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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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点,石宛琪自动醒来,却发现床边是空的,奇怪,戴克任人呢?

    五年来,她总是先起床梳洗、准备早餐,而他会睡到七点多醒来,如此惯例几乎不曾改变,但从昨天开始,他就变得非常不合常理。

    她披上睡袍,迅速巡视屋内,最后在阳台发现了他,原来他站在那儿喝咖啡。

    “我弄的咖啡实在不能喝。”他啧啧两声,走进客厅,把咖啡杯放下。

    “您要喝咖啡,叫我准备就好了。”她想破头也想不透,为何他会有这种种奇特举动?该不会他不需要她了吧?天晓得她是很没安全感的,若他什么都可以自己来,她不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没关系,一时兴起而已。”他无所谓的说。

    “您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做。”她实在紧张万分,心想自己最近是否做错什么?

    “不用急,今天是周日。”

    “喔,我差点忘了”瞧瞧她,日子都不知怎么过的?

    “过来。”他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是,请说。”她坐直腰背,像个听训的好学生。

    “我太太,也就是昨晚我们在餐厅碰到的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她一愣,不知该做作何感想,随即提醒自己该有礼貌。“喔,恭喜您!”

    既然他太太怀孕,所以他要回归家庭了是吗?其实她早料到这天会来到,也努力做好心理建设,但真正面临的这天,还是有那么点依依不舍毕竟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戴克任对她的反应相当满意,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不管怎样都不会哭闹,正常来说,若情妇听到这消息,应该早就变脸了吧?

    “但那不是我的孩子。”

    “咦?”她忍不住睁大眼也张大嘴,几秒钟后才伸手遮掩,这消息未免也太劲爆了,到底有钱人都在想些什么?他的态度怎能如此轻松?

    “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但我没碰过她。其实我们从小就认识,我知道她有情人,她也知道我有情妇,像是一种默契不用说破。”他不想说出妻子的感情倾向,他自觉有义务替她保密,无论是对彼此的家人或朋友,甚至是这整个世界。

    石宛琪点点头,她还是很难接受这事实,一对男女结婚,各自有情人,妻子怀孕了,却跟先生无关,从昨晚他们俩的态度看来,似乎不把这当一回事。

    “既然她有了孩子,我们做出协议,昨天就办妥了离婚。”

    “啊?”她再次睁大眼,这两天的刺激怎么一个比一个强大?

    “因此,我需要一个妻子,我想你就是最适当的对象。”

    “什、什么?”这比所有的消息加起来都更震惊,她脑袋空白,思绪打结。

    这个高高在上、人中之龙的戴克任要娶她为妻?天塌下来好像都没这么吓人,这些年来她光是设想自己何时会被抛弃,就已经不知死了多少个脑细胞,而今他居然推翻她的恐惧想象,反而要她坐上董事长夫人的宝座?

    “这五年来,你一直很认真、很听话,我想不出有谁比你更了解我、适合我。”

    他的求婚非常理智,毫无情感,尽管如此她仍万分感激,她的恩人居然如此抬举她,不知是谁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赞美就是向她求婚。

    原来在这些日子里,她对他仍是有些许意义的,所以他才在离婚的隔天,就选定她为再婚对象,说来她应该要感激涕零,叩谢皇恩才对。

    “所以,我们结婚吧!”他很干脆地说。

    “先生,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您。”这是她生命中最难开口的一句话,因为事实上,她根本没考虑过这档事。

    什么?他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他生平第一次向女人求婚,居然踢到铁板?

    “我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件事,坦白说,我无法相信男人、相信婚姻,我总觉得一切都会改变,我只脑瓶自己,有一天先生您一定会厌倦我的”

    她已经过够了担心受怕的日子,花开总有花落时,谁知他哪天会厌倦她?他和前妻离婚离得这么平静,当然也可能对她弃之不顾,人心实在太难测了,要她付出真情,她承认她不敢。

    他深吸口气,试着理性分析整件事。“可能是你成长的环境让你缺少安全感,不要担心,我可以跟你签约,不管日后是否离婚,我都会让你衣食无缺,你可以信任我。”

    “我知道先生您非常慷慨,您会保障我一辈子生活无忧,但是我有我的梦想,我不希望永远做金丝雀,希望您能谅解”

    她从来不觉得这是她的家,虽然她有锦衣华服,想买什么都没问题,但这种依赖他人生存的日子,终究不是她心中所愿,她必须找到自我,否则她永远没有真实感。

    对于戴克任,她有太多复杂情绪,事实上如果可以,她一定会疯狂爱上他,但是她没有爱人和被爱的能力,她缺少那种勇气和信心

    他无言了,原来她也是有梦的,即使她对他百依百顺,像个不吵不闹的洋娃娃,她的心仍是想飞的。

    沈默片刻后,石宛琪开口了

    “其实,我已经申请了学校,我想去纽约念美术”

    虽然她还在等学校的审核结果,如果今年没有通过,明年、后年、大后年她都会尝试,这是她生命中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她要圆自己的梦。

    “你的意思是,你想去纽约念书,而且你不想跟我结婚。”他直接替她做出结论。

    泪水在她眼中打转,她真恨自己,她怎能伤害解救她的主人?但若继续生活在他的保护伞下,她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天空。

    “五年前我就说过,你随时想走都可以,我不会强留。”事已至此,至少他该保有风度,以及一点自尊。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泪雨纷落,她咬紧下唇,不敢哭出声,她没有这资格。

    “不用再说了,你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谢谢您、谢谢您”她抬起泪眼蒙眬的脸庞。“先生,您会再找个妻子,或者情妇吧?我希望有人好好照顾您”

    “凭我的条件,这应该还不成问题。”他冷笑一声,带着自嘲的意味。

    “抱歉,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希望您一切都很好。”她明白,她伤害了他的男性尊严,像他这么自负骄傲的人、居然被自己包养的女人拒绝,教他如何忍受?

    “我会给你一笔钱,当作分手费,或者你的学费也行。”

    “您给我的零用钱,我大多存起来,您真的不用再给我钱了。”

    他的眼眸清冷,提醒她说:“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不要再让我经历第二次。”

    “真的很对不起”她双手紧握,昨夜想必是他求婚的前奏曲,她却没有察觉出来。

    戴克任抬头挺胸地离开,彷佛是他不愿再待下去,事实上他是不得不走,既然情妇要远走高飞,难道他要苦苦哀求她吗?

    罢了,只要有钱,愿意被买的女人到处都有,他暂时恢复单身也无妨,过阵子再找就是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头竟有种挥之不去的酸涩

    俗话说祸不单行,戴克任不只要面对求婚失败的挫折感,还得忍受上段婚姻留下的后遗症。

    这天下班后,他开车回到郊区的豪宅,这儿原本是他和邓芷萱的住所,但在离婚前她就等不及先搬走了,好跟她的情人共筑爱巢。

    而今他也用不着到情妇那儿去,只能回到这栋大屋,跟佣人们作伴。

    一进门,他发现有两位贵客,正是他的双亲大人,这下好极了。

    “爸、妈,怎么没先通知我?我好去接你们。”戴克任明白他们所为何来,但脸上仍是一派轻松。“晚餐想吃点什么?我叫厨师马上准备。”

    谢雨真瞪了这个独子一眼。“气都气饱了,还用吃吗?”

    “妈,谁敢惹你生气?我一定不放过那家伙。”戴克任坐到母亲身旁,他知道母亲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哄几句就没事了,最麻烦的人是他父亲。

    果然,戴邦旭冷哼一声,严厉指责。“你说,我们要怎么跟亲家交代?你在外面有女人也就算了,商场上难免逢场作戏,但你就因为这样要离婚,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用说的就好,不要用吼的嘛。”谢雨真怕丈夫血压升高,连忙安抚他。

    懊来的躲不掉,戴克任心里有所准备,已想好一套说词。“其实我跟芷萱早就没感情了,离婚对彼此都是解脱,她值得更好的对象。”

    他对自己发誓过,绝不透露邓芷萱的性向,就当他是保护一个妹妹、一个好友,所有罪过都由他来担。

    戴邦旭可不接受这种借口。“什么叫没感情?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爱情也该有亲情,又不是水火不容,犯得着说离就离?事先也不找我们商量,亲朋好友探听起来,教我们回答什么?”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很难对外人解释,不过你们相信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从小到大,戴克任不曾有让双亲担心的机会,不管在学业和工作上都表现优异,也因此他觉得任何人都管不着他,亲戚朋友爱说去说,反正他充耳不闻,照样过他的日子。

    谢雨真听不下去,数落道:“拜托,你这样我们很难做人,大家可不像你一样,老是不痛不痒的,天大的事也不当一回事。”

    “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平静下来,妈,你别想太多。”戴克任拍拍母亲的手臂说。

    戴邦旭挑明了问:“你说,你外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要什么代价她才肯放手?”

    戴克任在心底苦笑,父亲的处事方法跟他很像,但是非常可惜,当你想留住或摆脱一个人,这时金钱并非万能。

    “她即将离开台湾,去过她的新生活。”

    “既然如此,你还离什么婚?”戴邦旭完全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是在想什么?

    “我跟芷萱和平分手,其实是件好事,我明白你们对我的期望,但是感情的事没办法勉强。”

    戴邦旭对这种说法当然不能接受。“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总之你要和芷萱复合,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

    案亲的个性怎么跟他这么像啊?戴克任再次感叹。他们父子俩应该都满讨人厌的,一副颐指气使的高傲样,问题是除了员工之外,别人可不一定会买帐。

    “爸、妈,很抱歉我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跟芷萱过去是朋友,未来也只会是朋友。”他向双亲鞠躬致歉,而后抬头宣布:“还有,短期内我不会考虑再婚,请不用替我介绍对象。”

    “你!”戴邦旭站起来指着儿子,气得青筋都迸出来了。“你他妈好样的!”

    “他妈不就是我吗?别气别气,你先吃个降血压葯,不然又要去医院了。”谢雨真拉住丈夫的手臂,让他坐下来,从皮包拿出葯包,喂他喝口水再吃葯。

    看到父亲的激动反应,戴克任心底也不好受,但他必须坚持下去。“我已经三十岁了,我可以决定我的人生,你们身体健康比较重要,不用为我的事烦心。”

    “好!你就自己看着办,一天没带回让我满意的媳妇,我就一天不见你!”戴邦旭撂下狠话,直接走向大门口。

    “这老头子,说走就走,也不等我一下!”谢雨真收好皮包,瞪了儿子一眼。“都是你害的,看你要怎么收场?”

    “时间一过,爸自然会消气的。”戴克任从未考虑妥协,父母对他虽然重要,却不能干涉他的生活。

    “你这孩子,个性硬得跟你老爸一样,我实在命苦,居然得同时忍受你们两个,唉!”谢雨真摇摇头,小跑步追上丈夫。

    戴克任目送双亲背影,忽然觉得累了,一种从内心升起的深深疲倦,将他整个人都拉下黑色深海。

    一名佣人走近问:“先生,请问要用餐吗?”

    这台词很熟悉,却不是他想听的那个声音,于是他摇摇头,走回房,把自己丢向大床。

    四周好安静,他闭上眼,听见窗外风吹的声音,彷佛也吹过他心头,那儿好空虚,风儿穿透而过,咻~~咻~~什么也不留。

    求婚失败后,戴克任不再去见石宛琪,只透过秘书刘世裕保持联系。

    为了石宛琪的留学和出国,刘世裕帮了很大的忙,这些年来,他们已培养出一种接近父女的感情,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戴克任的允许中进行的。

    八月,在出发前一天,刘世裕前来找她,算是办理“交屋”事项,也是向她告别。

    “你把这房子打理得很好,我得找个认真的佣人来保持。”他一边巡视,一边称许。

    “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石宛琪正在收拾行李,其实她需要的不多,许多物品都捐给了慈善单位。

    “对了,宛琪,明天你就要出发了,怎么说你也该跟董事长连络一下。”刘世裕提醒她说。

    她停下收拾的动作,胸口一疼。“我会的,只是怕他还在生气”

    “他不生气才奇怪,你多忍忍吧!”他大致上明白内情,但不曾过问细节,要做个好秘书,就是该多听话少开口。

    “我知道。”石宛琪从抽屉拿出一个蓝色纸盒。“刘秘书,谢谢你这几年来的照顾,在我无家可归的日子里,你和戴先生就像是我的家人。”

    刘世裕没想到她这么贴心,眼眶一热,接过那高级领带礼盒。“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不贪不求,又有自己的梦想,希望你在纽约过得顺利。”

    “我会努力的,谢谢你。”

    “其实,我也有份小礼物要给你,是我女儿跟我一起去挑的,希望你喜欢。”当然跟女儿去逛街也是有代价的,他又被敲了一次竹杠,但没关系,女儿本来就是该宠的。

    打开纸盒,那是一双精雕细琢的粉红色高跟鞋,石宛琪惊呼一声,眼泪差点要掉下来。“喔这真的真的好美”

    “人家说送鞋子就是要看着对方离开,不过你也真的要离开了,所以我想是没关系的,还有人说,每个女人都要有一双好鞋,它会带你走到美好的地方。”

    “我会珍惜的,谢谢谢谢”她马上穿上,感觉自己像个小鲍主,再也忍不住,伸臂给他一个拥抱。“我到纽约以后,会跟你保持联络,你要多保重身体。”

    “我会的、我会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他拍拍她的背,两人互相祝福,像亲人一样,毫无血缘,却彼此关心。

    送走刘秘书后,石宛琪转向屋内,拿起电话思量许久,终于按下那组号码。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心头忐忑不安。

    “喂请问是先生吗?”

    “说。”戴克任认得这号码,他不知打过多少次,通知她要过去,而今已无必要。

    “先生,我明天就要去纽约了。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跟您当面说再见。”

    戴克任心头略感平衡,果然她还是惦记着他的,这些年来他们之间即使没有爱情,却有一份难以定义的感情,当天求婚被拒,确实让他深感挫折,原本以为最听话的人,却是最难预料的。

    他不喜欢这样,事情无法照他的计划而走,但没办法,人心随时在变动,她要飞就是要飞,他也拉不下脸来留她,那不就表示他非她不可?

    “我会送你去机场。”

    “不,不用麻烦了。”她岂敢浪费他的时间和精神?她只是个不及格的小老婆啊!

    “刘秘书说你是下午一点的飞机,我明天到你那边吃个早餐,开车送你去机场,时间上绰绰有余。”他想通了,与其冷漠以对,不如平静告别,毕竟这些日子里,她对他也是尽心尽力。

    包何况,他也想再见她一面,否则他心底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先生,多谢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她只得听话。

    电话被挂上了,她对着墙壁发呆,这该是最和平的结果,但为什么,她心头翻腾不定,视线模糊不清

    早上六点,石宛琪自动睁开眼,下床准备早餐。

    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做饭了吧?不知不觉的,水蒸气熏着她的眼,让她看什么都觉迷蒙。

    七点半,电铃声响起,她上前打开门,努力微笑招呼:“先生,您早。”

    “早。”戴克任点个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

    两人默默地共用早餐,就像过去五年他们共度的每个早晨,但一切即将结束,光是想到这点,她忽然觉得咸粥太咸,或许是她在煮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眼泪?

    戴克任默默品尝那滋味,是熟悉也是陌生,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受习惯操控的男人,想到此情此景不会再现,竟有种深深唏欷。

    站起身,他平静道:“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是。”她要自己冷静以对,既然他可以,她当然也行。

    客厅里有两个行李箱,他马上帮她提起,自嘲地说:“除了给你钱,我好像从来也没为你做过什么,乘这机会服务一下。”

    她深吸口气,觉得喉咙好紧。“请别这么说,我非常感谢您”

    搭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他把行李抬上车,两人一起坐到前座,在别人眼中看来,他们像是要一起去旅行,但实际上,这是一趟告别之旅。

    在开车前往机场的路上,他们仍不言不语,任由思绪放纵,就是难以开口。

    石宛琪偷瞄了他几眼,心想可能没机会再见他了,等她念完两年书,他应该早就找到替代她的人,她相信有很多女人想成为他的妻子,即使做小老婆也是求之不得吧!

    戴克任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开车这件事上,但心思不断飞翔,想到当初在咖啡厅第一次看到她,在医院门口发现无助的她,在卧房床上第一次拥有她,在许多静夜抱着她入眠

    而今这一切都将划上休止符,他心头那个空洞的地方,怕是谁也补不上了,无论未来他将找到怎样的女人,再也没有人能像她这样撼动他的理智。

    想到这里,他居然想转动方向盘,直接打道回府,命令她不准离开,这实在太荒谬了!他戴克任从不为女人伤神,不让爱情沾身,那是蠢蛋才会做的事。

    矛盾情绪中,机场终究还是到了,戴克任停好车,帮她把行李推到柜台,看她办好报到手续,行李也被送进输送带。

    他已经没什么可为她做的,也没有借口继续停留,只能在最后作一个轻快的结束。“我就不送你了,祝你学业顺利、生活顺心。”

    “多谢您!”她对他深深一鞠躬。“先生,我会给您写信,您不想回信没关系,但我会一直写的。”

    “随你的意思,我无所谓。”他的语气仍旧平淡,但是两人视线交缠,分明说着不一样的话语。

    时间在催促,分离已在眼前,今日送别,何日再相逢?现代人有网路、有飞机、有最方便的传达方法,但现代人也有太多事分散注意力,一旦不在眼前,很快会有替代方案。

    她走上前两步,伸手拥抱住他。“请您多保重”就算他会推开她,就算他不喜欢在公众场所这么做,她非要给他一个拥抱不可,谁晓得这辈子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面?

    戴克任全身一颤,这拥抱似乎比过去所有的亲密都更亲密,他内心某处被深深震撼着,但他命令自己不可动摇,不能感情用事,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还能怎么样?

    难道真要他演出机场抢新娘的戏码?是他自己要送她这一程的啊!

    终于,他勉强找回理智,轻轻推开她说:“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后他转身而去,她目送那背影,不知不觉中,泪水已满溢。

    她或许不懂爱情,没有勇气也没有自信去爱人,但她可以确定,戴克任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此离别,也带走了她心头某个部分,从此以后再不能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