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无痕在寒冻的庭院里站了一夜,眉宇间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天际渐渐发白,一轮红日徐徐升起,他痴痴地看着这山中的日出。

    忽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令他不得不掏出一粒葯丸,服了下去。他微微撩起衣袖,看着隐于黑衣下的那截手臂,盈白肌肤中透着触目青色,交错着丑陋疤痕,看来很是骇人。

    他轻轻一叹,掩下衣袖,心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走到飞雪宫山涧的溪水边,他在一块石上坐了下来。

    几个宫女正在远处汲水。清澈的泉水落到年轻女孩白皙的手掌,她们笑闹着,一伛女孩生在泉边轻哼着小曲。

    无痕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一株幽兰花上,那花孤零零的长在那儿,正随着微风摇曳。他看得出了神,远处女孩的歌声也随着那风飘过来。

    那歌令他听得痴了

    相思愁,相思成愁啊相见争如不见,是不是?

    他忍不住苦涩地笑了出来。

    思绪顿时飘远,仿佛问,他好像回到自己的家,回到那有着她的从前

    那时的他不叫无痕,而她不叫茹雪凝

    --

    青翠的山谷中,烟雾弥漫。

    风痕背着葯筐,缓步走上崎岖的山路。这里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所以他早巳非常的熟悉,虽然拖着微跛的右脚,但他仍可以行动自如地穿梭在林问。

    风吹起他皎如白雪的衣裳,一旁的云雀见了他,也不知要躲,在这无人烟的山谷里,他们都是伙伴。他笑着轻抚落在肩上的一只小云雀,让牠立在自己掌心。

    取出口袋中随手放的米粒,递到云雀嘴边。云雀伸嘴一啄,唧唧叫了两声,便从他手中飞起,围绕在他身边飞了几圈,和他戏耍着。

    风痕笑了笑,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泥地上,不由得感到奇怪,那泥地上有着凌乱的痕迹,像是有人走过。可清灵谷是非常隐蔽的所在,他住在这儿十多年,见到外面来的人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的。

    那儿有一摊异色,他走近看清楚,不禁略略皱起眉。

    这是血迹!他蹲下身,发现血迹旁的泥土边有着拖行而杂乱的痕迹。

    这凌乱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一旁的草丛里,风痕寻了过去,拨开杂草,却看到一个人躺在里面。

    是个女人。

    女人全身血迹斑斑,而她脸上有着错落的剑伤,血肉交错已看不清面容,甚是凄惨。此时的她黑发凌乱,原本穿着的白衣已被鲜血染成红色。

    风痕试了试她的鼻息,仍有呼吸,但是微弱。他动手背起她,女人温热的血渗到他衣衫。

    --

    风痕不眠不休的照顾了那女子两天,总算是续起她的一口气。

    她的生命力很强,重伤如此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能撑到最后的,她算是第一个;只是

    她发着高烧时,昏迷中老是喃喃道:“救我”

    他替她换着包伤的白布时,她会忽然抓住他的手,他瞧她手抓得紧紧,眉也蹙得紧紧,嘴里轻喊着。

    “师父,不要丢下我!”

    他轻轻一叹,顺着她的话道:“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你放心睡吧。”

    像是听清楚了他的话,她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得那么厉害。

    风痕拿开被她十指紧扣的手,无奈她即使在睡梦中,仍抓得厉害,想必是非常担心那个被她叫作师父的人会离开她。

    他心里有些许惘然,不解很需要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就这样过了一天,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风痕发现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漆黑如墨玉般,让他想到黑夜里闪耀的星辰。

    “是你救了我?”她的声音很沙哑,透着不安。她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可摸到的只是厚厚的白布。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她惊慌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姑娘,你别怕,你受了很重的伤,可能需要一段日子才能恢复。”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是谁?”她慌乱地说着。

    他看出她的不对劲。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按住她激动得乱摆的双手,柔声地问她。

    “我是谁?”她迟疑地看着他,眼神变得惊恐不安。“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是谁了?我是谁?”

    风痕心生不妙,心里闪过几个念头,当下便知她伤到了头部。

    她看来无法接受自己的改变,完全安定不下来。慌乱的挣扎中,他瞥见她腰间系着一块玉璧,上面刻着一个“凝”字。

    “你叫凝儿!”

    惊惶的她顿时静了下来,抬头对上他沉静的眼眸。

    “凝儿?”她怔怔地念着这个名字,对这名字陌生得全然没有一丝感觉。

    他点了点头“因为你受了伤,所以现在暂时会想不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伤好了,就会想起来。我是大夫,会把你治好的。”

    他心里有点慌乱,在看到她如此无助的模样之后,竟有些陌生的东西涌人心中;那是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感觉,让他感到有点不安,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

    傍晚时分,风痕拿着捣好的葯汁走进屋里。

    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棂轻洒进屋内,映照着床上纤柔的身影。她坐在床上,向着窗外,乌黑的云发肆意披散着,脸上虽蒙了厚重的白布,但那道背影看起来很美,却显得寂寞,而那淡淡的寂寞,使她看起来疏离,令人难以接近。

    “姑娘。”他收回视线,出声唤她。

    “凝儿”她忽然转头看他,如黑玉般明亮的眼注视着他。“你不是说我叫凝儿吗?那就叫我的名字吧。”

    她现在的安静和早上那副无助激动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甚至无法分辨,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喝葯了。”他温言道。

    把葯碗递给她。

    她接过,目光移到他脸上,凝望了他好一会儿。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喝?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你是大夫?是你救了我?”她斟酌地询问着。

    “是。”他淡淡一笑,觉得她现在小心翼翼的模样很可爱。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她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瓣。

    她刚才照过镜子,自己现在满脸白布的模样很丑,而她已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我叫风痕,你可以叫我风大夫,也可以叫我风大哥。”

    他温润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令她惊叹着他的声音真好听;她发现听着他说话,竟可以抚平心里的不安。

    “痕,我能不能叫你痕?”她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希冀。她不想要唤他风大夫,也不要叫他风大哥,只想叫他痕,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这样叫他。

    他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好啊,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她甜甜一笑。虽然包着白布,但从她的眼里,他仍可以感受到她甜美的笑容,不由得又失神了一会儿。

    寂静的室内,风痕专心地捣着草葯。

    “痕,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她忽然问。

    “嗯。”他转头望向她。

    “你不寂寞吗?”她皱了皱眉,摇起头来。

    “寂寞?”被她说得一怔,他思索片刻,这才回神继续捣葯。

    寂寞,他觉得寂寞吗?在决定隐居于此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想清楚自己要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他不要纷争、不要杀人,不喜欢争斗,更不喜欢纠缠,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让他为难的人,他来此也是为了痹篇他。

    他只想要像这样平平静静地生活,平时和谷中的花草鸟儿为伴,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好的,只是为何现在会因她的话,心里有点怅惘呢?甚至感到些许寂寞寂寞。

    “那些噁心的东西是要涂在我脸上吗?”她走过来,皱眉看着风痕在石碗里调制的黏稠液体。

    他轻笑出声“是啊,这是幽兰花,是疗养生肌的珍贵草葯。”

    她凑上来闻了闻,那双黑瞳看向他。“味道好像挺好闻。”

    “幽兰的香味是很独特的。”他温言道:“待会儿你要拆白布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痛,你要忍着。”

    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内,他和她面对面坐着。

    她闭着眼睛,感觉他温柔的手掌轻抚在脸上,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让她想起三月里温暖的风,洋溢在心,也撩动得令人沉醉。她丝毫感觉不到他说的疼痛,只想沉浸在这种温柔的触感里。

    他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涂抹葯膏,脸上的伤口正在愈合结疤中,此时看来虽然甚为可怖,但她恢复的情况良好,待结疤脱落后,只要辅以美容的葯草,他有把握让她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虽然他不知道她以前的样子,但从她的声音里,他可想见往日她清丽的模样。

    她那仇家想必也是痛恨她的美貌,所以才会如此残忍而卑劣的在她脸上留下这许多剑痕。

    --

    风痕在厨房里生火,每当树枝在火中劈啪作响时,他总有一种幸福感萦绕在心;望着火光,他更觉得温暖平静。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到凝儿。

    “你在生火,是要准备晚饭?”

    她看了看桌上的食材,忽然开口说:“我来做。”

    风痕站在一旁看她纯熟的动作,洗菜、切菜,不一会儿,将那些食材下锅。由此,可以看出她的厨艺,他没想过她那么会做菜,他一直以为她是在刀口上过生活的武林中人。

    凝儿回头看到他有些意外的表情,冲他一笑,顽皮地眨了眨眼睛“要我说实话吗?”

    “嗯,什么?”他没听清楚,有点迷惑的看她。

    她看着他“其实你煮的菜并不好吃。”

    闻言,他笑了出来。

    他明白自己煮的东西只是能入口而已,长久下来,必定是食之无味,雨棠就曾对他煮的东西嗤之以鼻。可他一个人长久下来也习惯了,对吃不是那么在意,所以每天也就这样过来了,但偶然来用餐的雨棠却受不了。

    “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她挑眉看他。

    “你说的是实话,我为什么要介意?”他微笑着。

    没多久,桌上已摆了满桌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其香气扑鼻诱人,令风痕有些明白,以往雨棠看着他煮的东西所摆出的臭脸了。原来果真差了那么多,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少诱人的东西,就好比现在这桌上的美食。

    她捧着一个酒坛走了出来“有菜不可无酒。”

    风痕微微一笑,她手上那坛酒是雨棠上次留下来的,这家伙没事就喜欢拉着他喝上几杯。他对酒并没有特别的兴趣,每回只是不想扫他的兴而已。

    她的酒量好得惊人,不知不觉间,那满满一坛子的酒都被她喝了下去。

    “凝儿,你伤刚好,不宜喝那么多酒。”他想收回酒坛。

    她爽朗地笑了出来,眼底有点迷离,那张俏脸有着微醺红晕,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有点醉了?

    “痕,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只喝了一点而已啊!”“一点?”他晃了晃手里已差不多空掉的酒坛,很怀疑她的话,看来她真的是醉了。

    “我的酒量很好,老实告诉你,我很想醉啊!真的很想,你瞧,我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每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很害怕,有种孤独慌张的感觉,对着镜子,看着那张缠满白布的脸,我就很难受”她的语声含糊起来,清亮柔美的嗓音显得有些黯然。

    “凝儿”她的话震慑住他,他不知道她会有这些无助难过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他伸手覆上她苍白的小手,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

    她感觉到了温暖,抬头看他,眼底已有几分迷离。

    “想不起以往的事不要紧,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他温润如水的嗓音像是清泉般注入她的心扉,令她的心一点一点温暖起来,抓住他的手抵上脸庞。

    “痕,你真好”那双明丽的眼眸不禁染上柔情,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

    晨光洒进屋里,屋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今天是凝儿拆掉白布的日子。

    风痕正要动手拆开白布,一双纤手忽然拉住他。

    “怎么了?”他有点疑惑。

    她闪亮的眼盯着他“我有些害怕如果、如果白布后面还是一张丑陋的脸,那”

    他温柔地笑着“那又如何?”

    她轻咬嘴唇“你会不会嫌弃我?觉得我很丑呢?”

    “你有嫌弃过我吗?”风痕反问她。

    “嫌弃你?我为什么要嫌弃你?”凝儿皱眉。

    “我的脚啊。”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脚“你不嫌弃我是个跛子吗?”

    “不许你这么说!”她拧紧眉毛,猛摇着头“你很好,我不要听到那两个宇,谁敢嫌弃你,我就杀了他!”这样凶狠的话,她脱口而出。

    他微怔,虽然被她的真情所感动,可是她刚才说到杀人时的眼神,让他有几分吃惊。

    她显然也被自己吓住,捣着自己的脸庞“我刚才在说什么?”她楚楚可怜地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淡淡的笑了出来“没什么,你只是开玩笑,是不是?”他拉住她的手“我只想告诉你,就如同你不嫌弃我一样,即使白布后的容貌并不能恢复原先那般,我也不会嫌弃你;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吗?”他温柔的语声拂去她的不安。

    她痴痴地看他,温顺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又动手拆起来。

    白布一层又一层的褪去,凝儿感到脸颊上有微冷的风吹过,那种密实的感受不见了;她知道,白布就要完全褪下了,她忽然闭上了眼。

    风痕小心翌盏一地揭去最后一层白布,那些结好痂的疮疤随着剥落的白布脱落,他用水轻轻擦拭她的脸庞,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莹润细腻的脸,清丽如冰,让他禁不住屏息。

    他一直知道她会是个美丽的女子,可没想到白布下的脸竟会是这般的丽容,清纯和冶艳混合在一起,如此致命的魅力!

    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那人要在她脸上划上如此多的剑痕了。

    这是一张令男人疯狂、女人嫉妒的脸。

    “凝儿。”他轻轻唤她,将铜镜放到她手中。

    她紧闭双眸,被动地接过,耳边传来他温润的声音。

    “你睁开眼睛吧,我保证,你不会被自己吓到。”

    这话抚平了她的心乱如麻,慢慢地睁开眼,对上镜中的自己;然后,她不敢置信地抚摩着自己的脸,轻喃道:“这就是我的样子”她不禁抬头看向风痕。

    他微微一笑“这就是你的样子。”你很漂亮!风痕在心底加了一句。

    --

    春天百花盛开,是充满希望的季节。清灵谷中一片翠绿,生气盎然;在鸟鸣声中,和着一道女子清脆的笑声。

    “痕、痕!”女子大声叫着“你快看哪!好美哦!”她轻快地跑着,轻风吹拂,衣袂飘然,乌亮的长发扬起,宛如春之精灵在翩然起舞。

    风痕含笑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凝儿,跑慢点好吗?”他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带凝儿去逛集市会让她这么快活,可她的步伐也太快了吧!

    她马上意识过来,跑到他身边,自然地抓着他的胳膊“对不起哦,我太兴奋了,你累不累?”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着他的脚步放慢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走路的模样,她的心总像被刺着,有着些许疼痛。

    “不累,我们才走了没多少路。”他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痕。”她忽然扯扯他的衣袖。

    “怎么了?”见她菱唇微噘的模样,他不解地问。

    她偏头看他“你医术那么好,没有办法治好自己的脚吗?”

    他柔和的眼光看着她“并不是所有的病都能医好啊。”

    “可是,这样就不完美了啊!你瞧,你那么好,可是为什么”说着,她红了险。

    风痕湛黑的眼眸望着她,淡淡地笑道:“完美并不一定是好事。”

    瞧她还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模样,他牵起她的手,柔声安抚着。

    “咱们别想这个了,不如想想待会儿你要买的东西。你不是一直嚷着要买很多东西吗?”

    他那和煦的眸光凝视着她,就像在娇宠着一个孩子。

    她果然被他的话转移注意力,击掌道:“对哦,我要买很多东西,你都会给我买,是不是?”她眨眨眼,冲着他微笑。

    “是啊。”风痕看着她,这么甜美的笑颜,明白自己是无法拒绝的。

    --

    两人一进到热闹的集市,凝儿左看右看,一副对什么都很新鲜、很好奇的模样,令风痕不禁怀疑她以前究竟有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痕、痕,那个珠花很漂亮呀!”

    “痕、痕,我想吃那个!”

    “痕,买这把扇子吧!”

    半天下来,她已经买了一大堆平日用不着的杂货,所幸他还记得要给她买些衣裳,好说歹说地才拖着她来到布店。

    看到那些精美的布料,她的眼睛为之一亮。

    “痕,这个好不好?我穿着美不美?”她喜孜孜地问他,一张绝美的容颜染上淡淡的红晕。

    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布店老板娘瞧他们俩情意绵绵的模样,便赶忙说:“这些都是上贡的衣料呢,夫人真有眼光,公子就买两匹吧!您瞧,您夫人貌若天仙,这布料相当配她啊!”被人误认为夫妻,凝儿心里就像吃了蜜,眼神流转间难掩喜色,益发娇俏可人,这也让路过的许多人瞧见,都瞪直了眼呆呆的望着她。

    凝儿拽拽风痕的衣袖“相公,就给我买些吧。”她故作央求状,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很多人都忍不住想自掏腰包为她买下来。

    风痕知道她玩上了瘾,淡淡一笑,随即掏出银子。

    “老板娘,请帮我包起来。”

    走出布店,风痕见她还是一副忍笑的模样,不由得笑道:“那么高兴啊?”

    她抓住他的手,调皮地一摇一摆“当然啦,相公给我买了那么多漂亮衣服,多疼我啊!相公,心不心疼银子啊?”她笑得嫣然。

    “还玩!”他轻点了下她鼻尖“肚子饿不饿?我们云吃好吃的!”

    “那还不快走!坑讪哦!”她笑得更开心,猛扯着他的衣袖向前走。

    风痕真觉她像个孩子,无奈的摇摇头,和她一起走向酒楼。

    “呸!好端端一个美娇娘竟配个跛子!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

    凝儿皱了眉,循声瞧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正放肆地打量她,而他身边有两个黑衣劲装的汉子,像是保镖。

    她秀眉紧蹙,正要发作。

    风痕及时拉住她,低声道:“凝儿,不要生事。”

    她又气又恼,看他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益发不爽;偏偏那公子哥儿一双贼溜溜的眼,还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打转,更让她想冲上去赏他一巴掌,可风痕却拉着她踏进酒楼的门槛。

    --

    端坐在雅座上,凝儿还是气闷,一脸的不高兴。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她噘着嘴问,不满地斜睨他。

    “武功不是用来教训人的。”他淡淡地说。

    “那用来做什么?”她开始和他要起别扭,不依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湛黑的眼眸透着平和“是用来防身,用来锄强扶弱。”

    “我就是啊!我就是要教训那恶霸!”她捉到话柄,急忙争辩起来。

    他一笑,不再言语。

    她气闷地望向窗外,无意间瞥见那公子哥儿正对着路旁的女子调戏着。

    “想吃什么?”风痕听过小二推荐的菜色后,问起她的意见。

    “哦。”她灵巧的眼转了转“痕,我突然很想买刚才的那朵珠花。”

    “刚刚你不是说不喜欢?”

    “不是,现在想想的确很漂亮,错过可惜,我去把它买下来好不好?反正离这儿不远,不然我怕晚上要睡不着觉了。”她嘟嘟嘴,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他又好气又好笑“去吧,我先点菜,赶紧回来,不然菜要凉了。”

    她应声之后,便轻快地跑出去。

    --

    凝儿一脚拦住那公子哥儿的去路。

    “唷,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刚才的美人啊!”他色迷迷地笑着,一脸暧昧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眼前这女人美丽,他虽游戏花丛,却也从没见过这般美艳的女人,想来那滋味必定销魂。“美人儿,你不如甩了那跛子,到本公子怀里来吧!想我孙无稽,家世富贵哪样没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是吗?”凝儿冷冷一笑“那你留着到阴曹地府去用吧!”说完,她轻盈的身子飘起。

    孙无稽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掌风朝自己袭来,眼前一花,还没回神,就被一股重力打瘫在地。

    他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少爷!”身后的护卫惊慌地看向他。

    这女子出手迅如闪电,他们甚至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出掌的。

    凝儿冷哼一声,运劲于手上,正要双掌齐发击向那两名护卫,忽然胸口重重一窒,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内腑导出,硬生生扯乱她的真气,她如同身受重创似的,一下子后退好几步,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掌。

    “大哥,这小妞儿好像不对劲!”一名护卫发现她的不对劲。

    “我们一起上,别怕她!”两人厉喝一声,便齐齐向她攻去。

    眼见掌风袭来,她想运功躲避,无奈胸口的窒闷让她提不起气来。

    忽然之间,只觉身子一轻,有一股力道将她托起,痹篇了袭来的攻击。

    “痕!”她又惊又喜。

    风痕抱着她凌空跃起,护卫只觉眼前一花,已不见两人踪影,那飘忽的轻功,形如鬼魅,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大哥。”

    两人互看一眼,闯荡江湖多年,他们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毛头小伙子,这样的鬼魅身形,让他们想到一个武林中人认为离地狱不远的地方鬼域!

    正当两人发怔的当儿,一颗葯丸好似从天而降的落在其中一人手里。

    “给他服下,否则他必死无疑!”风痕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

    护卫看看旁边大树上的木匣子,不禁叹道:“好厉害的藉物打物!”

    原来,葯丸正是藉了这木匣子,打过树桩这才稳稳落到他手里。

    --

    回到清灵谷,风痕把凝儿轻轻地放到床上。

    见她的脸色惨白,气息微弱,风痕心里不由自主地一揪。

    “痕,我好难受。”她忍不住呻吟。

    风痕脸色凝重,她的脉象很乱,有经脉逆转的现象。可是,她的身体自恢复以来一直很好,怎么会忽然这样?难道

    “凝儿,你刚才运了内功,是不是?”

    她虚弱的点点头。

    他把起她的脉,脸色益发凝重,他猜得没错,是她所修炼的武功。

    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她修炼的是什么武功,但是这门武功逆转了她的经脉,严重的话,可以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