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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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的湖水泛着银色光芒,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溪水流动声显得异常清晰。

    一条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湖畔,在蒙胧的月光下除去身上的衣物,跃入水中。

    长发随着她的甩头动作在水面飘散开来,双手掬起湖水洗去身上的风尘。

    遥望着水中那抹精灵般美丽的身影,秦忆风勾起一抹微笑。

    不知该说她胆大妄为,还是该心喜她的信任,她竟然堂而皇之的告诉他自己要沐浴,拜托他帮忙把风。

    今晚的月色很美,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总溜向那抹在水中嬉戏的身影。

    把风,他一定会。但是,远远的欣赏月下嬉戏的美人鱼也是件让人心旷神怡的美事,他也同样不会拒绝。

    明月虽好,却总是太过冷清,所以她不喜欢夜晚,尤其讨厌月圆,圆月只会突显她的形单影只。

    望着天上的皓月,尚香的眼底闪过一丝寂寞,戏水的双手停了下来。或许是太寂寞了吧,所以才没有急于甩掉他,而任由他心怀叵测地缠在身边,甚至今夜让他帮忙把风。

    不经意的回首,脸色忽地一沉,他竟然是面朝这里?人品高洁到可以竖立牌坊的大侠,竟然是这样帮自己的结拜妹子把风的吗?

    她开始回想自己刚刚到底泄露了多少青光供人免费欣赏。

    今夜月光虽亮,两人的距离却始终隔得有些遥远,她相信即使某人的视力再好也无法看清,所以坦然地继续洗涤。

    不过,当她准备上岸时,放声大喊“大哥!是君子就该背过身去才是。”

    他果然依言转身。

    听到窸?声再回头,秦忆风看着她慢慢自远处走来,眼露惊艳的光芒,此时银色月光落在她杏白的锦衣上,晕出一历淡淡的光圈,那么圣洁又孤清。

    “洗好了?”努力压下心头悸动,他力持镇定地问。

    瞥了他一眼,尚香淡然的道:“好了。”

    “怪愚兄刚刚唐突了吗?”

    她神色从容“大哥做了什么?”

    他不由得微笑“此时此景你若易容成柳姑娘的样子效果更好。”

    “是吗?”她兴致缺缺。

    “月下美人出浴一定会让人销魂蚀骨。”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轻哼一声,她负手去看天上的明月“大哥早就得享艳福,何须我再画蛇添足。”

    “艳福岂是随便能享的。”他也抬头望月,语气有些微的遗憾。

    “不是听说侄子都可以走路了吗?”她依然保持着正经的语调。

    他的眼角开始抽搐“八卦茶寮的话可信吗?”

    “为什么不信?”她理直气壮的反问。

    他气结,是他傻,明明这谣言也有她一份功劳在内,若不是当年曾看到她易容为柳絮,他也不会追踪柳絮的行踪,更不会被人误会痴恋柳絮,而始作俑者此时却如此理所当然地来质问他,这是什么世道?

    “大哥,”尚香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为人要惜福,像柳姑娘这样的倾国佳人错过就太可惜了,何必执着于她曾经被人轻薄这件小事呢,何况那人不是没成功吗?”

    剑眉挑了又桃,额际的青筋跳了又跳,他用力压下自己的恼怒,轻笑道:“愚兄不是那样不明是非的人,只不过愚兄心里的人不是她罢了。”

    “大哥有意中人了?”她无视心中莫名的紧张。

    “有。”他涸葡定。

    “是哪位名门世家的姑娘有此殊荣?”

    “恕为兄尚不能相告。”

    “哦。”她轻吐了口气。

    “那二妹是否已有意中人呢?”

    “我说过了,对秦家的姐妹没兴趣。”她直接回绝。

    他再次气结。

    “趁着今天良辰美景,你我兄妹二人不如就此分道扬镳吧。”她突然如此提议。

    他扬了扬眉,没说话。

    “大哥答应了?”她当他默许了。

    “没有。”他明确回复,不让她有机可乘。

    “唉,这一路行来,你手段用尽,就为了确定小妹如今的样貌是否为本尊,如今已然确定,何苦再执着下去?”连千金难求的洗容丹都拿来化到她的洗脸水中,血本下得够重。

    “二妹的易容术神乎其技,愚兄怎能相信眼见是真。”他不想一错再错地去追寻别人的身影。

    “那大哥想怎样?”她干脆挑明了讲。

    “你现在的容貌真的是本尊?”

    “你想怎样确定?”

    “你肯让我确定?”

    她好笑地看着他“男人太多疑可不太好。”

    他沉默地望了她片刻,突然伸手摸向她的脸,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而后定住,任由他在自己的脸上摸索,一颗心却不试曝制的加快跳动。

    皮肤光滑细腻,并无丝毫异样,指下诱人的触感让他贪恋起来,冲动的想自颈项向下继续延伸,如果她没有适时伸手格开他的话。

    不自在地将目光投向小湖,她暗骂自己笨,就算义结金兰,始终男女有别,怎么会蠢到让他这样放肆地抚摩亲近,最后她归咎于今天月色太过迷离,让她整个人都恍惚了。

    “就此分手也无不可。”

    她狐疑的看着他。

    他慢吞吞地说出但书“不如约定七月初七为再见之日如何?”

    虽然他的语调是商量的,神色是温和的,但是她很确定他在威胁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想甩掉他恐怕很难,可偏偏她有事要办,一定要赶紧甩掉他一阵沉吟之后,她微微颔首“好,七月初七再见。”

    他伸出手掌。

    她歪首,撇嘴,终也伸手两只手掌相击,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

    “七月初七?”他抓住她欲缩回的手,再次确定。

    “对。”

    “不会爽约?”他扬眉。

    她笑了“大哥如果这样质疑我的诚信,那我们还是一起上路好了。”大不了多费些手脚好了,就不信甩不掉他。

    他也笑了“看来我除了相信你,别无选择。”

    “让开、让开”

    喧闹的市集闯入一条火红的身影,疾走狂奔之际不免撞翻几处摊位、数个路人,而紧随其后的是一条黑影,一红一黑、一前一后形成鲜明的对比,却是同样的破坏力惊人,不多时市集已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

    百姓见状纷纷避让,闪出足够的空间供他们二人去打杀。

    黑衣人踢飞一只盛着鸡鸭的竹笼,红影闪躲之间狼狈地滚落于地。

    “看你再往哪里跑?”一把寒光耀耀的宝剑指在红影的身前。

    大家也终于看清红夹人的样貌,红火衣裳,雪白皮肤,即使被人用剑抵在咽喉前,她依然笑得讨喜娇俏“老大,何必这么生气嘛。”

    “这次不会轻易饶了你!”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声音异常冰冷,就如同他手上的那一柄剑。

    “男子汉大丈夫跟我一介小女子这样死缠烂打,实在有损你高大威猛的形象啊。”

    她一脸谄媚,彷佛做了错事向父母撒娇的小女儿。

    “收起你的废话,跟我走。”剑尖再向前递了一寸,再近就要见血了。

    “老大,念在小妹年幼无知的份上,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她偷偷向后退,无奈剑尖紧跟着她,避无可避。

    “跟我走!”毫无转圜余地。

    少女眨巴着长长的睫毛,顿时可怜兮兮了起来“老大”

    “走!”他仍然不为所动。

    “我走不动了。”她的眼眶中开始泛上水光,楚楚可怜的神情让许多人忍不住想伸手扶她。

    黑衣人继续用剑指着她“再不起来我就不客气了。”

    “好嘛,起来就起来。”她小声咕哝着,一边慢吞吞地自地上起身。

    突然一阵灰尘弥漫之后,眼前的红衣少女竟没了身影。

    黑衣人气急狂吼“臭丫头,你就不要让我再逮到你,下次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你说难看就难看吗?躲在一处角落的红衣少女冲着黑衣人愤愤离去的身影扮着鬼脸,才想直起身子伸个懒腰,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坠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灌了好大一口水。

    “咳咳这见鬼的是怎么回事啊”真倒霉,这户人家的房顶太差,连她这样一个纤弱女子都撑不住。

    “我也很想知道。”一个带笑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

    眨眼,再眨眼,而后是来不及掩饰的惊诧“秦忆风!”

    他望着她的装束“二妹,你有偷窥的嗜好吗?”

    “你才有这种鬼嗜好。”她从房顶掉下来已经很呕了,他还这样栽赃她,过分!

    “可是事实俱在啊。”

    “什么事实”尚香这才看清楚,澡盆!他正在沐浴!“恶”她开始狂呕。

    他一脸黑线。

    “我竟然喝了你的洗澡水,天哪,好背恶”

    发黑的脸色慢慢转变,眼神变得越来越炽热。湿透的衣料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副香艳至极的画面,红衣雪肤,色彩鲜明得让人血脉愤张、无法自抑。

    “大白天的、你洗哪门子的澡啊,害我从屋顶上掉进你的洗澡水里,真是”看他突然贴近,吓得她杏眸大睁“干什么?”

    “为什么会从屋顶上掉下来?”他的声音压抑得有些深沉。

    她对他的异样毫无所觉,迳自从澡盆中跨出去,到屏风那边找衣服,嘴里恨恨地说:“这家屋顶太烂了,竟然连我这样身轻如燕的人都承受不起。”

    他不由莞尔,但看清她动作的下一瞬就再也笑不出来“你在干什么?”

    “换衣服啊!”“那是我的衣服。”

    “我知道。”

    “你穿了我的衣服,我穿什么?”

    沉默了一下,她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那就是你的事了。”

    好不负责的说法啊,这种说法却又最符合她的行事风格,所以他并没有太吃惊。

    换好衣服的尚香从屏风后转出来,双眼不怀好意地在他的身上转了转,然后飞快地朝门口跑去。

    他带着几许迷茫看着她跑出去,猜不到她想做什么,却坚信她不会离开,不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

    果然,很快她就又回到屋里,只不过手上多了几样东西而已。

    文房四宝!

    他诧异的看着她将东西摆放好。

    “你要做什么?”

    她笑咪咪的望着他,那笑让他浑身发冷,有种马上拔足狂奔的冲动。

    “大哥,小妹近来手头颇不宽裕,不如你牺牲一下,允我出售美男春色图大发利市好不好?”

    不好!他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说了就做,真的开始伏案画了起来!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女人啊?

    “其实大哥你很吃香的,有多少江湖女侠、大家闺秀把你当梦中情郎暗自钟情于你,如果我出去兜售你的春色图的话,包准赚得荷包满满”

    “哗啦”一声,他从水中站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面不改色的低头继续画。

    一阵水花四溅,她整个人被丢进木桶中。

    “秦忆风”她吐出嘴里的水,抓狂地喊道,但下一瞬便惊骇得瞪大了眼“你”他泰然自若“我在洗澡。”

    “可是我不洗。”她咬牙。

    “七月初七还早。”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是还早。”她愣愣地回答。

    “那二妹怎么会这么早就找来?”

    “我们好像并没有约定相见的地点吧。”

    “你也知道。”显然当初她只是在呼拢他。

    她回了一个带着调皮又含着几丝无赖的笑容。

    他的目光一紧,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往她颈部之下看。他很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浑身湿透,并且面对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大哥,你脸红了哦。”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瞅着他。

    他一个大男人都知道脸红,而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此时此景竟然还能谈笑风生?

    “大哥,对不起了。”她将头上拔下的簪子一划。

    秦忆风来不及问,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你做了什么?”他在光亮消失的刹那,伸手攫住她的手。

    “你抓疼我了。”她发出惨叫。

    “尚香”他直接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牢牢的圈住她。

    “放手”被一个光溜溜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她的脸整张爆红。

    “你做了什么?”他继续逼问。

    她困难的闪躲他的气息,声音带了几丝慌乱“没什么。”

    “说!”他凭气息贴近她的唇,只要再近一点,四片嘴唇就会贴到一起。

    “下毒。”空气好稀薄,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下毒?”他扬眉。

    “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义妹起绮念?”最后她细若蚊纳的道出他的罪状。

    秦忆风顿时尴尬异常,身体上的异样他完全无法控制,尽管困窘,此时却断然不能松手,否则再想捉住她难如登天,尤其他又中了她的毒,更不能放手。

    被人当街追杀不算惨,至少她逃掉了;从屋顶摔下来掉进男人的洗澡盆也不算惨,至少不是她在洗,也没有被人免费看光光。最惨的是,当你被一个光溜溜的男人抱住不放时,他的手下又突然天降神兵似的出现,形成一个被人撞破“好事”的尴尬画面

    尚香几乎绝望地看着像四大金刚一样守着四个方位的青衣武士。

    “明明是我吃亏。”她忍不住替自己抱不平,被人吃了嫩豆腐是她不是秦忆风好不好,他们这样得理不让人,未免太过分了。

    “你对少主下了毒。”武士甲这样说。

    “难不成对待登徙子还需要客气?”她很不客气的反问。

    “你穿了少主的衣服。”武士乙如是说。

    她翻白眼以示无声的蔑视。

    “屋顶的洞是你弄出来的。”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武士丙,这样的混帐话他怎么可以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要不是这屋顶太不结实,难道她一个姑娘家喜欢掉进男人的洗澡盆吗?

    “因为少王不许你走。”武士丁实话实说。

    她咬牙转瞪武士丁“这时候说实话就有落井下石之嫌。”

    于是,四个武士再次化身成木雕石刻,把寂静留给气愤的尚香。

    “秦忆风”她拍桌怒吼。“怎么了,二妹?”坐在她对面,他整个人显得异常得心平气和。

    “你不能这样软禁我!”

    “解葯拿来。”

    “我没有解葯。”她沮丧地坐回位子。

    “你有毒葯,怎么会没有解葯。”他不信。

    “既然是要用来害人的东西,我为什么还要准备解葯?”她振振有词的说。

    他摇头叹气,是呀,她说得真是对极了,也让人佩服极了。

    “二妹。”他低声唤她。

    她从鼻孔哼了一声,表示有事可以讲了。

    “陪我回天剑盟可好?”

    她不冷不热地反问“现在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微笑“只要你想,我相信就有。”

    “大哥真看得起我啊。”

    “二妹何必妄自菲薄呢?”

    “你嘴边的调笑可以更明显一点。”她开始磨牙了。

    愉悦的笑声自他的喉间逸出,爽朗的笑容为他原本俊美的外貌平添几许致命的吸引力,也让坐在他对面的尚香呼吸为之一窒。

    妖孽啊!

    明明是个男人,偏偏有万年狐狸精一样迷人的容貌,这要不是上天的恶作剧,就是上天过于偏心。

    “二妹。”

    她神情一凛,迟疑不定地看着他过于温和的表情,危险、危险,熟悉的警示闪过脑海,让她不由得跳离桌前。

    “怎么了?”

    “没事。”

    “你怎么突然跳起来?”他虽然目不视物,听力却变得非常敏锐,自是不可能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我看到了一只狐狸。”她很严肃的说。

    四个武士不约而同的看向她,狐狸?这屋里除了他们六个人哪来的狐狸?可他们聪明的没问出口。

    “狐狸?”秦忆风果然也一样吃惊“在哪儿?”

    “我对面。”

    他怔住,武士们也面面相觑,五双眼晴十只眼球都望着她。

    “二妹。”他薄唇微抿,声音也微微低沉,无形中透出几许威严。

    她委屈地咕哝着“你明明就笑得像只狐狸嘛。”

    四武士有志一同的转过头去,继续当自己尽职的护卫,只不过耳朵都同时竖得直直的。

    “狐狸?”他的神情耐人寻味了起来。

    “嗯。”“我不会害你。”他再次笑得如花朵绽放般绚烂,也让她再次为之闪神。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不会害到我?”

    他闻言微微一怔,星目半眯,剑眉轻锁“二妹。”

    “干么?”那么严肃干什么,她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过来。”

    “凭什么?”她叉腰瞪他。

    “凭你打不过他们四个。”

    “”这也太过分了吧,就算她真的打不过他们,他这样说太刺激她脆弱的自尊心了。

    “过来。”他的眉头皱紧,朝她的方向看过去。

    尽管她愤怒,尽管她不甘,但是她只能走过去。技不如人,加上对方人多势众时,识时务就是必要的。

    “什么事?”

    “你与人可有婚约?”

    她瞪圆了眼。

    四武士也忍不住扭头看他们的少主。

    “关你什么事?”这种私事她凭什么要告诉他。

    “如果你已有婚约,你我二人今日的情形便不能流传出去,这会害到你。”他坦言。

    尚香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难道你原打算将这件事公诸天下吗?”

    “你说呢?”

    “我们好歹也有八拜之交,你这样做未免太不厚道了吧。”误交损友、误交损友啊,老天爷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八拜之交”他咀嚼着这四个字,心倏地下沉,难道在她心里,他们就只是义结金兰的异姓兄妹而已?

    “我就说嘛,结拜这码子事是不能太过随便的,瞧瞧老天给我的这个教训,果然越是亲近之人越会背后下手啊。”她感慨良多。

    “是吗?你终于也有这层体悟了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啊!”她跳起来,一脸惊惶。

    “尊驾好俊的身手,不知到此有何贵干?”秦忆风将她护在身后,对来人给她造成的惊恐极是不满。

    “我跟天剑盟素无瓜葛,我来只是为了你身边的那个丫头。”

    “秦忆风,结拜当天你讲过的,有祸你会帮我担的。”她紧抓住他的手。

    “当然。”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在自己的面前伤她。

    “小于,就凭你,只怕没这个本事。”窗外的人冷哼。

    “虽然尊驾的武功不弱,在下却也不是纸扎的风筝。”秦忆风嘴上虽这样讲,可是心中暗暗惊骇对方的功力,来人出现得无声无息,绝非泛泛之辈。

    “香儿,还不给我滚出来!”窗外的人耐性全无。

    秦忆风反手抓紧她的手,低声逼问。“他是谁?”这般亲昵的称呼,表示他们之间不是普通的关系。

    “我傻了才会出去。”

    “真的不出来?”窗外的声音冷了八度有余。

    “偏不。”这次的事他绝不会轻饶自己的,除非她傻了,才会乖乖跟他走。

    “那这小子的一双眼睛就别想要了。”

    “解葯拿来。”他的话提醒了她,于是马上伸手讨东西。

    “你出来。”

    她开始犹豫,如果出去,后果很难估计,可是不出去,秦忆风的眼睛可能真的会废了啊“不要出去。”如果一双眼睛能换得她,秦忆风宁可不要这双眼。

    “香儿,你真的打算让你这位结拜大哥变成瞎子吗?”窗外的人不疾不徐地说。

    “我”

    “我的小香儿几时变得这样优柔寡断了?你一向是明哲保身的不是吗?”窗外的人有了调笑的闲情。

    “可是,我原没想害他的。”

    “占了你便宜的男人不死已经是造化,只要了他一双眼睛,处罚算轻的。”

    原来她早被发现“他也是无意的。”她为什么要帮他说好话,明明这家伙刚才还说打算毁了她的清誉。

    “所以你出来,解葯我给他;如果你执意不出来的话,下次他废掉的就不知是哪里了。”

    她的脸色忽地苍白,挣脱秦忆风的手扑到窗前,喊道:“不可以!”

    “哼!”“对上天剑盟是不智之举。”她的脸上掠过惊悚,彷佛又看到那一片血红

    秦忆风的脸色一沉再沉,原来她更加担心窗外的那个男人。

    “那就听话。”

    “我出去,你不准和天剑盟为敌。”她开始讨价还价。

    窗外的人沉默了片刻“可以。”

    秦忆风的手伸到半空中,听着她越窗而出、保证拿到解葯的声音,神情迅速黯淡。

    “少主”

    摆了摆手,没有焦距的双眼望着窗户的方向,声音中透出难以忽略的失落“让她去吧,这里不是她会停留的地方。”

    他的心却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