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长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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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知道小莫是女孩起,甄宏对贾小莫的态度就变了。 不是变好了而是变坏了。以前他以为小莫是男孩,自觉着长的比她帅点,每次看着小莫的时候多少就带了些优越感和同情心。这一下,垫脚的没了,他又成了左家庄最丑的男人在甄宏看来,这都是贾小莫的错!因此,他的人生目标便从‘打败贾老头’变作了‘折腾贾小莫’。 但凡什么粗活重活甄宏都让小莫去做,当然,前提是没被贾老爷子发现。就算他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这个毛病也还是没有改回来。 这不,贾老爷子让他们去抓些嘎卟回来,甄宏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小莫出门。开玩笑,这寒冬腊月的往山里跑,不死也得脱层皮。 嘎卟是一种很弱小的植物类妖魔,天暖和的时候就隐藏在农作物之间,除了吸收天地灵气外,偶尔还会吸取一些不小心碰到它的农民的精气。因为每次碰到它时,它都会发出‘嘎卟’的一声,所以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人叫它本来的名字了。 其实被嘎卟吸了精气,只是一根两根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反映的,关键老爷子一要就是几十根,这积攒下来,回来肯定要大病一场。他甄宏可不是傻瓜,这种傻事,还是让小莫去干吧。反正附魔这种东西,家里除了她也没人懂。 说起附魔,就要解释一下什么是附魔师了。这群被称为附魔师的人,运用手中的金针,以灵魂作为交换,用生命描绘出蕴含着妖魔之力的图案被人们称之为,刺青。但日子久了,附魔师渐渐融入到百姓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变得不再神秘,于是‘附魔师’这个称呼已经很少有人用了,大家都亲切的称呼他们为墨师、或者墨娘。 小莫会附魔,这还是贾老爷子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发现的,很可惜,那时候甄宏回家了,没看到。不过后来在贾老爷子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描述中,甄宏多少还是明白了一些。 老爷子的炼妖册空虽空,却也不是白板,里面有种叫做欢疏的妖物,有辟火的能力。因着正月里不能开火的缘故,往年贾老爷子都会提前准备好吃食,好在是冬天,多蒸些豆包馒头什么的,倒也不会坏。 小莫不会做饭,只好给老爷子打下手,生个火,揉个面什么的。次数多了,她经常不是被火烫了手,就是衣裳被火星给燎了个洞,因为这,没少挨老爷子的骂。于是小莫就跟老爷子借了那只欢疏,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搞了两三个时辰,再出来的时候手背上就多了个图腾。这个甄宏倒是见着了,过了十五他回来的时候,那图腾还在小莫的手背上待着呢。在他看来,歪七扭八的,就跟过年时族里祭祀用的食鼎上刻的那种似的。 打那之后贾老爷子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拍着小莫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丫头,干爹可就*你了。” 每到此时,甄宏就会对那个黑乎乎张牙舞爪的图腾嗤之以鼻,心说,就这么个破玩意,能有多大的用处? 可他哪里知道,就这么个在他眼中的破玩意,却是不知多少炼妖师梦寐以求的东西。想想看,一个带有辟火能力的图腾,在收服一只有喷火能力的妖兽时,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小莫就是个墨娘,反正她的名字发音本来就跟‘墨’字相同,别人问起的时候她又懒得指正,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以为小莫就是小墨了。身为墨娘有两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或者应该说是两套东西。一套就是刺图腾的画具,另一套就是束缚妖魔的绳具。 刺好的图腾究竟可以赋予宿主多大的力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墨师们的能力以及他们手中颜料和金针的金贵程度。在底层社会,老百姓们追求的并不是多强大的力量,大多数不过是图个干活力气大些,手艺好些。举个例子来说,种田的农民多会在春耕和夏收的时候请墨师刺上一些力气比较大的妖魔的图腾或是嘎卟之类有益于农作物生长的妖魔图腾。 被甄宏推出门后,小莫静静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乖乖的转身离开。本来,如果她跑到贾老爷子那里说上一句的话,这活,肯定是轮不到她来做的。只是小莫知道,反正过一会就会有甄家的下人来找甄宏,告诉他,他母亲生病了,到时候,这活计也还是一样要她来做,又何必多此一举,徒惹人嫌。 现在是寒风凛冽的二月,嘎卟们通常都聚在一起龟缩到土地深处冬眠,正是抓他们的好时机。这不,咱们的小莫就正在哼哧哼哧的刨着冻土,小脸被冻出红扑扑的两抹村红。虽然土被冻的死硬,可她还是坚持不懈的用力挖着。旁边有些破败的张氏祠堂中,时不时的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残破的窗户纸有气无力的挂在窗框上,随着北风无奈的摇摆。 冀望山上的张氏祠堂里供奉的是几百年前张家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张家当年是当地有名的医药世家,有一年城中流行瘟疫,张家用尽办法也找不到可以克制病疫的方法。 他家的那个女儿,不知道从哪里的古书上寻了个借用生人之力的法子。起初只是用活人的血液,得出的药虽然有效,却不能治愈病人。最后是张氏献身投炉,才终得了灵药。 张家的后人为了纪念她,破例让她以未嫁的女儿身入了祠堂。后来张家没落,当地百姓仍旧感念张氏的恩德,也没有断了张氏祠堂的香火。 再后来渐渐的就变作专门供奉张氏的一座小庙,据说若是得了什么疑难怪病,便到这里来拜一拜,回去之后那病就能去了个七八分,所以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只不过最近这边萧条的很,有人曾言见到张氏娘娘活了过来抓走前来祭拜的姑娘,虽然那姑娘后来过了两天毫发无伤的回了家,却是迷迷糊糊的说不清自己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人们也就渐渐去的少了。直到前几天有人在这边发现几具干尸之后,事情才发展到如今,即便是正午时分,也不见一人的状况。 小莫面无表情的挖着,一阵猛烈的寒风刮过,扬起几颗碎石子砸到她脸上。谣言中的一个姑娘,事后她是见过的,哪里是失踪,明明是去偷会情郎罢了。至于死掉的那几个,小莫不关心,也不想知道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既然管不住这只眼睛,那就只好管住自己这个人。 闶阆一声,铲子似乎铲破了什么略带着些脆的硬壳子,像是嘎卟们冬眠时会造出的壁障。小莫精神一振,赶忙七手八脚的扒拉开碎土块。定睛一看,却是一块白白的,很是莹润的东西,上面被铲子划出了一个口子,正缓慢的往外渗出晶莹剔透的液体。 小莫不知道这是什么,怔怔的伸出手去,覆上那东西的时候,指尖一痛。猛地抽回手,她才发现因干粗活早已被冻裂的指尖上,占着那种液体,仿佛活着的一般,正从指尖的裂口处往她身体里钻。 小莫吓坏了,死命的在衣服上来回蹭了蹭自己的手,等再看时,手指上整洁如初,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满心疑惑的小莫没有看到,就在她蹭手的时候,那洁白莹润的东西上似有光华闪过,扭动着如被掐住七寸的蛇,继而隐隐的吸进了一点嫣红,正是她的血。 ap。
打从知道小莫是女孩起,甄宏对贾小莫的态度就变了。 不是变好了而是变坏了。以前他以为小莫是男孩,自觉着长的比她帅点,每次看着小莫的时候多少就带了些优越感和同情心。这一下,垫脚的没了,他又成了左家庄最丑的男人在甄宏看来,这都是贾小莫的错!因此,他的人生目标便从‘打败贾老头’变作了‘折腾贾小莫’。 但凡什么粗活重活甄宏都让小莫去做,当然,前提是没被贾老爷子发现。就算他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这个毛病也还是没有改回来。 这不,贾老爷子让他们去抓些嘎卟回来,甄宏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小莫出门。开玩笑,这寒冬腊月的往山里跑,不死也得脱层皮。 嘎卟是一种很弱小的植物类妖魔,天暖和的时候就隐藏在农作物之间,除了吸收天地灵气外,偶尔还会吸取一些不小心碰到它的农民的精气。因为每次碰到它时,它都会发出‘嘎卟’的一声,所以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人叫它本来的名字了。 其实被嘎卟吸了精气,只是一根两根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反映的,关键老爷子一要就是几十根,这积攒下来,回来肯定要大病一场。他甄宏可不是傻瓜,这种傻事,还是让小莫去干吧。反正附魔这种东西,家里除了她也没人懂。 说起附魔,就要解释一下什么是附魔师了。这群被称为附魔师的人,运用手中的金针,以灵魂作为交换,用生命描绘出蕴含着妖魔之力的图案被人们称之为,刺青。但日子久了,附魔师渐渐融入到百姓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变得不再神秘,于是‘附魔师’这个称呼已经很少有人用了,大家都亲切的称呼他们为墨师、或者墨娘。 小莫会附魔,这还是贾老爷子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发现的,很可惜,那时候甄宏回家了,没看到。不过后来在贾老爷子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描述中,甄宏多少还是明白了一些。 老爷子的炼妖册空虽空,却也不是白板,里面有种叫做欢疏的妖物,有辟火的能力。因着正月里不能开火的缘故,往年贾老爷子都会提前准备好吃食,好在是冬天,多蒸些豆包馒头什么的,倒也不会坏。 小莫不会做饭,只好给老爷子打下手,生个火,揉个面什么的。次数多了,她经常不是被火烫了手,就是衣裳被火星给燎了个洞,因为这,没少挨老爷子的骂。于是小莫就跟老爷子借了那只欢疏,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搞了两三个时辰,再出来的时候手背上就多了个图腾。这个甄宏倒是见着了,过了十五他回来的时候,那图腾还在小莫的手背上待着呢。在他看来,歪七扭八的,就跟过年时族里祭祀用的食鼎上刻的那种似的。 打那之后贾老爷子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拍着小莫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丫头,干爹可就*你了。” 每到此时,甄宏就会对那个黑乎乎张牙舞爪的图腾嗤之以鼻,心说,就这么个破玩意,能有多大的用处? 可他哪里知道,就这么个在他眼中的破玩意,却是不知多少炼妖师梦寐以求的东西。想想看,一个带有辟火能力的图腾,在收服一只有喷火能力的妖兽时,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小莫就是个墨娘,反正她的名字发音本来就跟‘墨’字相同,别人问起的时候她又懒得指正,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以为小莫就是小墨了。身为墨娘有两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或者应该说是两套东西。一套就是刺图腾的画具,另一套就是束缚妖魔的绳具。 刺好的图腾究竟可以赋予宿主多大的力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墨师们的能力以及他们手中颜料和金针的金贵程度。在底层社会,老百姓们追求的并不是多强大的力量,大多数不过是图个干活力气大些,手艺好些。举个例子来说,种田的农民多会在春耕和夏收的时候请墨师刺上一些力气比较大的妖魔的图腾或是嘎卟之类有益于农作物生长的妖魔图腾。 被甄宏推出门后,小莫静静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乖乖的转身离开。本来,如果她跑到贾老爷子那里说上一句的话,这活,肯定是轮不到她来做的。只是小莫知道,反正过一会就会有甄家的下人来找甄宏,告诉他,他母亲生病了,到时候,这活计也还是一样要她来做,又何必多此一举,徒惹人嫌。 现在是寒风凛冽的二月,嘎卟们通常都聚在一起龟缩到土地深处冬眠,正是抓他们的好时机。这不,咱们的小莫就正在哼哧哼哧的刨着冻土,小脸被冻出红扑扑的两抹村红。虽然土被冻的死硬,可她还是坚持不懈的用力挖着。旁边有些破败的张氏祠堂中,时不时的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残破的窗户纸有气无力的挂在窗框上,随着北风无奈的摇摆。 冀望山上的张氏祠堂里供奉的是几百年前张家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张家当年是当地有名的医药世家,有一年城中流行瘟疫,张家用尽办法也找不到可以克制病疫的方法。 他家的那个女儿,不知道从哪里的古书上寻了个借用生人之力的法子。起初只是用活人的血液,得出的药虽然有效,却不能治愈病人。最后是张氏献身投炉,才终得了灵药。 张家的后人为了纪念她,破例让她以未嫁的女儿身入了祠堂。后来张家没落,当地百姓仍旧感念张氏的恩德,也没有断了张氏祠堂的香火。 再后来渐渐的就变作专门供奉张氏的一座小庙,据说若是得了什么疑难怪病,便到这里来拜一拜,回去之后那病就能去了个七八分,所以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只不过最近这边萧条的很,有人曾言见到张氏娘娘活了过来抓走前来祭拜的姑娘,虽然那姑娘后来过了两天毫发无伤的回了家,却是迷迷糊糊的说不清自己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人们也就渐渐去的少了。直到前几天有人在这边发现几具干尸之后,事情才发展到如今,即便是正午时分,也不见一人的状况。 小莫面无表情的挖着,一阵猛烈的寒风刮过,扬起几颗碎石子砸到她脸上。谣言中的一个姑娘,事后她是见过的,哪里是失踪,明明是去偷会情郎罢了。至于死掉的那几个,小莫不关心,也不想知道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既然管不住这只眼睛,那就只好管住自己这个人。 闶阆一声,铲子似乎铲破了什么略带着些脆的硬壳子,像是嘎卟们冬眠时会造出的壁障。小莫精神一振,赶忙七手八脚的扒拉开碎土块。定睛一看,却是一块白白的,很是莹润的东西,上面被铲子划出了一个口子,正缓慢的往外渗出晶莹剔透的液体。 小莫不知道这是什么,怔怔的伸出手去,覆上那东西的时候,指尖一痛。猛地抽回手,她才发现因干粗活早已被冻裂的指尖上,占着那种液体,仿佛活着的一般,正从指尖的裂口处往她身体里钻。 小莫吓坏了,死命的在衣服上来回蹭了蹭自己的手,等再看时,手指上整洁如初,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满心疑惑的小莫没有看到,就在她蹭手的时候,那洁白莹润的东西上似有光华闪过,扭动着如被掐住七寸的蛇,继而隐隐的吸进了一点嫣红,正是她的血。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