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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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台东车站下车后,墙上一张海报吸引了张绮纱的注意,变更了原定行程,搭上飞往绿岛的小飞机。

    整整五天她用两足踏遍整个绿岛的土地,只除了那座大哥级的“宿舍”外。

    每逃讪时会用公共电话向爸爸和哥哥报平安,原来的手机号码在她出发前已委托蒂妮姐办停,另办一组新的号码。

    尚余两天的假期她回到台东,只游览几个知名的景点便踏上归途。除了当地名产外,她带回了自信以及渐渐遗忘恋情的快乐。

    她头戴棒球帽、男装的打扮现身在火车站,令来接她的温蒂妮险些认不出来。

    “小纱?我的老天!”

    左手比ya,张绮纱露出亮眼的笑容。“我回来了。”虽是冬天,她的皮肤未幸免地变黑了些。

    温蒂妮帮忙将她的行李放入后车箱。“伯父知道你要回来,还命令胜楠今晚要回家吃饭,我也要到场。听好,是命令呢!”

    “姐姐回新加坡了吗?”

    说到杨莘蕾就会联想到金鹰匠,温蒂妮悻悻地噘嘴。“前几天才回去,一回去后就传真一份公文说要请调回台湾。”

    听张家的管家说,杨莘蕾在未回新加坡前,每天出门追着金鹰匠跑。

    气死人了,都是这个女人害她平白多等了一年多还没嫁给心爱的人,若早知她并非是个坚贞忠烈的女人,说什么都要舍弃尊严拖着胜楠上教堂。

    “蒂妮姐,你别气了,生气会使女人容易变老。未来的嫂子太老的话,小泵是有权力退货的唷。”张绮纱打哈哈的说。

    “小纱,你真能将金鹰匠忘了吗?”温蒂妮担心她在强颜欢笑。

    和她之间虽不若和阿ken那样无话不谈,但也非客套寒暄之交。

    张绮纱失神了片刻后才道:“忘到近八成了,等后天开学后专心在课业上后会全都忘光光。别说他了,搞不好他和姐姐会有结果呢。”

    “不说不说,我们别谈这些会让肚子胀气的话题。”挥扬手背,希望能就这样挥开金鹰匠对小纱所下的迷恋魔障。

    说实在,要不是她已经有了胜楠,说不定也会迷上金鹰匠。少见像他那种男女通杀的柔俊外表,又兼俱品味不凡的内在。若让他反串日本歌舞伎的演员,铁定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蒂妮姐,我想明天搬去哥哥的公寓,和他一起住,省得”看到请调回台的姐姐和金鹰匠旧情复燃的画面。

    “好啊,明天我一定到场帮忙,无条件做义工。”

    张绮纱翻出背包内的相簿,笑着说她在旅途上遇到的趣事,以及她在旅程上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孙禹莫,一个与她因相同心境放逐自己的大四生。

    ----

    夜夜笙歌了一个礼拜后,金鹰匠恢复早晨跑步的习惯,在中正国小的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未见到张绮纱的人。

    怅然若失地离开等待的地方,跑不到五圈便上气不接下气,一切都不对劲了。

    没听到和他打屁的笑声、没听到她要他再跑一圈的取笑声,也见不到她跑步时神情飞扬的稚嫩脸庞。

    踱步走出时,他再回首,是真实的没有她的身影。

    他还没跟她说从今天开始他得去外婆的金氏集团上班,会很忙、会心空空洞洞的凹陷了一个大窟窿。

    回到公寓花了十分钟冲个早浴,一身清爽的穿上衬衫和西装裤走出家门,发动车子后,拿出手机拨了好几天不曾拨去騒扰的号码。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拿到眼前确认是由手机电话簿里的记忆号码拨出的,他再按一次通话键。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怅然的将手机丢在副座上,捏揉额穴际检讨着这些天来的生活。

    他错过了什么吗

    ----

    接到电话后,阿ken急急忙忙地带着玛斯洛和张绮纱来到曾来过的pub。

    三人一到店里,依着服务人员的指示找到坐在角落桌边,已经烂醉如泥软在椅上的金鹰匠。

    “阿匠?”阿ken坐到他身边扶正他。

    因刚巧在阿ken和玛斯洛的家吃饭,张绮纱也听到了电话,虽未被受邀,却执拗地要跟来看看许久未见面的人。

    瘦长的她躲在玛斯洛欧美人体型的身材后方,不让金鹰匠看到。

    金鹰匠半睁开醉意的双眼。“阿ken?你来了!”睁开的眼缝只瞧见他。

    阿ken抢过他要仰颈倒人的龙舌兰,端另一杯冰块溶化的水放到他手上。

    “你别喝了有什么事需要藉酒浇愁?我认识的阿匠是个自大得不得了的人而不是像一个萎靡不振的胆小表!”太久没骂人,几次停顿后才完成。

    金鹰匠顿时放松将身体往后仰躺椅背,闭着眼吐纳近日来的挫败感。

    “阿ken,家世好错了吗?别人只看到我是总裁的孙子、未来的接班人,不管我做得再好、再烂,永远都看不到别人真实的表情”他猛打酒嗝,喝了口阿ken递上的水后继续说:“整栋大楼全都是一票虚伪、恶心到见骨的家伙。他们以为我很想去公司上班吗?还不是老太婆要的,以为我希罕吗?”

    震耳摇宾的音乐掩盖不去他的哀伤,张绮纱拚命地揪着身前玛斯洛的衣服才止住上前安慰他的冲动,豆大的泪水悬在眼眶边,为他心泛疼。

    才一两个月不见,他怎会被折磨到自信心全丧失?短发落至耳上,拉杂地随意旁拨,衬得失意色更浓。

    “金奶奶仍要你回去接手家里的事业吗?”

    虽是家族企业,整体规模却是排名在台湾百大企业内,旗下横跨的事业十多项,从机电工程到百货公司。

    要不是他刚好是金氏科技连续两年的签证会计师,从董事名册中看到金鹰匠的名字,才会知道他的背景雄厚,身价值上亿。

    仅是纳闷金老夫人既然钦点他为接班人,何以让他在国外逍遥好几年,且未遏阻他向叔父拜师学艺。

    狂笑数声,金鹰匠坐直,火红的双眼逼视阿ken--

    “你知道老太婆还说,我不想做或做不来想滚蛋都没关系,只要去弄个有能力且愿意担起责任的女人丢给她,她不介意训练她出头掌实权,而且她会训练到那个女人一辈子恪守本分,不敢想越俎代庖,让我永远能当个最后签名的阿斗总裁。”

    自己根本是被他人当成窝囊废在看。

    靶受到背后那只小手揪得更紧,玛斯洛插话“你找到这样的女人了?”

    彷佛现在才知道有额外的人站在一旁,金鹰匠睐了他后又躺回椅背。“有,一堆,连杨莘蕾也有报名。”他自嘲地笑。“你要帮忙介绍吗?”未想起自己在期待谁,但十足十确定目前已举手的这堆女人中,没有一个是他要的。

    张绮纱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因自己高中尚未毕业的学生身分吞不想说的话。

    他该答应金老夫人的邀请吗?

    阿ken茫然地望着男友玛斯洛,寻求他的答案。

    玛斯洛回望他,轻轻点首答应,他感动的红了眼眶,庆幸这次没爱错人。

    “阿匠,我能帮你什么忙吗?”阿ken问。

    三人静息等待好一会,才知酗酒的人已昏睡过去。

    玛斯洛走近拍了拍他的脸,金鹰匠嘟嚷一声,头转到另一边。

    像吃饭般轻易的将醉鬼甩到肩上。“阿ken先去开车;小纱,帮个忙把他的东西收一收,我们先回我家再说。”他彷佛无负担似的稳健迈步走出店门口。

    把散落在桌椅上的手机、烟盒和车钥匙,全丢进从地上捡起的lv侧背袋。

    指腹依恋地抚过他的手机,那是她之前经常触摸到的物品。间隔七十多天后再触及,彷佛似过了千万年之久。

    在阿ken哥哥说出那句话时,她也好想说出。

    只是她真能帮他什么吗?她质疑。

    ----

    拗不过张绮纱的坚持,阿ken只好带她一同前来会见金氏集团大总裁,以签证会计师的名义才排得进她的行程。

    睨她一眼,阿ken微微一笑。“小纱,我发现你变了,除了不再怯懦外,也多了份勇气。”勇于去爱人,哪怕对方早巳表明最爱不是她。

    张绮纱回他淡淡自嘲的笑。“哪有,之前受惠于金鹰匠的还没回报他,悬在心头上好烦。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只怕是没有我能尽力的地方。”

    相信不说明,懂她的他也猜得到她对金鹰匠并末忘情。正因如此,她什么都不能说出,因为他心上的伤不亚于自己。

    金老夫人灰发绾成髻盘在后脑上,姿态优雅的缓步走来。

    “阿ken,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阿ken站起迎接,手放腰腹弯身鞠躬。“不会,让金奶奶您在百忙中抽空来,才真对不住。”

    张绮纱也随着阿ken站起迎接她。

    唤来侍者点份饮料后,金老夫人才注意到有个未曾谋面的人坐在同桌。

    “抱歉,请问怎么称呼?”她微微一笑。

    张绮纱按着阿ken的手臂,不疾不徐道:“老夫人好,我是阿ken也是令孙的同学张胜楠的妹妹,我叫张绮纱。”

    金老夫人惊喜睁大眼。“那不是张氏企业的总经理吗?令兄的能力不输令尊,常听到我的朋友在夸赞他除了工作能力不错外,人也长得不凡,只可惜他身边已经有了女朋友了,不然哪,一堆朋友都想介绍自家女儿给他。”

    张绮纱与有荣焉的接下老人家的话,谦冲道:“哥哥若知道老夫人对他赞美有加的话,定会受宠若惊;不过,我认为哥哥他还不及您口中的一半。”

    金老夫人在她放置在桌上的手背上亲昵地拍了拍。

    “既然你也认识鹰匠,就唤我外婆好了。”大概是喜欢她那双澄清洁净的眼睛,对她有说不出的好感。

    金老夫人转过头看着阿ken“听秘书说你有急事找我。”

    阿ken说:“是想请问金奶奶为何一定要阿匠回去接掌事业呢?如果当初非要他接不可,为何您要让他走上别条路后再要他回来?这岂不残忍?”

    金老夫人端起桌上的热茶啜了口。“我只有鹰匠这个孙子,也希望他能照我为他铺好的路子走,但他的个性既强又拗,与其和他好好说,倒不如惹恼他再来和他谈条件。”她不认为需要向他们说明他生父家的事。

    张绮纱忍不住插嘴“但唔,金大哥的傲气全被这阵子去公司上班折损殆尽,若再这样下去,您不怕孙子会失去自信吗?我们虽然都很讨厌他那股气焰,但更厌恶他像只病恹恹的死猫。”

    金老夫人嘴角噙着笑。“绮纱,听你对他的形容词好像挺糟糕的,我的孙子真有这么差吗?”

    张绮纱发觉失言了,无措地向阿ken求救。

    “金奶奶唤她小纱就可以了。是因为我们都是阿匠的好友,不忍看他失去斗志。不瞒您说,前几天晚上我们去他开的pub找他,向来是适度饮酒的阿匠那晚喝到烂醉”

    “你们想要帮他?”金老夫人眼脸垂掩,精光敛藏。

    与张绮纱对看一眼,阿ken说:“之前您曾经提议要我到金氏上班的事,我答应您,薪水和职位任由您安排,只希望能帮点阿匠的忙,甚至希望您能让他过他想过的生活”

    说完后即低头静待金老夫人的决定,张绮纱也紧张的跟着低下头。

    这两个多月来对鹰匠的试炼,证实了他虽有经商天分,但却志不在金氏。

    自由与金钱他会不考虑地选择前者,与其强押他接掌,不如趁自己体力尚可之时,另外培育会对公司尽忠的将才。

    金氏是她和丈夫一同胼手胝足开创出来的,若落个“富不过三代”要她如何面对已往生的丈夫?

    金老夫人来回扫过眼前两颗低垂的头颅,内心亦跟着来回盘算。

    “小纱高中几年级了?”

    “高二。”张绮纱惊讶抬头,老实回答。

    “阿ken你何时能到金氏报到?”

    “最快十天后。”

    金老夫人笑开颜“等阿ken到公司报到后,我会将鹰匠大部分的工作拨给你;不过,若小纱也到公司来上班的话,我就同意让他离开公司。”

    “但是小纱还没上大学,金奶奶您”他不懂老人家心思转了几个弯。

    金老夫人凝视那双让自己喜欢的澄净眼神。“我很欣慰鹰匠的好人缘,也庆幸他没交错朋友。我很敬仰令尊和令兄执商的头脑和手腕,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小孩对商业的敏锐度应该不会太差。”相信他们俩定会为鹰匠好好将金氏守护住,甚至今其成长茁壮。

    聪敏如她,应懂得她话中未语的条件。

    从智慧的老眼中解读,张绮纱思忖片刻后说:“外婆的器重,我和阿ken哥哥铭感在心。等我考上国立大学第二部的商学系后,我会去找您报到的。”她许下一份可能会改变自己未来命运的承诺。

    在她投入金氏的那天,也是金鹰匠离开让他失去自信的大牢笼。

    得到她要的答案,金老夫人再叨絮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小纱,你”阿窘n恼自己能力有限,让她未来几年要半工半读念完大学。若胜楠知道后,不知会不会宰了他?

    张绮纱勾着他的臂膀,将头倚在上头。“什么都别说了,就像你说的,能帮忙的话,说什么都愿意去做,别忘了还有玛斯洛哥哥会支持我们。”她笑笑。

    阿ken望着她,眼眶涌上湿意。

    他们都是傻子,傻到不能再傻;而男友更是傻,无条件的支持着他和小纱。

    ----

    在花东之旅认识的朋友孙禹莫及好友小瑾的陪读下,张绮纱如愿号上国立大学的二部企管系。在她注册后随即先以电话向金老夫人口头报到,约定一个礼拜后开始上班。

    小慧考上南部大学,美兰出国念书,小瑾则和她继续维持同班同学的情谊,考上同所大学的第二部企管系。

    这天,趁着她们还未各奔前程之前,她们约在东区一家咖啡店小聚,恰巧孙禹莫那天放假从台中来找她,张绮纱便带他一起来。

    五人一桌,叽叽喳喳的女声中掺杂一道低沉男嗓。

    “小纱,我到英国后一定会先认识几个帅哥预备,如果说你撑不下去,记得到英国找我,把那个瞎了眼的金鹰匠甩到天边喘气去。”

    “我也是。我到南部会先找个宽敞的窝,若是你在金氏受气想哭哭的话,可以来找我。对男人,该放手时就别眷恋,适可而止就好,知道吗?”小慧不落人后地跟进。

    所有知道她决定动机的人都觉得她太傻,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牺牲奉献到这般田地。

    小瑾睐了眼孙禹莫,不忍让他受伤。“别把自己想要的企图冠在小纱头上,就算没有金鹰匠,还有阿莫在呀!”奇怪的是,怎么心微有痛感?

    看见门口走进那对俪人,张绮纱突地愣住。男的是久未见面的金鹰匠,他已回复原来的样貌及狂妄的笑容,女的是她的继姐杨莘蕾。

    在她搬去和哥哥同住的隔天,哥哥答应让继姐从新加坡请调回台,姐妹之间因那次同学会而产生一道间隙,感情和对话不同以往热络。

    他不是提醒她要慎防继姐吗?怎反而自个儿像飞蛾般扑向她?忆起要说的话,她推了推孙禹莫。

    “你还不说,存心让小瑾误会到底?”小慧和美兰也明了话意的掩嘴偷笑。

    张绮纱说完后低下头,拚命眨去眼中的酸涩,不想用似咖啡般苦黑的心情来面对恢复亮眼的他。

    耳旁响起孙禹莫结巴的求爱语,小瑾惊愕后羞怯的说好以及好友们的取笑话,她也好想笑着加入他们。

    这桌的喧嚷声引来其他人的观注,包括不远处的金鹰匠。

    那不是金鹰匠惊讶地从椅子上霍然站起走向他们。

    “小纱,好久不见。”不待人邀请,他自动在张绮纱身旁的空位坐下。

    同桌的其他人瞪着他超自然的动作,说不出话来。

    奇怪于她不抬头,金鹰匠俯低身看她,却看到她在哭

    他自然地将她拥入怀抱紧,语气轻柔无比“小纱别哭,告诉我是谁惹你哭的--”嗅着她身上的淡香。

    彷佛他们之间没有半年多来的疏离以及未见过一次面,仍是在那暧昧不明的情愫氛围中。

    尾随着金鹰匠走向这里,见到他抱着小纱,杨莘蕾强捻一抹笑花在脸上。“原来是看到小纱妹妹,难怪阿匠会跑得那么急。”

    闻言,张绮纱用力推开他坐往另一边,低垂着头唤“姐姐,金大哥。”担心会让继姐对自己有误会。

    与她最交好的小瑾在她移开金鹰匠时,将她揽近身边,子她温暖与力量。

    金鹰匠愣住,呆视着被她推开的双臂还有她对他的称呼--金大哥?谁教她这种欧吉桑的叫法?

    “小纱,阿匠在关心你,怎么不回答呢?”杨莘蕾用阴柔语气逼问。

    张绮纱转过身,背向金鹰匠和继姐,颤抖双唇的说:“我因为、因为刚失恋,因为阿莫喜欢的人是小瑾不是我,只是有点难过我想,我很快就会好”她以眼神对小瑾说抱歉,拿她和阿莫当挡箭牌。

    杨莘蕾坏坏地解说,不放过任何机会打跑出现在金鹰匠身旁的女人。

    “阿匠,你不知道小纱好可怜唷,孙禹莫是她先认识的,也是她先喜欢上的,不设心防的将他介绍给同学认识,没想到小瑾居然将人抢走,枉费小纱对她推心置腹,真是人心险恶呀!”边说边看向孙禹莫和小瑾。

    媲美于专业的现场播报员。

    金鹰匠突觉眼前一大片金星闪闪烁烁。

    才半年不见,丢给他的惊喜是她曾经喜欢上一个人?没挑他就够糟糕了,居然眼睛坏到去喜欢一个黑炭男?

    她还唤他那种疏远到不能再疏远的称谓?!

    他决定帮小纱振作,早早遗忘失恋的伤痛!

    “小纱,他配不上你,若他想改变心意换追你的话,我也不允许。”

    张绮纱肿着哭红的双眼转身面对他,不顾继姐听到后会产生的反应。

    “基于何种立场?”她为自己搏一丝希望。

    “基于、基于”一股不确定让他打住话,睨着她那异于他所熟悉的眼神。

    他每天在晨跑前,会先在中正国小大门口等待她出现,一天更盛一天的怅然若失积压得他烦躁不安,使他不定期去张家门口堵人。

    他还没对小纱说她已荣登他榜上女友的一员,她的人就从他身边消失

    但又忆及胜楠及阿ken的脸,该说?不该说?他不曾这样举棋不定过

    他说不出完整的答案,张绮纱自嘲一笑,故作洒脱地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劳金大哥费心,只要你别辜负我姐就好。”快走,我不想在你面前哭得软弱,我不要你用可怜的眼光关爱我,快走

    比当众被甩巴掌还难堪,金鹰匠铁青着脸撑桌站起。

    “你以为我爱管你吗?要不是看在你是胜楠妹妹的份上,我才懒得多看你一眼,嗤,好心没好报。”

    丢下话后,他疾步走出咖啡店,杨莘蕾则噙着得意的笑追随他的脚步。

    走了他那句话的意思是

    “小瑾,他没骗我”自己现在一定很丑,但她实在控制不了情绪。

    之所以会多看她一眼,不是因为姐姐的关系这样足够了。

    “小纱,你怎么又哭又笑的?还有你说他没骗你什么?”小瑾被她搞迷糊了。

    “他关心我,我却怀疑他和姐旧情复燃。”

    “他们是在一起的呀,你别自欺欺人了吧。”小慧哀叫。

    恨自己口拙,无法一下子说清楚,恼得又潸然泪下。

    “呜他就是没骗我啦。”

    美兰急忙出言安抚“好好,我们都知道他没骗你,求求你别哭了。”很羡慕她不计回报去爱一个人;换作自己,绝不做蚀本生意。

    小慧嘟嚷“天下男人何其多,何必单恋某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