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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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时欢是被射入房间的阳光弄醒的。她睁开有如千斤重的眼皮,手往床旁的矮柜摸去,一如往常地摸到她每晚睡前都会放在那儿的眼镜,将之戴上。

    头一个映入她眼帘的是那爬满了整个窗子的郁绿藤蔓,还有敦风吹得一扬一落的窗帘与透入窗内的阳光,空气里飘着清晨特有的清新,让她混沌不已的思绪渐渐清晰。

    熟悉的景象让时时欢微皱起眉头,她发现那窗子跟她在台湾的家里的好像,像到连藤蔓爬的方位也一模一样

    “吓?!”时时欢这才发现那是“她”的窗子“她”的窗帘“她”的藤蔓植物,她陡然惊觉自己正睡在“她”的床上。“我在做梦吗?”

    她不是倒在路边快死了吗?时时欢坐起身,发现她身上穿着睡衣,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难不成我被绑架是我做梦?”

    时时欢忍不住露出笑容,重新倒回床上,拉被盖过头“一定是梦,一定是因为我太累所以才会做那么可怕的梦噢!”才一个转身,时时欢随即感受到肩上传来的酸楚,痛的地方与梦中被压制的地方相同

    “不会吧?我应该是做梦啊”正努力说服自己的时时欢倏地听见楼下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她猛地掀被坐起,这回又扯到肩膀,但她没时间管她的肩有多酸痛,她只知道有人在她家。

    她想下床却因动作过猛,结果重心不稳连人带被滚下床,跌得四脚朝天,逸出口的痛吟因怕被楼下的人听见而用手捂住。

    她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很好,吹风机的声音依然。

    时时欢忍着痛,扶着腰走出房门,先上三楼去大妹房间拿棒球棒,接着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持着球棒的手也随着愈接近窃贼而愈发颤抖。

    她躲在楼梯口,偷偷望向客厅,客厅空无一人,她转头往饭厅的方向看去,没人但桌上摆有丰盛的美式早餐,那香味让时时欢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吞吞口水,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小心地碰了下盘子。

    “还是温的。”时时欢低语。

    这代表这些令人垂涎的早餐不是刚从外面买回来就是刚煮不久,可外头哪儿在卖这么正统的美式餐点?时时欢微微出神地想着。

    但很快地,她的注意力又被吹风机的声音给拉回,她倾耳细听,听出声音是来自于一楼的浴厕,吹风机的声音兀地停住,取而代之的是冲水的声音。

    难不成有人偷偷进来只是为了洗澡?疑问浮上了时时欢的心头,但在做了那样的恶梦后,她反而不知该去打搅小偷洗澡,还是该坐下来把桌上的食物吃完。

    冲水声不绝于耳,而时时欢肚内则奏起“饿饿交响曲”看到一桌的美食,她才想起她似乎很久没好好吃一顿了

    不过,就算她再没神经,她也不敢在有小偷的空间里用餐,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她决定先解决小偷再来吃东西。

    时时欢并没想到那桌食物可能有毒的问题,只想着解决了小偷她就能好好吃一顿,这个念头驱使她鼓起勇气。

    此时,冲水声停了,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响起,正是攻击的好时机。

    “别怕,只是小偷,又不是阿度仔。”比起阿度仔的可怕,小偷在时时欢眼里只不过像米粒一般渺小的存在。

    她深吸口气,往浴厕移动,小心地将浴厕的不透明玻璃门往旁推开,玻璃门一开,里头的热气便朝她冲了过来,模糊了她的镜片与视线,隐约间,她瞧见有人影晃动,她深吸口气,在心里鼓励自己:时时欢,你可以的,等一下就朝小偷的头跟胯下打下去,最好让他脑死又绝死绝孙。这样你就可以吃早餐了。

    做好心理准备,她将球棒高举,正欲往那人影打下时,那正于镜子前面吹头发,全身上下无一丝遮蔽物的小偷正好转过身来看向时时欢,时时欢没注意到,因她忙着一边高举球棒一边抬手将镜片上的水气给抹去,待指尖拭去水雾,她正好将小偷看得清清楚楚。

    时间冻结。

    时时欢的视线正好对准小偷某个重要部位,她张大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从那个地方移向他可怕结实的肌肉,又往上移至小偷那有型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到他那双比晴空还蔚蓝、清澈的蓝眸蓝蓝眼睛?!

    为了要确认小偷是不是阿度仔,时时欢的目光定在小偷那两道金褐色的眉,与剪得清爽利落、金褐色掺有黑色的头发上

    她瞠大眸,张大嘴,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阿度仔的金头发看,直至胸口传来气闷感,她才惊觉她忘了呼吸,她吸口气,活像见鬼一般地倒退,直到背撞上墙,她才不得不停下逃生的步伐。

    不管小偷的身材有多好,鼻子有多挺,嘴唇有多性感,都在时时欢确定眼前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阿度仔后化为一波又一波的恐惧。

    天、天啊!有、有没穿衣服的阿度仔站在她的浴室里,阿、阿度仔!是阿度仔!时时欢的手因极度的恐惧而松开,球棒“匡当”一声落地。

    “你”阿度仔语含笑意,微瞇起蓝眸,偏着头,双手扠腰,望着整个后背全贴上墙,还嫌距离拉得不够远而踮起脚尖的时时欢。

    阿、阿度仔开口了,这真的不是做梦,真的有个阿度仔在她家,她要怎么办?时时欢的身子因阿度仔讲话而颤抖了下,她呼吸粗浅,心跳急促,鸡皮疙瘩掉满地。

    阿度仔惬意地拿了条大浴巾围住下半身,朝她走去,浴室的热气再次袭上时时欢才擦干净的镜片,却熨不暖她惨白的容颜。

    “你要搬走什么我都没意见,只要你快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时时欢一见阿度仔走近她,慌乱不已,口不择言的乱叫。

    阿度仔的脚步稍顿,但未迟疑地向她走去,直到两人的距离近到时时欢可以嗅到阿度仔身上绿茶香皂的香味。

    懊死,那是她最喜欢洗的香皂耶,阿度仔用过她不敢再用了啦!

    “你不要再过来了”时时欢退无可退,瞥开视线,不愿与阿度仔四目交接,抖着声音道:“二、二楼书房的书桌抽屉有现金,你要就去拿,不要再过来了”

    阿度仔对她的兴趣显然比对钱来得多,也或许他是听不懂时时欢说的话,但若时时欢稍有理智,便能从他眼里看见满溢却压抑的喜悦。

    眼见阿度仔的手摸上她的脸颊,她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恶寒,想挥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气力早被恐惧消磨殆尽,只能抖着唇瓣任阿度仔的指尖抚过她的颊畔,拂过她的发鬓,似乎在确认什么似地揉了揉她的耳垂,她畏惧地缩起肩膀,想推开他时,他却反将她的眼镜拿掉。

    “等、等一下,你不能拿走我的眼镜”她没了眼镜就像瞎子一样,看不见她就不能保护她自己。

    “你说我能拿走任何东西,任何。”阿度仔强调“任何”时时欢则因太过恐惧,而完全忽略他讲的是国语。“亲亲。”

    时时欢快哭了,那他句“亲亲”让她鸡皮疙瘩掉满地“可是、可是,你、你不要靠我那么近啦”

    她睁着迷蒙的眼眸想看清楚阿度仔的表情,却只能模糊地看见他脸上带着笑容,勉强辨认出他那双蓝眸十分专注地望着她,但令她困扰的不是他的眼神,而是他的碰触,她的鸡皮疙瘩几乎掉了满地。

    “拜托”时时欢接续的话全被阿度仔吞没,她瞠大饱受惊吓的眸,瞪着强吻她的阿度仔,完全不知事情为何会演变至此,她咿咿晤唔地想要阿度仔放开她,但这反倒给了阿度仔的舌头入侵至她口中的机会,她开始头晕,全身发寒,咬紧的牙关被阿度仔的舌头给撬开,她已然吓到完全无法反应。

    为什么一遇到阿度仔她就倒霉咧?为什么这个阿度仔会出现在她家?为什么他要吻她?还用她最爱用的绿茶香皂?啊,他还用了她的牙膏刷牙,那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合用的

    时时欢的意识在这些不断冒出的念头中飘远,她的眼神涣散,却仍映着阿度仔那双明澈的蓝眸,而这也成为残留于她脑海里最后的影像。

    啊,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她睁着眼睛在做的恶梦而已

    ----

    时时欢猛然睁眼。这回映入眼帘的是亮着的日光灯,她抬起手遮去射入眼的白光,意识犹在清醒与昏沉中摆荡。

    “唔好亮”时时欢干脆用手掌覆上眼睛,侧翻过身,这个动作却让她跌下地板,额头撞到茶几“叩”的一声伴随时时欢的痛呼。时时欢摀住发痛的额头,努力用没戴眼镜的眼睛辨认所在地,最后勉强认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客厅。“我怎么会在客厅?”

    空荡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她不记得她怎么会在客厅,她记得她从佛罗里达回来,然后到植物园做她的实验再来就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恶梦最后

    时时欢的记忆断层猛地接上,她想起一切,包括可怕的阿度仔小偷,他、他还强吻她!时时欢整张脸全皱在一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摀住嘴巴,不愿回想那个带有牙膏气息的亲吻,她颤抖了下,忽地,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时时欢连忙低头检查她身上的衣服是否还在。“还好、还好,还穿着”但是她好像还是少了什么东西啊,她的眼镜!

    时时欢一手抓着衣襟一手抚上脸,奇怪,她的眼镜咧?

    “你醒啦?”突来的问候教时时欢猛地一颤,那对她而言不算陌生的声音令她忍不住想远离,但她一偏头才发现她被困在茶几与沙发中间,而她能感觉得到无论她逃到何处,这声音的主人都能轻易逮住她。

    避无可避之下,她只好抬头看他,亲眼见证阿度仔还在的事实,让时时欢往沙发爬去,然后整个人蜷成一团,不想让阿度仔有任何靠近她的机会。

    两人对望良久无言,阿度仔似乎对时时欢规避的举动感到很有趣,但他也只是坐在茶几上看着她,没有动作。

    “嗯咳”时时欢清清喉咙,试图以冷静、自制、坚定的形象来吓跑阿度仔,只不过她一开口便泄了底:“你你你”她连句话也讲下全,只忙着护卫自己之前被侵犯的唇儿,还不忘拉住自己的衣服,蒙眬的视线勉强辨出阿度仔那模糊的五官似乎都呈现某种诡异的弧度。

    “你你你在笑我吗?”时时欢好不容易将话讲全,但还是止不住地结巴。

    “没有。”阿度仔先轻咳了几声才回答,但声音里的笑意已泄露他在说谎。

    突地,她看见阿度仔的手挥动起来,她下意识地抬手闭眼想躲开,待冰冷的触感搭上鼻梁,视线恢复清明,她才明白原来他只是要替她戴眼镜。

    她推推眼镜,眼睫低垂,小心翼翼地瞄他几眼。

    现在阿度仔穿上衣服了,吹干的金褐发较看不出黑发的部分,他的头发不长,乱中有序的发型让他看起来十分性格,眼睛还是蓝色的,五官轮廓好吧,她承认他是个好看的男人,但他散发的气质与他年轻吸引人的外表不太搭轧,不过这反而对女人构成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他是个阿度仔!而且还是个在她家洗澡,用她的绿茶香皂,用她的牙膏她已经不敢去想他是用谁的牙刷刷牙的阿度仔!

    “我觉得”时时欢深吸口气,看着阿度仔,努力下别开视线,缓慢地开口:“书房的书桌抽屉有钱,如果你想要,可以统统拿走;呃,客厅这边有液晶电视跟dvdplayer,还有一组很棒的音响,那是我大妹的,然、然后”

    老天,她的勇气快用完了,她好想哭,不,不能哭,不能在阿度仔小偷的面前示弱“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剩一堆植物还有老处女一个。这些东西你拿了就快走,不、不然等我邻居发现报警,你就来不及了,我、我什么也不会追究的你拿了就走吧!”

    “要是我拿走乐乐的音响、电视跟dvdplayer,我一定会被她追杀到天涯海角。”阿度仔喃喃自语着,但他的“自语”音量一点也不低。

    “啊?”阿度仔怎么知道她妹妹叫乐乐?

    “你不认得我是谁了吗?”阿度仔露出迷人的笑容,蓝眸专注凝望时时欢,异常温柔的问。

    时时欢用力的摇头,摇到她的头发乱乱飘,用力表示她跟他完全不认识。

    “我们见过面的,记得吗?”他将两手的食指轻轻抵在脸颊,蓝宝石般的眼眸眨呀眨地装可爱。

    “有也不记得!”时时欢更往沙发里缩去“你不要再假装我们认识了,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屋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搬走,要不要我替你打电话找搬家公司来搬?只要你离我远一点,四楼还有很贵很贵的瓷器跟银器”

    “我要你。”

    “还有还有,我房间抽屉里还有存折跟印章,密码是5678,你也可以拿走呃?”时时欢“介绍”到一半才发觉阿度仔似乎说了什么“我要你”她迎上阿度仔的眼睛,清清喉咙,怀抱着一丝希望地问:“不好意思,我刚刚似乎听到你说”

    “我要你。”阿度仔面带微笑,不太像开玩笑地说。

    时时欢一时情急,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不好吃啦,你还是拿点值钱的东西”话还没说完,时时欢突然发现阿度仔自始自终说的是一口纯正的国语“你你你讲讲”

    “对,我说中文。”阿度仔笑容满面地替她接话,而且一副时时欢终于发现的表情“而且我不是小偷,你可以停止数你的家产给我听了。”

    时时欢瞪大眸“不、不是小偷你进我家干嘛?我又不认识你!”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阿度仔话中有着失望,时时欢听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敝了,她竟然会觉得她不认识他是一件天大的罪过,她不该有这种想法的!阿度仔未经允许就跑进她家,还用她的浴室,洗了她最爱的香皂,刷了她的牙膏,还、还强吻她他才应该有罪恶感,他犯的罪可多了!

    “你快走啦!不然我真的要叫警察了!”时时欢试图板起脸,语气凶狠的吼着,想要藉此吓走阿度仔。

    “我叫飞人,是乐乐的搭档。”飞人不为所动地笑道,在时时欢能反应前加上一句无疑是宣判她死刑的话:“我隶属于i。c。p。o。缉毒组,从今天开始你受到i。c。p。o。的保护直到危险解除你应该听过i。c。p。o。吧?”

    她当然听过i。c。p。o。,那是她大妹时时乐工作的组织,也就是说这家伙是国际刑警!

    “你是警察?!”时时欢忍不住惊叫出声,整个人自沙发上跳起,想跃过沙发椅背,躲到沙发后面,但她一个打滑,整个人撞上椅背翻过沙发,坠落至地板。

    着陆失败。

    “噢”痛死了!时时欢痛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无奈的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好可悲。

    “你没事吧?”飞人的上身自沙发椅背探出,俯视着时时欢。

    “没事才怪”她觉得她全身都不是她的了。

    “要我扶你起来吗?”飞人好笑的问。

    时时欢哀怨的抿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想躺在地上继续痛,可也不想让飞人扶就在她犹疑的当口,飞人已动作轻巧地跃过沙发,不似时时欢可笑的翻坠,而是十分完美的着陆,然后他不顾时时欢的挣扎与抗议抱起她,将她放回沙发。

    “还好吧?”

    “再好不过了”幸好她常睡一睡摔下床,早就练就一身快速复原的能力。“你说你是乐乐的搭档,那乐乐呢?她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她另外有任务,因此由我来。”

    “你骗人。”乐乐不可能让阿度仔来保护她的!她明明知道她的毛病,绝对不可能把她跟阿度仔放在同一个地方的!

    “乐乐说过你会有这种反应。”飞人一副了然于心、老早知晓时时欢会歇斯底里的模样。

    “我”时时欢一时语塞,数度张口想驳辩,却发现她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只好说:“什么危险?而且你说你是国际刑警,是乐乐的搭档,我就得相信你吗?”

    飞人闻言轻喟一声,秀出他的警徽、胸口与识别证“i。c。p。o。缉毒组。”并在时时欢仍怀疑的目光下将证件递给她“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看看。”

    时时欢以不碰触到飞人的原则下接过证件检查,但她看了老半天,也只能认出飞人的证件与时时乐的很像。

    “好吧,就算你真的是警察,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乐乐竟然没有事先通知她,明明她前两天还在佛罗里达的,乐乐却只字未提。

    “别告诉我你全忘了。”

    “忘了什么?”她漏听了什么吗?

    “昨天晚上的事。”见时时欢仍一脸疑惑,飞人只好说出几个关键词,希望能唤回时时欢的回忆“王惠君,绑架,拇指姑娘。”

    时时欢闻言,倒吸口气,原本惨白的脸色这下泛青,她惊恐地望着飞人,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那、那不是梦吗?我、我以为”

    “那是做梦?”飞人接话。

    时时欢抿紧唇,不自在的推推眼镜,双手交抱,手不住地搓着上臂,点点头。她真的以为那是一场梦,或者该说,她催眠自己那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恶梦,一场只是因为恩师骤逝,过度伤心而做的梦。

    “亲亲,那不是梦。”

    “谁是你亲亲?我要乐乐,我不要你。”她虽然不清楚那些人要“拇指姑娘”干什么,但她很确定她不想让飞人保护。

    “亲亲,乐乐另外有任务,她不能回来保护你,你只有我。”飞人并未因时时欢的排拒而显出任何不耐或下悦,他很有耐心地替她洗脑。

    “为什么?为什么乐乐不能回来?”她宁可被绑架也不要跟阿度仔共处一个屋檐下。“她出什么任务会比我这个姐姐还重要?”她吸吸鼻子,眨眨发热的眼,不愿在飞人面前示弱--即使她已经出糗很多次了。

    “抱歉,这是机密,我无法告诉你。”蓝眸好遗憾好遗憾地望着她。

    “我不相信,我”时时欢的声音被定时器的声音打断。“那是什么?”

    “啊,焗饭好了。”飞人往厨房看了眼“你要来点吗?”

    “什么?”时时欢的思绪跟不上飞人的,不明白他为何前一秒在跟她谈时时乐不能前来保护她的事,后一秒马上可以若无其事的问她要不要吃焗饭。“等、等一下!乐乐到底是出什么任务,难道没人能跟她换吗?不然不然”

    换掉你也可以。这几个字因飞人的脸突然靠近而卡在她喉咙。

    时时欢皱着眉,推推眼镜,小声地道:“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

    飞人脸上的笑容依然,像没听见时时欢的抗议,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她本想躲开,却着魔似地僵在原地任飞人摸她的脸颊。

    “你常熬夜吧?”飞人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啊?”

    “有黑眼圈。”飞人眷恋的指腹来回抚着时时欢的黑眼圈,蓝眸闪过心疼。

    时时欢看得一清二楚,却不明了为何他会有这种举动,飞人的气息笼罩着她,害她一呼一吸全是飞人的味道,好像把飞人吸进了体内,融成一体了。

    她双颊忽地发红,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这种反应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尤其引发这种反应的还是个阿度仔!

    “我”

    “吃不吃焗饭?鸡肉是隔壁阿伯送来的,洋菇是后面婆婆拿来的,起司我铺得很厚,咖哩也很润口不会太辣。”飞人没给时时欢思考的时间,又丢出一串话,而这串话成功转移了时时欢的注意力。

    咖哩的香味四溢,很想摇头的时时欢捱不住空腹的悲鸣,默默地点了下头。

    “乖孩子。”飞人的笑掺入了些许时时欢不明白的情愫,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才起身走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