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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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应城中的伍府宅第,没有富贾之霸气,也没有夸张的摆设,朴实的作风,正呼应了伍家的家训“诚信友善”

    伍老爷有一妻二妾,共生五子二女,全家齐心在月华楼的营运上。

    花厅里,伍学瀚悠哉的喝着茶,与伍老爷面对面而坐。

    “爹,您找我?”

    “为何要纳妾?”提起这事,伍老爷忍不住皱紧眉头。

    “没为什么,只是年纪到了。”伍学瀚搪塞道。

    “哪有不娶妻先纳妾的?那你什么时候才要把千芙娶进门?”

    “爹,您不老是说我心未定?我为了要定心,当然得先纳妾,否则万一把千芙娶进门,却又辜负了她,那我可对不起在九泉之下的姑姑。”

    大儿子的话似是而非,伍老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那是什么样的姑娘?”伍老爷问。

    “清清白白的姑娘,善刺绣、喜女红。”伍学瀚温文一笑,不让伍老爷有继续问话的机会,紧接着又道:“爹,我得去忙纳妾之事,改天我们父子俩再好好的聊聊。”说完起身,在伍老爷还没来得及阻止前,就已经溜之大吉。

    为何纳妾?真是令他头痛的问题。

    自从三天前,媒人婆代替他送上厚礼向宋氏提亲之后,他的耳边再也不得安宁,日日被家里的老老小小追问上百回,他已回答到几乎耐性尽失。

    他只是纳个妾,需要这么大惊小敝吗?况且他也早过了成亲之龄。

    回到书房,他坐在书案后沉思

    这纳妾本该是大事,以他月华楼大少爷的身分、以他的侠情仁义、以他五湖四海交游广阔的情况来说,如果不广发请帖,恐怕会招来亲友们的天怒人怨;可是若要广发请帖,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

    “大表哥!大表哥!”人还未到,娇俏的声音却先到了。

    伍学瀚搁下手里已沾了墨的笔,等着从屋外莽撞冲进屋的表妹。

    果然,不一会儿,门板被撞了开来。

    唉!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举止温柔?

    “大表哥!”苗千芙气鼓着双颊。

    “谁惹苗大小姐生气了?”不用看她脸色,光听声音,伍学瀚已知道这个小表妹正在气头上。

    “就是你!”纤指指着伍学瀚的鼻子。

    “我什么时候招惹到你了?”伍学瀚的脸上净是宠溺的笑意。

    “你要纳妾为什么不先知会我?我还是刚刚才从舅舅那里知道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摆在心上?”苗千芙迭声质问。

    “千芙,我只是纳妾不是娶妻,用不着通知你,也不用经过你的同意。”伍学瀚温柔的表情里顿时多了几分冷峻。

    苗千芙一愣,懊恼起自己刚刚的口不择言。大表哥虽然是个大好人,看似和善没有脾气,却从不让他人干预他的作法。她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看得出他的不悦。

    “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呀!你要纳妾怎能不先问过我?”伍学瀚话里的冷硬,让苗千芙不自觉的收敛了口气。

    “这不是什么大事。”他眉宇一开,又恢复一贯的潇洒。

    “她长得美吗?是哪家的千金?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她急急追问。

    “我没见过她,她也不是什么名门千金。”他起身离座,走到门边“时得,送表小姐回房。”

    “大表哥,你怎能”苗千芙心里的委屈还来不及说完,时得已经在门外候着。

    “表小姐,请。”时得话落,右手比了个请式。

    “千芙,大表哥还有好多事要忙,等我拜完堂,再找时间好好陪你。”

    苗千芙虽不愿,却也只能随时得离开。伍学瀚平时虽对她极好、极宠,但一遇上他所固执之事,就算千军万马也拉不动,连伍老爷也干涉不了,遑论只是未婚妻的她?

    送走了苗千芙,伍学瀚拉回思索到一半的心事,重新盘算、思前顾后。

    那些人向来喜欢热闹,他又不想得罪任何人,干脆就大张旗鼓,办得全天下都知吧!或许多了宋听儿这块挡箭牌,以后可以减少些粉粉蝶蝶的打搅。

    ----

    一切彷佛身处梦境,是那样的不真实。

    大红烛的烛光照映出独坐床沿的人影,听儿低垂眼帘,只能瞧着被自己绞得死紧的十指。

    这回宋大婶没有再逼迫听儿逃婚,一来月华楼的有钱有势让宋大婶红了眼,冀望女儿在成为凤凰之后能够提携幼弟;二来上京路程遥远,别说刚儿小小年纪承受不了,就连她也无法再这样长途奔波。

    没想到在三番两次骗婚之后,她终于嫁人了。

    虽没有凤冠霞帔,只有一条红丝巾盖头;虽没有八人大轿,只有一顶两人小轿;虽没有新郎亲迎,只有媒人相随;但是她至少心安了。

    之前虽然是娘亲蓄意骗取他人聘礼;但,因是她起,果也需要她来承担,那是一辈子的愧疚,在当今名节重于性命的观念下,她要如何坦然面对那素未谋面的夫君?!

    而且,从一早开始,她的手臂就奇痒难耐,本以为是太过紧张所致,或者被虫蚁所叮咬,结果现在慢慢的连背部、胸口也都痒了起来。

    她惊觉不对劲,悄悄的将袖口拉高,昏黄的烛光下,可以见到手臂上起了一块一块的红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又吃了不洁的食物?

    记得年幼时也曾有一次,同样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疹子,先从四肢开始,再来是背部、腹部,最后连脸上也无法幸免于难的被红疹侵袭。

    不仅如此,起红疹的地方更是干痒难耐,偏又不能抓,否则若不慎抓破皮,有可能会红肿发炎,病势就将更难痊愈。

    后来大夫说那是因为吃了不洁的食物,几天后自然能不葯而愈。而一旦红疹消失,自然也就不会再发痒。

    鼎沸的声音从四周隐约飘送而来,她瞧不见四周,只能感觉到夜越来越深。回想起今日的一切,她暂时忘记了那一身的不舒服。

    虽是由偏门被迎入伍府,但她还是行了跪拜父母天地之大礼,当夫妻交拜、手中执着红彩缎时,她才深刻的体认到自己的命运将与身边的男子息息相关。

    可她还是不明白呀,他为何会纳她为妾?

    夜多深了?外头不再有喧哗的吵杂,她感觉到脸上红肿的痒意,暗恼怎么会在她大喜之日,发了这样的病?

    突然,脚步声、开门声、交谈声,声声窜进了她的耳里。

    “大少爷,这是喜尺。”是个妇人的声音。

    “你们都退下吧!我自己来就好。”

    想必这就是夫君,那低沉的嗓音似带着一丝笑意。

    “大少爷,不需要小的在这里服侍吗?”

    “不用了,夜深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脚步声、关门声再次远扬,还给屋内一室的安宁。

    酒味的气息越来越近,她的心窝急急喘着。他会不会被她这张发了疹子的脸给吓坏了?

    “听儿。”他柔柔唤她。

    “嗯。”她细若蚊蚋的回应。

    “我要掀你盖头了。”他先让她心里有准备。

    “不要我”她该如何说明,那如同胎记般的红疹?

    “别害羞,我不是轻薄之人。”虽然是他的小妾了,他还是一贯的君子。

    喜尺一伸、盖头一掀,他只瞧见她发髻上的银簪子。

    阴影兜头笼下,她只敢看着他大红长衫的下摆。她无脸见他,这该怎么办?

    他用喜尺轻托起她的下巴。

    烛火映照,他惊讶甚至骇然,只瞧那么一眼,随即放下喜尺。

    这就是她一而再、再而三骗婚的原因?只因她有着天生的残缺?

    可是,高大叔说她端庄秀丽,李氏说她长得标致那布满额头及颊畔的暗红胎记是怎么回事?

    她半覆眼睫,不敢直视他打量的目光,连他的形貌她都无能瞧上一眼。

    “你早点歇息吧!”他表面不动声色,音调一如之前,心里却的确存在几分嫌恶。

    没有预期会是这种情形,要他接受长相如此的妾,一时半刻还很难。

    她抬眼,还来不及瞧清他的长相,他已经背过身去。

    好熟悉的背影她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不管她是倾城之姿还是丑陋之貌,他原先就没打算跟她圆房,纳她为妾只是不想让她再到处继续骗婚。

    他不会喜欢这样的姑娘家,不但缺乏道德品行,连清白操守都惹人非议,这已经让他深深觉得不齿,只是没想到啊连她的容貌,也是这样可悲又可怜!

    听儿抚上自己发痒的脸庞。她不怪他的逃之夭夭,新婚之夜,绝没有任何丈夫可以忍受妻子是这副鬼样子。

    只是啊!他至少别逃得那么快,好歹让她瞧瞧她的夫君是长得怎样的面貌呀!

    ----

    三月湿冷的夜里,等不到洞房花烛夜的听儿,双臂环抱胸前,在极累、极倦的情形下,就这么倚在床柱边睡着了。

    鸡啼,天亮。

    她在发冷中惊醒过来,才惊觉自己竟坐着睡了一整夜。

    动动僵硬的脖子、甩甩发麻的手脚,看着几柜上的双烛已燃尽,她猜测着时辰,该是寅时刚过吧!

    她虽不明白闺房之事,但也知道不该是像她这般的独守空闺,不过她不怪伍大少爷,任谁看了她脸上的红疹子,都会夺门而逃的。

    直到此刻,她才看清房内的摆设。

    扁是这间房,就已经比她之前所居住的茅草屋大上三倍有馀,虽没有豪华的装饰摆设,简单中好像少了一丝婚礼的喜气除了大红喜字,她看不到一般新房该有的喜饰;不过她向来无所求,能够有个安身的地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下了床,在衣箱里翻找着可以换穿的衣裳。这些衣裳全是媒人婆在成亲前,特地差人送到她家的,否则凭她那一穿好几年的破旧衣裳,可进不了伍府的大门。

    她挑了一件粉红的窄袖衫襦,外套一件同花色的对襟背子,这是她长这么大,穿过最好的衣裳。

    虽然宋父曾是衙门里的师爷,不过她受到的待遇,跟大哥和小弟有着天地之别,她的衣裳大都是由宋大婶的旧衣修改而成。

    “二奶奶,我是婢女桃花,负责来服侍您,您起来了吗?”

    房门外传来清脆的嗓音,听儿愣了许久,才会意过来门外的人喊的“二奶奶”就是指她。

    她竟然成为了二奶奶,似梦似真,这个头衔压得她头好痛。

    她走到房门边“我起来了。”

    “桃花可以进去帮您梳洗了吗?”桃花问。

    梳洗?从小到大都是她在侍奉爹娘梳洗,头一次有人要帮她梳洗,这倒新鲜了。

    她门一开,桃花的惊叫声随之响起。

    “啊!”桃花差点将手上端着的水盆掉落,幸好听儿眼明手快的接了过来。

    她转身走回房内,将水盆放在盆架上,走到铜镜前一瞧,也被自己给吓到了。

    她的双眼浮肿,但不是因为哭泣她昨晚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而是因为她不知吃了什么跟她犯冲的食物,结果不但脸上全是一块块的红疹子,连脖子、后颈也全都是。

    原来她的模样还真不是普通的糟,看来伍大少爷还算客气,表面还是那样沉稳。

    “桃花,你别怕,我只是吃了不洁的食物,所以才会起了这些红疹子,过两天就会消的。”她赶紧出声解释。

    “真的吗?”桃花在惊吓中只敢跨进门槛站在房门边。

    “没关系,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吓人,我自己梳洗就行了。”

    “二奶奶”桃花自觉过意不去,毕竟她只是个下人。“还是让我服侍您吧!”

    她尽量痹篇桃花的眼神,免得又吓坏了桃花。“别叫我二奶奶,我不太习惯。”

    “可是您是大少爷的小妾。”桃花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为难。

    “只是小妾嘛!你叫我听儿就行了。”她苦笑,伍大少爷可是连碰都没有碰她,这算什么二奶奶呢?

    桃花看听儿亲切和善,一点都没有主子作威作福的恶气,跟大少爷对待下人的样子倒是挺像的。

    “可是大少爷要我来服侍您。”桃花还是不敢靠太近,担心听儿会不会是生什么肮脏的疾病?更怕会传染给她。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缓缓的道:“桃花,我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不知道大户人家应对的规矩,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指导和担待。”

    她自动将自己的身分放矮了一截,一下子就拉近了和桃花间的距离。

    “二我看我唤你小姐好了。”桃花儿听儿点头,才又说:“小姐,你别这么客气,大少爷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能做的一定尽量做到。”除了那张难看的脸,桃花对这个大少爷新纳的妾是越来越有好感了。

    “我今日需要去拜见老爷和夫人吗?”

    “你指的是大少爷的爹娘吗?”桃花问。

    “嗯,我不知道当人家妾的,是不是该去服侍公婆?”她很无措却没人可以问。

    “老夫人很早就过世了,老爷通常一大早就会去各地方的酒楼巡视,我看等大少爷要求了,你再去见老爷好了。”

    “大少爷的为人”听儿支吾其词,不知该怎么开口询问。

    “大少爷人好、心地善良,对朋友又讲义气,对家人更是照顾”

    听儿听着桃花述说着伍学瀚的种种好处,不禁想起了那天在月华楼前替她盛米粥的男子

    会是他吗?

    ----

    接下来几天听儿足不出户,暂时将自己关在属于她的天地内。

    三餐都是由桃花送来,因为她还没有睑可以出去外头吓人,只能将心里的落寞和孤寂,寄托于针线之间。

    一日过一日,她脸上的红疹逐渐消退,桃花在见了她原本的面貌之后,忍不住赞叹“听儿,原来你长得这么美!难怪大少爷会纳你为妾。”

    桃花原本唤听儿小姐的;但这三日来,柔顺的听儿和安静的桃花朝夕相处,十分投缘,尤其在听完听儿悲惨的逃难遭遇后,由于同是苦命人,这两个小姑娘更是建立起姐妹般的情谊。

    “他从来没见过我,怎会知我是美还是丑?”自从洞房花烛夜他被她脸上的红疹吓跑之后,他再也不曾来探望她。

    “这么说大少爷根本不认识你,那他为何会纳你为妾?”桃花也知道伍学瀚总是过听儿的房而不入,不过伍学瀚不准她多舌说出去。在这个属于伍学瀚的院落里,除了她,没有人知道他竟是如此冷落新纳的妾。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没有机会问他。”她比一个买来的婢女还要可怜吧?像桃花天天都能见着他、服侍他,而她

    “大少爷很忙的,才会没空来看你,你不要想太多。”桃花连忙安慰她。

    桃花服侍伍学瀚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以伍学瀚俊杰出众的外表,自然有许多姑娘梦寐以求想成为他的妻妾,连她也曾经羡慕过能成为伍学瀚的妾的听儿;可如今看到听儿受到如此的对待,她真不懂,一向待下人如家人的大少爷,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桃花看着听儿每日每夜只能寄情于刺绣,明明嫁了人,却似没有嫁人,行为举止都受到人媳规矩的约束,不能像她想去哪就去哪,有时还可以找个名目偷溜去逛大街。

    “桃花,我可以四处逛逛吗?我只是想看看,看看自己到底住在什么样的地方。”看着镜中已恢复的容貌,听儿央求道。

    她总不能老是依靠桃花呀!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陪你在府里到处走走,不然待会儿我又要去厨房忙了。”

    “嗯。”迎着夕照,推开房门,她勇敢的踏出在伍府的第一步。

    房门外即是一处花园,里头种了许多的花草。时值春天,绿草已经冒出新芽,或许,她可以在这块小小的泥土地里种上一些青菜

    而院落的厢房,则围绕着花园,呈现“凹”字型。

    “这处院落是属于大少爷的,总共有六间厢房。右侧厢房是大少爷的卧房,再来是书房以及时爷的卧房;中间是接待客人的花厅,然后就是左侧厢房,有客房、奴婢住的小房和你的闺房。”

    时爷?她想起来了,就是代伍大少爷来迎娶她的男子。

    原来她住的是左侧厢房,跟他的右侧厢房是面对面而望。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为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桃花继续带着她穿过回廊。

    伍家门风俭朴,府内看不到亭台楼阁或者小桥流水,全是一处又一处的院落。

    “这是二夫人和四少爷及大小姐的院落。”桃花边走边介绍。“这是三夫人和五少爷及二小姐的。”继续往前走。“这是表小姐和表少爷的。”

    听儿总算知道,伍家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是已经过世的大夫人所生,而除了大少爷伍学瀚有自己的院落外,二少爷、三少爷和伍老爷则同住在另一处院落。

    还有桃花口中的表小姐及表少爷,是伍老爷的二妹所生,因父母早逝,为伍老爷及夫人一手带大。

    “表小姐是大少爷未过门的妻子。”桃花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瞧着听儿脸上表情的变化。

    “这样呀!那该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了。”听儿勉强笑了一下。真不懂伍大少爷妻都还没娶,为何要纳妾呢?

    来到伍府后院,那里有厨房、洗衣场,甚至还有一处小小的养鸡场。

    厨房烟囱已升起袅袅白烟,一天又将尽,她真不想一直躲在房内,就算只能够养鸡养鸭也好这时,走来了一位肥胖的中年妇人。

    “桃花,厨房的灶火正热,你还不快点过去帮忙?别以为主子人好,你就可以爬上天了。”厨娘嗓门特大的吆喝着。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桃花赶紧应诺。

    “她是谁?”厨娘指着面生的听儿。

    “她是”

    桃花正想介绍,听儿却扯了扯桃花的衣袖,抢先说:“我是新来的婢女。”

    桃花小嘴微张,却没揭穿她。的确,以听儿身处的状况,当婢女或许比当大少爷的妾要好得多。

    “我怎么没瞧过你?张管事什么时候用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在这后院里就属厨娘的权力最大,没道理她不知道。

    “张管事可能忙忘了,他要我跟在桃花姐的身边学习,一起服侍大少爷和大少爷新娶的二奶奶。”听儿心慌下随便找了个说词。

    厨娘一双利眼上下打量着她“叫什么名字?”

    “叫叫小小。”她本不善说谎,这下要她临时编出谎言,她紧张到舌头差点打结。

    “小小?”厨娘哈哈笑了一声,还以为自己听错。

    “是呀,我没有名字,我娘都是叫我小小的。”

    “亏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叫这样的名字?是说像我们这种人,本来就取不起好名字的,叫太好的名字,反而会折寿。”

    “嗯!”听儿连忙使眼色要桃花别揭破她。

    “那你就跟着桃花学,等过一阵子上手后,就可以服侍大少爷,而桃花也就可以专心在厨房帮我了。”厨娘对听儿的说法没有起疑,交代桃花几句话后,便转身又走进厨房。

    “听儿,你怎么可以当婢女?”桃花猛摇头。

    “桃花,我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在房内,反正大少爷也不会再进我的房,当个婢女至少有事可以忙,生活也充实些,你说是吧?”

    对于听儿的软言软语,桃花不忍拒绝,她只是不懂,大少爷既然娶了听儿,就该好好对待她,怎会这样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弃之不顾?

    可怜的听儿就和被打入冷宫的嫔妃没两样,一生一世再也没有出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