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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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看见他手指上那只婚戒,只觉得心脏一阵揪紧刺痛。

    眉心一拧,她愤而转头瞪着他。“你做什么?”

    “你”他凝视着她,声音低哑地道:“你不是第三者,也从没有介入我的婚姻。”

    她一怔“你在说什么?我跟你并没交往,当然不是第三者,是你”“就算我们交往了,你也不是第三者。”他打断了她。

    她不解地看着他“什什么?”

    他神情沉痛地说着:“我不希望你有那样的罪恶戚,我不希望你以为自己被践踏,我我早已经没有太太了。”

    她一震,惊疑地问:“你说什么?你没有太太?”

    “是的。”

    “但你说过你不是个自由的人”

    “我的灵魂确实不自由。”

    “你手上的婚戒又是什么?上

    “这”他下意识地睇了手上的婚戒一眼“这只是随时提醒着我的紧箍咒。”

    她迷糊了,满脸的疑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注视着他,像要看穿他所有的心事般“你是说你已经离婚?”

    “不”

    “不?”她眉心一拧。

    他决定将实情告诉她,不管之后的结局是什么。

    “我伤害了你,但那不是我的本意”他深情而诚恳地凝视着她“我一直不敢对你说出实情,那是因为我心里还有包袱,我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更不敢面对你的未来”

    她发现他似乎在说着什么深奥的东西,而她必须很认真、很仔细的听。

    “我从来不想伤害你,但我却遇见了你、接近了你,甚至爱上了你”他眉心一锁,懊恼地道:“我让你受了伤害及委屈,我”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所说的“实情”是什么。

    “如果你并未离婚,那么我为什么不是第三者?你妻子的妹妹又为什么找上我?”她糊涂了“难道不是你太太叫她来找我的吗?”

    他摇摇头“不,这件事是景子的主意,跟敬子无关,因为”

    一时之间要提及敬子的死,他有点犹豫、有点语塞。

    “因为什么?”他的欲言又止让她心急焦躁。

    “因为她已经过世了。”他说。

    香保陡地一震,震惊地望着他,唇片歙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妻子已经过世了,也就是说他的忧郁及不快乐,都是因为妻子的辞世,而并非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

    “我戴着婚戒是为了提醒自己”他幽幽地看着手上的婚戒,声线沉重又沉痛“是我害死了她。”

    闻言,香保瞪大了眼睛。“什”

    “是我忽略了她,连她患了忧郁症都没发现”自敬子死后,他绝口不提的往事,如今在终于说出口后,反而变得容易了。

    “她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幸福快乐的样子,她从不把情绪抒发出来,她不断地压抑自己,不向任何人求救,我”他眉丘一拢,眼眶泛红。

    他的硬汉性格敦他终究没掉下泪来,但那强忍悲伤的模样反倒更教人动容不舍。

    这个男人一直怪罪自己,他不让自己好好生活,也不再打开心扉;他将自己封锁,过着近乎自虐的日子。

    “这这不是你的错”看见他那模样,她忍不住鼻酸。

    “不,是我。”他痛苦地一叹“如果我早点发现,她不会走上绝路。”

    “她应该向你,或是向别人求救的。”方才对他的不谅解及满腹的怒气在此时消失殆尽“你也一样,你该发出求救讯号,你不该把自己关起来”

    听见她这些话,他一震。“香保”

    “她会希望你这样吗?”她凝望着他,话声温柔“如果她爱你,她会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甚至最后步上她的后尘吗?”

    “你不明白”他神情痛苦地看着她,自责甚深“我没有爱人的能力,更没有爱人的勇气,当我遇上你时,你的开朗让我向往,我渴望你带给我的那种安定、温暖及幸福感,但是我不能拥有这一切”

    “不不是这样的”

    “我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一切,虽然我真的想要。”说完,他低下了头,大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香保看着他,胸口一阵绞痛。

    此时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青年企业家、不是一个能呼风唤雨,翻云覆雨的强者,而是一个孤独、压抑又脆弱的男人。

    他有着强壮的肩膀,但此时,他需要有人给他依靠。

    她深刻地感受到他内心的痛,因为感受得到,她的心也跟着淌血

    她自然而然,没有多所顾虑地抬起了手,然后轻轻地覆上他掩着脸的手--

    他一怔,抬起眼帘睇着她。

    “她过世后,你一直这么过日子?你就是因为这样根本睡不好?”她话声轻柔而充满着关怀“老天,这些日子以来,你都是怎么过的?”

    看着她温柔的脸庞,治敏感觉到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温暖。

    他只觉自己像是吃了什么千年人参果,全身上下每一个毛细孔都无比通畅为什么她有这种本事及能耐,就是能教他灰暗苦涩、死气沉沉的生命产生如此变化?

    “不要这样,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绝望”她温柔地抚摩着他的脸,像是她早已习惯如此对他。

    “香保,拖你下水,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所以你一直想办法弥补我?”她撇唇一笑,淡淡地说:“你真的不必那做,只需要把话说清楚,只需要放过你自己。”

    他一叹“但是敬子是因为我”

    “不,”她打断了他,彷佛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似的“你没有害死她,她生病了,生了一种她跟你都没发现的病,夺走她生命的是病魔,不是你。”

    香保所说的这些话,他不是不认同,事实上他也知道是忧郁害死了敬子,但敬子的忧郁症是谁引起的呢?不是他吗?

    “如果我多注意一点,应该能及早发现她出了问题,我难辞其咎”

    “让自己像行尸走肉一样,是你赎罪的方式吗?”她蹙眉一笑,幽幽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人会有多担心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两只眼睛直直地、略带着羞意地凝视着他“我也担心你”他一怔,惊疑地看着她。

    她眼睛一眨,泪水像流星一般迅速滑落--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对你有那么深的误会?为什么让我恨你?”

    “我回应不了你,只好让你恨我。”他迎上她的眸子,神情凝重。

    “你真傻。”她声线一哑,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

    他不舍地伸出手去轻拭着她的眼泪,而她激动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们曾经爱过,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她,但是”她抬起泪眼“你不能让自己活在过去,你得走出来。”

    “香保”她的真心关怀及温柔体谅,让他冰冷的心感受到暖意,

    浓眉一蹙,他感性地说:“谢谢你并没有气我之前”

    “我为什么要气你?”她声音软软地“现在我全都知道了,我怎么还会气你?”

    “香保”善解人意的她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一个冲动,他忍不住将她深拥入怀。“对不起”

    这次,她依偎在他怀中,没有挣扎、没有反对。

    她完完全全地放心、放松,因为她非常确定现在的她,并不是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她可以勇敢地、心安理得地去爱这个男人。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喃喃地说。

    “我怕。”他沉沉一叹“我怕一说清楚,就给了自己再爱一次的机会。”

    闻言,她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她慢慢地扬起脸来凝望着他,话声轻柔地道:“那么你现在说清楚了,是因为你决定再爱一次了吗?”

    迎上她璀璨而光明的眼眸,他的心起了一阵强烈的震荡--

    敬子过世之后的日子,对他来说是一段人生绞链生了铁锈,吱嘎作响的日子。但遇上她以后,他感觉自己找回了生命的节奏。

    因为她,那顺畅的润滑油彷佛又重新渗入生活中,渐渐运行起来。

    是的,他早该决定让自己再爱一次,而这一次,他不会再造成遗憾

    “你你愿意再爱一次吗?”她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大胆示爱的一天,对男人,对感情,她向来被动,但遇上他,她发现自己变得勇敢。

    她从不曾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心满腔的都是热情。

    但尽管心里充满了热情,她还是为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感到害羞脸红。

    “对象不一定是我,我是说”她有几分支吾“爱谁都好,你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吗?”

    “我的对象不是谁都可以”他的眼神突然从温暖的烛光燃烧成一场大火,炽烈地烧向了她。

    他轻扣她的腰,将她捞向自己。

    低下头,他吻住了她惊讶羞涩的唇--

    ----

    这一际如同一世纪那么长,而她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睁开眼睛,因为她害怕一睁开眼睛,就会发觉一切都是梦。

    “香保,”他略离开了她的唇“谢谢你。”

    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神情娇羞地望着他。

    “如果不是遇见你,现在的我还是”

    “不要说了。”她抬手轻轻覆盖他的唇“我是不是真能让你的人生有所不同,还不可得知呢。”

    他撇唇笑道:“至少你能提供我一个睡得着觉的地方,不是吗?”

    她莞尔一笑“别忘了,那个地方已经烧了。”

    “也许让我睡得着觉的不是那些植物,或是那张沙发,而是你。”他说。

    迎上他温柔又炽热的眸子,她脸上羞色蔓延。

    罢遇上他的时候,她总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带一点人味,除了眼底的忧郁及深沉让她感觉到他还有情绪,大部分的时间,她感受不到他任何的感情。

    但现在,她明显地感觉他情绪的起伏波动,她知道他身体里冻结的血液,已经开始流动。

    “我睡不着的时候,你可以待在我身边吗?”他深深凝视着她。

    迎上他热切的眸子,她的心一阵狂悸。

    “这是一种暗示吗?”她羞涩地问。

    “不,”他一笑“我宁可说它是一种邀请。”说罢,他又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就在他们深情相拥之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谤本不敲门就冲进来的是景子。

    在进来之前,她听河野说岩原香保正在里面,她正为岩原香保跑来找她姐夫生气,却不料一推开门,竞撞见更教她吃惊的场面。

    一把怒火由脚底到头顶彻底的窜烧,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尖叫着--

    “你们在干什么?!”

    在门被推开之时就已迅速离开治敏的香保,一脸的尴尬且不知所措。

    她看着一旁的治敏,却见他神情自若,虽谈不上理直气壮,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以为他会试着跟小姨子解释些什么,但他没有。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在干什么?!”景子像被惹恼的刺婿,冲到了他们面前。

    她以憎恨的眼光瞪着香保“你来做什么?你走!”

    “我”

    “你想当狐狸精吗?你不知道我姐姐会生气,会伤心吗?”景子伸出手,一把推开了香保。

    香保一个不防,踉舱了几步。

    治敏及时扶住了她,浓眉一蚓“景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替姐姐主持公道!”她圆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想忘了姐姐吗?”

    “我说过,我没把敬子忘了。”他声线一沉,语气坚定而严正“但那并不代表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

    “所以说,你爱上了她?”

    “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他直视着景子“是的,我爱上了她。”

    景子秀眉一横,气得直喘大气。“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姐姐?”

    “你又怎么可以假冒敬子的名义找上香保?”他反问她,

    她一震,惊怒地瞪着香保。“原来你是来打小报告的?!”

    “不,我没有”香保不希望她有所误会,急着想解释。

    “狐狸精!”景子疯了似的街上前去,伸出手就想攻击香保。

    治敏神情一凝,一把抓住了纤细娇小的她。“景子!”

    “你放手!”景子不甘心地又叫又跳“我要打走这个狐狸精!”

    他眉心一沉,怒暍:“你闹够了没?!”

    她迎上他凶恶的目光“你不要袒护这个狐”

    “她不是狐狸精!”他沉暍一声,打断了她“敬子已经不在了。”

    景子陡地一震,安静了下来。

    她眼底闪着泪光,气愤又无话可说地看着他。

    治敏眉间一皱,懊恼地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敬子走了是个事实,我爱香保也是事实。”

    “你你不可以背叛姐姐”她声线哑然。

    “我没有背叛敬子。”他无奈一叹“她永远在我心里,但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不不行”她拽开他的手,退后了两步“我不会原谅你”“景子”

    “你们你们”景子整个人陷入一种疯狂又崩溃的境地“你们都去死吧!”说罢,她转身冲了出去。

    见状,香保马上要求治敏把她追回来--

    “把她追回来,快”

    “不,”他浓眉一叫,坚决地说着“让她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吧。”

    “可是她”香保觉得她的情绪有点过分的失控了,她很担心景子会做出什么极端激烈的事情。

    “你放心吧。”他像是知道她心里的忧虑似的一笑“景子不是敬子,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是吗?”她忧心地将眉心一敛。

    “晚一点我会找她谈谈,你别担心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撇唇一笑。

    她点点头“嗯。”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景子对治敏有着一种超乎小姨子对姐夫的感情,她总觉得景子不是全然为着死去的敬子出气,而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姐夫身边有另一个女人的事实。

    治敏感觉到了吗?他知道景子对他的感情吗?

    ----

    苞景子约好时间在她下榻的饭店大厅见面,但她并没有出现。于是,治敏上楼找她。

    “景子,开门。”

    他知道她在里面,但他想她不会那么容易就开门见他。

    向来娇蛮的她,总得耍个脾气、使个性子才甘愿。

    “景子,我们把话说清楚”他一叹“你是敬子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做哥哥的不希望妹妹恨我。”

    “景子”虽说事前已约好见面,但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得在这里求她半天,再不就是根本见不了她。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门却出乎意料的开了--

    “你不是我哥哥。”景子一身白色洋装,懒懒地站在门口。

    他一眼就认出那件白色洋装,因为那是敬子的衣服。只是她为什么把敬子的衣服带到日本来,并穿在自己身上?

    “那是敬子的衣服”

    “你还记得?你心里还有我姐姐?”她挑挑眉,冷然一笑。

    治敏沉默了几秒钟“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

    “谈我跟香保的事。”他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

    她眉心一拧,但意外的并没有像稍早前在办公室时那样发枫。

    她若有所思,像在盘算着什么。

    “进来再说吧。”她说。

    治敏随她进入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她缓缓地走向沙发,而他发现在他来之前,她似乎一个人在喝酒。

    “你不该喝酒。”他说。

    “别忘了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她坐下来,端起酒杯,笑睇着他“我不再是你刚见到我时的那个十八岁少女”

    他微微皱眉“喝酒伤身”

    “我有分寸。”她说“你不是想谈岩原香保的事?说吧。”

    “我喜欢她,我会跟她交往。”他坦言“敬子过世后,我一直走不出来,直到遇见了她是她让我活了过来。”

    景子眉心一皱,仰头喝了一杯酒。

    “我曾经抗拒挣扎,甚至伤害了她,而现在我决定再给自己一次爱人的机会。”他说。

    闻言,景子恨恨地瞪着他。

    “爱人?为什么是她?”她激动地道:“如果你要再爱一次,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治敏陡地一震,惊疑地看着她。

    他想他并没有听错,但景子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景子扑向了他,一把环住他的腰。“姐夫,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我一直想代替姐姐爱你。”

    他心头一抽,警觉地拉开她的手。“景子,你在胡说什么?”

    景子娇悍地直视着他“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不会比姐姐或任何人少。”

    “景子。”他沉声一喝,打断了她“你喝多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热情的眼眸锁住了他“我长大了,我会越来越像姐姐,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变成姐姐的样子,继续留在你身边”

    感觉她越说越离谱,治敏不觉一阵头皮发麻。

    景子喜欢他?他从来不知道也没感觉,在他心里,她只是个小妹妹,他对她从来没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感,更甭说把她当成敬子的替身。

    “你需要冷静。”他神情冷肃。

    “姐姐疼我,我知道她会希望我代替她留在你身边,而不是让另一个人占有你。”她趋前,又想抱他。

    这一回,他当机立断地轻推开她。

    她一震,一脸的受挫懊恼。“你宁可选择岩原香保,也不要我?”

    “景子,你理智一点。”他浓眉一叫,神情严肃“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什”她神情扭曲起来“我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接不接受,这是事实,不会改变。”他态度坚定又强硬。

    她两眼直直地望着他,脸色惨白。突然,她拉开拉炼,连身洋装瞬间落地。

    治敏陡然,震惊又愤怒。“该死!你在做什么?!”

    只穿着内衣裤的她,一下子便扑向了他。“姐夫,我愿意代替姐姐,我愿意”

    “景子,你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可要翻脸了。”他语带威胁。

    “我不是胡闹,我真的喜欢你,我”

    “够了!”他沉喝一记,打断了她“把衣服穿起来。”

    她眉心一拧“不要。”

    “那我跟你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他神情恼怒地说。

    突然,有人敲了门--

    景子眉梢一扬,瞥了他一记。“好戏上场了。”说着,她快步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她就穿着内衣裤,大刺剌地、毫不在意地将大门敞开。

    正当治敏付着她为何如此大胆而转身之时,他陡地一震,因为此时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而是香保。

    景子刚才所说的“好戏”指的是这个吗?难道这是她一手策画的?

    此时他已没有时间去向景子求证,因为他必须马上跟香保解释一切。

    “香保”他想解释,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始。

    香保的神情由震惊、怀疑,进而变成伤心生气,眼泪在一瞬间占满了她的眼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转身,她只想马上逃离这一切。

    “香保!”治敏趋前想追,但景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走。”她直视着他,撇唇一笑“她不会相信你的,你别去追她。”

    “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他眉心一拧,神情阴惊。

    “没错。”她大方承认“我不会让任何女人抢走你。”

    闻言,治敏脸一沉,扬手给了她清脆的一巴掌--

    这巴掌其实并不用力,但足以让她彻底的清醒。

    她惊愕地、无法置信地、恼羞地瞪着他“你你打我?”

    “我是替敬子打醒你。”他冷冷地说:“你再敢胡闹,我就亲自把你押回美国去。”说罢,他拂袖而去。

    ----

    香保真的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一幕。

    当景子打电话告诉她,要她晚上到饭店见她时,她根本没多想什么。

    她只奇怪,景子怎么会连她的电话号码都知道。

    当时,她马上问景子这个问题。而景子给她的答案是--

    “姐夫知道的事情,我没有不知道的。”

    她听得出景子这番话,是在暗示她跟治敏的关系亲密而良好,所以治敏什么都会告诉她。

    其实她大可以不必理会景子的耀武扬威,更不必到饭店见她。

    但接下来,景子的一番话让她感到心慌--

    “你想知道我跟姐夫的关系吗?”景子这么问她。

    她一怔,感觉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你知道我跟姐姐有多像吗?”景子有几分得意“只要穿上姐姐的衣服,把头发弄得跟姐姐一样,我简直是她的翻版。”

    这些话听在香保耳中,确实是不舒服的。

    她觉得景子在隐喻着什么,打从一开始就有这味儿。

    “你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吗?”她问。

    “我知道她是自杀身亡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她又问。

    “是忧郁症,不是吗?”

    电话那头,景子哼地一笑。“谁告诉你的?我姐夫?”

    香保心头一震,隐约觉得从景子口中,会说出什么教人震惊的事情。

    “如果你想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晚上到apa饭店的二二三房来。”说到这儿,景子挂断了电话。

    现在想想,景子当时已经在暗示她一些事情,而那事情就是她刚才亲眼所见的那件

    治敏说过稍晚会找景子沟通,她是知道的。但跟景子沟通,为什么沟通到景子衣不蔽体?

    就算是受西式教育,应该也没开放到能如此袒裎相见吧?

    景子说她姐姐不是因为忧郁症而自杀,那么是因为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穿进她脑海--

    难道是治敏跟景子有染,却被敬子发现?发现丈夫跟自己的妹妹有着不伦的关系,敬子因此而伤心绝望到走上绝路,以示抗议吗?

    “我的天”香保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她无法走路,整个人就那么瘫在路上。

    来往的行人好奇地打量着她,而她蓄满眼泪的双眼,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