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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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克维面露兴味地盯著她,因为他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她。

    她穿著做家事的围裙,一头长发用大夹子固定在头上,几缯发丝凌乱地垂在两侧,而她的手上还拿了一个大汤瓢,跟平日在班上总是绑著马尾、一丝不苟的形象完全不同。

    目光从她的脸缓缓往下打量到脚,再从脚缓缓打量到脸,他玩味地瞧着她呆愕的脸。

    “蕊蕊,是谁啊?”

    发现女儿站在门口半天没吭声,方款款好奇地走过来,只见门口站了个高大的男孩,令她眼睛一亮。

    “你是”

    张克维收回目光,礼貌地微笑点头。

    “我叫张克维,是方亚蕊的同班同学。”

    “啊,原来是蕊蕊的同学啊!”方款款禁不住细细打量眼前的男生,想不到女儿班上有这么优质的帅哥。

    “你来干么?”

    方亚蕊好不容易回神,惊惧地瞪著他,一见到他,身上的刺自动冒出来,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张克维依然保持风度,面带无害的微笑。

    “你忘了学生证。”

    东西一秀出,她直接抢来,然后马上关门,没有客套,没有废话,简单俐落,摆明了三个字不欢迎,这举止引得母亲低呼。“哎呀,蕊蕊,你怎么可以这么失礼,人家特地把东西送过来呀!”才关上的门,又被母亲打开,让她来不及阻止。

    方款款漾著亲切友善的笑容,自我介绍。

    “我是蕊蕊的妈妈,谢谢你特地送来,进来跟我们一块吃晚饭吧!”

    方亚蕊见鬼地瞪向母亲,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

    “不行!”她想也没想地拒绝。

    “为什么?”方款款看着女儿。

    “因为”她不敢看张克维,眼睛只敢对著妈咪。“因为他可能吃过饭了。”

    “啊,是吗?”方款款再度看回这位帅气的大男生。

    “我还没吃。”张克维很自动地回答。

    方亚蕊瞪向他,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人居然还好意思说,脸皮简直比铜墙铁壁还厚。

    “太好了,来来来,快进来,今晚菜很丰富,三个人一起吃刚刚好。”

    “谢谢方妈妈。”

    张克维很大方地受邀入内,丝毫不忸怩,举止客气而有教养。

    方亚蕊张口结舌地瞪著那两人,有没有搞错?他居然就这么大刺刺地跨入她的地盘,与她母亲话家常,一见如故地攀谈起来,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

    “蕊蕊啊,你还在蘑菇什么?来吃饭喽”

    她想抗议,但话到了嘴边,却迟迟没说出口。

    人都进来了,她还能怎么样?跟他吵吗?似乎显得她太没风度,终究,她还是关上门,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饭厅。

    好吧,她倒要看看张克维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她才不怕他呢!

    方款款打从一见到张克维,即对这大男生产生了兴趣,有男生来找女儿已经很不得了,何况还是大帅哥呢!

    “我都不晓得蕊蕊班上有这么帅的同学哪!”

    “谢谢,我觉得自己长得只是普通而已。”他谦虚道。

    哼!假惺惺!

    方亚蕊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

    面对她质疑的语气,他不以为意,凉凉地回答:“翻通讯录就知道了。”

    经他一说,她这才想到班代有帮全班同学做了一本通讯录,她都忘了这件事。

    “我猜,你有一八公分吧?”方款款笑问。

    “一八三。”

    耶?这家伙又长高了?

    “哇好高喔,很好,男生就要高一点,又帅又高,你有当明星的本钱呢!”

    “咳方妈妈过奖了。”

    他是真腼觍,还是假腼眺啊?

    方亚蕊一边埋头吃自己的东西,两颗眼珠子轮流地盯著健谈的两人。

    “我很讶异,没想到蕊蕊有个年轻又漂亮的妈妈。”

    “咳咳咳”方亚蕊猛咳著“蕊蕊两个字差点没把她给噎到,他居然也跟著唤她的匿称?!

    “哎呀,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会噎到。”方妈妈忙拍拍女儿的背,帮她顺顺气。

    方亚蕊糗大地看着母亲,什么嘛!平常是谁吃东西还会掉饭粒的啊,都是她在后头收拾残局耶!

    一张纸巾,递到方亚蕊的面前。

    她意外地抬眼,与那双好看的眸子对上,瞧见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这人哪有这么好心,他一定是在乘机嘲笑她,一定是的。

    “不必。”她不客气地回绝,引来方款款的皱眉。

    “蕊蕊,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没关系,我习惯了。”张克维淡笑道。

    方款款颇为意外。“是吗?蕊蕊平常对你都这么凶吗?”

    方亚蕊才要张嘴辩驳,张克维先她一步开了口。

    “她看我不太顺眼。”

    方亚蕊整个人一呆,没料到他会如此坦白地讲出来,害她张著嘴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反倒是方款款有话要说了。

    “蕊蕊,你真的看人家不顺眼?”

    “我哪有!”

    “你从来不用正眼看我,有我在的地方,你一定走开,分组报告也绝不跟我同组,从不跟我说话,还三不五时对我摆出厌恶的表情,就像你现在的脸。”

    她脸色一僵,被他一指,都不晓得自己的表情该怒还是该笑。

    他叙述的语气轻描淡写,富有磁性的嗓音依然迷死人,乍听之下仿彿没威胁感,却字字尖锐,戳得她无所遁形,尴尬得哑口无言。

    “蕊蕊,真的是这样吗?”方款款一脸诧异。

    “这”“为什么呀?”母亲再问。

    “是呀,为什么?”张克维也一脸好奇,态度闲适地支手撑著脸,用最轻松的语气逼问她最尖锐的问题。

    那暗含威胁的俊瞳盯得她额头直冒冷汗,支支吾吾地不知该从何解释,她太意外了,原来张克维从头到尾都知道。

    老天!原来她被人家看透了,而他竟然都没表现出来。

    “我很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惹你讨厌?”

    他越是平心静气地说出这些话,越让人搞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葯,形于外的怒气还不够可怕,最让人发毛的是笑里藏刀,何况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方亚蕊吞著口水,轻描淡写地回答:“你想太多了,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巧合。”

    “你是说,你没有故意不看我?”

    “我只是没注意到。”

    “也没有故意回避我?”

    “碰巧的吧!”

    “分组报告每次都不跟我同一组,也是巧合?”

    “谁会去在意那么细微的事呀!”

    “也没故意对我摆脸色?”

    “我生性严肃不行吗?”

    或许是不服输的个性作祟,她硬逼自己直视他的眼睛,闪躲目光,只会显得自己心虚,他越是指出事实,她就越不想承认。

    张克维静静打量她,匆而弯起一抹浅笑。“原来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那俊朗迷人的笑容,让她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假装镇定地吃自己的东西。

    他干么突然对她笑啊!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她讨厌他的笑容,更讨厌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在一旁观察他们许久,方款款似是看出了什么,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蕊蕊和他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令她感到很新鲜。

    这两人之间似乎会发展出什么令人期待的事,禁不住会心一笑,她心底有数了,于是插话打圆场。

    “火锅料都煮熟了,你们快吃呀,来,克维,多吃点,别客气喔!”方款款笑道,还不时亲切地为他挟菜舀汤。

    “好的,谢谢方妈妈。”

    一旁的方亚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吃她煮的饭、喝她煮的汤,和母亲有说有笑,比她更像自己人。

    蝗虫入侵,没一会儿工夫就扫光三分之一的食物,令她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无可奈何。

    然而,这热闹的气氛也令她迷惑,感觉很奇妙,有多少年家里没这么热闹了,以往都只有她和妈咪两人,人丁单薄了些,如今多了一个人,似乎连空气也暖和了此一。

    想不到这家伙也会搞笑,跟母亲还真有话聊,从电视节目聊到篮球比赛,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仿彿他们两人才是同班同学,而她只有在一边旁听的分。

    她静静地吃著饭,不时偷瞄著他,心跳的频率,从头到尾都没正常过。

    期末考的结束,等同于宣告了寒假的正式开始。

    别人是三五好友一约,彻夜玩到疯,去ktv疯狂k歌,歌颂他们的青春,吼出他们的活力,来—段人不疯狂枉少年的岁月,为自己写下辉煌的人生纪录,但方亚蕊完全没有这时期的少女该有的样子。

    她芳华二十,不疯夜店,不交男友,不熬夜,人家是朝九晚五地玩,她却是“朝五晚九”地读书,从小学到大学,一贯作风,还是奖学金的常胜军。

    正常作息是她的习惯,念书是她的本业,她还计划要考证照,好为自己累积多一点就业的筹码,才大二,就已经在规划毕业后的略了。

    她不承认这是严谨古板,而是把握时间就是金钱的真谛。

    考试结束后,她庆祝寒假的方式,便是继续过她规律的生活,作息照常,书照念。

    晚上九点,她已经准备好要就寝,正当快进入梦乡时,却被楼上刺耳吵杂的声音吵得无法入眠。

    有时候,是重物摔地的声音。

    有时候,又变成东西在地上磨擦的声音。

    不管如何,那噪音就是有办法穿透屋顶、穿透棉被,震动她的耳膜,而且暂时没有中断的意思。

    “吵死了!”方亚蕊低咒一声,愤怒坐起身,决定下床找楼上的人理论去。

    她循声来到楼上,站在门前重重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没人应门,于是她用力敲门,却发现门居然开了,里头传来重低音喇叭声,震动了整间屋子。

    她悄悄把门推开,发现地上堆满了箱子,散置的柜子挡在中间,遮住了里头的景象。

    “有人在吗?”她大声问,依然无人回应,显然音乐盖过了她的声音。

    好吧,她决定走进去,告诉屋子的主人,他的音乐不只吵,他制造的噪音更吵,现在是睡眠时间,他没有权利干扰别人的安宁。

    困难的跨越各种不同的障碍物,她试图从满地的箱子和凌乱的杂物堆里找出一条可通行的路。

    “有人吗?”她又喊了一次,那音乐震耳欲聋,硬是比她的嗓门大,令她不由得心想,会放这种舞曲,又故意弄这么大声的人,大概也是很随便的那一型吧!一点都不为别人著想,只要自己爽就好。

    有够倒楣的,这种人竟然搬到她家楼上,为了以后的安宁,她—定要严正向对方抗议。

    不知踩著了什么,她一个不稳,惊叫一声,整个人就这么直接扑进一堆杂物里。

    “痛”她噙著泪,揉著撞疼的腿,心想这下惨了,一定会有不少瘀青。

    她挣扎著想起身,忽而眼前出现一双腿,不由得一怔。

    这双腿又粗又结实,还很修长,沿著腿缓缓往上瞧去,待看清对方后,她整个人呆掉了。

    站在面前的,是张克维!说得明确点,是只穿一条短裤的张克维,如巨人般庞然地立在眼前。

    她看傻了眼,此时的张克维,显露出她从没见过的一面。

    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他头发微湿,身上沾著点点发亮的水珠,看起来既性感又迷人,斯文的脸庞多了一分狂狷不羁,露在外头的精壮胸膛,有著锻炼有素的肌肉,蕴藏著野性的力量

    张克维有趣地瞧着她,唇角勾著笑。“你在干什么?”

    “我”音乐声很大,她的声音很小,说出的话,他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他蹲下来,那张俊脸突然靠得好近,令她屏住了气息,急著想退后,不过才爬了半步,忽地身子一轻,她整个人腾空,被抱在他有力的臂弯里。

    “啊,你干什么呀!放开啦!”她羞急地要离开他的怀抱,被他的行为吓到了,何况他没穿上衣。

    她慌乱的反应,让张克维眉头一挑,想不到她这么保守,见到他的上半身就害羞成这副德行,脸都红了。

    尽管把她吓到了,但抱歉得很,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开她,因为,他是故意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放我下来啦!”她想推开他,却在碰上那结实的胸膛时,又像烫著似的缩回手。

    张克维任由她挣扎大叫,完全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张克维!你再不放我下来,我要叫了!”

    “你擅闯我的地方,我都没叫,你有什么好叫的?”

    她呆住。“你说什么?”

    张克维一边抱著她,一边拿起遥控器关掉音响,屋里霎时恢复了安静。

    他再看回怀中的她,慢条斯理且字字清晰地对她重复一遍:“这里是我的房间。”

    丙不其然,此话一出,她的神情更为震惊。

    “你的房间?”

    “是的。”

    “怎么可能!你骗人,这里本来住的是一对夫妇!”

    “他们租约到期,不打算续租,昨天就搬走了,我是新房客,也是你的新邻居,从今天开始,请多多指教喽。”

    她张口结舌,这个消息太震撼了,张克维搬来这里成了她的邻居?就住在她家楼上?

    张克维发觉自己很喜欢看她慌张无措的模样,她这样子,比冷淡的态度可爱多了。

    原本在学校附近租屋的他,上回还她学生证时无意中得知楼上的住户要搬家,突然心血来潮,马上和房东连络租下了公寓,和她做邻居,这么一来,整个寒假都不无聊了。

    本来,他打算等房间整理好,再找机会让她吓一跳,想不到她自己找上门来,看见她如此震惊的表情,让他更想逗她了。

    不过,当他注意到她膝盖上的破皮后,眉头禁不住拧紧。

    她被他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搞不懂这人怎么阴晴不定?说变脸就变脸。

    “我要回去了,放我下来呀。”她挣扎著要离开。

    但他没放手,反而抱著她,长腿一跨,轻易走过地上重重障碍,把她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突然单膝跪地,这个举动再度吓到她。

    “你做什么?”

    她神情警戒,一副怕他吃了自己的样子,她没忘记,这人可是有“前科”的,何况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她会紧张是当然的。

    张克维眼睛闪过诡异的光芒,问他想干什么?那还用说,当然是对她伸出魔掌

    “啊!你你你别碰我啦!”

    方亚蕊不敢相信这色狼竟又对她毛手毛脚,不但钳制住她的脚,还在她腿上咦?他在干什么?

    “别动!”他探向她纤细白皙的大腿,不准她逃跑。

    “你吼什么吼啊”他没理会她的抗议,转身打开一个医葯箱,拿出棉花棒和双氧水,用沾了双氧水的棉花棒,轻轻在她膝盖上的伤口消毒。

    她呆呆地望着,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破皮了,是适才跌倒的杰作,而她自己都没察觉,他却注意到了。

    原来,他是要帮她搽葯。

    她受宠若惊,也忘了挣扎,呆呆地看着他轻柔的动作,料不到这人块头虽大,却是个细心的人,而她刚刚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思及此,禁不住小小的过意不去,但这也不能怪她呀,谁叫他什么都不说就突然抱起她,任何人都会吓一跳的。

    她乖乖的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乱瞄,因为他没穿上衣,虽然穿了短裤,但也够让人喷鼻血了,不过他好像不介意,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难道他常在女生面前裸露?

    她禁不住开始乱想,他长这么帅,又这么受女生欢迎,性经验应该不少吧?才会没穿上衣也能处之泰然,想到这,她有些生气,但又觉得自己气得莫名其妙,他性经验多少,根本不关她的事呀!

    禁不住苦恼地自问,为何面对他时,总是沈不住气呢?

    “为什么进来?”

    突然的问话,令她一愣。

    “啊?”

    张克维依然保持单膝跪地,两只手撑在她座位的两边,目光与她平视,这高度,让他得以细看她清丽秀致的脸,突然发现她其实长得很不赖,奇怪自己平常怎么没注意到呢?

    “你为什么进来?”他又问了一次。

    从她适才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不晓得他搬进来才对,然而,是什么原因让她直接闯进屋内来?他很好奇。

    经他一提,方亚蕊总算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了。

    “这全要怪你啊!”“怪我?”

    “对呀,你在屋里乒乒乓乓的,搞得噪音都传到楼下了,害我无法睡觉。”

    他扬著眉,煞是意外,好笑地问:“你九点多就睡觉?”

    这不像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大学生会做的事,只有年纪大的老公公、老婆婆才会这么早睡。

    “我九点睡觉不行吗?又没碍著你,是你吵到我耶!”她不服气地反驳,他这是什么表情啊,好像她是怪胎一样。

    她越是表现得不甘心,他的笑意就越深。“你的作息真正常。”

    “人本来就该早睡早起,依我看,你一定是那种拖到天亮才会上床睡觉的夜行性动物吧?”

    他没回答,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方亚蕊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他耸耸肩。“我在心里佩服你。”

    “我才不信,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取笑我,你!不准笑!”她气呼呼地规定,想到他在取笑自己就无法忍受,不想被他当成书呆子。

    张克维的心情更好了,他从来都不晓得,原来她嘟嘴时这么的可爱,而她的情绪很容易被挑起,跟她斗嘴更是一种享受。

    当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深,她的耳根子也越来越热。

    她不要看到他的笑脸,因为心跳会莫名乱掉,也不要看到他没穿上衣的胸膛,因为会不由自主地全身发热,更不要继续待在这里,因为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我我要回去了!”

    她站起身,一心想逃离他的地盘,谁知脚才一踏出去,又被地上的杂物给绊倒,一时情急,反射性地伸手抓了个东西,才没有让自己跌得太重。

    “呼好险。”她跪在地上,庆幸自己这次反应够快,及时抓住了咦?

    她抬起的脸,视线的高度正好与他的腰下对个正著,同时惊恐地发现,原来她随手抓的是他的短裤,连带将他里头的内裤一并拉下来,当然,也将他男性傲人的天赋异禀看得一清二楚。

    在狠狠倒抽一口寒气后,她用著颤抖的唇办,喊出这一生第二次失控的尖叫。

    “啊”她连滚带爬惊慌失措地夺门而出,一路尖叫扬长而去。

    张克维怔了好半晌,目送那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才缓缓拉上裤子,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意外。

    他对天发誓,这一次真的不关他的事喔,他才是受害者。

    不过,他一点也不难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