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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恍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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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规定,如果警方车辆尾随达三分钟之上,驾驶人需要马上靠边停车,等待警方的询问。

    斯堪地那维亚人是世上公认最守秩序的人,挪威人对秩序的遵守偏执到什么程度——如果你在北京街头的人行道上,看到一位老外在半夜三更、四处寂静无人的情况下,还在耐心人行道上等待绿灯亮起——甭问,那一定是挪威人。

    一个正常的挪威人,如果发现头顶有警方直升机尾随,他一定会立即靠路边停车,等警方直升机飞走才会继续行驶,否则,他会耐心等待警察从直升飞机上下来问话。

    博卡来自西班牙,而西班牙人恰恰是欧洲最不守规矩的人,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警察拿枪指着西班牙人,他们绝不会停车并从车里出来。所以他遇到这种情况,楞没想到停车这茬。在这种情况下,警方见到驾车人的反映不合常理,当然会尾追不舍。但实际上,只要你停车,也不见得有事。

    小货车缓缓的停在路边,直升机还在头顶盘旋,高大的树木时时遮住了飞机的影子,趁直升飞机被树梢遮蔽的功夫,舒畅与博卡快速交换了位置,当直升机重新现在身影时,舒畅慢悠悠的推开驾驶座的门,站在车门旁边懒洋洋的伸个腰,然后冲飞机上的人展开了一个阳光般的笑容。

    挪威海岸线异常曲折,沿海岛屿多达15万个,故有“万称。挪威是欧洲山脉最多的国家之一。高原、山地、冰川约占国土面积的75%,所以这里有可称为“千山之国”千山、万岛,构成了挪威独特地风情,它连续7年被联合国评为最适宜居住的国家。

    挪威有一条奇怪的法律。由于他们的国土有三分之一在北极圈内,生态环境比较脆弱,所以在挪威砍伐树木是大罪,砍一棵树木,除了要服一定刑期外,还要被罚补栽三棵树。

    由于有这样的法律,挪威地森林保存最为完好。高大的树木限制的飞机的降落,而山间崎岖的路又使可供选择的降落地点不多

    直升飞机几次降低了高度,但始终找不到合适地点——如果降落点离汽车太远。则降落毫无意义。飞机失去高度优势后,警察的视线会被山峰遮挡,车里地人完全可在警察赶来之前销毁所有证据

    盘旋了数次,它降不下高度。太阳就在警察的忙碌中缓缓地、一点不拖延地向下坠落。当飞机偶尔从林间露出身影的时候,舒畅还快乐地向对方招手示意。

    森林。朋友啊嗯,挪威森林。似乎有这样一首歌。歌词迷茫而哀伤,是一个人在青春已失时刻的感伤与困惑、追问和忧伤。这首歌曾是一个时代青年人的精神图腾。它是怎么唱的?一时之间,舒畅竟然忘了,只是想起这歌名,不觉有种哀伤。

    盘旋了一会,也许是实在找不到将落地,也许是油料即将耗尽,也许直升机上地人竟然冲舒畅招了招手,而后迅速拉了起,眨眼间,它不负责任地消失在云间,唯留下舒畅还在那里感慨。

    “你瞧,没什么事吧?”怏怏地回到车里。

    博卡在车里听到飞机引擎消失,马上说:“真的是警察?我还以为是你地人呐,我以为他是在护送我们,所以不知道该不该停车。”

    挪威的天,太阳一落天就黑,直升飞机刚飞走几分钟,晚霞便以肉眼可觉得速度消失,,眨眼间四周便朦朦胧胧,舒畅扭过头去望着背后地群山,望着那茂密地森林,若有所思的问:“你听过那首歌吗,挪威森林?”

    博卡扬起了脸:“很有名地?你知道,我接触外界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我是在实验室接受训练,或者被观察,被研究。”

    博卡说这事时,仿佛在叙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他脸上没有哀痛,也没有自怜的表情。舒畅愣了一会神,爬上了车:“也许,我们该到网上查一查这首歌,听着这首歌,在挪威开车赶夜路,会很有感觉。”

    “那首歌除了森林还有什么?”

    “除了森林,你还需要什么”舒畅反问。

    汽车在歌声中继续前进,四周黑影重重,全是树木留下的身影,舒畅跟着歌声低低的吼着:”“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著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不愿提起的回忆或许我不该问/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

    马路上没有人,歌声显得孤独而忧伤,舒畅的表情却和歌声无法相配,他一脸的漠然驾着车,赶路,赶在充满宁静的空气,雪白明月照在大地,他的心却随歌声颤抖。脸上依然冷漠。

    歌声中,舒畅突然想起盟约誓词:“你有强过人类无数倍的力量,但必须日日吸食鲜血才能过活。

    你有美丽绝伦的容颜,但只要你吸了血就会变回原来丑陋的样子。

    你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但只要用染有我的血的树桩钉入你的心脏,你就会死亡。

    你的力量,生命,美丽来自黑暗,当你出现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为乌有之时。”

    这段话是伯爵解开舒畅封锢时突然跳入他脑中的,他不知道这句话来自何方,但可以感觉到——它每个字都带有一种震撼心扉的力量。

    孤独——是的,就是这种感觉,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并开始品味孤独,他用玩世不恭,用冷漠、用蔑视一切的态度筑起高高的藩篱。将自己隐藏在厚厚地城堡内,舔舐自己的伤口。

    他用高傲隐藏了自己的脆弱,唯有在这样孤寂无人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仍在跳动——那不是为快乐而跳动,是因为孤独。

    但是生活还在继续。他已经注定了一世奔波,这不,才沉静在那种如饮醇酒地孤独中,一阵电话铃击碎了他的幻境。

    “当你出现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为乌有之时”——他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脆弱,一缕阳光便会终结这一切,现在。他的森林在哪里,会遮蔽

    这是个手机短信,来自图拉姆。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松恩峡湾——欢迎回家!”

    舒畅猛一打方向盘,车轮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小货车改变方向,向松恩峡湾奔去。

    所谓峡湾是指海洋伸入陆地内的狭长海湾。气势宏伟地北海进入松恩峡后突然收缩,成为细而长的松恩峡湾。它全长205米,最深处可达1350米。是世界上最长最深的峡湾。

    又一个黎明到来地时候。汽车已经驶在仙境般的松恩峡湾里,漫长的海岸线呈现锯齿状。两岸峭壁嶙峋,飞瀑溅落,远山白雪皑皑,近水波光粼粼,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壮观之美。宁静地峡湾如白纸般纯洁。花草丛丛,涟漪朵朵,让人进入如画的风景,自身也成为一景。

    一辆喷着白气地货车闯入画面中,不,应该说它也是这仙境的一部分,在群山缭绕中,湖光粼粼下,静态地画面突然多了这样一个移动地火车头,仙境顿时活了起来,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令整个画面恍若梦境。

    这幅画面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在哈利波特里,主角乘的火车前往魔法学院,似乎乘坐地就是这辆车。

    舒畅敬畏的停下车来,欣赏着这辆目的地是魔法学院的火车。这段铁路被誉为“世界铁路杰作”是全世界最为陡峭的火车旅程,短短的20公里内有无数的急弯和陡坡,穿越20隧道将海拔从2米急剧上升到86米这就是著名的弗洛姆铁路。

    静静的峡湾内,蔚蓝色的大海上浮着一艘灰色的游艇。大多数游艇都喜欢涂装成白色,营造一种梦幻的效果。唯独这艘游艇漆成了灰色,而且它外表一点不像一艘游艇,更像一艘军舰——这就是海豹号游艇。

    蓝色的海面上漂浮着这样一艘灰色的船,它的身影似乎融入附近的山色中,稍不留神就将它忽略过去。博卡望着这艘游艇,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伪装的真妙,这宝贝不错。”

    那群“实验材料”都是些性格怪癣的人,常人见到这艘游艇的不起眼模样,总会不以为然,用略带鄙视的目光转过头去打量舒畅,可没想到,现在终于有个欣赏者。

    由于是正午,图拉姆没有走上甲板迎接舒畅,游艇上的人也按照舒畅的要求,刻意保持低调,甲板上只有迪伦与琳达,还有那两名逃出高山学院的科学家。

    船上唯一的女性琳达穿得很单薄,在接近北极圈的地方,在春寒料峭中,她居然穿着比基尼站在甲板上,似乎故意在显示自己的爆炸身材。

    望着舒畅走上甲板,她只顾打量舒畅的背后,等到确信他身后却是无人时,这才用嘲讽的目光看着舒畅问:“你那位美丽厨娘呢?她怎么没跟来?”

    “穿得太少了”舒畅低声嘟囓。

    琳达故意挺了挺胸:“这可是女权国家”她一指岸边几个度假屋:“瞧那儿”

    博卡的目光已经提前望向了那里,他垂涎三尺的说:“啊哈,早听说挪威是色女的世界,原来真是这样。”

    据说,挪威男人比较腼腆,生性羞涩,但挪威女人却热情奔放。这里举行聚会,男人是被动者,他们坐在那里等待女性的邀请。

    挪威日照时间不多,天黑的快。据说,人接受日照的时间短,就容易心情沮丧、绝望,为此挪威政府特意规定,每年六月中至八月底为带薪假期,在这两个月里,全国放假,国民们带着薪水晒太阳。

    然而,挪威女性常常等不到带薪假期的到来,他们一到春天就开始秀自己的比基尼,到了带薪假期的时候,更是脱得赤条条晒太阳。欧洲人曾经幽默的说,如果比赛脱衣服的速度,挪威女人可以超越世界上任何男女。

    在挪威街头,如果看到一个女人一丝不挂的逛街——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可每天都有那么一两个——你无须惊讶,而挪威男人也不惊讶,他们该干啥干啥,似乎看着多了免疫力也强了,形成审美疲劳,过似若无堵。

    所以这里被誉为“色女天堂”

    海边,白色的度假屋旁,正有这么一群色女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她们穿的比琳达还少,因为她们根本什么都没穿。

    舒畅扫了一眼那群白花花的肉体,他垂下眼帘:“让孩子们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迪伦打量了小货车一眼,摇头叹息说:“没有保留的价值,让孩子们开着它,找个地方遗弃吧。”

    哈根从舱里钻出来,接茬说:“不好,在挪威乱扔汽车是要重罚的。”

    说罢,他向舒畅伸出手去:“请原谅,我来晚了,舱里还有点事我来找你避难,你这里应该有我的床位吧?”

    这时,那副棺木被抬上了汽车,迪伦皱了下眉头,低声嘟囓了一句:“又是棺材。”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彬彬有礼的告退,指挥孩子们去安置棺木。

    被他这一打岔,舒畅与哈根没有继续交流下去,他把博卡介绍给众人,等琳达领着他去安排舱室,甲板上只剩下哈根一人时,舒畅指指货车,遗憾的说:“把他沉到这峡湾里?不合适吧。”

    哈根自告奋勇:“我来开车,你到峡湾入口等我。”

    舒畅点点头,也没问他如何处置,便挥手告别。

    等游艇上的人安顿妥当,黑夜再次笼罩大地,游艇起锚向峡湾口驶去,图拉姆尾随舒畅来到菊厅,两人略微寒暄几句,耐心的等待游艇进入睡眠的寂静里。

    起初,琳达还穿着那身比基尼也跟到了菊厅,还装模作样的为舒畅揉肩捶背,可她毕竟不是挪威妇女,黑夜一降临,她便忍受不住寒冷,立刻躲回舱内钻进了被窝里。

    可这种寒冷对于船上的两位冷血动物来说正合适,两人反而越发精神。

    “说说你那里的情景,到底怎么了?”舒畅也没开灯,在浓黑的黑暗里,唯有雪茄的烟头闪着微弱的红光,这样的黑暗正适合两个“妖魔”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