?不必这么刻苦吧?”小芳又开始惨叫哀号。“ㄟ,你到底前辈子是欠了杨家什么啊?事情永远是你做最多,却连吃顿象样的午餐都没办法?哎”欠了杨家什么?一份知遇之恩吧!

    这句话真是打到她的痛处,平萍苦笑摇头,她尽心尽力的工作,一点多余的好处也没有,却被怀疑有不良居心?

    炳,或许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家什么吧!平萍不愿意多想,打开热气腾腾的泡面,一口一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