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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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丽莎坐在一群婆婆妈妈之间,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好像是她在前往市场的途中,遇到开杂货店的叶婆婆。热情的叶婆婆打过招呼后,便拉着她到财嫂家加入其它三位妇人,说什么中元普渡、杀猪祭天、请客时想顺便煮客家咸汤圆等等等,然后她就坐在这里了。

    没错,她现在正跟叶婆婆、面店财嫂,和其它两位不知名妇人围坐在阴凉的走廊上,搓汤圆。

    搓汤圆若是纽约的同事、朋友瞧见她这副模样,肯定马上送她到精神病院挂号。其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只好将一切归因于无事可干,太闲了。

    “丽莎,汤圆不能太大,会煮不熟,比拇指头大一点点就好。”叶婆婆好心指导。

    “喔。”丽莎看了眼面前一大盘已完成的白色圆珠子,努力将手中的糯米团搓成同等大小。

    “你在国外长大,一定没吃过客家汤圆喔?”不知名妇人a问。

    “没有。”听都没听过。

    “我们客家咸汤圆可是有名的美食呢,明天请客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受欢迎了。”不知名妇人b也说。

    接下来,几个妇人从汤圆食谱、流水席的菜色,聊到谁家的神猪最肥。丽莎搓着汤圆,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居然不觉得无聊,她自己也很意外。

    吵杂的引擎声传来,只见一辆载满钢架、木板的货车停在对面的小便场前,好几个年轻体壮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当起了搬运工。

    其中,也包含了谭子擎。

    丽莎一眼就从众人中认出他的身形。台风离境已有五天,从小燕那儿得知,他这几天除了帮一些村民重建菜园、果园,其它时间都窝在画室里,今日天气放晴,也是她首次再看到他。

    “他们在做什么?”

    “帮忙搭戏棚子。”叶婆婆解释道:“乡里八个村子每年轮流杀猪祭天,今年正好轮到我们好米村,村长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别看村子里乎常那么安静,明天晚上可热闹得很。”

    “原来是这样。”丽莎也没有很仔细听,一双杏眸忍不住追逐着那道颀长结实的身影。一如初见面时,他穿着白t恤和破牛仔裤,性感得没天理。

    “唉,不是我说,谭家儿子的那副体格真是没话说,肩膀又宽,屁股又结实,连那张脸也比其它小伙子俊上好几倍,啧啧啧,连我看了都想流口水。”

    嗄?!

    丽莎几乎跳了起来,惊骇地捂住嘴,眼睛往两旁溜了一圈才发现说话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身旁的妇人a。

    厚差点吓死,还以为她把心里的淫念不小心说出来了。

    原来,眼睛偷吃冰淇淋的不只她一个。

    丽莎赶紧假装认真搓汤圆,耳朵却竖得老高。一旁的叶婆婆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像是发现了某个天大的秘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乡长的女儿不就很中意阿擎?”妇人b道:“黄小姐人漂亮、家里又有钱,他要是讨了人家,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要她多事!丽莎立即决定妇人b是个讨厌鬼。

    “我看过阿擎对待黄小姐的样子,涸仆气,我想是因为知道他爸以前受过乡长的帮助。”叶婆婆若有所思地瞥了丽莎一眼,接着说:“阿擎性子踏实,不会为了钱讨老婆,如果他这么久都没有表示,多半是对黄小姐没那个意思。”

    还是叶婆婆说话中听!丽莎对老妇人的好感往上直飙。

    敦厚、寡言的财嫂突然想起一件事,说:“我冰了一壶仙草茶,外面日头大,我去拿给那些帮忙搭棚子的人喝,消消暑。”

    “你这个欧巴桑去做什么?”叶婆婆出声拦住她,老脸上有着戏谑。“年轻漂亮的小姐送的茶才解渴,丽莎,你去好了,反正你搓汤圆的速度我老太婆也看不下去。”

    “对对对,没错!没错!”其它妇人哄笑着附和。

    “嗄?”丽莎愣住。她怎么会沦落到当送茶小妹?“我、我才不要”

    抗议无效,于是丽莎认命地提着一大壶仙草茶和杯子,过了马路。

    几个妇人看她提着冷饮,走向村里最俊帅的男子。

    “我都没发现,男的俊、女的美,其实林小姐和阿擎看起来很配呢!”妇人a说道,其它人则点头赞同。

    叶婆婆只是笑,笑得很开心。

    “谭子擎。”

    是她!谭子擎倏地转身,黑眸中飞掠过一抹讶异:心跳漏子数拍。

    “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那双眼睛一瞧:心脏不听话地撞击着胸口,丽莎觉得脑子好像突然当机了。

    原本要讨厌这男人的誓言早被踢到外层空间,她只能想到那粗糙、温热的掌心,只能想到黑暗中给她慰藉、让她心安的温柔嗓音

    “我我在对面搓汤圆。”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那么可笑?

    “搓汤圆?”他呆住,看了看时髦光鲜的丽莎,又瞥了眼对面那群平实的妇人,觉得很难想象那种画面。

    “不行吗?”丽莎横了他一眼。那是什么表情?!

    他连忙正色,眸中却泄漏了笑意。“搓汤圆很好。”

    丽莎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别扭的白痴,只想快快完成任务。

    “财嫂煮了仙草茶,要我拿过来给你呃给你们喝。”

    她把茶壶放在一张木板上,拿出一个免洗杯,尽着送茶小妹的义务倒茶。谭子擎怔怔地站着,痴痴地看着她的举动。

    她穿着一件看来相当昂贵的漂亮洋装,丰脂般的白嫩手臂裸露在外,乌黑的短发撩到耳后,露出因日晒而显得粉红的面颊,将他的心撩拨得难以平静。

    几天不见,为什么她比记忆中更加美丽、诱人?为什么他愈来愈觉得她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画室里的素描本上有了她的种种风貌,她的五官也已刻在心版上,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够?为什么?

    “给你。”

    “谢谢。”他接下冷饮,敛起心神,两眼却贪看着那张容颜,然后,他伸手在她颊上轻轻拂了下,丽莎完全僵住。

    “你脸上沾到了一点糯米团。”

    丽莎“喔”了一声,心中遗憾他的碰触如此短暂,但她藏起失望,看他迟迟未动手中的仙草茶,便催促道:“你快喝喝看,财嫂说如果太苦,她可以多加一点糖。”

    谭子擎听话地灌下一大口茶。丽莎的目光从宽阔的胸膛移到上下滑动的喉结,霎时有些口干舌燥,很想舔去黝黑皮肤上的汗珠

    可恶!她觉得自己一见到他,就好像要化身成发春的禽兽,空前饥渴。

    “茶的味道很好,替我谢谢财嫂。”

    “喔好。”她回魂,抬头,不意视线与他交会,马上又丢了神。

    两人的眸光牢牢地锁住彼此,像是贪恋着对方的形貌,又像是有许多话想跟对方说,却没人发得出声音,只是相互凝视许久许久,天地间仿佛只剩他和她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一道超杀风景的大嗓门冒出!

    “小姐!我们也很渴ㄋㄟ财嫂的仙草茶可不可以分一杯来?”厚会被那两个人磨死,眉来眼去、看来看去那么久,仙草茶都晒成烧仙草了啦!

    “哈哈,你哎哎叫什么喔!”另一名苦力笑着拍拍伙伴的肩膀,起哄道:“人家小姐眼里只有小谭,哪里还看得到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口渴的话回去找你老婆啦!”

    丽莎几乎不曾害臊,至少在她懂事以后就没发生过,可是在这个炎夏的午后,在一个地图上连标都没标的偏僻小村庄,她居然因陌生人的几句调侃而脸红了。

    可惜,她不是一朵会跺脚跑开的羞涩小花。

    “话还那么多,可见你们也不是多渴,我把茶拿回去还给财嫂好了,免得浪费。”她两手插腰,用力瞪着那两位不相干人士。

    “不要这样啦!小姐!我们自己来倒茶好了,你跟小谭继续看来看去,不用理我们,我们发誓绝对不会打搅。”此语引来其它搭着戏棚的男人一阵大笑。

    丽莎的脸爆得更红,谭子擎也很尴尬,可是他又觉得她脸红的模样好可爱,让他好想马上将她扛回家,独自享有。

    凶巴巴地又赏了不相干人士几个白眼,丽莎对谭子擎说:“你忙你的,我去倒茶给他们喝。”

    “我来就好,你回对面去,太阳大,别晒着了。”

    几句轻柔的叮嘱比烈日更具威力,丽莎觉得四肢虚虚软软的,胸口却涨得满满的,好像有人在心房灌满了蜂蜜。

    “恩。”破天荒地,她柔顺点头,全无意见。

    她轻飘飘地过了马路,看见走廊上那几个眉开眼笑的妇人,突然发现她们其实很可爱,而这个满是稻田和菜园的村子,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

    神猪祭天,八年一度的盛事,好米村的居民就算没杀猪,也都多数有请客,客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原本宁静的小村庄显得热闹非凡。

    亲友甚少的谭家没请客,刚到村里的丽莎更不属于这项传统的一部分,但是她和谭家兄妹皆受邀到叶婆婆家享用丰盛的酒席。三人酒足饭饱后,小燕拉着哥哥和丽莎走到锣鼓喧天、满是外来摊贩的街头。

    少女一脸笑咪咪。嘻嘻她可是有计划的,今晚她要当邱比特!耶!

    “啊,那是小惠!”不到几分钟,小燕就“巧遇”同学,跟谭子擎说:“哥,我跟小惠去玩,十点以前会回家,你陪丽莎姐四处走走,要让她玩开心一点喔!”

    不等兄长回答,小燕就挥手掰掰了,剩下谭子擎和丽莎面面相觑。

    “你想逛逛吗?”他问。

    “好啊,刚刚吃太多汤圆了,走走也好。”她不想回到孤零零的屋子,只想跟他在一起。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他总是小心地不让街上其它人碰撞到她。丽莎向来对所谓的“绅士风度”不以为然,认为那都是男人献殷勤的一种手段,但是他的举动,让她觉得心窝暖暖甜甜的。

    “他在卖鱼吗?”丽莎指着一个摊贩好奇问道。

    “不是,那些金鱼是给人捞的,捞到的就可以带回家,他卖的是小渔网。”

    “哪有那么好的事?”丽莎不信。“要是我把他的鱼全捞光呢?”

    “恐怕不太容易,想试试吗?”

    “试就试。”丽莎最抗拒不了挑战了。

    谭子擎笑了,她眼中那抹好胜的光芒真教他着迷。

    结果丽莎连破三支渔网,装战利品的小水盆还是空空如也,火气倒是一肚子满。

    “老板,你这根本是坑人嘛!”

    “小姐,我王发财做生意一向老老实实,你这样说有点过分喔。”老板一脸备受冒犯,有点不高兴。今天生意才刚开张就遇到一个煞星,有够衰!

    “你这渔网根本是纸做的,一浸水就破,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哇咧废话,不用纸渔网还赚屁啊!“全世界的捞金鱼也都用纸渔网,捞鱼是要有技巧的,我跟你讲。”

    老板埋怨地抛了个“也不管好你的女人”的眼神给谭子擎,谭子擎有点无奈,却觉得更好笑。

    “你那么有技巧,捞给我看。”丽莎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好,我就捞给你看。”老板接下挑战书,卷起衣袖,亲自下海证明。

    事实证明老板的生意不是做假的,一出手就连捞五尾,黑黑瘦瘦的脸满是得意,丽莎气得快内伤,不服气到极点。

    “再给我一支纸网!”

    不肯服输的神情让她的脸庞更加耀眼,谭子擎觉得自己的心魂都被勾走了,好想吻上那两片倔强的唇。

    但他只是在她身边蹲下,握住那只拿着纸网的小手,说:“我记得小时候是这样捞的,从四十五度角切进水里,选角落鱼群聚集的地方,纸网不要在水里泡太久”

    丽莎任他指引着自己的手,他的体温、他的嗓音夺走了她的注意力,她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直到一尾金红色的小鱼落在小水盆里,她惊喜地瞪大眼睛。

    “捞到了、捞到了!谭子擎,我们捞到了!”她兴奋地大叫,揪着他的手,快乐得像个孩子,连原本不太高兴的老板也忍不住笑。

    “快,再捞,我非得打败老板不可!”典型的丽莎式语气,老板却听得脸又黑了。

    “我们来试试。”谭子擎笑着应允。

    面对那双发亮的眼睛、那张神采逼人的笑靥,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拒绝不了。

    两人手握着手,亲密无间地一块儿捞鱼,仿佛周遭的一切完全不存在,自然也未留意不远处,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正幽怨地注视着他们。

    黄心柔好嫉妒,心头像是被针戳着般发痛。她跟父母受邀到好米村作客,晚餐之后来到街上走走,却没想到会看见这幅景象。

    三年了,她等了三年,就等子擎哥了解她的情意,就等他有所表示,可是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对她很和善,一如他对所有的人。

    她从来没见过子擎哥用那种既爱慕又宠溺的目光注视着任何人,更无法想象沈稳、成熟的他,会像个小孩子似的蹲在地上玩捞鱼这种幼稚的游戏。

    林小姐才到这个村子这么短的时间,说不定很快就要离开,她凭什么得到这种特殊待遇?凭什么夺走子擎哥的全副注意力?她凭什么!

    明月高挂,丽莎缓缓踩在映着淡淡银光的小路上,娇艳、饱满的嘴唇就是难以克制地往上弯。今晚她捞了金鱼、打了弹珠、射了水球,赢了一大堆战利品,但是她一样也没留下,因为多年未有的平静与快乐,就是最大的战利品。

    一切都来自于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转头看他,再一次为那俊挺的容貌迷醉,为那内敛、沉稳的气质心折。

    一直以为浪漫是鲜花、是烛光、是昂贵的香槟、是精致的礼物,然而这个夏夜,在这个平淡无奇的村落里,在这条坑坑洞洞的乡间小路上,她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浪漫一切都是因为有他在。

    这代表了什么?为什么他对她有这种影响力?

    答案,在她心中缓缓浮现,直到清晰无比。

    “谭子擎,我喜欢你。”

    清清楚楚的每一个字,像炸弹似的,投入谭子擎的心湖,撞击着他的心坎,他忘了走路,怔傻地定在原处。

    丽莎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他,然后眯起一眼,伸出双手,用手指做出一个长方形的假想画框,对准他。

    “绘画的基本,要拿对主题在画纸上所占的比例,要懂得留下空间。我想我永远也当不了一个画家,因为我刚刚发现,我的画纸被你占得满满的,没留下一点缝隙”她朝谭子擎娇憨一笑,笑容夺去了他的呼吸。

    他一动也不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你呢?还是讨厌我吗?”

    他凝望着她,胸中情感无法无天地翻腾。

    如果可能,他多么希望能讨厌她,这样一来,他就不必日日夜夜想着她,饱受折磨;如果能够讨厌她,他就不必疯狂似的画着她的素描,只求能抒发一些对她的渴望。

    他从未如此渴望过一个女人,他渴望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身、她的心,渴望到自己的身体竟开始隐隐作疼。

    “我没有讨厌你。”他费力地挤出一句,嗓音微微干哑。

    “你敢说你一开始没有对我很反感?”

    他一时无言,但从那张佯装嗔怒的脸庞上,瞧出了顽皮的戏谵,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霎时间,明白了她在闹他。

    “第一印象不一定对”他顿了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最初的些许反感早已消失无踪,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心,也因她而悸动不已。

    “我想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

    “啧啧啧,你这人真是的,谨慎过了头,回答个话也带着保留。”丽莎摇着头,但开心得几乎飞上天。她并不迟钝,两人间的化学作用是单方的还是双向的,她多少感受得出来,只是更想听他亲口承认。

    “天生的。”他只是笑笑,大步赶上她,伴她走到她的小屋前。

    他不谨慎行吗?心,早已脱出了他的掌控,他只是可怜地保留了最后一丝自卫能力,不敢全盘托出所有情感罢了,这是人的本能。

    只不过,他想自保的打算,立即受到了巨大的考验。

    丽莎站在屋子前,没有道晚安,没有进门,只是仰首注视他良久,他就伫立在她面前,只要稍一伸手就能碰到。

    “你要进来喝杯咖啡吗?”

    谭子擎一顿。“我不喝咖啡。”

    “很好,因为我没有咖啡。”

    他这回扎扎实实地被震撼住了,她的意思是

    丽莎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这是我很久以前在一部电影里看来的对白,没想到你接的话也一模一样。”

    “你是个爱整人的魔女。”他苦笑,带点涩意。

    不料她收起笑容,说:“我的提议是认真的。”再认真不过,如果他拒绝,她一定会抓狂。他们不是青涩懵懂的少年男女,在眼神的交会当中,她知道他明白这个“提议”是什么。

    是的,他明白。

    谭子擎很挣扎,明白只要接受了这个邀请,他给的将不只是身体,而是他的一切,而他,也不会仅仅满足于她的身躯,他要她的心、她的灵魂,一如他即将付出的。

    深邃的眼神落在娇艳的容颜上,内心在天人交战。

    “一夜情不是我的作风。”他要的比那多太多。

    “也不是我的。”她有些震慑于他的语气,同时也感到受辱。“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个随便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对人有这么强烈的感觉,第一次作出这种邀请。”也是首度,她感到有必要解释自己。

    小脸上认真、恼怒、受伤害的神情,比任何大胆露骨的诱惑更具杀伤力,马上教薄弱的防卫溃不成军。如果他稍微有点理智,会掉头走开,离得她远远的

    可惜在遇上这位小姐时,理智全派不上用场。

    “还是我太大胆,把你吓到了?”她垂眸,扯出一个不像笑的笑容,总是充满自信的脸庞竟流露出一丝不安。

    那丝不安,是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防卫全垮,谭子擎一败涂地。

    他久久不发一语,空气中,只剩乡间夜晚的泥土味,和唧唧不休的蝉鸣。

    最后,他听见自己说:“我们要一直站在门外讨论吗?”

    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了地,丽莎偷偷松了口气。她向来做事干脆利落,只要认定了目标便勇往直前绝不退缩,可是刚刚她差点就懦弱地打了退堂鼓,然后躲回房子里唾弃自己整晚可恶,一辈子没这么紧张过!

    双手微抖地开了门,她让他进入已预先留了灯光的屋内,然后尾随而入,回头锁上门。

    她深吸口气,转身,不料一片巨大的阴影突然当头罩下,她尚未反应过来,唇办已被热切地攫住,连呼吸都被掠夺了。

    斑大的身躯将她压在门板上,谭子擎捧着她的脸,低头在甜蜜的檀口中狂野地攻城掠池,禁锢多时的欲望仿佛在瞬间引燃,一发不可收拾。

    丽莎手一松,钥匙落地,但她无法理会,只是脑中飞快闪过一个想法她是不是关上了门,却释放出一头猛兽?

    唉唉唉,她早该知道的,艺术家呀热情藏得愈深,爆发起来愈惊人。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是了。

    讶异消失,她攀住他的脖子,十指揪着他颈间的黑发,由被动改主动,以旗鼓相当的热烈与他较劲。两人理智全失,如饥似渴地彼此吸吮,舌尖相互侵略,原始的渴求掌控了一切。

    他的身体好热、好硬,紧紧地贴着她,像是在呼唤着她浑身上下的细胞,她的胸部肿胀不已,小肮中风暴肆虐,觉得极度兴奋也极度敏感,整个人简直要就地燃烧起来。

    仿佛过了一世纪,四唇终于分离,他气息粗重地抵着她的额,她也气喘吁吁、面色潮红,几乎化成一摊泥。

    “丽莎、丽莎、丽莎”他粗嗄低喃,语调中有着赤裸裸的情欲,也带着难以自拔的绝望。“为什么你要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扰乱我的平静生活?”

    丽莎听不见他的话,她感到燥热、空虚,她需要的远远超过一个吻。

    “拜托,抱我要是你今晚不抱我,我一定会死掉!”她抽出他的衬衫,动手解开上头的钮扣,急躁又有些笨拙的动作惹得他低笑。

    “会死掉的不只是你?

    大手滑到俏臀上,他将她往上一托,她牢牢地攀着他,长腿很配合地圈住她的腰,他灼热得令她颤枓。

    他以唇封住她的嘴,边吻边把她抱到卧房里的床上。

    丽莎意乱情迷、神智不清,些微的凉意袭上肌肤时,她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已经消失,紧接着她又被烫人的高温笼罩住。粗糙的大手抚遍她的全身,所到之处燃起簇簇火焰,她不禁呻吟出声,乞求着更亲密的结合。

    是情潮,是欲海,对他的需求像狂涛骇浪,以从未感受过的剧烈冲击着她,野蛮地将她吞噬。

    灭顶的感觉应该是这样吧

    可是当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似的攀着他,却又开始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既痛苦又甜蜜,每当她以为自己要获救了,欲望的漩涡又将她卷入,卷入一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并且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