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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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张导精神奕奕、指挥若定,完全不复前一夜牢騒满腹的苦情男子形象。

    整夜没睡好的骆冰则白着一张脸站在片场。本来告诉自己别去在意向珊妮的话,但愈不想在意偏偏愈是在意,使她整夜辗转难眠,等好不容易快睡着时,却天已大白,化妆的时间已到,根本连让她眯一下眼的时间都没有。于是她只好带着满身的疲累来到片场,趁着化妆师帮她上妆时偷偷打瞌睡。

    “骆冰,你还好吗?”小绿递了杯热咖啡给骆冰,让她提提神。

    “嗯。”接过小绿的咖啡,她轻轻啜饮,眼皮仍旧是沉重得睁不开来。

    她偷打瞌睡的可爱模样落入楚礽眼中,他怜爱地窃笑,很想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肩入睡,但因不想吓坏在场人士,唯有按捺住想呵护她的冲动。

    “接下来的场景非常重要,所有安全措施都得仔细检查过!”张导命令道。

    “是。”工作人员嘴巴上回应着张导,但实际上却没多少人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一大早起来准备拍摄事宜,他们全累惨了,如果能多给他们一小时和周公约会去,不知该有多好啊!

    堡作人员懒散地分散开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照着张导的指示去做,能偷懒的当然就尽量偷懒,想到今天有一大堆场景要拍摄就累,当然得趁着能摸鱼时就摸个够,免得累上加累。

    “那个骆冰!”张导来到骆冰面前。

    “是。”张导的声音唤醒了骆冰,她忙振作起精神。

    “等一下你要策马奔驰,没问题吧?”

    “没问题。”骆冰在学生时代便学过马术,加上拍了许多部古装大戏,骑马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嗯,那匹马很温驯,我想不会有问题的。”张导特别命人找了匹温驯的骏马入镜,免得意外发生。他怕死了意外。

    “好。”

    “那个谁谁谁,快去把马牵来!”张导确定骆冰没问题后,转身朝工作人员喊着。听到他的指挥,负责准备马匹的人员马上去牵马出来。

    张导则趁着空档翻剧本,苦思这一幕该怎么拍才好。

    骆冰化好妆、做好造型后,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再将手中的咖啡喝光,提振精神。

    黑色的骏马已牵出来,这匹阿拉伯马高大结实,待会儿要上马还得靠其它人扶持,她才有办法跨上马背。

    楚礽同样打量着这匹阿拉伯马,由马儿的眼神看得出它的个性温驯,是早已被驯养多年的马儿,应该是够安全了,而且对于骆冰的马术,他有信心。

    以前他们所就读的“圣心学园”有马术课,凡是“圣心”的学生,没有一个不会骑马的,所以他大可放心,无须担忧她会被马儿甩下马背。

    现场除了他们与工作人员外,张芷琳和友友照常出现在片场,她们两人互看对方一眼,接着张芷琳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等一不就有好戏可看了,呵!

    向珊妮也起了个大早来到片场,张芷琳和友友之间的眼神交流她都看在眼里,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甚至忍不住哼起歌来。不晓得张芷琳和友友会怎么做?她可是很期待她们两人能给她一个惊喜呢!

    “等一下的场景只有骆冰”张导抓抓头,看看准备就绪的骆冰,再看看闲在一旁的楚礽,看了看他们两人,看了看那匹黑色的骏马,再瞧瞧手中的剧本,就这样来来回回瞧了又瞧,脑海中不断构思怎么将画面拍到最好。

    “那个楚礽,你站到骆冰旁边去一下!”

    楚礽挑了挑眉,遵照张导的吩咐站到骆冰身边,让张导看个够。

    “对!就是这样!没错,应该要那样”张导抓着下巴嘀咕。

    “等一下的场景换成楚礽和骆冰共骑一匹马,楚礽你就坐在骆冰身后,带着她策马奔驰,ok?”光女配角一人策马奔驰太过孤单了,不如两人共骑一匹马要来得浪漫多了。

    “没问题。”楚礽同意张导临时修改的场景。

    骆冰轻轻叹了口气,她和楚礽又被凑在一块儿了。老是在工作上和他牵扯不清,

    令她身心俱疲,假如她的内心真能像外表那样平静就好了。

    友友听见张导要他们两人共骑一匹马,惊得倒抽口气。

    “怎么了?”张芷琳不解友友为何反应这样大。

    “没、没有!”友友用力摇头,不敢据实以告。

    “友友,你为我安排的‘惊喜’,应该不会让我等太久吧?”张芷琳只是交代友友想办法让骆冰无法再继续拍摄,至于友友会有什么鬼点子,她倒是还没问清楚。

    “呃是的。”友友吓死了,很想阻止楚礽和骆冰一起上马,但又怕她做的事被所有人发现,到时她不仅工作不保,可能还会吃上官司叫。说与不说,让她好挣扎

    “太好了,如果你这次办得让我很满意,我就帮你加薪!”张芷琳快等不及了。

    加薪二字让友友眼前一亮,她不想和白花花的钞票过不去,也不想吃免钱的牢饭,反正做都做了,事情也已到了不容她后悔的地步,只有硬着头皮看不去了。

    “骆冰,你也没问题吧?”张导再问。

    “嗯。”无奈归无奈,可还是要有演员的专业,她朝张导颔首。

    “好,各就各位!”

    楚礽站离骆冰最近,他先扶她上马,自己再跃上马背。

    上了马背后,楚礽的双臂习惯性地将骆冰圈在怀中,执着缰绳。

    看到这情景,友友立即怕得以手掩住眼睛,不敢再看不去,可是因为好奇心作祟,想看看之前所做的究竟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于是又将手移开,忍住害怕继续看不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定不得已啊!楚扔,我真的不想害你,希望你会没事。友友无声地在心里先向楚礽道歉。

    应该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吧?我只定想让骆冰退演,并没有要她受到会危及性命的伤,老天爷会明白的对不?向楚礽道完歉后,友友再向老天爷忏悔,希望老天爷不要将过错记在她的头上,她是无辜的。

    “倚着楚礽胸膛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她!”张芷琳发出她的不满。

    “呵呵!”友友干干地笑了两声,不敢多话,屏气凝神,就等张导喊“开麦啦”

    所有人就定位后,张导执筒大喊;“开麦啦!”

    楚礽带着骆冰策马迎风奔驰,轻风抚过骆冰的发梢,清幽淡雅的香气沁入楚礽心脾,教他心荡神驰。

    黑色的骏马扬蹄快意奔跑,楚礽稳稳拉住缰绳驾驭马儿。

    透过镜头看见楚礽在马背上英姿焕发的模样,令张导满意得内心不住雀跃。

    整个演艺圈中,哪个导演的眼光最独到?当然是他。

    哪个导演最会掌镜?还是他。

    哪个导演与演员、工作人员相处得最好?除了他还会有谁?

    张导一遍又一遍地夸赞自己,没办法,当大家都不好意思夸赞他时,当然得自己来,以增添信心嘛!

    当楚礽发现状况不对时,手中的缰绳已断,所有人见状全都惊得倒抽一口气。

    向珊妮吓得由椅子上跳起,她没想到张芷琳跟友友那两个笨蛋会将楚礽牵扯进去。

    张芷琳的脸色刷白,掩着唇、瞪大眼,看着楚礽和骆冰两人在马背上颠簸。

    友友低垂着头不敢看向任何人,深怕会遭人发现她是凶手。

    “抓紧。”楚礽不慌不忙地要骆冰抓紧马儿的鬃毛。

    “好。”缰绳断掉使骆冰吓了一跳,但她仍保持镇定。这个时候若手足无措,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

    为了保护骆冰,楚礽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楚礽亦抓着马儿的鬃毛,用以往在学校学过的技巧让马儿慢慢减速。

    “好马儿,别紧张,没事的。”楚礽柔着声安抚同样受到惊吓的马儿,免得马儿太过紧张而慌乱奔驰,将他们两人甩下马背。

    “乖女孩,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像安抚情人般地安抚着母马,语调轻柔带有蛊惑的魔力。

    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抚慰,原本惊慌的马儿慢慢镇定下来,不再像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而是顺从楚礽指挥的方向前奔。

    “快,谁去让马停下来!”张导吓白了脸,大声怒吼。这样的意外不该发生,亏得他之前还不断暗暗称赞自己,哪里料得到意外居然这么快就降临了,他就知道做人不能太嚣张、太得意。

    看!老天爷看不过,准备惩罚他了!

    假如他的男主角或女配角出了事可怎么办?戏怎么拍得下去?他将会受到舆论的谴责,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他的!

    他完了!他的人生就要毁在一匹马身上了!

    所有人马上追上前,虽然导演命令他们让马停下来,但他们一时慌了手脚,根本就拿不是主意,只晓得拼命地往前跑,待追上狂奔的马儿再来作决定吧!

    “你、这、个、白、痴!”张芷琳气炸了。

    “我不晓得楚礽也会上马啊!”友友觉得好无辜。

    “那是你们做的?”向珊妮怒火冲冲地前来质问。

    “我真的不晓得会这样,明明剧本上写的是骆冰一个人上马,哪料得到张导会临时改戏!”友友忙着澄清,向珊妮看起来好恐怖,好像要杀了她一样,让她怕得浑身打冷颤。

    “不关我的事,都是友友这个白痴做的!”张芷琳推得一干二净。

    “你们给我听好了,假如楚礽出了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向珊妮撂下狠话。

    由于所有人都追楚礽和骆冰去了,所以她们三人的对话并未被其它人听去。

    马背上,骆冰脸色苍白,但她身后那双稳健的双臂稳住了她的仓皇不安。不知为何,在这危险的一刻,她竟是信任他的。

    “不会有事的。”楚礽沉着地安抚着她,不想她过于害怕。

    “我相信你。”她头也下回地告诉他,她的信任。

    她的信任让他想将她拥得更紧,光凭她这一句话,他可以为她连命都不要了,只为护她周全。

    “下一段路是上坡,马的速度会渐缓,我会让它停下来的。”在横店拍过太多戏了,所有的路他都熟得很,所以他尝试控制马儿往他要的方向奔驰。

    “好。”她可以感受到楚礽的努力,由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魄力也传达到她身上。

    在这危急的时刻,她居然会想起当年在校园中看着他策马奔驰、英姿飒飒的模样。当时的他在“圣心学园”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孩,而她是被公认为最幸运的一个,因为他的眼眸总是为她闪耀璀璨。

    他们曾经是那样快乐,为何那份快乐无法持久?为何到了最后,他们成了两个不快乐的人?

    她一直认为她可以爱他爱到地老天荒,可她的爱不仅绑不住他的心,连他的人都绑不住。

    在他对演艺事业感兴趣时,她就再也留不住他了。他像只初生的豹子,对演艺圈的一切是那么样地感兴趣,并且全心地投入,根本无暇顾及站在身后的她。

    绯闻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他不断地远去。为了演艺事业,他们的爱情慢慢褪色,然后灰飞烟灭。她受不了长期等待与怀疑的煎熬,而他又不爱解释,最后或许也是累了,所以那段感情无可避免地走上了绝路,画下句点。

    倘若有人问她,对于当初主动提分手一事感到后悔吗?她的答案是不后悔。她明白,假如没有主动提出分手,他的渐行渐远也会使那段感情无疾而终,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

    可在命运的安排下,她也进入了演艺圈,和他做着相同的工作,当他在荧光幕前发光发热时,她同样绽放出璀璨的光彩。她不再仅能遥望他的背影,她已成为可以与他并驾齐驱的女人了。

    但,他们两人之间也就这么多了。关于从前的往事,他们俩极有默契的绝口不提,足以圈内没人知道他们的事,除非是当年和他们一样就读“圣心”的人,才会知道那段感情。

    他们所就读的“圣心学园”是贵族学校,共分为国小、国中和高中部,他们俩在“圣心”就读时是天地各据一方的风云人物,她娴静美丽,他意气飞扬,原本是两条不相属的平行线,但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她很吸引他,他的目光再也无法自她身上移开,于是心动就马上行动地追求她,两个高中生谈起了纯纯的爱,羡煞校园内许多人,他们甚至被私下封为最佳情侣。

    不过就让“圣心”的人是不会有人将这事拿出来讲的,毕竟由“圣心”出来的校友皆杰出耀眼,在各行各业都属菁英分子,要忙的事太多,要决定的事也太多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仅是一段有趣的小插曲罢了,真要爆料,有更多有关政经两界的事可爆,跟这一比,他们俩的过去就不值一提了。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每当她陷入思考时,眼眸就会显得迷离梦幻,楚礽再熟悉不过了。

    “在想当初你为何会追我。”骆冰没想要隐瞒。

    真的很奇怪,平时多的是时候可以问他,可她却不问,现在这种情况,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问他这种事。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是怕到喷泪了吧?

    “除了喜欢,还能有什么原因?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为了好玩而追求你?”他喜欢的就是她的恬静悠然。

    他们的个性是两个极端,她好静,他好动。他是她口中的小混混,学生时代好勇斗狠,尽管就读的是人人称羡的贵族学校,可并未因此让他的行为稍加收敛。许是家世的关系,养成了他天下怕、地不怕的性格,总是率性而为,遇到有人刻意挑衅,他也绝不手软,打架跷课对他而言有如家常便饭。

    纵然学校管束严格,仍旧收服不了他的狂野,是她的出现让他稍有改变,不再成天想着和哪间高中的老大干架,当脑海中充满她的身影时,他也付诸行动,追求号称“圣心”有史以来最美的校花骆冰。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消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众人皆以为他不该是骆冰所会选择的对象,依她的个性,理当会选择和她气质相同、性格温文儒雅的男同学当男友才是,谁料得到她竟然选择了小混混楚礽。

    楚礽打败众多追求者是事实,不信尽管不信,伤心归伤心,总是要接受事实。骆冰是真的喜欢上楚礽了。

    他答得理直气壮,使她的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心底盈满了满足。

    “那你呢?为何接受我的追求?”换他发问了。

    “当然是喜欢,不然你以为呢?”她同样诚实回答。

    她的答复令楚礽非常满意,成功地满足了他的大男人心态。她的喜欢远比其它人要重要得太多、太多,就算有一千个女人同时说喜欢他,都及不上她一个人的喜欢。

    “我干脆就这样带着你到天涯海角去,你说好不好?”想与她重新来过的渴望每天都在折磨着他。

    她轻嘲,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以他目前在演艺圈如日中天的声势,怎么可能真会做出与她私奔的事来?他总是会顾虑“粉丝”的感受,而且他的绯闻多归多,可至今尚未有过脱轨演出,相信这次也不会有例外发生。

    “你不相信?”掌下的马儿步伐不再疾速,已让他控制住了。

    “我想你内心真想要与之共赴天涯海角的人不是我,所以你可以不用跟我开玩笑了。”是了,怎么会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向珊妮呢?想想向珊妮说的话,就算真实性不到百分之百,至少也有百分之六十的可信度。

    饼去的已是过去,她也亲手送走了他们的爱情,的确不该再执着子过去的情感,该放手时总要放手,该断念时就要断得干干净净,无须再藕断丝连才是。

    “我说的不是玩笑话,除了你以外,不会再有其它女人会让我产生相同的冲动。”他的话可信度那么低吗?为何她不肯相信?

    “别逗了。”

    “小冰,我是真的想与你重新来过。”他轻唤她的小名,同时想唤起从前那美好的时光。

    柔声的低唤,唤起她的轻颤,水漾明眸睇望着他。

    “我还喜欢着你,不论你信是不信。楚礽与她四目相接。

    “不要对我说这种连你自己都欺瞒不了的谎言。”不要相信他!如果她不想让一颗心再次伤痕累累,就别把他说的话当真!

    “这不是谎言。”

    马儿顺利地遵照楚礽的控制上了坡,疾奔的速度缓了下来,最后变成无聊漫步。

    楚礽成功地保护了骆冰,两人皆没让断了缰绳的马儿甩下马背,他们毫发无伤,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紧追而来的人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地看见楚礽成功地让马儿漫步而行,全都开心得想要大声欢呼,但怕会吓着马儿,因此控制住内心的狂喜,小心翼翼地、不制造混乱地接近他们。

    楚祖率先跃下马背,接着伸出手来扶她下马。

    骆冰情绪复杂地看着他伸出的手,贝齿紧咬着下唇瓣,命令自己别被他一时兴起的一番话所影响,这才伸出手让他的大掌紧紧包裹住柔荑,护她下马。

    她不会当真的,绝对不会!将他的话当成是玩笑话看待即可,如此她的情绪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了。

    扶她下马时,他的唇不知是有意抑或是无意地亲吻过她的发梢,骆冰浑身一震。

    他的吻似带有魔力般,侵入她灵敏的神经,攻击着她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她的灵魂已为他所俘虏。

    似感受到她的震惊,他的眼再次对上她的眸,两两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张导激动地差点当场彬地感谢天地护佑。

    张导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魔咒,骆冰忙收回手,佯装刚才那动心的时刻并不存在。

    “我的楚大侠,你真是太神了,断了缰绳的马都能让你控制住!差那么一点就出事了,幸好你有上马啊!”张导对楚礽感激万分,假若骆冰出了事,他就成了罪人,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不是我神,是刚好这匹马很温顺,否则我根本驾驭不了它!”楚礽轻抚着马儿,感谢它有灵性,没将他们摔下马背。

    “骆冰,你没事吧?”小绿差点儿吓哭了,她将骆冰转了一圈,想看看她是否有受伤或受到惊吓。

    “小绿,你放心,反倒使你被吓坏了!”小绿和她的感情向来很好,眼见小绿红了眼眶,骆冰感到非常不舍。

    本来是该接受安慰的骆冰,反来安慰小绿。

    “真是太好了,假如假如”小绿靠在骆冰怀中,不敢向其他的可能性,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不放心,可以到医院检查。”张导见小绿哭了,忙騒着头提出建议。

    “张导,不用麻烦了,我并没有受伤。”什么事都没有,到医院去检查显得小题大做了点,骆冰不想担误到拍摄的进度,因此谢绝了张导的好意。

    “我也没事,但是这次的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这次的安全措施是怎么做的?竟然会出现这样意外?”楚礽冷着脸对张导发飙。

    “对,你说的对,明明拍摄前我还再三叮咛要再一次做好检查的,怎么会让马套上老旧的缰绳呢?你们是怎么做事的?”面对楚礽的怒火,张导觉得头皮发麻,楚礽向来都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们合作过几次,他从未见过他在拍片现场对人发飙,这是头一回,张导了解此事非同小可,他得揪出摸鱼的人来,不然对楚礽无法交代。

    “最后检查这匹马的人是谁?”张导气呼呼地大声询问。

    “不是我,是小王!”被张导怒瞪到的工作人员忙挥手撇清关系。

    “那究竟是哪个该死的人去做最后的险查?”张导火了,推来推去就没有一个人敢承认。

    登时,现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偷懒,总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一大早的,每个人都睡眼朦胧,昨晚又拍到凌晨,累都累毙了,哪儿会管那么多啊!

    眼见工作人员都心虚地回避他的双眼,张导气得火冒三丈。敢情每个人都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没一个放在心上的?

    “我是花钱请你们来打混的吗?连最基本的要求你们都做不到,这算什么?”张导气炸了。

    发现工作人员不敬业的态度,楚礽脸色跟着难看了起来。幸好之前没出事,若是在吊钢丝时出了意外,由高处坠下,谁能担得起责任?

    张导气得指着每个人的鼻头叫骂,若非担心影响到拍摄进度,他铁定叫所有人卷铺盖走路!

    向珊妮、张芷琳与友友三人脸色阴晴不定地追上来看个究竟。她们自然不会为骆冰担心,她们忧虑的是楚礽受到骆冰拖累。

    气急败坏地追上来的向珊妮见楚礽安然无恙,本来悬挂在半空中的心马上放下,但见骆冰同样也没受到任何伤害,不禁悻悻然,感到非常可惜。

    她对骆冰恨之入骨,巴不得马上将骆冰除去!楚礽的心里应该只有她一人而已,为何要有个骆冰?都这么多年了,他为何仍不肯放下骆冰?

    就因为楚礽心中唯有骆冰,使得向珊妮妒忌得快疯了。

    妒嫉归妒嫉,表面工夫依然得维持,向珊妮带着虚伪的笑容走向他们。

    当向珊妮接近时,楚礽马上便对她产生了怀疑。他非常不愿怀疑这件意外和向珊妮有关,可是向珊妮对骆冰的敌意却是不容忽视的。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向珊妮虚假地恭贺他们的好运。

    “就是啊,刚刚的场面真是吓死我了!”张芷琳同样作起戏来,假装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捂着心口惊嚷。

    友友的视线则是从头到尾都不敢和楚礽、骆冰对上,深怕会被看出端倪来。

    “我们挺幸运的。”楚礽的语气非常冷淡,看向向珊妮的眼神则冰冷阴鸷。

    他的眼神教向珊妮不悦,更感到心寒。一出事他马上就怀疑到她头上来,而且他的眼神仿佛正在指控她就是凶手!为何连丁点儿犹豫都没有?莫非在他心中,她就是个阴险的女人?

    尽管楚礽的怀疑是事实,可是依然让向珊妮心底很不是滋味。她多渴望在楚礽心里,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人,可惜他似乎永远都不这么认为。但是没关系,他没有证据可以指控她,况且根本就不是她命令友友去做的,真要调查起来,也只会追查到张芷琳跟友友头上,她无所畏惧。

    面对楚礽怀疑的目光,向珊妮挺起胸腩,一副舆她无关的模样,要楚礽最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礽没办法肯定这件意外和向珊妮有关,但见她一副坦荡荡的摸样,唯有先将对她的怀疑搁放在心里。

    “楚礽、骆冰,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张导吼完工作人员后,赶忙向当事人郑重道歉。

    “往后的安全措施必须确实做到。”楚礽不希望类似的事再发生。

    “是,我知道,我会盯丰所有人的。”张导快气死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对楚礽和骆冰真的是很难交代,唯有将必须负责马儿安全的人揪出来炒鱿鱼,给其它工作人员一个警惕,如此他们才会知道往后不得再阳奉阴违。

    “小绿,你先陪骆冰回饭店休息。”楚礽吩咐着小绿。小绿吓得比骆冰还要严重,也该回饭店压压惊。

    “好。”小绿吸了吸鼻子,同意回饭店休息。再待在片场,恐怕她会不断忆起之前的可怕情景。

    临去前,骆冰的视线与他相交,很想开口要他也回饭店休息,可是怕其它人误会,因而将到口的话语吞下。

    因为对他的了解,所以由他脸上的神情,她多少可以猜出他在想些什么。滔滔不绝的怒焰正在他的胸臆间狂燃,对于今天的意外,他非常不高兴,而且已经濒临发飘的边缘,想要找个倒霉鬼来宣泄他的不满。在这种时候最好别随便违抗他的意思,不然不一个吃一顿排头的人铁定是她!

    骆冰选择了明哲保身的方法乖乖听从他的命令,回饭店休息。

    “对,你们快点回饭店休息。”对于楚礽的指示,张导丝毫不敢有任何意见,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况且骆冰的确是得好好休息,若是不让她压压惊,接下来的戏恐怕不会进行得很顺利。

    何况他可以先拍其它场景,反正男女主角都在,准备一下就行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骆冰向其它人点头示意后,与小绿一起回饭店休息。

    她们离去后,楚礽的脸色仍然难看得很,可当张导在找着该为此事负责的人时,他并未插手,仅由张导去处理,他自己则是走到马旁,亲自检查这匹马的缰绳为何会断裂。

    张芷琳看见楚礽拿起缰绳做检查,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会发现吗?他有没有可能会发现缰绳是遭人刻意割断的?

    友友吓得快要晕倒了,害怕被楚礽发现缰绳是被她所割断的。她安抚着自己,在割断的,也追查不到凶手,她不用太过紧张的,尽管放松心情。

    当楚礽拿起缰绳审视时,断裂的缰绳证实了他原先的猜测缰绳的的确确是遭人恶意割断的!

    至于凶手是谁,还有待追查。

    他的眼再次对上了向珊坭的眼,而向珊妮则摆出与她无关的姿态,不去理会他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