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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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魂不守舍地盯著书房门口,他的异状引来正在阅读的邾里的注意。

    “亚瑟!”邾里放下手中的书。

    “殿下!”亚瑟收回视线,有点心虚地回应着邾里。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邾里一眼就看穿亚瑟的心事。没办法,他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同伴,他相当了解亚瑟,当他说谎时,第一个背叛他的就是他的眼睛。

    “没--有。”还有,他会开始变得结结巴巴的。

    “嗯?”邾里眉毛挑高了些,表情十分不悦。

    “真--的--没--有!”他答应过嘉比亚,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守口如瓶。

    “亚瑟!我不喜欢听谎话。”邾里猜测道;“是不是和嘉比亚有关?”

    亚瑟吓了一跳。“殿下”

    邾里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沙发椅上坐下,示意他坐下来。

    亚瑟战战兢兢、如坐针毡的坐了下来。

    “我们和嘉比亚是一块长大的,我感觉得出你很喜欢嘉比亚。”

    “殿下--”他惊讶得几乎要弹起来。

    “坐下!坐下!”邾里笑嘻嘻的安抚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同龄,而且又这么要好,如果我登上王位,我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的为你选一位称心如意的妻子。”

    “殿下--”

    “当初,我也以为我之所以不喜欢其他的女孩子,是因为我喜欢嘉比亚;但是在我见到晋葳之后,我才明白对嘉比亚的感情只限于兄妹之情,晋葳才是我心底一直在寻求的最爱。或许我和晋葳的姻缘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所以父王才会要我去寻找东方新娘。”邾里的这番话令亚瑟又喜又忧。

    但,如果让嘉比亚亲耳听见了,恐怕她会悲伤欲绝。

    一直以来,嘉比亚就深爱着邾里,而每一个人也都视他们为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会多出了一个晋葳。而她就像搅乱一团毛线的猫咪,将每一个人的爱情轨道都搅乱了。哎!也许就如邾里所说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亚瑟,你一直都喜欢嘉比亚的是不是?”

    “殿下,请不要这么说。”对于邾里的问话,他十分惶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可以去喜欢嘉比亚公主?”

    “那你是真的爱她喽!”邾里毫不放松,问得更深入。

    “殿下!”他一副不想再继续谈下去的表情。

    邾里却不肯放弃。

    “这有什么不好启齿的?!难道你要把对嘉比亚的爱一直埋藏在心中?难道你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其他男人?”

    当然不能!亚瑟虽然没有回答,但那几近扭曲、变形的脸早将他心中的痛苦表露无遗。

    “爱情的国度里没有尊与卑,想我父王也是堂堂一国之君,但是他却愿意娶平民身份的母后为妻。他对母后的爱并没有因岁月的增加而减退,看他们鹣鲽情深,相信连天上的神仙也会羡慕。也许父王也深深明白,有一份平凡和执着的爱才是永久的幸福,所以他坚持要我去寻找我宿命中的东方新娘。如今我终于找到晋葳,而你对于嘉比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殿下.....”

    邾里了然的拍拍他的肩,鼓励地道;“在我心中,甚至在任何人心中,你都是我的兄弟。我们一块儿长大,也许我们会因某一件事争得面河邡赤,但在我有任何危险时,你却随时挺身护着我,这种感情比什么都要珍贵。我可以娶葳葳为妻,你当然也可以爱嘉比亚。”

    “但是公主她爱的人却是殿下你,”这个事实令他心痛。

    “如果你勇于表白自己的感情,我相信她会有恍然大悟的一天。”他语意深长地说。

    “恍然大悟?!什么意思?”亚瑟被邾里深具哲理的一席话浇得满头雾水;对于中文的成语,他仍不大了解。

    “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发掘呢?”他轻轻捶了一下亚瑟的肩膀,这是他们自小互相打气、加油的习惯动作。

    嘉比亚离去后,晋葳的情绪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她甚至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把和邾里的协定告诉嘉比亚,看着嘉比亚那喜孜孜的兴奋模样,她恨不得马上掐死自己。

    她甚至没来由的嫉妒嘉比亚:她虽讨厌自己如此小心眼,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情。

    既然邾里爱的人是嘉比亚,为什么他会一而再的吻她?想起他的吻,她的心也跟着跳起来,脸上还不断浮现出热潮,甚至不可思议地引发小肮中另一股的热流

    天哪!她捧住自己发烫的双颊,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可以有如此不该有的反应?

    停!停!她命令自己不要再乱想!于是她赶紧跳到床上,将双眼紧闭,告诉自己,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的“疯狂念头”全赶出脑际。

    但是闭上了眼,才发现脑中竟像幻灯机,反反复复地重现出邾里的笑、邾里的一举一动

    她轻轻喟叹一声;显然今夜她是无法安宁了

    邾里的出现已让她无法再回复到以前那个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晋葳。

    她开始会嫉妒。会挂心,甚至想要他再吻她

    是什么东西拂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甚至流连在她的唇上?这感觉像羽毛轻拂她的脸,好轻、好柔、好甜美!

    晋葳发出一串呓语,仍舍不得将眼睛睁开;因为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正在作梦,而且是一场好美、好美的梦。

    邾里痴痴地看着晋葳那如萍果般诱人的小脸蛋;若不是怕惊醒她,他真想大口大口地咬她一下--不!他舍不得咬她,他要吻她,就像吻一辈子也不够似的吻着她。

    沉睡中的她,柔顺得像小波斯猫,在这种情形下,有谁能想象得到她也有那张牙舞爪的凶悍的一面?

    看着她带笑的嘴角,呻吟着他听不懂的呓语,他突然不悦地皱起眉头。

    这丫头八成是在作梦,而且一定是个美妙的梦!他恨不得自己能处身在她的梦境中,看看她到底梦见于什么。

    晋葳突然发出一声好小、好小的叹息声,深深触动了邾里的心弦。

    他更加好奇她的梦境了。

    她的梦中可有他?还是她梦见了其他的男孩子--想至此,他便嫉妒地拉长脸,眼神也变得阴沉;她是他的,不论是身体或心灵,他都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么霸道的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再也约束不了自己突发的意念,他的亲吻像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晋葳真的好想,她想就这么一直持续作这个梦。因为她真的梦见邾里不断地吻她,不断地吻她一直到她感觉到有东西灵活地溜进她的唇齿中时,她才睁开眼睛--

    原来这不是梦!

    真的邾里在吻她!而她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般,像个小傻蛋似地睁着大眼睛,接受邾里的吻。

    “你再不停止这种诱人的眼光,我想我不只是想吻你而已。”他向她顽皮地眨眨眼,声音中满是趣味。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问的是傻得不能再傻的问题。

    “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他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

    像被泼了一大桶加了冰块的水一般,晋葳此刻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她迅速侧了下身子,差点就因此而翻滚落地,幸而邾里及时接住她。

    “这是你的房间?”她又问了一次傻话。

    “没错!”他让她躺好,但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我昏迷的时候睡哪儿。”

    “就是这张床。”他暖昧的语气,让她全身的血液像失了控似地往上行。

    “你呢?”

    “我就睡在你身边。”他故意逗弄她。

    “哇!”她先是大声叫了出来,然后用力地挣扎,甚至像个失控的小野猫对他又抓、又打。“色狼!恶魔!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我完了!我完了!我怎么向他交代?”她一急,落了一个“们”字。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它们反按在她的头顶上,双膝也将她不安分的脚牢牢地压住。

    “你说你要向谁交代?”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晋葳哭丧着一张小脸,但那双愤怒的眼睛却好像要置他于死地似的。

    “我要向谁交代,你管不着!”

    “回答我!”他语气十分霸道。

    “就是我的--”她咬咬牙,决定气气他。“我的男朋友,和我十分要好的男朋友!”

    邾里倒抽了一口气,双手加大了力道。

    “你已经有要好的男朋友了?”

    “干嘛?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你可以有心爱的嘉比亚,我就不能有男朋友吗?”她愤怒地嚷道;并且试着想挣脱开被他制伏的手。

    她的话似真似假,又带着浓浓的醋意;邾里心底有了答案,但仍忍不住要试试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你已经有了要好的男朋友,那请问你们已经要好到什么程度了?”

    “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她边说边扭动,而这无心的动作,却使她的胸部不断地摩擦着邾里的胸部,激情就像野火似地燃向他。

    “他吻过你吗?”他盯着她眼中闪动的火花。

    “当然!”她噘起嘴。显然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撩人!

    “像这样吗?”他痛苦地吞回了一声呻吟,将脸庞靠近她的脸,用舌尖轻点着她的唇。

    一波愉悦的感觉穿过晋葳的脊椎。“他比你的表现强太多了。”

    她原本只想激怒他,没想到反而引来他更大的反应。

    “好!我倒想看看他比我强过多少?”他的激烈反应吓了她一大跳。

    “你别胡来!我只是”她的话被他的吻给淹没了。

    他的舌头不断挑逗着她甜密、柔软的唇瓣,甚至轻而易举地攫获她的舌头。

    晋葳惊恐地发现他的吻是如此彻底,像要独占什么似的。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她所有抗拒的念头均不翼而飞。

    他的吻带给了她邪恶的欢愉;她只能发出不太具有说服力的抗议呻吟。慢慢的,他的嘴离开她的唇,沿着她的下巴,火热地朝着她的颈部吻去,不仅在她的喉咙上逗留良久,并且不断地吸吮。

    那种带着令人酥麻的疼痛快感,让她挤不出半点意志力,或者是没有力气来阻止他。

    接着他放弃吸吮,双眼因她颈子上的吻痕而露出满意的光采。他继续将嘴唇往下移,并用牙齿轻轻咬着她胸前的衣服,那似有似无的接触几乎要引爆晋葳体内的火山!

    “不!不!你不能1我”她只知道自己的声音破破碎碎、断断续续的,根本起不到任何遏阻作用。

    邾里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甚至用嘴轻咬住她的蓓蕾;虽然隔着衣服,但是那感觉仍叫晋葳倒抽了口气,而且不由自主的自喉咙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突然,敲门声将他们的激情打断,也令陷入了迷眩中的晋葳恢复了理智。

    “殿下!”是亚瑟的声音。

    “什么事?”邾里虽然已抬头,但眼光仍炽热地停留在晋葳那红肿的双唇上;他的眼光像火般将她燃烧,令她不得不羞怯地别过脸去。

    天哪!刚刚她简直是羞死人了!

    刚刚她的反应简直就像是一只思春的小野猫。完了!这下他有笑话可笑她了。

    “殿下。蕾维尔设计师在外头恭候已久,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屋来为晋小姐量身制衣。”亚瑟的话引来晋葳的面河邡赤。

    “请她再等一下,葳葳马上就要起床了。”他是故意的!还好他说的是中文,否则

    “快起来吧!再下去。我怕蕾维尔今天会进不了这个房间。”他放开她的手;她则迅速地坐起来,不料因起得太快,脸却又差点和邾里碰到一块儿。他倒也逮着机会,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她急忙摆脱他,随后却像着了火似的,久久不能停息胸中不断涌现的复杂情绪。

    蕾维尔是个身材、脸蛋都十分出众的女人,全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成熟韵味。

    如果她去当模特儿一定更适合!但她对服装、造型的专业观点和独到的眼光,不得不令晋葳折服;其实她当设计师也是对的!

    “你的骨架虽然纤细,但却十分匀称,而且侬纤合度。所以,我想维多利亚复古武的礼服会比较适合你。你的肤色十分粉嫩,用全白的丝缎可以使你看起来更加艳丽动人。”蕾维尔一边量着晋葳的身材,一边很有经验地解释道:“你和嘉比亚公主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嘉比亚她比较适合抢眼、特殊、新颖的款式,她的新娘礼服就完全不适合你穿。”

    “她的新娘礼服?”晋葳好奇地问。

    “今年年初,她就要求我帮她设计新娘礼服,款式还是邾里王子挑选的,难道你不知道?”

    “我现在知道了!”晋葳只觉得全身僵硬。

    蕾维尔显然是站在嘉比亚那一边的,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经过特意的设计。

    “一直以来,我们都相信嘉比亚会是邾里王子的王妃,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跑出一个东方新娘。”她的口气仿佛在指责晋葳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这令晋葳的胸口窒塞,怒气和低落的情绪在体内爆发。

    “晋小姐,你对我刚才提出的意见是否有异议?”

    明知道她问的是有关礼服的事,但听在晋葳耳中却像是在嘲讽。

    “我能有何异议?你是行家,一切就依你的意见为意见吧!”她像个斗败的战士,颓丧地垂下了双肩,但仍强硬地维持住她仅有的一丝尊严。

    “容我告退!”蕾维尔恭敬地垂首离去。

    晋葳紧咬着下唇,眼眶里蓄满子泪水;但小小的眼眶终究容不下太多的泪。

    她爱上邾里了!

    懊死!懊死!

    她用力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但偏偏越抹越多。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她连忙将脸偏向窗外,不让来人看见她哭泣的模样。

    “晋小姐!”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的声音,令她不得不回转过身,好奇地看着这个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女孩。

    “你是谁?”晋葳有点不耐烦吸了口气;她不想才走了一个蕾维尔,又来了另一个蕾维尔,不断提醒她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我是莎汝,是凯莉嬷嬷的女儿。”她自我介绍,并对晋葳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以后就由我来服侍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我一定会尽力将它做好。”

    原来如此,晋葳放心的点点头,又将脸别向窗外。

    “晋小姐,你哭了吗?”莎汝细心地观察到她那带着泪光的双眼。“是不是蕾维尔令你感到不舒服了?”

    她惊讶于莎汝的观察力。

    莎汝抿唇轻轻一笑。“蕾维尔她是嘉比亚公主专属的服装设计师,所以,她可能会比较偏向公主,其实她没有恶意,你千万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莎汝的善解人意令普葳心底感动,她相信,在莫非斯,莎汝将会是她最好的朋友。

    自从早上之后,晋葳就没有再见到他,甚至连午餐都是她一个人吃的。

    她实在没有胃口,因为从莎汝口中得知,邾里是送嘉比亚去机场。

    他们两个大概正好逮到机会,偷偷跑去缱绻一番吧?

    “晋小姐”莎汝看着那几乎没动过的食物而皱着眉。“这些东西你吃不习惯吗?殿下特地交代,如果你想吃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我会吩咐御厨为你准备。”

    “不用了!”她黯然地苦笑了一下,现在就算有满汉全席也引不起她的食欲!扁想到邾里此时正和嘉比亚难分难舍的景象,她的胃酸就多了起来。

    “莎汝,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当然可以!”莎汝飞快地为她营造愉悦的情绪。“你大概还没有仔细参观过宫内吧?”

    “我指的不是宫内,我想到宫外去看看。”

    “宫外?”莎汝惶恐的嗫嚅道;“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未来的王妃。如果你想到宫外,恐怕要经过安排。否则王子会担心的。”

    “他会担心?”这个时候他心里大概早巳忘了这世上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看到她闷闷不乐,莎汝很快接口说道:“其实,在你和王子举行婚礼的当天,你就会和王子搭乘礼车在莫非斯最繁华的街道上接受莫非斯子民的祝福,我相信,定有不少人想一睹你的风采。坦白说,当王子告诉国王他找到东方新娘时,我们大家就开始迫不及待想要见见你,偏偏你一到莫非斯就病倒了。不过,当大家见过你后,都表示好喜欢你。你是这么娇小、美丽,在你病倒的那几天,你不知道王子有多担心,他每天都眉头深锁,一下子摸摸你的额,一下子探探你的鼻息,彷佛恨不得代替你生病似的。”

    “他是怕我死掉1”她讥讽地说:“要是我死了,他就会惹祸上身;而且,他的计谋也会泡汤。”

    莎汝根本听不懂她话中酌意思,只是表情很正经地说:“王子真的很爱你,大家都看得出来。”

    “他可以改行去当演员了!”她对莎汝的话嗤之以鼻。

    她想。如果把邾里的计谋告诉莎汝,莎汝一定不会再这么说了。

    可是晋葳知道任凭她怎么说,莎汝都不会相信这个事实。没办法,邾里的演技简直太高超了,如果他不是事先把计谋告诉了她,她恐怕也会以为他爱上了她--他爱她?显然自己太容易陷入幻境中了。

    他爱的是嘉比亚!她在心中大声地提醒自己。

    邾里是在西侧的花园找到晋葳的。

    她坐在秋千上荡呀荡的,微风吹扬着她的秀发,却没有吹起她的笑容;那小小的脸蛋,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从她深锁的眉心看得出她愁绪满怀。

    他明白她在想家,一思及此,他就有说不出的歉疚。眼见她那活泼的朝气一天天消失,他的心几乎要绞痛了起来;她就像一只被困在鸟笼里的鸟,渴望展翅飞翔,但偏偏他就是那个限囿她的自由的人!

    “葳葳!”

    晋葳听到了邾里的叫声,但没有转过头。

    他用力捉住秋千,使它停止摆动。

    “我听莎汝说你想出宫去走走?”

    她跳下秋千,不理会他。

    他从后方搂住她的柳腰,将她旋过身与他面对面。

    “我带你去乘坐马车好不好?”

    “你不怕我中途跳车逃跑?”她气恼地甩掉他的手,模样活像个吃醋的小妻子。

    “你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她翻翻白眼,撅着嘴。

    “你在气我陪嘉比亚到机场是不是?”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指尖去轻划她的唇。

    虽然这只是一个轻柔的动作,但却又引起她体内的激情反应。

    “你--不是要带--我去-一坐马车?”她结结巴巴的说着。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引开邾里的注意力,恐怕他又要吻她,那种又怕又爱的感觉令她的情绪交错复杂。

    “你要去吗?”他好想吻她。

    “要!”

    他虽不愿,但却不得不放开她,但是一双手仍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就像她是他舍不得放开的珍爱宝贝似的。

    第一次,没有想要挣脱他的手,反而满心欢快的任他搂着,紧紧地搂着。

    这不是晋葳第一次乘坐马车,却是晋葳所见过最漂亮、最耀眼的马车。仿佛是童话故事中的仙女棒所变出来的南瓜马车,那般深深地吸引着晋葳。

    尤其是拉着马车的四匹白色骏马,它们那雄赳赳、气昂昂的雄姿,不禁令她看傻了眼,甚至令她爱不释手频频抚摩它们。亚瑟将方糖递给她,让她亲自喂它们吃;当马儿的鼻息喷吐在掌心时,她又咯咯笑了出来。

    “你喜欢马吗?”她的笑靥令邾里几乎傻眼了。

    这是她在莫非斯第一次开怀的笑。

    “我喜欢所有的动物。”她忍不住向亚瑟再要了一些方糖。

    亚瑟只给了她几颗,她不明就里的嘟嘟小嘴,以为是他小气了。

    “马不可以吃太多糖,这样会宠坏它们的!”邾里代亚瑟向她解释。“走吧!我带你去浏览宫内的一些景观,包准让你流连忘返。”

    她让他扶上马车。当她上了马车,脑子里突然出现“灰姑娘”最后的那一幕--王子和公主搭乘着马车驶向幸福快乐的未来。这令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引来邾里的好奇。

    “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她顽皮的眨眨眼,准备卖关子。

    马车奔驰了一阵子,最后在邾里的指示下停了下来。她好奇地探出头,发现呈现在眼前的景色竟美如画般的令人赞叹不已。

    “来吧!”邾里先下了马车再扶她下车。

    “这是什么地方?”她正置身在一大片草原上,脚下踩着的尽是绿意盎然的草皮,正前方还有一条似玉带的小河蜿蜒于树林间,河的四周还开着簇簇争妍斗艳的小花。她看见有几只可爱的小松鼠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而天空有一只飞鹰在盘旋,似乎也在为她的到来而引吭高歌。

    邾里对飞鹰发出一声悠长的口哨声,它马上由高空往下俯冲。像是早把时间、目标都设定好似地,没多久就停驻在邾里伸出的手臂上,乖驯得像只小鸟而不是看起来就令人骇怕的老鹰。

    “嘿!洛洛,快来和你未来的女主人打声招呼。”邾里亲昵地拍拍它的翅膀;它则像是回应似的发出一声叫声,那双鹰眼直勾勾地看着晋葳。

    虽然她喜欢小动物,但是对于老鹰则有点害怕。

    “它不会伤害你。”邾里将她的手臂抬起来,洛洛像能意会似地马上飞到她的手臂上,那尖锐的爪子紧紧抓住晋葳不放。

    “洛洛--你好!”她苦着一张脸跟它打招呼,滑稽的模样惹得邾里哈哈大笑。

    “洛洛,你把葳葳吓坏了!来,乖孩子,回去!”

    洛洛像听懂邾里的话似的,放开晋葳的手臂扬长而去。

    “它是你养的宠物?”她好奇地发问。

    “不!我从来不当它是宠物。它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中被我拾到的。那时它还很小,不过因受到攻击而翅膀受了伤。我还记得当初我想为它疗伤时,还被它的爪子抓伤了。”他卷起袖子,果然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后来,它发现我无意伤害它,才渐渐的接纳我。我原以为它在复元后会一去不复返,谁知道它从此就留在这儿,又好像与我心有灵犀般。只要我一来,它便会出现。我想,我和它已成了很好的朋友。”

    晋葳听了这段故事,很是感动。她没想到邾里和洛洛之间竟也有这么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看得出它很听你的话。”

    “不!它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它是lady。”他脸上露出十分骄傲的光彩。

    她白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

    “又生气了?”他将她垂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拢到耳后。

    “我才不会这么无聊呢!”她的口气和表情明显透露出不高兴。

    “你知道吗?你这个模样会让我以为你在吃洛洛的醋。”

    “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呢!”她的表情则明显地写着--我吃醋了。

    邾里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了笑,牵着她漫步在草原上,一起欣赏风景。

    就在不远处,她看见亚瑟由马车里拿出一条毯子和一个竹篮,他把毯子铺在草地上,然后从篮子里取出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和饮料。

    “莎汝告诉我,中午你什么也没吃,现在一定饥肠辘辘了吧?”

    她就知道莎汝是他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原以为自己会十分忿怒莎汝打小报告的行径,但是念她是出自善意,再加上她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也无心去想这么多了。

    这儿四周充斥着潺潺的流水声及燕雀啾鸣声,这无疑是最美的音乐;于是,她更尽情享受莎汝为她准备的小点心。

    也许是天气的关系,也许是景色的关系,晋葳的胃口特别好。

    “你怎么不吃?”她发现邾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吃半点东西,而亚瑟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倒是拖着马车的四匹马正低头吃草,有两只彩蝶在它们身边翩翩起舞。

    她将手中最后一口食物放进嘴里,伸了伸懒腰。阳光十分温暖,晒得她酥酥软软的。在吃饱了、喝足了后,她突然想小睡片刻。

    邾里似乎察觉到她的睡意,很自然地将她的头放靠在他的大腿上,像是哄小孩似地轻哄着她;并唱着一首老曲子loveislove充当眠曲--他的歌声真是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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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需要触摸它就会知道

    loveiseverywherethatyougo

    到处都有爱

    youdon\'thavetotouchittofeel

    你不需要去触摸它就会感觉到

    loveiseverysecondwesteal

    爱是每分钟我们都在偷取

    loveisloveisnothingwithoutyou

    爱就爱没有爱就没有你

    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熟睡的脸庞,洛洛仍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他不知道是否有朝一日,她也会和洛洛一样,真心为他留下。

    “殿下!”亚瑟放轻脚步,来到他身旁。

    “嘘!”他向亚瑟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我们回宫去吧!”亚瑟想伸手替他抱起晋葳,他却摇摇头拒绝,执意自己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