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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睡衣狂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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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哈”自从布告贴出之后,所有的人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没有人注意到校内有一群初级学生骑士穿着中级铠甲,有的人为了奖金,有的人为了地位,有的人在打着不该打的主意,总之,现在所有的人心思都在拼死训练中。

    虽然是这样,穿着新铠甲的感觉仍然很兴奋。用一句话来表达兴奋的程度,就是“再来一碗大排面!”

    年特发现自己很难达到道家那种与世无争修身养性的境界,离开了道家仙境之后,就好像没有那种潜心修炼的气氛了。不过在法术上下一点儿功夫,总是很眩的。

    想想看,和敌人对骂的瞬间,突然口吐飞剑;或是拿出一张纸炼成雷火符,当做信装进信封里,写上“亲启”送给敌人主将

    年特对奇门遁甲非常着迷,悟性高是一回事,但是自己摸索就不像有人讲解那么痛快了。他在魔法方面本没有什么天赋,简单痛快的骑士技能对年轻的年特而言,更容易掌握。

    由于在铠甲课上的出色表现,莎士比老师顺利地帮他们争取到了一个短兵器老师卡本的课程。说起这位卡本老师,铠甲教练斯塔瑞斯也是大大服气。

    “那是个怪人,也是非常注重武德的人。不过,你们恐怕很难让他喜欢,因为他正好是我的相反流派。在他知道你们跟我上了半年课之后还肯教你们,真是奇哉怪也。”

    “剑术流派怎么会和铠甲对上呢?”年特听了不免有些糊涂了。

    斯塔瑞斯就解释说:“这个人从来不穿铠甲,路数主攻为守,我是守为攻。早些年我想和他切磋,却是不能如愿。他说我把人打到筋断骨折也是无妨,但是他的剑出了鞘就要攻人要害。切磋得不好,就是人命。我也观察过,他从来都是只用剑鞘,而且他的剑非常长,非常奇怪,出手快得不得了,想来真的切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年头像您这么谦虚的人已经不多了,回头我们给您出气!找他晦气!”众人一阵吹捧。

    斯塔瑞斯老师渐渐到了云端:“当然,乱军之中我的弟子一定是最吃香的,论杀人单挑他是高手,但是一起进了战场我一定比他活得长。好啦,你们是我最好的弟子,关于这门课程,我有结课时的特别叮嘱!”

    “特别叮嘱?”

    “就是技法的弱点,这门课也有弱点需要注意。”斯塔瑞斯头一回脱下铠甲,而且露出膀子,上面有一个从肩头直到腰际的大刀疤,看上去简直是触目惊心“就是因为这个疏忽,我几乎被腰斩。”

    “不会吧?这么攻防一体的技能,有什么能让您受这么重的伤?”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驻军埋伏的时候一定要远离蚂蚁窝!还有,千万不要用头盔装吃的!更不要放在地上!”

    从库房里挑选了趁手的长剑或是腰刀,年特带着队伍来到卡本老师的教室,剑道馆最大的房间。

    卡本老师已经很老了,而且很瘦,很犀利。他坐在墙角,靠着墙,像是一个非常懒散的人,但是偶尔开阖的眼睛里射出剑一样的寒光,会让人不寒而栗。

    “迟到了。”卡本老师开口就挑毛病。

    “对不起,我们挑剑比较花时间。趁手的不太好找。”年特并不是真心道歉,充其量算是解释两句。

    他听莎士比说卡本老师许诺给他们特别安排,但是现在看起来剑道馆里密密麻麻都是人,正襟危坐挤得像是装麻团的点心盒子。一个个把剑放在膝头,目不斜视地望着他们,那眼光分明就是:“你们终于来了,吃我一刀。”

    “你们将在我的班里上两周的课,有天分的留下进一步学习。”卡本老师很直接“我们学校的传统是能用铁的不用木头,我的课程却一直要用木刀木剑,不过你们的到来将结束这个局面。”

    年特已经有很不好的感觉,因为他已经注意到所有的人只有他们穿着铠甲,或者说是比较像是沙包。

    卡本老师继续说:“你们是斯塔瑞斯最好的弟子,他本人也是这么说,所以我很想取长补短。”

    “就直说吧,您想让我们给大家砍。”年特狞笑“你们谁先来?”他很清楚这和莎士比没有关系,纯粹是卡本想用他们来给自己的弟子增加经验,不过反过来,他也很想知道铁铠甲撞在肉上是什么效果。

    罗德罗挺身而出:“老大,还是我先来”突然被年特推了一把,叮叮咣咣和后面的人撞在一起。年特沉声说:“这次不许抢我风头,我要先来。”他瞥见剑术班学院彼此之间会心的笑,知道他们看到罗德罗和别人的重铠甲撞在一起显得很不灵活。但是他们一定不知道,凭他们的刀剑是没有办法和他一样撼动罗德罗稳重的身躯。

    在铠甲对练中,他已经有丰富的抵御刀剑的经验,而且他知道在他们这些人里,有很多人会家传剑法。他对这些卡本的学生不穿铠甲就敢用真刀真剑对着砍感到困惑,反正自己比对方要安全得多。

    “老师,让我先来。”一个弟子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卡本点点头,那个人就来到年特对面站好,十分有礼貌地行礼:“我叫”

    年特跨前一步用盾牌猛拍他的后脑勺,把他拍倒在地上:“砍人之前还弯什么腰啊?”

    “呜”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头懵了一会儿“这是礼节!礼节!你也要行礼!自报姓名!我叫”

    “不要废话!我不是来认识人的!”年特和斯塔瑞斯学习了半年,更是养成了粗犷的性格,对方一站起来,他举剑就砍。那人吃了一惊,习惯性地一抬手,年特只看到寒光一闪,对方的剑尖已经点向他的手碗,竟然后发先至。

    为了保护自己,年特将剑撤了,向前迈步,转用盾牌撞击。对方再快也只有一把剑,盾牌的力矩短,速度快,年特知道对方这一下是挨定了,只等着感受铁盾牌撞在光肉上的感觉。

    谁知这一下竟然落空,对手一声厉喝,眼中满是寒光,竟然做了个单手侧翻的动作,右手的剑直扫年特足下。年特一身冷汗,他的铠甲属于重铠,小腿靴子也是钢片包的,当下尽可能弓腿造成角度,让对方的剑锋沿着光滑的斜面弹开。

    这一下双方反应都极快,只是一晃的功夫,年特死里逃生,对方显然对铠甲的特性不甚了解,不能奏效便迟钝了。年特怒火又起,连续两个大回旋,剑盾都注满了力气。对手慌忙中架住了剑,震得向后倒,又被盾牌切中喉咙,登时喘不过气来,咳着倒地。这一次交锋便是年特赢了。

    年特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看到卡本老师正在望着他,便傲然问道:“如何?”

    卡本老师却不称赞,摇了摇头:“你的盾牌用得很好,竟然当武器进攻,这很好。但是你的根本气势错了,凭着怒气和傲气来增加勇气,这是年轻气盛不懂得加以控制的表现。遇到强手,你的气力会很快枯竭,勇气也不复存在,只剩下恐惧。虽然你仍可以把恐惧转为力量,但都不是真正的勇气。”

    “那你说应该怎么样?”年特有点儿不耐烦了,赢就是赢,这老头怎么这么多话,分明是爱面子,从一开始没当他们是弟子。

    话音落地,年特突然觉得空气凝固了,每个毛孔都在收缩,惊悚之间,面前的老者已经变成了猛虎跃在空中,手中似乎握着闪电劈下。

    一瞬间,生或是死?年特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的意志几乎要崩溃了,但是他从恐惧中得到了挣扎的勇气,这使他挣脱了杀气的枷锁,奋力举起了盾牌。

    没有撞击,没有声响,这使他更加慌张,随即他看见一把根本还在剑鞘里的剑顶住了雷霆万钧的盾牌,使盾牌不能再向上抬。卡本老师面无表情缓缓地将剑抽出来,雪白的剑锋离脸那么近,像镜子一样映出了年特的脸。

    年特从里面看到了自己惊恐万分的眼神,那剑缓缓地立起来对准了面甲的缝隙,他却想不起用剑反击或是躲开。那一瞬间,他感到一丝汗珠沁出来,沿着鼻子往下流。他咽了口唾沫,喉头耸动,那粒汗珠便碰到面甲内壁被吸走了。

    “要懂得控制。”卡本老师撤了剑,淡淡地说着“休息一下,好好考虑。如果你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下一个,你们轮流对打吧,机会难得。”

    年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天下不来台。突然有人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竟然是磨刀米尔西。

    “看我的。”米尔西迈步走入场中,拔出雪亮的腰刀。从来也不曾这么凝重,米尔西摘掉头盔,双手持刀,举案齐眉,沉声道:“谁来?”

    卡本老师突然转过身来,如获至宝一般望着米尔西,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摩加,你去和他交手。”

    随着卡本的命令,一个眼神犀利的家伙站了出来,缓缓拔出长刀,从第一刻起眼睛便盯死米尔西不放。这是米尔西第一次主动出手,年特也稳定住情绪仔细观看。

    出人意料,米尔西如同诗人一般彬彬有礼,他和摩加相互鞠躬行礼,然后各亮姿势,虎视眈眈。摩加不急着攻击,两个人都在场内小心翼翼地周旋。

    突然之间,摩加一声厉喝,双脚一字移动,瞬间进入攻击范围,双刀持刀向米尔西砍来。米尔西瞬间旋身侧避,反手一刀,摩加用刀一格,米尔西手腕一翻,向内挺进,改斩为破,摩加竟然格不住,刀锋已经顶住对方腰眼。

    摩加脸色苍白,年特众人不住叫好,米尔西大吼一声,挑断了摩加的腰带,摩加衣服上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仰天倒地。

    卡本老师点头微笑:“很好的刀意。”

    年特白眼:“总之用刀剑赢了就好,用盾牌打人就是种种不好。”

    卡本老师不理他,只是对着米尔西微笑:“你在哪里学的刀法?”

    米尔西不肯答话,抱着刀退回去了,给了卡本老师当头一盆凉水。卡本老师只觉得一张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平生从未有过,周围的弟子都大叫起来:“无礼之徒!”

    “哈哈,”年特大笑“米尔西向来都是这样的。比武嘛,什么有礼无礼!谁想动手,我们大家痛快一些!来场混战怎么样?”

    卡本老师拂袖而去,弟子们立刻在身后打成一团,天下大乱。殊不知,年特记得斯塔瑞斯的教诲,混战有铠甲的比较有利,优良的剑法需要步法和空间配合,屋里的人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一时间,屋里叮当乱响,卡本老师还没走出多远,有人哗啦从窗户飞了出来。惨叫声不断传出,都是自己的弟子。

    天字一班简直是造了反,重铠甲的撞击威力足以拆墙,抡起刀剑一阵乱砍,挤成一团的剑术班弟子便遭了殃,有人被踹成滚地葫芦,有人被沉重的剑鞘砸昏,有人被砍成轻伤,但是再过一会儿估计就会有重伤了。

    年特得意忘形,哈哈大笑,突然一道弯弯曲曲的气劲就像是天边的惊鸿,一道身影如同清风拂过,手上一疼,七八人一起刀剑脱手,惨叫声还没结束,又是一道剑气。年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招数,那轨道就好像是超越了时间,或者说有什么魔力让对方把手在适当的时候送过来。

    卡本老师站在场地当中,冷冷说了一句:“你们来错了地方。”

    放眼四周,天字一班已经没有一个手里握着刀剑。卡本老师缓缓离开,年特才注意到他的剑始终在剑鞘里。所有的人如同木雕泥塑,被卡本老师的剑技所惊,目送着卡本离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一下!”年特突然想起道家所传授的心法,老子曾说用气之法当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正和卡本老师的指点相同。年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可收拾了,只恨自己太狂妄。

    他赶紧拦在卡本老师面前弯腰道歉:“是我年轻气盛,不知好歹。望老师网开一面,原谅我们,继续传授剑技。至于伤到各位同学,我们诚心道歉。”

    卡本老师铁青着脸,缓缓说道:“你们明天到武术老师那里报道,取得气功一级再回来吧。目前的状况,我没法教你们!”说完径直往前走,年特看到剑鞘的末端一闪,轻轻点在自己的铠甲胸口,突然一股力量穿透厚厚的护心镜震在心头上,顿时狂喷一口鲜血向后倒去,人事不知。

    “布谷!布谷!”

    年特似乎听到很多小鸟在叫,睁开眼,一只木钟小鸟在发条的鼓动下不停地伸缩,发出歇斯底里的仿真叫声。

    “老大!我们又出名了!”

    一点儿也不高兴,年特随即发现一群人围在边上,校医院人满为患。爱拉,现在是罗德罗太太,走了进来:“醒了就赶紧离开!平添我的工作量!”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员?”年特头脑清晰的时候,看了看周围。

    “还问!”爱拉一面收拾床铺一面回答“现在男生们都发狂地练习,不分轻重。我已经够累的了,今天你们一下送来五十多人,算是恶名昭著了。”

    “唉”年特有点儿沮丧,本来有很好的机会虚心求教,现在却年少轻狂毁掉了。他想起卡本老师临别要他们去找武术老师的话,又燃起一丝希望。那话,听上去不像是气话,似乎在给他们指路。

    谢过爱拉,年特带着大家走了,心里仍然想着卡本老师的话。究竟要怎样才能练成那样如同神话的剑技?相比之下,什么传说的魔法剑,无坚不摧的神剑,全都在卡本老师的随意一击中暗淡了。卡本老师盛怒中仍然只是用带鞘的剑打掉他们手中的兵器,那才是真正的收放自如。

    年特想起自己挨的那一下,那力量直穿过坚硬的铠甲,天地间竟有这样的事

    米尔西跟在后面,突然对年特说:“我们也练吧?”

    “练什么?”年特吃了一惊,米尔西从随身的兜囊中取出了一本书,说道:“在山上的时候,我和广成子师兄比较投契,他送给我一本书,我不认识里面的字,但是我知道是剑谱。”

    “什么东西?”年特拿来看了,那本书是用厚厚的羊皮、金线做的,年代久远了,里面有图,有注解,题目是广成飞仙谱。

    “原来‘武道通神’是广成子师兄说的,”年特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不禁目瞪口呆“卡本老师会内功!”

    “什么内功?”阿滋和斯芬克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不是魔法吗?”

    “有个问题!”年特招着手“喂赛伦,过来,什么时候开始有人使用类似的武艺的?就是剑气什么的?”

    “这个”赛伦搜肠刮肚“以前好像都是魔法剑法,不是带着风就是带着火雷,像卡本老师这样的可没有,近十几年在成名骑士中很流行,但是恐怕都是卡本老师的弟子。卡本老师来到学校几十年,教过好几万人了!”

    “是的!”年特说“其实并没有谁说过道家弟子都在山上吧?”

    “卡本老师?”斯塔瑞斯教练被请来喝酒,把知道的都说了。

    “不,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他年轻时也是学校的学生。不过,他没有参加战争,而是在忙着什么。据说是在雾峰山修炼,我们问他时,他说不过是在山腰种地。”

    “雾峰山山腰?”年特想起山腰的奇异田园,一个新的流派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传播了。送走斯塔瑞斯老师之后,事情不是很明白也有些苗头了。

    年特拿着广成飞仙谱看了看,说道:“道家五术关于精神和**的统一就是筑基,实际上我们在山上调息吐纳就是内功,只是没有用的习惯。我们是入室弟子,可不能让他小瞧了,从明天开始,我们自行研究内功和剑法。”

    阿滋大叫:“我想起来了,难道李聃老师帮我们三人行功时已经打下了基础,庄子师兄说过的,可以用食饵进行内力的补足。”

    “你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老山参、何首乌,靠药物还不吃死啊!”年特知道自己的修行才是关键“我们有坚实的基础,现在是发掘它的作用的时候了。其实,由于某种原因,我倒是没有荒废过”

    半夜里,蔻来到年特的门外,拉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张挂在门框上的条幅,上面写着:“不要碰我,否则我会吐血身亡。”

    蔻望向床上,年特端坐着,闭目沉沉地呼吸,一口气一直吸到底,又吐出来,深匀细长,十分明显。

    “搞什么啊?”蔻轻轻走到年特身边,坐在床上,左望望,右望望,觉得很无聊“人家隔好久才出来一次。”所以她把嘴放在年特耳朵边上:“嘿!”

    年特“噗”的一声,走火入魔,狂喷鲜血,口鼻里都流个不停。

    “你”年特还有余力指着她的鼻子,一张嘴血就往外溢,而对方正兴高采烈:“好棒!真的吐血了!身亡!身亡!”

    年特努力镇定心神,导气归位,想要挽救自己的生命,气血渐渐不再翻腾的时候,突然听见蔻说:“不要怪我,我没有碰你哦!只是喊一声”

    “噗!”这一口血直喷在蔻脸上,浑身抽筋,年特眼前发黑“再见了,米蕾妮娅!想不到我会死在这里!”

    “喂小气鬼!真的死了!”蔻连忙趴在他身上,一口气度了过去,浑身都发出光芒来,但是那光芒竟然有一丝淡淡的黑暗,就像是从灵魂中来一般幽蓝。

    年特觉得有生命注入了自己的身体,那明显是生命的感觉,谁也没有见过生命是什么,但是年特知道那是生命。

    那道能量抚平了气血的翻涌,汇入他的生命当中。他觉得气血充盈,睁开眼,看见自己一跃而起,这么说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么做,但是身体动了,而且双手在解裤子,向裤裆里面看着,嘴里传出了蔻的声音:“还不错嘛!”

    “哇”年特听到自己发出正常的声音,动作也立刻如自己所愿得到了控制,稍微镇定了一下,年特怀疑自己有些错乱。

    望向地上,利茨的身体倒在那里,年特连忙将她扶好,看了看,有气儿,只是昏睡不醒,一时莫名其妙,将利茨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年特站在屋子中间搞不明白“刚才我要死了”

    “没错!我把灵魂分给你!现在我要吃回来!”蔻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

    年特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已经开始不负责任地狂奔,在他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到了大街上,说了一句“我想要吃乳猪!什么地方有乳猪?”然后就在大街中间狂奔。

    巡逻小队正在巡逻,突然看见有人穿着睡衣半夜在大街上狂奔,刚喊了声:“什么人?”一个火球飞过来,来人拳打脚踢,还咬了一口,然后扬长而去。几个人莫名其妙,坐在地上,没有人受伤,但是多了个牙印。

    “好像是学校的同学?”

    “我也好像见过,在梦游吧?”

    “算了,反正他什么也没干,啊朝白玉圣城去了!”

    年特殴打了执勤的学长,暗暗叫苦,耳中全是蔻发疯的笑声:“哈哈!哈哈!我终于可以狂奔了!”

    “停下来!停下来!”年特在脑中拼命嘶喊,终于有了效果,蔻显然是听得到他的思想,老实了下来。

    “干什么?我正在游街!”

    年特像老鼠一样躲到一棵树后面,四周家家户户都是狗叫,扰民已经很严重,两支巡逻队一起出现,举着火把搜查。

    “哪个混蛋在喊?”

    “没找到!一定跑到白玉圣城那边去了!”

    “抓到掐死他!让他再喊!”

    “说是男的?可是我听起来像是疯丫头片子!啊哟!”那人头上有大棒一闪,倒在地上,头盔上凹了一个大坑。

    “谁?谁?”周围的人四下寻找,什么也没有找到。突然一盆水泼出来:“你们比刚才那个混蛋还吵!”

    年特狼狈地来到王城和白玉圣城的分界线,双方的执勤骑士都直了眼。年特光光的脚底板拍着地面,一副很虔诚的样子:“我在梦中梦到了神,请一定让我过去参拜!”

    “神对你说了什么?”

    教会骑士们忍不住这样问,年特十指交叉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神说我半夜去神殿可以碰到米蕾妮娅!”

    “哈哈!”双方骑士们一阵哄笑“让他过去,让他过去,这也是我们经常梦到的!”

    年特一溜烟进了白玉圣城,擦了把汗:“该死的,原来真的有这么多竞争者!米蕾妮娅真是万人迷!”

    蔻:“到底哪里有乳猪吃?”

    “忘了乳猪吧!”年特和蔻在脑海中交谈“我们够狼狈了!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不行!”蔻不像是开玩笑“你以为灵魂说分就分?今天晚上不吃回来我就会折损生命力,失去自主力!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没有乳猪吃,难道你让我吃人?”

    “你到底是什么生物啊?”年特算是明白庄周列国?新篇中所说的邪灵附体的滋味了,只是万万不能用符咒驱散。急切当中,打量起白玉圣城的景色来。

    还从来没有在夜里来过这里,年特看到灯火通明的店铺,信徒来来往往,光明圣殿在山头被灯火映照得闪闪发光,传说中的景色果然是真的。

    “真的日夜不息啊!原来有这么多普休斯教徒,怪不得教皇不可一世。”年特知道哈马斯作为国王的难处了“怪不得陛下经常说想来我们玫瑰郡做客。”

    白玉圣城里没有普通居民,只有教徒和店铺。店铺只有旅店和魔法用具店。有卖香烛的,有卖药品的,大都一样不休息。

    在夜晚参拜别有一番景色,教徒们手持烛火象征光明永在,从台阶下面一直到山顶都要保证蜡烛不被山风吹灭。灭了就要重来,所以调皮的风是烛火店的朋友。

    年特这会儿没心思注意别人的目光,他必须在白玉圣城找到有乳猪的大饭馆。

    “有了!”蔻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年特看见一个神官向他走来。

    “可是这是一位长老,不是一只乳猪”

    “都一样!我改变注意了,原来这里有这么多有魔力的人!”

    神官被年特的睡衣和光脚所吸引,笑容和蔼地走了过来:“孩子,是神的指引让你来到这里吗?”

    “啊,不”年特回答“是神指引您来到我的面前!(你自己送来的!)”

    “你真是个虔诚的孩子!”神官脸上都是慈祥的笑“你想我为你做些什么?祈祷吗?还是有什么心愿?”

    “不,我只想和您拥抱!紧紧地”年特拥抱了神官“您真是太仁慈了!我索取良多!”

    “没关系!”神官不知道一个拥抱让自己已经多了很多根白头发,依然伸起手掌“神的意志和你同在!”

    “谢谢您!神官大人!”年特暗自为他垂泪“是有个意志和我同在,不过不是神!是恶魔!”

    “你嘬死啊?”蔻很清楚他的所有想法“快,还差得远!”

    “回去我要养一圈猪!”年特跑了半夜,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要是有钱就好了。”

    “啊!”教皇从梦中惊醒,一种不安的感觉侵袭着他。他穿上袍服站了起来,侍奉他的教徒慌慌张张递过权杖。

    “叫米蕾妮娅到圣坛去!城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教皇摒退左右,进入了暗室,那星轮映在空中的星依然明亮,一切和往昔没有什么不同。

    教皇松了口气,但是就在这时,群星之中有一团黑暗突然出现,是一颗黑色的星在傲然闪烁,四周的光仿佛都要被它吸走了。定睛观看之下,一个徽章在星中呈现出来,镰刀上生着蔷薇。

    “这是魔使蔻玛莲!”教皇无助地跌坐在椅子上“约定之日真的到了吗?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神啊,对您而言,百年只是一瞬间,但是对我而言,是一生战战兢兢地等待啊!我该怎么办?月之女神,告诉我,告诉我”

    在无人的角落,万人敬仰的教皇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瑟缩着,似乎有寒风在不断袭来。

    年特拥抱了好几位神官,来到一家很大的魔法药材专卖店前,抽着鼻子。

    “进去!”蔻被吸引了“里面有好东西!”

    “你开玩笑?我有钱的话还想买上一碗大排面!”

    “吃东西还要花钱?”蔻表示不解“你在我家吃饭可也从来没有给过钱!我亲眼见到你在厨房翻东西吃!连猫猫的鱼也吃了!”

    “我吃过猫猫的鱼?”年特辩解“就算我吃了,我可是把钱交给了你外公!不信你问利茨!你们家的饭可不便宜!”

    “谁是我外公?”蔻很生气“不要乱说!利诺不配做我的外公!”

    “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产生的?”年特总算逮住了合适的时机,但是蔻似乎也在苦恼“我忘了!我醒来就在利茨体内,似乎是她把我从什么地方带走的。不过,不过我知道,很快我就会想起来!好了,给我进去!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我的第一只羔羊!”

    “不行!”年特坚决不肯打劫“我还要我的名誉,如果你再闹,我就打你屁屁,我说到做到。那边还有神官”

    “哎呀!是玫瑰领主!年特少爷”一个近乎谄媚的声音传来,那家魔法药材店的店主一阵风似地冲了出来“一定是神把您喔,不,是什么风把您带来了?喔!您怎么穿着睡衣”

    “你认识我?”年特多看了店主两眼,并不认识。

    “您当然健忘啦!”店主几乎想趴到地上“我收集您的每一块一磅币!每年我为您收集各种医疗药材!您是我最大的主顾!”

    “我想起来了,去年我买了三百万金币的药材,是你呀!”玫瑰郡因为缺乏神官,在药材上的付出是很是惊人,但是依然比供养神官要节省。这也是玫瑰郡开销最大的福利之一,而药材的收集近几年集中到几家大药商的身上,在以诺就是这个人了。年特记不得名字,但是记得钱数。

    “是是,不知道今年还有那样的需求量吗?”

    “你已经收到公文了吧?我们只需要一些大众化的药材了,尤其是甘草什么的,药单来了吗?”

    “来了,但是您知道那些便宜的药材收集困难又不赚钱,听说您的新总管削减了开支”老板一副很期望的样子。

    年特知道咪咪当家一定很抠门,微微一笑:“名贵的药材我也要,现在就要!千年老山参、何首乌、雪莲子、丹参,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越老的越好,拿出来让我挑。”

    店主大喜,连声允诺:“这样的东西不多,但是小的还是有的!”

    “我要进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记账好了,改天我给你钱。药材备好,我带人来挑。”

    “是是!记账没问题!”老板几乎已经看到黄澄澄的金子,突然回过劲来“您要吃药材?”

    年特不答话,径直走了进去:“蔻,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哇,好棒!”蔻获得了身体的主控权“你很有一套嘛!这里真的有很多好吃的!”

    年特看到自己径直走向一个抽屉壁柜,将伙计一把推开。老板将伙计全都叫道一边,吩咐关上店门,准备茶水。

    年特看到自己拿起一个东西吃了,苦得要命,老板在旁边大惊失色:“眼镜蛇胆您就这么吃了?”

    “呜”年特被苦得脑袋仁儿直疼,但还是硬挺着,拉长了脸对店主说“你只管记下来,其它别管(蔻,我要晕倒了!)”

    蔻毫不在乎:“你晕吧!吃够了我叫你!”

    “我晕!”年特只看到自己的手不断把认不出来的东西塞进嘴里,不知道自己又吃了什么,鼻子呛得喘不过来气,真的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