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uncleangel,你平常闲暇时都做些什么呢?

    我喜欢看书,听音乐,也喜欢旅行,每年都会固定安排假期出外走走。

    你呢?会到各国游历吗?

    你打高尔夫球吗?种花吗?钓鱼吗?(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把你想成退休老人~~^^)

    还是你比较爱刺激性的活动?比如冲浪或赛车?

    uncleangel,你喜欢玩什么?

    我不旅行,只出差。

    我不是退休老人。

    我从不玩。

    她竟然真的请假了。

    隔天早上,当于香韵站在穿衣镜前,审视经过一夜好眠、显得神采奕奕的自己时,一颗心莫名地频频撞击胸口。

    她不明白为什么,也许他话里有股魔力,也许她的确想多了解他一些,所以虽然满心不情愿,她仍是主动向董事长告假一天。

    刘玉萍以为她是为了失恋神伤,不但立即准假,还温言劝慰她一定要放松心情。

    她也很想放松,但神经,却是绷得紧。

    她不想承认,但这异样的感觉,似乎像是期待?

    “不可能的!”一念及此,于香韵本能地惊斥自己。“uncleangei,你说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喃喃问著不在身边的男人,他从来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习惯了对他说话,不管她是快乐或哀伤,迷惘或振奋,她的天使,一直在她心里,在最靠近她的地方。

    她闭上眼,感受一阵从窗口溜进的清风拂过自己的脸,她想像那是她的天使的手,他在安慰著她,鼓励著她

    她忽然平静了,弯弯的眼睫扬起,清澈的眸光蜿蜒过天际,随著流云飘向远方,飘向那个或许正对她微笑着的男人。

    她也微笑了,视线落向皓腕上一条dyrbergkem手链,珍珠母贝与水晶串成的链子,造型很别致,既优雅又女性化,是uncleangel某次到北欧出差时,买给她的礼物。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出差时决定要买礼物给她,或许是因为他忽然思念起她,而这份意在言外的牵挂,令她格外惊喜,也格外珍惜。

    她的天使,是挂念著她的

    手机忽地震响,惊醒于香韵迷蒙的思绪,她定定神,拾起手机,点阅简讯。

    是梁冠雅,他到了。

    她深呼吸,确定自己神色无异后,才离开房间搭电梯下楼。为了怕饭店员工瞧见,她不许他开车到大门口,而是约在地下停车场相见。

    一踏出电梯,远远地便瞧见他斜倚在他那辆保时捷跑车旁,一身海洋蓝的休闲打扮,很潇洒,却仍不失贵气。

    他今天没戴眼镜,少了几分书生的斯文,多了几分野兽的侵略性。

    侵略。

    思及这样的字眼令于香韵不自禁地有些心惊她是怎么了?才见到敌人没几秒钟,就已经开始怕了?

    清睿的眸光迎接她走过来,缓缓梭巡过她全身。

    她穿一件渲染著朵朵紫玫瑰的罩衫,袖口开成荷叶状,七分牛仔裤,长发扎成俏丽的马尾,戴一顶报童帽,更显得青春洋溢。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他微勾唇,似是很满意。

    她心跳一停,明明教他看得很不自在,却挑衅地瞪回去。“可是你看起来却好像精神不太好。”

    “是吗?”他耸耸肩。“可能是因为我今天早上五点才睡。”

    “五点?”她讶异。

    “因为有些工作要做。”他打开车门,比了个邀请她入座的手势。

    她坐进车厢,等他也坐上驾驶座,奇怪地问:“既然这样,你现在应该在床上补眠才是,还出来做什么?”不嫌太累吗?

    他发动引擎,轻巧地转动方向盘。“自从回来台湾后,我一直没什么机会四处走走看看,难得来到花莲,我想观光一下。”

    她冷哼。“你这个堂堂私募基金的副总裁,日理万机,真的有空这样到处瞎晃?”

    他低声一笑,湛眸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有人告诉我,人生不应该只有工作,偶尔还是要做些休闲活动。而且我今天很有空,文森去新加坡了,我正好放假一天。”

    “你的特助去新加坡?”她先是惊愕地僵直上半身,接著马上放缓语气,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怎么?难道他抛下你这个老板一个人去度假了?”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可恶!她暗暗掐握掌心。她到底该怎么套问出文森去新加坡的任务?难道他们已经发现董事长想求助新加坡的友人吗?

    梁冠雅仿彿猜透她的思绪,又一声轻笑,有意无意地逗她。“你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套问,如果我一时失去防备,或许会告诉你。”

    她不服气地眯起眼,打量他端逸的侧面这男人,果真不好对付!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放下公事。是他说的,她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慢慢再想办法。“我们要去哪里?”

    “这应该问你这个主人才是。”跑车奔驰在滨海公路上,迎来阵阵飘著咸味的海风。“你想带我去哪儿?”

    哪儿也不想去!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也不想想是谁强逼她请假出来的?

    她默不作声,他敏锐地感受到她的不情愿,主动提议。“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饭。”

    “吃饭?”秀眉讶然一扬。

    “你还没吃早餐吧?”

    他是算命仙吗?她撇撇唇。“我喝了一杯热巧克力。”

    “那怎么够?”他蹙眉。“你就是这样不好好吃东西,才会把自己身体搞那么差。”

    “我的身体状况好得很!昨天是因为”

    “因为你正逢生理期,又工作过度,才会晕眩是吗?”他淡声接口。

    她一窒。

    “就算不是生理期,你平常也没好好照顾自己。上回你来餐厅吃饭,不也早过了午餐时间吗?肯定是因为工作太忙,忘了肚子饿吧?”

    “你”这男人怎么唠叨得跟个管家婆一样?“我就不相信梁副总裁都能定时吃三餐,你工作应该比我更忙,不是吗?”

    “我尽量准时进餐。”他唇角一扯,也不知是笑非笑。“因为有人跟我说过,民以食为天,吃是很重要的,三餐定时定量能保一天的活力。”

    “那人是谁?就是叫你偶尔也要有休闲活动的那个人吗?”

    “嗯哼。”“那人管得还真不少。”她轻哼,连他的日常作息也关心,肯定不是普通关系。“是你女朋友?”话才吐出口,一股奇异的酸味便跟著涌上来。

    “我说过我没有女朋友。”

    “那就是前女友喽?”

    “呵!”他嗤笑。

    短促的一声笑,蕴藏的暗示意味却是深远绵长,缭绕她耳畔,久久不散。“你笑什么?”她不禁懊恼。

    “没什么,我只是想有些人在劝别人时头头是道,自己反而做不到。”

    “什么意思?”她不懂。

    他没解释,深深望她一眼。“你自己是做餐饮的人,照理说应该最了解饮食的重要性才是。”

    她当然明白!这男人想念到什么时候啊?

    “好啦,吃就吃!”于香韵无奈地投降。“我们去吃一顿丰盛的早午餐,这样总行了吧?”

    他微微笑。“这才乖。”

    她气息一凛。他说什么?居然赞她乖?他把她当成三岁小孩了吗?

    粉颊羞窘地发烫,她想抗议,却拼凑不出适当的言语。

    在她的指示之下,他开车来到一家专卖扁食的小店,点了两碗扁食及一桌可口小菜。

    “花莲最有名的小吃就是扁食,你尝尝看。”

    梁冠雅看着眼前朴素的扁食汤,当他说要去吃一顿时,他想像的是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没想到却是地方小吃。

    他半犹豫地舀起一匙汤,送进嘴里。汤头清淡,滋味却浓郁,他又咬了块扁食,外皮薄嫩,馅料饱满,口感松软,猪肉的咸味在唇腔散开,齿颊留香。

    他意外地怔住。

    “不好吃吗?”于香韵观察他的表情,以为他不喜欢,秀眉轻颦。

    “好吃。”他抬头,星眸深邃闪亮。

    她心韵暂停,急忙低头进食,躲避他过分深刻的眼神。

    看她一口接一口,没多久便将一碗扁食扫光,他笑了。“看来你真的挺饿的。”

    “什么?”于香韵一愣,粉颊倏地晕染红霞。“是你说要来吃东西的耶!”她不知道,自己红著脸抗议的模样很像在娇嗔。

    他微笑欣赏。“你慢慢吃,你昨天一定也没吃什么东西吧?多吃点。”

    他说话的口气很温和,劝她进食的神态很像个宠爱妹妹的大哥哥。

    于香韵不觉手一颤,汤匙掉落桌上,铿然声响惊得她又窘又急,他却不以为意,也没笑她失了进餐礼仪,只是亲自起身,替她取了一支新的过来。

    当她吃得满嘴油亮,想找面纸时,也是他主动递一张给她。

    她尴尬地接过。

    “吃饱了吗?”他问。

    “嗯。”她拿面纸掩住唇,点点头。

    见她宛如少女般的娇羞模样,他一时失神,片刻,才站起身。“那我们走吧!”

    接下来,两人开车沿著海岸线兜风,经过景点时便停下来,在海滩漫步,兴致来时,于香韵忍不住脱下鞋子玩耍。

    纤纤裸足舞在水花里,在碎浪里,暖阳温柔地爱抚那曼妙的足弓,光透过,如羊脂玉雕,勾惹梁冠雅的视线。

    “你看什么?”她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

    “没什么。”他礼貌地别开眸,沉默半晌,忽道:“之前我看过你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刘至风得奖的那帧摄影作品。”

    “喔。”她心弦一扯。

    “我提起他,你不开心吗?”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我没事。”她摇头,勉力扬唇。

    “对不起。”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她不禁调侃。“这不像‘猎鹰’会说的话。”

    他自嘲地牵唇。“在你眼中,我是很自大的人?”

    “是傲慢。”她更正。

    傲慢啊湛眸里的嘲讽意味更浓了。“我很想知道那张相片是在哪拍的。”

    “为什么?”她好奇。“你喜欢那里的海景吗?”

    他短暂停顿。“算是吧。”

    算是?到底是或不是?她迷惑地颦眉,感觉到他话里密密藏著未曾真正道出的心意。

    一股奇异的情绪忽地攫住她。“就在这附近而已,我带你去!”

    她带他来到一处隐密的海滩,前方是蔚蓝无际的大海,后方是一群耸立的岩石,宛如童话里的骑士,守护著这人烟罕至的仙境。

    “这里很美吧?”她笑问。

    “嗯。”他点头,审视这方小小的海滩,与脑海里浮现的照片仔细比对。“你当时就坐在那里吧?”

    她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有些讶异。“没错,你的观察力真强。”

    不是他观察力强,而是他反覆看过照片太多回。梁冠雅不著痕迹地苦笑。

    “要坐下来吗?”于香韵问,不等他回应,便迳自在一向习惯的位子落坐。“这里,是我的指定席。”

    “为什么是这里?”他在她身旁坐下。

    “因为这里视野最好,你瞧,从这里直线望过去,可以看到远方有座小岛,日出的时候,那小岛经常是第一道光照射的地方,看它缓缓地亮起来,感觉像看某个沉寂的生命渐渐苏醒。”

    沉寂的生命苏醒?他微微一笑。这句话真有哲学意涵。

    “你常来这儿吗?这里感觉很偏僻,好像不太有人会来。”

    “我就爱这样的安静。”她低语。“静静的,没有人会来打搅。”

    “那刘至风怎么会来?”他冲口问。

    她身子一僵。

    他注意到了,暗暗后悔。“抱歉,我不该问的。”

    她摇摇头,水眸迷蒙著,良久,才轻声说道:“他说他是来拍日出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大概是缘分吧。”

    就算是缘,也是孽缘!

    梁冠雅揪拢眉苇,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气恼,他缓缓吐息,拾回一贯的冷静。“照相当时,你在想些什么吗?”

    “怎么连你也这么问?”她回过眸,似有些无奈。

    “很多人问过你吗?”

    “几乎每个看过的人都会问。我如果告诉你,我什么也没想,你相信吗?”

    “你真的什么也没想?”他的确不相信。

    她歪著脸蛋瞧他,半晌,忽地噗哧一笑,眼波流转著调皮。“你还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套问,如果我一时疏于防备,或许会告诉你。”

    他怔了怔,知道她是在学他早上说的话,不禁莞尔。“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吗?”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幽默地眨眨眼。

    他低低一笑,醇厚的声浪轻柔地拍打她的心。

    她凝望他温和的侧面,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跟他,涸瓶近、涸瓶近,近得仿彿可以听见彼此的心音

    不对!于香韵忽地凛神。她在想什么?

    她懊恼地拉回暧昧的思绪,急忙站起身。“走吧!我们到下个地方。”

    梁冠雅没想到,她所谓的“下个地方”竟是一座主题乐园。

    “你带我来这里?”他愕然瞪著周遭一项项游乐设施。“这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吗?”

    “那你来过吗?”她反问。

    他摇头。

    “以前呢?你去过任何游乐园吗?”

    “很小的时候吧。”他犹豫。

    “已经久到记不得了吧?我就知道。”她粲然一笑。“你看起来就是一副没有童年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看起来很闷、很死板?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她看透他的思绪。“走吧,我们先去玩海盗船,还有云霄飞车,还有啊”还没听她细数完毕,梁冠雅脑子已发晕。

    为何她爱玩的都是些高刺激性的游乐设施?而且,都得在高处晃荡,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我pass好了,我看你玩。”

    “不可以!”她一口反驳他的提议。“别忘了,是你要我陪你出来玩的喔!”

    他无奈,看着她嗔意横生的明眸,竟想不出理由来拒绝。对她说“不”原本就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何况她又用这副似懊恼又像撒娇的神情对著他。

    “别那么扫兴,走吧!”她率之前行。

    他只得跟上。

    两人疯狂地玩过几项游乐设施,于香韵乐开怀,在尖叫声中解放满腔的郁闷与压力,梁冠雅却是一迳紧抿著唇,面色苍白。

    痛快地玩过后,她又提议。“走,我们去坐缆车,可以看到太平洋喔!”

    斑空缆车?梁冠雅抬头望高吊在缆线上的车厢,呼吸暂停,他心惊胆跳地跟著于香韵排队,坐进车厢,目测一下窗外的高度,左手不禁紧紧握住扶把。

    “你怎么了?”于香韵瞪著他紧抓的手,总算察觉他不对劲。

    “我有点惧高。”他平板地回应。

    “你有惧高症?”她不可思议地拉高声调。

    “只是会有点不自在,不算惧高症。”他好强地辩解。

    她愕然望他,半晌,唇花绽分,开落一串风铃般的笑声。“你有惧高症?那你怎么坐飞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

    “我说了,只是有点不自在而已。”车厢忽地晃动一下,他十指更加抓拢,指节用力到泛白。“在飞机上,我会尽量不想起自己在高空中。”

    “只要不往窗外看,就能欺骗自己吗?”

    “嗯。”“那你现在也别往窗外看就好喽!”她凉凉地建议。

    “我不能不看。”他暗自磨牙。这缆车为了遍览海景,车厢前后左右都是透明玻璃,除非他闭上眼,否则一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高空中。

    可他,不愿在她面前软弱地闭眼。

    “喂,你好像脸色发白耶!”她偏还坏心地揶揄他。

    他咬紧牙关,不吭声。

    那么害怕啊?

    见他神色真的很难看,于香韵心一扯,想起他惧高还陪她玩了那么多游乐设施,她忽地有些歉疚,不再逗他,放柔嗓音。“那你跟我聊天好了,别把注意力摆在高度上,你不是说要让我多了解你吗?我要问问题喽!”

    “你问吧。”

    “你多久没回台湾了?”

    “从我十一岁那年离开以后,这是第一次回来。”

    十一岁?她讶然。“你那么早就离开台湾到美国定居了?”

    “嗯。”她顿了顿。“听说你是被领养的?”

    他闻言一震,转头望她,墨黑的眼潭深沉地映出她的容颜。“你知道?”

    “董事长告诉我的。”她解释。“他说你的师父梁查理其实就是你的养父。”

    “他的确是。”

    “为什么你会被领养呢?”她进一步追问。“你的亲生父母呢?”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飞机失事。”

    飞机失事?那他怕高会是跟这个原因有关吗?

    于香韵怔忡,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揭开他不想面对的伤口。“我很遗憾。”

    “没什么,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缆车逐渐上升,梁冠雅神经愈发紧绷,他悄然深呼吸。“你不也是孤儿?”

    “你又去调查我了?”她蹙眉。

    他听出她语气的不善,淡淡苦笑。“昨天出刊的商业杂志,有关于你的专访。”

    “喔。”她恍然大悟。应该是吴春丽采访她的那篇吧。

    “那篇专访里,提到你有一个助养人?”换他问了。

    “是uncleangel。”她不介意告诉他,反正杂志都刊出来了。“他其实除了我以外,还助养了我们育幼院其他几个孤儿,不过只有我一直跟他固定通信。”

    “很像长腿叔叔的故事。”他扯扯唇。

    “是很像啊!”她嫣然一笑。“我很幸运,有他一直默默守护著我。”

    “就像是你的专属天使?”

    专属天使?她一愣,摇头。“我不敢想他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但他的确是我的天使没错。”

    提到她从小最敬爱的uncleangel,她嗓音不自觉地变得极温柔,眼潭也潋滟著梦幻般的光泽。

    他凝望她。“你很喜欢他?”嗓音沙哑。

    “当然!”她毫不犹豫。

    他无语,半晌,才嘲弄似地牵唇。“看来你把他当成偶像崇拜了。”

    “那又怎样?”她瞪他。他要是敢说一句侮辱uncleangel的话,她跟他没完!

    “其实他也只是个平凡的男人。”

    “你根本不认识他,凭什么评断他?”

    “也许我认识呢?”他似真似假地试探。

    她惊骇地震住。他认识她的天使,可能吗?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的uncleangel也在美国,说不定我认识他。”他补充。

    原来如此。于香韵轻声叹息,胸臆忽然寥落,空空的,一颗心无所依归。“可惜我不晓得他的名字。”

    “你看来好像很失望。”

    她的确很失望。

    “我一直想见他,好想见他。”她怅然,细微的声嗓像猫咪,哀伤地喵呜著。

    他下颔肌肉一紧。“也许他也想见你。”

    “是吗?”如果他想见她,不会直到今日还不肯答应与她相见。于香韵苦涩地抿唇。

    梁冠雅黯然注视她,良久,沙哑地扬声。“你有想过uncleangel是怎么样的人吗?”

    “嗯,我当然想过。”关于她的天使,她不知在心里描绘过多少回他的形象。“我想他一定是个事业有成的菁英,拥有一个甜蜜家庭,也许还有一栋很漂亮的房子”

    “我不是说现在的他。”他涩涩地打断她浪漫的想像。“是说以前的他。”

    她一愣。“以前的他?”

    “嗯。”她歪过脸蛋,想了想。“以前的他,应该是个充满抱负的年轻人吧,很热血,很有理想,不然不会想要助养育幼院的孤儿。”

    “或许吧。”梁冠雅不置可否,收回凝在她脸上的目光,遥望不知名的远方。“或者,他只是个少年,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

    “一无所有的少年?”她震动,从未曾有过这样的猜想。

    “嗯,也许他每天就生活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对著电脑萤幕,看萤幕上波浪起伏,也许他经常会看着窗外发呆,想像著自己有一双天使的翅膀,能飞出去翱翔天际”他恍惚地低语,字字句句都是流水,渗进她心田。

    有什么东西,开始氾滥

    “你的意思是他失去自由?”

    “也许他根本不晓得什么叫自由。”他苦涩地牵唇。“他不是为了自由而飞,只是想透口气,呼吸一点不一样的空气,又或者,只是想去见远在海洋那岸的一个小女孩,她是他平淡生活里唯一的乐趣,但她实在跟他相距太远了,而他的翅膀太脆弱,飞不过去,等他可以飞过去的时候,他又觉得或许不见比较好。”

    “为什么?”她颤声问。

    “有句诗说‘相见争如不见’,你听过吗?”

    她茫然。“你是说,他是怕也许见了不一定好,也许我会不如他心中所想像的?”

    “也许。”他闭了闭眸。“也许他只是不喜欢相见以后,又要分开。”

    她怔住,湿意由胸口泛上眼眸。“他那么怕寂寞吗?”

    “寂寞?”他愕然,转头望她。

    她没注意到他惊异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揪成一团,几乎要揉碎怕分开时太蚀心,所以宁愿不相见,她的天使,会是那么孤寂的一个人吗?

    “我不相信!”她用力摇头。“uncleangel不可能是那么寂寞的一个人,他不是的,一定不是他一定很幸福,有个很温柔的妻子,很可爱的女儿,他身边一定有很爱他的人陪著,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嗓音忽地破碎,泪珠从眼睫跌落。

    他震撼地盯著她。“你哭了?”

    她别过头,哽咽难语。

    都怪他说了这些惹人伤心的话!都怪他这假设太传神,太真实,摧折她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

    她不哭的,至少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流眼泪,但

    都怪他,怪他!

    “你、你不应该那样说”她责备他,一面伸手揉去眼角的泪水,她不知道他正焦急地靠近她,再转过头时,朱唇竟意外擦过他嘴角。

    她冻住,他也僵凝。

    暧昧的瞬间,仿彿连时间也停止,世界是一片不可说的安静。

    然后,他忽地探手掌住她后颈,将那两瓣柔软的唇推向自己,深深地、执著地吻著,吻到他意乱,她情迷,吻到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