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零浚若有所思的盯着宛净看,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过,若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自从上次他吻了她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起了一点化学变化呢?

    答案是一、点、也、没、有。

    宛净脱下了华丽的礼服,恢复朴实的穿著,戴上了眼镜,仍习惯性的推着眼镜。

    这样很好。他一点也不希望她改变。宛净的好,愈少人知道愈好。商场上也是这样,因为独占市场稳赚不赔。

    两人仍是安安静静的各做各的事,就算偶有意见不合,也吵不起来。

    宛净向来就是听他的,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宛净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她微微红了脸,眼睛依然盯着电脑萤幕,专注在工作上。

    幸好他听不到她的心跳声,所以他不知道她的心脏因他的注视而时时处于“心律不整”的状况。

    她的手指不住地敲打着键盘,却止不住那颤抖。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改变,但两人相处时的气氛,像是倒开水时的小气泡似,感觉很微妙。

    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他认识的女人中,很少有人像宛净这样容易脸红,纯净得让人心动。她像是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却让人离不开她。

    就算他对她的依恋是一种习惯而不是爱,他也愿意就这样和她绑在一起,不想和别人分享她。也许自私,也许卑鄙,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宛净终于受不了了。他到底在看什么啦!那样的视线很惹人会扰人分心耶.

    “你到底在看什么啦!”她疑问。

    “没什么。”零浚耸耸肩。

    “这是这个月的报表,你看一下。”

    她将报表拿给他,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报表上。在公事上,零浚向来是一丝不苟的,一提到公事,他马上抛开任何情绪,专心于工作上。

    因为是两人公司,所以宛净被训练成连会计工作都会了。她身兼行政、会计、打扫,工作量大,但压力却小,因为决策者是零浚。

    她能做的工作很琐碎,对这一点,她自己也觉得很无力,因为无法帮零浚分忧。她常常想,如果当初零浚不要赶走支兰,也许现在他就会比较轻松些;支兰聪明又能干,两人一定可以合作无间。

    不像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真正帮到零浚。支兰就像是诸葛亮之于刘备,能真正辅佐零浚。

    上次的那个吻,她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因为她不让自己相信,更不让自己有所期待。期待愈高,往往失望就愈大。

    太接近太阳,是会被灼伤的,而她不想受到伤害:所以不去想、不去猜、维持现状最好。

    那一夜,零浚的眼神很认真。

    “于宛净小姐,可不可以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喜欢我?”

    她其实很想对他说:“根本不用考虑。”因为她的心从来就在他身上。

    只是,那颗深藏爱意的心啊,已被包得密不通风。因为害怕失去,更害怕受伤害,所以她选择将自己的情意小心隐藏。

    头有一点晕,肚子有一点痛。每个月的“好朋友”一来,她都会很不舒服,常常要吃止痛葯才能止住下腹部的疼痛。

    想把恼人的思绪放一旁,她走到厕所想要洗把脸。

    头一低下,马上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阵模糊,四周像是颠倒过来了般,旋转、旋转、旋转她只感到四肢无力、双脚无力,接下来!

    砰的一声,她晕倒了。

    在门外听到撞击声,零浚紧张的在门外大喊。

    “宛净!宛净!你还好吗?怎么了?跌倒了吗”

    好一会后,她慢慢有了意识,感觉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零浚,我没事,只是没走好,跌了一下。”她勉强的想站起来。

    头昏沉得让她觉得全身仿佛被巨石压住。

    但她不想让零浚担心,她再次勉强自己站起来。

    然后又是一声砰地倒地。

    这次头撞到了洗手台。

    门外的零浚更紧张了。“宛净!你没事吧?你应个声,你没事吧我把门撞开,你不要勉强!”

    躺在地上,她的声音很虚弱。“不用了,你不要撞门,我没事。”

    这次她小心的撑着旁边的马桶慢慢站起来,怕自己又跌倒了。

    终于,她打开门,硬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她没有机会看到零浚的脸,因为她一说完那句话,就又昏倒了。

    零浚及时抱住她。

    而她的眉尾,因为撞到洗手台,正汩汩的涌出鲜血,流满脸颊。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眉尾缝了三针,打了三瓶点滴。

    医生说她贫血,会昏倒是因为经痛的关系,以后要多加注意,避免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

    “这会痛吗?”零浚温热的手隔着衣服轻轻放在她肚子上。

    她尴尬的、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挪开。“不会了。”

    零浚不理会她的抗拒,再次将手放到她肚腹上,隔着衣服在她肚脐横开一指的地方轻轻推揉。

    “听说这样可以减轻疼痛。”他低低陈述。

    他的善意她不好意思再推拒,只好硬着头皮让他推揉。他的力道很温柔,让她有一种错觉像是被他疼爱着的感觉,而且真的满舒服的。

    她闷闷的说:“你怎么知道?”

    “以前,支兰也常肚子痛”他的声音很低沉,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这么落寞的声音了。原来,支兰也曾经接受过这么温柔的对待。

    她很羡慕支兰。而之前那一吻,究竟代表了什么?是他的寂寞吗?

    “谢谢,不痛了,你不用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她还是不习惯两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宛净看着其它地方,内心,感觉糗死了。

    因为经痛而昏倒。

    她甚至可以因为这个实在太丢脸的原因而再昏倒一次。

    “要不要喝点热的东西?”零浚买了热豆浆和热牛奶。

    她摇摇头,不看他,也不想理他。

    “明天要不要请假?”

    他到底要干嘛啦她都快尴尬死了,他却还在那边问东问西的,烦死了!

    气恼的,她将被子蒙在头上,说;“不用。”

    “你脸上有伤口,怎么可以把被子蒙在头上,万一碰到伤口怎么办?”

    她把被子掀开,露出红红的脸。“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

    她只好老实说出自己的感觉:“你在这里,我觉得很尴尬。”

    “尴尬什么?”他一脸的受不了,但想到她生性害羞,便说:“那我帮你打电话,请你家人来载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

    她拿起手机,打了电话,叫弟弟来载她。

    大弟现在大概在上班,只好打给小弟了。

    半小时之后,出现一个穿着背心、手臂上有刺青的青年,脸上呈现不健康的黑。

    她由小弟骑机车载回家。

    临走前,他将豆浆和牛奶递给她,嘱咐:“回家热一热喝了,早点休息。”

    她轻轻点头,拍拍小弟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接着,机车就像火箭般快速驶走了。

    零浚目送她离开,心里有一点担心。她脸上有伤口,这样乘坐机车吹风,适合吗?还有,她的身体还很虚,以她弟弟飞快的骑车速度,她受得了吗?

    隔天,宛净进办公室,走到自己的位置,发现桌上有一大袋巧克力。

    两人都没有再提起她昨天昏倒的事,依然照以往的步调工作。

    她心里却有一丝暖流缓缓流过。

    中午午饭时间,她照例会去帮零浚买便当,却发现他已早一步将午餐买好了,热腾腾的鸡肉饭和四物汤。

    好难喝的四物汤!不晓得去哪买的,热气熏得她的眼镜都起雾了。她一向讨厌喝四物汤,今天却觉得四物汤一点都不难喝。

    晚上,两人又忙到十一、二点,不过,这已经算是轻松很多了,之前他们甚至连觉都没能好好睡。

    零浚仍旧在忙。

    宛净将资料存档,对零浚说;“我先走了。”

    “嗯,慢走。”他头也没抬,继续忙他的。

    宛净走到外面,发动机车。

    秋夜吹来了一阵凉风,早上明明还是大太阳,没想到晚上的温度却这么低,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唉,又忘了带外套。

    运气果然很背,机车又任性的罢工了。很无奈的,她只好把机车架起,奋力的踩。

    一下、两下、三下,机车还是像老爷爷般,咳了几声后,又复归寂静。

    她仍奋力的踩。

    而他,站在夜幕之中,看着这女人到底要踩到何时。

    “你不冷吗?”冷冷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的清冷。

    她回头看他一眼。“不会呀。”

    心虚的偷看了下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你要骑机车回去?”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对呀。今天还不算太晚,可以回家就回家。”

    她头上的伤口竟没有用纱布包起来。就算不怕破相,至少也要担心细菌感染吧?还有,她昨天才昏倒过,今天居然穿着单薄的短袖来上班,还要骑车回去

    他不晓得原来他做人这么失败,宛净竟连最基本的求助都不考虑向他提出。

    这女人很会照顾别人,却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我载你回家吧。”他无奈。纵有再多的担心和不满,他却不想一次说清楚。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坚强到什么程度。还有,他在她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不用啦。”她急急拒绝。

    这时,机车很识相的发动了。

    “真的不用,机车发动了。”

    他铁青着脸。“我说了算。我要载你回家。”

    她张了张口,推了推眼镜,一脸的不知所措。

    零浚到底怎么了?而她又怎么了?他干嘛这么凶呀?

    车子终于到达宛净家楼下了。一路上,他脸上都没有表情,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怕他又生气了。不过,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她还是没搞清楚。

    “我我家到了。拜拜。”她急忙打开车门。

    “明天,我来载你。”

    “不用啦。”她直觉地拒绝。

    他瞥了她一眼。“我说了算。”

    她扁了扁嘴,觉得莫名其妙。

    好吧好吧,要载就让他载,在凶什么呀。

    从那以后,不知不觉问,竟变成零浚每天开车载她上下班。有时候实在忙到太晚,她就睡在公司,一切顺其自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日子一样在忙碌中度过,他们仍是每天在为钱烦恼;不过已一步步向前进;心,也日渐踏实。

    这天,一向安静的办公室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贾文吉递上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零浚低头一看,是专业投资客,专做购买有潜力的小鲍司转手卖给更大的公司,赚取中间的价差。

    贾文吉很市侩的说;“零先生,我调查过你这间公司了,虽然现在有广告商在支持,社群流量也大,但毕竟只是一个小社群网站。再者,我发现你之前似乎还有一些负债”贾文吉话说得有所保留。

    零浚点点头。“贾先生,你我都是生意人,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的说,不要转弯抹角。”

    “爽快!我就喜欢这种做生意的态度。这样吧,我帮你处理掉之前的负债,再以两百万买你的数位文化。”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仅能把负债还清,还能赚两百万。之前,他就是考虑太多,才会导致皓宇惨败的下场。也许,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不过,零浚还是有那么一点犹豫。数位文化的规模虽然小,现在也的确赚不了什么钱,但却是他的心血,他和宛净共同努力至今的成果。

    贾文吉见零浚有所犹豫,便说了:“零先生,你这间公司我肯买,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这间公司值不值两百万你很清楚。再说,我还好心要帮你处理掉你之前的债务,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你还不懂得把握,就太可惜了。”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那到底该不该卖呢?

    宛净这时出声了,口气又急又气。

    “贾先生,你请回吧,我们不卖!不管负债多少,我们总有还清的一天。既然你说这间公司值不了什么钱,那你请回吧。”

    “小妹妹,你不要想太多,现在网路事业的时机还算不错,所以我才肯买。难道你不怕日后网路又再度泡沫化?到时”他轻笑。“你们可别又上报,宣布愧对投资人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公司目前没有任何募资的动作,而且营运也很正常,零先生很有才能,不需要你费心。”说完,还帮贾文吉把文件收好,用力递给他。

    “贾先生,你日理万机,千万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这种小鲍司上。你请回吧,我们要忙了。”

    说完,像赶狗似的把贾文吉送走。

    临走前,贾文吉还是不死心的说:“再考虑一下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噢。”

    “谢谢,不用了,也不用再联络了,拜拜。”说完,宛净用力关上门。

    办公室又回复到原来的安静,仿佛刚刚贾文吉从没有来过,不过宛净仍是气得发抖。

    “刚刚”零浚打破沉默。

    “刚刚那个人是神经病,我们不卖公司!”

    事实上,他也不想卖。只是,看宛净总是这么辛苦他不怕累,也不怕辛苦,就怕辜负宛净。两百万可以拿来还给宛净,他也可以无债一身轻,以他的能力,要找份高薪的工作根本不成问题。

    当他听到宛净拒绝卖掉公司,他确实松了一口气。忠心的宛净仍是站在他这一边,更知道他的想法,也帮他狠狠训了贾文吉那个财大气粗的投资客一顿。

    “宛净”

    “你不要讲话!不要提卖公司的事情,我不想听!如果你硬要提的话,我们绝交。”

    连绝交这种话都说出口了。宛净真是可爱啊!从没看过她生气的模样,怎么连生起气来都这么的没有杀伤力,还是温柔得像只小绵羊般。

    “宛净”

    她突然火大的大叫:“不准你提!不卖不卖不卖!”

    数位文化是他们两人的心血,她一直都相信零浚,相信数位文化将来一定会比皓宇的规模还要大,她一直对零浚有信心,也不准他泄气。

    他走到她面前,认真的说;“我是说,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嗄”她红了脸说;“好。”

    “刚刚”她突然想听听零浚的想法,希望他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

    “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间公司是我们的,一直都会是。”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好得都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走到常去的面店,点了最常吃的干面。

    “老板,多来一碗鱼丸汤。”

    宛净狐疑的抬起头。“现在你有喝汤的习惯?”

    “没有,想吃鱼丸而已。”

    “喔。”

    “你肯不肯给我吃?”

    她低头看着报纸,抬头睨了他一眼。“都几岁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说完,拿了双筷子,递给他,又低头看报纸。

    他翻翻白眼。宛净仍是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到底要说到多明显,她才会明白他的心意?

    “宛净?”

    “嗯”她看报纸看得入神。

    “谢谢你!”

    她从报纸上抬起头,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无不无聊啊,今天都在讲无聊的事,可以让我安安静静吃面吗?”

    “你生起气来还满可爱的。”他嘴角噙着笑。

    “白痴。”吞了一口面,她又低头看报纸,不敢让他发现她羞红的双颊。

    晚上,他又送她回家。

    “我到家了,谢谢。”

    “等等。”

    宛净抬眼看了他一眼,他要干嘛啦?

    他轻轻的在她唇边吻了一下。“晚安!”

    她僵直了三秒。“晚安。”

    下了车后,她在车边站了三秒,然后,以极速奔上楼。

    他笑不可支。喜欢上宛净的感觉真好!每天看她的表情就是一种享受,虽然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他,不过应该不讨厌吧,毕竟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而他长得还不错,头脑、人品也不赖,没道理追不到宛净吧。

    很多女人,就算不明说,他也可以从她们的肢体和态度中看出她们是喜欢他的;很无奈的是,宛净的态度常常令他摸不着头绪总是客气有礼,永远保持距离,看他的眼神再纯净不过了,但又对他好到让人觉得匪夷昕田心无怨无悔的追随,还拿钱给他开公司,陪他一起分担负债。

    这样的宛净,让他疑惑了。

    而他是零浚,骄傲又自负的零浚,做任何事向来是势在必得的。无疑的,宛净是好老婆、好伙伴、好部属。

    情感的追寻已不再那么重要了,他要的是一种稳定又忠诚的情感,这样的感情,宛净最适合不过了。

    他喜欢宛净,至于有没有到“爱”的程度,他真的不知道。曾经狠狠的将一份挚爱抽离过,现在,他只想静静的喜欢她,一如她无私的对待他一样。

    他抬头,透过窗户,看见宛净进房的身影,他的嘴角不觉漾起一抹疼惜的微笑。

    按下手煞车,他缓缓的将车驶离。

    宛净一到家,才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大对。

    爸爸哭丧着脸坐在沙发上。

    妈妈哭红了眼陪坐在一旁。

    大弟又换工作了,最近跑去便利商店打工值大夜班,小弟不晓得又去哪了。

    “妈,怎么了?”

    “小净,我们完了。”于妈妈哭着说。

    “又怎么了?”

    “你爸爸跟人家签赌,欠了一百万。”呜呜呜,于妈妈又哭了。

    于爸爸则是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的。

    “一百万”宛净喃念了这个数字,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到底,她还要付出到什么程度,这个家才会正常起来?

    这笔债,还是要她来扛吧,爸爸是没有能力还的,弟弟们又不争气。

    于爸爸终于开口了;“那个钱可以慢慢还,分期还,我跟他说好了。”于爸爸低着头。

    “我们拿什么还?我一个月赚多少,弟弟他们一个月赚多少,你一个月又赚多少,我的薪水只够家用,哪里还有钱可以还债!”

    于爸爸不语,他知道女儿终究会想出办法的。

    宛净坐在沙发上,一迳的掉泪,不言不语。

    她累了,不想再说话,脚步沉重的走回房间。她已经够累了,只想好好躺下,静静的想一些事情,虽然她知道一定又是个无眠的夜。

    半夜,睡到一半,于妈妈敲了敲宛净的房门。

    “妈?”

    于妈妈哭着说;“小净,对不起,我没能把你爸爸管好,他又闯祸了。”

    “妈,你不要这样说,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宛净,听我说。宛净,你走,你走吧,这个家就是因为有你可以靠,所以你爸从来不肯争气。你走吧,能走多远就多远,别让这个家拖累你。”

    宛净哭着说;“妈,你别这么说,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们是一家人”

    “宛净,你离开吧。从来这个家就靠你,你爸靠你,你弟弟们靠你,甚至我也要靠你。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的生意其实还不错,你弟弟们好手好脚的,都可以工作,我不希望一直靠你,你是女孩子,”于妈妈摸摸宛净的发丝,继续说:“女孩子总要多为自己想想,日后你出嫁了,这个家一点东西都不可能留给你,留给你的可能是一堆债务和责任。如果你继续待在家,我怕你会被这个家给毁了。你一定得离开,这个家没有了你,他们才会懂得争气、学着长大和负责。”

    “妈”

    “离开吧。钱的事,我会叫你爸自己想办法。我算过了,只要他不喝酒、少应酬,那些钱还还得了。你弟弟他们也多少该为这个家尽点责任了。”于妈妈轻抚宛净的脸。“走吧,你爸爸和弟弟,我会跟他们说的。”

    “身上有没有钱?你的薪水几乎都给家里了。自己存的钱,又拿去投资,身上还有没有钱?”

    “有的。”

    于妈妈微笑。“那就走吧。别犹豫,明天一早就走,我怕你爸要是说了什么,你又要心软了。”

    于是,隔天一早,宛净离开住了二十四年的家。

    她带着简单的行李和一个睡袋,一早就来到办公室。

    早上七点多,昨晚写程序写到半夜三点才睡下的零浚听到公司的门被开启,便起身看了一下。

    “宛争,不是九点上班吗?”

    “我可以这阵子先住鲍司一阵子吗?”她眼睛红肿,显然是一夜没睡好。

    零浚睡眼惺忪的回答:“喔,可以啊。你还没睡饱是吧?至少我还没睡饱,我要继续补眠。”

    说完,帮宛净把行李拿到卧室。“这边你睡过很多次了,很安全,我也不会把你怎么了,放心住下来吧。”

    说完,移了移位置,睡到很里边去。“不招呼你了。”

    “”她只是红着眼眶,没说什么。

    一整晚几乎没睡,看到熟悉的枕头,宛净毫下犹豫的一倒下就睡着了。

    两人起床后,零浚也没有多问什么,就照着平常的模式工作上班。

    就这样,宛净在公司住了下来,每个月一样会汇钱回家,她仍是无法完全放下那个家。

    空间已经够小的办公室是不可能再隔出一间房间给宛净的,原本宛净打算要去找房子的。

    不过因为最近每天都忙到三、四点,别说没时间出去找房子了,恐怕连睡眠时间都嫌不足,更不用说会有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问题了。

    他们就这样过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