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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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回航的飞机上,孙呋拂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每当她想到在温婷面前那得意的一刻,她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崔煦风已经是第十八次看到她笑得像一个傻瓜。“小猫,你是不是伤心过度,以更于变成这样”

    “我为什么伤心?”孙呋拂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小猫!我知道你没有看到莎姨很失望。”崔煦风安慰她“不过没关系,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过来。”

    孙呋拂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光说谢谢怎么能表达得你的戚激之意?你应该用实际行动来感谢我才对。”崔煦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逗孙呋拂玩。

    “实际行动请你喝苦瓜汁好不好?”孙呋拂笑得一脸无辜。

    崔煦风的睑却马上垮了下来。又是苦瓜!

    他真恨不得自己是世界之主,只需一声号令,天底下就没人敢种苦瓜这种东西。

    “喂!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孙呋拂再也按捺不住一颗乱跳的心,满怀希望地看着崔煦风。

    “为什么这么问?”崔煦风不答反问。

    “你在温婷面前不是一直夸我吗?”孙呋拂瞪了他一眼“自己说过的话这陕就忘记了吗?”

    崔煦风微微一笑“我是故意刺激她的,让她不要那么嚣张,你以为真的是在夸奖你呀?”他用力戳了一下孙呋拂的脑门。“少臭美了你,照照镜子去吧!”

    孙呋拂恼怒地拨开他的手“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崔煦风摇了摇头“你的确没有那么差,你比我说的还要差几百倍。请注意,我是不想伤害你的自尊心才说几百倍的,实际情况我暂时还是不说了。”

    孙呋拂咬着下唇“不可能,如果我真的那么差,温婷不可能是那副表情,你一定是言不由衷。”

    崔煦风愣了一下,白了她一眼。“你觉得有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我这么活泼可爱,会喜欢我、夸奖我都是很正常的事,不喜欢我的人才不正常。”孙呋拂对他眨了眨眼。

    崔煦风快要晕过去了,孙呋拂和温婷明明不是亲姐妹,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性格--一样厚脸皮!

    “你快说呀!你喜不喜欢我?”孙呋拂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惴惴不安,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崔煦风慢条斯理地说。

    他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是在不清楚孙呋拂的想法前,他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孙呋拂气极,扭过头不理他。

    崔煦风好半天没见她说话,不禁慌了。“喂,说话呀!”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孙呋拂抬起头,用同样的语气塞住他的嘴。

    “好啦,不要生气了。”崔煦风摇了摇她的胳膊“我真的很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话一出口,崔煦风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却也紧张许多。

    “不好。”孙呋拂一口回绝,但是睑上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真的不好?”崔煦风的心微微发酸。他真的比不上安子行吗?

    “不好!”孙呋拂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糟了,他好像真的很伤心的样子?崔煦风捕捉到她的眼角余光,暗暗觉得好笑。“你不答应我,我就从飞机上跳下去。”

    “太好了!”孙呋拂拍手,眼睛四处打量。“你打算从哪里跳下去?门窗都关得密密实实的!”

    崔煦风泄气地看着她,捣住脸。老天!他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人?

    “怎么不说话了?”孙呋拂见他沉默不语,便推了推他。

    “你不是讨厌我吗?”崔煦风无精打采的,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哪有说讨厌你?只不过你刚才得罪了我,我要报复回来罢了。”孙呋拂下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就是说你答应我了?”崔煦风眼睛一亮。

    孙呋拂沉思一会儿,拉过他的手。“我也不知道,不过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当我听到温婷要你做她的男朋友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你会答应她。”她的手抓得紧紧的,仿佛害怕一放手,崔煦风就会消失不见。

    “傻瓜,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开心,我也就开心了。”崔煦风点着她的鼻尖,宠溺地说道。

    “是不是我想做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孙呋拂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然了。”话刚说完,崔煦风就觉得不对劲;果然,孙呋拂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我们一起喝苦瓜汁吧!”

    “你再逼我喝苦瓜汁,我以后就不带你来看我们的妈了。”崔煦风威胁她。

    “什么我们的妈?”孙呋拂瞪他“是我妈。”

    “你妈以后不就是我妈?”

    “才不是,你只是我男朋友,以后又不一定是我老公;你要是敢欺负我,我马上踢你出局。”孙呋拂神气地看着他。

    “哦”崔煦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看其他的美女了?”

    “不行,你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一辈子?你打算和我过一辈子吗?不行,你如果不乖,我马上踢你出局。”崔煦风笑得很大声。

    “吹大风,我最讨厌你了。”孙呋拂一脚踹向他。

    在打闹声中,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家。

    --

    “崔煦风?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安子行一打开门,就看到崔煦风靠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电视。

    安子行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这次可能是真的发火了。崔煦风轻咳一声,笑瞇瞇地道:“anthony,一个人的日子过得还自在吧?”

    “自在个屁!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安子行的眼睛冒出了怒火。

    “anhony也会讲粗话呀?”孙呋拂从厨房探出头来。

    “孙呋拂!”

    天哪!他没看错吧?果然是他日以继夜想念着的孙呋拂!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子行吓了一大跳。完了!他在孙呋拂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

    都怪崔煦风!他揪住崔煦风,就是一顿打;可是他明明压住崔煦风的两只手,是谁揪得他头发那么痛?安子行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却看到孙呋拂一脸正义凛然地看着他。

    “不许打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你不是一向都帮我的吗?怎么今天”安子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他是你的人?”

    “不错。从今以后,吹大风就是我孙呋拂的人,你不许再欺负他,否则”她递给安子行一个警告的眼神。

    “什么我是你的人?你搞错了!明明你是我的人才对。”崔煦风对孙呋拂喊道。

    其实看到她在安子行面前毫不忌讳地发表她的爱情宣言,他的心里好像暍了几千斤的蜂蜜一样甜。

    “我没搞错,你是我的人。啦啦啦啦”孙呋拂边说边哼起小调。

    她发现她还是很喜欢安子行,但是那种喜欢只是歌迷对歌手的喜欢罢了,如果要她在安子行和崔煦负中选择一个,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崔煦风,因为他才是最真实的他,是她最喜欢的他。

    “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

    安子行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天哪!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他在心中暗叹一声,转身想回房间去。

    孙呋拂却大叫一声:“anhony,下许走!”

    “你是我的女人,不许你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崔煦风霸道地捂住她的嘴。

    安子行和孙呋拂都惊诧地看着这个充满醋意的男人。

    孙呋拂拨开他的手,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说anhony,先把汤喝完了再走。”说着,她狼狈地跑进厨房。

    安子行看着崔煦风,若有所思地道:“你还满厉害的嘛,这么快就”

    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是他为了事业而放弃孙呋拂,此刻知道他们在一起,却又觉得莫名的辛酸和难过。

    “没办法,她这种女人只有我才会要她。”崔煦风装作委屈的样子。

    安子行笑了笑,低下头去,不想让他们发现他此刻的坏心隋。

    “你说什么?”孙呋拂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居然敢说我的坏话,这碗汤归anthony了。anthony,你知不知道,我一下飞机就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汤,小心烫喔。”

    安子行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如果那时,他不放手;如果那时,他说喜欢她;如果那时如果只是如果,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崔煦风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们,其实他对他们的爱情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孙呋拂以前是那么喜欢安子行。

    “对了,孙呋拂,孙啧打了好几次电话来找你,他叫你一回来马上找他。”安子行担心地看着她。

    孙啧的脾气他算是见识过了,希望他不会反对崔煦风和孙呋拂的交往,否则他们的日子将会很难过。

    “糟了!我忘了告诉他我去法国的事这回非得被他打死不可!”

    “怕什么,有我在。以后你只要对我负责就好了。”他搂着孙呋拂,给她打了一针定心剂。

    --

    看着崔煦风和孙呋拂手拉着手出现在面前,孙啧的脸色微微一变。

    “哥。”孙呋拂怯生生地叫道。

    孙啧看了她很久才出声:“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只是”孙呋拂抬头看了崔煦风一眼,他还说会帮她说话呢,嘴角都没动一下。

    “看到妈妈了吗?”孙啧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没有,她和温伯伯去夏威夷旅行了。”她记得温婷姓温,那么叫那个男人温伯伯应该没有错吧?

    孙啧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那没事了,以后别乱跑就行了。”

    “知道了。”雨过天青,孙呋拂开心地抱着孙啧“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崔煦风面带微笑,跟孙呋拂说一样的话。

    孙啧不悦地看着他“什么哥哥?我还没有承认你们的关系呢!”

    长兄如父,他可不允许孙呋拂乱来。

    “sam,你妹妹除了我不会有人要的,我看你还是乖乖同意算了,免得到时候她嫁不出去,你可就后悔莫及了。”崔煦风摇头叹息。

    “我也这么觉得。”孙啧一把握住崔煦风的手“那以后就辛苦你了。”

    认识崔煦风那么久了,他知道崔煦风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把呋拂交给他,他绝对放心;不像安子行,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是大众目光枣点的人物,他第一个就把他踢出局了。

    看到两人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可把孙呋拂给气坏了。

    “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差?如果我真的那么差,你们一个是我的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是我的男朋友,眼光差到极点了。唉,我真是替你们悲哀呀!”

    --

    孙呋拂和崔煦风的恩爱渗透了两间房子的每个角落,只是孙呋拂仍然喜欢混在崔煦风的家里,美其名说可以看帅哥,这个帅哥偏偏不说是崔煦风,而是安子行。

    “快回家去!”崔煦风已经气得牙痒痒的。

    “不行,我同学说要我帮她们拿anhony的签名照,没拿到之前,我是不会回家的。”孙呋拂要赖不肯定。

    崔煦风睨向安子行“anhony,把你的破照片拿几张给小猫。”

    安子行靠着沙发,一动也不动。“我没有破照片。”居然敢说他的玉照是破照片,这个崔煦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吃醋了?

    “好,把你的帅哥照贡献几张出来好不好?”崔煦风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

    孙呋拂却得寸进尺“不行!我要写真集,有露上身的那种。”

    一个大大的靠垫砸向孙呋拂,不用看也知道是崔煦风的杰作。

    “好痛!”孙呋拂抚着头,不满地看向崔煦风,眼中盈满泪水。“真的好痛,呜呜”

    崔煦风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却还是只得无奈地坐到她身边,帮她揉揉头。“下痛了、不痛了。”

    “我要喝西瓜汁,喝完才要回家。”孙呋拂撒起娇来,看他这么温柔,就饶他一次吧!

    “好,我马上去榨,你喝完就要回家喔!”

    “嗯。”孙呋拂乖乖地点了点头。

    “anhony,你要不要?”崔煦风询问安子行。

    “不用了。”安子行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我喝啤酒好了。”

    也许他不应该在这里待下去了,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他的心里就越来越难受。

    看到安子行大口大口地灌着啤酒,孙呋拂不由得忧心地劝他:“少喝点啤酒吧!对身体不好,而且明星们不是都要保持身材?”

    “明星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安子行看了她一眼,看她每天无忧无虑的模样,他怀疑她知道什么叫烦恼吗?

    “失恋了?那个eda真没有眼光,怎么会喜欢那种暴力男呢?anhony才是最好的嘛。”孙呋拂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马上捂住嘴看向厨房,幸好崔煦风没有听见。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eda的事?是大风告诉你的?”安子行脸色一变。

    如果是的话,他今晚一定要好好教训崔煦风;其实他早就想扁他一顿了,只是没有找到好的理由,eda这件事真是个好理由啊!

    “嘘不关吹大风的事。”孙呋拂轻声说道“是我去法国的时候,无意间遇见她的,她和一个法国佬在一起,被骂得好惨呢!”

    “是吗?”安子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别难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安子行好笑地看着她“我哪有难过?”

    “你还笑?糟了!你一定是难过到了极点!完了、完了”

    孙呋拂一转头,就看到崔煦风站在她背后,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她马上堆起满脸的笑“亲爱的,西瓜汁好了吗?”

    “西瓜汁还没好,不过竹笋炒肉丝好了,你要不要尝尝?”崔煦风咬牙切齿地逼。她从来没有叫过他“亲爱的”分明是典型的心虚行为。

    “不要。”孙呋拂逃得远远的“anhony都说没事,你还发什么脾气呀?”她不小心撞翻了桌子上的花瓶,花瓶里的鲜花全散落在地上,杂乱无章的,甚是触目惊心。

    “是呀,我没事。eda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做傻事。”安子行苦笑。还是赶紧安抚好他们两个,免得这个房间要重新整修。

    “算你运气好。”崔煦风递给孙呋拂一个警告的眼神“你还不赶紧把花弄好,是不是嫉妒它们长得比你漂亮呀?”

    “你喜欢它就一辈子和它待在一起好了。”孙呋坊反咕了几句,还是乖乖地收拾好鲜花。

    崔煦风也不争辩,一脸笑意地走回厨房。

    好在安子行也不计较,其实他才舍不得打孙呋拂呢!打傻了怎么办?他岂不是要她养一辈子?

    “反正都过去了,你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好不好?”孙呋拂又回到安子行身边,并且拿过他手中的啤酒。“就当我是垃圾桶,把难过的事全往我这里倒,倒干净了;心情也就好了啊!”安子行被她逗得微微一笑“好吧!不过我和她的故事也没什么特别。我和她在大学是同班同学,第一次见到她,我便喜欢上她了;她很活跃,很快便认识了很多的男孩子,而我的生活,除了读书、吃饭、睡觉、弹吉他,就只剩下她了。”

    “那她应该很幸福,能成为你生活里的唯一。”孙呋拂忍不住插嘴道。

    安子行摇了摇头“我们虽然在谈恋爱,可是她却没有什么时间给我,连去逛街、吃饭都是很难得的事。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没有男朋友,就算见到我们出双人对,也没怀疑过什么,因为在她身边出现的男生实在是太多了。”

    崔煦风靠在厨房门边,边听他们说话边喝着冰凉的西瓜汁。

    这是第一次安子行肯把自己的事告诉除了他以外的人,这是因为孙呋拂是他的女朋友吗?

    “她虽然说过和我在一起很幸福,可是毕业之后,我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因为我迷恋音乐,希望能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安子行的神情陷入回忆“那时,她认识了一个法国人,很有钱”

    “所以她就抛弃了你,嫁给那个法国人,然后去法国?是不是?”

    “不错,故事就是这么简单,却让我过了好几年痛苦的日子。”安子行虽是轻描淡写,明眼人却看得出来他挨过那段日子是多么的不容易。

    孙呋拂看到他手腕上那道淡淡的疤痕,才明白原来安子行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但是她没有细问下去,害怕引起安子行更深的痛苦。

    “那后来呢?”孙呋拂好奇地问。“后来你怎么会当明星?”

    “后来他就遇上了我。”崔煦风从厨房大步走出来“在我的支持与鼓励之下,他成了最炙手可热的斩星。”

    “切!”孙呋拂白了崔煦风一眼“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别臭美了。”

    “不错,的确是大风的功劳!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也最了解我,是他帮助我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所以崔煦风喜欢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和他抢的。安子行的神情微微一黯,又继续道:“他也很喜欢音乐,就特别为我做了一首歌。”

    “就是暗夜忧伤吗?我好喜欢这首歌。”孙呋拂又惊又喜“原来是大风做的呀?”

    “不错,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崔煦风扬了扬眉。

    孙呋拂搂住他的胳膊“我早就知道你厉害了我的西瓜汁呢?”

    “喝完了。”崔煦风摊开两手“谁教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我怕你们聊太久它会变质,所以就喝掉了。”

    “你是故意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变质呢?”孙呋拂抡起她的小拳头。

    两人又开始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看着他们缠绵的模样,安子行微微一笑。他和孙呋拂根本不相配,就算勉强在一起,不久也一定会因为合不来而分开,像现在这样做朋友不是很好吗?

    想到这里,他开始有些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