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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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听说田珍梅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但当倪彻看到瘦得离谱的她时,还是吓了一跳。

    一想到她莫名地把自己搞得这么瘦,他就不解,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加快脚步的朝她走去。他早该想到是她!

    田珍梅知道自己早晚得面对倪彻,她还知道白亚丝已经上了飞机去美国,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她终究是赢了这场战役。

    “倪彻。”她主动打招呼。“你瘦得好可怕。”

    “怎么会可怕?”她娇声笑道:“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如此的轻盈过,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意志力去克服一切吗?终于我做到了!”

    “你认为你成功了?”

    “当然成功,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她摆了个姿势。“瘦下来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倪彻,放心,你还是有机会的,我保留了一个名额给你,快来追我,不要再错过这次的机会。”

    “收回你的名额,我真的不需要。”他直接的拒绝。

    “倪彻,你”“你以为白亚丝出国,你的诡计就得逞了吗?”他不屑的说:“白费心机。”

    “我”她想狡辩。

    “别否认了。”

    “你只是想套我的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田珍梅不想笨笨的上当。

    “我现在也不需要知道什么。”倪彻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起码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田珍梅,我们还必须在同一家医院碰面,今后除了和病人相关的事,我不希望我们有其他的交谈或是接触。”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我当然可以!”

    “我对你”她咬紧牙关。“我这辈子只想成为你的最爱!”

    “那你是在作梦。”他简单的回她。

    “白亚丝已经走了。”她气到发抖的说:“你不用痴痴等她回来,说不定她一去到美国,就会被金发、蓝眼的帅哥给追走。”

    “就算是如此,和我跟你有关吗?”

    “倪彻,我在这里啊!”她狂喊。“我在你的面前,我一直在你的四周!”

    “但你不是我要的。”他戳破她的希望。

    “不”她怒吼。“田珍梅,你的所作所为并不会让你赢得我的心,反而让我们连同事都做得很痛苦。”他的表情空白又冷淡。“死心吧!”

    “我真的比不上白亚丝?”

    “我从没有拿你们作比较,我向来分得清清楚楚,你是同事,而她是我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女人。”倪彻说得更明白了。

    这时如果有人给田珍梅一刀或是一枪,只怕她也不会有痛的感觉,倪彻的话简洁却有力,她不能再骗自己了。

    “但白亚丝走了”她麻木的说。

    “她会回来的。”

    “如果她是带著男朋友或是老公回来呢?”她尖锐的问:“你还是失去她!”

    “如果是这样,那表示她对我没有这么深的感情,我会笑笑的祝福她。”

    “你这么好的风度?!”

    “这不是风度!这只是不为难自己。”

    “不为难自己”田珍梅喃喃重复。

    “为难自己有任何的好处吗?”

    田珍梅僵著脸在思考他的话,她其实不笨,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笨女人,为什么在面对倪彻时,她是那么的执迷不悟?她自认心机使尽,结果却差点毁了自己的健康。

    “倪彻,我真的不论怎么做都无法打动你?”她最后再问一遍。

    “不可能。”他对她善意的笑笑。

    “哪怕我拿一条命跟你换?”

    “别蠢了,你明明没有这么蠢的。”

    “倪彻”

    “想想我的话,你会走出来的。”

    ----

    两个月后

    趁学校正式开课前,白亚丝特别回来台湾一趟,因为开始上课之后,她大概也不会有时间回台湾。

    当她知道傅琳琳怀孕的消息,马上拖著夏倩瑜一起去看她,没有想到仇磊也在,他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婆的身边,好像她已经要分娩似的,叫白亚丝和夏倩瑜看呆了。

    这是那个高高在上,曾经视女人为“尘土”的大酷哥吗?仇氏集团的总裁耶!

    “仇磊,我拜托你去上班!”傅琳琳快被仇磊的贴身照顾搞到神经衰弱了。

    “你怀孕了。”他酷酷的说。

    “对!我是怀孕,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琳琳,如果你不是孕妇,”仇磊很忍耐的说:“我一定会好好修理你。”

    “亚丝、倩瑜来了,她们会陪我,你给我们一点空间好吗?”傅琳琳对他扮鬼脸。

    “你们会待很久吗?”仇磊问她们。

    “仇大总裁,你是在下逐客令吗?”白亚丝幽默道:“我可是一回台湾就来看琳琳耶。”

    “我当然万分欢迎你们,我只是想麻烦你们在要离开前打通电话给我。”他客气的请托。

    “做什么?”夏倩瑜好奇的问。

    “我好回来陪琳琳。”

    “天啊”夏倩瑜摇头叹气。“琳琳,他让我觉得好像全宇宙就只有你这个女人会怀孕!”

    “倩瑜,别糗我了。”仇磊苦笑。“你不知道我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

    “仇磊,去上班!”傅琳琳臭脸的下令。

    “我很快就回来。”他给了老婆一个飞吻。

    虽然傅琳琳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但是夏倩瑜和白亚丝都可以感受到那种被爱的喜悦和满足。纷纷在心里想,这辈子如果也有这么一个男人

    “亚丝,美国的情形如何?”傅琳琳关心的问。

    “还算顺利。”

    “要开课了吧?”

    “再两个星期。”

    “所以你很快又要飞走?”

    “你已经开始想我了吗?”白亚丝揶揄道,然后看着夏倩瑜,她似乎还在想仇磊对傅琳琳的种种好。“倩瑜,别羡慕了,七彩幸运石不是在你手上了吗?”

    “还说呢,如果在你这边破了功,我还指望什么?”她抱怨。

    “你真的该去看医生了。”

    “亚丝,我是一直有去看医生。”夏倩瑜突然说:“想不想知道我挂哪一科?”

    “当然是精神科。”白亚丝为自己的风趣而差点笑翻。“你看了医生后可要定期服葯。”

    “我挂的是外科。”夏倩瑜淡笑。

    “倩瑜”傅琳琳朝她使了个眼色。

    “我想追踪倪彻的现况啊!”白亚丝完全地安静下来。倪彻这个名字,即使是在两个月后的现在,还是会像利刀一样划伤她的心,令她淌血,她不想知道他的现况,她回来,只是想看看父母、姐姐、好友,然后

    “倪彻已经知道是谁搞的鬼,并且和她把事情讲开了,现在那个护士听说胖得离谱,因为之前刻意减重太伤身体,她现在是拚命的进补。”夏倩瑜装作在讲别人家事般的轻松。“而倪彻还是孤零零一人。”

    “好可怜。”傅琳琳一叹。

    “谁叫他不幸碰上咱们亚丝”

    “你们够了没!”白亚丝吼。“他最近得了重感冒,听说请了三天假。”夏倩瑜故意对傅琳琳说。

    “你怎么知道?”傅琳琳和夏倩瑜一搭一唱的。

    “我去挂他的号,结果是狄若山代的班。”

    “你干么老去挂倪彻的号?”

    “去替亚丝看住他啊!”“你们”白亚丝起身。“就让你们去好好的八卦,我要去办正事了。”

    “什么正事?”傅琳琳没有留她的意思。

    “要你管!”

    ----

    狄若山真是受够了。

    他受够了白薇薇的高姿态和忽冷忽热的情绪,好像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她才勉强和他在一起,好像她只是在应付他似的。

    他要扭转这不平等的状况。

    平时白薇薇对其他人是客气、和善的,但是在面对他时,她却常常是任性、不可理喻,好像这宇宙是以她为中心,慢慢的他才发现,原来她是有小姐脾气的。

    明明讲好了要看电影,狄若山找了人代班也买好了电影票,但是都来到电影院门口,白薇薇却突然赌起气的说不看了。

    “薇薇,你有什么理由?”狄若山这会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就是不想看了。”她无故找碴的说。

    “票怎么办?”

    “送人嘛!谁想看就送谁。”

    “然后呢?”他寒著脸问。

    “我想回家。”

    “回家之后呢?”

    “你就可以离开了。”

    狄若山很确定自己不是伴游先生、不是她花钱买来的宠物,高兴时就顺顺他的毛,不爽时就叫他回家,她到底当他是什么,他是不是对她太好,把她捧上天了?!

    “白薇薇”当着她的面把电影票给撕了,狄若山伸手招了辆计程车,车一停妥,他拉开车门,准备把她推进去。

    “你干什么?”白薇薇抗拒的尖叫。

    “你自己回家!”他大发雷霆。

    “可是”

    “你不是想回家吗?”他又凶又冷的说:“我顺你的意啊!”“我”死都不上计程车,白薇薇只是瞪著他。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受够了!白薇薇。”狄若山明白的说。

    “我又没有怎样!”

    “你看起来明明很温柔、高雅,可是你表现出来的正好相反,你是存心要折磨我吗?”他所有的怒气在此时此地一古脑的爆发。“如果你这么讨厌我、痛恨我,那我不会再去烦你!”

    “我没有讨厌你、痛恨你。”白薇薇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我只是”

    “你的大姨妈不可能天天来!”他吼。计程车司机忍不住的点头微笑,好像狄若山说的话是金玉良言似的。

    “和我的大姨妈无关!”她亦吼叫。

    “那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对我?”

    “因为”她垂下头。

    “因为什么?”他抓住她的肩,强迫她看他。“你要给我一个好理由。”

    “因为我怕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她终于吐实。

    “不是真心?”他差点拿头去撞她身后的计程车。

    “我怕你真正爱的人是亚丝,我怕亚丝只是想要成全我,我怕我们之间最后根本没有结果。”她说出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恐惧。“现在亚丝回来了,我怕我们”

    “你以为亚丝是为了我回来的?!”狄若山再一次想要去撞计程车。“她和倪彻才是一对啊!”“但我不认为她和倪彻还有指望。”

    “所以你想把我和她拉在一起?”

    “你们很配嘛!”

    “白薇薇,我和你难道不配吗?”狄若山在她的耳边吼,差点把她的耳膜给吼破。“外科医生和女检察官不是天作之合吗?”

    “很合啊!”计程车司机插嘴。

    “你听,连运将都说我们很合。”狄若山的火气愈来愈旺。“你是哪里不能接受啊?!”

    “你没有说过你爱我!”

    “我对你的那些包容、宠爱、纵容还不够表示我爱你?”他握拳。“白薇薇,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你这么大声想吼给谁听啊?”白薇薇涨红了脸。“大家都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计程车司机又插花。

    “这样你相信我了吗?”狄若山再问。

    “相信。”她小鸟依人的说,终于相信他真的是爱自己的。“现在怎么办?”

    “回家!”他把她推上计程车,自己也跟著坐进去。“运将,麻烦你开快一点。”

    “这么赶?”司机暧昧的笑。

    “因为我要回去好好修理她。”狄若山眼神暧昧的回答司机,然后他望着白薇薇。“等下你有苦头吃了!”

    ----

    如果不是狄若山告诉她地址,她不可能找得到倪彻的家,对于自己这样冒失的出现,她有些微的不安。万一他家里有其他人,又或者有人炖了鸡汤想要给他补身体,那她不是糗大了?

    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如果如果她的出现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那她正好死了心回美国把书念完,回来时她便是个硕士,又如果他是非她不可的,那她可能就不需要一把年纪了还在念书,二十六岁是该享受人生的,而不是把心思放在书本上。

    倪彻早就接到狄若山的通风报信,可是当他打开大门时,他还是装出一脸的吃惊。

    “你回来了?!”

    “我回来探亲。”

    “哦!”他咳了几声,好像感冒得非常厉害。“不好意思,我家的细菌很多,包括我自己,所以如果你没有很重要的事,我就不请你进来了。”

    “你不请我进去?”没有算到这一点,白亚丝以为他会为她敞开双臂。

    “我怕传染重感冒给你。”

    “我不怕!”她随即说。

    “我怕!”他有些刻意地回答。

    懊转身走人吗?她该就这样放弃吗?他的态度很令人头皮发麻,她一颗火热的心马上降为冰冷。

    “倪彻”她不想走人。

    “还有事吗?”

    “我我想之前我被骗了。”她承认。

    “你碰上了诈骗集团?”倪彻耍冷的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低头看了自己因为穿著凉鞋而露出的脚趾。“我太容易相信人了。”

    “不!你只是不相信我。”他冷冷的指出。

    “她说得活灵活现!”

    “你没有判断力吗?”

    “她编的情节合情合理!”

    “你没有智商去分辨真假吗?”

    “因为因为我是在乎你的,当我知道你曾经让某个女人堕胎了三次,她还为你自杀,得了忧郁症、厌食症,我”她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和你在一起!”

    “现在呢?”

    “现在既然都知道是假的,那”

    “那我就要像哈巴狗一样的再向你摇尾乞怜?”他一副没有这么好康的事。“白亚丝,你未免太看扁我,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我有去求你回来吗?”

    “没有。”她很丢脸的说。

    “我有打过任何一通电话到美国找你吗?”

    “你没有!”

    “那你凭什么一副我会要你的笃定模样?”

    “我只是试试。”

    “失败!”他不留情的说,又猛烈的咳了一阵。“你该走了。”

    “你好像病得很厉害”她不想走。

    “只是重感冒。”

    “我可以照顾你。”她自告奋勇的表示。“我马上去买个口罩,那就不怕你会传染给我,不要轻忽任何一个感冒,它有可能会变成肺炎、转成脑膜炎,说不定还会要人命!”

    “白亚丝,我是医生,我比你清楚这些。”

    不得已的,白亚丝朝他的胸前偎了过去,她的手玩著他身上穿的t恤,当她“一不小心”碰触到他的胸肌时,她还故作无辜的抽回手。

    “你很可恶,当时我还去机场留你!”他和她翻旧帐。“结果呢?”

    “你才没有开口留我!”

    “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去送机的吗?”他瞪大眼。

    “反正我回来了嘛!”她有点撒娇的说。

    “你是回来探亲的。”

    “谁说的!”她马上纠正他。“倪彻,我真的不怕传染,你让我照顾你吧!我一直很想能穿上护士服,当个一流的护士。”

    “不想要硕士文凭了?”

    “不!我要留在你身边,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知道你是名草有主的。”她马上以倪彻的女人自居。

    “白亚丝,你确定我名草有主了?”

    “你的主人就是我。”说完她抱著他的头,踮起脚尖去亲吻他,这时她才没去想到什么细菌或是传染,她要确定自己是“赢”了。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这惊逃诏地的一吻才结束,怕真的把细菌传染给她,所以他吻得含蓄而且保留,并且突然的想到一件事。

    “白亚丝,是不是有颗什么石头?”

    “石头?”她还没有从这一吻回过神,可却已轻咳了两声。“谁说的?”

    “夏倩瑜。”

    “哦,那颗石头啊。”她神秘的笑。

    “说来听听。”他把她抓进屋子里。

    “的确是颗奇石。”她尖叫著笑说。

    两人的笑语,幸福的飘散到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