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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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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赏里,端坐在柜台后方,斯文俊逸的傅磊正努力的抵抗周公邀请入梦的诱惑,只是看着眼前这厚厚一大本的谈人格分裂症的病因与治疗,他怎么看着看着,上面的字都开始跳起舞来了?!

    “你这个凡人可不可以振作一点!”金莹受不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皮几乎阖上一半了,他忍不住的摀嘴打了个呵欠,再将那本厚厚的书阖上。

    金莹一看到书名,倒有些感动,现在的花羽是人格分裂后的另一个坏天使,难得他有这份心,只是--

    “天使不是凡人,人间的医疗对她而言是没用的。”

    “我知道她不是人,但你要坏花羽离开,她又不走,最怪的是杭冬,他也知道花羽不是本来的花羽,还一副无所谓样,真是一点同事爱也没有。”说到这一点,斯文的脸上布满不平,不过,再想到几天前的事,他又一脸的幸灾乐祸“那真叫活该,谁教他不发挥同事爱!”

    一听,金莹就知道这个单细胞生物在说什么。

    花羽将一支名为“钻石雨”的魔法笔以一元价格卖给一名资源回收的少女,而且连顾客资料卡也没填,再问她细节,她是一问三不知,这下,可比上一次“珍珠坠”事件,到中国古代去找人还难了。

    因为这支魔法笔是魔界三宝之一,却因内藏一个邪灵而被列为瑕疵品,而这邪灵最喜欢帮纯洁的灵魂开“灾难菜单”可以预见的,要这个瑕疵品乖乖的让拥有者心想事成、转换成“灾难菜单”肯定得来一场拔河赛。

    但前提是,他们得知道它在哪里,甚至拥有者在哪里。

    不过很难,因为邪灵拥有魔法,可以隐藏自己,只在人的梦境中活动,所以,即使是拥有最强感应力的恶魔也拿它没辙。

    思绪问,花羽跟杭冬从楼上下来“换班”花羽一见到傅磊面前的那本书,不屑一顾外还冷嗤一声。

    暗磊倒是很大胆的瞪回去,因为金莹说了,坏花羽的法力只能伤害魔界人,凡人反而安全,不过,若没将石头赏内陈列的饰物全部卖出,他们这三个魔界人也回不去,因此,坏花羽还不会笨得去伤害金莹,至于杭冬,她更没能力去伤害他。

    “我说恶魔先生,这几天来,业绩都挂零,原因你知道的嘛。”

    暗磊也不理花羽,只看着冷飕飕的杭冬。

    依照正常程序,他们应该先将魔界丢来的瑕疵品先修复后再卖出,直到该名客人心想事成,他们就可以记一次功,这叫修业,一待修业完成,他们就不再是魔界的次级品、瑕疵物。

    暗磊一向戏称这叫“集点送”也叫它是“人间集集乐”因为他们要累积一定欠教的功,才能返回灵界,他这凡人亦才能功德圆满。

    但这里常凸槌的是,东西还未修复就卖出去,客人无法心想事成,无法集点,而在那件饰品尚未修复前,石头赏里可是一件饰品都卖不出去。

    杭冬那双可以洞悉一切黑暗的冷眸仍平静无波“谁闯的祸谁去解决。”

    “说得好!”傅磊早看惯这张俊美到不行的恶魔脸,对他冷飕飕的目光更是麻木了,不过目光一转到花羽那张闭月羞花,他就生气。“听到没?坏花羽,钻石雨是你卖的,你自己去处理吧!”

    她耸耸肩“我是很想,可钻石雨中的邪魔法力比我还强,我哪感应得到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毫不客气的嘲笑这个魔界人。

    “你想死?”她冷冷的瞟他一眼。

    他得意的扬扬眉头“你不能对我怎么样的,因为你是天使,即使成了坏心天使也无法以魔法伤人,哈哈哈噢呜!”他突然痛苦的抱着脚,怒视着居然将那本重好几斤的书砸向他脚的坏天使,再气呼呼的看着金莹“她怎么可以--”

    金莹受不了的一翻白眼,难怪杭冬老叫他单细胞生物。“别那么白目好不好?她刚刚使用的叫力气不叫魔法啊。”

    他一愣。对啊,噢呼--痛死人了!

    杭冬冷冷的瞪他一眼,再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花羽“在你还没有能力取代我之前,该怎么做应该不必我告诉你。”

    花羽一愣,惊愕的瞪向那双洞悉一切的黑眸。他他知道

    她想早点找出他的弱点,好一举歼灭他,届时,她就可以安然的待在石头赏当王,不必担心某一日又得躲到花羽的心坎里。

    金莹将她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她的魔法虽然是三个魔物中最弱的,但她也是最古灵精怪的一个,她也知道花羽在想什么,然而她一点也不担心,杭冬是黑暗之子,魔法高强,花羽扳不倒他的。

    “还有,我们到人世问修业一定得跟一个凡人同行,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带着傅磊一起去处理钻石雨的事。”金莹知道她还搞不清楚这里的规则。

    “你说什么?!”花羽脸色悚地一变。

    “金莹,你头壳坏去了?她又不是我们认识的花羽,每回你们之中谁出乱子,要我去帮忙也就算了,惟独她,我不管!”傅磊很有同事爱的,若她不变回原来的花羽,他才不帮忙修行!

    但说不帮就能不帮?当恶魔一双犀利的冷眼再加上金莹一双无能为力的眼神,还有花羽那双他要敢不帮忙就要他好看的威吓怒眸,他投降了。

    诈降!在钻石雨这个事件上,他是能闪就闪、能不理就不理,绝对要让花羽去唱独脚戏。

    ----

    几天后,位于台北基隆路一栋摩天大楼十八楼的“摩尔斯投资理财顾问公司”会议室里,一群高阶干部跟公司三巨头开完第三季的投资展望及计划会议后,陆陆续续的走出,阙嘉伦、古重佑、潘立捷则留在会议室内。

    潘立捷先起身,手一压百叶窗,确认所有的干部都下楼后,他微微一笑,走到桧木书柜前打开柜子,拿出一只黄色卷宗,再回身,放到阙嘉伦的面前“这是她的所有资料,很有趣。”

    有趣?阙嘉伦蹙眉,打开卷宗,迅速的阅读上面的资料--

    丁亮颖,十九岁,是美国华人商圈知名的“丁氏集团”总裁丁翰心的独生女,从小就展现语言天份,精通国、英、法、德、义五国语言,前年不明原因的离开纽约来台,一人独居淡水一处老旧房子,并未继续学业而是四处打工,今年才在t家幼稚园当助教,本身是许多善慈团体的义工,追求者众,但始终无人出线,听闻是无心交男友,在美国时,也无交男友的纪录,因为母亲管教甚严

    “就这样?!”他皱眉看着入侵他人电脑找资料一流的古重佑。

    “是啊,所以我说有趣。”

    因为他真的嗅不到一点她偷钻石的动机,他也怀疑她有那个身手,她干净得像张白纸。

    “是真的有趣,我昨天下午乔装成瓦斯公司的工人进到她租处,一个感觉,就叫家徒四壁,门一开,是房间也是客厅,连个隔问都没有,除了一些快要报废的家具外,我从前面检查到后面,再从后面找回来也看不到那些珠子。”常扮演闯空门角色的潘立捷也报告自己的发现。

    “搜遍了?”阙嘉伦可说是这团黑吃黑的首脑,只负责动脑筋。

    他点头“总不至于要我去翻垃圾桶吧!那是惟一没搜到的,但我想还没有人蠢到将价值上千亿的顶级钻石丢到里面。”

    “是没错,但那股气味,汉是不可能弄错的,所以,惟一的可能是,她在一得手后就将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阙嘉伦仍然相信她是那个偷儿。

    “当然有可能,不过,就她的身份及干干净净的纪录,她的伪装能力实在高过我们--”潘立捷扬起嘴角一笑“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所以我想过了,我们是不是该慢慢的抽丝剥茧,慢慢的让她露馅?譬如说,让她丢了心,再心甘情愿的臣服后,把钻石归还,你们说这种男女的爱情游戏是不是更吸引人?”

    “我有兴趣,尤其女人天生感性多于理性,一旦碰上爱情都是意乱情迷、七荤八素的忘了我是谁。”

    迸重佑兴致勃勃的想当自愿军,不过,潘立捷摇头“这事得由开了头的嘉伦来完成,哪有青出于蓝的道理?”

    “他不会有兴趣的。”

    迸重佑这么说不是没道理的,阙嘉伦是三人中对女人最没兴趣的,那也是为什么下个月十五,他远在美国的阙爷爷、阙奶奶会带一个他们千挑万选的孙媳妇来台湾,只要他不反对,一场婚礼就会举行。

    毕竟阙家也是一脉单传,阙嘉伦的双亲又在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中骤逝,而他今年都三十而立了。

    “嘉伦,你怎么说?”潘立捷看向好友。

    阙嘉伦的脑海浮现丁亮颖那张苍白又美丽的小脸,她才十九岁?没想到她真的那么年轻,但十九岁就能当一名深藏不露的小贼,可见也单纯不到哪里去。

    “她是我的。”他平静的宣布。

    一个有胆识、有脸蛋、有身材、有火气的女孩,再怎么说都比那些八爪女有趣。

    迸重佑有些失望,虽然一开始也是自己多嘴要好友去搞定丁亮颖的,但那个小美女有一种让人一见难忘的气质,不过,既然说白了,他也只好让贤。

    思绪间,他看到阙嘉伦起身就往外走“上哪?”

    阙嘉伦头也不回的道:“应你们要求,去钓一颗女人心,再让她吐出钻石,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公司就由你们负责。”

    两人脸色一变“什么?!”

    “应该很公平吧?”他回过头给他们一记冷光。

    两人为难的互看一眼,公司成立以来,他们因“泡妞的杂务”太多,所以大半都是阙嘉伦在独撑大局,但是--

    “过去你管内,我们管外,所以我跟立捷都是牺牲色相去吸引女客源,这没有所谓的公不公平吧?”古重佑很心虚的抗议。

    “就算你们不出门,也有很多女客人捧着现金来找我们。”

    “呃--”两人相视无言,那就是上门的姿色不够好,他们咬牙也吞不下。

    但无话可说嘛,他们也只能让那个习惯淡漠的家伙走人。

    ----

    朗朗晴空下,淡水一家私立的“史兰迪幼儿双语幼稚园”的户外广场上,一大群小朋友在溜滑梯、跷跷板及荡秋千等游乐设施上愉快的嘻笑玩要。

    由于已是下课时间,带领中班的苏美跟丁亮颖也让一些不搭娃娃车的娃儿都离开教室到这儿活动筋骨。

    苏美眼睛虽看着娃儿,脑里想的还是阙嘉伦,尤其她到书店找辅助教材时,居然看到阙嘉伦这个自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亲自撰写的一本掌握投资契机的理财书,这本书还同时出了中英文版呢,一看封面内页后,不仅看到他那张英俊的脸,还有他的身世背景介绍,她才知道他大有来头。

    但因为书太贵了,她是在下课后才拉亮颖到书店去看的,也问问好友,既然有这种极品帅哥当男友,何必还要住在破屋子里?何必要工作?

    丁亮颖很不够意思,一直否认两人是男女朋友。

    “亮颖,你真的很吝啬耶,嘴巴好紧,舍不得多说一点他的事。”

    丁亮颖很无奈,她很清楚她指的是谁“拜托,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他--吻--了--你。”苏美一字一字的强调。

    “我说过了,那叫强吻。”她按捺着性子回答,一想到那个吻,她其实还有火气,只是她也很困惑,为什么一个男人的唇会那么热、那么柔软?!

    “被那么帅的男人强吻我也愿意,哈,开玩笑啦,话说回来那种男人不需要用强的吧?投怀送抱的女人就不知道有几卡车了。”

    “那也是他的事。”她压根不想提到他,她都说了好几天了,他不是她的男朋友,苏美就是不信。

    “好,不提他,那提我的他,行吧?小蔡前天向你借的那支一元笔,我们午休出去吃饭时,他还给我了,我回来后直接塞进你包包,我忘了跟你说了。”

    “他喜欢可以留着。”

    “不行,他这个坏习惯我一定要他改,看中意就拿,一点都不客气。”男友的个性有点喜欢占小便宜,一看到亮颖那支笔又听说只有一元,居然硬a走,也因为太了解男友的个性,那些亮晶晶的珠子,怕男友看中意又a走,她干脆整袋塞进房间的垃圾桶内,因为亮颖已经说要摆在鱼缸了嘛

    丁亮颖其实不介意,何况,那笔也无法写字。

    只是,她倒有点冲动想回石头赏去问问,为何那面朴拙的古镜显现的画面竟会在真实的人生中上演?

    “还说不是你的男朋友?看,有人来站岗了,我帮你去跟园长乔一下,让你去约会。”

    苏美打趣的声音阻断她的思绪,她不解的看向苏美,却见她笑嘻嘻的往办公室走去,她再回过头,一眼就看到停放在幼稚园门口的一辆黑色宾士,甫下车的阙嘉伦一身笔挺灰色西装、立领的白衬衫、蓝灰色格子领带,加上俊美的外貌、尊贵的气质,立即引来许多家长,小娃儿们的注目。

    阙嘉伦微微蹙眉看着这个幼稚园的户外游戏场,一大堆小萝卜头冲过来、冲过去的玩要,有的大叫、大喊、有的哭闹,而身穿t恤、运动裤,外头罩了一件粉红色围裙的丁亮颖就杵在这堆嘻笑玩闹的娃儿间,她仍是束一马尾,素净着一张脸的清秀佳人,他不得不承认她的伪装及身份掩饰都做得极好。

    他一步步走近她,黑眸中漾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意,因为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神情中虽有股想逃开的冲动,但她又硬逼自己站住不动,这样不服输的倔强眼眸还真的很吸引他。

    “你走错地方了,我相信这里没有你的小孩来就读。”丁亮颖不喜欢他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神,然而她也没想到自己一出口就这么冲。

    他深邃的黑眸瞅着她看,可深不见底的黑眸却看不出他真正的思绪。

    “如果我们的动作快一点,这家幼稚园也没倒,我们的小孩应该有机会来这儿就读。”

    她眼内冒火“你敢占我便宜--”

    “丁老师,他是你的男朋友吗?”几个人小表大的大班孩子立即围了过来。

    “丁老师,你要结婚了吗?”

    “丁老师,我也要参加,我最喜欢看新娘子了”

    几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的围着两人说了起来。

    “不是的”丁亮颖看来更为窘迫,因为阙嘉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嘲弄她似的。

    “你们去别处玩,亮颖--”苏美走了过来,还帮她解开围裙,再将手中的皮包交给她“反正下课了,也剩不到几个小朋友,你去约会吧,园长说ok。”

    她一怔,连忙摇头“我跟他又不是--”

    阙嘉伦大方的拥住她的纤腰就往门口走,她先是一愣,随即停下脚步,但他却略微使力的推着她往前定,她气得想骂人--

    “希望我用扛的?”

    他那双过于沉潜的黑眸睨着她,莫名的,她的心脏竟急速加快,到了唇边的话也自动吞了回去。

    为了不让他表演大力士,她乖乖的跟着他走,可一坐上车后,她又有想下车的冲动,阙嘉伦显然看穿她的意图,中控锁一锁,让她顿时成了笼中鸟。

    她脸色丕变“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过我少一个女人当宠物。”他的口气跟谈天气没啥两样,好像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你要我当你的宠物?!”她觉得可笑“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一下子说我欠你东西不还,一下子又说要照着我的游戏规则来玩,现在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一个女人有了钱之后,男人就成了她们的第二项需求,只是,女人终究是女人,惯于让男人发号命令,只想当男人怀中的一只猫被细细呵护,”他灼人心神的黑眸浮现一抹冷光“所以,既然我们都清楚这样的游戏流程,何不跳到最后,我直接让你当我怀中的猫。”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是她智商不足?还是这个男人的脑袋出了问题?

    “抱歉,我想我们是不同星球的人,无法沟通,请你打开中控锁,我要下车。”

    “我要送你回家。”

    她一愣“你知道我家?”

    他直接开车上路。

    看着车子往山区开,沿途熟悉的风景,都是朝着她回家的方向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往后你更会知道,只要我想找到你,就一定能找得到你。”

    “你找人监视我?!”她脸色悚地一变。

    就在此时,一辆急速直行的对向来车突然以蛇形方式冲撞过来--

    “坐好!”阙嘉伦急吼一声,握紧方向盘急忙转向,但对方显然是酒醉驾车,在他急忙闪到对向车道时,他竟然又转回原车道,眼看就要撞上--

    “啊--”丁亮颖吓得拿起皮包遮住她的眼睛,同一时间,她看到皮包外显现了一道蛇影,而这道蛇影弯弯曲曲的竟像是“开胃菜”三个字?!

    忽地,车子俯冲而下,她二次尖叫,虽然系上安全带,身子却仍然晃来晃去,她害怕的闭上眼睛,恐惧的泪水更是不自觉的溃堤而下。

    阙嘉伦一脸凝重,双手紧握方向盘,不敢踩煞车,怕车子急煞反转,只能顺着斜坡行驶,慢慢压低车速,终于让车子在山脚边停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热爱冒险,多次参与越野车赛,此际才能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他解开安全带,看着以皮包紧摀住脸的丁亮颖“没事了。”

    没事?她喘着气,害怕的放下皮包,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眼,眨眨眼让视线清澈后,这才看见他皱着两道浓眉、神情奇怪的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

    她哭了,而且是泪流满面,这跟他心目中那个胆识过人的偷儿可一点都不搭轧。

    她咬着下唇,尝到咸咸的泪水惊觉自己竟然吓哭了,她慌乱的拭去泪水,再恨恨的瞪着他“我可不是害怕才哭的,而是--而是--”

    不是怕是什么?简直愈描愈黑!

    阙嘉伦有些迷惑,她的害怕与泪水如此真实,怎么都很难跟一名胆大过人的窃贼扯上边,汉是不是弄错了?

    丁亮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但他终究是一名魅惑的性感男人,加上两人又处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随着他们四目相望,空气中似乎有一抹奇异的气氛在飘动着,莫名的令她益显下安起来。

    对了,她要说说话,刚刚他们在谈什么?监视对了。

    “你真的找人监视我?”

    他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的将车子开离这处崎岖下平的坡地,拐进平稳的柏油路道。

    “阙嘉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追问。

    “答案一直在你身上,虽然--”他看着前方路面,眸中闪过一道笑意“我

    下得不承认,我对你愈来愈有兴趣了。一

    她不懂他的意思,但也聪明的不再过问,尤其是最后那句话,他指的兴趣是指她的人吗?

    车子行驶了约半个小时后,来到她租赁的老旧屋子前,阙嘉伦先行下车,她不待他开门也跟着下车。

    “请我上去。”他直接挡住想落跑的丁亮颖。

    她瞪他一眼,再看着二楼那简陋的房子外貌“你的身份不适合上去,我更不想请你上去。”

    “你知道我的身份?”他的嘴角有抹调侃。

    她莫名的脸儿发红“是苏美姐--我同事看到你写的书,她告诉我的。”

    “既然如此,当我的女人应该不会太委屈。”

    “我不需要男人,也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你一出生就是凤凰。”

    她倒抽了口凉气“你--”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连苏美、园长都不知道的,他这话应该是另一种含意吧?她别自己吓自己了。

    阙嘉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直接拿过她的皮包,在从里面拿出钥匙时,看到一支很特别的蛇纹镶钻钢笔,而上面的钻石还真是眼熟,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犀利冷光,看来,她的动作不仅非常的快,装无辜更是一流,他差点被她骗了!

    “还我!”她立即抢回她的皮包,一看到开口就摆着那支一元笔,她柳眉一拧,刚刚那个惊险时刻,她是不是看到一个蛇纹影像,还写了--

    不可能!这皮包又不是纸做的,怎么会显现影像,更甭说是字了,对,一定是她眼花,吓得产生幻觉。

    “我送你回家,你请我喝一杯咖啡也是应该。”

    她困惑的看着他,这个要求是不过份,但是她的错觉吗?他的眼神好像更冷漠了。

    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接受否定的答案的,所以,她还是认命的上了二楼,再从皮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随后的阙嘉伦一入内,目光迅速的巡视一圈。

    丙如潘立捷所言,家徒四壁,家具极为简陋,不过清理得相当干净。

    他走到小床上坐下,舍弃另一边看来破旧的沙发。

    见状,她臭着一张小脸,可聪明的没叫他换位置,而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为他泡了一杯三合一的即仍僻啡,走到他旁边“快喝,喝完就走。”

    他光看就不想喝“这是糖水。”

    她抿紧了唇,早知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喝三合一?“我就只有这个,不喝请你离开。”

    “你希望我快点走?”

    “当然。”

    “给我一个吻,我就离开。”

    她小脸忽地一红,吶吶的道:“开什么玩笑?”

    他不是开玩笑,他往后一仰,躺在她的床上,这才发现她的床好小,一张床几乎被他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材给占据了。

    “阙嘉伦,依你的身世背景,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硬来招惹我?”她真的生气了,他分明是得寸进尺。

    “是你来招惹我的,所以,我们之间的游戏已经开始了,而第一件事,就是比比看,谁的心先向对方臣服。”话虽这么说,但他有绝对的信心,他绝不是输家。

    心?“我不明白--”

    “我很明白你在招惹我之前也已经想好如何引诱我了,而你这招欲擒故纵、佯装无辜,的确都很吸引我。”

    毫无预警的,他忽地扣住她的手,一使力便将她带向自己的怀中,双手扣住她的纤腰,她这才意识到她竟愚蠢的引狼入室。

    “你别乱来!”

    他深邃的黑眸离她只有咫尺,两人同样卷翘的长睫毛都碰在一起了,这样的凝睇,竟让她有种心动的恍惚,心跳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丁亮颖,让我们把游戏的速度加快一点,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什么?”

    两片热唇攫取了她的唇,在她骇得樱唇微张时,他探舌而入,强势的与她的丁香纠缠,而他的手也更加狂妄,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爱抚,她瞪大了水灵双眸,拚命挣扎摇头,可他眸中的冷漠却因而更深一层,吻得也更深,温柔的大手更是熟稔的探进她的上衣,爱抚她从未让男人碰触的禁地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在她的血液中流窜,她虚弱的无从阻止,在一个翻身后,她喘着气躺在床上,而这个英俊的男人却半压在她的身上,继续他激情的挑逗

    在她被吻得浑然忘我、渴望一份情欲的高潮时,他竟然抽身了。

    他凝睇着她,对她粉脸上的酡红及黑瞳中氤氲的迷蒙神情似乎相当满意,性感的唇瓣扬起一抹嘲弄。

    回过神来的她是又羞又气,脸色的红潮又加深了一层,她慌乱的坐起身子,将被撩起的上衣拉好。

    “很快的,你就会成为我的女人。”

    阙嘉伦说完这句信心满满的话后便离开了。他擅于玩游戏,既然这个女人也想玩,他乐于奉陪,但主控权在他身上。

    丁亮颖呆呆的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再想到刚刚的亲密接触,她咬紧下唇,眼神懊恼。她在干什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他--

    下一次,不,没有下一次了,她再也不能让他再接近自己

    ----

    只是,丁亮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见面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史兰迪幼儿双语幼稚园的娃娃车穿梭在台北街头,不久,车子来到一栋金碧辉煌的大楼前,苏美跟丁亮颖二带孩子下车后,排队进入大楼,搭乘电梯来到八楼一个儿童舞台剧的会场,这是让小娃儿欣赏儿童剧的校外教学,只是,当所有的娃儿都在位子坐好后--

    “丁老师,我要上厕所,我肚子痛痛。”一个五岁男娃拉着丁亮颖的手,一手还摀着肚子。

    她连忙跟苏美点个头,先带男孩离开会场,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一到男生厕所前,她蹲下身子微笑“罗伦斯,你自己进去可以吗?”

    小男生点头后很快的跑了进去,但一下子又跑了出来,一脸害怕“我不敢,里面有怪声音耶。老师,你陪我进去。”

    “好吧。”她不得不牵着他的手走进去,幸亏里边没人,不过在走到最里面的那问厕所时,一个浅浅的呻吟声及一个男人的粗喘声突地从里面传了出来,虽然可以感觉得出来两人都有极力的在压抑声音,可也太夸张了,居然在厕所就做起那件事!

    她压低声音跟小男生说:“能忍吗?我带你到另一边的女生厕所?”

    “不行,不行,我肚子好痛,现在就要上,可是我好怕,陪我进去嘛。”小男生不明白那是什么怪声音,因为那个女的一直嗯嗯叫,好像很痛又好像在哭哭

    丁亮颖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进入相隔的另一间洗手间,继续听那种让人受不了的情欲呻吟。

    此时,就在离厕所外不远的电梯门开了,一个娃儿的号啕大哭声及一个妈妈的道歉同声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名少妇原是带儿子来看剧团表演的,谁知买了个冰淇淋给他吃,一个不小心,竟然将半截的冰淇淋全栽在这个看来英俊却冷漠的男人身上。

    “没关系。”阙嘉伦受不了娃儿的大哭声,先行步出电梯,一见到洗手间,立即走了过去,再怎么样,也得先将那坨冰淇淋处理掉。

    只是,一进厕所,就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受不了!他抿唇将西装脱下,在洗手槽里洗去那一团糊糊的冰淇淋水,却见衬衫腰侧也湿了一块,他爬爬刘海,拉掉领带,解开衬衫扣子拉出下襬后,弯下腰将那一小块地方泼水搓洗,而洗手间里的淫欲声也在此时迈入高潮,喘声不断。

    他再也受不了那声音,拿起西装、领带转身就走--

    “我先出去,你晚一会儿再出去。”里面的男人以瘖哑的声音道。

    “嗯,”女人的声音也因情欲而显得沙哑。

    厕所门打开了,一名边扣上衣的男子快步的走出厕所,一看到前面的阙嘉伦,他先是一愣,接着立即低头的快步往另一边的电梯门走去。

    阙嘉伦却走了过来,那双黑眼充满讽刺,男人别开脸,干脆往另一边的楼梯上楼。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阙嘉伦刚要走进去时,一个脚步声又从洗手间出来,他眼角余光一瞄,乍见那张熟悉的小脸时,他先是一愣,但眼神随即迸射出两道冷光。是她!

    丁亮颖匆匆步出,一看到阙嘉伦,忍不住的倒抽了口凉气,而这样的反应更让他确定刚刚在男厕里的女人就是她。

    她怔怔的瞪着他,刚刚那个男的不是说会先出来?难道就是他!

    错不了,瞧他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微湿,西装、领带都在手上

    两人看对方的眼神在瞬间都变得极为不屑,也不愿意跟对方说话。

    电梯再次抵达后,门一开,阙嘉伦快步走进,一回身,面对着她,露出一个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容“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刚刚嗯嗯啊啊的呻吟声可真不小。

    “是啊,人不可貌相。”一个堂堂的集团总裁,连开房间的费用都舍不得花,就在厕所办事!丁亮颖回以一个鄙视的眼神。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而四目胶着的鄙视眼神也一直没移开,一直到门完全关上,电梯上楼了,她才一脸受不了的回头走进厕所,果然看到小男生还在洗水槽玩水呢。“不要玩了,我们赶紧回去,我们出来好久了。”

    “都是那种声音太怪了嘛,害我一直嗯不出来。”小男生一脸无辜。

    就在此时,一间厕所门开了,一个脸色酡红、神情慌张的女人头低低的快步出去。

    丁亮颖摇摇头,一手牵着娃儿走进另一边的表演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