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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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该用三千道符封住,然后踢下地狱永不超生的臭妖怪、大浑蛋,先是粗暴夺走她的初吻,这次又用蛮力吻了她。

    就因为她在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才会被那家伙吃得死死的,事后还摆出一副夺人呼吸的温柔眼神,害她忘了第一时间赏他一拳。

    他是最讨厌、最可恨、专找她麻烦、说她坏话、损她、嫌她的坏胚子,说停战的是他,谁担保这下是他大爷一时兴起想整她的点子,她可不能像小女生一样,被他几句话哄得傻愣愣,对他意乱情迷。

    错过一次就够了,她不会蠢得让一颗心又溜到他身上,这次她会稳固好,只是

    瞪著眼前放大的家具店招牌,和手边刚买来的便当,秀眉不禁一攒。

    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小的拳头握紧又放开,算了,人都来了,算是谢谢昨晚这讨厌鬼来家里替她换灯管的事。

    “汪小姐,你来了就好,老板从中乍开始,脾气就大得下得了,那副大嗓门把好多同事吼了一顿,我想,只有你能让他消气了。”李洁曦苦笑,老板似乎肚子一饿,脾气就大。

    招呼汪天蓝的依然是上次那位李洁曦,她仍是没发现口中“汪小姐”是另一个人。“老板,汪小姐来了!”

    汪天蓝被人推了进去“砰”一声,门板用力被人关上。

    沉著脸的高阔,脸上紧绷线条在见到来人时渐渐放松,薄唇仍紧抿,状似不经意的瞄了下时间,轻轻哼了声。“两点了,我还以为你打算饿死我。”

    他脸上浮现都是“她的错”的表情,嘴似要脾气地吊高。

    “我又没有答应一定要替你带吃的来。”困惑浮现汪天蓝脑中,所谓脾气大,只因为她没有按时送午餐来?

    “你也没说不会送来。”抢过便当的同时,一掌更是扣著她的手腕,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掀开白色塑胶盖,目光一亮。

    哦喔!是他喜欢的什锦炒面,还等什么,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忙著处理一批订购出了问题的木料,星期逃卩数木材厂商都在放假,光联络就忙得焦头烂额,甚至连早餐都忘了吃,不饿才怪。

    “喂,我已经把便当送来,你该让我回去了吧!”她瞪著那只强迫牵制她行动的手。

    “晤唔唔唔唔唔”“拜托,把你满嘴的面吞了再说吧!”败给他,一张子诩是食物怎么说话。

    见他嘴角沾了葱花,她偏头,很自然找来面纸盒,抽了张面纸替他擦拭。

    锐利的黑眸带著异常光亮,直勾勾的瞅著她体贴的动作。

    让被人紧盯的她一麻,猛然回神,不自在收回手。“请把你的注意力放回便当上,我还要回家,你快放手!”汪天蓝暗骂自己的猪头举动。

    “留下来陪我吃饭。”五指不放反而更加收紧。

    “我不要。”

    “以前天虹都会陪我吃饭聊天。”

    “我跟姐姐不一样!”她呛声回去,胸口那团闷气又起,当他拿她跟汪天虹比较时,这口郁气来得就猛。

    “是不一样,你需要我好言说尽,用强制的手段才能留下你,让你听我说话。”用筷子比比出力的手掌,再瞹昧的努努嘴,成功让汪天蓝想起昨天的火热记忆。

    “谁希罕,我我一点都不想要留下。”她撇开脸,佯装不在意,却又恶声恶气警告“我警告你,不准再用昨天卑鄙的那一招,不然小心我翻脸。”

    “可是我很喜欢。”

    “高阔!”杏眼瞪圆,瞬间对他升起防备。

    斑阔神情愉悦,根据两次的经验,怀中的她根本温顺地像只无爪的小猫,她翻不了脸的,尤其带著迷茫脸庞的她,格外可爱,惹人想一再吻著她。

    他想他很快会习惯,不,是爱上吻她的滋味。

    “留下来陪我吃饭。”他不会笨到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然以后她防他防得紧了,没机会下手,不,是封口了。

    “要求无效,你只说要便当,现在我送来了,你到底让不让我走?”怎么都不知道他是如此自大无理。

    “不让。”不当她的拉扯是一回事,右手继续夹起香q有劲的炒面,送入嘴里。

    汪天蓝放弃挣扎,一脸不平的瞪著腕上的有力厚掌。“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留我下来干瞪眼,不怕影响食欲消化不良吗?”

    “汪天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这么怕跟我同处一室呀!”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在身边陪著自己,让她习惯他。

    “真好笑,我为什么要怕?”汪天蓝瞪著他,留就留,她怕他吗?

    “那就留下来!”他贼贼一笑,十几年的时间可不是假,就知道激将法对她最有效。

    一间位于郊区,占地约百坪的小型木工制作工厂,此时没有任何锯木和刨木杂声,一群木工师傅围在大方桌前交流意见。

    汪天蓝瞅著中间为首,认真参与讨论的男人。

    不是说只留下来等他吃完饭吗?

    那她为什么会陪他来工厂?

    因为一通电话,告知他工厂在赶工的时候出了问题,高阔听完瞬间揪然变色,便当扔一边,连征求她的同意也没有,便抓著她匆匆赶来。

    对上他异常凝重的脸色,她知道事态严重,没开口抱怨什么,被抓来的结果,却被人抛在角落当装饰品,因为她参与不了他们的工作。

    “不不,这个地方下可以这样修改。”高阔皱著眉,大力摇头。“如果是衔接处出了问题,这样修改问题会更大,桌子会更不牢。”

    “如果要修改,是不是整个结构都要改变,甚至桌脚都要改?”

    “我想想”高阔抿唇,沉吟了一会儿,摊开原来的设计蓝图,拿起铅笔,开始涂涂改改。“如果把这边打直,宽度再厚个两公分,改在这个部位做弧度”

    汪天蓝找了张休息椅,一屁股坐下,清澈的瞳眸上下左右乱飘,客观的打量那个认真修改原稿的高阔,聆听他们的对话。

    原来这家伙也有这么沉稳的一面,和平常只会嬉闹争吵的他截然不同。

    一位师傅兴奋的大叫“这样修改应该可以,小茶几外型也不会差太多,老板,如果桌面用淡黄木和褐黄木相间的雕嵌,会不会更好看?”

    “也可以,我的想法是再加个细长的仙鹤脚,整体造型线条会更流畅,客人喜欢造型优美,不妨朝这方面修改。”

    “好好,就照这个去改!”师傅捧著修改后的设计图,回到他的工作原位去。

    “老板,那个雕花柜我也有点意见,我想再多加一格抽屉,三层柜的整体型会更好。”

    “把图拿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看看。”

    听取匠下师傅的意见,和他们互相交流并尊重他们的看法,正是高阔让这群手艺高超的师傅们喜欢的地方,一个个心甘情愿待在这间小堡厂里,不愿让人挖角走。

    几位师傅从汪天蓝身旁的平台上,抽走几张图,方才她瞧了一眼,那些图正是那天她骗他删除的草稿图档。

    设计图不是简单画画而已,如何衡量平衡、正确的挑选材质、设计出来的适合型制,都得含算在内。

    难怪他那天会气到咬她,这些图想必花了他下少时间完成,而她开了一个恶劣玩笑。

    手指轻抚上她的唇,昨天的吻,霸道蛮横,感觉得到他透露出来的渴望,还有那双粗糙的掌隔著衣服抚过她的肌肤的火热感觉,高阔对她,竟然有著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汪天蓝羞红了脸,小手轻拍双颊。

    说过不受他影响却又阻止不了,高阔在她心底烙下抹不去的痕迹,但是,要她如何相信一个爱欺负自己的男人,突然要求她当他的女朋友?

    “吱吱喀喀”

    奥嘎作响的电锯声打断汪天蓝沉思,她抬眸,发现圆桌前的男人全不见了,视线环顾一圈,原来大家早结束讨论,回到工作岗位上。

    斑阔呢?

    汪天蓝一扭头,目光便被电锯前的伟岸身影吸引住。

    斑阔纯熟架起木料,连草线也不画的锯出双弧形版面,再扛来新木料,朝锋利无比圆锯凑上前去。

    劳动让人出汗,一段时间下来,高阔早熟的脱去上衣,展露不久前才在她面前秀过的古铜色胸膛。汪天蓝顿悟,难怪他拥有傲人的高大体型,劳动锻链出他完美的体魄。

    汗水涔涔布满在结实有劲的肌肉上,散发著性感魅力,她栘不开视线,原来专注工作的男人这么有吸引力,他也有如此认真的一面,该对他另眼相看了。

    也许,自己该试著相信他的话,别老用冷颜面对他。

    几个小时过去,高阔把手边该做的工作结束后,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小人儿,当下慌张的四处张望,见到娇小的她还坐在这里时,他松了口气。“对不起,我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

    肩上挂著用来擦汗的短毛巾,他上前道歉。

    “是挺晚了。”秀眉一挑,从有阳光待到没阳光,怎么下晚?

    他一望手表,眸子染上吃惊,忙著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六点了,我不是刻意要弄到这么晚,因为木工出了问题,又需要人手,所以我去帮忙”

    完了,强迫性地把她带来,又扔在这边不理不睬,自己在她心里一定又是负分了。

    “你要准备离开的话,就快把衣服穿上。”近距离瞄了下那布满汗水的完美体魄,双颊又是一热。

    斑阔哪顾得自己有没有穿衣服,他情急道:“汪天蓝,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把你扔在”

    “我肚子好饿,你动作快点啦!”

    斑阔瞠眼,耳朵没听错吧?肚子饿,她对他喊肚子饿耶!

    “你中午的午餐根本没吃几口,应该也饿了,我们快点去吃晚餐啦!”

    斑阔大喜,她真是在暗示他吃饭时间到了,她主动邀他用餐呢!

    “先说好,中餐是我买的,这顿你该请客,是你开的平等条件,可别忘记。”

    “好好好,‘我们’马上去吃晚餐。”整个人心花怒放,看着眼前娇小身子,他最想做一件事。“汪天蓝。”

    “干嘛?”

    一条手臂勾住她的腰,把她拉近,朝她颊边偷得一亲。

    愣了数秒,汪天蓝脸红了,这家伙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亲她呀!多少双暧昧眼神直直打探著他俩。

    才欲破口大骂,却注意到这家伙一身的汗臭味。“高阔!你一身都是汗,该死的,你还抱著我!”脏死了!

    双手下停抹著手臂和肩膀,却独独没有抹去脸上的痕迹。

    遭来一顿骂和白眼对待,高阔好心情未减,脸上咧开的笑容是愈扩愈大。

    那天之后,汪天蓝每到中午,都会拒绝同事邀约,买来两个便当带到对面高阔办公室,和他一起吃。

    李洁曦曾私下告诉过她,那家伙饿肚子时脾气都好差,避免他波及无辜,她每天中午都准时报到,顺便借用他办公室的电视看看节目。

    不过,她可以习惯这家伙愈来愈爱对她动手动脚的举止,却看不惯他对其他女人献殷勤。

    好比现在,他对一个新来的女职员眉开眼笑聊著天,逗著人家小脸红润,见到她来也没有收敛,还朝她挥手打招呼。汪天蓝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绕过小门,走向后头的办公室里。

    想当然,高阔没多久便尾随而上。

    “今天中午吃什么?”双臂一张,想来个欢迎拥抱,无奈小女人一闪,只能抱著一片空气。

    “买什么给你就吃什么!”把便当扔给他,汪天蓝低头吃自己的午饭,完全不理他。

    斑阔一头雾水,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这几日两人明明相处得很好,怎么转眼间,他又在她眼中看见了怒气。

    他安分的乖乖进食,一双黑瞳却不时偷觎著她。

    “喂,高阔。”

    “是。”佳人一喊,立即抱起便当,他正襟危坐。

    “你对店里每个女职员都是这种态度,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也要帮她倒茶献殷勤?”

    愣了半晌,他伸手抚著方正的下巴,勾起薄唇来,看来,这女人并无外表般的无动于衷。“你为了这个生气哦~~不,你是在吃醋!”坏坏一笑,指出他的发现。

    瞬间招来她的白眼反驳。

    “我又没说错,你该去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根本就是嫉妒的情人,如果不是在意我对其他人好,你会生气?”

    汪天蓝不悦的脸色中却带著可疑的淡淡红光,她哼了声,吃起便当来不愿再理他。

    “生气啦!”逗过头了可不好,他喜欢看她别扭的神情,却不想让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关系毁去。“别这样嘛!人家是刚进来的女职员耶!我对她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我看你对所有女人都挺关心的。”汪天蓝真想咬去爱抢话的舌头,居然没经过主人同意就发言。

    眸光放柔,他盯著这个硬脾气的女人道:“总不好我对人家又凶又吼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大嗓门,这吼起来,会吓到人的,何况那位朱小姐刚来这里,我是老板,自然得和蔼可亲,才能留住员工嘛!”

    汪天蓝不说话了,但从她恢复正脸面向他吃饭,高阔便明白她心情转好。

    只可惜,刚扒两口饭,一通电话便打断他的午餐时间。

    “怎么又有问题是吗?嗯,好,我马上去看。”

    “工厂有事?”

    “有人忘了把仓库门关紧,结果野狗闯人,在里面大闹一番,有些家具毁损,我得去点点损失有多少。”看来今天的午餐没了,好可惜呀!前几天他都可以趁汪天蓝离开时,挟恩要求回报,亲亲她的脸颊。

    “那你还不快去?”这么哀怨盯著她做什么?她今天要上班,可不能像星期日一样陪他到处跑。

    “嗯,我走了。”自己的调教有待加强,看来她完全不懂他的暗示。

    “等等!”

    “什么事?”他兴奋地回头,抬出去的脚迅速缩回。

    汪天蓝把他未吃完的便当放入塑胶袋里,方便他带定。“别忘了你的便当。”怪人—个,给他便当还—脸幽怨。

    “那,我走了。”声音好不凄凉。

    “嗯。”这回头也没抬,汪天蓝边吃饭边观看电视节目。

    真是冷漠的女人呀!

    斑阔垮下脸,失望离去。

    解决完自己的午餐,她发现没有感兴趣的节目,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决定在躺椅上小憩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设定的闹钟尚未响起,汪天蓝却因一股呛人的烟昧惊醒。

    这一睁眼可下得了,发现烟雾弥漫在办公室中。

    “汪小姐,汪小姐!”呛人黑烟随著门开而飘散进来,隐约可见不容忽视的热气与火红色的火光。

    “我在这里。”

    “谢天谢地,还好我及时想到你还在里面。”家具店起火,大家手忙脚乱的疏散,差点遗忘了老板办公室里的人儿“没时间解释了,总之你快跟我出去。”

    尾随在李洁曦身后的汪天蓝,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来。“对了,还有高阔的图!”

    那是新的设计蓝图,她曾看他中午连休息时间也没有的赶工。

    又踅回办公室的汪天蓝,按著鼻口避免吸入浓烟,她一手摸著桌上随身硬碟,一手用滑鼠快速收寻电脑里的草图位置。

    浓烟愈来愈大,浑浊的视线令她愈来愈困难找寻硬碟

    熊熊大火吞噬著一件件家具,消防车、救护车已就定位,消防人员准备水柱救火,也询问逃出来的民众是否还有人困在大火里。

    “汪天蓝?汪天蓝?”接到通知赶回来的高阔,在围观人群中找不到他心底重要的人影,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了大半,焦急与担忧几乎让他抓狂。

    “老板!”李洁曦见到来人,急忙冲上前。

    “汪天蓝呢?有没有看到她在哪里?”双掌攫住来人双肩,高阔摇晃著。

    “汪小姐?”李洁曦转了头“她不是在我身”

    语一塞。

    人呢?她记得自己叫汪小姐跟在身后呀!怎么

    李洁曦错愕又恐惧的表情让高阔重重一震。

    “她还在里面!”高阔狂吼一声,不敢相信那个蠢女人居然没逃出来。

    心口猛然紧缩,像挨了一记重拳般的疼痛几乎撕裂他的胸口,他奋不顾身要冲去火海中,却被消防人员阻隔在外。

    “汪天蓝,汪天蓝,你快给我滚出来!”无情大火持续蔓延,高阔僵直著身守在门外,双眸不曾移开过,却始终没有见到汪天蓝的身影。

    店内都是易燃的木料,大火持续燃烧一段时间,才让消防人员扑灭。

    斑阔手脚冰冷,失神的双目一瞬也不瞬痴望着一片焦黑残骸。

    “老板”李洁曦和其他员工怯怯的围在他身边。

    老板的样子好不对劲,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家具的损失不在话下,但他们都知道,真正让老板失魂落魄却是其他原因。

    消防人员一个个走出来,按捺不住的恐惧终于爆发出来,他箭步冲了进去。

    “先生,火虽然扑灭,但是高温尚未减退,里面处处是危险,你不能进去”

    粗壮的长臂大力一挥,推开重重阻碍他进入的救火员。

    “先生”

    “闪开!她还没出来,她在里面!你们让开,我要进去”

    “先生,冷静点,我们救火兄弟已经检查过,没有寻获任何人”

    消防人员的声音完全人下了他的耳,他执意要进去,四、五名消防人员在焦黑一片的门口阻止他疯狂的举动。

    斑阔硬闯的騒动,引来不少围观人的注意,大家只看到一名让人奋力制止的高大男人,发了疯似的要硬闯。

    “高阔!”

    带有神奇魔力的两个字,奇迹似的让这场暴动一瞬问停下来。

    谁的话高阔都听不进,唯有这细腻的声音止住了他激烈的动作,也让消防人员喘了口气,将他拖离危险边缘。

    “你在做什么?就算真有要找的东西,你现在冲进去也没用,反而陷入危险中,还得费心让别人救你。”

    那个声音不明所以的逐渐靠近他,高阔的手脚渐渐恢复温度,他一扭头,急著寻找声音来源。

    汪天蓝一身狼狈的站在他身后,凌乱的长发和脏兮兮的小脸显示她曾经待在起火处,幸运的她,在大火蔓延到办公室的那一刻,及时存档脱身,她选择从火势较小的后门脱困。

    后门小巷堆满下少垃圾,她花了点时间逃出来,一绕王大门口,就被熊熊吞噬的火焰吓到,庆幸自己没有成为烧肉。

    被阻挡在围观看热闹的民众身后,如果不是高阔引起騒动,她很难从人群里找到熟悉的人。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冲动不分事情轻重”唠叨声在粗糙冰凉的大掌贴上双脸时,顿时一消。

    他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上次是抢案,这次是火灾,你要吓我多少次才甘心;:”高阔凶猛的将她拉进怀中,把她抱得好紧好紧,钳在她身上的粗臂几乎要把她挤入他结实的胸膛。

    “我知道我以前对你的态度真的很差,但是我都对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别用这种方式报复我?”黑眸深处,闪过深切的关怀以及火爆的怒气。

    他不是神,心跳终有一天会因恐惧而停摆,她要吓他几次才甘心?

    面颊贴在他胸口,汪天蓝听著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她知道自己个性悍强,向来不是那种纤细的女人般情绪化,但此刻,她却有种想鼻酸的冲动。

    不是劫后余生,是因为他如此重视她的口吻,这个恶质男人,居然这么轻易就打入她心底。

    任他抱著,他的人、他的心跳都给了她莫大暖意和安心感。“你太会牵扯了吧!抢劫火灾又不是我想遇上,都是它们找上我。”

    “不准、不准再有下一次了!”他宣布。

    “我也不想呀!”人连著倒楣两次就够了,下一次她的小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

    身上突然起了騒动,男人的大掌不安分起来。

    “喂!你、你做什么高阔,你、你不要乱摸住手、快住手!喂!”左扭右闪,仍是躲不过他游走身上的双手,全身上上下下全被他摸了个彻底。

    确定她除了几簇头发烫烧到,其他地方安然无恙后,紧压在他胸口的大石,这才安然落地“还好,你没事!”

    她的粉睑羞成红苹果,想拍掉那镶在腰上带著热力的粗臂。“高阔,你别抱我抱这么紧,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从微松的手劲下,掏出口袋里的随身小硬碟,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这个是”高阔不懂。

    “你的图稿呀!我想到你为了设计这些图稿花了这么多时间,赶紧又回去帮你备分起来,才避免它们跟大火同归于尽。”

    又、回、去?

    斑阔被这三个字激怒了!“你白痴呀!火灾不逃命,居然给我跑回去存这些鬼图!”

    汪天蓝眼一眯,才说下再对她坏,保证下过才过几天,这男人不但粗口骂她,还想将她的腰勒成两半!要死了,勒这么紧做什么?

    “我帮你救出这些图,你凶什么?”要甩嗓门比凶悍,她向来不输他。

    “我凶?要是你没来得及逃困,现在不成火烤巴比q了,我还能对你凶吗?”青筋浮现,他从没这么愤怒过,若为这个蠢原因让她的小命就这样完了,他会不地狱追她,做鬼也不放过她。

    “上回是谁为了这些鬼图发过火,你忘了吗?你这个浑蛋!我拚了命帮你,却还遭你骂。”她快不能呼吸了!以为力量大了不起吗?挣脱不了,她干脆用咬的!

    斑阔不为所动,任凭她的利齿狠狠的咬著他的肩,皮肉上的疼痛哪比得上得知她身陷火海的那瞬间:心里那种无底洞般的疼。“是图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那些图算什么?没了我可以重画,但是”

    “你若出了什么事,你要怎么赔我一个汪天蓝”捉起她的小脸一吻,忧心害怕的心情,只能藉著粗暴的吻来倾注给她知道。

    如火般的吻一点都下温柔,甚至吻得她有些痛,但他的话却让她的心再起悸动,小手环住他的颈,她用顺从抚平他的恐惧。

    完蛋了,她知道再守不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