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萦柔,和我回家。”

    金城绝的手平平地伸在空中。

    谢萦柔顿时恍神了一下,看到的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当初在金城阁中,萧离带她离开时的那一幕。

    那时候的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可以爱得理直气壮,义无反顾,如今,她依然可以理直气壮的爱着,但却已不是自由身。

    “金城绝,你带不走她。”萧离异常地坚决,坚决到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甚至将她捏得生疼。

    金城绝冷笑。“带不走她?为什么?你要强行扣人吗?这是你第二次要在我面前带走她了,但是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如愿。无论是国法还是人情,你都没资格扣下她。论国法,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论人情,她是自愿嫁给我”

    “你知道她并非自愿!”萧离断喝一声,如动怒的雄狮般,几步奔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我曾将你当作朋友,但是你却这样欺负她,你有什么脸做她的丈夫?!”

    低眉瞥了眼在他脖子上的那双大手,除了愤怒,还有点累。“请放手。”

    他现在才晓得,等待是会磨人心志的,苦苦等着一个人,好似没有希望的等着,真的会等得很绝望,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可是他怎么甘心将好不容易抓到手里的渴望放掉?仗打到最后,胜利的明明是他,宝物他也已经得到了,为什么却不脑旗乐?!

    “你先放过她!”

    既然他不快乐,怎么可能让使作俑者快乐?

    金城绝的脸倏地狰狞起来。“那是不可能的!有本事你在这里杀了我啊!杀了我,她就要背上一个串通奸夫谋杀亲夫的罪名,我就是在黄泉也能笑着看到你们受到万人唾骂,更加开心!”

    “哥!”金城燕哭着跑过来,拚命拉萧离的手“萧离,你不要和我哥打架,他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说不过他,也说不动他的。”

    谢萦柔也来到了他们身边,轻声低叹“金城绝,我跟你走。萧离,你松开手吧。”

    “萦柔!”这一声是两个男人同时叫出,一个带着些许惊喜,一个带着无穷无尽的恼怒。

    她苦笑着望向萧离“我还是喜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虽然那种叫法别人看来很生疏,但是我听到心里是暖的。不过,真的很好,临别而能听到你这样叫我的名字。萧离,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不管之前我因为什么嫁给他,但今日,他是我的丈夫,所以找必须跟他走。你也不欠我的情,即使我当初和你并不是那样的关系,我依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去死,对不对?”

    她又看向金城燕“抱歉,燕子,我不能遵从你的希望,我和你哥这一辈子大概还要这样纠缠着痛苦活下去,因为这是他的选择。也是我不得不遵从的选择。”

    最后她面向金城绝。“我今日跟你走,以后也会跟在你身后,但是我只有一个条件,请你永永远远地放过萧离,不要找他麻烦,不要算计他,不要在皇上面前中伤陷害他,求你让我无牵无挂地做你的妻子。萧离他曾经救过我的命,你怎么能伤害你妻子的救命恩人?”

    她的语调平缓、轻柔,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三个人都备受震撼地盯着她,而她只是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在唇边。

    这一抹笑,金城燕懂。那是决定靳断和萧离一切关系后的伤感吧?

    这一抹笑,萧离懂。这是她向命运妥协,同时要留在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美丽。

    这一抹笑,金城绝懂。这是她封闭心门,从此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宣告。

    但这一抹笑,谢萦柔自己并没有留意,只是转过身,慢慢地向山下走,金城绝见了,立即推开萧离跟了过去。

    当他还要追时,金城燕却一把拉住他,悄声道:“你还真是木头,此时此地,你就算是打倒我哥又能把她怎么办?总要筹划一下才能带她走啊。”

    萧离皱皱眉,收住了脚步。

    她继续小声说:“今天晚上,我会雇一辆马车在后门临冲的永昌肉铺门口,你去把她带出来,马上远走高飞。”

    “燕子,你为什么”他对她还是有些质疑。

    金城燕深深叹了口气。“谁让我对不起你们呢。我也想明白了,你的心里如果已经住下了她,就没有我的位子,那我也不等你了,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我金城大小姐还怕嫁不出去吗?”

    说完,怕哥哥发现她和萧离正在密谋的事,便丢下萧离匆匆地追到前面去了。

    “萧大人,锦衣卫的魏大人说有事问您。”一个兵卒这时忽然跑来禀告。

    魏建南?他怎么又追到这里来了?萧离心中觉得讨厌,此刻更没心情去见他,但是名义上魏建南是他的直属上司,只有过去一见。

    天已全黑了,魏建南的脸色却好像很不好看。

    “萧离,你知罪吗?”他劈头就是一句质问。

    萧离看着他,眸子如清水般晶亮。“不知。”

    魏建南疾言厉色地怒斥“前几日我对你说京中有刺客,你还装腔作势地说不知道,现在有人告发你,说你曾经帮助那名刺客逃跑,你怎样解释?”

    这莫须有的指控让萧离一头雾水,但是他早已熟谙官场争斗,稍一迟疑后,就冷笑道:“魏大人,我已经被皇上派到这里来守陵了,魏大人还是不肯放过我吗?我不知道什么刺客的事情,也请魏大人不要公报私仇,胡乱给我扣压罪名。”

    魏建南被戳中痛处,马上恼羞成怒“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哼!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在城门丢下了一个包袱,包袱中有一把短刀,正是当日刺客所使用的。城门有兵卒指说曾经看到有人神神秘秘地来找你,丢下了这个包袱给你,你还想否认吗?!”

    “证人在哪?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萧离坦然道。

    “不必,那人已经在诏狱签字画押了,容不得你抵赖!”

    他一哼。“原来是屈打成招,我就说曾做过我手下的人,像魏大人这样忘恩负义的还不算多。”

    被骂得脸色青白交错,魏建南气得大吼“萧离!你这个狂妄嚣张的谋逆之徒!来人啊,给我拿下!”

    “且慢!这件事万岁知道吗?”萧离横剑立目,大声问。

    魏建南哼笑道:“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万岁了,等你招了供,我自然会禀明万岁。怎么?你还敢抗命不成?”

    “如果是万岁的命令,萧离不敢违抗,但如果是魏大人的命令,就得必抗无疑了!”骤然间抽出长剑,面对几十名正要包围他的锦衣卫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各位也是我的旧部,都知道我当日跟随万岁远征蒙古时,以一档百也不曾败过的事,今日你们谁想拿下我的脑袋去立功激赏,就一起上吧。”

    他站在斜斜的台阶之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万夫莫敌的气势,斜睨着台阶之下那几十名曾经是旧部,如今是敌人的人,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让人从心底胆寒。

    魏建南见手下人都胆怯地向后退,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谁敢抗命就视同萧离的同党!”他挥舞着双手“上!”

    就见锦衣卫们迟疑着、挣扎着,终于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一拥而上,将萧离团团包围

    。--转载整理请支持

    谢萦柔被金城绝重重地丢进屋里,膝盖磕到床头一角,疼得她不得不跪倒在冰凉的石板上。

    而那冷冷的声音已欺身而至。“谢萦柔,你该知道,这世上所有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眼前,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定要忤逆我,逼我对你发狠?!”

    转过脸,谢萦柔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这世上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所想要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平安而已。”

    “他要是不能平安呢?”金城绝几乎将牙咬碎,恨声问。

    望着他,她眼中并没有愤怒,只是很淡的淡然“那我也再无所求了。”

    他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刺穿,伤口汩汩流着血,或许还有他一直流不出来的,眼泪。

    曾经在许多年前,他和萧离一起趴卧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潜伏着等待敌人,一只路过的狼趁他不备,咬伤了他的脚,那种钻心的痛都没有让他流泪,还有闲情对帮他杀死狠的萧离开玩笑。“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狼皮,你那一剑不该斩在牠背上,而应该插在他的肚子上。”

    “你能要狼翻身让我杀吗?”那时的萧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将一罐止血葯倒在他伤口上,虽然疼得撕心裂肺,他却还是保持着笑容。

    但是如今,他好像越来越不会笑了,总是时时刻刻都感觉得到痛。而这句话伤他之深,甚至痛过那恶狠咬破他皮肉筋骨的一口。

    这是直咬碎他心的一口。

    “公子,皇后陛下请您入宫一趟。”

    婢女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俊美如仙人的主人会有如此阴寒恐怖的表情,像是要将夫人一剑刺死在这里似的。

    “皇上的说客!”他重重地冷哼“不去!”

    婢女有些颤抖地说:“公子,皇后派来的人说,她是来帮您的,请您不要误解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徐皇后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人,她美貌与智慧并重,帮着丈夫夺得本不属于他们的山河。

    但是对金城绝来说,她还有一点不同她是这世上唯一能看透他心的女人。

    所以,就因为她差人来说的这两句话,他最终还是入宫了。

    。--转载整理请支持

    “这么晚了还召你入宫,家里的夫人不会生气吧?”徐皇后待金城绝如同姐姐对弟弟一般,当她第一次见到金城绝时,他还不过是个是十岁出头的孩子。

    “你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要当兵?”当年她曾好奇地问这个看起来像女孩儿一样漂亮的男孩子。

    而金城绝的回答让她久久难忘。“我要磨砺自己的意志,将来好做人上人。”

    然后十几年过去了,他果真按照计划一步步实现他的梦想,她也很欣慰自己的丈夫可以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帮手,不过

    “我昨逃诹到你的一阕词,没有读明白,想找你聊聊。”徐皇后见第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响应,于是笑着从手边拿起一张纸“你都不知道你的大作有多出名,我在北平的时候就经常听到人家传唱,听说连朱允炆都很赏识你的文采。”

    金城绝瞥了一眼,那是他去年写的词了。

    清尘雨润,染点点春泥,行幽径,穿花影,郁郁新翠,停不住,瘦骨轻盈。往事伶仃,恩来皆惆怅,暗伤盈盈寸肠,魂魄凄清。晓来醉卧,梨花树下,他乡月明。

    “娘娘文采超群,怎么会读不懂?”

    徐皇后说:“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快活,但是看词中你的心情却是如此凄苦。绝,你有多少不开心的事情埋在心里没有向人倾诉过?倘若憋得久了,就到我这里来坐坐,你知道,我一直当自己是你的姐姐。”

    她当她是他的姐姐,而不是把他当作她的弟弟,这句话,用这样的语气和立场说出来,更加让人感动。以国母之姿主动示好,这是她不会给予别人的善待。

    金城绝怔怔地站在那里很久,最后缓缓屈膝跪坐在她身前,将头枕在她膝盖上,轻轻说:“娘娘,您还是原来的那个娘娘,没有变过。”

    “可是你好像变了。”徐皇后笑着抚摩他的头“以前你小时候偶尔会和我说军中的一些事情,说那些跋扈的将军怎样欺负弱小的士兵,但是现在,你把所有心事都埋在心里。不开心的事情越积越多,就会渐渐忘了快乐的滋味。我很喜欢看你笑的,可这次在应天重逢,我发现你笑得越来越少,越来越不真了,为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梗在咽喉,又叹气“娘娘绝顶聪明,看透我的心就如同看透清水一样容易,不必我再解释了吧?”

    “是啊,你从来不求人的,向来事事只求自己,但是为了那个谢萦柔又来求我,又去求万岁,破了你无数次的例,我以为以你的品貌才学和家世,那丫头嫁给你后会特别开心幸福,怎么,难道不是吗?”

    他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徐皇后不禁温馨规劝“一片深情是好的,但是要配上两相情愿才完美,你是个事事定要完美的人,怎么这个道理忽然不懂了?”

    死死地握紧自己的手,他幽幽回了一句“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能做到完美。”

    “所以你宁可苦了自己,又苦了别人?”徐皇后不赞同的摇摇头“绝,放了那丫头吧,休掉她也好,把她交给皇上也好,我真不想看到你为了她再和皇上起冲突了。”

    闻言,金城绝霍然站起,面色阴寒“说了半天,娘娘原来还是在当皇上的说客!”

    “你误会我了。她死或不死,与我无关,但是她留在你身边,无论如何都会伤到你,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你把她交给我,或许我还能救她一命,你把她留在身边,却未必一定能保住她,你知道皇上的脾气,翻起脸来,是六亲不认的。”

    “不认又怎样?”他依然凛着脸。

    徐皇后的神情也严峻起来“绝,别把我也当作你的敌人,你知道我心中很喜欢你,所以一直在帮你,连铁铉的遗孤我都帮你救下,偷偷送到外地去养,这样的事情如果被皇上知道了,我也要受牵连,难道我这样辛苦帮你,还换不来你的一句真心话?”

    见他闭上嘴,微垂下头,她又趁势劝说:“不要让这些年皇上对你的器重和你自以为的呼风唤雨蒙蔽了理智。你以为你就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吗?当初战事最吃紧的后一年,你是不是曾暗自给朱允炆送银子?这件事你以为皇上知道后不会生气吗?他之所以故作不知,暗中不动,你知道为的是什么?”

    金城绝抿紧唇,半晌才开口。

    “我知道,万岁在给我面子。”

    “他是在给你留面子,毕竟这些年你帮他帮得更多,但是他也在给你记账本,账本记得多了,满了,就该和你算账了,你明白吗?”

    金城绝心中一寒,昂起头“娘娘的意思,是要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最好主动退让一步?”

    “他是皇上了,难道要他退让你吗?”徐皇后的话已经从温柔转为严厉。

    他凝思着,忽地飘忽一笑。“我就是退让,也只会以我自己的方法退,如果不能让皇上十分满意,我也没办法。”

    “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何必争一时长短,失了大局?”徐皇后谆谆劝诫“谢萦柔其实不值什么,她只不过是你追不到手的一个幻梦而已,因为得不到,你才看得珍贵。”

    金城绝一震,原来不明白的,好像在这一瞬间被赤裸裸地刨了出来。

    。--转载整理请支持

    谢萦柔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她太累了,累得不想动,不想说话,即使嘴里干渴得要命,也不想去倒杯水。

    忽然间,房门轻响,有人走进来了,她以为是婢女来添热水,就没有回头。

    但是那个人一直走到她床边,静了一刻后,倏然有双臂膀伸到她身下,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她起初以为是金城绝回来了,但是下一瞬间就知道不是。金城绝的个子没有这么高,双臂没有这么强壮有力。金城绝的衣服因为都熏染著名贵的香料,所以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香气,而这个人的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阳刚之味。

    她一惊,睁开眼,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到他的声音。

    “嘘别说话,我带你走。”

    “萧离?!”她这下完全清醒了“你怎么又跟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

    “我来带你离开。”他简洁地说出他的决定,甚至不给她半点置喙的机会,走出房门后一纵身,就越过了高高的围墙。

    谢萦柔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想叫他放手,不要铸成大错,又怕自己的大声喊叫反而为他惹来无端的麻烦,所以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扣紧他的肩膀。

    但是在那里触手可及的却是一片濡湿,她不解地将手放到鼻翼下端,一股血腥味立即扑面而来。

    “你受伤了?!”她大惊失色“快放我下来!”

    萧离一语不发,两边的风声呼呼地从他们耳畔吹过,一眨眼间,两人已经穿过两条街道,然后他一低头就钻进一间客栈。

    客栈中一个正准备关门的伙计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问道:“这位、这位客官要”

    “我要一间上房。”萧离沉声说。

    “哦,哦,楼上还有一间。”伙计趁机推荐全店最贵的套房“尊夫人是病了吗?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萧离跟着他快步地上楼,塞给了他一锭银子“不必再来打搅我们了。”

    伙计翻手一看,那锭银子足有五两,乐得连连应承着跑下了楼。

    谢萦柔好不容易站到地上,急忙去检视他的肩膀“你到底伤在哪儿了?怎么受的伤?”

    “只是小伤。”他满不在乎地想躲开她的手。

    但是她怎么可能被他骗过?屋子里还没有来得及点灯,借着照进来的月光,她都能看到他肩膀处的衣服颜色比别的地方要深了一大块,这岂是小伤能造成的?

    她又气又急,压低声音痛骂“你想流血流死吗?笨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明白了,我不要再见到你!我、我不想看到你每次来救我,就把自己弄成重伤,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好像我是带给你灾难的灾星,你为什么就不能离我远一点?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萧离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目光幽深,没有说出口的情深意重,全都在眼神中诉说,压抑许久的思念让他终于做出了掳她的决定。

    一直以来,他都秉持着她好就好的信念,所以出狱后,也真的没想过要再打搅她,因为不能也不该,可是听见她和金城绝的婚事,他的心却背叛了信念,密密麻麻的像被箭雨射了一片,痛得他大病一场。

    在病榻上,他疯狂的绣着那双不合脚的鞋,那是她第一次替他买的东西,意义非凡,他想,她会懂的,懂得他的默默支持,懂得他和她相同的心情,希望对方好就好的心情。

    可是婚礼上的她,笑得很虚伪,从前她从来不会这么对他笑的,所以他晓得,她不好。

    他承诺过,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既然金城绝无法让她好,那就不该再让她继续待下,哪怕她决定了也一样,因为他也决定了。

    他决定用他的心爱她,用他的人拥抱她,用他的剑保护她,直到最后一刻。

    起码这样,她会真心的笑到最后吧。

    这样想,生或死也就不再重要了,起码在生时,他们都过得极好、极幸福,因为有对方。

    “你知道吗?笨蛋就应该和笨蛋在一起的。”他勾唇,对她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微笑。

    谢萦柔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为了他,她已经流过太多次眼泪,每一次她都不想让他看到,她不希望他认为她是软弱的,更不希望他知道她是脆弱的。

    可是这么硬撑着,真的好累。

    像是知晓她的心力交痹,萧离忽然伸出长长的手臂,将她一下子拽进怀中,接着,在她被泪水浸润过苦涩的唇上,印下火烫的吻。

    谢萦柔全身都在颤栗,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泪水的苦涩,汗水的湿咸,与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掺杂在一起,如同奇特的香料,让她意识迷离。

    她依稀记得自己要为他褪下衣服,帮他检查受伤的肩头,但是到了最后,他的衣服和她的交缠在一起,被同时丢落在地,他的热唇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游离在她全身,彷佛已经渴望了许久,如今就如同脱疆的野马一般,再不许任何人阻拦,包括身下的她。

    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对的,错误的,但是当心中的愧疚和迷离的意识再也分不清彼此,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他的热力中幻想自己在天上飞翔,和他一起,虽然折了翼,流着血,飞翔的感觉很痛,却很快乐。

    她想做他的女人。在她和他逃亡到石方村的时候,她就曾羞涩地幻想过这一天。

    可是当她嫁给金城绝后,她便已绝望而认命地相信,幻想终究只是幻想而已。

    没有想到最终,她还是将自己交给了他。

    “你是我的。”当一切都渐渐平息以后,萧离低喘着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念出他坚决的誓言。

    她轻轻叹息“是的,现在,我是你的。”

    她不敢做更多的保证,不敢与他许下同样的誓言,因为她更理性,更悲观。今夜的情迷之后,明天的太阳升起之时,他们,还会有未来可言吗?

    被金城绝知道了这一夜的事情之后,以他的脾气,还会做出怎样惊逃诏地的事情来?

    她颤抖了一下,马上被萧离发现,他将她搂靠在他身上,细密地贴合着他,温暖而柔软的肌肤相触,让她躁动不安的心灵逐渐安静下来。

    如果不能一起活下去,那么,何妨共赴黄泉?