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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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拨通的瞬间,仿佛双方部没有料到,经过这么久的杏无音讯后,竟然又有一条隐约的线,将两人牵连起来。接着便是一阵沉默,谁也不先开口说第一句话,死寂的安静让彼此可以听见对方轻微的呼吸。

    “夏植茵”这三个字仿佛是从京维瑟的齿缝中挤出来一样,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高兴。

    茵想起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厂是那么灿烂的笑容、悠闲随性的姿态,满不在乎的雅痞嬉笑,简直就像个公子哥。

    “京少爷不要这样叫我,想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是个脾气多么好的人,你的笑容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愉悦,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样愤世嫉俗了?”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个单纯快乐的人,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样刻薄了?”京维瑟不甘示弱地马上反驳,夏植茵一愣,不禁失笑。和京少爷这样的相处模式,倒是让她感到很新鲜。

    “可见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认识,还好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两人的牵连也就少了点。”夏植茵的心已经不想那么累了,他想喜欢谁随他去吧。

    “茵”京维瑟忽然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使沉思的她闪了闪神。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之间不是好好的吗?”他并不想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就相她分开。

    “我早就说过,京少爷,你忘记了?”夏植茵眯着眼看了看大堂的钟。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如果你想分手,我不会介意,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请你专心一意地喜欢我。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忘记了这个承诺,但是我说过,如果做不到,我不会原谅你的。”她要求唯一啊!当初他也没有说自己做不到,既然给了她承诺,为什么不遵守?

    “或许你觉得我没这个资格要求你,但是我认为自己理所当然,虽然我长得不漂亮甚至还有点憨直,但即使是这样,也不代表我没有脑子。”她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而他似乎也在屏息等着她继续说。

    “京少爷,我有告诉过你吧,我有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辈子跟着又死不了人,带给身边的人无边无际的痛苦。如果我是心软的人,早就被这种拖累别人的心情给折磨死了,所以,其实我也是个乖张孤僻的人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一觉不醒,或突然不记得什么人,所以,不该有一天是一天的苟活吗?”

    “有一天是一天的苟活?”他很不解地重复她的话。

    “是啊,在你还没出现之前,我跟乔恩两个人也很开心,不介意别人的想法,不在乎别人的心情,甚至不相人接触也没有关系,而你出现后,是京少爷先来惹我的,所以我要求‘唯一’,有错吗?而你一再的欺骗我,我该怎么办?我只有我自己,你觉得你是神,所以你滚。”

    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另一端来自他强烈的抽气声,不由得咧开嘴角笑开,说出这些话心里舒服多了。“所以,我不要你了。”

    她等着他破口大骂,等着他对自己的谴责,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可是除了沉默,什么也没有,除了呼吸,什么也没有。

    京少爷难道已经被她气到吐血晕倒?

    “茵”忽然手机又传出他深沉的声音,她的心一紧,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轻松。“你究竟得了什么病?现在又在哪里?”

    夏植茵咧开的嘴角收不回来,张大嘴错愕地失去反应,她以为他会骂她,更甚者,会不屑地将电话摔在地上!

    最不想听的,害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干嘛还要假装温柔地关心她!她不需要!不需要!夏植茵的眼睛一眨,什么东西在眼睛里乱滚?痒痒的,烦死人了!

    突然有亮晶晶的东西落下,接着便再也没有间断,无声的滑落。原来还有泪,原来她对他的感情中,还有这件东西。

    有人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乔恩。很糟糕,竟然让乔恩看见这一幕,原本是想让她看到干脆的样子。

    但没想到,她还是哭了,只因为京少爷一句话。

    “夏植茵,你说话!”京维瑟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声音中透露着命令的口吻。

    “京少爷,再见。”夏植茵用近乎听不见的微弱声音向他道别。说完,她无力地挂了电话,双手虚软地垂放在膝盖上。

    夏乔恩的手掌盖在她的头顶上,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茵,走了。”

    三年后

    三年来他常在想,他跟夏植茵之间的一切,那一年在太学府巡游中,碰见的那个连走路都会睡着、会撞到树干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还是一场镜花水月?

    可是她那一句微乎其微的“再见”到现在还会在他耳边回响。三不五时撞击着他的心,扰乱他的心情相思绪,甚至连言悦有多久没有想起她了?

    言悦,曾是他唯一的梦想。当梦想破灭之时,他以为从此不会再有什么人值得他动心。可是难道在离开之前,夏植茵对他施了蛊吗?或许,她早就驻留在他的心中,只是他一直都没发觉,

    不然他为什么一直惦记着她?虽然明知两人已断了关系,却还是常想着她,曾经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除了言悦不会再牵挂任何人。

    然而当他知道言悦和宫少在一起时,他也能自持地断绝不可能的想法,冷静地走开。但为什么唯独对夏植茵却有不同的感觉?仿佛更加真切的想要拥有她,她是那样真实的待在自己身边。

    和梦想里的言悦不一样,夏植茵,是曾经可以抱得到、摸得到的

    京维瑟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他太高估自己了吧!夏植茵说得没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就像当初他绝对没有想到,她的身影会在他心上寄存这么久,让他对她的想念如此深刻。

    他到底是该怨恨她的所作所为?还是先厘清心中对她的感情?

    没有追查也不探究她的下落和行踪,那时他只是认为没有必要,既然她决定离开,他又何必强留。

    只不过如果真的没有必要,他为什么还会不断的想起她?还是因为当时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留不住她?正如她所说,该检讨自己对她的欺骗。

    茵最后说的话,他不是完全理解,却渐渐能体会出夏植茵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或许她不是他原本所认定的那样。

    尽管如此,他还是好想她,想她奇特的性情、想她在自己身边确实存在过。

    “京少爷,可以走了吗?”门霎时被推开,京维瑟的思绪顿时中断,门边站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笑盈盈地在门口叫他。

    沉心,比他晚一年进大学府,是经济学部继夏乔恩之后又一个女中翘楚,现在是他的女朋友。她一向都会叫他的名字,但这次她对他的称呼,让他无端地想起了茵。“京少爷”这三个字,叫得最好听的,还是茵。

    京维瑟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揽过她的肩膀,亲昵地一起走出去。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以前是什么风格,如今依然,多了的,只是那份因身分变化而带来的成熟和气势。

    最后,他还是依照父亲大人的要求,朝首席总经济师的位置迈进,为太和国效力,在父亲没有退休之前,为继承家族、双部长之位精进磨练,这些事,并非不可避免,而是有了别的牵连。

    他不是因为向父亲妥协,而是为了兄弟,海皇、宫少、环殿,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却仍旧为了身为继承人的责任,而或多或少有所放弃。

    海皇说:能有多少机会让他们四个人能凑在一起同心协力,就算是为了兄弟忍一忍。

    京维瑟就是被“兄弟”这两个字给震撼了。

    还因为,缺少了以言悦作为借口的理想,替换成夏植茵带给他无边际的困扰,他也没有心思再跟父亲斗。

    所以,他现在任职于经济产业部,是仅次于部长父亲大人的重要内部人士。

    哼原本是没打算朝这个方向走,若是有这个想法,他早就有资格了。

    “你今天怎么这样沉默?不舒服吗?”沉心体贴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京维瑟只是随性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带了下来。

    “没有,今天你也还是一样漂亮喔。”沉心的个性说不上好坏,两个人相处起来,他也没有感到不舒服,也就无所谓地接纳了她。

    “我还怕你太帅,被别人拐走了。”沉心笑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

    “赏心悦目,也是为了造福大家的眼睛。”他不正经地说着,逗笑了她。“对了,部长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把大家都召集过去?”

    “不清楚,听说好像有什么人要来。”

    “什么人面子这么大?”他戏谵地扬起唇角,在走出他的地盘后,便放开了沈心。

    沉心也懂事地相他保持距离,这里毕竟是经济产业部,虽然大家都知道她跟京维瑟的关系,但该有的职业形象还是要有。

    “听说是受部长大人钦点即将要加入经济产业部的人。”

    京维瑟饶富兴味地扬高眉,朝会议室信步走去。何方神圣,看看不就知道了。

    借大的会议室,所有的部门成员全都严整以待坐得端端正正,双部长大人就喜欢把事情搞得很严肃。

    他朝前看去,父亲坐在正上方,左边是他的位置,自然是空的,右边有一个女人,正侧身同父亲说些什么,手枕在桌上正好挡住了脸。

    京维瑟慢步走上前,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将女人的轮廓收进眼底,长发、瓜子脸,唷,表情很冷呢,还真像记忆中的某个人。

    夏乔恩!京维瑟猛然顿住,有些失态地瞪大眼,直勾勾地紧盯着不到五步远的女人。夏乔恩?!竟然是夏乔恩!

    “她是谁,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京督统第一次见到儿子在众人面前如此失常,不由得也有些好奇。

    夏家两姐妹当初能离开是经过他的批准,并且还提供援助,使夏乔恩在圆外也能接受和大学府同样良好的教育,条件自然是,必须回来为太和国效力。

    京维瑟走上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三年未见,原本两人还心存芥蒂,乔恩被他看得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夏乔恩?”他有些怀疑地探问。

    “是我,京少爷,好久不见了。”

    京维瑟的眸光骤然剧亮,片刻又平静下来,迳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看任何人,眼眸低垂,眼睫微敛,不知在想什么。

    乔恩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他突然追问什么呢。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会遇见他,不过真的见了面,才发觉时间过得真快。三年,就这样不知不觉从指缝间溜过了

    后面那辆开得比老牛还慢的跑车,简直是在自我摧残其优良的性能!开车的人有耐性,她可没精神跟他耗。

    夏乔恩回头,不满地瞥了跟在后面的车身一眼。京少爷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不追问也没有明显的动作,就莫名其妙地跟着她。

    要叙旧吗?还是想打听某个人的下落?他还记得那个人吗?

    坐在车里的京维瑟,正考虑着是不是要直接拦下她,便见夏乔恩忽然转回身,直直地朝自己走来,并且还很自作主张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

    “京少爷应该知道我家在哪里,与其跟着不如送我回家。”乔恩直视前方,冷静地说。

    他愣了一下,偏头奇怪的打量她,让他送她回家,她不怕,不介意还是他有些怕,见到什么人?

    抑或是既然夏乔恩都这样无所谓,是下是说明那人,其实没有在这里?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马上察觉到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好像是失而复得的东西又飞走了,几秒钟的时间心思已辗转多次。

    眼睛微眯,他坐正身体,灵活的双手方向盘一打,跑车终于尽职尽责,如弦上箭飞驰而去。不可否认,他想知道那人的下落,他想见她

    夏家是老式建筑,古旧的二层独栋,门口有栅栏围成的小院子。

    踏着石板台阶,每上一梯,他的心跳就怪异地猛跳一下,眼睛始终盯着正前方那扇半开的门。

    如果门一开,她的脸马上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她变得和自己脑中的印象不一样,他又该怎么做?

    没想到夏植茵对他的影响竟然这么大?因为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因为曾经的前因后果,让人有所期待

    “京少爷,请进。”乔恩推开门,站在一边招呼他。

    没有人松了一口气后,京维瑟暗自失笑,他在想什么,如果夏植茵在,以夏乔恩不爽自己的程度,怎么肯让他到家里来?

    信步走上最后一道台阶,他的手掌贴上那扇门,走进去,是满院的花花草草。

    忽然,身体猛地一震,贴在门上的五指急剧收缩,心脏仿佛被一根细线紧紧地勒了一下,无法动弹。

    阳光还是那样灿烂,周边的花草也很绿意盎然,就像第一次在太学府的相遇一样,一切是那样平相温暖。

    那蹲在地上摆弄花单的女子,还是小卷的短发,原本丰腴的脸却瘦了一些,便显得五官明朗起来,圆眼睛灿亮如初,不变的依然足那开心而敦厚的笑容,让人从心底感到愉悦。

    看见她,浮躁的心情跟着平静下来,好似这三年根本不存在,夏植茵从来没有离开过,也没有说过那些话,她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回来,他身边还是有她。

    京维瑟的唇角不自觉扬高几分,脸上笑意盎然,充满趣味相调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在那里摆弄,他也不出声。

    奸像回到了那美好的时光,他此时非常期待她看到自己的反应。

    夏植茵在摆弄了半天也没能将那株花扶正后,才意识到身边有动静,直觉以为是乔恩回来了。

    “乔恩喔,这盆又被我弄死了。”夏植茵满脸笑意地回过头,却在看见倚靠在门边的闲适男子时,整个人怔愣住。

    京维瑟有趣地研究她的神色。吓呆了?还是惊吓过度已经傻掉了?

    “就知道是这个下场。”夏乔恩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走上前。

    夏植茵手上还捏着一把泥土,嘴微张呆呆地瞪着京维瑟,见他朝自己走近,灿笑如花的脸看上去很帅,看她的眼神中有一些亲昵顽皮,一些绝蜷,一些她不太明白的。

    “乔恩,他是谁?”夏植茵回神后的第一句话,让京维瑟猛然顿住脚步,惊诧的表情跃然而上。

    她说什么?玩笑?还是不愿意见他的借口?

    乔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稍后再告诉你,先去把自己整理一下。”

    夏植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朝京维瑟看了一眼,目光澄澈坦然,好像真的不认识一般离开。不是奸像,她看他的眼神,是完完全全的陌生。

    京维瑟的眉心叠起,这莫名不明朗的情况让人感到荒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让你来了吧?”乔恩坐到一张木椅子上,有些得意地说。

    “夏乔恩,你最好不要再故弄玄虚,把话说清楚。”

    “可以,在我说之前,想请教你一件事。”

    京维瑟眼神一瞥,轻缓地看向她,不置一语。

    “听说下级部门报上来好几个大家都看奸的融资专案,你却批得很厉害,都打回去了?”

    “怎么?你又有反对意见?”他心情不爽,话说得不留情面,带着剠。

    “京少爷说说理由吧。”

    “我一向不主张激进型的短期财富爆增,报上来的专案书几乎都涉及目前暴利的房产行业,我跟宫少讨论过,国家财富增加的同时国土资源会流失,长远来看,对太和国民众并下利,会有后患,况且政府参与商业行为免不了贿赂回扣的乱事。”他的眼神一凝,微眯,

    “最近部里面有人情绪浮躁,不知道是不是太平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这样说,你还有什么意见?”

    “不,基本上同意。”乔恩不介意他的态度。

    “真难得你会同意。”京维瑟随意找了一处坐下,他现在并不想听她讲公事。

    “这三年我也没有在混,况且现在都是为太相国效力,尽管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京少爷确实厉害,不过,即使这样,首席的位置也下会白白让给你。”

    “有本事你就来抢。”京维瑟轻哼了一声,阵光流转甚是轻微。

    “不过”

    “夏乔恩,你还想转移话题吗?”连讽带刺的声音冷冷地打断她,乔恩撇了撇嘴,神色平静下来。

    “想知道茵的情况?”她卖起关子。“你知道三年来我们在哪里?在做什么?三年前为什么要离开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扬眉,眼中尽是幽深的眸光。

    “因为那时茵的情况,已经下允许再将原本就预定好的出国治疗拖延下去,而你是她决定离开的关键。”仿佛回忆起什么,她感觉到他的视线专注火热了一些。

    “茵有病,是嗜睡症,一种神经性疾病,一旦出现就会伴随一辈子,茵从小就有,开始只是爱睡,到后来越来越严重,已经有可能危害身体,所以,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这是我跟茵之间的羁绊,而你却插进来。”乔恩瞥了他一眼。

    如果京维瑟没有出现,说不定,她跟茵会很简单的生活下去。自己之所以被夏家收养,是为了茵,无论是作为玩伴还是保护者,都是夏家极端自私的行为。

    茵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以她的方式安慰自己不平的心,形成她们之间持有的牵连。

    如果无法丢弃,那就绑在一起好了,两个人相依为命也好,形影不离也罢,别的人、别的事,不介意也不在乎。

    其实她才是依靠茵的人吧,没有茵“夏乔恩”连存在都不可能。

    “后来的情况你也遇到过,不间断摔倒和虚脱无力,并且记忆力会下降,由此会出现短斩曰的记忆中断。=”

    “所以她现在不记得我?”京维瑟问道,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又有一些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夏乔恩没有回答,只是微垂着头。

    忘记谁不好!偏偏忘记他!就算是短暂的,也不该是这样。

    “现在呢?治好了?去了三年不就是为了治疗吗?为什么还是会记忆中断?”

    “很难完全治好,茵的主治医师希望她通过规律的多次小睡来控制症状,但是茵相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显然很乱来。特定的葯物治疗和小剂量兴奋葯物,再配合规律的生活,目前看来情况好了许多。”

    “你们让她用兴奋剂?”京维瑟不悦地瞪着她。

    “这也是不得已的,难道要让她一直睡吗?”乔恩的声音也扬高了一些。“况且,我们是在医生的指示下调节剂量。”

    京维瑟沉默下来,这样的事实,他还能说什么?

    原来,夏植茵会说那样的话不是没有理由的,难怪她会说,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就再也不会醒来都不知道,难道不该有一天是一天的活吗?多么自私又无情的人生和感情,却又是那样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她原本是不想让他靠近的吧,所以自己才会若有似无的感觉到,那种刻意的疏远,茵,其实是狠心的人呢。

    就算是了解这样的她,脑海中想起的,还是那张圆圆的脸上会让人看到就感觉开心的笑容,夏植茵,有着她特有的单纯心思。

    她要“唯一”承诺失效便叫他滚,宁愿自己狠心走掉,真是个奇特的人啊,茵

    “乔恩?”有些软绵绵的声音忽然插进静谧的空间,京维瑟和夏乔恩同时偏头看过去,见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慢慢走过来。

    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男人,不仅脸漂亮,连身上的装扮也很时尚,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会打扮。

    “夏植茵。”一见到她,仿佛变了张脸一般,他满脸笑容,有趣地打量她。

    “认识我?”她憨憨的伸出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当然。”京维瑟的心里忽然窜出一个想法,马上开始酝酿,接纳的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诧。眼睛一弯,他的眼中浮上狡猾诡谲的笑意,当乔恩意识到他有不良企图时,为时已晚。

    “茵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会下认识,只是茵把我给忘了。”

    “女朋友?”夏植茵的声音拔高几个调,听上去不仅惊诧还相当的难以置信。

    “没错。”在夏乔恩还没反应过来阻止之前,他一把揽过她的肩膀,亲昵地将她抱进怀中。

    “京维瑟你”“我们结婚吧。”

    是的,他刚刚想到的,就是这个,作出这个决定,自己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反感和拒绝,还柏当乐意捆期待。

    “乔恩,他”夏植茵挣脱他半边手臂,看着旁边的亲人,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有病?”

    “夏乔恩”在乔恩没有开口回答之前,京维瑟暗含着威胁的声音冒出来。

    “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是开玩笑,尤其是在知道真相之后。”

    乔恩的面色古怪,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京少爷怎么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

    “为什么?”京维瑟抖眉想了想,眼中的笑意更深,看向茵时不由得想要抚摩她的头发,触碰她的脸。

    “因为,看着她,就想要照顾她一辈子。”

    乔恩一脸惊诧,而另一个,似乎是一头雾水。

    “不行吗?”他轻问,虽是问,但强行的语气宣告了势在必得。

    这算哪门子的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