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冬雪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如墨的黑夜,两条身影逐渐移动至微弱的月光中。

    “是是爷让我们趁你睡觉时进房”那人支支吾吾地说着“你不要杀了我,我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求求你。”

    潜进房里的,是白天守门的官差其中一个。

    殷冬雪沉默不语,但她心里头的思绪却飞快地运转。

    他为了这块石头,让人在半夜呵,现在石头没到手,而她又跑了,那么他是不是要杀了她?这真是好玩!

    “我要是跑了,你们会怎样?”她微哑的嗓音,像条蛇般钻进身前的人耳里,她可以感觉到他打起一阵哆嗦。

    “盗盗取爆中宝物者,如如不束手就擒,一律一律格杀。”声音抖得像秋天的落叶。

    榜杀?真的吗?呵呵忽地,一股悲凉由心中的最深处缓缓升起。

    这时的她,就像是被母狼抛弃的小狼呢!前一刻她还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温暖里,下一刻却被留在孤单之中,好冷、好心寒!

    她,终究还是适合孤单一个人。

    殷冬雪原本因为恍神而稍稍松开的手,在听到一串低低的脚步声靠近之后,又再度锁紧。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

    喉头被指尖紧扣住,呼吸极度不顺畅,那名官差就像快要灭顶的人,挥舞着双手挣扎。

    “再动,死。”殷冬雪的声音更显冰寒,她视线不清的双眸直直地看向前方,那里有数人,当然也包括了穆渊。

    “呜,呜呜呜呜”被她厉声恐吓,一个大男人也禁不住害怕的哭了。

    “冬雪,你做什么?”

    穆渊看着自己的手下身穿黑夹,不免觉得奇怪,再看见殷冬雪不寻常的举动,他心里不免臆测着。

    莫非是他的手下私自行动?

    “爷”那官差就像只脖子上搁着刀的鸡,哀哀地求救着。

    “冬雪,放了他。”

    “凭什么?”一道模糊的光影在不远处移动,殷冬雪下意识地往后退。

    “他是无辜的。”

    “那么谁有罪?”

    问得好,也许她心里已认定有罪的人是他吧!“这其中必定有误会。”穆渊再往前靠近。

    “如果你还要他活命,就不要再靠过来。”她说到做到,手下立即用力,红色热液自那官差的脖子流了出来。

    “你”一道风吹来,将血腥味带进她的鼻里,霎时,她的精神一震,并且妖邪地笑了。“嘻这块石头是我捡的,所以是我的。”

    黑暗中,穆渊的眼睛瞠大,与其他人一样,他亦感受到一股回荡在空气中的惊悚,他暗叫了一声惨。

    “冬雪,寒珀的事缓点儿再说,你先放人,好吗?”

    语毕,仅剩寂静在夜里无限扩大,压根儿不敢有任何动作的众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这样的窘状,一直维持到殷冬雪将身前的人用力一推,而后自行飞上了屋檐。

    “冬雪!”她的眼睛看不见,这样

    穆渊回头对众人喝道:“你们都留下来,我会把人带回来。”迅速做下决定后,穆渊也随着殷冬雪跳上屋檐。

    --

    走!得走!懊走!她不想再待在那里!因为在那里再待上一刻,她可不保证会不会又想动手杀了谁。

    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会顾忌这些,只要直接让双手染红即可;但今时此刻,她却连划破一道喉咙都下不了手。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只因为他?

    一出屋子范围,殷冬雪便感到有些后悔。

    虽然她睁着眼睛,但却看不清楚,她就像被斩了头的鸡,没有方向地四处乱钻。

    然而她知道,只要跃离会绊脚的东西,那么她总会去到空旷的地方。

    于是,她用尽力气地在空中飞掠,用尽她在山上、密林间生活多年的灵敏反应,一一痹篇所有障碍,偶尔难免会被一些破碎的屋瓦和树枝刮伤双腿。

    她什么都不管,只是一直跳跃着,迎着唯一能辨识的光源,拼命地跳跃,直至她的腰突然被一股力量给紧紧束缚住。

    后头追上来的穆渊一把揽住殷冬雪的腰,将她带了下来。

    他们落在某户人家的庭院里,不小心惊扰了院里的猫,那猫儿呜咽乱撞,使得屋内的婴儿跟着啼哭。

    “你不会打算用这样的方式逃开吧?”收紧手臂,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激喘。

    “放开!”殷冬雪头也不抬的狠声说。

    “你再这样乱跑乱撞,会受伤的。”

    “我叫你放开。”她握紧双拳,亟欲发作。

    “我不会放。”

    “很、好。”不再多话,殷冬雪一举打向那条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穆渊的反应比她还快,他在瞬间将手收紧,使得殷冬雪整个人驼背倾斜:如此,她既打不到他,也不会伤了自己,而且让两人的身躯更加密合。

    转个念,他忽地松手,就在殷冬雪要摔倒的当儿,他的双臂再度拥紧,这回连带地将她的两只手都圈在他的胳臂里。

    “放开我--”这次殷冬雪真的动怒了,她就像困兽般地低吼,全身更拼命地扭动挣扎。

    这时,屋内的婴儿哭得更大声,接着,连灯火都点亮了。

    也许是四周骤亮的缘故,殷冬雪那不能见物的双眼,忽地瞅住穆渊的身影,下意识地,她的头往后靠,这一靠,不偏不倚地正中穆渊的下颔,他痛呼一声,这才松开了手。

    殷冬雪不再迟疑地再度飞腾而上,不过这回她也才往上跃,便马上被人抓了下来。

    穆渊将她拉到屋脊上,两人再次拉扯了一阵子,对打了一阵子,最后因为毁冬雪脚下不稳滑了一跤,跌坐在屋脊上,穆渊才乘机箝制住她。

    他压着她,不让她再有挣扎的机会,同时也给她休息的机会。

    “我们吓到小娃儿了,这下屋内的人会不会以为是公猫发春?”穆渊半带玩笑地说,他的身体压着她的。

    闻言,她不禁拧眉“呼呼,快放唔”殷冬雪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怒吼会被人用这样的方式堵住。

    穆渊低下头吻住她,很用力、很用力地吻住。

    起先她惊慌地挣扎,但最后却不得不晕眩于这个吻带来的感官感受,这是她从来未曾感受过的。

    他的唇瓣很柔软,却很坚持,坚持要在她的唇上索取温度;而这样的摩擦,也让两人的身子起了高温,连越过屋脊吹来的夜风,都无法浇熄两人身上的火热。

    她的发丝,逐渐地飞向他垂下的发,并与之纠缠,最后,几乎分不清楚哪些是谁的了。

    他沉重的气息不断喷拂在她的脸上,使得她衣服下的肌肤泛起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太过舒服所引起的。

    她的脸热了,大概也红了,就好像被大火烤过一般。

    如果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那么眼前吃的,肯定是一种会让人死掉的东西,他的嘴巴上一定沾着麻葯,所以连带地她的唇也越来越没有知觉,只能无反应地张着,与他纠缠,难分难舍

    “别跑了,好吧?”

    不知何时,穆渊的唇离开了殷冬雪的,他低喃了-句,便将殷冬雪抱起,往明月处飞身一纵。

    --

    林子里,溪水潺潺流着;月光穿过林梢筛落,在溪流里闪烁着。

    “累了?”

    “你真的累了。”他笑。

    穆渊手里拿着一方帕子,将帕子放到溪水里浸湿、拧吧,然后来到殷冬雪的跟前蹲下。

    他探出手,一把抓起殷冬雪白纤细的小腿,替她擦拭着刚刚被屋瓦树枝刮伤的伤口。

    冰凉的溪水为殷冬雪腿上的伤消去些许麻热,她暗暗吐了口气,可过了一会儿,她的眸子乍时瞠大。

    “喂!”她喊。

    “嗯?”他抬头。

    啪!一巴掌准确地挥在穆渊的脸上。

    那一掌,挥得极重,连殷冬雪都有点意外,她本以为会挥空,或者他会稍稍闪开的。

    “为了那一吻?”穆渊抿着唇问。

    她拒绝回答地将视线定在不明处。

    定定地看着她长长睫毛下的黑眸,他安静一会儿,又继续帮她处理伤口,只是擦着擦着,他忽然笑了。

    “我喜欢吻你的感觉。”

    虽然她吻人的技巧很生涩,却一点也不掩饰她内心的情感;虽然她时常冷若冰霜,却足以掀起他潜藏在身体深处的热烈情潮。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而在他轻笑之际,一道犀利的掌风从侧边刮过来,幸好他已注意到,所以及时将她的手抓下。

    “一掌抵一吻,如果你再打我一掌,那就要补我一个吻喔。”

    闻言,殷冬雪双眼瞪如铜铃。如果不能打,那么她就踹!

    才想着,脚就踢了出去,只是这一踢,非但没踢到人,还使得原本坐在矮石上已经明显不平衡的她,即刻往后倒了去。

    砰的一声,头撞击到地面,使得她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双眼对着夜空,良久良久--

    “呵!”很好笑!

    她笑了,维持着对天屈膝躺着的姿势笑了。

    站在一旁的穆渊,看见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心里很诧异,不过似乎也被她的笑声感染。“哈哈你真像个小娃儿,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像极了。”

    “呵呵哈哈”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夜间的溪边,只有水流潺潺相应和着。

    只是,约莫片刻之后,穆渊采出手欲将殷冬雪拉起时,她的脸又恢复之前的冷淡,而且立即反手抓住他的手。

    “滚。”她松开手,头一偏,冷冷地说。

    穆渊摊开掌心一看,原来是寒珀。

    他没说话,只是将东西收好,但仍站在原地。黑暗中闪烁的眼睛,定在殷冬雪那双握紧的小手。

    “你可以滚了。”她再次说道。他要的是这块石头,既然东西给了,他也就可以滚了。可是,站在她身边的人却始终没有动作,于是她又说:“你可以”

    “你会不会冷?我们生火好了。你等着,别乱跑。”说罢,穆渊便离开去捡拾柴火。

    过了一会儿,他果真又折回来,并生起火。

    “你为什么来?”他一边架起柴枝,让火转旺,一边问。

    杀人!她该这么说吗?殷冬雪陷人一阵沉默。

    “你不是中原人。”这是很明显的,而见她仍是不发一语,所以他接着道:

    “放心,我不是在套罪状,只是想多了解你。”

    “为什么?”语气平板,但藏在那声音底下的悸动,她却是一清二楚。他想多了解她?这是真的吗?头一回有人这样说。

    “因为我喜欢你。”

    火光中,他深邃的脸孔满布着温柔,只可惜殷冬雪看不见。

    “为为什么?”好怪,她怎么觉得眼眶热热的?而且喉间好像有着什么东位缝住,一时间吞不下去。

    “没有为什么,那只是一种感觉,对了就对了,而对了就会喜欢。你从某处来,和我遇上,而我喜欢你,没有任何原因。你呢?”

    “我?”那是怎样的感觉,她似乎无法用言语表达。

    抬起脸,虽然她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温暖的火堆边有个他,一个她开始在意的人。

    越过火堆,穆渊看殷冬雪似是噙着笑的脸,也跟着笑了。

    她不说也无所谓,只要她肯留下来,他便会慢慢看到答案。

    接着,他将一根树枝丢进熊熊火堆里,扰出一片星火,纷纷飞向夜幕。这样的夜,没有喧嚣,只有安静,而且还有喜欢的人儿伴着,真好。

    长年与犯贼追来追去的他,可曾有过这样心灵平静的一刻?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可好?

    --

    隔天--

    “爷,还是您高招,人都给您带回来了。”

    穆渊带着殷冬雪甫进门,一群官差就已经等在穆家。

    “整理一下,一会儿进宫将寒珀归还。”

    “寒珀拿到手了?”一名官差附在他耳畔说,见他点头,这才安心地明说:“这样就好。爷,那么她人呢?不上镣铐,会不会半途跑掉?”他望向略显疲态的殷冬雪。

    “上镣铐?”

    “您也知道,寒珀是圣上最喜爱的宝物之一,日前放在娘娘那里供她赏玩,而上回那帮人盗寒珀时,不小心伤了娘娘,现在那娘娘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穆渊的心情顿沉。

    “就在今早,所以您未回来之前,上头来了命令,让我们调查此案,并将一干相关罪犯带往宫里严审。”

    “严审?”

    “是啊,所以您确定不帮她上镣铐吗?”尤其像她这样来路不明的人,简直就像妖怪一样;虽然现在的她看起来不太像。

    数双眼睛全望向殷冬雪。

    耳尖的她,自然也听到穆渊与那官差之间的耳语,她感觉得到,原本围在她周围的官差,全都靠了上来,如果她想走,势必又得大打出手。

    不过,就在殷冬雪盘算接下来该如何做时,穆渊靠了过来。

    “相信我,跟我来。”执起她的手,他带着她走。

    --

    穆渊很尽力了,但殷冬雪还是得被留置在大牢里。

    他很快就会将她带出去的。他离开她的时候,是这么对她说的。

    没有其他选择,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只是,为什么她被留在牢里的时间会是那样地难熬?虽然她看不见大笼子的轮廊,可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被关住的压迫感。

    蜷缩在牢房的石床上,殷冬雪抱住自己的脚,一心只等着穆渊到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什么时候才会来?她还要等多久?是不是就快了?她讨厌这样被关着,希望越快越好。

    “穆渊果真是穆渊,第一组织那几个家伙抓的抓、死的死!”

    “是啊,不愧是京城神捕。听说现在皇上正在召见他,这下可有好事了!”

    “说不定可以捡个驸马当当,皇上的九个公主可是个个待嫁呢。”

    “什么捡?穆渊好歹也是实至名归,换作是你,哪可能逮得到那些人?”

    “也是,想当初神捕”

    牢房的一角,传来狱卒交谈的话,那带点回音的声音,就像涟漪一般,荡进殷冬雪的耳朵,再进到脑子,而后像圈圈似地扩大。

    神捕?待嫁的九个公主?

    也许是其中的几个字眼太过敏感,所以殷冬雪不停地默默想着,直到心情沉重得再也不能负荷。

    她走下石床,慢慢地走到铁栏边,两手紧紧抓着栏杆,而后沙哑地喝道:

    “你们说什么?”

    由于牢房里极为安静,所以她的声音毫无阻碍地就传到狱卒耳里。

    他们困惑地靠了过来。

    “你有什么问题?”

    “你们刚刚说什么?”殷冬雪的脸绷得紧紧地,十指则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我们说了什么干你啥事?”其中一名狱卒的戒心极高。

    “你们说什么?”她再重复一次。

    瘦瘦小小的殷冬雪关在漆黑的牢笼里,看起来相当不起眼,连一旁的灯火都照不及她的脸。

    “我们说,穆渊可能会当驸马,圣上的九个公主一个比一个还美,他不愧是神捕”另一个粗心的狱卒话未说完,就被人当头敲了一记。

    “喂!你发什么神经?她是囚犯耶!苞她说这么多作啥?”他紧张地提醒。

    “喔,对喔!”那名狱卒惊醒过来。“而且她还是穆渊抓进来的。”

    “是啊!能盗寒珀,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是喔,那铁定是和那一帮人同伙。”

    话匣子一开,两人又开始没完没了地聊下去,压根儿忘了注意牢房里的人。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殷冬雪心里激荡,她抓住栏杆的手益发的紧

    轰!一声轰天巨响传来,打断两名狱卒快活的闲聊。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当儿,人也让那一大片飞来的铁栏给砸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