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之后连续几日,翟日微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医院里。

    “你休息的时间太少了。”翟日焕走向他,皱着脸开口,脸上的表情掩饰不了对医院的厌恶。

    “我有睡觉。”

    “我知道,只是时间太短了。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她的情形很稳定,明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那很好!你可以跟我家休息了吧?”翟日烺拍拍他的肩膀,看出他的犹疑。“别担心,她没事了不是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好好放松。别反驳我,你也不希望当她醒来后却换成你倒下吧?”

    几乎是半强迫的,翟日燠成功地让弟弟跟他一块离开。

    “想看她,明天可以再来,快走,医院臭死人啦。”看来这才是翟日焕急着离开医院的原因。

    也许身为兄长的果然有先见之明,翟日微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

    这让他几天来浮动不安的心有了冷静的时间,也让他醒来后有心情等着嫂子熬粥让他带去医院探视病人。

    只是,当翟日微再度踏进病房

    “人呢?”

    病床上整整齐齐的床单不像有人躺过,倒像翟日微心中突然紧张,昨天才从护士那儿得知她将转到普通病房,该不会今早有了突发状况?

    他如无头苍蝇,随手在走廊上抓了个护士,劈头便问;“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呢?”

    “我不晓得,要问负责的护士喔。”

    这不负责任的说法激怒了他,然而下一刻,前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柔婉身影却奇迹般地安抚了他。

    虽然她脸色苍白,但看起来比前几天只能躺在病床上时好多了。

    “什么时候醒的?”翟日微默默地从护士手中接过轮椅。

    “今天早上。”成水沁醒来后首次展现笑容。看到熟悉的人,真好。

    翟日微有些懊恼,也许他再坚持些就能在医院等到她醒来,而非当她醒来时,他人却在家中睡觉。

    “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只是胸口闷闷的。”

    “刚才护士带你去哪儿了?”他伸手扶她靠坐在病床上。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他有许多疑问等着问她。

    “照x光。”

    “医生怎么说?”

    “他说再观察几天,如果没问题,接下来只要仔细疗养就可以了。”

    “那就好。你真的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成水沁诧异地抬头。她不是说了吗,他想再确定什么?

    “我们来谈谈。”他跟着在床沿坐下。

    谈谈?她发现自己不是挺喜欢这个字眼的。她不安地挪动着臀部。

    “为什么这么亏待自己的身体?“

    “我?”

    “在智利因为高山症昏倒时,为什么不在医院里好好休养,这次进医院便是你鲁莽之下的后遗症。”

    他才开头,成水沁就了解他要说的,免不了有些心虚。

    “当时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才急着出院的。”她说得好小声,实在是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机票可以改期,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翟日微的语气并未特别严厉,但是以让心虚的人畏怯。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没有多想,旅行了一个月,只急着回家,我已经白白在医院浪费了两天,所以不想最后一个下午也待在那儿。虽然我是赌气离开台湾,甚至认为我们已经分手,但实际上除了想家,我最想的还是见你。”很没用吧!即使被他那般冷淡的对待,在虚弱的时刻,她最想见的人还是他。

    成水沁很直爽,该适时表明心意的时刻,她从来没有退缩过。

    没有预料到,也无法形容此刻心情的激动,翟日微将它化为行动。

    他倾身向前轻轻地吻住她还打算为自己辩驳的小嘴。

    这个吻刚开始是谨慎、极为温柔的,直到她回应他的吻,气氛也转变了,就像要将对方吞噬一般,两人激烈地亲吻着对方。

    经过这场意外,两人都急着感受彼此的存在,以最直接的方式确认心意。

    直到翟日微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他没有失去理智,忘了这里是医院,一个最不适合展现热情的地方。

    看着她因亲吻而红艳的嫩唇,他还能说什么?在最意外的时刻听见她最不设防的表白,他不认为自己还能维持原先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决定。

    她毫不掩饰的思念轻易柔软了坚硬的男儿心。

    “真好,如果生病就能让你对我这么好,那我以后都要常常生病了。”在那么美好的气氛下,成水沁忍不住说起俏皮话。

    “笨蛋!”他弯起手指朝她的脑门敲了一记。

    忽然被人劈头一骂,她愣住了。

    “生病的事也能拿来开玩笑吗?”他的声音极为暗哑。

    “我只是说说而已嘛,又不是真的想生病。”她不满地喊着,手揉着发疼的脑袋。

    “就算这样,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也许他还没释怀,但她已经从他下再僵硬的语气中得知他的软化。她松了口气,有了轻松的笑容,略微红嫩的双颊取代了原先的苍白。

    “相信我,经过这次,我比谁都还了解这个严重性。”这些日子以来,她简直以医院为家,虽说工作时也是每日待在医院里,但替人看病的医生和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是完全不同的。

    “对了,还有件事得告诉你。”翟日微伸手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你住院的这件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通知你家里的人,一方面因为不清楚你的情况,怕只是让她们烦恼,后来也就这么忘记了,要我现在联络她们吗?”

    “啊!”“现在打电话?”

    “不,别打电话。”她抢下他的手机。

    成水沁一副毁天灭地的悲惨模样,让翟日微不由得挑起眉。

    “现在通知太晚了,她们会很生气,而我会很惨。”

    看着她,他发现自己笑出了声。

    此刻的她是这么的接近他。

    呵,明明这世界还是同一个,昨天之前与今日他的感受却如此不同。是啊,她能醒来真好。

    “笑什么?”她懊恼地问。

    “这么怕她们吗?”他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她们真的很可怕。”即使知道老妈和姑姑不在现场,她仍孬种地将抱怨含在嘴中。

    “你这么胆小?”翟日微捏起她的鼻头取笑道。

    原来人不分大小,不分性格,谈起恋爱来全都一个样,再也无法维持任何形象。

    “你笑我?那是你没亲自和她们俩对峙过,否则你绝不会这么说。”

    “如果有机会这么做,我会告诉你我的感受。”他玩笑似地回应。

    成水沁闷哼一声,白他一眼。

    这时,有人敲了敲房门。

    两人对看了眼,成水沁甚至不安的皱起眉头。当然,这可能是护士来巡房,但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皮忽然直跳。

    翟日微则没想那么多,起身前去开门。

    “妈,姑姑!”

    这下成水沁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恐了,刚刚才提到的人马上出现在眼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吓人的?

    “有人一不见就是好几天,我们想找人,却被通知来医院,真不晓得是该带水果来探病,还是准备办后事了。”

    成东琴才开口,成水沁就晓得这回姑姑气得不轻,说话不但拐弯还带刺。

    “小沁,妈妈带了梨子来喔。”那头话才说完,这头马上破了功,曹海菁完全忘了探病前跟小泵套好的招,看见女儿躺在病床上,心便软了。

    翟日微好笑地扬起嘴角,大概明白为什么成水沁总对这两位长辈头痛了。

    一位是太过精明,一位则是太过和善,只能被精明的牵着鼻子走。

    成水沁自然看见他完全不掩饰的笑,她斜睨他一眼,暗示他别乱开口。

    被小泵一瞪,曹海菁连忙与她同声一气,不约而同看向翟日微。

    “我去买个东西。”翟日微立即顺着成水沁的暗示离开病房。

    呵,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要看人脸色行事啊。

    “他在这里干嘛?”曹海菁好奇地问。

    “照顾我啊。”成水沁回应得理所当然。

    “哼哼,不知道谁前一阵子因为失恋还死去活来地逃到国外去。”

    “嘿。”成水沁不禁心虚,只能干笑。“我没有失恋,那是误会,我们和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那天下午从国外回来就跟他和好了。”

    “下午?你不是早上才回来?”曹海菁提出疑惑。

    见多识广的成东琴眼一转就晓得是怎么回事。

    “好啊,有了男人就不要家人了。”出国一个月后,回国后急着见的人不是家人,竟是已分手的男友。

    “我不是故意不通知你们,这几天我都倒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嘛。”

    成水沁的好口才恐怕来自从小向妈妈、姑姑求饶的训练,此刻的她,哪有和翟日微吵架时的气势。

    气你还敢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病得这么严重也下通知我们,要不是你妈主动打电话给小悠,我们还不晓得你病得只剩一口气。怎么,有了男朋友,家人就不重要了?”成东琴立即道出她生气的理由。

    再怎么看,成水沁都晓得长辈们这回气得不轻,爸妈还好解决,姑姑就比较麻烦了。

    她的确感到愧疚。

    一切都怪自己太轻匆身体,肺水肿病发的速度令人措手下及,她自己是医生,都来不及察觉身体发出的警讯便倒了下来,她让太多人为她担心了,此刻连话都不敢反驳,只好乖乖承受姑姑的怒气。

    “姑姑,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嘛。”

    若是平常,成东琴的气绝没这么快消,多半会找机会刁难,但如今侄女苍白着小脸,低语向她撒娇,她也难再对侄女生气,不过,她眼中闪过了一抹算计的光芒。

    倒是慈祥的母亲早顾不得生气,削起水梨打算给女儿吃。

    “怎么没看见老爸?”成水沁问道。

    “你捅了这么大的楼子,我们还不敢让你老爸知道。”

    “这几天,都是翟日微在这里照顾你?”成东琴似不经意的提起。

    “嗯,昏迷的时候也是。他太慌张了,所以忘了联络你们,别怪他。”

    女人啊,陷入爱河后就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他。

    “打算帮他求情?我还以为你恨他恨得牙痒痒的,才会出国散心。”

    “小沁,他对你好吗?”曹海菁担心的只有女儿的幸福。

    “好,很好。”成水沁直点头。

    虽然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他偶尔表现出

    对她关心、重视的神情,那让她感到自己是特别的,与众不同。

    “好与不好,我们说了才算。”成东琴露出抹颇有深意的笑容。

    曹海菁听见她的低语后,转头诧异地与她对望。

    默契十足的姑嫂俩同时有个好玩的想法,顿时兴致盎然。

    “好了,下回别再那么疏忽,一出门就像不见一样,我们会担心。”成东琴忽然这么说。

    “嗯,我知道了。”

    成水沁一心只怕两位长辈和她计较这回的事,这会儿总算逃过一劫、因此没察觉出眼前两人刻意扯开话题的行径有些怪异。

    “出院?你说她出院了?”

    低头再次查看资料后,护士确认道:“是的,没错。”

    “什么时候出院的?为什么出院?”翟日微眉头深深锁紧。他几乎每日都来探病,却不晓得她今日要出院。

    “今天上午,是医生签名的,详细的情形你得询问韩医生。”

    “那请问哪里可以找得到韩医生?”

    “韩医生?”护理长从转角走进护理站。“韩医生去参加医学年会,中午才刚上飞机。”

    “去哪儿?”

    “美国。”

    翟日微心一沉,知道短时间内是无法联络到医生了。

    “谢谢。”

    踏出医院,他第一个动作便是拨电话。

    成水沁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家里也无人接听电话,等到终于有人接听,成水沁的母亲告诉他,休息几日后,她已回到工作岗位。

    他立即打电话到她工作的医院去,对方却说,她两个月前就开始请半年的长假。这意味着她从出国之后就没再回过医院,为什么她的家人给的却是错误的消息?

    翟日微再度拨电话到成家,这回接电话的是成东琴。

    “小沁的母亲带她到山上静养了。”

    “可以告诉我那里的地址吗?”

    “喔,这我不清楚耶,那是她母亲娘家的远房亲戚,我并不认识。”

    “那么请问有那边的电话吗?”

    如此,当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发现自己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翟日微终于察觉出怪异之处,以往工作时的冷静再度找了回来。

    他细想便明白,成水沁的家人是存心刁难他。

    什么原因他不清楚,但至少他知道如果想见到成水沁,自己该往那个方向努力。

    他亲自上成家一趟,开门的是成水沁的母亲。

    “您好,我是翟日微。请您帮我把东西转交给水沁。”

    既然知道人家是刻意刁难,他也不开口要对方允许两人见面,只是委婉表达他晓得她其实哪也没去,人就在家里。

    “麻烦您了。”他将纸袋递进曹海菁手中。

    他始终保持着礼貌,勉强带笑的嘴角隐隐蕴含着下容拒绝的强势。

    怎么办?没有预料到翟日微会找上门来,曹海菁脸上堆着笑,正考虑着如何应付之际,他只留下东西便转身离开。

    “谁来啦?”听见关门声后,成东琴随口一问。

    “翟日微。”

    “他人呢?”为人相亲不知见过多少奇怪场面的她并未大惊小敝。

    “走了,只留下这个。”

    成东琴好奇的一看,只见嫂嫂手上有个几乎捧不住的大礼盒。

    敲门声响起。

    “进来。”闷闷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小沁,有你的包裹。”

    “喔,谁寄来的?”成水沁从出院回家后就被家人限制行动,和翟日微失联好几天,她心情郁闷,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致关注妈妈和姑姑所玩的把戏。

    “男人。”

    “什么男人?”枕头内的声音突然顿住。“是日微!”她从床铺上跳了起来。

    “不会再说我们残忍了吧?”成东琴忍不住调侃,心想这几日和大嫂两人不知被这丫头暗骂过几回了。

    “他呢?在楼下?”成水沁极为雀跃,整个人似乎要飞了起来。

    成东琴回了个假笑。下你说呢?j她岂会这么容易便放过整人的机会?

    唉,她就知道。成水沁又垮不了脸。

    “他送什么来?”

    “你自己看。”

    成水沁才把东西从纸袋中拿出来,成东琴和曹海菁两人便噗哧笑出声。

    这可不是什么香花、首饰等浪漫的礼物,但倒是很实际,是生了场大病的人最需要的鸡精。

    “鸡精!我还休养得不够吗?”成水沁想破头也猜不出会是这么出人意表又没创意的礼物。

    “好啦,不妨碍你好好补身体了。”两位长辈笑着离开房间。

    补身体?成水沁又好气又好笑,他倒是贴心,就担心她的身体。

    忽然想到什么,她开始在纸袋和纸盒内到处翻找,笃定应该会有些其它的东西,如一封信!

    宾果!她兴奋又期待地将信打开来。

    这是我头t回尝试以写信来表达自己。

    那天到医院发现你离开后,我有些惊讶,你生我的气吗?所以选择不声不响的离开?我感到很不安,虽然这样的情绪并非头一回,我仍不习惯。

    这些日子一直没办法得知你的消息,后来我推测其实你哪也没去,就待在家里,我私心希望这项猜测是真的,这样一来,我和你的距离其实不远,但又矛盾的担心,人在家却不与我见面的你的确在生气。

    你真的生我的气吗?

    这样仓卒的出院,身体没问题了吗?我始终放不下心,找不到医生了解你的状况,只能认为你确实康复了,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再来的。

    如果可以,让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

    微

    “傻瓜。”成水沁笑骂着,实际上心里很感动。

    他一连在信中提了好几次担心她生气,足见他的在意,也了解这回她突然说一声离开医院的举动让他误会了。

    她当然没有生气,生气的是家里那两个老顽童,她根本算是被骗回家的。

    她们突然接到家中宝贝住院的电话,担心之余,更多的是气愤,只怪她隐瞒了两位长辈太多事,连累翟日微也被她们责怪。

    成水沁翻箱倒柜后依然没有结果,于是冲下楼大喊。“妈,还我手机!”

    “做什么?”

    “打电话给日微。”

    “你解禁了吗?”成东琴开口了。

    “还没有吗?”她装模作样的露出惊异的表情,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嗯哼。”成东琴这么一哼,成水沁便明白自己的要求被怨乔的驳回。

    “那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让我出门,让我打电话,让我跟日微见面?”她连珠炮般道出心中的期待。

    “那要看你男人的表现了。”

    表现?没办法,成水沁只好期待下一回翟日微会在信里写些什么。

    他这个人口才没有,没想到写信倒有那么点能耐。

    接下来的日子,每隔两、三天,成水沁便会从家人的手中接过他夹在礼物里的信,当然,礼物依然没什么新意。

    “综合维他命?”

    她放声大笑,笑得肚子发疼,抖着手打开夹在纸盒中的信。

    收到礼物了吗?也许你会觉得我不浪漫,但因为不了解你复元的情形,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健康状况了。你倒下的那天,涌上我心头上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到现在一直都记得。

    我希望看到的你:水远健健康康,充满活力,那样的你,始终让我心动。”

    微

    从没有这样讨好人的经验,何况还要将心情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可是成水沁依然毫无回应,这让翟日微的情绪显得烦躁,也有些意兴阑珊,不经意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端倪。

    写了几封信,却得不到你的回应。若是有苦衷,这么长一段时间,总有机会联络,我不禁想,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也许是我误会了?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暗示。

    微

    手上这封信是这些日子来最短的一封,同样夹在礼物中被送来。

    礼物是一个竹制的风铃,这让不再期待礼物内容的成水沁有点惊喜,却又因为翟日微信中失望的语气感到慌乱。

    笨蛋,他们俩老早就就把误会解释清楚,她还能气他什么?

    “啊”她倒在床上大喊。

    现在怎么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让妈妈和姑姑闹下去,他们俩真的会就这样结束。

    当晚,为了在深夜采取行动,成水沁始终保持警觉,一直不敢让自己睡着。

    凌晨三点,一道蹑手蹑脚的身影从二楼偷偷来到客厅,迅雷不及掩耳地抓起茶几上的无线电话,然后闪身躲进厨房,蹲在流理台边拨打。

    接电话啊!快接电话!他该不会睡得跟死猪一样吧?这支号码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保证不会错的。

    “谁?”深夜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人绝对无法有好口气。

    “日微,是我。”成水沁尽可能压低音量,也许是做贼心虚,现在半点声嫌诩能让她心惊胆战。

    “水沁?”

    这下翟日微再怎么困,瞌睡虫也全都跑走了。

    “对,是我。”

    “你到哪里去了?这几个礼拜为什么找不到你?”大概是冷静惯了,他连质问的语气也慢条斯理。

    “我哪也没去,就待在家里啊。”

    “你怎么了,为什么压低音量说话?”

    成水沁一双眼睛紧盯着楼梯口,生怕错过什么。“妈妈和姑姑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跟任何人联络,现在我是偷偷找机会打电话给你的。”

    他想过各种情况,却没料到这种可能。

    “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我没时间解释那么多,糟糕!有人起床了!”成水沁注意到楼梯口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一定是她刚才发出了声响,把人惊醒了。

    “你是在哪里讲电话?”翟日微皱起眉头。她紧张的情绪透过话筒感染了他,也让他跟着不安,干脆下床踱到窗边烦躁地拉开窗帘。

    “厨房的流理台下。我不能多说了。”她已经听见脚步声。“日微,你会来我家,这代表着某种意义对吧?还有那些信,对吧?你来见我!”

    “但你的家人”

    “我知道,她们在生气,但你要想办法,我不想再被关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你来找我,想办法让她们答应让你见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行。我不能再说了,有人来了。”

    “小沁,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只来得及将话筒藏在身后。“我胃痛,来倒杯水吃葯,但还是有点疼,所以蹲在这里等舒服一点再回房去。”

    黑暗中,她认出母亲的脸,原先真的紧张得抽筋的胃总算放松些。还好不是姑姑。

    “胃痛啊,现在好点了吗?这么晚了,突然听到声音,我还以为是遭小偷。”

    “已经好多了,准备要回房睡觉。妈,你不用担心,我收拾好东西就上楼,你先睡吧。”虽然这么说,成水沁的心还有些颤抖,就怕东窗事发。

    “赶紧回房躺下,胃痛就会好些。那我先回房了。”

    临上楼前,曹海菁担心地回过头,吓得成水沁赶紧将话筒藏回身后,也马上打消还想再打电话的念头。

    做坏事的心虚让她躲回房里后仍担心会被发现,禁足的期限会无限延长。

    另一方面,望着毫无预警挂断的电话,翟日微担心又错愕。再躺回床上恐怕也只是一夜无眠,他干脆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

    罢才那通来得意外,也结束得突然的电话,让他陷入沉思。

    望着手机,他要自己静下来,仔细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