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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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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定是在作梦。

    西门祖坐在书肆里,双手抱头枕在案上,然而慕容真却像是鬼魅般地钻到她的眼前。

    “你在想什么?”慕容真柔声道。

    闻言,西门祖不禁乏力地闭上眼。谁来告诉她,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她尖酸刻薄地赶他走,而他就一脸恼怒地离开,甚至还打算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可怎么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甚至他还说他喜欢她?喜欢她!

    为什么?他究竟是凭哪一点喜欢上她了?

    “祖儿?”

    一股热气拂向她的面,教她吓得连人带椅往后退,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心头震得胸口发闷,有些手足无措。

    “你在做什么?”她颤声道。

    他不是向来彬彬有礼、斯文卓尔的吗?

    “我才想问你在发什么呆呢?”慕容真干脆拉了把椅子,陪她坐在案边。

    “我”她发呆与他何干啊?

    “是不是今儿个没客人上门,所以觉得无趣极了?”他笑得一脸温柔。“你不用担心,不管是群花阁还是尽欢楼,我都已经要西门光托了不少商物过去,每个月月底结算一回,绝对会教你眉开眼笑。”

    “嗄?”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为何都没有人知会她一声?

    “若你觉得这么做还不够也不打紧,因为我已经派人分驻江南几个点,设了分铺,往后所有的商物全都由南京总铺出货,如要经水运,慕容府亦有漕运提供,每个细节都不需要你担心。”

    “咦?”“我听你大哥说过了,西门书肆有自家的印刷厂窑,更有自家纸厂,所制的纸皆是上上之选,所印刷的字体更是清晰精致,也莫怪众人不顾闹鬼传闻,每逢出书日或出笺日,必定一窝蜂地挤入。但一个月里头才做那几天的生意,怎么划得来?该得将如此精美的书籍和笺纸推到南京城之外,造福江南百姓。”

    西门祖听得一愣一愣。

    “这两天书肆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这些事拖到现下才告诉你,可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瞧,他的办事效率多好,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他便把所有的局都布得差不多了。

    横竖她往后就是他的妻子,如今帮她就像是在帮自己一般,他没有道理不倾全力相肋。

    她确实没有立场反对,甚至还得痛哭流涕地感谢他,但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高兴吗?”

    “”她依然无言以对。

    “怎么了,不高兴?这样还不够吗?”他低吟着,随即又敛眼忖思道:“时间短了些,眼前能想到的就只有这几种法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沉默半晌,问道。

    慕容真抬眼睇着她,缓缓勾出笑意。“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可是就算你帮我,也不见得能从这上头得到任何利益。”再加上西门府纷纷扰扰的传言,她真的不懂,他老是和她黏在一块,就连他也会受到他人冷眼相对的。

    他若是够聪明,就得要立即离开,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谁说的?”他忽地靠近,贴得相当相当的近。

    毫无预警的,她瞬间心跳如擂鼓,像是要将她的魂魄给震出体外般,教她头晕目眩。

    “你你你靠得这么近做什么?”她欲退,可背脊已经贴在椅背上,压根动弹不得。

    “太近了吗?我倒觉得还太远了些。”若是可以,他想要再贴近一点,若是两人能毫无空隙的紧贴在一块,他会感动得涕泗纵横。

    “你在胡说什么?退后一点!”她挥着手,企图挣扎出些许空间。

    他不是这样的人,不该是这样的人,记得他甫到府里的那一夜,乍见她睡在他床榻上,他还羞红了脸,如今怎么会相差如此之多?虽不至于下流,却也像是个风流的多情人,其举手投足之间莫不将她视为所有物般。

    “是是是。”他摊开手,退后了一些。

    瞧他退后了些,她暗暗安定心神,吐了口气,道:“说吧,你到底打算怎样?”

    “我?”他微愣,搔了搔头“我方才下都已经说了。”

    是他说得不够详细吗?

    “我不是说那些,我是说你对我这么好,究竟想要贪图我什么?”

    “还不就是贪图你的笑脸。”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嗄?”她的笑脸?

    “打我识得你至今,我可未曾瞧你露出打从心底的笑,若是可以帮你一点忙,释你心头重担,顺便换得你一个豁然的笑。当然啦,若是你可以因而感激我,甚至欣赏我,到最后爱上我而愿意嫁与我,那我这一辈子也无憾了。”

    西门祖听得一愣一愣,一股热意袭上心头,烧上颊面,烫出片片无以遏抑的红晕,彷若将她的舌也给烧灼得说不出话。

    这人这人怎么会如此厚脸皮?

    这种话他竟然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说得恁地理直气壮,压根不管她听见之后会有什么感觉,或若教旁人给听见会有什么想法。若真是教人给听见的话,岂不是羞死人了?

    “祖儿,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真意,就算你现下还无法接受,但相信假以时日,你肯定会发现我的好。”他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地道,就盼自己真能打动她。“再者,我相信你绝对会是我的媳妇。”

    “你怎能如此笃定?”她羞恼低喊着。

    “玉洞子。”他突地回道。

    “嗄?”是她变傻了吗?为何她总觉得他说的话深奥得教她摸不着头绪?

    “我到书肆的那一天,在路上碰巧遇见了舒大娘,从她嘴里探知了一些消息,我从中想过一遍,推敲出一些答案。”这两天他可是压根没闲着,忙里忙外,就连脑袋也不得清闲。

    唉,可真是难为他了,他可是向来很少动脑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说得不着边际,想猜也无方可循,

    “祖儿,你说玉洞子是你爹到你二叔家里偷出的,是不?”他神秘兮兮地问。

    “那又如何?”

    “这个嘛”卖个关子方要开口,便见西门光大刺刺地踏进书肆里。“太好了,既然要说个明白,咱们就到外头说吧,走!”

    话落,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临走前,对西门光丢下一句话“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

    “咦?啊!”喂,他不过是来同祖儿要点银两罢了,怎么他们说走就走了?

    ----

    尽欢楼

    “我思前顾后想个透彻,认为当年上墨宝阁提亲之人,必定是我爹,因为我和掠影已经认出了那玉洞子分明是我爹的至宝,可为何会教你爹给偷走?舒大娘说了,墨宝阁并未有任何东西失窃,所以这珍宝便是从我爹身上遗失的,可依我爹心思那般缜密之人,岂有可能让随身宝物教人给偷了?肯定是故意的,这也代表我爹认定了你这个媳妇,换言之,你就是我爹特地为我挑选的媳妇。”他一鼓作气,说得淋漓尽致、详详细细,喘了口气,又笑道:“所以说,你,就是我慕容真欲迎进门的妻子。”

    西门祖毫无反应。

    “祖儿?”她怎么有些心不在焉?是他说得太突然,教她一时承受不住?

    “你说完了没有?”她压低声音开口。

    “说完了。”

    “我可以走了吗?”她起身欲走。

    “等等,你筷子都没动哪。”他长臂一探,将她拉回座位。

    “我吃不下。”

    “是菜色不合吗?”回头,他喊道:“掌柜的!”

    突见身后围上一干人,就连帐房和一干跑堂的伙计全都抛下工作,同楼里的客倌全都和在一块。

    “这是怎么着?”他微瞇起黑眸,语气微愠。

    怎么,看猴戏不成?莫怪她老是心不在焉,老是垂下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来就是有一干不知死活的人在旁凑热闹!

    “三爷。”掌柜摩挲着手,端着一脸笑意迎上前,可始终停留在几步远外的距离,怎么也不愿意再走近。“这些都是咱们尽欢楼最拿手的招牌菜了,里头全都是后头湖里现捞的鱼虾,样样鲜甜、皮脆肉嫩的,怎么可能不合口味呢?”

    慕容真闻言,瞇紧了阴沉黑眸。“现下是如何,这阵仗是在瞧街头卖艺还是耍猴戏,把我当什么了?”

    “三爷,他们瞧的不是你。”掌柜的很委婉地解释。

    “哦?敢情看得是我慕容真的未婚妻子?”

    霎时,尽欢楼一楼食堂传出此起彼落的抽气声,数十双眼睛都快要给瞪凸了,却没人敢吭一声。

    慕容真见状,不禁更加火大,咬牙咆哮“西门祖就是我慕容真即将过门的妻子,怎么,你们有意见不成?老子娶妻,何时得要你们置喙来着?!”

    “可,三爷,她、她”掌柜的想斗胆进言。

    “她她她她什么她?想说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他愈是畏缩,他瞧在眼里就愈光火。

    “她不祥啊!谁都知道她克死了她爹,更知道她府里闹鬼!”

    “那又怎么着?不过是传闻罢了!”他们全都是傻子不成?别人怎么说,他们不用查证便全都信进心里头了?“再说她爹死了,关她什么事啊?人又不是她杀的,把这事赖到她身上,太没道理了吧!”

    气死人了,这是哪门子的蠢话?头一回带她上街,才教他见识到,这南京城里的百姓真是将她视作鬼怪般,不,根本就当她是祸害、煞星,简直避之唯恐不及,甚至是巴不得将她赶出南京城吧?!

    敝了,她又是何时何地得罪了这些乡亲啊?

    “三爷,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还记得几日前在书肆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接近你的目的是要利用你,你可别一头栽进去啊!”“放肆!老子的事何时轮得到你作主了?”反了反了,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

    特地带她到尽欢楼,一则是为了用膳,二则是因为知晓她甚少上街,三则想要同她聊聊他好不容易厘出来的结论,岂料结果竟会是如此。

    早知如此,他宁可把她拐回西门府闲聊就好!

    “可是,三爷”

    “住口!”他光火大喝,转身便想走。

    再待下去,他肯定会血溅尽欢楼!

    可,他转身想拉着西门祖一道走,却忽地发觉她人早已走向门口,赶忙箭步奔上,一把扣住她的手。

    “祖儿,你要上哪去?”他急忙问。

    “不走,留着给你羞辱吗?”她缓缓抬眼,唇角的笑意又冷又悲。

    原来如此,如今她总算是明白了,他分明是怀恨那一日她在大庭广众下给他难看,所以假装对她好,说得满嘴甜言蜜语,实际上,他的用意不过是为了要羞辱她!

    “谁羞辱你来着?”没瞧见他很光火吗?

    “还不承认吗?”算了,都无所谓了,就当是还他,从今而后,互不相欠!

    “你在胡说什么?我带你来这里的用意,是要同你聊我的想法,我方才说了一大堆,你全都没听进耳里,反倒是在意这些混蛋的想法?”用这种说法拒绝他,他铁定翻脸。

    “你那是什么想法?全都是你的推测,你根本拿不出真凭实据。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你想要羞辱我的说词之一而已,等着我像个傻子点头答应,你再好生地嘲笑我、羞辱我,对不?”还好她没一头栽进去,要不岂不是要羞得投河自尽?

    “谁说的?我是真的要迎娶你,我是真的喜欢你!而我爹的玉洞子就在你府上的机关房里,这事赖得掉吗?”

    “你”她张口结舌地睇着他,突后身后传来窃窃私语,惊觉外头街上竟挤满了人,且个个都对她指指点点。“倘若那玉洞子真是你爹的,那你爹就是间接害死我爹的人,你以为我还会嫁给你吗?你别作梦了!”

    若一切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害得她今日落到这般地步的人不就是他爹?既是如此,他凭什么要她嫁给他?

    “倘若真是如此,我更应该娶你,消弭不必要的仇恨,顺便消弭西门府里不实的闹鬼传闻,替你洗刷冤屈!”

    “你--”乱了,心乱了,她整个人都乱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已经乱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只求你别再出现我面前,放过我吧!”

    走,只要他走,她的心就会平静,一如这一路走来的十几年。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她一样可以走得顶天立地,而不该是像他现下出现在她面前,造成她的难堪,教她觉得羞赧欲死。

    “不走,我现下要是走了,大家岂不是更要误会你了!”天晓得到时候传言又会演变成什么不堪入耳的说法?

    “我不需要你帮我!”他根本不是在帮她,他是在害她呀!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她不想走在街上便惹人侧目,甚至是惹人厌恶,她只是想要平凡地过日子。原以为从他身上可以得到好处的,岂料这是她的报应啊,肯定是报应,她今日才会落得这种下场。

    “那就利用我吧。”他突然道。

    “利用?”她愣住。

    “你不是很想利用我?那就利用吧,不管你要怎么利用我,我都不会有第二句话的。”就怕她睬都不睬他一眼,那感觉,彷佛心都快要碎了般的难受。

    “不要,我只要你走!”他没瞧见后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了吗?

    “我给你机会利用,你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他不由得动气恼吼道。

    走走走,只会叫他走,她可知道她一个走字便在他的心头划下一刀,她说了几个走字了?没瞧见他的心头在渗血了吗?

    “我不想利用你了,成不成?”

    “不成,谁要你招惹了我?既然如此,你就别想逃,也别希冀我会离开,这一辈子,我是缠定你了!”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拆散他们俩!

    西门祖傻愣地直瞪着他,看不穿他的心思,听不出所言真假,只觉得心头狂颤,一下一下地重击着胸口,想相信他,真的想相信他,毕竟相处一段时日,她也知晓他这个人再真诚不过,绝对不可能以阴险手法对人,她方才是一时气极才会忘了。

    可以相信他的,有他在,他可以帮她很多,可以不对,他若是真留下了,若真因为她而再出任何事

    不,她该想办法激他走的,如今,不趁此时,更待何时?

    走,他非走不可,要下他若真受她拖累,岂不是要教她内疚、痛苦一辈子?

    “祖儿,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甚至我可以对着南京城的百姓起誓,我,慕容真今生今世只要你一个妻,若有贰心,必遭天打雷劈!”他指天蹬地立下重誓。

    “你”这个傻瓜,为何要发这种毒誓,难道他真不怕?“我才不管你发的誓,反正反正你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心头阵阵暖流袭向眼,只觉得双眼又刺又痛,渗出了咸涩水光。他是个好人啊!在西门府住下的第一夜,压根没发觉她故意赖上他的坏心眼,甚至还对她愧疚;而后还助她进机关房,为了救她而受伤;明知遭她利用却也不恼,还义无反顾地帮她。

    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至真至性之人?她不配啊!她真的配不上他,而且还会害了他。

    届时若是连慕容府的名声也被拖累,他会恨她的。

    正忖着,手上突地扣上温热的掌心,她抬眼探去,覆上薄雾的潋滟水眸登时落下一颗剔亮泪珠。

    “祖儿,咱们来打个赌吧。”他突道,压根不睬她傻愣的眼神,径自将她拉到身后,转向对着尽欢楼外围观的人道:“乡亲为证,我要是能够消弭西门府闹鬼传闻,你就嫁给我,若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就摸摸鼻子自动走人!”

    ----

    夜深沉,乌云吞月,气氛阴森若鬼夜行。

    西门府,前院连接后院的林园里,慕容真坐在久未整理的亭子里,彷若闭目养神,又彷若在等待什么。

    “三爷,你这个赌注会不会赌太大了?”站在一旁,目光戒备的掠影不禁乏力一叹。“咱们已经守了好几天了,什么玩意儿都没瞧见,会不会这院落里根本就没什么古怪东西,还是咱们守错地方了?”

    已经快七月了,天晓得会不会突地蹦出一个什么影子来着,他什么都不想瞧见,倘若可以,他宁愿回去睡觉。

    忙着处理西门书肆的琐碎杂事,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如今竟然还要守夜。

    “哼,这是我那一日撞见鬼影的地方,选在这里,自然是等待那抹鬼影再出现;但若是没出现,方好可以证明西门府根本没什么鬼东西。”慕容真微挑眉,径自倚在亭柱边上闭目养神。

    “可咱们也没办法证明没鬼东西啊。”这样的赌,到最后要算谁赢啊?

    “啧,前几日好不容易夸你变聪明、夸你办事效率佳,怎么今儿个又打回原形了?”他没好气地啐他一口,懒洋洋地道:“我既敢赌,那就代表我有必胜的自信。”

    “怎么说?”掠影挑起眉问。

    慕容真不耐地睨他一眼。“你想,若府里真是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哪一日撞见的会是什么?”

    “咦?”“是人!绝对有人在装神弄鬼。”这种事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了。

    “但是,三爷不是说了,你非常肯定自己绝无可能看走眼?”

    “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可如今我仔细地再三推敲之后,突觉里头疑点重重。”天可怜见,他为了她,是多么努力地想着每一样小细节,就只为了要重振西门府的名声。

    “哦?”反正什么都由着三爷的性子走,他也不能反驳什么。

    前几日,三爷回想着舒大娘说的话,径自解释出一段说法。尽管推断得头头是道,可没进机关房,没取出玉洞子,就形同没道理;如同眼前,三爷说要洗刷西门府闹鬼传闻,于是又回想甫进西门府时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推断出西门府绝对无鬼。一切都由着他,只盼一切能尽如他所愿。

    “你不追问下去?”

    “三爷若是想说,不用我追问的。”

    “哼,不说了,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又闭上眼,像是在养精蓄锐。

    “就怕时候到的太晚,你已经输了赌注。”别怪他没提醒。

    “怕什么?我可没说有时间限制。”话落,慕容真勾唇笑得很是得意。

    掠影恍然大悟。“难怪三爷这么气定神闲。”原来这是一个没输赢的赌注,甚至还找着了机会,无条件地窝在西门府里。真是太卑鄙了,教他太意外了,他一直都不知道三爷也会玩下流手段的。

    “偶尔也该要动动脑的。”他总算明白大哥所说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感觉了。

    “可,三爷心里自然是有什么盘算的,是不?”

    “盘算自然是有,不过”方要开口,远方忽地传出古怪的细微脚步声,慕容真瞇眼探去,喊道:“来人,拱门方向!”

    慕容真话一出口,掠影方要举步奔去,却突见不知道打哪生出一干人,竟从四面八方包夹而来,一致奔向拱门方向。

    “还发什么呆?”慕容真跃出亭子前不忘数落他。

    掠影回神,快步跟上,问道:“三爷,那些是什么人?”

    “还会是什么人?不就是我那些铺子里头的伙计和掌柜?”谁要敢不来,谁就准备收拾细软离开南京城!

    掠影顺势探去。天,就连他也没发现三爷竟然另外布署了这些人。

    “要他们来,是希冀他们能略尽棉薄之力,肃清传闻!”慕容真几乎足不点地穿梭在林子里,欲到拱门边,突见一抹白影飞出,他心喜的微扬嘴角。“总算教我给等着了,就不信你还撑得下去!”

    话落,他抽出腰问不离身的软鞭,朝天际挥去,在暗夜中杀出一路青银冷光,划过那抹白影。

    “中了!”掠影高喊着。

    眼见那抹白影欲落地,慕容真不禁勾起笑意跟上,却见那抹白影落地瞬间竟发出阵阵烟雾。

    “糟!”慕容真暗叫不妙。

    快步走向前,晦暗无光的林子里空无一物,慕容真梭巡着附近,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禁微恼地咬了咬牙,收回软鞭,却惊觉软鞭头上竟沾上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