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终于想起来了吗?绿绿同学,想起你曾经有多么多么喜欢我的口水了吗?”

    那个晚上她至少偷亲了他四次以上,还有两次是撬开嘴的舌吻,若非他自制力够强,早就被她给“玩”残了。

    一次、两次,次次都这样,他蓝韶安注定了要栽在她范绿绿的手上?!

    初“摸”是她,乍“见”是她,没想到她就连初吻都不放过他!

    包可恶的却是当他化被动为主动时,她居然开始躲他。

    他明知道她在躲,但为了不想影响两人的大学联考,只好暂时放过她,却没想到她居然躲上瘾,愈躲愈远了。

    于是他决定转学转系,反正他向来坚信读书是自己的事情,学校反倒是其次。

    转系是为了原科系非他兴趣,转学就真是应了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等了她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两人都已成年,有自主权了,可以谈恋爱了,所以他来了,并誓言非得到她的心不可!

    蓝韶安调侃的声音唤回范绿绿的神志,却化不去她粉颊上的殷红。

    “你你那时没醉?”

    “感谢我小泵姑,她总爱拿我当试验品,替她试尝她的私家创意调酒。”

    回想起了那一夜自己肆无忌惮的放纵,范绿绿没声音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没醉,但我醉了。”这是她想了好半天后,唯一能编派的借口。

    “若真是这样”

    蓝韶安用指头蘸着酒,在她唇瓣上滑动,眼神和嗓音都注入了诱惑。

    “今夜不妨为我再醉一回?”

    “想都别想!”她不悦地打掉他的手指,仍是不愿对自己,对他诚实,她想走了。

    他看出了她又想逃开的念头,眼神变暗“成!那就别再用想的,直接用做的吧!”

    他不再退让,也不再放过她了,猝不及防地,他将她用力扯进怀里,在她不敢置信而奋力挣扎时,干脆以身子将她直接压倒在草地上,让她动弹不得。

    范绿绿又怒又气又是惊讶。

    他们两人小时候不知比过多少次力气,掰过多少次手腕,她对他的实力应该是很清楚的,但她真是不敢相信,在间隔了这么许多年后,他的力气早已远远胜过她了。

    他轻而易举便制住了她的妄动,让她像只落入大猫手里的小翠鸟,除了等着被一口吞掉外,全然无计可施。

    原来男生和女生的体力,真的是不一样。

    不但是体力,还有身体上的构造她烧红了粉颊,在感受到他那彷佛热铁一般的部位,正压在她大腿上的时候。

    即便没有经验,但根据她所念过的健康教育,她不可能猜不出来那是什么。

    “如果你敢强迫我,蓝韶安,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她咬牙切齿放狠话。

    在这之前她从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在深夜时分,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什么危险,但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只是可惜,知道得有些嫌晚。

    蓝韶安听了她的威胁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笑,还将挺鼻向下移到她如白瓷般滑润的颈项,用他的呼吸搔她的痒,逗弄她,一下、一下,一下后又是一下,如同大猫捉住了老鼠却不急着吃,只是想先享受那种胜利的快感,并享受着手下败将垂死前的挣扎。

    接着他张口,好玩地咬起了她的耳垂,嗓音显得有些模糊“我不是在强迫你,我只是在向你讨回公道。”

    “公道?你胡说八道,我几时欠遇你了?”

    范绿绿拼命甩头不许他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举止,更不许自己臣服,媳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觉得怎么拉都嫌不够长,她始终被制服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就连喘息呼气,也全是他的气息,全是会让她心动生热的气息。

    “这个!”

    他在她的嫩唇上辗转,蛮横地吸吮着她的娇嫩清甜。

    “你该死”

    她开口想骂人,却正好给了他机会。

    他笑“没错!谢谢提醒!是的,还有这个”

    他乘机将舌探入她口中,与当日她那种小心翼翼的吻全然不同,他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口沫交融的“法式舌吻”

    他心爱的小女人真甜!不可思议的甜!即便有些许未散的酒味,却只是使她尝起来的滋味更好了,真感动,想当初两人的“初吻”发生时他只能装晕,哪能有机会像此时这般恣意享受?

    “你可恶!”这是在他终于肯松开她的嘴时,范绿绿唯一能挤出的话。她嘴里虽骂着可恶,但那过亮的眼神,那红云满布的双颊,那被他彻底宠爱过的娇唇,却在在都是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拥有的酣甜表情。

    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女人!她明明就是喜欢他的吻!

    把心一横,只要她一妄动他就吻她,用力地吻、蛮横地吻。

    在很久以后,在感觉出她终于被他给吻降、吻融了之后,他才满意地放开她。

    知道她不会再跑了,蓝韶安移开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侧撑起身子偎在她身旁,把玩起她的发梢。

    “把头发留长,我想看看你长头发的模样。”真好,他终于能用像男友对待女友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还有,他总算摸到驯服她的诀窍了,要她听话,就得比她蛮、比她霸!

    就像她那个不讲道理的老妈。

    “你做梦!”

    范绿绿气息不稳地瞪着他。却不知早已被他给吻融了的她,瞪人时的眼种不但往日冰焰全无,且还更显得娇甜可爱,害他一个把持不住。再度朝她吻去,非得要再“饱餐”一顿后才肯放开她。

    “蓝韶安”范绿绿气羞攻心,趁他移开时赶紧坐起身“你如果敢再乱吻我,我就”

    “就怎样?就把我踹下山去吗?你真舍得吗?”

    他笑嘻嘻地帮她把话说完,接着坐起身盯了她半晌后,突然敛起笑容,语气再认真不过的开口。

    “绿绿,别再逃避了,诚实面对自己的心,当我的女朋友!”

    “明天下午六点钟我来接你,到士林夜市吃晚餐,不用刻意打扮!”

    跋在范绿绿做出拒绝前,送她回来的蓝韶安摆摆手离开了。

    他又在使用男朋友式的霸道语气跟她说话。

    她才不会去呢!范绿绿坚决地告诉自己,当夜却作了一连串的梦,梦里全是那个强吻了她的大男孩。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躲在被子里小声哀号。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她的人下敢要他,她的心却想要?非常想要!

    在经过了一整天的魂不守舍,心理激战后,最后她还是跨上他来接她的重型机车,和他去了士林夜市。

    就从那一日开始,在众人虽是强烈好奇却又不敢多问的注目下,她和蓝韶安成了经常在校园中出双入对的情侣。

    懊算是情侣了吧?!

    即便她从不做言语上的认可,也不许徐台美和李玉黛拿蓝韶安的事情在她面前乱开玩笑,却己任由他在人前对她做出亲昵举止。

    她由着他在上课时故意坐在她身边,还趁教授转头写黑板时,歪着脖子一手撑着笑脸,肆无忌惮地直直看她,摆明了他选这堂课,就是为了她范绿绿而来。

    她由着他在校园里揽着她边走边闹,偶尔揉乱她的发,偶尔低头咬她颈项,并在将她给惹毛惹火了后,两人在草坪上追逐奔跑。

    她更由着他在她面前乱弹乱唱,成为创意天王,瞎掰歌词,变换曲调。

    除了那首他为她所作的“有个女孩”外,他最爱的就是将张震岳那首“就是喜欢你”硬是改成了“就是喜欢绿”老爱在她耳边唱着

    “就是喜欢绿oh—ya想要和绿在一起,就是喜欢绿oh—ya从来都没有怀疑,就是喜欢绿oh—ya轻轻松松地想告诉绿,我有多么喜欢你!”

    他还会强拉她参加舞会,逼她跳慢四步,还会在音乐声都已停下,舞池里的人陆续回到位子上时,依然站在舞池中央忘情地深吻着她,直到众人的鼓噪拍掌声将她给惊醒,再回过神来气嘟嘟地踹他一脚。

    他从不吝惜于在任何公开场合,以霸气的姿态向众人宣示

    她范绿绿是他蓝韶安的女人!

    反观范绿绿,依然是寡言吝笑,依然是做着中性打扮,依然蓄着利落短发,依然不曾对蓝韶安主动说爱示好。

    她也依然将他们的关系,隐藏在任何她的家人可能会知情的范围之外。

    对于这一段关系,她明显地表现得有所保留,有所顾忌,有所不安。

    但蓝韶安不在意她的被动,不理会她的保留,无视于她的不安。

    她肯给他机会亲近,这就足以证明他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他自信有着足以融解万年冰山的热情,非要磨到她爱他的程度就跟他的一样,一样的疯狂。

    于是在除了上课、除了他得去家教,以及她坚持得回家的日子外,同样是体力旺盛并胆识过人的他们,几乎走遍了阳明山。

    他会带着她在午夜时分去拜访冷水坑,去夜游竹子湖,去走过二仔坪,一点也不担心传说中阳明山上的夜魅鬼怪。

    他也会在炎热的午后时光,骑车载着她行经蝴蝶花廊,爬过七星山,到梦幻湖畔撷取清凉,到绢丝瀑布寻找浪漫。

    他们甚至还常在夜里从男生宿舍“大伦馆”穿过篮球场,再经过阳明教养院停车场的小径,来到“陈氏墓固”就为了在那个没有嘈杂摊贩、熙来攘往车辆的地方,好好地欣赏阳明山上的夜景。

    一边看夜景一边将她锁在胸前方便随时可以吻她,这已成了他的习惯。

    而他在领了家教费后,总是会带她去小小挥霍一番。

    有时是到西门町从头吃到尾,从阿宗面线吃到杨家玉米冰。

    有时是去找间二轮电影院,那种可以一张票跑两厅看五部电影,任由你看到饱的躲太阳好地方,并在进场前先去买足了吃的喝的,不过常常到最后都没吃完,因为他总惦着想吃她而忘了其它。

    有时则是就近到白云山庄里的餐厅尝尝江浙菜,或到西餐厅吃吃台塑牛排,再点上一杯特制兰花茶,嗅闻着幽兰清香。

    他虽然喜欢偶尔摆摆当男友的架子,向她霸道下令,却更喜欢宠她,用尽所有一切他想得到的花招来宠她,即便她的反应很平淡,但他仍会开开心心地付出,认定她也爱着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他喜欢吻她,喜欢在她身上留下些专属于他的印记,却始终固守着最后的一道防线,他很清楚两人的身分还只是学生,有些责任还无力去扛,他不要她因为他的爱而受到了伤害。

    在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事情,有关于此他向来思路清楚,不会有模糊地带,更不会被一时激狂的情欲冲昏了脑袋。

    时光如河,静悄悄地无声逝去,两人在一起走了两年多的时光,等到寒假过完,他们无忧的大学生涯眼看就要进入尾声了。

    说到了寒假,这个包含了年节的长假就和暑假一样地

    漫长且令人厌恶!

    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见不到她,除了一两次她找了借口出来私会他。

    她的长假是必须留给她的家人的,而他,这个“地下男友”目前尚未被归属于她的家人范围内。

    说得难听点,此时的他就像个“应召男”得等候着女王拨空召见。

    那么,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被纳入她的家人里面?

    或者该问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可能会被纳入?

    没人能给他答案。

    他曾经催问过她几回,却只得到她的沉默以对,甚至是数日避不见面的反应后,一来不愿见她承受压力,二来深怕这场苦候多年才能开花的恋情受伤。最后也只好将这问题列作禁忌,再也不去触碰。

    但眼看着两人只剩几个月就要毕业,这个问题还能再拖多久?还能再继续假装没这回事吗?

    “喂!蓝韶安!提点劲嘛!”

    打断他思绪的是谢逊两人在大三时一起在校外租屋,成了室友此时的他正兴致勃勃地筹划着社团里的寒假踏青活动。

    “你这家伙!”肥肥一掌拍来,赖在床上的蓝韶安其实早已感觉到,却连闪开的力气都懒得拿出来,偷袭成功后谢逊大叫:“怎么每回只要身边一少了那个‘饭粒粒’,你就像是被拿掉了电池的‘金鼎小兔’?这么没劲儿!”

    “她不叫饭粒粒。”蓝韶安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谢逊肥肥一掌又拍了过来。

    “拜托!这绰号可是你小时候帮她取的耶!那时候你和她水火不容,害我天天遭殃,甚至还说过:‘在这六年甲班里只要想和我蓝韶安做朋友的,就不许再说那个‘饭粒粒’的好话!’谁会想到事隔多年之后,你却成了她的‘裤下’之臣?”这个就叫做报应吗?

    蓝韶安懒懒嗓音依然“所有错误,只因当时年纪小。”

    “小蚌鸟蛋!要我说呢,我还觉得那时候的你比较带种,不会考虑那么多,讨厌就讨厌,爱就爱,说做就做,想她就去找她啰,哪还会顾虑那么多。”

    “你明明知道她是‘灰屋小鲍主’,也明明知道她那变态的老妈。”以前没爱当然很潇洒,现在有了爱后,凡事自然就多了一层顾虑,这个不懂爱的笨蛋!

    “你在想和她交往时不也早就知道了吗?明明知道还要去追求人家?早就该料想到了今日这样的结局。”我看你等着演梁山怕与祝英台吧!

    “我不是不敢去找她摊牌,只是不想见她左右为难。”

    “就算再不想让她为难,也总得为难她一回吧,我知道你已经在留意国外的学校了,不是吗?”

    “嗯,简教授已经帮我推磨了几所研究所,也都已得到了核可函。只等我服完兵役,纽西兰和西雅图那两边的学术单位虽然不错,但我最想去的地方却是南美洲,毕竟那里有着所有学生物的人都想去看的热带雨林”蓝韶安原是懒洋洋的声音在谈到了喜欢的主题,而重新注入了活力。

    “这些你都跟‘饭粒粒’谈过了吗?她怎么说?”

    活力再度消散,沉默久久“她没说话。”

    “笑话了!不说话就能够解决问题吗?”

    谢逊强烈地为好友抱起不平来。

    “是朋友才跟你说这些,你们之间永远都是你在付出,她在接受,ok?只要最后能够走在一起,那么过程咱们就不多计较了,但你觉得她有在为你们的未来而努力吗?”

    你觉得她有在为你们的未来而努力吗?

    一句话震慑住了床上那条清懒的身影。

    是的,过程可以不计较,但绿绿真的曾经设想过他们的未来,或者是曾经做过一丝一毫的努力吗?

    还是说,她从头到尾只是拿他当个傻子在看?当个可有可无的短期玩伴?当个自己不听劝、硬要奋不顾身来爱她的笨蛋?是这样子的吗?

    心虚加心慌,再加上长久以来的没有安全感,让蓝韶安原本坚定的信心几乎崩溃。

    所以她才会任由他在她面前为爱发疯、痴狂,像个小傻蛋,而她,冷冷淡淡,因为她随时可以抽身离开,不会留下一丝遗憾?

    毕竟他爱上了的她非属常人,在她体内流有和她变态老妈一样,用冰雪凝成的血液,用残酷捏塑成的心脏!

    “哎呀,算了、算了,算我危言耸听,瞧你那死人白的脸色,我原是想让你放松心情,却反倒愈劝愈糟。这样子吧,和我们社团去一趟溪头,包你烦恼全消,我社团里有一堆学妹哈你哈得要死,有些还是冲着我是你室友这层关系才来加入的,她们整天吵着要我拉你去参加社团活动,算是你给我面子,也算是我带你去散散心,还有呀”

    谢逊小声嘀咕。

    “也不知你是哪根筋不对,眼里只有‘范粒粒’才是女生,其它的好像都不是,也难怪她一不在身边你就要失了魂,男人不能这样当的啦,她既然能扔得下你,你也一定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只恋一抹绿?我不是鼓励你背叛她,只是想让你给自己一个到外头去多瞧瞧的机会”

    这家伙还是小时候的坏习惯,一说起话来就口沫横飞,半天没完没了。

    也许只是为了求个耳根清净,也许是对方那番话真在他心里发酵,总之蓝韶安点了头,跟着谢逊来到溪头。

    溪头虽冷,但山青水媚,果真有涤尘神效,但他却似乎是来错了。

    因为他在大学池畔遇见了一群人,其中一个赫然是他思念已久的女友。

    他不敢置信地瞪视着她,眼底有着惊讶、思念,以及不及掩饰的狂喜。

    至于范绿绿,眼底也曾进现过一丝喜焰,只是那光芒消失得太快,瞬间便让惊惶不安给遮替,她快速地恢复了淡漠无波的眼神。

    她的眼神让蓝韶安的狂喜降温,够了,他懂了。

    当个路人甲,别和她打招呼,因为不方便,她的身边有家人在。

    算了,路人甲就路人甲,如果这样能让她好过些。蓝韶安咬牙僵硬提步,却在此时一个白目学妹大声喊了出来。

    “喂!好巧喔!你们看!那个不是蓝学长的女朋友吗?范学姐,你”“出来玩别乱认人!”

    谢逊是知道好友难处的,赶紧出声打圆场并拉着那名学妹走开,谁知她在被拉着离开时,还在哇哇大叫。

    “什么乱认?拜托!社长,你这样是在侮辱我的眼力喔!人家蓝学长的女朋友范学姐那么有型有款,谁会认错?他们两人在校园里出双入对,还在舞会上吻得停不下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呜呜”

    下面的话中断于一只肥掌之下,但女孩的话及动作早已引起了其它同学注意,并交头接耳起来。

    “咦,真的是英文系四年级的那个范学姐呀!”

    “对呀!她为什么不和蓝学长打招呼?他们是情侣的呀!”还是学校里最有名的校对。

    “难不成是分手了?”咦,那不就等于学校里的“黄金单身学长”又要多一个了吗?

    “八成是的,否则哪有男女朋友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的”

    对于这一切置若罔闻的范绿绿正想加快脚步离去,身边的人突然停住脚步,是她的母亲。

    奔明君先瞟了眼不远处那动作明显显得迟缓的大男孩,再瞟了眼自己身边向来最听话,此时却有些神情不安的小女儿,淡冷出声。

    “你学校的人?”

    “嗯。”她点头。

    “既然是同学,为什么那么小家子气,连声招呼都不打?”

    范绿绿没抬头,眼神回避着母亲及不远处那双炽烈的眼神。

    “只是些普通同学,没什么好打招呼的。”

    “是这样子的吗?”冰冰淡淡,冷冷缈缈,辜明君依然神色不改。

    两母女间的对话或许平常,但听在蓝韶安耳里,却实如轰天雷一般。

    多么不堪!六年多的等待,两年多的真心相爱,原来他之于她,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同学?普通到连跟母亲做个介绍都嫌多余?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为难,但是她又可曾知道他的委屈及不安?

    他不过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会痛苦会难堪会生气会放弃的男人,他不是万能无敌的!

    就算再不想让她为难,也总得为难她一回吧。

    谢逊的话在蓝韶安脑海里盘旋回转,也终于让他下定了决心他不要爱得这样畏缩难堪。

    他转头大步地往回走,在辜明君面前站定,再在她那双写满着不欢迎的冷眸里,绽开了阳光般的灿烂笑容。

    “范妈妈,既然绿绿害臊,我只好来做自我介绍,我叫蓝韶安,c大生物系四年级学生,此外也是绿绿的男朋友。”

    平地一声雷于范家母女间炸开。

    奔明君身子震了震,面色死白。今日她们出来赏景是为了消气,消消老二那丫头居然敢背着她,爱上了个男人的气,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且还是发生在她最信任的小女儿身上?

    刚刚那些人和眼前这大男孩的话,都直指着这男孩和绿绿关系非比寻常,但怎么可能?她这小女儿打小就像个男孩子,眼里压根就瞧不进任何男孩的。

    “他说的”辜明君口气严厉,气到身子生颤,瞪向小女儿“是真的?”

    点头!快点头!说是!说我是的!

    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爱上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蓝韶安不断以眼神向范绿绿催促要求。

    你也想我们能有将来?你也想我们会有幸福的吧?

    最难开口的部分我已经做了,接下来你只需点头大声说是就行了。告诉你妈妈,说你爱我!反正她迟早都得接受这个事实,别让我成了个大笨蛋。

    蓝韶安的眼神呐喊了很久,范绿绿却始终没有看向他。

    她的小脸只是忽青忽白了好半晌,接着她幽冷张口,说的却是让蓝韶安如同坠入冰窖的话。

    “妈,你就非得要跟一个有妄想症的人计较吗?”

    “够了!范绿绿!我受够了!”

    蓝韶安失控大吼。头一回他不怕吓跑她,不怕伤害了他小心翼翼呵护着的爱情嫩芽,愤怒的伸手将她扳转过身来,十指紧掐着她单薄的肩头,逼她看着他。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真正想法?将我归类于妄想?将我排除于你的现实之外?将我的所有努力,都看成了笑话?”

    如果他不是那么生气、那么着恼,或许他就能看见她眸底微弱的哀求,求他别逼她非在这种时候做抉择,更求他别逼她说出违心的话。

    但怒火让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自己的愚蠢付出及她的残忍不语,他需要她r1百语来抚平他的伤,来证明她对他的在乎。

    “你说话!说话呀!”

    他用力摇晃她,但其实被摇晃得最厉害的,是他受了伤的心。

    范绿绿被他逼恼了,冷静的面貌终于碎裂了。

    “好!我说,你想要听我说什么?”

    “只要你说你从没爱过我,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在自作多情,那么我就不会再去打搅你了。”

    “好!这是你逼我说的”即便身子冰冷,但范绿绿仍不允许自己示弱。

    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为什么只要是她在乎的人都会以制造压力的方法来令她难受?

    她的母亲是这样,就连他她那么刻骨铭心深爱着的男人也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他就不能体谅她的为难?

    为什么一定要像个法官似地逼问她?

    他难道不清楚她向来就不擅表白,只会在彼此互动间以动作来示爱?

    她向来容着他在人前对她为所欲为,亲她吻她、抱她搂她,如果不是因为爱他,那又是为了什么?这个笨蛋!难道爱就一定要说出口,才能算是真爱?才能够石烂海枯?

    如果爱一个人会连带产生这么多的痛苦,还不如不要爱了吧!

    范绿绿深吸一口气,用着赌气的声音开口“没错,一切都是你在自作多情罢了!”

    蓝韶安制住她的双手松掉了,他不动,也不说话,面孔死一样地惨白,泛着吓人的青光。

    他从来不曾这样看她的,他向来只会宠着她,只会逗她笑,他的眼神让她害怕,让她懊恼说出那样的话,她想道歉,但过强的自尊心却让她什么话也挤不出来,此外还有一点,她的母亲就在她身旁,冷眼瞧着这一切。

    蓝韶安瞪着她,像是瞪着一个陌生人,接着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而且还愈来愈冷。

    良久之后他居然笑了,笑得嘲讽冰冷。

    “原来,这就是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心底所能得到的评价?”

    他倒退着离开她眼前,一步接着一步,甚至还风度十足地对她行了个退场礼。

    “我懂了,你不用再担心,所有騒扰到此为止!”话说完他转头,大步地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眼见麻烦人物终于离开,原该松了口气的范绿绿,却只感觉到彻骨的寒意,正一寸寸地沁人心肺。

    他走了,看得出来再也不会回头了,她不想要爱,他如她所愿。

    但她真的不想要他的爱吗?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口控制不住地阵阵抽痛了起来,就像是在淌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